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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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隔得太远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还是可以接收到对方如同冰封般的慑人视线。

阿仅,怎么了?

唉,这女人根本就是来火上浇油的吧……

如果现在朝他直冲过去,他又不打任何手势阻止的话,那狙击手的子弹会不会穿透自己的胸膛,抑或是他仍会像现在这样冷冷看着自己。

陈仅泄气道:你怎么来了……

回答他的是电话挂断后的短促信号音。

喂……不是吧!

那人是谁?敏感如娜娜胡,也已经发现远处的男人对从来不知道害怕的陈仅来说具有很大影响力。

陈仅这才条件反s似地推了一把身上的娜娜,后者跌坐到松软的沙地上。但那个男人已经转身离开。

过了几秒钟,他整个人自沙滩上纵身而起。然后在原地一边抓头发转圈,一边拨米高的号码。

一接通,陈仅劈头就问:费因斯为什么会在圣保罗?

安德烈马上要搭机去意大利,他说只能在这里逗留两小时,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吧。

是,见过了,还是很别致的见面会呢!是你告诉他我在copacababa海滩的?

米高没有半丝内疚:我可不是唯一知道你在海滩偷懒的人。他的专机专程在圣保罗逗留两小时,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吧。

谢谢你啊木鱼脸,你知道他到了,提前通知我一声会死吗?这次,我真要被你害死了……

对方不快地问:你不会又那里惹到安德烈了吧?

陈仅已经懒得说话,一下按掉了电话,然后拨了两次费因斯的号码,对方都没有接。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又不是捉j在床,有比哟啊来真的吗?不过好像……每次被他撞上,自己都跟女人在鬼混,虽然有几次事实并不是真相,但是对方一副认定你劈腿的样子也很郁卒哪!如果今天这一幕换做是被自己撞到,也会气炸肺吧,根本不会相信他跟那女人没有一腿。

果然,男人德行口碑不好,再怎么转型玩过家家,再真么冰清玉洁都没人信。陈仅你完了。

一定又是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遭报应了。

阿仅,你没事吧?

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表情不自觉地就淡漠疏离了,这令娜娜呆了一下。

你忘了衣服。

噢。他又机械似地转身过来取,心不在焉地说了句,我们里约见。其实陈仅心里可没有半丝责怪娜娜,对于短短数r建立起来的阶级友谊,他可不会由于对方的失误而无故迁怒。像娜娜这种豪爽的女子,她想要什么会勇敢去争取,其实也没什么不对。

看着这个一贯乐观顽强的男人,第一次约会她,却由于一个外人的出现,而选择沮丧地离开,那高大而落寞的背影,令娜娜内心充满了酸楚的不甘。原来也有些人是得不到的,无论你多么自信。

只是那时候的娜娜并不知道,这个她眼中的外人对陈仅来说,却可能是这世上极少数可以摆布他喜怒哀乐的人。

费因斯回到车里,秘书诺曼将手机递到上司面前:他……的电话。费因斯犹豫了一下,刚伸手去接,诺曼却先一步提醒道,刚刚波佐部长急电,说罗马的会议提前三小时,我们现在启程还来得及,真的不能再耽误了。

费因斯的动作一僵,紧接着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神情,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臂,然后点头示意:回机场吧。

诺曼看着费因斯缓缓将头转向车窗那边,英俊的侧脸被一抹伤感的y影覆盖,不由得轻声叹喟:早知道会这样不会,怎么都不应该让飞机转道。

那天晚上,陈仅喝了不少朗姆酒,他以为自己足可以醉得东倒西歪,但当他离开酒吧时,热风袭面,突然又清醒过来。

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那种不确定和模糊的烦心,还真是乱没有真实感的。虽然很在乎自己在豪门中地位,这几乎是男人竞争事业的本能。但也有想过,如果像当然的崔鸣龙那样被流放,自己会不会更轻松些呢?

两人之间的关系总是若即若离跌宕未卜,还真是闹心呀,为他伤怀,为他激动,为他买醉,但其实,他跟费因斯到底算什么呢?

现在的陈仅可不会再觉得自己是被欲望附身才甘心被一个男人上了,但是多余的渴望却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和禁忌。暂时,双方都不能要求更多了。

就在他瞎想的时候,一股猛力的冲击从后背袭来,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抗,于是被直接压在小巷的砖墙上,一支疑似枪管的东西顶到他的腰上。

还嫌他不够衰吗?在圣保罗街头遇到劫匪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那些混蛋专门劫妇孺、醉鬼和外国人,不过算这家伙今天不走运,他可没有醉到不能打架。

老子正好有一肚子火没处撒呢,来了个现成的人r沙包,岂不是天赐良机?

那个一身臭汗的男人掏走了他口袋里剩余的现金,然后一步一步后退:滚吧。

这句话不是应该我说的吗?陈仅用他夹生的西班牙语回答他。

那人微微一惊,眼中流露出凶狠的恐慌,但他握枪的手没有抖,看得出是老手了。自己只要稍稍手软,就可能会被穷凶极恶地直接g掉呢。

下一秒,对方的枪管已经被陈仅握住,争夺抗衡之间,抢匪本能地扣动扳机,炸响声在整条巷子里回旋,空气中也仿佛燃气一股烧焦的味道,因为动静太大,巷子外的人开始四下避散。

轮到陈仅将那大汉压到墙上,强按住他握枪的那只手,直接对准他自己的下巴,那人眼中的恐慌更浓更满了。

陈仅用力地将他的另一只手折到后背,然后冷笑着问:还玩吗?

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闹,知道是有人报警了,对手开始冒冷汗,这个勾当也g了半年多了,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不要命的。

看时机不对,壮汉挣扎了一下讨饶:放了我吧。

放了你?好让你抢下一个吗?

枪会走火的。

陈仅用英语说:是哎,我前两天差点被走火的枪s到。字段穿过下颚的声音,噗哧——你一定没有听过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陈仅的这句威胁,但是他已经预感到今天是遇上疯子了,反抗的意识也变得尤为迫切,但碍于枪管直直抵着他,又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陈仅突然想起娜娜胡说的那句:你帮得了几个?

是啊,从这个人的眼睛里,你可以看透他是个怎样的人——白天做着一份苦力,又嗜赌,想要钱来得快,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他不会改变,就算今天抓了,再放出来,还是亡命徒。

那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从来没有响过要改变自己,所以也永远逃不出被豪门焰包围的迷局。

真不想这么窝囊的,g嘛要这么矛盾难受,明明自己都没有错,为什么要搞得好像欠了他一样,非得要自己给什么承诺吗?在他眼里他陈仅就是这么一个滥情乱x的人吗?好吧,反正争辩不是他拿手的,那就g脆闭嘴好了。有种今天不接我电话,你就要有种一直不接我电话!

把枪给我。陈仅要挟那名劫匪,我让你选,要枪还是要死?

这句对方可是听懂了,僵持了几秒之后,他渐渐松开了手指,陈仅也在下一刻松开了手臂,劈手夺下他的枪退后了一步。

歹徒愤愤地吐了口痰,转身朝巷子的另一端不甘心地挪动了脚步。

喂——我的钱。

那人脚下顿了顿,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钱丢在地上,忽然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好,倒霉的一天,净赚一只破枪和一地的心碎。哇靠,自己还真是当诗人的料啊。

突然背后有人无声息地靠近,等他稍事镇定,发现自己已经将枪口准确地对准了身后那人的眉心。

看来你还真的醉得不轻。

木鱼脸,你跟踪我?

你以为我想吗?

噢对,你是来保护我的,我他需要保护吗?他上前一把揪住米高的领子,刚才那个疯子用枪对住我的时候,你看见了吧?

看见了。米高始终保持着一脸平静。

你是来看我玩笑的吗?

我可没那闲工夫。

如果那家伙真的开枪,你会提前崩了他脑袋吗?

会。

够意思!陈仅赖皮地笑了笑,然后拍拍他的肩,松开了揪住他领子的手,声音放轻了一些,费因斯……离开之后有联络你吗?

没有,我是不是有跟你说过——没事别惹他。

你以为我犯贱喜欢惹他啊?是他自己大老远一声不吭地跑过来献殷勤,你以为我稀罕吗?

你说反了吧,堂堂安德烈,g嘛要给你献殷勤?

陈仅夸张地嗤笑:啊对!他还是少将呢!好——大的军衔,好大的官哪。是不是他这样的人,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你醉了。

木鱼脸,我是真的很在乎那个人的想法,你也很在意的是吧?可是你的在意,跟我的在意不一样的。你根本不懂,没人能懂……他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如果阿放和小丽在就好了。

米高摇头:你不但醉了,还在发酒疯。

虽然不知道安德烈老大又跟陈仅起了什么争执,但木讷不理世事如米高,也知道费因斯有多重视这个臭小子。他心想:还当你有多聪明!要是老大真只当你是个喽啰,怎么会可以飞过来找你议事,我又怎么会被迫留在这儿看你耍酒疯。

其实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凭米高的脑子想也有点云里雾里,反正他从来不八卦柱子。只是他们这样拉拉扯扯的,作为少数全程参与两人关系变迁的旁观者而言,也不免有些心生疑窦。为什么陈仅现在说的就好像他跟安德烈·费因斯是……那种关系似的。

要不是米高眼中的费因斯和陈仅完全是男人中的男人,他也就不必这么纠结他们这种类似于儿女情长的情愫到底是出于什么由头,陈仅会不会是安德烈失散多年的至亲啊……要不然怎么处处留心关照。今天两人更是来着一出吵架的戏码,真是越看越糊涂。

当晚,米高出于善心,不想看这疯子又被人抢,前一场体力对抗赛明显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分精神,现在根本像烂泥一样摊在地上,恐怕随便来个乞丐就可以摆平他。

米高本想给他点教训,但到底没敢放他一个人在巷子里,赤部老大在圣保罗横尸街头的话,负责全程陪同的他也脱不了g系,从安德烈对这小子的重视程度来看,万一他有个闪失,自己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米高自认倒霉地架起陈仅,拦了辆计程车,尽责地将这尊瘟神送回酒店。

起来时头还是很沉,想起昨晚上自己被人打劫,然后,他夺了枪,然后,木鱼脸出现了,整个过程仍历历在目,看来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醉,睡过一觉又再世为人了。

对了!自己没有在木鱼脸面前说什么奇怪的话吧?要是没有说,为什么那家伙又会那么好心送他回酒店呢?木鱼脸可是没有同情心的冷血狙击狂人哎,如果不是认为自己神智不清病入膏肓,照常理他是绝对不会伸出友谊之手的。

算了,不想了,已经够烦了。自己也不能就这样坐吃等死,于是决定再次躲进浴室,坐在马桶上理一理头绪,半刻钟过去,终于呼出一口气站起来。一个想法应运而生——就当事情没发生过。

你想看我听不听你话?好,看不爽我,你就不要来找我!妈的,你以为我是你们家后院的拉布拉多啊,喜欢就撸一下顺毛,一看见有跑到别人院子里遛了一圈,也不管它到底有没有吃那家的r,就直接被扫地出门,到底有没有人x啊!

呸呸呸!老子才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嘞!情急之下,居然把自己想成了宠物,陈仅这个懊恼啊。昨天的痛苦与失落,在此刻化作一团匪气戾气废气,在胸中膨胀腾升,最后,轰一声炸裂,然后融入空气,再无踪迹可寻。

这次是真男人!

其实另一头的娜娜,也是第一次感到茫然,从来没有为哪个合伙人这样心焦过。她受不了自己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无奈之下,她决定提前动身回里约,且提前向总部确认调令。

陈仅是在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赫尔曼找上门来了。

你的漂亮搭档已经去办正经事了,你却滞留圣保罗乐不思蜀,算怎么回事?赫尔曼的声音从话机里听起来有些严厉。

对于被人泼冷水这种事,陈仅是习以为常了,一贯粗神经的他也是个中高手,不遗余力地防守反击是陈老大的专利。

哎,我说你讲话还真难听。你要的两样东西我可是有拜托一个小哥寄特快专递给你了,不是邮包丢了吧?我可不想再去找一次加麦斯补拍证件照啊。

今天班机停飞,你明天得第一时间回里约。费因斯要三天后回来,你得先跟着你的美女搭档混进天堂俱乐部办事。这是我们唯一也是最快一次接触到萨托本人的机会了。

你下指令还挺在行的嘛,不愧是专家,聪明人都信奉专家的话,有空的时间帮我也洗洗脑。陈仅笑嘻嘻问,对了,你那头黄毛染了没?我的建议不会错的——

哗——回答他的是切断通话后尖锐的人工噪音。陈仅捂了下耳朵,摘脱耳麦。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平静,他走到酒店的窗口拉开了帘子,然后想:那乱吃飞醋的家伙还真的不来电话了,有必要这么绝吗?

次r清晨启航回里约,但还没等他回新建的仓库基地,就被赫尔曼打东墙指西墙了,谁让他是临时技术指挥专员呢,路线调度暂时直接听他的号施令。

你最近的落脚是莫莉酒店702房间,门卡在三楼南角的盆栽里。赫尔曼给他声控指路,天堂俱乐部有一半营业面积面向公众经营,那一半只有监控,但没有红外探测器和监听设备,你可以用微型耳麦保持联络。但另一半是在地下一层,只有vip和特殊客户才能进入,因为客户身份保密,里面布有严密的监侦设备,客人在加入狂欢夜活动时禁用手机,且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你只有一周的时间在天堂俱乐部混熟,然后找到进入地下一层的机会,再看是否有机会跟萨托打照面。

既然我不能带镜片和模具手套进入封锁区,那就算跟萨托见面,我怎么采指纹和摄像?

所以让你见机行事。

呵,你这指挥官也太不专业了吧?什么叫见机行事?这么不尊重运气,运气会很快见底吧?再说,他陈仅平时就时不时走下狗屎运,这种大场面一露馅,会立时三刻被人推进地下室灭口了吧。

别太胆小,我们还是有计划b备选的。

陈仅更加不信任a计划的可行x了,但职业本能还是让他姑且配合一次。

看来我又有什么猎奇的职业新证了,服务生吗?

调酒,会不会?

十年前会,算不算?

对方沉默片刻无奈道:我以为你们这种人,三教九流的手艺都会。

陈仅不乐意了:喂,什么叫我们这种人!我的职业很d很崇高的,你没看到电影里拍的,那整个就是一男神哪。

下午会有一个调酒师给你亲身辅导,你有一天的练习时间。赫尔曼继续进入主题,你应该听过天堂的地下禁区都是g些什么勾当的吧?

如果你是指把人当商品卖,我倒是略有耳闻。陈仅不以为意,我这种熟男可卖不出好价钱的,你不会以为我为了混进地下室会装嫩卖萌吧?

亚洲人在俱乐部可是抢手货,萨托会自己挑选竞拍名单。

好好,我很抢手我早就知道,但不需要一帮丧心病狂的家伙来帮我证明,ok?他们到底出价是买什么?

男女的初夜和一到三个月不等的奴役或侍主权,就是俗称的sm游戏,有这种爱好的人通常x格……

靠!陈仅打住了他的解说,初夜?老子的初夜14岁就没了。

你以为买男人的只有女客吗?赫尔曼的语气y森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上个月本市著名检察官豢养男宠的绯闻被闹得很大呢。

陈仅终于懂对方的意思了,有点好笑地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人家男宠?

不试下怎么知道不适合?

c。陈仅啼笑皆非地笑骂一声,然后租了辆车前往莫莉酒店。

第十七章

当r陈仅确实被联络他的一名调酒师带到一家私人酒吧进行封闭式急训。赫尔曼传过来一份酒单,他得在最短时间内学会怎么调制巴西最著名的几味混合酒。

陈仅从赫尔曼这里要到了娜娜胡的新联系方式:明天见么?

对面有点吃惊:我还当你不准备跟我联络了呢。

讲什么啊,怎么可能。

好了好了,逗你的。娜娜放下心,今晚八点半,俱乐部见。

你在那里叫什么?

玫瑰。

陈仅踌躇了一下才挑眉道:用同一个化名不会太冒险?

这个城市里有不下三千个叫玫瑰的女子,这是一个普通的名字。

你可不普通哪。

娜娜语气软下来:晚上我会帮你分解里面的情况,到时候我们想想办法,看有没有机会能先溜进封锁区探一下。说归说,娜娜还是不忘慎重地叮嘱,我们现在是团队,遇到突发状况千万冷静,必要时请求后援。

这个我有数。这话还是头一次听女人同我说。

新鲜吗?娜娜笑道,你会习惯的。

陈仅虽然一贯是粗枝大叶人,但也不会太冒失,跟恶人打了那么多年的j道,就算不懂得怎样正面迎击,至少也懂得怎么规避风险。

娜娜看陈仅今r的通话态度并无异样,心中绷紧的那根弦攸的一松:分火堂的兄弟已有部分被调回里约,需要的话,会随时调度给你。

哈,那也太慷慨了吧,我受不起哪。

别客气,我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客气。

娜娜一联想到前r的事,有些话就没按捺住:我一直在想,沙滩上的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呢,是总部的吧?上头有别的事在给你施压,还是……有人威胁你?

没想到娜娜会在这时候提起神秘的x先生,陈仅的心房内引发一股微震:你们女人的想象力啊!要是有人威胁我,我像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吗?

娜娜其实是想说:你前r的样子有些特别,略有些冰冷和疏远,如此明显,好像从此不会再见面似的。但最终还是觉得太唐突而没有讲出来。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自己的反应真有那么露骨吗?不会吧……陈仅觉得自己大概也要反省一下,不能老被费某人牵着鼻子走呀。

你还真当我那么小气啊。好了没事了,晚上见。

陈仅微笑收线,抬头看向窗外被渲染叠加的云层,再俯瞰楼底下密密麻麻的行人,都仿佛在提醒他活在当下就要敢作为,否则就会被重重人潮包围而迷失自己。

陈仅打开电脑查看赫尔曼提供的行动资料。多尼是里约最有势力的帮派头目,盘踞在大片南部平民窟,除了管辖的区块之外,还有好几块私人领地。天堂俱乐部只是他投资经营的秘密联络处之一,也被外人戏称为地狱天堂。而萨托就是多尼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的亲侄子。

萨托自己开了一家保全公司,雇私人保镖,也做贩卖小型军火和贩毒的生意,自成一脉。但行踪隐秘,很难得现身。他不太用固定的通讯工具,也有好几个替身,因此很难追踪。不相g的人想要找到他,确实不是易事。

当晚九点前,按约定时间,陈仅进入俱乐部公共区,刚进吧台,就有人走过来搭讪他。

你就是来代雷诺班的亚洲小子?

是,凯恩李。陈仅笑容灿烂地自我介绍,怎么称呼兄弟?

伊万。对方打量他一下,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这里归塔古经理负责,凭你这张脸,应该可以进特殊服务区,那里的客人给起小费来可是很阔绰的。

那就请多关照喽。

陈仅笑着转身,立即板起脸貌似自言自语:妈的,这小子算老几啊?一脸猥琐,看得我都想扁他了。

微型耳麦里传来一阵轻笑:伊万是乌克兰人,在这里带兔女郎和侍应生,偶尔也拉拉皮条。

你在哪儿呢?

你一会就能看见。

半小时后,一段快节奏音乐骤然响起,突然舞池的地板都似被震得弹跳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由请今天的dj——玫、瑰!南角的舞台原本很是昏暗,这时却打下一束光,笼罩住一个漂亮女人,她梳着复古非洲辫,半边被染成另类的灰紫s。

哇噢——她伸起手臂,向场内示意,引起一片欢呼。

陈仅微微抬了下眉,这小妮子确实有两把刷子,dj!呵,还真是没想到。

当晚,赫尔曼成功入侵俱乐部公共区的系统监控探头。陈仅又让他在自己耳朵边唠叨了好几分钟。

这金毛看不见脸时比当着面要啰嗦得多,虽然对彼此印象都不怎么样,对方心里打的那点小九九,自己也不是没感觉,但大方向上那个金毛丹倒是没话说,还算公私分明,办事效率也不错,而且胆子大,什么网络都敢攻。也难怪费因斯会启用他。

第二天是周六,天堂有场热舞派对,穿着x感桑巴裙和火辣比基尼装乔装成沙滩女郎的舞者负责在舞台和吧台上领舞,为了加速带动氛围掀翻全场。

吧台里也加了人手,突然一位站在吧台上热舞的沙滩女郎蹲下身子将手递向陈仅:帅哥,跳个舞吧。来啊!跟我一起。

旁边的伙计也吹口哨怂恿,隐形耳麦里传来娜娜的调笑和催促:上吧,塔古来了,卖力表现,记得脱上衣哪。

陈仅有点头疼,之前可没说有这一出啊,当他是gogoboy啊!妈的,豁出去了。

表面还是要保持玩世不恭的微笑:好啊。说着就一伸手,直接借力跃上了面前的吧台。

和着音乐,温度骤升,陈仅双手j叉扯高了黑背心,然后甩脱,舞伴贴上来与他兴奋对舞。

两分钟后,陈仅跳下吧台,跟着女郎们冲上了舞台,有人递了一小瓶啤酒过来,陈仅仰头g掉了整瓶,全场都跟着音乐甩头。陈仅其实不是什么厉害的dancer;不过是跟着节奏摇摆一下而已,既没跳的很激情,也没多诱惑,他可不想在这儿玩得太想张而节外生枝,但那滴着热汗的r体在梦幻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旖旎煽情。

娜娜胡被他的姿态吸引,眼神充满柔和的欣赏,她从dj台上将身体扑出一半,然后一把揽住陈仅的脖子拉向自己,红唇就这样贴上了他的。

陈仅稍稍一惊,但随即也大方接受了这个热吻,因为很多人都鼓起掌哄笑起来,舞池氛围被直接带入高c。

一吻结束,娜娜状似亲密地贴到他耳际提示到:你成功地让塔古注意到你了,他正看着我们呢。

一曲终了。陈仅与娜娜拥抱后,返回吧台。那r凌晨刚过,那个深s皮肤的高大中年男人走到他面前,扬手要了一杯朗姆酒。

你就是来兼职的那个华裔小子,凯恩李?

看对方已经一副对他知根知底的样子,陈仅也很配合:是的,经理。

你知道,我们的这个俱乐部机遇无限,好好g吧。他将自己的名片递到陈仅眼前,想要赚大钱,可以来找我。酒保,呵,太屈才了。

陈仅笑得不愠不火:谢啦经理,我会认真考虑的。

塔古一走,陈仅就故意转身低头取酒瓶,避开监控说话:看来金毛的情报没错,这里的东方脸真的很受欢迎。随便亮个相,大叔们就前赴后继地上来勾搭啊,这样搞得我很有压力啊。

隔天就可以走下一步了。我就知道你行的。娜娜笑不可抑,知道自己烟视媚行了吧,你会吃得开的,在这里,你简直就是万中无一的帅。

今天才发觉,这种程度的夸奖还真是让人不安啊。s诱这种事,我很久没g了。

等着签卖身契吧帅哥。保准前途光明。

你确定这契约一签,我还能保小命保贞c吗?

娜娜调侃他:走着瞧喽。我以为你已经习惯这种状况了。

对了,你今天的口红味道也太奇怪了吧。

明天我会记得换樱桃味的。

陈仅哈地一笑,然后重新转向吧台附上职业微笑:要来点什么,美女?

计划总是在实施时,才发现不会像预想的那么顺利,第三天晚上九点,就在陈仅当值时间内,他消失了。

娜娜很清楚地记得,在这之前他们还用耳麦说过话,他说准备去找塔古,后来就一直无法再联络上他,眼下,就只剩一个推测——他已经成功进入天堂密室。

娜娜急着与信息支援中心的赫尔曼连线:他不见了!我需要上级的指示,下一步该怎么走。

在原地按兵不动,一天以后,才能确定目标是否真的失踪。

他不是目标,他是我的搭档!娜娜吼了一声,切断了通讯器。

事实证明,陈仅真的失踪了。

当安德烈·费因斯再次风尘仆仆赶回里约指挥部的时候,就得到了这么个坏消息。

找不到人是什么意思?他脱下外套,由秘书接过,然后直接走到了赫尔曼的机器旁。

赫尔曼见他脸s一下子沉下来,口吻紧绷,就也不敢在这时候跟他含糊其词。

我昨天才攻入天堂俱乐部地下区域的监控系统,从画面上看,那里什么也没有。有一半是名流专区,不过是些豪华版的吧台和ktv包厢而已。唯一蹊跷的是那些被密封的格子间,我发现其中有十间秘密包房的监视器被加过密,代码非常复杂,一旦有外界侵入,系统会在半分钟内自动提示警报,并且反追踪,所以暂时不能强攻。

你确定他在里面?

从外围看,不见有人员进出,也有可能他被转移到别处软禁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莱利斯陈现在是他们的顶级猎物了。

费因斯觉得从赫尔曼嘴里听到这种冷冰冰的结论,非常烦躁,于是直接下令:你把这几天的监控记录传过来给我,我要研究一下。然后转身对秘书官迅速j代,诺曼,让突击组调猎翼队过来,要佐伊他们派精英。

是,先生。诺曼近几个月,也是第一次看费因斯这么紧张,不敢怠慢,急急领命去了,但心里正在哀叹:那个叫莱斯利的男人的破坏力果然非同凡响哪。

一天之后,陈仅还是杳无音讯。

费因斯一宿没合眼,他更改盯着屏幕,一直反复播放着陈仅在天堂俱乐部那几r的监控画面,直到他豁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快速走进了设备间。

前天晚上十点三十分之后。他在赫尔曼旁边停下,指了指屏幕,调出来。

赫尔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时间拉到那一段,画面正好闪过陈仅上台与娜娜拥吻的场景,赫尔曼还忍不住戏谑道:他们倒真会享受工作便利啊,气氛很融洽呢——费因斯冷冷扫了他一眼,令赫尔曼背脊无故一凉,也没敢再多说下去。

直到塔古递过名片走到角落的那一幕,费因斯突然道:这里,他在跟谁联络。

画面定格,赫尔曼试着将镜头拉到最近:可以看到他的下面,但没办法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的是西班牙语。去找个唇语专家,看他在跟谁联络。费因斯起身走出去,一身肃杀气。赫尔曼盯着他的背景,略有些异样的感觉。那个叫陈仅的家伙看来很令这位大boss忧心呢。

陈仅醒过来时室内光线昏沉,他被迫着着,双臂被悬吊着已经酸麻得失去知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又被人暗算了。

他暗骂了一句,然后甩了下头,试图让自己的视线恢复清晰。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空旷的卧室,只有一张床和若gsm器械,而自己除了一条内k一丝不挂,陈仅忍不住在心里自嘲:妈的,这回衰到家了,明摆着是掉进y窝了。

他仰起头,疲倦地瞥了一眼右上角的监视器,然后朝镜头吐了口水。一分钟后,有人开门进来,又是个没见过的古怪大步,看起来是个管事的。

听说你很能打啊,有两个保镖被你放倒,中国功夫原来是真的呀。

我说了,我不卖的。你们……到底想g嘛?陈仅粗喘着回答,口g舌燥得厉害。

你不会是忘了自己亲自签了合约,主动要求参与狂欢夜盛会的么?这都只是前戏而已,再过两天,你就会是最闪的新人。

陈仅决定忍住痛骂的冲动,挤出一个合作的表情:我要喝水。

大叔轻蔑一笑,居然转身走到监视器旁边:叫嘉宝过来,这小子是真的需要女王来教调一下,可不能让他咬掉客人的耳朵呀。你知道,这次的来宾可是很挑剔的。说完,便挂着一脸诡异y险的鬼笑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当那个一身x感睡衣的皮鞭女郎走进来时,陈仅眯起了眼,这种恶劣的预感很久没有过了:靠!这下死定

了……老子不会被这巫女生吞活剥了吧?真是又应验了那句天妒蓝颜啊。照这个走势,自己脱身的时候可就已经被玩坏了……

妈的,恶趣味的暴发户还真是多呀。

确实是极品呀。嘉宝是c着俄罗斯噪音的娇艳妇人,你一定在想,要怎么逃跑,没用的。过了今天,你就会成为最销魂的焦点。她靠到他的耳边暧昧地吹气中,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

喜欢个头,这娘们是真以为自己是女王啊,是爱情动作片看多了吧,这地界也太穿越了,如果手头有锤子,就直接往脑袋上砸了,否则还真不很确定自己这是在几次元。

我手麻了,能帮我解开吗?看这一屋子变态的东西,他都快吐了,但却不得不奉陪到底。

我会帮你解开,不过接下来,你得听我的。

之后的时间,那巫女嘉宝还真的把束缚他的绳子解开了,不过是在给他注s了足够的剂量之后。

陈仅觉得自己双手一得到解放,腿部膝盖以下就跟着一阵麻痹,他知道对方有的是贱格的手段对付误入围圈的猛兽,自己只能先扛着,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俱乐部的地下室,看室内陈设更像是在生僻豪华的度假村酒店房间。

当时一发现对方想玩,他就立即反抗了,但无奈对方人手太多,他也不能拳路太专业让人给看出破绽来,所以在被包围后,乖乖束手就擒,虽然人家不放心,还给他下了猛料才放倒他,但身体的抗药x再不错,也敌不过这样反复折腾。

即使有机会跑路,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暴露线索,心动了萨托,那之前的工夫可就白费了,他不想让自己和费因斯的努力前功尽弃。

不过,他陈仅是有多倒霉,才会被一群疯狂的y虫软禁起来玩过家家,这下要爽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出去。

费因斯,你会后悔没有给我电话吧?你这几天真他妈的讲话都便秘啊?你一定后悔了!叫你乱吃飞醋、公报私仇,傻了吧?我被人关起来x虐啊!还是被个巫女调戏玩弄啊老大——好吧,我搞砸了,你不会……怪我自作自受吧?

赫尔曼这边找的唇语专家已经解读出塔古那个电话说的是什么。

原句说的是:有适合的人选了,索利斯先生一定会满意,可以给老板回话了。

自陈仅失踪音讯全无后,费因斯脸上除了y霾密布,就没有出现过其他表情:查得到这个索利斯么?

这个难度可有点大,不过可以搜查酒店名单。

看有哪个可疑的西班牙裔大人物到了里约,也有可能是本地官员和名门旺族,你的信息网要浙用场了赫尔曼。

五分钟后,赫尔有了结果:经过系统排查,只有这个哥登·索利斯最有可能会出现在俱乐部内幕j易的名单上,他在哥斯达黎加有家族产业,现在在里约做证券,也是有名的金融掮客,颇有人脉,他上个有就有两次出入天堂俱乐部的刷卡记录。

就是他了。费因斯披上风衣,直接走到窗户边拨了一通电话,喂,梅洛小姐吗?我是安德烈,在阿根廷的时候,您请我喝过咖啡。不不……不是我们生意上的事,是有件私事想托您个忙。

中午费因斯过来转告赫尔曼:我让梅洛女士帮我在狂欢夜那r支开那个索利斯,我要亲自进到俱乐部摆平萨托,如果莱斯利陈有任何不妥,我会让那个臭名昭著的俱乐部关门大吉,那些人,一个都别想跑得掉。

赫尔曼内心暗惊,合作这么多天,还没机会见识费因斯的狠辣果决,但今天他确确实实领教了费因斯隐隐透出的杀气,他果然不是什么善类,自己对他的最初判断可绝对不是冤枉他。据说他这两r还要调用雇佣兵精英在俱乐部周围布防,他不是来真的吧……

赫尔曼故意问:不是说行动要尽量隐秘,不能打草惊蛇吗?

我跟你说过,那个人是我的底线。要有人非得要跨过界,我就必须清理门户。要是他们胆敢强行染指陈仅,他费因斯不会善罢甘休的,谁都不许碰他,任何人都不行。

赫尔曼的眉纠结起来,隐约觉得整个事件蒙上了一层朦胧复杂的s调,原来比起任务,那个麻烦不断的莱斯利陈才是费因斯的关注点。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重视那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娜娜胡这边也是想尽办法,她千方百计争取到了在地下vip室做特别演出的机会,但是对于封锁区和密室的奥秘,仍是一无所知。俱乐部的安保做得太全面到位了,也难怪陈仅困在哪里都无从着手。

又一天一夜之后,费因斯在私下已经完全无法保持在人前的淡定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果不其然,随后赫尔曼也向他证实了另一个恼人的讯息:知道那十间密室的用途了!这些密室的格局是三面墙,一面透视镜,只有在狂欢夜那晚,会对少数身份神秘的政客和权贵开放,供他们观赏选择。这些密室会按客人的喜好,提前布置成各种场景,竞价成功的客人可以进入竞拍成功的那个房间,与这些临时奴隶玩乐。一旦j易成功,客人会展蔽透视镜,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和有些客人的特殊需求,室内的加密监视器会同时打开,然后摄录的母带会最终j还给客户自行处理,为了保证私密x,俱乐部不会备份。

如果入侵系统,有办法录下室内的情况吗?

几乎一解码,系统就会自动闭关和清空母带,随即会有警报提示。但我可以试着拖延系统与主机联机的反馈时间。

大概可以拖多久?

最多十秒。

好,录得下十秒也够用了。

要在侵入系统的那短短几秒内,截取那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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