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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鱼大心

第一章:一晌贪欢死生结(一)

一间残破的茅屋,一张不堪重负的老旧木床,一盏摇曳着幽暗火光的油灯,一张写有“亡夫武大郎”的牌位被供奉在破旧的木架上。

原本应该死气沉沉的茅屋里却充斥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呻吟。

红罗帐外阴森恐怖,红罗帐内春光无限。

男子面如冠玉、神采风流,殷红的唇畔微张,低哑地唤着女子的名字,“金莲……”

女子体态婀娜、肌肤胜雪,却在达意乱情迷时唤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武松……”

风流男子身体一僵,眼中流露出杀意。伸手抚上女子细致的颈项,如同爱抚般寸寸收紧。

就在这时,一位虎背熊腰的俊朗男子悄然潜入茅屋,站在红罗帐外,手持一柄青刃大刀,怒喝道:“j夫y妇!”随着那声怒喝,俊朗男子将手中的青刃大刀向前一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红罗帐内的一对儿男女刺穿!

就在青刃大刀刺入身体的那个瞬间,孔子曰惨叫一声由梦中惊醒。她手捂着胸口,身体在床上一弹而起。她快速低下头,在确定胸口处并没有足以致命的刀伤后,这才狠狠地嘘了一口气,身体后仰,犹如自由落体般跌落到海蓝色的单人床上,然后一动不动地望着顶棚,挺尸。

半晌,孔子曰伸出并不柔软的手指,在床头柜上摸索片刻,抓住一面印有某某婚纱影楼字样的赠品镜子,凑到自己脸前照了照。。尽管她眼神不好,还有充分的心里准备,却仍然被自己的尊荣吓得呼吸一窒,忍不住低声嘟囔道:“梦里看是潘金莲,现实却是王干娘。真是丑得……够个性!”语毕,自己咧嘴笑了。

用孔爸的话来说,孔子曰之所以长成这样,那绝对是历史的悬疑剧!

哎……也不知道孔爸和孔妈在哪个制造过程中出现了问题,竟然将孔之曰孕育成这副人神共弃的极品残次品模样。为此,曾经很天真的孔子曰还问过孔爸,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是不是一脚丫子踩在了她的脸上?

真是……一言难尽啊!

孔之曰的脸上肌肤如同月球表层,坑坑洼洼皱皱巴巴。孔爸说:“那是因为她妈在怀着之曰的时候,特别爱啃冻秋梨的原因。”

孔之曰的眼睛是非常标准的小三角,看起来要多猥亵就有多猥亵。孔爸说:“那是因为她妈在即将生产前,被一只突然窜出的老鼠吓到了。”

孔子曰的嘴巴形状倒是完美得无可挑剔,完全有当唇模的资格。非常不幸的是,八天前,一道炸雷劈下,愣是将她诱人的唇畔劈成了三瓣兔子嘴!孔爸说:“姑娘啊,这就怨不得别人了,是你站得位置不对啊!”

要说这人倒霉啊,放个p都能把自己崩g脱了。

其实,孔子曰自己也很郁闷。但是,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实在太特别,往往超乎了人类的想象,倒也让她养成了“相对淡定”的性格。她在这个社会中摸爬滚打地渡过了二十五个年头,总体来说,可以概括为——有惊无险。

例如:小时候,她曾经被人贩子拐卖到偏远的山沟里,去给张家的病儿子冲喜。结果,孔子曰一亮相,张家的病儿子吓得两眼一瞪,两腿一蹬,直接挂了。

人贩子皱着眉头,又将孔子曰卖给王老太太当女儿养。结果,王老太太半夜起来喝水,恰好看见流着鼻血的孔之曰,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口痰糊在嗓子眼儿,愣是给活活憋死了!

如此这般,人贩子几经辗转又将孔子曰送回到孔家门口,并一再嘱咐她,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别总一个人出来玩,太给他们的工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了!

孔子曰缠着人贩子给她买了一个蛋卷冰激凌,才心满意足地与人贩子挥手告别。

其实,孔子曰也不是全身上下没有美丽的地方。她是属于那种后面勾引千军万马,前面吓死百万雄师的类型。那身材,真是好得没话说。很多影楼都找她拍写真样板。当然,最后出图的所有成品相册,都是被ps过的。不是别人盗用了她的身体,就是她顶了一张别人的面孔。

还别说,她还真有一次在杂志上露脸的机会。让人比较郁闷的是,那是一本无良杂志,专门写一些狐媚鬼怪的事。至于那篇刊登了孔子曰面部特写的文章题目,就更令人不爽了!因为那标题写得是——《鬼在你左右》!

想起过往,孔子曰用鼻子哼哼了两声,然后继续拿着赠品镜子左照右照,最后以三分纠结七分调侃的心情,自我总结道:“果然比看恐怖片有感觉!”随着孔子曰的嘟囔,那被炸雷劈成三瓣的兔子嘴更是一抽一抽地分外搞笑。

话说,自从她八天前被炸雷劈中,不但将她最引以为傲的完美唇畔劈成了三瓣兔子嘴,还导致她神经错乱,接连八天,每次入睡后,都会做一些毫无逻辑可循的怪梦。

每个梦都清晰如昨,就仿佛曾经真实地发生在她的身上一样;每个梦都完全不同,无论是时间还是人物,历史还是背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每个梦中的主角,都背负着自己的故事,在孔子曰的梦中述说着自己的爱恨情仇。这一切,就仿佛是不同时期的历史画卷,最终,只收录了那一个爱恨至极的生死瞬间!

前天,她梦见自己身穿红衣,面容靡丽,唇唇一笑,既妩媚妖娆,又艳丽张扬,甚至……还有一些无法形容的凄凉。

夜色中,一个骑着战马的霸气男子大声唱着:“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柰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梦中,她看见自己深情地望着不远处的霸气男子,仿佛投入了一生的爱恋。她的眼眶中含有不舍的泪水,唇角却勾起一抹足以令人痴狂的绝美笑颜。发丝轻抚,红衣乍起,手中长剑飞舞,在颈间划出温热的红色血y!

她……自刎了!

孔子曰还记得,当她由梦中惊醒,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在大口喘息中,她似乎还能感觉到血y喷薄出的恐惧,她似乎还能听见霸气男子的悲壮高歌,以及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呼唤,一遍遍叫着自刎女子的名字——虞姬。

孔子曰对“霸王别姬”这个故事简直是耳熟能详,所以随嘴赠送虞姬两个字的点评,“疯子!”

昨天,孔子曰梦见了兵荒马乱的年代,好像是民国时期。一个男人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逃离险境,身中两枪!却不想,那女人竟然在他虚弱的时候,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男人死不瞑目,问:“为什么?”

女人阴森一笑,答道:“我才是黑桃a!”

孔子曰醒来后,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靠!无间道!”,一边去摸后腰,仿佛那里还c着一柄淬了毒的匕首。

今天,她又梦见了潘金莲和西门庆的偷情现场。这原本是一个非常香艳的场景,却仍然以悲剧收场。潘金莲深爱武松,不但没得到武松的回应,反而死于武松之手。哎……

接连八天的怪梦,虽然荒诞,但却让孔子曰感同身受。

孔子曰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被雷劈伤了某根神经,导致她在梦中变成了自虐狂,每次爱上一个人,都会死得无比惨烈?!

在孔子曰的梦中,无论她是男是女,都逃不开“因爱而亡”的命运!真是……太说不过去了!要说在梦里啊,弄死别人,那才是最痛快的事儿!

八天的怪梦,致使孔子曰愤愤不平,但是她转念一想,心里也就平衡了。

平时,她总是用自己这张脸去虐待别人的眼睛、荼毒别人的心灵,也曾在有意无意中摧残了不少人的神经,更在蓦然回首处吓死过几个心脏不够强悍的人类。正所谓因果报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看来,老天还是公平地。

第一章:一晌贪欢死生结(二)

被充满香艳味道的怪梦惊醒后,孔子曰再也无心睡眠,放下赠品镜子,懒洋洋地轻扫了一眼闹表,眼见着快到十九点了,她这才慢悠悠地爬了起来,给自己梳妆打扮一番,准备出去工作。

孔子曰的工作并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是……什么赚钱她就做什么。

两月前,她是哭丧队的主干。这个工作没啥技术含量,就是谁家死了个人什么的,她替雇主去哭。哭一回给三百元,也算是个力气活。有时候赶上“好日子”,她一天能哭上五六家,净赚一千五都不是问题!

可惜的是,不能长时间从事这种工作。一是挺伤眼睛和嗓子,二是孔子曰一开嚎,总是吓得j飞狗跳,害得雇主以为棺材里的那位要诈尸,忙颤巍巍地将孔子曰打发掉。

一个月前,孔子曰又成为了艺校的人体模特。结果,画孔子曰背影的男同学统统坐不住,一趟趟往厕所里跑。画孔子曰正面的男同学,晚上纷纷做恶梦,病倒一片。老师无法,只得辞退孔子曰。

半个月前,孔子曰在无意间得知香菜要涨价,她便找了一辆货车,去农村收了不少的香菜搞批发。赚了一笔后,立刻隐退,不给任何人打压的机会!

八天前,她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拿到了xo避孕套的j地区代理权。虽然刚开始xo避孕套的大老板不想给她j地区的代理权,但是,孔子曰毅然地堵在了大老板所住的宾馆门口,任凭狂风怒吼、风雨交加,就是不走!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炸雷将她劈成三瓣嘴的同时,她亦用执着的精神感动了大老板(其实是吓坏了大老板),终于成功地拿到了j地区的代理权!

为此,孔子曰兴奋不已。

试想,现在倒卖药品,基本上都是在倒卖保健食品。这种东西吃不死人,也治不了病。倘若有病人真冲着广告口号来买药,那绝对耽搁了病人的求医时间,与害人没啥两样!倒卖食品呢,反倒容易害死人。毕竟,谁也不晓得那食品里面有没有添加一些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想来想去,还是倒卖避孕套好!即使出了意外,也没啥大不了,顶多又制造出一个鲜活的生命,继续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真是……功德无量,功德无量啊!

孔子曰对自己的选择很得意,忍不住嘴角上扬,动作利索地收拾好自己,拿出厚底近视镜戴上,对着镜子又照了照,再次肯定自己戴镜子很好看(至少遮住了大半的脸),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拎起一方便口袋的避孕套,自信满满地走出了家门,准备继续开创自己的代理事业。

前几天,她已经跑遍了周围的各大药店。今天晚上,她准备跑几家有着特殊服务项目的大型洗浴中心。其中一家洗浴中心的值班经理她认识,混进去做推销还是有门路地。

孔子曰的宣传口号是——东西好不好,用过了才知道!

当孔子曰踩着摇曳的小高跟鞋出现在大型洗浴中心的混休大厅时,当她以饱满热情的态度将手中的避孕套赠送给各位顾客试用时,警察……突然出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四面八方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孔子曰只觉得眼前一花,她认识的值班经理便纵身一跃,异常勇猛地破窗而出!楞是从三楼窗口处直接跳了下去!一声惨叫过后,那位值班经理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拖着瘸腿,继续逃命去也。看那架势,绝对是个宁死也不想坦白从宽的主儿!

孔子曰本想破口大骂那位值班经理不够意思,竟然抛下她自己跑了。但是,当她想到此处乃是三楼后,不得不赠送那位值班经理一个字——虎!

警察抓人,孔子曰瞪着小小的三角眼,咧着三瓣兔子嘴直喊冤枉。

警察一边怒喝她不许鬼哭神嚎,一边将所有人都抓回派出所里进行审问。

在这个审问的过程中,警察充分发挥不紧不慢条理分明认真负责按部就班等特点,逐个儿仔细审问,即使看出来你是男人,也还得问一句,“性别?”

孔子曰已经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人开始变得不耐烦,由嘴里发出不满地嗤笑声。

负责审问的警察立刻注意到她,皱眉问:“你笑什么笑?”

孔子曰不爱惹事儿,于是含糊道:“没笑,就是气儿喘大了点儿,嘴露风。”说完,还不忘咧一下自己的三瓣嘴,表示自己说话的可信度。

警察端起茶水,试着喝一口,本想借以掩饰脸上的笑容,却被呛道,咳嗽得直喷吐沫。

警察喘息着奔入洗手间,好半天后,才爬了出来,直接将手指点向孔子曰,算是破格先提审了。

孔子曰当即虎躯一震,咬着牙,支撑起蹲麻的大腿,紧鼻子瞪眼睛地走到警察的面前,动作一气呵成地摘掉眼镜,挤着猥亵的小三角眼,颤抖着被炸雷劈开的三瓣兔子嘴,用极其诚恳的态度、非常诚恳的语气说:“警察大哥,我只是去赠送避孕套,并没有为大家演示这东西的用法啊!”

警察被孔子曰的长相和语言煞到,好半天才抚平不断抽。搐的嘴角,用力点了点头,完全相信了孔子曰的青白。但是,为了用事实说话,以证据服人,警察还是将目光扫向那些以洗澡为名、以嫖妓为实的众多大老爷们儿,张口询问道:“她……”

众多老爷们儿不待警察说完,忙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面如菜色般齐齐说道:“不敢,不敢……”

其中一个精瘦的男人贫嘴道:“大哥,您得相信我们的品味。要是小姐都长成她那样,哥儿几个一准儿掉头就走!嘿嘿……现在也不至于在这里蹲着了。”

警察立刻义正言辞地教训道:“你怎么可以以貌取人?!这位小姐其实还是……呃……不太吓人的嘛……”

孔子曰轻咳一声,打断了警察心口不一的话,站起身,拎着一兜子的避孕套,走到了蹲在墙边的精瘦男子身边,将手一伸,“拿钱。”

精瘦男子抬头,微愣:“啥?”

孔子曰正色道:“在洗浴中心时,我赠送每人一个避孕套,你却一起抓走了五个。每个避孕套价值四块八,给还得给我十九块二。”

在众人的低声哄笑中,精瘦男子的脸面挂不住了,本想硬着脖子不承认,但是又有些畏惧孔子曰的狰狞面孔,于是缩了缩脖子,伸手在宽大的浴袍上拍了拍,没皮没脸地呲牙道:“哥哥身上没有钱,不信你翻。”

在众人的窃笑声中,孔子曰轻轻地扫了精瘦男子一眼,然后转向警察,问:“他们今天犯得事儿,按照规矩得罚款吧?”

警察点头,“得狠罚!”

孔子曰挑眉一笑,大大方方地说道:“那好,就麻烦你帮我多收他十九块二毛钱,然后捐给希望小学,谢谢。”说完,也不待别人应话,拎着那一方便口袋的避孕套,踩着小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了。独留下一个令人遐想无限的背影,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第一章:一晌贪欢死生结(三)

孔子曰出了派出所后,本想打车回家,却一直没有拦到出租车,只能一步一步往回挪。

走着走着,由她身后驶来一辆私家车。

男子放下车窗,冲着她那令人血脉喷张的p股吹了声流氓哨,轻佻地问:“小妞儿,去哪儿?哥送你啊?”

孔子曰非常平静地转过头,看向身侧那个开着私家车的男子。

四目相对,男子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孔子曰抽动了一下唇角,阴森森地说了句,“麻烦你带我去七号墓地,三零二号坟头。”

男子大叫一声,“妈呀!”一脚油门蹿出去老远,接连闯了两个红灯!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孔子曰挑眉一笑,初步估计那位想要猎艳的男子,应该会在家里消停一段时间了。

这样一个小小的c曲,让她一晚上的郁闷心情忽然转好。走着走着愈发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于是小三角眼左右一扫,终于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向一家较为偏僻的农家饭庄奔去。

别看此时已经过了二十三点,但农家饭庄里仍然热闹得很。

这间饭庄是她的干哥和嫂子一起开的。别看饭庄不起眼,但那生意却做得红红火火、一本万利!饭庄的主打特色菜就是猪下水,话说,那个滋味儿啊,绝对是j市一绝!很多有钱人,都是开车来这里吃饭的。

孔子曰下了出租车后,直奔农家饭庄的后厨房,随手将方便袋往菜板旁一扔,转手提起一杯鲜嫩的猪血糕吱溜吱溜地吸着,香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干哥放下正在改刀的猪肝,红着脸将一方便口袋的避孕套收走,还不太好意思地说:“你来就来,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那边正在往菜里放调料的嫂子抬起头,匆忙间瞥了一眼方便口袋,只见里面装有不少花花绿绿的小方块,误以为是孔子曰拿来的糖果,于是将嘴一张,说:“我最近正好嘴没味儿,拿来给我含一个。”

干哥傻了,孔子曰愣了,两人对视一眼,笑得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眼见着嫂子伸手抄起饭勺,孔子曰动作迅速地端起自己爱吃的菜,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厨房里传出几声模糊的闷哼后,干哥提着私藏的竹叶青走出厨房,陪孔子曰喝上两盅。

孔子曰好酒,但并不贪杯。

干哥倒是自斟自酌了个痛快,随之产生的后遗症就是变身为话痨,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痛心疾首地感慨道:“子曰啊,是干哥对不起你啊。”

孔子曰一听这话,就晓得这哥们儿八成又喝高了!她想马上撤离现场,却被干哥拉着不放。无耐,只能继续听着干哥絮叨。

干哥吧嗒了一下嘴巴,痛苦地检讨道:“子曰啊,其实……其实孔叔临走的时候,是把你托付给我照顾的。我也曾下过狠心,告诉自己要做个爷们儿!关上灯,一咬牙,怎么也能挺过去。可是……可是我还是没能过了自己这关啊!”

孔子曰面无表情地望着干哥,心里寻思着,感情儿我还曾经给你造成过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啊。

干哥被孔子曰盯得心里难受,汗颜道:“孔姨去得早,估计你都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孔叔一把屎一把n地把你拉扯大,多不容易。

“小时候,我没少上你家蹭饭。孔叔对我好,那是没话说!我总寻思着,为孔叔做些什么。结果……孔叔就嘱托了我这么一件事,我都没办好!我……我对不起他老人家啊!”干哥说到伤心处,当真是七尺男儿也流泪啊。

孔子曰浑身上下打了个大激灵,忙晃了晃脑袋,一边用手拍着干哥的肩膀,一边抽动着三瓣兔子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可这话到了嘴边却又临时换了内容,“干哥你也别太自责了。我们没有做夫妻的缘分,不是还可以做兄妹吗?我总来这里蹭饭,就说明我不见外。”

其实,孔子曰想说得是:你不用太在意我爸的嘱托。其实吧,在招女婿这个问题上,我爸一向主张“广撒种原则”。但凡他认识的男人,他都拜托了个遍。初步估计,他是想玩个撞大运,没准儿哪个傻帽就被他的小恩小惠感动到,然后脖子一伸,眉头一皱,大掌一拍,用视死如归的精神,大义凌然的态度,直接娶了我咧。

干哥听了孔子曰心口不一的话后,变得十分感动,立刻大包大揽道:“好!子曰,只要你不见外,认我这个不称职的哥,你来吃一辈子,哥都养你!”

孔子曰等得就是这句话!当即咧着嘴巴笑道:“哥,那是一定的。”

干哥仰头又干了一盅酒,望着孔子曰的笑脸突然哆嗦了一下。他轻叹一声,抬手狠拍自己的脑门。看样子,似乎对于自己的胆小,颇为懊恼。干哥又晃了晃浑浊的脑袋,抬头问道:“孔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孔子曰笑道:“谁晓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走都两年了。原本说是要去环游世界,结果,被一个土著女人迷去了三魂七魄。这会儿啊,没准正围着兽皮,手持长矛,去追兔子呢。

“前几天,我好不容易和他联系上了,告诉他我被炸雷劈成了三瓣嘴,他还笑话我,说我站得位置不对。”

干哥瞧着侃侃而谈的孔子曰,再次肯定这爷儿俩都是高人,光是那思想高度,就绝对是黑道七段!

第一章:一晌贪欢死生结(四)

酒过三旬后,干哥成功地醉倒在桌子底下。嫂子收了摊,关了店,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让孔子曰在家里住一晚。

孔子曰拒绝了嫂子的好意,拎着嫂子送给她的回礼,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农家饭庄。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较为偏远的街道上不见任何一辆车子驶过,天空更是黑得如同浓墨。

倘若是一般女子,此时一定不敢独自回家。但是,孔子曰却不是一般女子,她既不怕黑,也不怕有人劫色!但见她一手拎着一个大方便口袋,踩着小高跟鞋,踢踢踏踏地向前走着。

在路过一家棋牌室的时候,孔子曰愣是忍着赌瘾,咬着下嘴唇走了。

其实,孔子曰不进棋牌室并不是怕输,而是……怕赢。

从她认字那天开始,她最先认识的几个字,便是东南西北风,外加红中,发财,小白脸。从她能爬上赌桌的那天起,基本上算是逢赌必赢。

照理说,像她这样的天生赌后级人物,不应该在半夜里拎着避孕套出来搞销售。

然而,事实证明,老天有时候是非常喜欢拿孔子曰开涮地!

如果别人赢了钱,一定会笑得前仰后合,兴奋不已。但是,如果孔子曰赢了钱,她一定会倒霉不断,痛苦不已。轻则被飞来的鼻涕纸糊面,重则被铁皮飞机轰得不省人事。

关于后面那一点的说法,绝对不是虚假杜撰。

就在三年前,孔子曰赢了七万块钱的那个晚上,一架私人飞机在空中盘旋了片刻后,竟然以抛物线的运动轨迹坠落到孔子曰不远处!

孔子曰昏了,又醒了,打了七天吊瓶出院了。让她心灵颇为受挫的是,好不容易赢了七万块钱,竟然全部贡献给了医疗事业!tnnd,黑,真黑啊!

打那儿此后,孔爸以老命相威胁,说什么都不让孔子曰再进棋牌室。

如果孔子曰实在觉得心痒难耐,就去自家楼下找三位老太太玩上几把。一次五分钱的底子,一整天下来,也就是二十来块钱的输赢。就这,她还被楼上掉下来的臭袜子砸中了两次咧!

为了过足赌瘾,孔子曰也曾实施过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每次打牌都先赢钱,然后在大咧咧地一摆手,将赢来的钱统统还回去。如此一来,大家都特别喜欢和孔子曰打牌。

结果,有一次,她刚将钱还回去,那位输钱的黑社会大哥就不乐意了,愣是说她瞧不起他。结果……可想而知,孔子曰的下场很凄惨啊很凄惨……

如此这般后,她也觉得没意思了。

有时间磨手指头,不如弄点儿小买卖,赚些辛苦钱实际呢。

忆往昔,真是不堪回首月明中啊。孔子曰又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棋牌室后,这才低着头,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天空中突然刮起狂风,抖得树叶沙沙作响,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袭来。

孔子曰嘴唇一抖,恐惧感沿着她的三瓣嘴爬满整个身体。自从她在八天前被一道炸雷劈成了三瓣兔子嘴后,她便开始害怕打雷下雨天。

眼见着一辆出租车从面前的十字路口驶过,她忙大喊着追了上去。事实证明,两条腿是跑不过四个轱辘地。

孔子曰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出租车快速消失在夜色中的红色车尾灯,还来不及表达自己不爽的情绪,只感觉后背的肌肤一紧,忙转过头去看,但见一辆大货车正呼啸着迎面驶来!

她的脑袋轰然一乱,忘记了应有的反应。当她意识到自己应该跑开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货车的刹车系统终于在从她身上驶过去后产生了作用。那刺耳的刹车声在夜里如同阎王的催命号角,令人产生了心惊r跳的不安感。

大货车上的司机已经变得呆滞,好半晌,才颤巍巍地推开车门,由车里面探出脑袋,睁着惊恐的眼睛向车后望去。

在红色车尾灯的照s下,但见孔子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那双黑漆漆的小三角眼正直勾勾地瞪着司机。她满身满脸都是鲜红的血y,内脏和肠子已经流了满地,看起来既恐怖又恶心至极。

司机吓得身体发抖,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他知道,如果不是他今天喝了酒,一定不会将车开得这么快!等意识到前面有人的时候,已经踩不住刹车闸!如今……如今出了事故,死了人,他……他该怎么办才好?逃不逃?到底逃不逃?!如果不逃,下半辈子就要蹲大牢!

想到这里,他开始扫视四周,但见周围黑漆漆一片,并无任何车辆经过。于是……他伸出颤抖的手,去摸方向盘。

然而,躲藏在犄角旮旯里的良心却开始跳动起来,让他无法不去想那个刚刚被他撞死的女人。他下意识地又伸头去看,希望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自己酒后眼花,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根本就不曾出过车祸。

红色的车尾灯下,孔子曰那两只十分渗人的小三角眼突然眨动了一下,吓得司机两腿一抖,关上车门就想跑路。但是,人的性格中又存在一种名叫好奇心的东西,让他忍不住再次伸头去看孔子曰。

四目相对,孔子曰突然张开血红色的三瓣兔子嘴,沙哑着嗓子问:“大哥,你不是还想倒车吧?”

司机被吓傻了,想要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整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此时,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两声轰轰的闷雷,孔子曰心中害怕,忙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嫂子送给她的一方便口袋新鲜猪血已经洒得到处都是,另一方便口袋的猪下水虽然也脏兮兮地滚到了地上,但回家洗洗还能煮着吃。秉借着不浪费原则,孔子曰抓起一根猪肠子,在手脖上缠了两圈,然后扯着那些猪内脏,一步步向司机走去!

孔子曰想搭个便车,在下雨之前赶回家。

最主要的是,她要教训一下这个司机!

如果不是她激灵,在明知道躲不过去的时候,迅速躺下,从车底捡回一条小命,这会儿估计真得拎着自己的内脏,到阎王那里报道了。

这么一想,孔子曰的笑容立刻变得狰狞起来,整个人就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一边提拉着新鲜的内脏,一边脚踏着血水前进!

司机已经被恐惧感吞噬,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孔子曰靠近。

就在孔子曰即将扑到司机身上的那个瞬间,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将人的眼睛打得生疼,让视觉上呈现出灰蒙蒙的一片。

紧接着,一个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巨大炸雷突然劈来,在轰隆一声巨响后,再也看不见孔子曰的身影。

司机望着那副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猪下水,发出了媲美杀猪般的嚎叫。

人,终于……疯了。

第二章:你的死如此多情(一)

灰蒙蒙的天空下,一座由粗重铁链和厚重木板组成的长桥,横贯在两岸之上。这座长桥,便是通往阴间的必经之路——奈何桥!

奈何桥的这一边,风声潇潇,鬼影绰绰,游荡着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魂魄;奈何桥的另一边,亭台楼阁,绿草萋萋,鲜红似血的彼岸花随风摇曳着勾魂夺魄的美丽。彼岸花身后的不远处,“冥城”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雕刻在巨石门脸之上,让人望而生畏。

奈何桥下,青绿色的幽暗河水仿佛是静止不动的平面镜子,看似透明,却无法反映出事物的倒影。

在牛头马面的带领下,孔子曰随着三百多个鬼魂一同走上了奈何桥。

这一路行来,所有鬼魂皆因为离开了熟悉的人间而伤心至极,却又因为害怕牛头马面,只能压低了声音哭泣。那众鬼呜咽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十分恐怖,在悲悲切切中令人不寒而栗。

与众鬼相反,孔子曰的沉默就显得非常与众不同,相对淡定了许多。

牛头与马面对视一眼,不由得小声交谈道:“你看见没,那姑娘可真是好胆量、好气度,竟然不哭不闹。”

马面点点头,夸奖道:“真是淡定啊。”

牛头眼睛一亮,很兴奋地问:“你说,这么多年了,咱俩这工作始终没有人替班。想找个既沉稳,又能压得住场的不容易。你看……”眼睛往孔子曰身上一扫,其意不言而喻。

马面一拍大手,笑道:“牛哥,好主意啊!其他鬼魂皆畏惧咱兄弟二人的脸,所以才不敢造次。倘若让那女子替班,一定还可以起到威慑的作用。没准儿,比咱俩更有效果!”

牛头点头道:“马兄啊,咱兄弟二人这次算是心有灵犀了一把。我们姑且不说其他鬼魂,就说兄弟我自己,乍一见那名女子的时候,也被吓得小心肝砰砰乱跳,嘿嘿……还以为自己又活了咧。”

牛头马面相视一笑,毅然决定将孔子曰留在地府,当自己的替班。

实际上,孔子曰之所以如此淡定,绝对是那道炸雷的功劳。一路行来,她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任何事情!从炸雷劈下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她那被雷劈中的脑袋始终都处于一种烧焦了的麻木状态。

走过奈何桥的时候,牛头指着“冥城”的大门出声警告道:“各位孤魂野鬼,不要再喧哗哭闹了,进入‘冥城’之后,你们就是有户口的鬼了!倘若有谁肆意喧哗,影响了阎王爷的心情,你们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切记,切记!”

众鬼立刻噤声,随着牛头马面沿着“冥城”大门进入“内殿”。

孔子曰左脚的鞋子上已经没有了鞋跟,所以走得比较慢,左拐右拐地落在了最后。

当她走到彼岸花旁边的时候,一直处于麻木状态的神经似乎被一阵歌声所吸引,仔细侧耳倾听却又似一阵阵销魂至极的哭泣声。那声音如泣如诉,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

孔子曰停下脚步,四下里张望,却没看见任何鬼魂在她的身旁哭泣。可当她想继续前行的时候,脚踝处却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了,拉扯着不让她走。

她低头去看,但见一朵彼岸花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那花鲜红似血,仿佛只要用手轻轻一捏,便会有鲜血从花瓣中流淌出来;那花开得极大,与周围的彼岸花相比,整整大出了其他花朵的三倍!那花随风轻轻摇曳着鲜红的花瓣,好似情人在你耳边述说着缠绵的爱语……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在孔子曰的心里开始蔓延。她鬼使神差地弯下腰,伸出脏兮兮的手指,将那朵彼岸花掐下,凑到唇边轻轻一吻,然后藏入自己的怀里,转身走向“冥城”入口,随同其他鬼魂一同进入了“内殿”。

… … … … …

“内殿”里,鬼衙役将所有鬼魂分成三队。寿终正寝的人,直接送去投胎;无恶不作的人,踹到十八层地狱;枉死的人,送去“枉死城”,等阎王判决。

别看有些鬼魂死相凄惨,就以为他是枉死。实则不然。但凡在“阴阳录”上能查到的死亡,都属于正常死亡。别管你死得多么千奇百怪,也算是寿终正寝!

所以,当“阴阳录”上查不到孔子曰的名字时,她便被牛头马面带去了“枉死城”,等阎王爷判决。

“枉死城”的造型比较独特,远看竟然像一只趴着的乌龟。

孔子曰咧嘴一笑,觉得阎王爷的品味非常特别。

走进“枉死城”,来到“泽阴殿”的门口,隔着一扇古老的木门,听着“泽阴殿”里传出的鬼哭神嚎,直叫人汗毛直立!

鬼魂喊冤的声音,瑟瑟发抖的求饶声,还有拍桌子的怒喝,以及皮鞭抽在r上的劈啪声,非但没能吓住孔子曰,反而让她觉得十分新奇。

牛头马面对看一眼,越发觉得孔子曰是干鬼差的料!

等候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泽阴殿”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位黑脸鬼侍卫押解着两个被锁在一起的鬼魂走了出来。

两个鬼魂中,其中一个是位娇媚美女,此刻正哭得伤心欲绝。另一个,是位长相极其丑陋的男子,此刻正边走边笑,看样子绝对是“鬼逢喜事精神爽”啊!

马面转过头,指着被锁在一起的两个鬼魂,对孔子说:“看见没?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等会儿进去了,记得要听阎王爷的话,他说咋办就咋办,千万别提那些不合理的要求,更别说什么要穿越时空的傻话,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那位娇媚美人一样,不但要留在地府里几百年,还得与那名丑陋男子一同生活。”说道此处,马面忽然意识到,他这话说得根本就毫无意义,想在地府里找出比孔子曰更丑的鬼魂,怕是比登天还难啊!

孔子曰一边点头表示明白,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她要继续保持淡定,不哭不闹,争取给阎王爷留下个好印象,糊弄来一个好待遇。如果她耍泼胡闹,没准那阎王爷一个不爽,也给她来个最大的惩罚。其实,她倒也不怕与某个丑男人一起生活,就怕这地府里找不出比她更丑的鬼,到时候,那阎王爷还不得塞给她一只缺胳膊少腿的……瞎眼耗子啊?

牛头上前一步,对黑脸鬼侍卫客气地说道:“黑哥,这是刚领来的枉死鬼。”

黑脸鬼侍卫轻扫一眼,立刻将炯炯有神的目光锁定在孔子曰的身上。

第二章:你的死如此多情(二)

但见孔子曰一头青丝已经被炸雷劈成了半个秃瓢,脑袋中间黑焦一片,就好像顶了一滩凝固了的稀屎。

那原本还算周正的脑门上,被劈开了一道伤口,伤口周围早已血r模糊,整张脸都如同一个血葫芦般恐怖至极。

也许是遭遇雷击的原因,导致孔子曰两只小三角眼出现了角度上的问题。一只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另一只眼睛却四处乱转。

鼻子上扛着的眼镜只剩下一副镜框,外加一个碎裂成不规则形状的眼镜片,真是要多穷酸就有多穷酸。

那张最具特色的三瓣兔子嘴是唯一保存比较完整的原装货。虽然这张嘴在八天前也曾被炸雷改装过,但至少在第二次遭雷劈后,还算保留了原貌,就当它是a版仿货算了。

至于牙齿吗,除了门牙少了两颗外,其他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其敬业精神极其可嘉。

孔子曰的衣服上仍然残留着大片猪血,在皱巴巴中泛着恶心的味道。

两只还算漂亮的高跟鞋已经做不成配偶,其中一只踢破了鞋头,另一只走丢了鞋跟,还真难为孔子曰能一路踮脚走到这里,果真见证了两个字——强大!

黑脸鬼侍卫越看孔子曰越是兴奋,当即一转身就小跑进了“泽阴殿”,然后驱赶着一位紫衣女子走了出来。

那紫衣女子有双纤细白皙的玉手,手腕上被铐有一条手腕粗细的镣铐。她紫色的衣衫已经被皮鞭抽开,隐隐泛着血痕。她微微低垂着眼睑,让人无法窥视她此刻的表情。

黑脸鬼侍卫解开紫衣女子左手腕上的镣铐,毫不犹豫地铐在了孔子曰的手腕上,将两个鬼魂锁在了一起!

孔子曰缓缓地抬起头,眯着模糊的眼睛看向那个与自己锁在一起的紫衣女子。

只此一眼,呃……没太看清楚。孔子曰只觉得眼睛好像被大克拉的钻石晃了一下,呈现出片刻的空白。等她努力眨了眨眼睛后,这才模糊地看见,此刻与她锁在一起的紫衣女子,绝对有着笔墨难以形容的美丽容颜。尽管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却让她的心脏莫名地颤抖了一下,愣是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仿佛在很久之间,她们就是认识的。

从来不喜与人无故搭话的孔子曰试着开口问道:“你怎么和我锁在一起了?”

紫衣女子毫无表情地扫来一眼,冷冷地开口道:“我得罪了阎王。”

孔子曰底下头,暗自寻思着,阎王的惩罚还真是够狠的。万幸的是,眼前的紫衣女子非常能陶冶她的情c;不幸的是,她……她……她不是蕾丝啊!

紫衣女子皱着眉,转开头,暗道:阎王爷就是个小人,竟然如此惩罚自己!她倒是宁愿与缺胳膊少腿的瞎眼耗子锁在一起生活,也不愿意和这样一个女人生活在一起!

牛头见孔子曰还没见阎王爷就被锁了起来,不免替她委屈,便对黑脸鬼侍卫说:“黑哥,您看这位姑娘的去留,是不是应该先送去给阎王爷定夺?”

黑脸鬼侍卫一摆手,说:“阎王爷发话了,只管找地府里最恶心的东西与那个紫衣女子锁在一起,无论是鬼还是畜生,必须恶心那紫衣女子一千年!”

马面忙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那紫衣女子是怎么得罪咱家阎王爷了?为啥被判得这么狠啊?”

黑脸鬼侍卫神秘兮兮地低下头,似乎想要八卦出一些辛辣秘密,却在牛头马面将耳朵贴过来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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