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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现身于海上,张开了深不见底的黑暗大口,巨量海水就随着它的张口而流涌,一吸一送,气吞天下。

“哗啦~~~~”像是海啸一样的白色巨浪,蓦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无比暴力的海水帘幕,朝我们怒涌过来,当头罩下。

无论是武间异魔、邪莲、霓虹姐妹,还是刚刚落水的我们,都在这一阵疯狂浪涛的袭击范围中,被强力海浪拍打出去。

我连吞了几口海水,只觉得脑里天旋地转,恍惚间有一个东西在身边擦过,我伸手一抓,发现是一个人,曲线窈窕,是一具少女胴体,昏乱的意识不由得一喜。

(抓到阿雪了……

海水仍是那么冰冷,但我心中却是欢喜悦乐,只要牢牢握着那只柔软的小手,就好像自己身在天堂。

激烈波涛起伏,化作强力海流,将我们朝着远离现场的方向推去,速度极快,一下子就已经离开好远,加上天色黑暗,大雨倾泻,就算黑龙王有大海捞针的本事,也未必能够再拦截我们。

在浪头起伏间,水性不佳的我满口咸味,连吞着海水,只看见那艘段段破碎的军舰终于被海浪淹没,而雷电交加的闪光暴雨中,一个黑色的邪恶身影,任由浪头拔起得有若天高,他都稳立于巨浪之上,不动不摇,发出一声又一声愤怒至极的震耳啸声!

这一战,我们损失惨重,原本到手的胜利果实,因为黑龙王的出现,尽数化为乌有;黑泽一夫的惊天邪威,给了我一个永不磨灭的记忆,但这时的我并不知道,相较于往后他所赐给我的东西,今夜……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开端。

第五章 误上贼船

不知道该算是来到东海后的第几次沉船,这次又是浑身冰冷地泡在水里,但是比起一命呜呼这个结局来说,现在确实是不幸中的大幸。

可是,当我被一块军舰残骸的船板撞着,在海涛中回复意识,却发现自己的运气已经用尽,因为我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四周一望无际,不仅看不到陆地,甚至连辨别方向也不能;而身边的那块类方形船板,大小顶多仅容一人趴在上头,再多一个人就会沉没。

“妈的,这种时候还分什么女士优先吗?你当人徒弟的,就是活该淹水,好好在海里头泡着吧!”

身上无比难受,我的脾气恶劣到极点,可是牢s归牢s,我仍是一手抓着船板,一手将那犹自昏迷的女体给推上船板去。

“啊!怎么是你!”

意识一直昏昏沉沉,我到现在才有机会看清楚,那个在几个时辰的漂流里始终与我紧握双手的女人。光是见到那一头飘散在水中的灿然金发,我就晓得不是阿雪,再一看那张面孔、那头短发,赫然就是羽虹。

“妈的!抓错人了。”

我又恼又恨,但却已经来不及作什么了。茫茫大海何等辽阔,周围看不到半片陆地,更别说找到半个人;昨晚那场大战之后,所有人已经散失,阿雪、紫罗兰、加藤鹰,还有十藏他们,全都不晓得被海流冲到哪里去,最坏的可能,甚至已经全部灭顶海中,葬身鱼腹了。

“可恶,早知道是这样的话……”

千金难买早知道,但就算我早知道会这样,又能如何?放着邪莲不管?还是干脆根本不来东海?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事,无济于事的想法,除了打击人的斗志之外,一点实质助益也没有。

“姐姐……对不起……我没有要丢下你……”

旁边传来几句模糊的呢喃,我转头看向昏迷中的羽虹,想到把她误认为阿雪,救错了人,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手抓住她嫩嫩的细颈项,打算把她浸到水里,淹死这婊子算了。

手才稍微一用力,羽虹就一口一口地咳起血来。本来就身负重伤,又和羽霓激斗大半天,最后经过这几个时辰的怒海漂流,她的伤势又再加重,几乎是气息奄奄,如果不是凤凰血还为她保留一丝生机,早就在海中香消玉殒了。

“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口中不干不净地说着,我作出自己不能理解的行为,把这个我上一秒才想掐死的女人,推上了船板,而自己继续浸泡在海水中。

本以为,我们如果不是很快就被海浪灭顶,就是会见到船只或浮舟,能够获救,谁知道迎接我们的,竟是一段不知何时终结的漂流旅程。我和羽虹,这两个被命运女神强凑成一双的遇难伙伴,就这么攀附在唯一的船板上,顺着波涛载浮载沉,不晓得要飘到哪里去。

大半的时间里,羽虹都是昏迷不醒,而我维持清醒的时候也不多。

白天,火毒的太阳晒得人神智昏沉,皮肤干焦欲裂;晚上,澈骨的冰寒海风,像是千把切割血r的小刀,而整个身体浸泡在海水里,盐分不住渗入伤口,那种撕心痛楚真是令人痛不欲生。

但是最难受的,还是那股无法忍受的口干舌燥!

身上没有带饮水,漂流几个时辰之后,我就口干欲裂,整个喉咙又干又痛,彷佛有一团毒辣的火焰在喉中燃烧,实在渴得受不了了,就胡乱饮几口海水,但马上又被那咸味呛得从口中喷出来。

最开始,我还尝试想去接承雨水,或是设法制造露水,再不然学小说里的海上遇难者那样,设法捕捉条鱼也好。但说来容易作来难,直到我自己真的尝试去做,才发现那些鱼比我想像中聪明,总是在我神智昏沉的时候出现,将我泡在水面下的肢体咬得鲜血淋漓,待我回过神来,又全部逃散不见。

有好几次,我都想把羽虹推下海去,用她那一身细皮嫩r来钓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但想归想,每次实际要作,看到她痛苦抽搐的表情,那股恶向胆边生的勇气又化为乌有。

其实,羽虹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旁人总是在梦中得到解脱,而昏在梦中世界的她,却仍反覆承受煎熬。认识她那么久,我还真是没见她睡过几次好觉,那么大的精神压力,这个纤弱丽质的肩膀上,到底扛负了多少东西?

羽虹可能有短暂的醒来过,因为有几次我体弱昏迷,手放开船板,几乎沉到海里去的时候,好像是她及时伸出手来,将我给一把抓住,让我惊醒。

我们不知道漂流了几个白天、几个晚上,到最后,精疲力尽的我根本没法去数。睁开眼是亮的、睁开眼是暗的、睁开眼是下雨的,我所知道与感觉的,就只有那么多。

普通人可能会感到绝望,但我没有,因为我意识中除了短暂又短暂的昏与醒,来回交错外,就没有任何的思考空间。我曾向满天神魔祈愿求助,但在汪洋大海上,似乎是神魔不管的地带,就连我放弃风险考量,想要向菲妮克丝许愿求生,她都没有现身。

昏迷中的许多片段梦境里,我脑中闪过许多东西,其中有阿雪,也有羽霓、羽虹,这对即使在梦中仍不给我好脸色看的姐妹;还有我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我看不见她的样子,只能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而她始终不曾回过头来。

无数个梦境,像是一长列不停奔驰的马车,在梦境的终点,我见到了菲妮克丝。不像过去那样亲昵靠近,梦中的她距离我好遥远,我在大老远外喊着她的名字,怪她不够意思,放任顾客在海上遇难,连许愿都没有人理。

尽管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但我却觉得,菲妮克丝好像在颤抖,她的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很虚弱,像是生了重病,所以才不愿意转过头来。

为什么恶魔也会生病呢?我不曾修过恶魔学,所以我不知道。但在我不知道连续第几次喊着菲妮克丝的名字时,她转过头来,柔柔的表情让人心情平和,但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容颜,即使浓妆也遮掩不住憔悴……我的猜测应该没错。

菲妮克丝举起了右手,在她所指的方向,出现了一艘黑沉沉的大船,甚有威势地破浪而来,白白水花激溅在我眼前。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一阵吵杂的喧闹声却突然传入耳内。

“还有气,这两个人都还活着。”

“谢天谢地。别说废话了,把人给捞上来吧。”

“是啊,让厨房把刀磨快,男的先下锅,女的还剩一口气,我们把她活活j死,别浪费了。”

“住手!副将军有令,你们先……”

连串的错杂人声中,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到一艘黑沉沉的大船,就正如梦中菲妮克丝所指的那样,而十几名穿戴黑盔黑甲的大汉,正用吊索将我和羽虹拉上船去。

我眼睛疲惫地闭上,自从那晚激战以后,这是第一次我并非昏迷过去,而是在“得救了”的喜悦中睡着。

人在危难的时候,只要有一只手伸过来,哪怕是只狰狞的魔鬼之手,都会毫不犹豫地握住,至于之后是否后悔,那都是更以后的事了。也因此,当我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置身何处时,只能慨叹命运女神不够意思,居然把我送上贼船,坐上了黑龙会的军舰。

我是被一桶海水给浇醒的,盐分进入伤口,痛得我从昏迷中嘶喊清醒,一睁眼就看到周围十几名全副武装的黑龙会士兵,不但人人持枪握刀,外头还有一排弩箭手拉弓戒备,让我找不到可趁之机,不敢贸然发难。

照理说,黑龙会的普通士兵应该不认得我,没理由采取这种高度警戒,但我是和羽虹一起被发现,或许他们认出了羽虹,也因此提升了对我的评价吧。虽然我没看到羽虹,不晓得是不是已经被抓去轮j,但现在的我哪管得了这许多?

怪异的是,这群黑龙会的爪牙们连浇醒我都舍不得用淡水,却准备了一桶烧好的热水,让我在狂饮清水解渴后,还沐浴净身,事后不但替我准备了一套新衣,把我的短剑、饰物尽数归还,还领我到一个船舱,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

几天没有进食,当我看见那热腾腾的烤猪与j汤,r嫩脂滑,香喷喷的气味直窜鼻端,险些连自己的舌头都一口咬了,但是,我发现桌上有两套白银餐具,显然还有一名不知是主是客的人会来用餐,自己倒是不便先行动手。

(等等,这里毕竟是敌境,也许我该……

似乎是为了表示对我的尊重,士兵们送我进来后就离开,船舱里没有别的人看守,我悄悄检查一下腰带上的暗格,跟着就迅速绕着餐桌走了一遍,在其中一边的座椅上坐下,才刚坐稳,门就被推开,一队人马井然有序地快速走进来。

开门的瞬间,那个声势还真是吓了我一跳,那队人马虽然都作着黑色装束,却是一支包含着刀客、剑手、魔法师的复杂队伍,而且看模样全部都是护卫,这种奇异的组合给了我一种异样熟悉感,在我熟识的人当中,有某个人出入作息都会带着这么一队护卫。

“好家伙,都他妈的到了东海来,你还是这么活跃,约翰,你真是厉害,今晚大家不醉不归啊,哈哈哈~~~”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某个令我极度诧异的大笑声传出来,但直到那名尖嘴猴腮的瘦子大步走到我面前,与我热情拥抱,我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这个瘦子,确实是我的熟人,甚至可以说是我的知交。巫添梁,绰号阿巫,是与我一同在萨拉从小玩到大,作尽j狡卑鄙丑事,没人性兼干他娘的老朋友,只是虽然平日无恶不作,但我们贱人之间仍有贱人的道义,所以我们交情很好,直到他后来搬去外省发展,这才断了联络。

几年前,身为阿里布达万骑长的我,奉皇命出海寻宝,机缘巧合在娜丽维亚与他重逢,得知他投身军职,官拜当地水师副提督,混得极好,之后我与他联手合作,捧织芝·洛妮亚勇夺匠师大赛的冠军宝座,助他登上提督宝座,又意外踢爆黑龙会进行邪恶实验的y谋。

但就在我们得悉此y谋的当夜,黑龙会忍军杀上门来灭口,这家伙也失踪不见,后来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不晓得他是生是死,却想不到他会来到东海,还在黑龙会当上了职务不低的官。

(没理由的,难道……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令我叫了出口。

“啊!你把那个研究资料交给黑龙会,所以才……”

那年我们侦破黑龙会的巢x,在里头意外发现了生物改造的相关资料,那些资料尚来不及传回黑龙会,对黑龙会极为重要,但闯入总督府的忍军固然一无所获,连我事后都找不到那些资料的正本,现在想来,一定是阿巫先下手一步,把那些资料给带跑,投奔黑龙会了。

“这个当然。你是陆地人,不晓得黑龙会的厉害,我可是娜丽维亚港都的提督啊!与其一辈子窝在娜丽维亚,我当然选择投靠黑龙会。那晚我前脚才走,后脚龙王陛下的忍军就杀来了,真是好险啊……”

“你看见忍军,也不提醒我们一声,害得我九死一生!”

“老友,你忘记我叫什么名字了?”

现在是跑到旁人的地头上,看着那群凶神恶煞似的护卫团,我就算想骂什么都不好说,总算看在这满桌佳肴的份上,暂息怒气。

“各位,这是我巫添梁的好友,约翰·法雷尔,曾经是阿里布达王国最有种的男人,武勇盖世,曾经打倒老太婆、qg北极熊……啊,说反了!没差,总之他最近干的一票大事,就是踢爆了那台冷气机的下t,让那老东西再也没种言勇,请各位替他鼓掌……嗯,鼓掌完毕,你们可以下去了。”

进入黑龙会数年,别的本事没有学到,阿巫的官威倒是大了不少,随手斥退一众护卫部属,要他们在门外警戒,然后与我谈笑用餐。

“这里又不是娜丽维亚,你的仇家也不在,为什么你出入还是这么麻烦?后头跟着一堆粽子?”

“见笑,见笑,仇家这种东西就像蟑螂,搬到哪里都会遇到,我做事小心,凡事谨慎一些好。”

言下之意,就是来到东海的这几年,这家伙又搞得自己遍地仇家,这种结仇的速度很不简单,而他人际关系如此恶劣,权位却能扶摇直上的本事,更是让人不能小看。

既然知道是老朋友设宴,我就比较安心,放开顾忌大吃二喝,像是一头饿了几天的狮子,把面前的烤猪、肥j、葡萄美酒,流水价地往口中送,填饱发痛的胃袋。

席间,阿巫说一些自己投奔黑龙会之后的事迹,总结起来,无非就是杀人放火、qg民女、屠人全家、掠劫越货之类的琐事,大多时候他都得意洋洋,但是里头也有抱怨。

“黑龙会的规矩,其实比想像中麻烦咧。如果是攻击敌人,那么不管怎么烧杀抢劫,杀得越多,功绩越高;但是那些按月纳贡,照我们规矩办事的良民,如果被我们误杀到,我们就要斩手斩脚来赔,就算贵如海将军也不例外,所以杀人和qg人的时候,还是得要放亮眼睛,否则后果严重。”

这还真是匪夷所思的规矩,很少听说邪恶组织这样执法的,不过我忙着吃喝,没有很仔细听,只是反口问阿巫,搞女人这么不方便,不能享受随地推倒就上的乐趣,投身邪恶组织不是好没意义?

“要随地推倒就上的所在也是有啦,黑龙会在东海有几个小岛,上头的女人都不穿衣服,可以随便推倒随便干。”

“哇咧,哪有这种好事?那是岛还是妓院啊?”

“其实说来也没什么诀窍。龙王陛下、黑巫天女都是黑魔法师,每个月起码需要上百个孕妇与婴儿作实验,如果每次都去外头抓,有时候战情紧绷,出去的弟兄碰到李华梅提督,搞得全军覆没,当月的货源就不稳定。有鉴于此,他们就开始自行制造。”

所谓的“制造”是完全偏离人道的邪恶行径。把抓来的女性俘虏破坏脑部,像是牲畜一样豢养,大量集中繁衍后代;诞生出来的婴儿,可以用魔法催促与控制r体成长,每个月稳定制造出足量的“牲口”供给实验用途;而为了能让制造流程顺利,这几个岛屿也被开放给低阶士兵,让士兵们在岛上发泄兽欲,所以每天都有稳定的j子来源。

“不过,只有低阶士兵才会去那里搞啦,那边的女人不分老幼,一个个流着口水,两眼发白,搞了半天也只会傻笑,我不去那边很久了。”

阿巫说得兴味索然,我面上无事,心里却难掩震惊,因为即使是黑巫法之国伊斯塔,据说也只是使用兽人奴隶来当实验体,不会作到黑龙会这等灭绝人性的地步,如此说来,黑龙会还真是一个非除掉不可的罪恶渊薮了。

“约翰,你真是有办法,每次碰到你,身旁都跟着漂亮妞,上次那个精灵已经是难得的好货色,这次跟着的小美人居然更胜一筹。她脱水脱得很严重,我让军医去治疗了,等一下你不介意让我顺便玩玩吧?”

“你猜我介不介意?”

“哈哈,说笑而已,谁敢动你们法雷尔家的女人呢?来,我们再干一杯!”

阿巫兴高采烈,连连为我劝酒,当我问起他的职位,才知道他混得实在不错,当初挟着研究资料投奔,立下大功,加上这几年办事得力,竟已积功升到九大海将军之下的副将,是少有的异数。

“现在我是跟着天海将军办事,他老人家很照顾后辈,有女人都会先让我们玩,有金银财宝也会先分给我们,是一位难得的好长官,对我们真是没话说。”

想不到阿巫是天海幻僧的手下,那晚海上大战,那个干扁死妖术老头不在,否则有他的水系魔法辅助,光是靠反击咒语的威胁,就足以把阿雪的魔法给封死,那么不用黑龙王现身,我们也早就败死在邪莲手上了。

我行若无事地向阿巫探听,他说天海幻僧几天前接到命令,正在施法破解一个天然结界,进入一个长年被暴风雨给封锁的小岛,探索东海千年之秘,破解巨头神的谜团,现在他们就是要赶去赴援。

这个情报令我颇为吃惊,之前就知道黑龙会正在对付巨头龙,而“长年被暴风雨给封锁的小岛”除了我初访东海所到的公园岛之外,再没有其他可能,但那与巨头龙又有何关系?

心里正自惊疑不定,阿巫突然叹息起来,说自己在娜丽维亚的时候,是副提督;到了黑龙会,也只能干个副将军,做人真是好生没趣。

我心里思索,随口回答,说虽然只是副将军,但在黑龙会却是寥寥十余人之下,几十万人之上,权势比在阿里布达大得多了,他武功不成,魔法又不会,能混到如此高位,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阿巫的眼神不对劲,转念一想,这才领悟到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你……你该不会是想要……”

“对,约翰,咱们两个再联手吧!上次在娜丽维亚,你帮我摆平了老家伙,让我由副转正,这次咱们兄弟再如法炮制,作了那个妖术老头,我就能当海将军了。”

“你疯啦!那老头的魔法很厉害,我都不是对手,你以为说杀就杀吗?而且你不是说他是好长官吗?”

“既然是好长官,应该要体贴部下,不要一把年纪还霸着位子不走,活该被干掉。”

“你又说他对你真是没话说?”

“是啊,都没话可说了,不能用言语沟通,那当然只好请他去死了。”

阿巫连求带劝,不但使用友情攻势,还差点没尊严地爬过桌子,抱着我的大腿哀求。毕竟他真本事不够,又不能命令手下围殴,也没法买凶杀人,在这情形下,我确实是他唯一希望,但是天海幻僧不是普通角色,现在我既无帮手,也无良策,哪肯贸然答应,所以不管他怎么说,我都坚持不说好。

见我始终拒绝,阿巫终于变了脸色,但从小一起长大,他那点唬人技俩哪唬得了我,被我嗤之以鼻地耻笑。

“哈哈哈哈,没错,我知道唬不过你,所以我来真的。刚刚你吃的那些饭菜,早已被我下了一日丧命散的奇毒,现在你的肚子应该痛起来了。”

话才说完,我额上涔涔冷汗频冒,腹中奇痛如绞,克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滚起来,估不到这老朋友包藏祸心,居然趁我最饥饿的时候,在饭菜里下毒。可是,打滚在地上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没、没可能的!我吃得不多……又事先吃了解药……为什么连我也……唉唷……啊……懒叫好热……p眼也好热……快、快要炸掉了……”

“嘻、嘻嘻嘻……你以为……你以为我在敌人船上吃饭……会什么准备都没吗?在你进来之前……我早就在你那边下过药了……烂裙炸g丸……我自己作的特别产品……”

“……你、你好卑鄙……”

“……你、你还不是一样……”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人类在最危急的情形下,会绽放出人性的美好一面;不过世事无常,总有例外,所以当外头那一大票护卫群听到声响,破门而入时,他们就看到两个强忍腹中与下t疼痛的男人,像野兽般掐着对方的喉咙,抢着要对方先断气。

照理说,他们人多势众,从我身上搜出解药并不困难,但我腰带暗格藏的药粉不下数十种,这见鬼的“烂裙爆g丸”又是我独门调配,船上军医光看症状就傻了眼,哪能医治?

结果,互换解药就是最理所当然的结局。半刻钟之后,我和阿巫一起趴在船舷上,对着底下的蔚蓝大海疯狂呕吐,把腹内食物连同毒素一起吐个干净,这样过了一刻钟后,两个人的脸色都苍白得像鬼,身体软得没有半分力气。

“喂,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当上海将军,不会忘记你的好处,看在我们一起搞过巴闭他两个姐姐的份上……帮我吧。”

“这还像句人话……好,我帮你干掉那个妖术老头。”

形势比人强,聪明人要在适当的时候,作着适当的事情,否则就会害人害己,如今我身在敌阵,不趁着敌人对我和颜悦色的时候合作,难道非要挨一场血淋淋的拷打,才半残废地哭着答应吗?

只是具体问题仍没解决,天海幻僧的魔法修为虽然逊于阿雪,但层出不穷的水系咒法委实诡奇难测,只凭我一人,胜算不是没有,却是不高,而阿巫的黑龙会手下全派不上用场,我唯一可以使用的资源是……

咦?我好像还有一个“同伴”凤凰血护体、兽王拳之威,如果能把实力完全发挥出来,羽虹是第六级武者中的一流好手,连冷翎兰都未必是她对手,要对付天海幻僧,胜算高达八成。

但……羽虹的状况如何呢?如果她伤得很重,我没有多少时间等她痊愈啊。

阿巫说,我和羽虹在海上漂流了几天,身体状况本来应该很差,但连船上军医也感到奇怪,因为她体内有一股炙热的真元,保住了她元气不失,甚至就连原本的重伤都在几天漂流后大有好转。

(唔,回想起来,好像有这么回事,这几天昏昏沉沉的时候,每次失温,我都抱着一个暖暖的东西,大概就是小婊子的身体吧……

具有魔导师背景的军医,也报告了我的身体检查,据他们的说法,是有一股奇异的精神力在保护我,让我在获救后能迅速回复精神,一点都没有遇难者的萎靡。

“精神能量?别逗了,这种东西你说有就有吗?”

我笑骂着驳斥了军医的判断,心里却为着获救前的那个梦存疑。不只这一次,就连上一次我被邪莲重创,守护精灵也说,是有一股精神能量及时保留我一线生机,原本我以为是李华梅,但现在想来,该是另有其人。

“对了,我的手下捞你上来时,你手里牢牢握着这个包袱,那是什么?”

阿巫将一个被咒文封上的包袱推到我面前,看到这个东西,我吃了一惊,因为本该失落在茫茫大海中的东西,居然又送到我面前来。

第六章 狼狈为j

离开萨拉之前,我曾让织芝为我裁缝了两件女性款式的服装,一套魔法师装束给了阿雪,另一套不作说明的神秘礼物,则是预给羽虹,因为那时侯我就已经料到,她多半不能解决体内散热的问题。

特意准备了这样重礼,但来到东海后,我并没有把东西交给羽虹,因为对于一个只想取我性命的女人,不管她再怎么漂亮,我都没理由送她一把利器。

话虽如此,织芝为羽虹准备的那套衣服,我仍没有弃置,而是一直随身携带,希望有朝一日派上用场,可是在那晚的海战中,我与羽虹坠海,包袱也随船沉没,这是我所肯定的事。但阿巫却说,黑龙会士兵发现我的时侯,我正把包袱紧握在手。

难以索解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暗中相助,让我在海上奇迹生还后,还能握有翻本的筹码。

(愿望没许完之前,还是得尽力保留顾客的性命,不作赔本生意吧……

我有些感叹地笑了笑,跟着计上心来,让阿巫附耳过来,告诉他我的办法。

一切依计行事,当羽虹从昏迷中醒来时,我与她同样是身套锁链,被关在船舱中的囚室里。

凤凰血显然有很强的疗伤自愈之能,本来起码要调养上个把月的伤势,军医诊断羽虹已经好了大半,如果让她回复力量,后果是立刻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

羽虹的力量,成就于我,我当然也知道怎么去克制与封锁。使用黄晶石中得来的知识,我趁羽虹昏迷时,唤出她背上的刺青魂兽,半靠药物、半靠魔法,让她无法运用真气,手足酸软,暂时封住了她的力量。

“啪!”

羽虹醒来所发生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重一耳光打在我脸上,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封了她九成九的力量,不然这一下就不会只有脸痛而已。

我装作伤重的样子,并不还手,只是用愤慨的表情望着她,让她的拳脚尽量落在我头脸,心里则暗自计算被封锁力量的她还能打上多久;羽虹一面挥拳揍殴,口中一面斥骂,大体上都是责怪我没人性、丧尽天良、害她姐姐落入j人之手,了无新意的词句。

羽虹的情绪相当激动,但她被封锁的体力却不足以支应,很快就气喘吁吁,身体也摇摇欲倒。后来,她好像模糊记起那几天海上漂流,是谁把她推上船板,又是谁把辛苦接盛到的露水分她一半,当记起这些之所以获救的理由,她呆若木j,一跤跌坐回地上。

“……为什么是你……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你……”

真是说的好,同样的问题我也很无奈,因为我想救的其实是阿雪,你这小姨子非但不是备选,甚至只是个误选,如果现在是阿雪在我身边,根本就不用这样麻烦。

不过,计划的第一个部分,本就是以羽虹发泄完毕,殴打声音停止为暗号,当羽虹跌坐在地,牢房的舱门被打开,凶神恶煞似的阿巫领着手下冲进来,开口就质问我们的身分,还有出海目的。

羽虹倔强的性子,对黑龙会爪牙当然不肯假以词色,而不管她答的是什么,其实根本不重要,因为当一名姿色可人的妙龄少女,衣衫槛楼,半l着怒颜答话,对她早已垂涎三尺的禽兽们,自然会做出该有的表现。

外行人要做戏,再也没有比强暴戏更好入戏的桥段,直接表露出兽欲就成了;以阿巫为首,一众黑龙会士兵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撕裂少女的衣衫,l露着美丽动人的胴体。

当禽兽们一个接着一个解着裤带,某个久远的记忆,袭击了少女的恐惧;一声声凄厉的尖叫,让我知道该控制一下场面,免得弄巧成拙;于是,英雄救美的场面就出现了。

场面真是有点失控,本来在我咳嗽一声的时侯,阿巫就该叱喝手下,配合我作戏,但我连咳了几声,他们都还压着羽虹手脚,一个个j虫上脑的兴奋模样,得我采取行动。

“哇一一啊!”

我找了把刀,冷不防地捅了最外头的士兵,一刀穿肺,横拖过去,在惨叫声中当场毙命,喷出去的鲜血把那群发情禽兽给弄醒,阿巫才斥喝手下,开始演戏,将我给扁了一顿。

“不要动她,有什么事就冲着我来!不……不要……不要伤害她……”

由于被打得嘴歪眼斜,最后那句话发音有些模糊,但听在惊恐中的羽虹耳里,多少还是有效果的。

折磨男人哪有搞女人爽快,如果是平时,阿巫和我都会选择把男人砍死或砍残,然后当着他的面搞女人,一如当年我对付约伯·希恩的手法。不过现在自然不同,阿巫装出被我激怒的样子,说既然我不知死活,就要我知道厉害,命令手下把我拖走,带到隔壁的刑房去。

虽然只是设置在船舱的简陋刑房,却还真是有模有样,四周墙壁上的暗红光泽,像是长期吸了鲜血才形成的独有颜色。我问阿巫从哪弄来韵额料,他却显得很惊愕。

“什么?你没说需要颜料啊?现在要去弄吗?你说要弄刑房,我就把平常弟兄们找乐子的房间清出来给你,怎么还需要颜料装满吗?喂,那个谁谁谁,你去弄捅颜料来!”

“……你们平常作什么休闲娱乐?”

撇开装满效果不谈,被抓入刑房的我,马上被严刑拷打。不轻不重地打个三十鞭,弄到全身鲜血淋漓后,上的正式主菜就是拨指甲,用烧得通红的夹错,逐一撬松十片脚指甲,然后慢条斯理地拨出来。

施刑人明显是此道好手,动作速度恰到好处;十指连心,这样一番折腾,我口中虽然已经被塞了布条,但发自喉咙间的痛苦嘶嚎,里头蕴含的巨大苦楚,让每个人听了都想掩上耳朵;而我面上的扭曲表情、身上每一条青筋都紧绷浮现的痉挛、伤口中不住渗出的鲜血,都足以显示受刑之惨。

在第七片脚指甲极硬生生拨去时,我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道黄色秽渍发自裤档,沿着裤管流下,在地上滴成水滩。

“这小子失禁昏倒了!”

“弄醒他!”

施刑人一声令下,自然有手下从旁边捅子里掏了满把的粗盐,往我身上一按,盐触伤口,奇痛攻心,在一声恍若鬼嚎的闷绝惨叫中,我被痛醒过来,眼睁睁看那名花白头发的酷吏继续开拨第八片指甲,顿时惨嚎与血泪齐下,令人下意识地想要掩目逃避……至少对于从板壁缝隙中往这窥看的羽虹而言,是这样没错。

“去,拨个指甲也哭得这么大声,真是一点都不像男人。阿巫,你的船隔音效果不好啊。”

“杀j儆猴,就是要所有囚犯都听得见,拷问效果才会好,要隔音装备作什么?

“说得也是,嗯,把j蛋给我,刚刚那小姨子出手没轻重,我的脸好痛。”

我接过阿巫手中的熟j蛋,开始在脸上的淤肿处滚动,减轻疼痛。计划中理所当然的一部份,聪明的人动脑,而受刑的工作自有人去挨,但为了让羽虹亲眼目睹,受刑的人必须和我相像。

整艘船上过千个士兵,要找身高体型与我类似,并不为难,但相貌一时间难以符合,最理想的办法,就是在脸上砍个十七八刀,面目全非,保证认不出来,可是我并不愿意做这样的牺牲,只好打肿脸充胖子,反正脸肿起来都是一样。

不过,我要阿巫从军中找一个志愿者,他能够一会儿功夫就把人选准备好,把脸打肿之后送入刑房,这个效率让我很佩服。

“阿巫,你们很有一套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志愿者……哇,叫得真惨啊,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自愿被打成这样?”

“什么好处?什么好处也没有!谁说他是自愿的?我们黑龙会做事,从来不管人家自不自愿,他自愿也打,不愿也打……喂,那个谁谁谁,为什么惨叫声没有了?浇醒了再打!”

“你……你这样子牺牲手下,以后哪还有人肯替你卖命?”

“哦!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被挑进去的那小子本来就该死,我们想摆平他想好久了,最近找不到战场让他合理阵亡,难得你给了我们这机会,后头一堆人正乐着呢。”

万万想不到军中竟然有这么讨人厌的角色,我好奇心起,猜测这人平日是否爱占同挤便宜,又或者不肯同流合污,所以才不得人缘。

“那倒不是,这人平时的表现也还不错,该死的地方就是他上个月娶了一个漂亮老婆。”

“你的意思是……”

“人鱼族的漂亮妞儿,奶大p股圆,上个月他成亲的那天,小妞儿穿着人鱼族的传统白袍,身上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哇,席上宾客十有九个都想搞他老婆,只是不好明着来,现在我们说他勾结李华梅,名正言顺挂了他,回去以后,大家就……某某某……”

看身旁老友笑得一脸j相,我大概也猜得出结果,他做事手段一如过去那样漂亮,有漂亮美人不是自己独享,而是由大批共犯同享,不只手下部属有份,事后多半还会把人卖去妓院,拿了钱再分一次,广结烂缘,无怪乎短短几年间,就由一介小兵爬到海将军副手;但也难怪出入时侯要带那么多护卫。

“这样啊……你说的那个漂亮老婆,真的漂亮吗?”

“十六岁,卜卜脆,保证鲜嫩爽口,不过约翰你这两年变成国际知名人物,侠名称着,不太好干这种事吧?”

“哈,你没听人说我在勾结黑龙会吗?而且,你没听人说,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吗?”

“哈哈哈,这有什么问题?不过说到分享,你玩了我的妞,那你关在舱房里的小妞……”

“不不不,你应该明白规矩……你的妞,我要玩;我的妞……”

“……还是只有你能玩!妈的,你从小就很小器!”

到嘴边的r却一直吃不到,阿巫显出很气恼的样子,但为了更大的利益,他从不在这上头与我起冲突,从很小的时候,我们两个就是这样子相处了。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连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那就是……阿巫怕我。

无法解释为什么,但从小时侯开始,我就隐约有种感觉,阿巫对我有一种难以理解的畏惧,所以每次争什么东西的时侯,他最后都会选择退让,这个道理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

我们两个一面说话,一面让化妆师在我身上工作。为何船上除了军医,还会配有化妆师,这实在是军队中匪夷所思的事,但……或许阿巫有时侯需要扮死尸躲刺客吧。

而利用化妆的机会,我向阿巫问了许多事,那都是本来反抗军阵营探听不到的机密,这时阿巫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黑巫天女,是目前黑龙会的第二号人物,据说来自伊斯塔,当黑龙王闭关时,就由她代为主持黑龙会的种种战略与实验。这次攻击巨头龙的命令,就是她亲自颁下,目前黑龙会的几只舰队,除了牵制反抗军之外,主要都在搜寻巨头龙的踪迹。

阿巫耸肩说,“详细目的,我们这种中阶主管当然没机会知道,但我听幻僧老妖说过,好像和幽灵船有些关系。”

武j异魔,这头疯兽传闻来自异大陆,也有谣传说他是黑巫天女制造的合成生命体。最早投身黑龙会的时侯,凭着一双奇异的魔兔凶爪成名,直到一次负伤被斩了右手,才接受黑巫天女的改造,融合金铁,强化硬度,造就他一身的钢铁雄躯,力量大进,升到海将军的首位。

“那个狂人的身体,还有一项特殊的进化异能,只要被什么东西伤过一次,伤愈之后,r体就会自动进化,下次同样的东西就再也伤他不得,所以上趟李华梅杀他不死,反而令他力量更上一层楼。但是……听说他的不灭身躯,与他的信心有关,如果他的信心瓦解了,那他的钢铁魔躯就会不攻自破。”

阿巫的话,让我想起了那夜海战。无怪加藤鹰一直把斩龙刃遴开武j异魔身躯,直到最后的致命一击,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但是由于黑龙王的介入,斩龙刃最后也失手,武j异魔重伤不死,下次复出岂非连斩龙刃也无效?这下当真是棘手之至。

“说到那柄斩龙刃一龙王陛下曾经亲自烦令,有谁能夺得斩龙刃来献的,不但赏赐万金,而且还封他当海将军。”

斩龙刃有此重要性,这点真使我讶异,因为我所知道的部分,只晓得这柄神兵是龙神族重宝,几乎等同族长之证的意义,由前任族长传给加藤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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