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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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时学斌愣了愣,捂着手机通话孔跟姚文盛他们说,“杜飞他说他都已经到燕归湖东路口了。”

“你快让他过来,”姚文盛说道,“让他们到我们这边来”

时学斌这才想起他们就在燕归湖东路,忙通知杜飞调头到这边来找他们。

这边一边紧急联络花商、花店收购玫瑰,一边等着杜飞开车过来。

都已经快夜里十点了,花店手里的存货有限,要应付店堂生意不可能送过来;这时候花商也只有从花农那里收购,时间上却又来不及。偶尔有些存货的花商也趁机乱报天价,真叫人愁煞眉头。

“杜飞后面跟着什么车?”秦刚站在稍高的台子上,先看到人头攒动的人群里看见杜飞的那辆黄色保时捷跑车,后面还跟着好几辆轻型拖箱卡车。

“咦,老大不会早想到我们的难处吧?”时学斌跳到高台上来看过去,看到一辆轻卡停下来,司机跳下车跑到车后将车厢门打开,红灿灿的果然是满车的玫瑰,杜飞与盛夏下了车,从人群里挤过来。

“听说你小子准备给全建邺的少女、少妇献玫瑰,我就担心你小子会搞砸。这么短的时间,我也只能从海州,新泰的花场调集这么几车玫瑰。要是还不够分,你就等着丢脸吧。”杜飞走过来捶了捶时学斌的肩膀,跟他开玩笑说到。

看车厢塞了满满当当的,又有好几辆车,应该有好几十万枝玫瑰,时学斌这才知道张恪跟他说这事情时就考虑到局面可能会像草原上的野火那样点燃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早就通知杜飞在海州紧急调货,他兴奋抱了杜飞一把,赶紧下去组织人手将玫瑰送到各个路口分发。

“你早说一声啊,我头发都愁白了两根,”姚文盛笑着跟杜飞说。“大家经过市中心时,都能看到上前来推销玫瑰的儿童,也有许多擦鞋、卖报、乞讨、偷窃甚至随意逛荡的儿童,有时候看他们纠缠过来,还有些讨厌,好些情况都不能具体的了解,心里想这座城市里应该有几百名形形色色的街童吧。今天这一折腾吓下了一跳整个市街童数量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除了流浪儿童外。城市还是充塞着大量跟打工父母一起进城却没有学校容留的失学儿童。而且这部分的比例相当高,这些都是以往注意不到或者说重视不够的地方。“

“把农民工子弟学校这一块真正的办起来,也许能解决相当一部分问题了,”杜飞说道,“今天晚上有许多媒体报道此事,对街童问题也会跟踪采访下去吧?”

姚文盛笑了笑,这个问题还真难回答。这件事建邺市应该会引起注意,但是公开深入的报道,在一些官员看来,那简直是给建邺市抹黑。要没有公开深入的报道。对其他城市处理这些问题就不能提供借鉴与指导作用,影响力实际上要受到很大的限制。他在想。张恪折腾着一出戏,或许这才是他的意图吧,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其实也难怪,锦湖权势再大,在一些官员眼前,也不希望看到锦湖在这些社会问题上指手划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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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邺是小江中下游平原与章山山系的交接处,建邺境内起伏绵绵的都是低矮的山岭,不过山势有许多非常的险峻,燕归山林水屹立,山势清奇冷峻,又紧贴着城区,虽然不是建邺的最高峰,却比建邺境内的其他山更为著名。

对于燕归湖附近的高校学生。没有比去燕归山顶过千禧夜更好的地方了,陆天又他们坐车运玫瑰从盘山公路上山,就看到路上有许多结伴登山的青年男女,一伙一伙的,还有许多人根本就不走盘山公路,而是直接超捷径登山。陆天又又与沈筱坐在车里,董跃华坐在前排接听电话,过了一会。他回过头告诉他们:“乃乃的,恪少早有准备,还我们白c心,他让杜老大从海州、新泰掉了好几车玫瑰过来,够应付山下的了,我们只管山上就行——发完花,我们就留在山上,我可是期待着明天的日出阿。”

那也够呛阿,陆天又看着车窗外,燕归山顶的范围很大,登山过千禧夜的人都散在其间,能停车的地方也就山顶孔雀园停车场,“凭我们这十几号人,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么多玫瑰分发完?”

“山上东大的同学应该很多,分发玫瑰的事情,也应该传开了,到山顶号召一下,应该有很多人帮忙的。”董跃华的女朋友也是国商院的师姐,她回过头来说道。

到孔雀园,才发现停车场都几乎给登山的人挤满了,大家东一堆西一堆,将报纸铺在地上,路灯亮度不够,但是大家都将登山应急灯打开,在那里打牌聊天。等着新千年的到来。

分发玫瑰的消息早在山上传开了,这边车一停下,不用陆天又他们招呼,大家都围了过来。陆天又又看见竟然有熟悉的学弟学妹在这再好不过,推开车门大声招呼:“于竹,我们院有多少学生在山上,快喊过来一起帮忙。”

于竹看见院学生会主席从车里下来招呼他们,在看到有人将后备箱打开漏出满满当当的玫瑰。忙与陈宁还有两个宿舍的同学挤到前面去,问道:“敢情消息都是真的啊。”

陆天又笑笑,招呼大家一起将后备箱里的玫瑰拿出来分发。大家的热情极高,不过要将数万枝玫瑰分发到山顶所有女孩子的手里,也很费时间,等几部车厢、后坐里的玫瑰分发完都快十二点了。

大家兴奋地站起来,准备迎接千禧夜最关键的一刻。

沈筱见陈宁与他宿舍里同学跑来跑去分玫瑰,累得脸颊潮红,站在静夜里就像山谷里一株芬芳幽兰,见他们手里都还空空,从车里拿出一捧玫瑰分给她们:“不能亏了你们。”又多分了枝给陈宁,开玩笑说:“那个家伙肯定乐意多给你一枝。”夸陈宁长得漂亮。

“天下真有这样的人啊,”于竹问道,“师兄师姐跟他认识?”

“就你不相信,天下总有一两个这种傻子的,”陈宁悄然站在那里跟于竹顶嘴,又笑着跟沈筱说。“不过也够傻的,为了跟他女朋友示爱。竟然要送全城女孩子玫瑰花。”看了看手表,刚巧十二点,又嫣然笑着说,“要是他足够傻,这时间点应该在燕归湖上放烟花,这才傻得足够完美。”

陈宁清脆娇柔的话音未落,远空传来“嗖”的一声异响,大家都诧异的回头望过去,只见一枚银弹从湖心弹s到天空,骤然在静寂幽昧的夜空中绽放出一朵美丽的银花。

第1095章 有情人

落地玻璃窗外骤然闪着山岩的亮光,还以为是清寒冬夜闪雷了。

“啊,有人放烟花。”站在窗边的人惊喜的欢呼起来,李馨予也惊喜地转过身走过去,这时候只听见沉闷的轰隆一声传到室内,抬头看着燕归湖的方向,天空已经挂出一个巨大的彩球。彩球闪烁着耀眼的金光,流光溢彩的向夜空扩散。光轨已变拖拽带美丽的孔雀蓝色,在绽放的中心点还不断有五彩缤纷的光迹溢出来,仿佛不断盛开的诡美之花。

宴会厅的人都涌到窗户边观看,都有人情不自禁的为眼前流尽美景拍手鼓掌,也隐隐约约听者聚集在湖畔过千禧夜的男女们惊喜地欢呼声。整个燕归湖上空都被焰火照亮、染红、刘金溢彩,一团团火树银花。

在空中盛丽绽放,像一柄柄巨大的五彩光伞,像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像无数拽着光尾的流星,像盛开飘举的五彩鲜花。

烟花照s在湖畔高楼大厦的玻璃幕上熠熠生辉,岸边掩映在夜色下的景物以及那在夜色下黑色的燕归山在不断盛开的烟花映照下格外的迷人,能隐约看到燕归山巅广场上的人群举手喝彩。

李馨予敛眸看着别在晚礼服胸襟上的玫瑰花,嫣然而笑,楼下派发玫瑰花里,聚会上的留学生跑下去拿了一捧上来,给每个女孩子分了一枝。李馨予能想到这一切都是张恪的馊主意,将玫瑰花别在晚礼服胸襟上,却不知道他藏在哪个角落里,又陪着谁在看燕归湖上的烟花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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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在湖水之上的夜空不断的盛开,在烟花的映照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几艘平板船聚集到湖中心形成烟花汇演的大舞台,还有十数艘小船近湖岸分布,有激昂亢奋的烟花进行组曲从小船上传来,又随着绽放烟花的不同,不断地变换音乐,使得燕归湖上方的夜空充满令人向往的迷幻色彩。

时学斌发愣的看着湖心上空的烟花,听着音乐声里一阵阵爆发出来的人群欢呼,看着杜飞与盛夏脸上也是又惊又喜的神色,趁着欢呼的间儿说道:“恪少也太不地道,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要是谁熬不了夜,岂不是要错过这烟花盛会?”

杜飞掏出手机来想给张恪打电话,想了想作罢,笑着跟时学斌说:“烟花盛会本来就给守夜的人准备了,谁要是熬不了夜本就不该给他看到。”

将玫瑰花分放掉之后,杜飞整领着大家回到燕归园,准备在他的别墅里临时举办通宵舞会来迎接新千年的日出。

回到燕归园时,差不多已经快十二点,就在室外与守候在湖畔的人群一起进行新千年来临前最后的数秒活动,在数秒结束大家齐声高呼之时,满空焰火骤然绽放,给大家带来千禧夜最令人振奋的惊喜,寻常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丝毫没有听到有任何烟花表演的宣传,时学斌、杜飞他们却不会怀疑这就是张恪给大家带来的惊喜。

“张恪肯定也藏在哪个角落里看烟花。”何弦跟随着苏一停从人群里钻出来兴奋得喊道。

“鬼知道她在哪个角落里〉”杜飞嘿然一笑,他知道张恪中午时在陪许思又偶尔得知唐婧临时从香港赶回建邺,实在不敢想象张恪此时是在享受起人之福还是血r模糊或者说一个人黯然离开建邺。刚才有人回过学府巷,青年公寓顶楼没有什么灯光,想起来青年公寓那里没人。观看焰火的最佳地点除了环湖市民广场之外,就是燕归山上的孔雀园广场,东大校园内的合欢山也不错,要说私密一些的地方,青年公寓的空中花园,还有就是许思在建邺的湖畔木屋,沿湖的路灯、地坪灯都亮着,形成璀璨的灯帝,站在燕园内的草坪上看不到湖畔木屋的正面,侧面又给茂盛的橡树垂柳等树冠遮的严严密密,看不到有一点灯光漏出来。

何弦也看向湖畔木屋的方向,即使在锦湖内部高层中知道湖畔木屋存在的人也有限,只是张恪最近都住在那里,行政部会将大量的文件资料送过去,何弦也知道张恪这段时间都住在那里,她只是不知道那里是许思在建邺的住所。

其他人见张恪今天下午都没露面,人又始终没有回青年公寓,之前都以为他离开建邺到新芜或其他地方过千禧夜去了,这时候也相信张恪就藏在哪个角落里。杜飞知道张恪的头疼,其他人却不知道,之前玫瑰花一事搞出这么大的声势,大家还能按耐住好奇心,这时候钟是忍不住要联系他了。

易馨一边看湖心上空绽放的绚丽烟花欢呼,一边唆使姚文盛给张恪打电话。

“手机设置成自动留言,说什么五分钟会回电话。”姚文盛拿着手机叹气的说道,“真不知道他正在哪个温柔乡里出不来。”

大家都会心的笑笑,不再管他,专心致志的或坐或站的在别墅前的草坪上观看焰火表演。

由于之前没有丝毫消息外泄,谁都不知道焰火表演会持续多长时间,只看着一朵又一朵绚丽多姿的烟花在夜空绽放,却担忧下一刻会结束。

在一枚五彩烟花弹过后,“嗖嗖嗖”湖心拖船又持续朝夜空喷放六枚银色光弹,托着长长的银色光迹像一株银色长藤,抵达最高点又骤然绽开,却是“祝天下有情人”六个银色光字逐次映亮夜空,近湖岸上的小艇上音乐越发激昂。

这六个银字刚消,有时连续有七枚银色光弹托着光迹弹到空中,确是“千禧夜都成眷属”七个字。

湖岸山颠顿时传来如雷鸣般的欢呼声、喝彩声与鼓掌声。

陆健在那里摇头苦笑说道:“恪大少玩着一出,得祸害建邺多少少女今夜变成少妇啊!”

陆健这一说,大家轰然而笑。首先都将目光转向时学斌与左小青,这俩人不知道啥时候都将手牵上了。

左小青赶忙将小手从时学斌的手里抽出来,害羞的躲回别墅里去。时学斌眦牙咧嘴,嘿然笑着装老实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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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的落地窗前,唐婧姿态娇憨的跪在窗前,手扶着玻璃,睁眼看着湖心上空绽放的烟花;许思一腿肆意的伸长,一腿盘坐在臀下,姿态优雅的盯着燕归湖的夜空,等着下一朵烟花绽放,直到“祝天下有情人千禧夜都成眷属”十五个字从夜空消散,湖面上的音乐声也才止息,这确认烟花表演结束了,将矮桌上的手机拿过来,看了看,竟然持续有一个小时,都没感觉到时间在流逝。

“咦……”唐婧揉了揉跪了有些发麻的膝盖,盯着张恪的手机,“这个混蛋怎么可能一通电话都没有?”

“我都说没有谁会这时候惦记我,你们都不信。”张恪站在落地窗前,伸了懒腰,烟花总有谢幕的时候,燕归山也又陷入幽暗的夜空里。只有一道极淡的黑色轮廓若隐若现的浮在远处的粼粼水光之上。

许思也觉得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晚上吃饭时,唐婧还开玩笑说要知道张恪的老底只要让他在凌晨十二点前将手机交出来放在桌上就行。张恪过十点还真将手机交出来,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的手机过十点后就没有响过,也没有一条信息传进来。从中午开始,张恪就没有怎么离开过他与许思的视野,也没有可能提前给别人电话啊,真叫奇怪了,凝眸看着张恪,那意思是要张恪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唐婧从许思手里将张恪的手机拿过来,正常开机状态,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她心想这十二点应该有些电话打进来,过了十二点,等了一会没见有电话打进来,注意力就给烟花吸引过去了,等烟花表演结束才又想起这件事。

“这只手机里一定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唐婧躺到铺在地上的羊绒毯上,将手机举高放到眼前,说道,“不对哦,我们看烟花表演,小恪这个混蛋好像趁我们没有在意去过三回厕所。”

“不但去了,而且时间都比较长,还以为他晚上吃坏了肚子呢,看他精神头也挺好的啊。”许思与唐婧一起睁笑盈盈的看着张恪,“坦白从宽,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我真没有做手脚啊,”张恪腆着脸挨着许思坐下来,笑道,“你们也测试过,你们拨号进来是有动静的,我就是上厕所,也没有将手机拿走啊。”

“谁知道橡树园又开发出来什么新功能,”唐婧还是不信千禧夜除了她与许思之外就没有别人惦记着张恪,这会儿,她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拿起来看是张恪他妈妈的电话,奇怪的说道,“梁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妈可能赶时髦也在过千禧夜,你接她的电话就是。我先去睡觉了,手机先让你们俩保管着。”张恪话音未落就连爬带滚的朝楼梯溜去。

唐婧接通电话就听见张恪他妈在电话里抱怨:“张恪手机是怎么回事,怎么打电话给他提示五分钟后他会给我回电话?”

“张恪!”唐婧捂着通话孔要去追张恪,楼下已经传来关房门的声音。

第1096章 千年虫无忧

“听到丹青挺身为小恪挡了一刀时,一开始也说不清有什么情绪,就躲在房间里哭了稀里哗啦的”,唐婧像只小猫似的蜷坐在床头,睡裙的一角撩起来,美腿随意的伸在华丽的锻绒被单上,回忆起去年冬天发生的劫持事件,“后来想一想,换成是我应该也能够站出来,只是说起来容易,没有真的身处险境,也就无法百分百的肯定……”

许思微声唏嘘,之前就没有想过还能有机会与唐婧拥被坐在床土心无挂碍的闲聊,拉起被子盖在腿上,纤纤素手放在被子上,细想这些年来与张恪在一些的点点滴滴,略带伤感的轻声说道;“九四年夏季,只觉得自己给封闭在四壁冰冷的黑暗深渊之中,没有力气挣扎;就像给砍掉放在烂泥地里的灌木丛,表面看上去还有些光鲜,自己却知道已经开始在腐烂了;对于灌木丛自身来说,即使知道在腐烂,也束手无策。想来想去,我都无法像丹青那么坚强的活着……丹青独自留在珀斯,这些事情,我也做不来。有时候只是想,他能给我哪怕只有一丁点,也胜过别人所能给予的全部。事实上,他所给我的,远不止一丁点;有时候,我会想,只要允许我在某个角落想念着他,就已经足够了。觉得对不起你……”许思双膝屈起,双手摊放在膝盖,脸埋在手中。

“……九四年夏天啊?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后来天不是没有塌下来?”唐婧轻笑着说道,“十六岁时,或许会傻乎乎揪着小恪的领子问他这辈子最爱是谁;啊,都二十一岁了,日子过得好快,现在的我只关心他爱我是真是似,关心这点就足够了。”

卧室的隔音效果良好,张恪躺在床头,听不到唐婧与许思在隔壁会聊什么,他刚才走到阳台上想贴着玻璃看她们,却又给唐婧将窗帘拉上。

夜空有些薄y,湖畔的路灯与地坪灯亮着,有幽淡的光透进来,凌晨应该会下雨吧。除了燕归山上守夜的人之外,燕归湖沿岸的休闲广场还有许多人没有离开。

张恪依坐在床头,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感觉隔壁熄了灯似乎还有说话,胡思乱想着,就沉沉的睡去。

醒过来时,已经是新千年第一天的上午九点钟,闻着楼下有清粥香气弥漫上来,张恪睁开眼,卧室门给打开一条缝,早上时,唐婧或者许思应该有走进过,窗外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与记忆里的前尘往世一样,只有燕归山上守夜的人才能看到新千年的第一个日出。

张恪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穿着睡袍,赤脚穿着拖鞋就下了楼,许思正收拾东西,看见张恪下楼来,跟他说道:“啊,你醒了,还以为不能跟你说一声就要回海州去呢……杜飞刚才打电话过来,唐婧接的电话,约好中午一起吃饭。”

本来计划就是陪张恪渡过千禧夜就回海州的,没想到千禧夜是三个人一起过的,心里也没有什么遗憾,许思给张恪轻接着抱了抱才分开,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你的胡子有些重,不刮胡子贴着脸颊都有些刺人了”,见唐婧从厨房间里走出来,跟她说道,“小恪就交给你了,假期要过得愉快……”

“我想三天都住这里,可以吗?”唐婧问道。

“怎么不可以?”许思亲昵的摸了摸唐婧的脸颊,将她贴在脸颊上的一根发丝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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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千禧夜焰火晚会与玫瑰花事件还会长时间的给人津津乐道的提起来,千禧夜却凿实翻成昨夜成为记忆。

与严文介相约,林雪早早的赶到位于软件产业园内精典地产的总部大厦,等会儿还要去楼下的海粟科技召开董事会议。在离开公司之前,她听到办公室里有女员工还聊天千禧夜焰火晚会,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她凌厉的眼神却让别人噤若寒蝉。

千禧夜里,林雪正孤寂一人在别墅里。东大创域那伙人满城的派送玫瑰花,临头又在燕归湖上大搞烟花表演,她自然能想到这些手段都是那个家伙搞出来讨好小女孩子的。烟花虽然很漂亮,心头却莫明其妙的滋生出些恨意,特别是那最后那段用烟花绽放出来的话,“祝天下有情人千禧夜都成眷属”,让端着红酒杯坐在窗台前独自喝酒的她心里尤其恨得慌。

走进电梯里,林雪看到不锈钢映照出自只的脸有些凶恶,问身边的助理:“我刚才的脸很臭?”

“哪里会?我就看见林总想问题太入神了。”

“……”林雪独自对着堪比镜子的不锈钢电梯壁做出一个笑脸,只是这样做出来的笑脸难以让她自己满意,出电梯里,又绷紧了脸,直到走进会议室里看到严文介他们都已经坐在里面,才露出自己也搞不清是真是假的笑容来。

这栋大厦是软件产业园最高的一栋楼,除了精典地产、海粟科技总部设在这里外,并购创域网吧产业之后,也将管理部门从学府巷迁到这里来,至少这栋楼见证了精典地产、海粟科技新的繁荣。

“千年虫给互联网造成的损失,远没有业内之前的预测。”看着林雪走进来,站起来请她坐下,“悬在公众心头的一支利剑就这样给轻轻取下,欧美主要新科技指数节日这几天都大幅上扬,与我们的预测相差不离,很显然,今年的风光依旧将是属于互联网的……”

看着桌上已经准备好会议所用的资料,林雪坐到严文介身边,一边跟他聊天,一边抓紧时间将资料看一遍。

她要别的男人都明白,她并不是靠叉开双腿才站在今天的位子上的。

新千年元旦之前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媒体与公众都夸大“千年虫”的危害。实际上,从九九年翻到两千年那一刻,全球因千年虫问题而导致的计算机数据损失极为有限,对全球互联网产业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这似乎是新千年之后纳斯达克指数等欧美主要新科技经济指数持续上升的主要原因。

似乎真不应该有什么好担忧的,林雪鼻翼微微皱着,抬头看着王海粟:“锦湖最近有什么动作?”

“微软与锦湖ess昨夜在旧金山正式签署股权转让协议,微软以九亿美元现金收购全球音乐在线30%的股权,由于双方都是以离岸公司的名义完成交易,锦湖甚至不需要为这九亿美元向美国政府上缴一分钱的税,当然也不需要向国内上缴一分钱的税……”王海粟说道。

林雪张了张嘴,锦湖敢向微软狮子大张口为全球音乐在线30%股权狮子大张口报价九亿美元,已经够骇人听闻了;微软没有悖然大怒反而选择与锦湖进行进一步的谈判绝对跌倒了一大批人的眼镜;中美达成双边协议,昆腾在线股价一夜暴涨一倍多之后,林雪她们也就意识到锦湖在全球音乐在线交易上的图谋有可能得逞,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签署正式的协议……

林雪有些心疲的往后靠了靠,拿手指顶着下巴,眼神扫过严文介、王海粟这些比她早一步知道消息的人的脸,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锦湖通过ess减持昆腾在线股票的计划也在进行中喽?”

“每减持到一定比例,昆腾在线都会给出公告的;虽然还没有公告出来,只能说锦湖前期的减持力度不是特别的大,但是能肯定他们在减持了……”严文介说道。

林雪笑了笑,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笑容有些冷,不要说太久,就算在半年前,有谁能想到锦湖竟然能从海外市场如此轻而易举的卷到十七亿美元的巨资!难为大家这段时间来竭尽全力的想着从各方面来挤兑锦湖,谁能想到锦湖会在众人都想不到的地方突围。

抿嘴睑眸想了片刻,林雪轻吐了一口气,说道:“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中晶微芯片新建两座工厂将消耗掉锦湖的这笔资金……

根据锦湖在中晶微芯的持股比例,就算德仪启动对中晶微芯的增持,从当前15%的持股比例提高到20%,中晶微芯新建两座工厂,锦湖依旧要承担十四亿到十八亿美元的融资重任;要是德仪暂时不对中晶微芯增持,锦湖还要额外多承担两亿美元的融资重任。

“至少对海粟科技的股价也算是有一种刺激作用”,王海粟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全球音乐在线只局限于付费音乐市场,市值就超过三十亿美元,作为中国第一电子商务平台的8818价值几许,国内投资机构与中小散户,心里也应该有个比较了。我想我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海粟科技的名义继续向8818注资,扩大海粟科技对8818的持股……

第1097章 不能做情人

一月八日,海粟科技再度停牌发布公告,将向宏信投资、精典地产等大股东定向增发新股筹集五亿元资金,此次定向募资,其中四亿将用于对电子商务平台8818的注资,使得海粟科技对8818的持股比例由当前的30%提高到超过半数,其余资金将用于发展创域网吧产业、软件产业园建设以及对三星宏芯的注资。

比较起五月中旬借壳重组上市之前的股价,海粟科技的股票价格实际增涨了二十倍,节后几天时间里,总市值从六十八亿跃升到八十二亿,市值突破百亿似乎也指日可待。

当然,在这一拨互联网浪潮里,海粟科技并非独自在狂舞,从五月中旬新科技行情猛烈拉升以来,沪深两市共有六支股价涨幅在半年稍多一些的时间里超过2000%。

相比较其他五支妖股,海粟科技似乎更有增涨的理由,借壳重组、电子商务平台、垄断性质的网吧产业、参与电子产业基石项目晶圆厂的建设,无论哪一个题材拿到证券市场上都会给热炒,此时海粟科技大股东又在这样的高价位大规模参加定向增发,自然进一步加强了中小散户及投资机构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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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终年都是夏季,没有春花秋月,也没有冬季的风雪,从寒潮频发的建邺抵达酷暑炎热的狮城新加坡,张恪多少有些不适应,觉得新加坡的天气沉闷。要不是小妮子在新加坡让人期待,好不容易找到借口到新加坡来,他对新加坡这个华人国家与城市,实质上的好感也有限。

新加坡是华人在海外成立的唯一政权,提起新加坡来,国内都会有着血缘上亲近的好感,再加上近几年新加坡与内地的经济合作密切,这种亲近感越发的明显。

人到新加坡之后,就会觉得实际的情况与我们一厢情愿所设想的情况还有些区别。新加坡人口虽然以华人为主,但是在政治、文化上极力泛西化,本应该在新加坡受到重视的华语教育却在逐年的没落。

黄昏时分,新加坡的天空下着微雨,刚下飞机的张恪找了一家位于商业区的酒吧坐下,在等待孙静檬赶来,他无聊的拿起经研中心关系海粟科技的报告看起来。

认真计算下来,宏信投资与精典地产往海粟科技里实际注入的资金差不多有十三四亿。

当然了,他们的账面盈利相当高,海粟科技的市值都突破八十亿了。

宏信投资与精典地产两次参与定向增发,共增持海粟科技约20%的股权,这部分股票市值超过十六亿,经过十二个月的锁定期之后,这部分股票可以向公开市场减持套现的。另外,虽然无法估算规模,但是可以肯定宏信投资动用大量的场外资金c纵海粟科技的股价,海粟科技股价在半年多时间里增涨近二十倍,场外资金的获利也是相当惊人的。

可以肯定的是,就算不计算无法流通的法人股上积累的盈利,即使海粟科技的股价在下一刻腰斩,宏信与精典地产前期积累的盈利也不会都吐空。

大概就是这点,才让他们更加的有恃无恐吧?

只要撑到五月能够公开增发,就能从海粟科技身上套取七八十亿甚至上百亿的资金,如此巨大的诱惑大概能让严文介他们下大决心狠狠的赌一把吧?

张恪心里这么想着,拿着金属匙搅动杯中的咖啡,酒吧里弥漫着佳酿的醇香与咖啡的香气,他出来早了些,孙静檬要上完课才能赶过来,他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新景大道上通行的车辆很少,黄昏的丝雨有些沉寂了。

“哎!”听得一声娇柔甜润的呼唤,张恪转过头来,孙静檬已经伸过手在他的眼睛前招摇,“是不是心魂都给新加坡的火辣女郎勾过去了?我可要提醒你一声,新加坡有公开经营的妓院,但是当街调戏妇女被逮住的话,可不管你恪少在内地有多大威风,都铁定要挨几鞭子的……”

“没有必要刚下飞机就给我下马威啊,我来新加坡就是想调戏妇女,也只会想着调戏你啊……”张恪笑着接过静檬手里精致的手袋,请她坐下来,新加坡苛刻的法制让这座城市一切都看上去井井有条,走在新加坡的街头,不用太担心治安问题,新加坡人似乎都已经习惯了循规蹈矩,也让这座城市显得有些沉闷,有人会特别希望居住在新加坡,有人就会觉得新加坡是文化的沙漠,沉闷而略显枯燥。孙静檬从小就在香港适应了英式教育,生活在新加坡不会有什么不习惯,她到新加坡来学习的是音乐,对从小依恋她姐姐孙静香的她来说,似乎也觉得将来该为世纪华音做些什么。

孙静檬穿着烟灰色的超长t恤衫,在弯腰进座位时,才露出里面穿着的短裤的一边,长t恤衫下两条美腿淋漓尽致的展示着,虽然遮住她纤腰、小臀、翘r的曲线,但是看着嫩滑纤长的美腿与清纯精致的脸蛋,就能感受到青春娇艳的诱人滋味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静檬下车到酒吧来,头发淋了些雨,还有几缕湿发贴在光洁明亮的额头上,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座位里,没有急着坐下,凝眸看着张恪的眼睛,问道:“在建邺有没有偶尔的想起过我?”

“你说呢?不然我何必辛辛苦苦的赶这趟浑水啊?”张恪看着她像精灵一样的眼睛,不知道是该陷进去还是要挣扎出来,看了一会儿,才叫侍者拿酒水单上来,说道,“坐在新加坡的酒吧里,总找不到1978的那种味道,经营酒吧,也真是要看人的……”

“这里的老板又不像你跟我这样的败家子,人家要靠这个养活一家几口,说不定还要养三五个情人——新加坡找情人也不违法。”孙静檬嫣然一笑,她也知道自己败家,又狡黠的跟张恪挤了挤眼睛,说道,“千禧夜的烟花表演,我看到录像带了,真是遗憾没有回建邺,当时心里就纠结来着,最终还是给我妈喊回香港了,去了建邺,不单能看烟花拿玫瑰,还能看你如何左右逢源应付许思与唐婧……”

“咳,咳”,张恪轻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头,有那么一秒的尴尬,很快就给掩饰过去了,笑着说,“早知道不跟你诉苦了,到新加坡来还要受你的嘲笑。”

“……”孙静檬歪着脑袋俏皮的盯着张恪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不信他的脸皮会这么薄,又说道,“不要在这里枯坐,陪我去逛街好不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新加坡,难得你过来一趟,总要装作是恋人的样子。”

“就装作有吗?”张恪问道。

“你以为啊!”孙静檬嗅了嗅头,骄傲的问道。

离孙尚义的飞机抵达新加坡还有些时间,要等孙尚义到新加坡之后一起用餐,总有找地方打发时间才行,张恪将杯中的咖啡喝尽,与孙静檬两人并肩走出酒吧,走到烟雨朦胧的大道上。

孙静檬在新加坡开一辆线条硬朗的银色奔驰,开车到附近的商业街。商业街上方有太阳板制成的穹顶遮住,外面烟雨朦胧、雨势渐大,商业街内衣香鬓影,人们逛街的兴致丝毫没有受雨天的干扰。

傅俊与随行的工作人员找了一家临街的咖啡店坐下,张恪陪同孙静檬在一家家精致、标格昂贵的精品店里穿棱,从第二店走出来,孙静檬挽着他的胳膊,紧紧的依在他的身上,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声以及隔着薄薄衣衫透过来温热的体温与淡淡的少女体香,瞬间又恢复到在建邺时两人相处的温馨与亲密。

街头有艺人支起电子琴在那里弹唱,围着一群人,孙静檬站在前面些,头微仰着跟张恪说道:“我小时候跟我姐受不了家里的气,还想着逃出来到街头卖唱,只是刚走出家门没有多久,就让我爸给逮了回去……”说话时,半个身子就依在张恪的怀里,张恪轻搂着她的细腰,站在那里听着街头艺人在那里一曲曲的唱着情歌。

不知不觉就将入夜,孙静檬听着手袋里的手机在响,掏出来看了看,疑惑的说道:“这时候,我爸他人不应该在飞机上吗,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音乐声嘈杂,张恪也听不清孙尚义在电话里说什么,听着孙静檬的答话,似乎香港国际机场发生一些小意外,有个男子被女友甩了,在女友离开香港之际冲进跑道要求女友再给他一次机会……也不知道男子为何能绕过重重安保冲进跑道,整个航站楼因为这次意外暂时给封闭起来,亚洲航班全线延误。

“我爸他们给困在香港机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香港,我爸要我来招待你,怎么说?”孙静檬歪着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恪,“是找一家超豪华的餐厅,还是随便买些啤酒?我住的地方还存着些速冰水饺,应该够两个人吃了……”

“我刚读初中时,我妈每个星期只给我一块钱零花钱,我要攒三元才能吃碗水饺,有时候实在嘴馋,还会忍不住去骗唐婧的零花钱。那时候我就许下人生宏愿,以后要是能每顿都吃上鲜r饺子就不枉此生了……”

“就知道贫嘴!”孙静檬横了张恪一眼,听张恪兜里的手机也响了起来,知道是她爸爸的电话打了过来,让他先接电话。

张恪随即接到孙尚义从香港打来的电话,说了几句话,就将电话挂掉,又电话通知傅俊与工作人员先回酒店用餐,还不晓得香港的航站楼要封闭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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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到孙静檬在新加坡住的公寓楼,离张恪今晚要下榻的酒店很近,就在公寓楼下买了很多啤酒与一些熟食上了楼,在电梯里,孙静檬兴奋不已,似乎没有引狼入室的担忧,白皙而精致的脸蛋透着些微的绯红,张恪的胳膊给她挽在怀里,能感觉到她呼吸的起伏,比较半年前,胸脯似乎又发育了些。

“打算将一间卧室租给别人,找个室友,我姐到新加坡来住过一段时间,将一堆东西都丢在这里,也就作罢了……”孙静檬打开房门让张恪参观她的公寓。

虽然公寓楼位于新加坡的繁华地段,公寓楼的管理看上去也相当的高级,只是孙静檬住的公寓算不上奢华,比较起孙家的豪富,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只能说太简朴了,充满着女性的气息,屋里没有打空调,显得有些闷热。

张恪探头看过去,客厅的阳台上晾哂着内衣裤与r罩……

孙静檬打开冰箱将速冰水饺拿出来,递给张恪,问道:“我去洗个澡,你来煮水饺……”

张恪往锅子里加了水等烧开,拿了一罐啤酒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翻看矮几上的书本,都是一些乐理、舞蹈方面的内容,他将一罐啤酒喝完,水饺也煮好用盘子装好端了出来,孙静檬也洗好澡穿着原来的衣服出来,t恤衫的下摆还有些咖啡渍。

“你怎么不换一身衣服?”张恪问道。

“我们晚上一直都在外面逛街,哪有机会换衣服啊?”孙静檬噘嘴横了张恪一眼,拿起一獾啤酒打开灌了一大口,才稍解口渴,“好热啊,我都快饿坏了……”,挨着张恪坐在地板上,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饺水就要往嘴里塞,碰了一下嘴唇,又嗷嗷直叫烫,连忙吹气散热急不可耐的将一只饺子吃下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肚子里的饿虫不再挣扎。

孙静檬在家里就没有再穿短裤,她坐下来,t恤衫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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