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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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如既往繁华热闹的周末之夜,那群小混混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爬楼梯,噔噔噔,飞快的跑下楼去。

我对这座城市已经不再有任何留恋,其实我本来就不该属于这里,这两年一直过得浑浑噩噩,找不到方向,找不到归属感。现在,即将离开这里,我反而感觉到了一种释然。

就在我一边思考着一边转到底楼的楼梯拐角处,冷不防从旁边蹿出一个人影。那人直接掐住我的手腕一拉,顺手将我背过身来压在膝盖上,脑袋咚的一下磕在坚硬的地砖上,眼前立刻飞起一群金色的麻雀。

但是脑子里就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就感觉胳膊被压得很疼,疼得我直求饶:“轻点,轻点!”

“呵呵,早料到你小子有这一招,大华哥叫我在这里侯着你!”押着我的光头老光笑呵呵的落井下石:“跟我们比,你小子还嫩了点,回家再吃两年大米饭再说吧!”

我这下才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看起来我那点小伎俩根本就没能逃过那个大华哥的眼睛。

老光直接拿了条绳子出来,在我手上绕了好几道,把我双手在身后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他用又宽又厚的透明胶带把我嘴巴给封了起来,接着在我耳边威胁道:“给我老实点!我可不是大华哥!把我急了我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说着拍了拍我的脸,将我整个人都扛了起来。

他尽量绕开路灯可以照到的地方,走到整栋楼的后面,靠近停在y影处的一辆轿车,敲了敲车窗。

司机将车窗摇下,我看到大华哥笑呵呵的捧着茶杯坐在副驾驶座上朝我打招呼。

老光把我塞进后座,自己也坐了进来,低声警告道:“你小子最好给我安分呆着,路上要是出了状况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憋红了脸,拼命的点点头。

司机发动了车子,车子缓缓的撕开楼房背y处的黑夜,朝有光的地方滑行出去。

“大华哥,这小子怎么处置?”见大华哥叼着根烟伸过来,老光讨好的把打火机凑上去。

大华哥似笑非笑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口答道:“打电话,问问老鬼那里要不要人。”

他们这算什么?!这是拐卖人口!我气愤的看着他。

“小子!别这样看着我,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你以后会慢慢习惯的!”大华哥从后视镜中看着我,“我可以替你向公司隐瞒你和杜鹃那个女人的关系,也就是说那两百万不需要你来偿还,让公司去找那女人的茬。条件是我送你到老鬼那里去,拿点回扣分给兄弟们买烟抽,怎么样?这条件不错吧!”

送?你不如直接说卖合适!我软倒在座椅上死死的盯着他。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要是不满意,那我现在就放你回去,但是你要在一年之内还清这两百万的欠款,否则可就是利滚利咯,你自己掂量掂量?”

这时,我突然瞥见车窗外一个穿着白衬衫,头发梳得油亮光滑的男人一边打着手机一边从对面向我们的车走过来。

这个人。。。是上次在学校找到我的那个唐子谦?

是唐子谦没错!

困境之中我的头脑异常清醒,唐子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突然记起了之前他来找过我,说如果高考之后我不去找他,他就回来找我。

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打算去找他,因此他给我的那张名片也被我随手冲进了抽水马桶里。

可是现在不同,跟他走,总比落在这帮人手上被卖哪里去要强得多。

唐子谦把手机贴在脸上,一只手挥舞着,说得口沫横飞,似乎又是在训斥什么人。

我趁着老光和前面的大华哥说话的时间里,唐子谦正好走到我所在的这块车窗玻璃。

我努力的昂起头,就着车窗玻璃就是狠命的一撞!

老光他们吓了一跳,纷纷停止交谈,伸长了脖子往我这看。

我不理会他们,对着车窗玻璃又是猛力的一撞。这一下撞得我几乎眼冒金星,好几十秒都没能回过神来。

唐子谦侧过头朝我们的车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我气得大骂起来:这家伙夜里在居民别墅里居然还带着墨镜!

很明显,这家伙根本就没看见我!这里本来就黑,再加上他戴了墨镜,怎么可能看清楚车里的情况!

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朝我们的车窗里瞟了一眼,接着一边继续讲他的电话,扬长而去。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像全身散了架一样,整个人瘫软下来。

老光低低的骂了一声:“臭小子,你就不能安分点?”说着狠狠的在我腹部给了我两拳。

我疼得俯□去,剧烈的干呕了两下,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大华哥阻止道:“行了,到时候去老鬼那儿卖不出好价钱!”那老光这才放下了拳头。

☆、双城

41

直到我们的车开到了,我才知道他们所说的老鬼的地盘是什么地方。

这是s市最繁华的一处不夜城,大大小小的酒楼食肆两边林立,霓虹灯闪闪烁烁,不乏喝得烂醉如泥的青年男女正相互扶持着往旅馆里走,打扮得妖冶靓丽的妈妈桑站在店门口跟客人谈话,不时的笑得花枝乱颤。

这里,是这座都市年轻人夜晚消遣娱乐排遣寂寞的场所。

我们的车在一家并不太起眼的类似于酒吧的店铺前停下,透过车窗,我看到这家店门口只有用荧蓝色灯光组成的两个字——“双城”。

这就是闻名整座城的豪华娱乐场所双城么?以前似乎听同桌提起过。

大华哥叼着烟下了车,老光像提小j一样提着我,硬是把我拉下了车,还在背后踢了我一脚跟。

一名衣着整洁干净的服务生赶忙迎上来,指挥着司机把车开到指定的停车位。另一名同样打扮的服务生看到被反绑着双手,嘴巴被封住的我,先是一愣,随即朝大华哥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我们朝后门走。

我跟着他们不情不愿的向前一步一步的挪,那蓝色的“双城”在我眼中渐渐变得一片模糊。

我不能就这样沦落下去!在这样的泥潭里只会越陷越深,我无法想象,等到哥哥终于找到我的时候,他会露出怎样失望的眼神。

我无声的呜咽着,突然猛地一转身,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一下老光的□,趁着他吃痛捂着那里急的直跳脚的时候,我飞快的奔了出去。

“双城”的后门处在一个隐秘的小巷子,我拼了命的在黑暗的巷子里狂奔,眼看就要到达灯火阑珊的街道时,一个男人冷不丁的从入口闪了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是刚才去停车的那个司机。

他直接朝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我倒退好几步,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无力的倒了下去。

大华哥走到我面前,蹲□,用食指摩挲着鼻子下方,摇了摇头,叹气道:“何必这样呢?和我们合作一点就不用受这皮r之苦了嘛!”

老光愤怒的赶上来,朝着我的大腿就是两脚:“臭小子!我叫你跑!嘶。。。痛死老子了。。。”

大华哥收起嬉笑的脸,低声说道:“行了!赶紧把这事儿结了吧,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说着背着双手,走进了双城的后门。

这似乎是一件主题酒吧,地方倒是挺宽敞,除了正中间一个圆形的舞台,一束光照在舞台上,一位满头银发的钢琴师正坐在钢琴前饱含深情的弹奏着。

除此之外,所有的客人都隐藏在黑暗之中。

“哟!今儿个什么风把我们大华兄弟给吹来了?”一个中年发福,戴着眼镜的胖老板从亮着微光的吧台后面迎出来。这里这么黑暗,也难得他竟然能认得来人。

几个正在忙活的调酒师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大华哥打了个响指,对那老板说:“老鬼,我今天有货,要不要?”

“要不要这还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还要看大华哥的货如何。”那叫老鬼的中年老板虽然满脸堆笑,但是他的眼中却能看到一股油然而生的傲气。

“老鬼,我哪次不是把好货第一脚就送到你这儿来的?”

“都站着干什么?大华哥带着兄弟们坐里边儿谈去呗!小顾,来两杯长岛茶!”老鬼朝吧台里的一个年轻的调酒师吩咐。

我们被带到里面的一个灯光幽暗的包间,门一关,外面的嘈杂声就完全被隔离了。

老光把我嘴上的胶带猛的一撕,嘴巴上那一圈立刻火辣辣的痛起来,他用膝盖猛的顶了一下我的腿,我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泪水一滴一滴的掉下来,弄湿了地板。

“哟,这次是个蓝的?”老鬼惊喜的看着我,“抬起头来给我瞧瞧?”

老光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老鬼眯着眼凑上来,直直的与我对视了几十秒。

“样子是不错,倒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可惜气质差太多了,怕是伺候不了大主顾哪!”老鬼一边可惜的摇着头一边看向大华哥。

大华哥的脸上漾开灿烂至极的笑容,他一边抚摸着手上一只镶了碧玉的大戒指,一边慢吞吞半带玩笑的说道:“能让老鬼你感兴趣的人,还真是不容易啊!这价钱嘛。。。”

“价钱好说,你倒是说说,他还会点什么?”老鬼两眼放光的打断大华哥。

“这孩子恐怕你要给他从头学起了,他不是璞玉,是一块上等的籽料啊!”大华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却掉下两颗屈辱的泪水,他给我的感觉,像是在摸一条任人宰割的羔羊。

“再好的籽料也要有慧眼识珠的人才能保证其价值连城,若不是碰上我,这孩子可能就要埋没了,这价钱嘛,我看这个数挺合适。。。”老鬼伸出三个指头,在大华哥面前晃悠了两下。

大华哥悠然的笑着讨价还价:“老鬼真是老谋深算哪,就这个数,给我收下几个兄弟大打牙祭都不够的!我和你也这么多钱交情,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行!行!那就再加一个怎么样?”老鬼说着伸出第四根指头。

大华哥把烟拿了出来,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掐灭,收却了笑容,站起身,冷冷的对老鬼说道:“行了,既然你没有诚意,我这人就先带走了,光头,走!”

老光应声把我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老鬼一见我们真的要走,也不加阻拦,翘着二郎腿笑道:“大华哥,出了我这个门儿,你在别家可卖不到我这个价钱!你可考虑清楚了!”

大华哥转过身对他冷笑道:“老鬼兄,‘辉煌’这两年在这地皮混得确实不如你‘双城’,可是,难道你不知道陈中天的长子陈旭已经子承父业正在改革吗?他现在缺的,就是这些成色上好的新鲜血y。再说了。。。”他瞟了我一眼,“拆了零件去黑市上卖卖也不止你开的这个价吧?”

我吓得浑身哆嗦着,双腿就开始发软,如果老鬼不出高点的价钱买下我,恐怕他们就会把我肢解了,把器官拿到黑市去卖。

大华哥手一挥,示意光头我们走。我泪眼汪汪的看了正眉头紧锁的老鬼,不情愿的被老光拖着往门外走。

“慢着!”老鬼站起身喝道。

大华哥停下脚步,转过身,露出一个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怎么?”

“人留下,价钱你开,只要不是太离谱,这笔买卖就成交!”老鬼满脸牙疼的表情。

“哈哈哈!老鬼兄够豪爽!等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大华哥开怀大笑着,朝押住我的老光使了个眼色,老光立刻抬手,一记狠劈,重重的敲在我的后项,我只觉得脑袋懵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粉蓝色的藤花墙纸,粉蓝色的天花板,结实的黑色铁架床,书桌椅子壁橱,所有的东西都是那种最简约最实用的,一丝赘余物都没有。

脑袋有点涨,我猛的坐起身,却一头撞在铁床架子上。这铁床,是双层的。

这是哪里?我记得我被黑社会追债,然后。。。然后就被卖了?我环顾四周,这间屋子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学生宿舍,而且。。。是女生宿舍——哪有男生宿舍的毛巾被是这样暧昧的粉蓝色而且上面还印着hello kitty?

门外飘来咖啡的香味,我正贪婪的嗅着这味道出神,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美丽的男人。他身材偏瘦,修身的小西服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他身上近乎完美的黄金比例,中长发盖住了白皙的额头,这发型让我想起记忆中的哥哥。不过哥哥的头上总是沾着羊毛草屑之类的杂物,哥哥的脸也由于常年在外风吹日晒而比他粗黑得多。

他看到我醒了,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拉了张凳子在我面前坐下,手里捧着咖啡杯。

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水味,而哥哥身上没有,哥哥身上。。。是那种总是能让我沉醉的麝香味。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好看的男人眉头一拧,锐利的眼光似乎要把我整个人剖开。

“不是。。。”我慌忙低下头,暗暗的埋怨自己,怎么一遇到跟哥哥稍微有几分像的男人就情不自禁的拿来比较。

“我叫朗朗,欢迎你加入双城,以后有疑问的地方可以来问我。”这个叫朗朗的男人大方的伸出手。

我迟疑的伸手跟他握了握,环顾四周,疑惑的问道:“这是在双城?”

朗朗点点头,啜了一口咖啡,随口答道:“这里是蓝城。”

“蓝城?”

朗朗其实并不是他看起来那样难以接近,听到我这样傻乎乎的问,微微一笑,向我娓娓道来。

我原以为,“双城”这个名字取自于查尔斯狄更斯的小说《双城记》,原来,这里的老板根本就不如我想象的那么高雅。

“双城”在普通的小白领看来只不过是一间下班之后作为普通的同事聚会的一间格调高雅的酒吧,里面设施齐全,可以喝酒、唱歌、遇上对眼的一夜情对象也提供住宿服务。

而双城在私底下更是类似于一间面向高级客户的综合娱乐度假村。这里分为两个区域,即两栋并排而立的高楼:蓝城和红城,装修极尽奢华,各种消遣娱乐设施应有尽有。当然这些vip客户一个个也都不是吃素的,小到企业老板,大到政府官员,都是这里的会员。

vip会员可以根据自己的性取向去选择自己的服务对象是男是女。红城那一块相对热闹一些,都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做或者商务应酬没地方去的富人寻花问柳的地方,那里面,全是百里挑一的高级应召女郎。

那些自由出入蓝城的,就是一些特殊人物了,要么就是没有伴侣的富婆女强人,她们可以尽情的在这里寻求刺激,甚至包养小白脸,填补她们那只有事业的空虚生活。

要么,就是gay,一群同性恋者。

而我现在身处的地方,就是蓝城的员工宿舍。

“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人拐到这里的!”一听朗朗说完,我攥着他的衣服着急的解释。

他冷着脸,用力捏着我的手腕掰开我的手,拍了拍被我扯皱的衣襟,淡淡的说道:“他们不会管你怎么来的,总之进来了你就别想出去。另外,你也别指望有人来帮助你,能在这里工作,整天无所事事又拿着大把大把的钞票,那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我失魂落魄的坐回床上,哭丧着脸问道:“难道。。。难道说以后真的就必须在这种鬼地方做那样肮脏的工作直到年纪大了失去利用价值?”

“所以说,我最讨厌照顾你们这种哭哭啼啼的新手了!”他低低的骂了一声,“努力工作个几年,等到年纪大了金盆洗手,你就有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有什么不好?”

“别说了!这钱是什么钱你知道吗?!这么肮脏的钱你用着会开心吗?!这和那些当妓/女的有什么两样?!”我红了眼睛,冲着他大吼了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无力的垂下头,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低低的呜咽道:“我这辈子是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

朗朗站起身对我说道:“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还是好好休息吧,等到习惯这里了,自然就好了。放心,你刚来,不会让你去陪客的。”

说着,他把喝空的咖啡杯放在桌上,又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夹杂着警惕、焦躁和不耐烦。

“等一下会有人来照看你的,壁橱有一半空着你自己放,我的东西你不要动,我晚上就会回来,就这样。”

我环顾四周,一想,糟了!被大华那伙人绑来这里的时候我的行李还丢在楼梯门口,包括当年老大亲手交给我的那只可以证明我身份的金怀表。

我把我来到这座城市的唯一纽带都弄丢了!

沮丧、悔恨、不甘,充斥着我的心,我难过的掉下眼泪。

朗朗回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拉上门,走了出去。

☆、兔少年与冷少年

42

我呆愣愣的躺在床上,看着空气中虚无的一点发呆。

哥哥,我该怎么办?我双手不由自主的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如果,哥哥现在在我身边该有多好!他怎么可能会容忍我这样被人欺负!可是,就算现在哥哥出现在我身边,就算他伸手再好,他也终究是个一无所有的人,他能拿那帮人怎么办呢?

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的好。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自己的路,终究要自己走下去才对。

“叮咚——有人在里面吗?”门外是个欢快的声音模仿门铃的脆响。

我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对着门口说道:“有、有,请进!”

门开了一道缝,颤颤巍巍伸进一对毛茸茸的东西,接着,那人整个人挤了进来——是个穿着花俏的睡衣,头上戴了一对粉红色兔耳朵的长头发女孩。

她脸上还带着刚睡醒时娇羞的红晕,头发乱蓬蓬的,手中拎着蛋糕盒子,仿佛一只可爱的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走到我面前。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她。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失望的问道:“原来朗朗不在啊?”

我整个人呆住了。

没想到这个打扮得如此清纯可爱,有着一头柔顺长发的兔女郎竟然是个男孩!也对,朗朗说过这里是蓝城,没可能会出现女孩的。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他把蛋糕盒子放凳子上,凑近了我仔细瞧着。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脸蛋白嫩细致,似乎能掐出水来,让人很想咬一口。

“嗯、对。。。”

“啊哈!欢迎欢迎!”他双手捏住我的手很大力的握了握,然后笑着说:“那么这个蛋糕我们一起来吃掉吧?这是昨天的客人给的哦!”

我对这个穿着和行为都有些脱线的男孩彻底无语,不过觉得他还挺单纯挺随和的,不由自主的感觉有些温暖。

他利落的把面前的蛋糕盒子打开,是个造型精致的水蜜桃蛋糕,香气扑鼻,把我的食欲都引了出来。从昨天白天起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也难怪这会儿我饿了。

他递给我一把塑料小刀,自己也拿了一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狠狠的挖了一块,塞进嘴里,两腮鼓凸的大吃大嚼起来。

我咽了口口水,也情不自禁的挖了一小块,其实我这是第一次吃奶油蛋糕,以前只在蛋糕店橱窗里偷偷看过两眼。

吃罢一块,颊齿留香,我不由自主的又挖了一块送进嘴里。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兔耳朵男孩脸上糊满奶油,口齿不清的问道。

“洛轻扬。”我边吃边回答,“你呢?”

“小昭。”

“听起来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谢谢!”小昭舔了一口刀上的奶油。

我彻底无语,难道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在称赞他吗?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其实很想知道那些人找到这里,留在这里的理由。

“习惯吧,一来到这里就喜欢上了这里。”小昭埋着头正在跟一块涂了巧克力的水蜜桃大战。

“为什么?”我惊奇的问。

小昭突然放下刀叉,看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这里不会有人欺骗你,他们做完事,扔下钱就走了,如果喜欢,下次还会再来,或者,如果成为你的熟客,他们会包养你。这个地方,比外面那个世界简单多了!”

我对小昭的话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自由自在的活着,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是比被囚禁在这里,做着这些肮脏的勾当要好很多吗?

“你是怎么来的?”小昭仰起一脸单纯的表情,好奇的问道。

“我叔叔欠了黑社会一大笔钱,我被抓来抵债。”我闷闷不乐的埋下头,一下又一下的戳着那只已经惨不忍睹的蛋糕。

“唔。。。那你真是够可怜的!”小昭若有所思,“不过不用紧,以后来到这里,躲开那帮追债的人就好了!这里黑社会的人不敢来的!”

我为小昭的单纯感到好笑,这地方在我眼里是个肮脏颓废的地方,但是在他眼里却似乎是个伊甸园。

也许,在这里生存下去要比在外面那个世界要容易得多?

真好笑,两个性格观念完全不同的少年就这样聊成一片,被一块蛋糕和谐的栓在一起。朋友这个词,在我之前十八年的人生中是个奢侈品。

而现在,我快要融化在小昭柔美的笑容里。

“你们在干什么?!”朗朗突然推门进来,看到糊了一脸奶油的我们,变得有些生气。

“朗朗——”小昭欢快的扑过去,就像一只见着兔妈妈的小兔,也不管自己脸上手上是不是沾满奶油。

朗朗双手抱臂,额头上隐隐冒出青筋,他身子一歪,躲开了扑面而来的小昭,径直朝我走过来,把一个崭新的大编织袋扔在我床上,说:“给你领的生活用品,以后别再刷牙之前吃东西,要跟我住就把自己弄弄干净,否则我就叫你扫地出门!”

他坚硬的语气让我胆战心惊,我忙不迭的答应着,慌乱的收好东西。

“朗朗对我们家小洛洛好凶哦!”小昭在一旁嘀咕。

朗朗没有理会他,接着对我说:“洗漱好了把那套工作服换上,以后你就跟着我了,白天没有什么事,晚上我会教你。”

朗朗冷峻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说完这句话转过身拉着小昭就往外走。

“我的蛋糕。。。”小昭依依不舍的看着剩下的蛋糕,被朗朗强势的拉出了房间。

我下了床,打开那个装满东西的彩色编织袋,里面都是牙膏牙杯之类的生活用品,还有好多套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全是朗朗身上穿的那种黑色休闲西装,白色衬衫居然还带着复古式花边领。

我匆匆的洗漱完毕,穿上了工作服,照了照镜子。除了眼睛下方有一片青黑,整个人显得有些怯懦,整体上还算是一个干净清秀的少年。

要用这样的脸蛋和身体去取悦同样身为男人的顾客吗?我怀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这些年来一直未曾间断过的,在梦境中和哥哥翻云覆雨的画面。

我的脸就“膨”的一下红到耳朵根。

如果,如果把哥哥的脸换成别的男人,我想我会感到恶心,很恶心。

一整天,朗朗就带着我在整栋“蓝城”里晃悠。

他在这里似乎级别很高,我看到好多保安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这真的堪称一座华丽的成人游乐场,地下两层都是停车场,一楼是一间偌大的餐厅,双城的工作人员凭着员工证可以在这里免费享用工作餐,也有不少客人在里面喝咖啡。

二楼是澡堂,有单间的,也有保密措施良好的商务间,商人和客户可以一边在里面享受土耳其浴,一边洽谈生意。澡堂里面热气蒸腾,雾蒙蒙的看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人。

从三楼到顶楼就全是豪华套间了,我没有进去过。

楼顶有网球场和游泳池,还有一间摆满健身器材的健身房,客人可以随意使用。

“你只能在一楼到顶楼这一片地方活动,绝对不可以出这栋楼,你明白吗?”朗朗拉下脸对我说。

“为什么?”我站在楼顶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整座城市尽收眼底,一股飘飘欲仙的感觉使得我对自由更渴望。

朗朗好笑似的看着我:“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忘了?你现在一门心思想跑,连经理都知道,怎么可能放你走?”

也对,我是老鬼亲自买下来的,他怎么可能在没榨干我的价值之前就让我轻易离开?

我沮丧的垂下头。

“那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吗?”我鼓起勇气充满希望的问道。

朗朗定定的看着我,脸上全是迟疑的表情,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答道:“你难道到现在还没能弄明白我的立场?”

“什么?”

“我没有任何义务帮助你,充其量只是经理这样要求我,我才勉为其难。也就是说,我没有义务解答你的任何问题,而且。。。”他上下打量着我,说:“而且,像你这样的人,想要逃跑,会很难吧?我甚至怀疑,你走到门口会向保安问路?”

“你。。。”我气得结巴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的确,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一个十分出色的人。

盗猎队里跟别人拼不过力气,抢不到食物。在学校,多亏有哥哥一直在身边鼓励我,为了不让他失望,我才能拼命努力,把跟别人落了一大截的功课补了上去。来到这座城市就一直表现平平,杜姨不喜欢我,在学校也没任何人能注意到我。而现在,莫名其妙的落入一伙黑帮人物手中,并且被拐卖到这里。

我不但没有任何优势,甚至连老天都不帮我。我有什么理由,在这里要求一个见面不过一天的陌生人给予我帮助?

“对不起,冒昧了。”我微笑着低下头,跟他道歉。

“懒得理你!”朗朗白了我一眼,径直离开楼顶。

刚走出去几步远,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停在那边接了个电话,又转过身,重新向我走过来。

“经理找你。”他把手机递给我。

“找我?”我狐疑的接过,道了一声:“喂?”

“你是新来的那个洛轻扬?”是那晚那个买下我的叫老鬼的经理的声音。

“是。”我努力抑制住自己呯呯打鼓的心,平静的问道。

“来这里可习惯?”经理听到我沉稳的应答,倒有些意外。

“还好,多亏了有朗朗哥照顾我。”我朝一旁的朗朗投去一个暧昧的笑脸,他看着我,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那就好,你刚来时哭成那样,我还以为你小子很难驯服。”老鬼在另一头得意的笑了。

“经理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彬彬有礼的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通知你一下,今晚有位客人包你的场,你好好准备一下。”

老鬼话音刚落,我表面上努力维持的平静立刻被打碎。

有人包场?

也就是让我这个毫无经验的新手去伺候客人?

我想问得更细致一些,无奈那头的老鬼已经挂了电话。

“什么事?”朗朗轻描淡写的问道。

“今晚。。。有人包场。。。”我感到有些眩晕,一p股坐在台阶上。

朗朗哼笑道:“哟,想不到你刚来第一天就有人包你,真是不同凡响啊!那么,恭喜了!”他不y不阳的向我道谢,然后就匆匆的跑下了楼。

该怎么办?

我绝望的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王大华

43

“哎呀!小洛洛,你别这样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嘛!”小昭一边给我搓背,一边劝慰道,“其实有些客人很好的!”

我双目无神的看了他一眼,一到了晚上,这个男孩子妖艳得不像话。

“不过有些也会很糟糕,会打人。。。”小昭说完这句,突然又像安慰我似的说:“不过,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恶劣的客人啦!”

一个低沉冷漠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到我们这儿来的客人,一般都是商贾名流,他们表面上光鲜耀眼,其实有很多私底下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朗朗肩膀上挂着一块毛巾,慢慢的走入热水池,接着说道:“比如我就遇到过一个身居高位的女官员,她喜欢要你舔遍她的全身,就像这样。。。”

朗朗说着,暧昧的伸出舌头在我肩膀上轻轻的舔了一下,激起我一身的j皮疙瘩。

“对不起,我先走了!”我慌乱的从水里爬上来,匆匆擦干身上的水迹,穿上统一派发的浴袍。

“等一等。”朗朗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诧异的转过身,他走到水池边,将拳头伸给我。

“什么?”我困惑的蹲□接过,一只未拆封的杜蕾丝落在我手心。

“这个。。。”我立刻红了脸。

“祝你好运。”朗朗说完,便转过身,背对着我,自顾自的在浴花上面陌上沐浴r。

我呆呆的看着这只避孕套,若有所思的走入客房。

这是一间普通的双人套间,由此可以推断出,这位客人应该是个不会非常张扬的人,一个富有而低调的人,那么他的人品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也就是说,不会有什么恶趣味,我有些安心了起来。

我关了灯,只留了一盏橘黄色的郁金香形状的小壁灯,便独自躺倒床上,安心的等待客人的到来。

翻来覆去的思考了很多东西,既然躲不过,那么我唯有用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照着这里的规则生存下去。或许等到哥哥能找到我,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吧!

这样想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地毯与皮鞋底摩擦的声音。

来了!我的心脏突然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赶忙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装睡。

那人打开门,走了进来,可能是往客厅里看了一眼,发现床上有人睡着,又轻手轻脚返身关上门。

我紧紧的闭着眼睛,想象这这人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然后转过身,在那张造型古朴的双人床前逗留了一会儿,细细的打量着我,把什么东西放在我面前的床头柜上,然后发出一声轻笑,拿起浴袍,脱下皮鞋,转身走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我这才敢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床头柜上是一瓶红酒,还有两只高脚杯。

我坐起身,看到那人的西装挂在衣帽架上,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整齐的摆放在床边。

我穿上拖鞋,蹑手蹑脚的走到浴室门口,刚想把耳朵凑到那扇印着竹叶的磨砂玻璃门上听听里面的动静,门却突然被打开,一只男人的大手伸了出来,一下子把我拉进去。

浴室里的地面很湿滑,我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滑倒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是你?!”我惊叫一声,赶忙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大华哥微微一笑:“怎么?很意外?”

我气得双颊发烫,这个混蛋!人贩子!居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愤怒的扬起手,想要狠狠扇他一耳光,手腕却被他一把抓住。

“喂喂!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吧?好歹我们还是老熟人。”他笑得非常开心。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你这个。。。”我一时语塞,骂不出来了。

他手一伸,干脆将我拉近他怀里,将我整个人抱起。我拼命的捶打着他赤/l的胸,留下屈辱的泪水。这像什么?像一个快要失贞的少女!老子他妈的是男人!草!

他直接把我从浴室抱到床上,伸手一拉,我在床上顺势滚了两圈,浴袍被他扯掉了,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遮羞布般的内k。

他俯身压了下来,开始慢慢的凑近我的脸,炽热的呼吸喷薄在我脸上。

我急的上气不接下气,捶打撕咬的气势也渐渐弱了下来。

无力挣扎,无力反抗,那就这样吧!

我侧过头,拼命的咬住嘴唇,泪水掉个不停。

他把我的脸扳过去,正对着他,轻轻的替我拭去眼泪,笑着问道:“为什么哭?”

“把你丢狼窝里试试?”我反唇相讥。

他嗤笑一声,放开了我,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在床边坐下说:“放心吧,我不是同性恋,我对男人没兴趣!”

唉?

他见我愣在那里,把我的浴袍丢给我命令道:“穿上!”

我乖乖的穿好衣服,仍然不解的傻愣在那里。

“怎么,吓傻了?”他边倒红酒,便看了我一眼,满眼笑意。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包我过夜?

“也没啥,就是看看你好不好。”他把一杯红酒递给我,我没接。

“好?你认为我现在这样会好?”我冷笑着反问道。

“小东西,脾气还不小!陪哥把这杯酒喝了,我慢慢告诉你。”大华执意把那杯红酒塞进我手里,香味扑鼻而来。

我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小口。

“真乖!”他坐到我身边,自己也灌了半杯。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送到这里来?”

“不就是为了钱?”我亲眼看到他和老鬼交易的全过程。

他伸出食指左右晃动着:“钱是次要的。”

他端起酒瓶给自己的杯里添满,又问我要不要,我摇了摇头。

“如果我没能及时把你藏起来,你知不知道我们公司那帮人会把你怎么样?”他凑近我耳边,轻声说道:“真的会像我说的那样,把你拆了卖哦。。。”

我听了,浑身一个激灵,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把你的内脏取出来,眼球也取出来,血y抽干,这些可以卖到好价钱。然后再把你被掏空的肚子里灌进水泥,扔进长江里。。。”他半带玩笑半带威胁的说,“因为你不可能还得起那两百万嘛!”

我紧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所以,是我救了你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眼泪掉了下来。

大华哥洋洋自得的抿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侧头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唉,怎么又哭了?你丫的怎么那么喜欢哭啊?”

“你是说真的?”

“也没有啦!有一半是编出来吓你的!”他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而且,我感觉到他不是坏人。

“我。。。我可以相信你吗?”我含着泪仰起脸。

“说了有一半是骗你的,你不用全信啦!”他扯过一张面纸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我是说,我可以相信你这个人吗?”

“随便你。”他松了口气,重新坐回我身边。

我们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落地窗外是一轮圆月,将清冷的光辉洒了一地。夜风撩起窗帘,我突然觉得这个夜晚真美好。

“为什么要这样帮我?”我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你顺眼吧!”他放下酒杯,双臂枕在脑后,整个人倒下去,躺在我身边,闭上眼睛。

我突然觉得,这人说这句话的口气像极了记忆深处的一个人。

我记得当年在高原那个寒冷的夜晚,我问哥哥:为什么要救我。哥哥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顺便!

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哥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唇角是微微上翘的,就跟现在躺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一样。

我也躺了下去,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圆月,将头轻轻的和他的靠在一起。

他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有转过头去。

“喂,我说小鬼,你别把我当好人,我只不过是。。。”

“顺便,我知道。”我打断他。

哥哥,难道是你,在远方一直保佑着我度过这些劫难?

我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喂,小鬼,跟我讲讲你过去的事?”

我思考了一会儿,阻止语言,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把我被一群盗猎者捡到开始,一直讲到我如何来到这座城市,毫无保留。

如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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