第 17 部分(1 / 1)

加入书签

。洪九如今成长老了。唯独我这个老不死的,只有皱纹日复一日增多……………唉,d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被她叫到名字的,都恭恭敬敬地向她施礼。空智大师从台上抢步下来,与几个僧人合力,将轮椅飞举到台上。

楚楚仔细往她脸上看,根本一点皱纹都没有,就如二十许人,不觉大为惊讶。但见妙真师太马脸上难得地浮起了扭捏之色,笑道:“夫人还健在,正乃武林之福。久闻夫人明玉功练到第十层,便能长生不老。看夫人容颜如此年轻,定是神功有成。”

红花夫人笑道:“什么夫人,早成老太婆了。你们没瞧见么,我练明玉功太急于求成,结果走火入魔,人虽然没事,这双腿却废了。……………唉,我原也不想再管老什子的事,可是这小妮子挂心她的情郎,非要把我这残废从东海巴巴地拖来,真正是女生外向。”

楚楚忙向她身后看去,只见轮椅后面赫然出现了一个绝色少女。适才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红花夫人身上,竟没有留意到她身后推车的女子。只见她穿了身接近无色的淡粉长裙,除了耳上悬挂的那对同样淡粉色的明珠外,全身上下不见半点首饰,粉嫩的鹅蛋脸仰起,担忧地看向萧宁远。那容颜何等娇美,眉如远山黛,目是秋水横,是一朵被春风催开的最美丽的琼花,眉宇间是那种江南女子特有的一低头的温柔,亭亭玉立,叫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向她一再行注目礼。

这又是谁?楚楚心想:别说此刻她丑如无盐,就算是恢复本来面目,与这女子一比,简直就是还未开化的青涩果子,哪里及得了人家这般雍容的风姿。生平头一次,觉得心头微微酸涩,差点就要慨叹:即生瑜,何生亮?

但她生性豁达,立即又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都是正常的。再说娘娘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处,我又没想跟别人比容颜,就算做了第一美女又如何?立下把心放宽,却听旁边有人把牙齿咬得咯咯想,一看居然是五毒教众女,不由纳闷道:“你们干什么?”

莫阿蛮咬牙切齿道:“这个就是素女曾柔了,这女人最擅长狐媚之术,三娘生前不知受了她多少气。”

欧阳霏在旁边听了个清清楚楚,噗嗤一笑,道:“素女曾柔出自剑仙门下,是武林第一美女,习的是先天正宗玄功,而且看起来明明是个清清纯纯的小姑娘。”小离马上接口道:“这种事情哪里看得出来,你且瞧着好了。”

但见曾柔向萧宁远瞅了半晌,缓缓向他走过去,毫不避讳,搭上了他的手,沉吟了一会儿道:“远哥,你又受伤了。”

楚天行闻言大惊,跳过来探萧宁远的手,懊恼道:“我就说你别逞强,硬接什么大力金刚掌,这伤势不轻啊。”

萧宁远微笑向空智大师拱手道:“大师盛名之下,岂能有虚?宁远得大师相助,就算再受十掌,也是心甘情愿。”

空智大师听得大为受用,虽然还是淡淡的神色,突然广袖微张,抛了一个小瓶给他,道:“这是少林的小还丹,你且服下吧。”

萧宁远连声称谢,不用转头,也知一道温柔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心想:小柔对我,确实称得上情深意重。但他素来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根本没有回头看她一眼。耳边却听得她一声轻叹,扭开头去。

红花夫人笑着看向挨得紧紧的楚楚和欧阳霏,道:“欧阳家的小丫头到这里来作威作福了?你今年满十八啦?”欧阳霏满面得意地抱拳道:“正是在正月廿十满的,有劳红花乃乃记挂了。”

楚楚正听得有趣,突觉一道锐利的目光盯在自己面上,红花夫人正望着自己笑道:“这位姑娘却是眼生,看衣着倒像来自苗疆,莫非是五毒教的?嗯,洪九,你如今总算懂得武林不分家的道理了。姑娘怎么称呼?”

楚楚瞅见洪长老面色一红,心中大乐,但突听她问自己姓名,不觉心里犯愁,复看了素女曾柔一眼,突然有了主意,笑嘻嘻道:“她既然叫素女,我自然叫青娥。”

红花夫人见她在台上,已明白这女子肯定有点本事,这名字一听就是化名,但为何如此熟悉?正在讶异,听得欧阳霏大笑道:“青娥素女俱耐冷,月中霜里斗婵娟。妹妹实在是雅人!”

众人闻得此言,将两人分别看了看,一个美若天仙,一个却丑若无盐,也不知谁起的头,台下登时笑倒了一片。

那丑女还要若无其事道:“就算我生得美些,也不喜欢某些人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台上人皆不解其义,唯有见张涵真面色一红,低了头去。但台下人早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发笑。武当人中,长者都在想:涵真毕竟年轻,好沉不住气,要寻机拿下这妖女,怎能太着痕迹?年轻弟子却将张涵真的红晕看了又看,心想:怪不得世人说纵然觅得神仙岁月,总不及人间男欢女爱。大师兄总算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惜眼光实在差了点。楚天行冷冷道:“谁会那么没眼光,看上你这样的丑八怪?”

五毒教女都面上变色,那丑女却哈哈大笑道:“相看两厌是最好不过,我还省心了。”楚天行气得还待再说,欧阳霏早拿扇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叹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红花夫人瞧见楚天行俊面发白,笑道:“欧阳丫头倒是寻到好搭档了。”欧阳霏闻言精神一振,拱手笑道:“红花乃乃说得正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嗯,青娥妹妹甚是对我的脾气,我是一见倾心,恨不能马上义结金兰。”将青娥两字咬得重重的,向楚楚连飞了几个眼风。”

红花夫人笑道:“欧阳丫头一贯是魔魔疯疯的,竟然还有人肯跟她做姐妹,倒是叫老太婆开了眼界。………且别管她们,柔儿,你给你的宁远哥哥辛辛苦苦备下的礼物,先拿了出来吧,不然我看你都不会安心。”

众人只见曾柔满面娇羞垂下头去,娇怯不胜,嗔道:“师傅您又笑话柔儿!”好几个场中的年轻人,都觉得心神一荡,心想:怪不得素女曾柔艳名冠天下,果然娇艳无匹,萧宁远真是好艳福。

红花夫人含笑不语,曾柔磨蹭再三,还是忍不住从怀中取出一物,却是两颗乌黑的珠子。只见她将一颗递与萧宁远,笑道:“远哥,这是东海的辟邪宝珠,据说能够避水。我知道你要破璇玑阵,特地给你找来,可惜只有两个,你就佩在身上吧。”抬眼看去,萧宁远果然微微一笑,接了过去。

果然只有璇玑阵才能让他挂心。…………她心里涩然,面上却不露,又笑对楚天行道:“天行,你肯定是要陪宁远的,这颗就是给你的。”将珠子交到他手中。

只听有人冷冷哼了一声,曾柔讶然看去,却是五毒教中众女,虎视眈眈看向她,一个女子正俯首在领头那自称青娥的丑女耳边说话,后者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欧阳霏轻挥折扇,笑道:“暧昧呀暧昧,莫非珍珑修罗竟要同事一妻?哎呀,我来迟了……………………………………………”

众人就欲狂笑出声,见得萧宁远这样镇定的功夫,面上犹差点变了颜色。楚天行气得面色煞白,怒道:“莫要血口喷人,倒污了他人清白。”想了一想,将珠子推回去道:“不过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如今不比往日,天行已有妻子,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青娥素女俱耐冷(二)

此言一出,连萧宁远也脸上变色,又惊又喜地拉了他的手道:“当真?…………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连我也瞒着?却是哪位姑娘?”将他看了又看,心想:天行从来喜欢美女,以前只对小柔还有笑容,我原还真以为他喜欢小柔,后来看他,分明不像有那个意思。……………却是哪里来的美女,能让眼高于顶的天行如此倾心?

楚楚只听得心头一震,一开始倒松了口气,心想:这次不会有麻烦,那个人是有主的。转念一想:不对,那不更恶劣,成了通j么?人家的妻子会不会因此找上门来?思及此,差点冷汗涔涔而下。

欧阳霏连叹可惜,莫阿蛮再也忍不住,冷冷道:“哪里会有女人看上这么妖的男人?就算真有,也决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楚天行袖中手动,幸好被萧宁远拉住,宽大的白色袖袍无风自鼓,莫阿蛮没有感觉,楚楚倒看得吓了一跳。楚天行恨得不行,道:“妖女休辱我妻,再若乱言,修罗掌下,定不容情。”

看向萧宁远,微微含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找我。天行此生,早认定她是我的妻子,若有二意,天打雷劈。”

萧宁远讶异道:“天行却糊涂了,你也该早点去打听此人才对,不能在这里干等。”

楚天行笑道:“宁远有所不知,等待的滋味也很好呢。我喜欢凡事讲求自然,万般皆是缘,是我的总是我的,该来的一定逃不掉。”

萧宁远瞧着他痴迷的神色,心内长叹。曾柔掩齿笑道:“我却好奇了,不知天行未来的妻子是怎样的女子?”

楚天行微笑道:“小柔你虽然是武林中的第一美女,但比起天行的妻子,实话实说,却还差了一截。”边说着,目光迷蒙,仿佛陷入沉沉回忆中去,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缓缓道:“她又顽皮,又狡黠,还很善良。她的美丽是流动的波光,充满生气,仿佛是宝石不断折s出五彩纷呈的光芒,简直不像是人间的女子。”

萧宁远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呓语,道:“那她有没有给你什么信物作为凭证?”

“凭证?”楚天行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这个也应该算吧。”从腰上解下一物,却是用金丝精编的小荷包,一打开,分明是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牢牢系在金线上。

纵然已经想过了一千种可能,楚楚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眼看她从家里带来的明珠,就这样堂而皇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不由自主向张涵真看去,果见他本来还在微笑,待看到明珠,神色大变,又仔细看了看,神色复杂地向她扫了一眼过来,随后垂下首去,目中顿成一片死灰。

她欲哭无泪,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好心给这人留下明珠,结果反倒变成了凭证,就这样公诸于众,只怕杜长卿顷刻便至。而旁边,唐秀的目光,已透出异样的闪烁,紧紧盯着她,又嘲笑地看了张涵真一眼。

她有说过要娶他么?………但此时此刻,又不能容她跳起来辩白,否则不就成了自投罗网?

萧宁远道:“给我看看。”伸手去拿,楚天行早避开去,系回腰上,笑道:“这次我谁也不让碰呢。红花老前辈,你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红花夫人微笑道:“看他们这个样子,倒叫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事。………唉,年轻时真好啊,总觉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还有无限可能的未来,其实,唉!”她纵然在喟声长叹,声音亦觉有百转千回,蕴含无限缠绵之意。如楚楚这等女儿身,也听得一阵酥软,不觉偷偷看向她,心想:百许老人,竟有这等年轻的容貌和醉人的风姿,这明玉功真是神奇,若是自己能够得练,又该多好。

却听她语风一转,笑道:“所以自当珍惜眼前人,也要珍惜眼前的大好时光。十日之期转瞬便至,破璇玑阵迫在眉睫,现在哪能为了块玄铁令,在这里鹬蚌相争,倒叫天绝宫得了便宜。好在宁远的为人和技艺,大家都有目共睹。也为了卓帮主的未酬壮志,老身提议将玄铁令暂交由他掌管,若在这期间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武林同道之事,老身便头一个从东海赶来,取下他的人头,祭奠卓帮主。宁远,你听明白没有?”

她适才说话何等温婉,如今面色突然一肃,倒有说不尽的威仪。萧宁远躬身道:“宁远自当严以律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决不敢有违夫人,有负武林!”

红花夫人微微一笑,向众人道:“恕老身在这里倚老卖老,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或者有更好的人选,但讲无妨。”看了眼空智大师,后者立即合掌道:“萧施主年纪虽幼,为人处世,倒极忠厚周全,且一身所学竟犹在灵虚散人之上,老衲心服口服。”

各大掌门心想:你都这么说了,摆明了要将萧宁远捧到武林盟主的位置,而且连少林空智大师都鼎力支持,还有什么话说,眼看就要出亘古以来的最年轻的武林盟主了。心里都未免有点发酸,但口上都齐声道:“红花夫人说得极是,我等愿奉萧帮主为武林盟主,主掌玄铁令,消灭天绝宫!”

洪长老热泪盈眶,忙抹了一下脸,高声道:“请玄铁令!”声音中犹带几分颤抖。

众人中唯有楚楚从没见过此令,不禁好奇地仰头张望,只见四个衣衫出奇整洁的丐帮壮年汉子,抬上来一张红木香案,上面放着一块黑黝黝的令牌,上面刻着两行篆体:铁铸至尊,令行天下。

分明是块很不起眼的铁牌么?楚楚大觉失望,却见在场群雄都神色恭谨地俯身施礼,倒害得她不得不欠了一下身。只听洪长老道:“请盟主受令!”

但见萧宁远三跪九扣,敬香已毕,起身将玄铁令擎在手中,面色虽然一派沉静,身形都微微一阵颤抖。曾柔在他身旁脉脉凝视着他,眼中仿佛只看得到他一个,看起来真是天作之合,叫人慨叹男才女貌,好一对璧人。两人站在那里,一个凝聚男子阳刚之美,一个满含女子温柔娇韵,交相辉映,何等赏心悦目。

除了红花夫人在椅上微微欠身外,场中英豪,皆向萧宁远躬身施礼,朗声道:“我等誓遵循玄铁令,追随萧盟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声音响彻云霄,慷慨激昂。望眼过去,俊杰林立,声势浩大,不逊千军万马。

楚楚心想:一个江湖,原来也是一片天地,难怪这么多人想做天下至尊,俯仰众生的感觉大略总是不错的。回头看萧宁远立在那里,年轻的面上一片刚毅之色,棱角分明的面上仿佛能透出光来,顾盼之间,雄姿英发。

台上立抬上一张镂花描金的红木高椅,众人恭请后,萧宁远缓缓落座,含笑向四周点头,示意众人落座,随后向红花夫人拱手道:“正如夫人所言,如今时不我待,破璇玑阵是当务之急。但璇玑阵被称为天下第一奇阵,宁远虽然得蒙璇玑夫人之允入内,对此阵实在知之甚少,无甚把握。列位都明白璇玑阵百年才能开启一次,所以必须把握此次机会。夫人是江湖的老前辈了,所知肯定远胜宁远,还请夫人不吝赐教。”

红花夫人笑道:“关于璇玑阵,由于璇玑山庄本来就是一个神秘所在,武林中所知的确实不多。老太婆虽然也孤陋寡闻,但毕竟已经活了百余岁啦,倒有一些道听途说,可以讲给列位听听。”此时一阵微风吹来,掀动她鬓边银丝,她伸手抚开,姿态优美,实在令人无法置信她的年龄。

她环视四周,朗声道:“世传璇玑阵为璇玑仙子所创,皆言此人乃古蜀国皇族之后。据古籍记载,蜀之先; 肇于人皇之际; 至黄帝昌意(昌仆)娶蜀山氏女; 生帝喾; 后封其支庶于蜀。历夏、商、周; 始称王者。究竟是否如是,如今已不可考,但璇玑山庄隐世而居,代代相传,璇玑阵流传至今。据说璇玑阵阵中有三宝:灵犀针可解百毒,璇玑心法奥妙无比,可疗最重的内伤,如能融会贯通,普通人能变成绝世高手,有慧根之人,还可得道成仙。”

她瞧见众人都是一副神往的样子,微微一笑,又道:“当然第三宝便是阵中的宝藏。据说璇玑阵中隐藏着古蜀国开国之富,照我想来,应该没有这么夸张,一般的玉琮玉器,恐怕倒是会有一些。”

楚楚觉得自己眼睛都要冒出光来,连忙掩饰地坐正了身子,忙看四周,却叫她暗暗发笑,那些掌门人个个聚精会神地听着,好几个眼中分明是那种热烈的绿光,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身体欠佳的谢长亭和顾三圣都精神大振。再看过去,唯有张涵真垂首坐在那里,波澜不惊,那种目光,叫她不忍地别开头去,心里恨极,将楚天行暗骂了个狗血喷头。

只闻红花夫人笑道:“当然了,既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在里面,多少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想破此阵。但璇玑阵从来无人破过,一来是根本无人得知璇玑山庄在哪里,二来只因开启此阵的星月石百年才能焕发一次光彩,故璇玑阵百年才能开启一次,且其中凶险无比,破阵的人从来有去无回。”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唯独萧宁远微笑道:“但是家师曾言,夫人却曾经有缘得进璇玑山庄,亲眼目睹过太和四子破璇玑阵的情景,还请夫人一一为我等道来。”

红花夫人微笑道:“梦白最是个多嘴的,嗯,确实在百年前,我蒙当时璇玑山庄的主掌诸葛云英夫人之邀,得往璇玑山庄。”

言及此,她突然想起一事,转头笑问萧宁远:“诸葛家的女子做了庄主以后都脾气极大,如今的诸葛青虹更加跋扈,我一直都在好奇,她怎么肯让你进璇玑山庄呢?”

众人亦有此疑惑,都看向萧宁远,却见他面上微微一红,张了张嘴,未能吐出字来,倒叫红花夫人更加奇怪,倒反而抬头向他面上盯去。

突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那是因为远哥已经同意迎娶璇玑夫人的独生女儿,也就是未来的庄主诸葛芙蓉姑娘。”

众人寻声望去,却是曾柔低着头,温温婉婉说出这番话来。她粉嫩的面上毫无伤色,好像是说着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言毕,望了萧宁远一眼,微微一笑。

所有人闻言都为之一惊,红花夫人更是吓了一大跳,一把抓过她的手道:“什么,他要娶诸葛芙蓉?那小柔你………………”

曾柔低声道:“只要远哥能够得破璇玑阵,解救天下众生,实现他毕生抱负,别说如今只多了个诸葛姑娘,就算将天下的女子都娶尽,小柔也绝无怨言。”言毕平静地抬起头来,美丽的眼中波澜不生,含笑向萧宁远望去,后者并未回望她,但目中波光已徐徐闪动,折s出无限光彩来。

青娥素女俱耐冷(三)

众人心中皆唏嘘不已。红花夫人叹道:“小柔,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胸襟和气度……………”凝目向她脸上望去,后者平静如水,面上根本看不到半丝端倪。只闻红花夫人幽幽道:“但小柔,你就不觉得委屈了些么?”言毕,并不待她回答,立将头转向萧宁远道:“宁远,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娶小柔为正妻,好好对待她。”

萧宁远默然不语,只将头重重一点。红花夫人微笑道:“宁远,你脾气酷似梦白,虽然言语不多,倒从来一诺千金,这样我就放心了。”目光刹那变得迷离,仿佛沉入遥远的往事中去,但只是一个瞬间,那风情万种的笑容又浮现上来,道:“还是回到正题上来。百年前,太和四子经过多年潜修,自觉得窥天道,其为首的纯阳真人与诸葛云英夫人有旧,便要求破璇玑阵。诸葛云英夫人不能拒绝,又恐怕他们亡于阵中,引来其弟子寻仇,便修书于我,要我去做个见证。”

场中寂静,只听她缓缓道:“子时,星月石果然发出亮光,太和四子站定璇玑湖的四角方位,将毕生功力投注在星月石上,星月石顷刻犹如明镜一般,直泻下无限光芒,投在璇玑湖上,将湖照得一片通明。”

她太息一声,续道:“太和四子几十载的清修,确实功力非凡。但见璇玑湖波光涌动,随即出现了无数的幻像,可惜变幻得极快,太和四子紧紧盯着看,犹看得冷汗涔涔而落,当时诸葛云英在我身后,突然摇了摇头,对我说,璇玑阵的奥妙,就在于这些幻像里。它们不光需要极强的内力驱动发光的星月石才能显现,就算显现,各种画面就像光一般飞速变幻,常人怎么可能记得住。而这些幻像都是远古的传说,据说能够揭示璇玑城的方位和进入的方法,璇玑城在不断移动,这些幻像每次都不相同,而且只出现一次。”

红花夫人面上突然浮现出惨痛的神色,幽幽道:“我在边上,虽然看不太清楚,也瞪大了眼睛去看,那些画面本来距离我太远,又闪得太快,我正看得头晕目眩,突听诸葛云英叫道:‘不好!’我还没明白过来,湖上突然升腾起茫茫白雾,刹那间,本来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波涛万顷,我们还没有明白过来,但听太和四子惨呼一声,已落入了璇玑湖中,马上就完全被吞没。待到我们唤来人营救,但见湖水分明清澈透底,就是不见了这四个人,连尸骨,也荡然无存。”

她惨然而笑,看着众人都变成苍白的脸色,幽幽道:“诸葛夫人说,璇玑阵的恐怖就在于此,一旦不能在幻像消失前找到璇玑城的入口,启阵之人就会被璇玑湖吞没。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死在璇玑阵中,所以留下来这么一句话:璇玑破,天下惊!”

众皆齐齐打了个寒颤,听得红花夫人轻声问:“事实就是如此,老身不能,也不应该欺瞒诸位。现在,还有人敢跟随萧盟主破璇玑阵么?”

萧宁远抿紧嘴唇,目光从各掌门眼前一一掠过。顾三圣面如土色,根本不敢抬起头来。妙真师太紧紧盯着地面。谢长亭不住揉着太阳x。秦聪一言不发,马沛低下头去。唐柬正和唐秀交头接耳,没看向他一眼。他再往头上看去,张涵真目光不知紧盯在哪里,分明还在魂游太虚,叫他好生失望。他转头看向红花夫人身边的空智大师,孰料后者竟情不自禁将目光游离开去。这刹那他心里真凉了半截,曾柔在身后吐气如兰,低声幽幽道:“远哥,你心心念念的武林,真是你想要的那个么?”

萧宁远当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但确实心里哪个地方很不好受,仿佛被重重击了一下,又觉得面前虽然是重重的人墙,他却仿佛置身在旷野上,止不住的清冷团团将他围住,那种孤寂,恻恻遍体包袭过来,他却反而将头仰高,微微露出一个笑意来。

突听楚天行笑道:“璇玑阵既是人设,当然也可由人破。连璇玑夫人都这么看好宁远,还将女儿许配给他,必然作了万全的准备。大家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众人轰然称是,都期待地看向萧宁远,后者笑容不改,却极干脆地回答:“并没有。诸葛青虹夫人也不知道如何破璇玑阵,但她用古法卜了一卦,卦象上称,天降异人,璇玑阵破在朝夕。因此卦从未卜得,夫人便认定我是天命之人,必能破得璇玑阵。宁远从来实话实说,也不会用玄铁令强求任何人。当然,大家如果相信宁远,愿意为武林不顾个人安危前去破阵,宁远自当深深感激,先代武林同道在这里谢过了!”言毕,团团向四周抱拳。

红花夫人环视四周,见众人皆在那里犹疑,不由暗叹萧宁远果真是逍遥剑客的好徒弟,连这傲气都一脉相承,明明只要稍微含混一点,就能引得众人争先恐后,他竟然宁可寻不到好手,也绝不肯虚言搪塞。

看来又只能她这把老骨头出马了。她暗叹一声,转向身旁的空智大师道:“海通,你觉得如何,有几成把握?”

空智大师高喧了声佛号道:“萧盟主如此坦率,老衲当然也要实话实说。卦象虽吉,毕竟只是个好兆头而已。如果不能找到留住幻像的方法,任何人去,都不过白白送了性命而已。”

红花夫人倒抽了一口冷气,脱口说道:“留住幻像谈何容易,简直如同痴人说梦。”

空智大师接口道:“或者能找到记忆力奇佳之人,也还有一线希望。但天下虽大,又哪能轻易寻得这种奇人,再说以太和四子之慧,尚不能观明,更何况一般人。既然如此,老衲还是奉劝萧盟主不必枉送了性命。灵犀针虽然难求,但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众皆称是,突听萧宁远道:“大师所言极是,但星月石发光之期就在这几日,下次就在百年之后了,所以没办法再等下去,就算是阎罗殿,宁远也只能去闯一闯。”

众人瞧着他年轻英俊的面容,都在心里暗叹可惜,但谁不畏死,都在心里来回盘算,一时间场中倒反而寂静了下来。唯有楚天行起身笑道:“天行与大哥从来生死与共,此番自然誓死相随。”一个娇柔的声音紧随其后道:“曾柔也自然是一定要去的。”

红花夫人大大吃了一惊,道:“小柔你天生有不足之症,恐怕力有不逮。可惜老身此身已废…………” 曾柔向她肩头依偎过去,宛如幼时。红花夫人大为动容,正待再细劝她,只听她低声道:“小柔承蒙师傅养育教导,恩重如山,本该终生侍奉左右。但小柔曾经发誓,远哥在哪里,小柔就在哪里。”

只听萧宁远沉声道:“不行!”放柔了声音,对曾柔道:“宁远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让妇孺为我受苦?休要再提。”

突听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萧盟主说得正是,涵真不才,亦愿略尽棉薄之力。”众皆愕然,只见张涵真缓缓起身,欠身向萧宁远徐徐施了一礼。

萧宁远目中光芒闪动,方待说话,张涵真身旁的一个年长的道人突然伸出手来,猛力一拉,便将他扯回椅上。

张涵真猝不及防,抬头一看,讶异道:“道义师叔,你这是做什么?”

众人抬眼看去,见此人面上皱纹如刀刻,长须飘飘,看起来倒是武当众人中年纪最长的一个,他此刻沉着脸道:“自然是防止你做傻事。适才你都听见了,璇玑阵是何等凶险,空智大师已经说得很明白,根本不可能破得了。想我武当历尽劫难,好容易重振雄风,你是师兄的唯一入室弟子,又身任掌门之职,身份何等尊贵,哪能如此白白送了性命。恕师叔倚老卖老说一句,涵真你毕竟年幼,做事还需要前后思量一番才好。”

张涵真笑道:“师叔关爱,涵真感激不尽。但如今天绝门为害武林,毒害苍生。正所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萧盟主秉承大义,置生死于度外,誓破璇玑阵,取灵犀针解救天下苍生,是何等英雄胸襟。涵真焉能苟安于室,独善其身,如此岂不反而玷污了武当的名声?”

他这一番话说来,那老道人登时无言以答。台下众人无不动容,红花夫人叹息道:“涵真果无愧谪仙之誉,这番话落地有声。今武林之劫,其实不在天绝门,而在于人心相背,各怀私心,若都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众志成城,何愁大患难除?”目光瞟处,秦聪老人等都忍不住满面羞惭垂下首去。

老道人见不能阻拦,想起山中长老皆亡,如今连掌门也看要英年早逝,不觉悲从中来,忍耐不住,抱住张涵真号啕大哭。旁边人连忙劝解,偏他是个最认死理的,哪里肯住声。张涵真只急得满头大汗,萧宁远大为不忍,开口道:“涵真高义,宁远感激,但为免长者伤心,还是另选他人吧。”

他这话一出,比什么都灵验,老道士立刻止住悲鸣,张涵真又好气又好笑,正待辩驳,突听一个懒洋洋的破锣声音道:“无非就是过目不忘,又算什么奇异本领,哪里值得你们又哭又闹,乱成这个样子?!”

青娥素女俱耐冷(四)

众人寻声望去,但见五毒教的丑女正懒懒倚在座位上,二郎腿跷得老高,方才那番话正是从她口里说出来的。欧阳霏哗了一声道:“不会吧,莫非妹妹竟有这等本事?”

青城老人秦聪正尴尬得难受,第一个跳起来道:“兀那妖………………”突见那丑女冷冷投过来一眼,想起连洪长老也着了她的道,生生将妖女两个字吞下去,改口道:“这小女娃好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自称过目不忘,这牛皮也吹得过头了吧。小姑娘,要让五毒教出风头,还是用点别的法子,这招不灵!”台下众人皆哄堂大笑,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空智大师合掌道:“善哉,善哉!想是小姑娘少不更事,但此事关系重大,却开不得玩笑。女施主还是莫口出狂言的好。”

楚楚冷笑道:“你们这帮人可真奇怪,没找到这个人,都在这里寻死觅活一般。如今告诉你们有这样的人了,却偏偏墨守成规,疑神疑鬼。岂不闻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姑娘就是有这个本事,又有什么奇怪?”

青城老人气得脖子都梗红了,正待反驳,红花夫人笑着摆手制止他,望向楚楚道:“青娥姑娘看起来,确实也不像个普通的人物。既然敢这样说,自然有一定的把握。老身倒觉得不妨试上一试,宁远你看如何?”

萧宁远倒是最希望奇迹发生的,不免将这女子重新打量了一番,希望能看到什么不凡之处,脱口道:“姑娘当真有这样的眼力么?倒是天下之幸了。”

他还没看出个究竟来,那丑女已冷冷道:“当然了,我这双眼睛不但顶漂亮,眼力也是一等一的。”

众人都觉得她奇丑不堪,多看一眼都叫人难受,纷纷别开头去,有几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唯有萧宁远凝目去看,这一看,他却惊异地发现,这女子还真说得不错,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上,却长了双亮如寒星般的眼睛,黝黑深邃如一泓清泉,一望过去,差点叫人想投进波里去。好在他何等自持,只愣了一愣,立即回过神来,别开头去,向红花夫人点了点头。

红花夫人笑道:“老身虽然也愿意相信姑娘,但口说无凭,要令在座之人信服,姑娘还需拿出点真本事。”沉吟了半晌道:“不若先这样,涵真,你们武当道家典籍甚多,往往晦涩难懂,不若取了几本出来,叫青娥姑娘现看了,即刻给大家背来如何?”

张涵真自楚楚出声后,一直呆呆凝视着她,对一切置若罔闻,道义真人猛拉他衣襟,他才醒悟过来,红了脸道:“夫人说得有理,就劳烦师叔取几部过来。”道义真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从包袱里一番搜索,先取出了本《周易参同契》。

《周易参同契》为丹经之祖东汉著名炼丹家云牙子所作,其文义最是深奥难通。红花夫人心想正合适,笑接过来递给楚楚,但见她接了过去,方一看,便皱了皱眉,张涵真在旁,只看得心头一跳。好在她随即便一页页翻了过去,越看眉头越蹙在一起,愈衬得那张倒梨脸分外狰狞。旁人忍笑得快得内伤,张涵真几次欲张嘴说情,想想又是不能,刚才已经急得满头大汗,这会儿真正是汗透重衫,看她将书翻到末页,合了上去,咕嘟道:“都什么玩意儿?”众人再忍不住,场下已笑倒了一片。

那丑女闻得笑声,面色一冷,将书抛回给红花夫人。红花夫人察言观色,想是小姑娘说了大话,收不了场,暗叹口气,口中却笑道:“大概确是难为了些…………”青城老人哪里肯饶,高声道:“不会就早说,装什么蒜呢?”

那丑女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回来,道:“谁说我不会。你们听好了。”

闭上眼睛,启齿道:“乾坤者,易之门户,众卦之父母。坎离匡廓,运毂正轴,牝牡四卦,以为橐籥。覆冒y阳之道,尤工御者准绳墨,执衔辔,正规距,随轨辙,处中以制外,数在律历纪。 月节有五六,经纬奉日使,兼并为六十,刚柔有表里。朔旦屯直事,至暮蒙当受,昼夜各一卦,用之依次序。即未至晦爽,终则复更始,日月为期度,动静有早晚。春夏据内体,从子到辰巳,秋冬当外用,自午讫戌亥。赏罚应春秋,昏明顺寒暑,爻辞有仁义,随时发喜怒,如是应四时,五行得其理。…………此为大易总叙章第一。”

满座寂静,听那嘶哑的声音滔滔不绝,已背到自叙启后章第三十五:“……………百世而下,遨游人间。敷陈羽翮,东西南倾。汤遭厄际,水旱隔并。柯叶萎黄,失其华荣。吉人相乘负,安稳可长生。”

既毕,她睁开眼来,笑谓道义真人:“如何,可差一字?”道义真人瞠目结舌,连连稽首道:“无量寿佛!姑娘莫非与我道家夙有渊源?”

红花夫人叹道:“若非亲眼目睹,真不能相信世间有这等聪慧。”突听一冷冷的声音道:“我却不信,无非是瞎猫碰了死耗子。夫人且莫高兴得太早,待我来试试如何?”

红花夫人见得是妙真师太,微笑道:“也好。让大家落个放心。”刚将头转过去欲开口,那女子冷冷瞥了妙真师太一眼,道:“你要试,可以,拿你的三十六式天罡指x法来吧。”

众人闻言,都面面相觑。只因这三十六式天罡指x法乃是峨嵋派的不传之秘,融气功、按摩、点x、布气和武功为一体,是气功中最上层的一种,但见妙真师太气得满面通红,峨嵋女弟子闻言皆大怒,七嘴八舌道:“妖女竟妄想得我峨嵋真传,简直痴人说梦。”

那女子懒懒道:“我说我有能力,你们又不信。既然不信,又何必怕给人看。其实我真不想看,但你们峨嵋派的其它玩意太稀松平常,本姑娘根本提不起兴趣。反正你要想试,就得拿这个出来,不然,我就当你是承认了。”闭上了眼睛,更加惬意地躺了下去。

她在心里默默数:一、二、三……………………待数到九,已听得妙真师太略显尖利的声音道:“丁香,你将这本书拿给她。我就偏不信这个邪。”

楚楚笑嘻嘻睁开眼睛,见一个细眉细眼的高挑女子,将一本皱巴巴的古籍递到她面前。众人只闻她哈哈笑道:“这么旧了。果然是压箱底的宝贝。”大咧咧一页页翻了下去,这本书连峨嵋弟子也未曾亲阅,见她这不以为然的样子,都恨不得叫她小心点。丁香站在一遍,袖中手几次差点就要伸过去。但见她翻到最后,合上书页笑道:“天、地、之、心、龙、鹤、风、云、大、小、幽、冥,此谓十二庄,怪不得妙真老尼肯给我看,原来没有十二庄的深厚功力,这套天罡指x法是完全没效果的。”

此言一出,紧紧盯着她,眼睛差点发绿的峨嵋弟子,本都在那里暗暗埋怨师傅包含私心,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敢情妙真师太一直让她们日复一日练习十二庄,并不是不肯授艺,而是以她们的功力,练了天罡指x法也没用,都大觉羞惭,垂下首去。

但听那女子笑道:“虽然我没有半点内力,比划一下总还是会的。”将书递于丁香,将小指、无名指扣在掌心,又将大指扣压在无名指尖上,一扣一弹。众人都向妙真师太望去,但见她面无表情,极勉强地点了点头。

那女子又将小指、无名指、中指扣在掌心,大指尖扣压在中指尖上,食指伸直为一柱香。随后维持此势,将掌臂缓向前伸,口中道:“通臂有伸缩两诀:伸通的诀在意守中指,缩的诀在意守肘尖。”最后缩回后掌指直立,将左肩抬起,向背后挥了一个圈。

众人见得妙真师太面色越来越青,抓住座椅的手青筋毕露,早明白这女子敢情演示得一招不差。如此大好良机怎能错过,都摒气凝神在那里仔细看。待到那女子将手掌竖直与腕成直角,再把五指伸直并拢,然后向两侧尽量分张开去如同鹰爪伸张姿势,口中道:“鹰爪弛张左右分,y阳背腹统乾坤,清升浊降任冲督,一揽三家进火温。”突听得妙真师太沉声道:“够了,姑娘,贫尼心服口服。”

楚楚笑眯眯缩回了手,哎哟了一声道:“早说嘛,我也不用这么累。”欧阳霏噗嗤一笑,红花夫人一阵莞尔,正要开口,却听空智大师道:“女施主,老衲也传你一套般若掌法,你看如何?”亦吩咐僧人将一册书奉上。

众人眼都红了,看那女子懒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