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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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咋舌,没想到当初那个高贵优雅的贵公子发起火来居然是这个样子,简直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啊——!”陈曦大吼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身材魁梧的唐子谦给撞到在地,两个人滚作一团。

打起来了!我惊站直了身子,咬着食指,要不要去帮忙?去帮忙的话,该帮哪一个?唐子谦是我的教导主任,又是朗朗的男朋友,可是他朝三暮四,那个柔弱的少年看起来明显是个无助的受害者。

暗下决定:谁都不帮,静观其变。

唐子谦好不容易把陈曦架了起来,把他按回椅子上。陈曦红着眼睛,像头饿疯了的野兽。

“你发病了!我去叫医生来看你!”唐子谦说着就理了理凌乱的前襟,落荒而逃。

陈曦看着唐子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喘气一般的低吼了一会儿。

然后,我看到他嘴角绽开一个凄凉的微笑。

看着他苍白的脸,瘦削的下巴,布满血丝的眼睛,整个人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突然感到不寒而栗,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的攫住了我的心。

陈曦慢慢的拉开手边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把长长的水果刀!

☆、周旋

51

这人?是想干嘛?

我这下慌了神,急急忙忙绕到屋子前面,一脚踹开了门就看到陈曦举着水果刀,刀尖指向自己的心脏,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听到踹门的巨响,他猛然睁开眼睛,用锐利的目光盯视着我。

“你是谁?!这里是私人地方!你怎么进来的?!”

“你要干什么?”不理会他的问话,我直直的向前跨了一步。

他握着刀柄的手突然紧张起来,大声喝道:“别过来!”

我被他这一声大喝吓得停住了脚步,他现在看起来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能轻举妄动。

“我叫洛轻扬。”我拢了拢头发,尽量做出一副单纯无害的笑容,“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就在两个月前。”

“洛。。。轻扬?”他歪着头,目光看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

我跪在地上,努力向他伸长手臂,想要够着他手中的水果刀。

他却猛的转向我,红着眼睛怒吼道:“你就是勾引子谦的那个狐狸精?!”

我顿时一脸无奈的收回手去,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长这么大,头一回居然有人叫我狐狸精。

“你滚!;离我远一点!”他狠命的用力推了我一把,恶狠狠的吼道。

我跌坐在地上,额头撞上了桌子角,伤处有些刺痒,我用手一摸,一手的血。

看着他情绪激动的挥舞着手中的水果刀,嘴里含糊不清的骂着我什么,再联想到刚刚他与唐子谦的对话,我立刻就能断定,这个人精神不正常。

我拍了拍p股,慢慢的站起身,双手抱臂,冷笑着看向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轻蔑的说:“你捅呀?怎么不捅了?你不是要自杀吗?”

他脸色变了变,双目无神的看向我。

“你一死,你的唐子谦就会跟狐狸精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对不起了,朗朗,关键时刻你就当一回狐狸精吧!我在心中默默的跟朗朗道歉,继续对陈曦说:“而你,只能永远被埋在土里,被那些蛆虫啃食干净都没有人知道,没有人怜悯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手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

听人说,其实有些精神病患者很单纯很敏感,像小孩子一样,比正常人还好骗。所以我用了这样的激将法。

“狐狸精?狐狸精。。。一起。。。幸福。。。”他低声喃喃的说道,再抬起头来看我的时候,目光里有了焦距。

“真的会被蛆虫吃掉?”他一脸害怕的表情。

我差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精神病患者还真是天真,说什么都信!

我抿着嘴,有些沉重的点点头,说:“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活得比他更幸福,气死他!”

他又埋下头去。

“气死他!气死他。。。气死他。。。”他低声絮语。

我顾不得自己额头上还在淌血,一步一步的挪过去,一边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伸手去夺他手上的刀。

我握住刀刃上方,一点一点的把刀从他手中拔了出来。

他终于像脱了力一般整个人瘫软下去,弯下腰,把脸埋在膝盖之间,开始低低的啜泣:“他们。。。他们从小都看不起我。。。父亲。。。哥哥。。。母亲。。。保姆。。。他们,全都是。。。”

“什么?”我把水果刀扔出门外,蹲□,使得自己和他一般高,摸了摸他的头。

“为什么一对孪生兄弟,哥哥从小都那么出色。。。而我。。。而我连走路都不行?”

原来也是一个在自卑中成长的苦命孩子,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只有他。。。只有他从小会对着我笑,会带我一起玩,会给我读故事书。。。”

“谁?”

“子谦哥哥。。。”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唐子谦在这个可怜的孩子小时候曾经给过他永难忘怀的温暖,难怪他会对他这样依恋。

“可是,子谦哥哥从美国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

“变成怎样?”我干脆席地而坐,拧了拧衣角的水滴,开始认真的听他说话。

“他不再理我,不再和我玩,每天跟在他身边的都是不同的人,男人,女人。。。”他埋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手背上。

我抓了抓自己的头,这种情况真不知道该怎样应付,之前一直自暴自弃,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没有之一,原来又给我找到一个更悲惨的!

从小因为先天性残疾比不上优秀的哥哥而倍遭家人甚至保姆的白眼,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一起玩的大哥哥,而大哥哥留学归来之后却不再理会他。

我至少还有哥哥可以想念,而这个孩子却连什么都没有了,难怪他要自寻死路!

“哈哈,别那么悲观嘛!”我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你哦,我也有一个哥哥,他可好了,又高大英俊,又会干活,可是我就太差劲了,什么都不会,从小到大都是哥哥照顾着我,为了这个,阿爹没少数落过我。真的好喜欢哥哥,只想这辈子就永远和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可是后来。。。”

有血水滴到眼睛里,痒痒的很不舒服,我擦了擦眼角。

“后来怎样?”他似乎也来了兴趣,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后来阿爹死了,我和哥哥失散了,我一个人飘到这里,再也没有哥哥的消息。。。”我吸了吸鼻子,心中有些酸楚。

“那你现在是一个人?”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我吸引了,睁着水亮的眼睛看着我,眼中满是同情。

暗叹一声,这人还真单纯,如果给人三言两语就这样骗去卖掉说不定还会帮人贩子数钱。只是我没有骗他就是了。

我沉重的点点头:“你至少还有他看到,而我,现在连哥哥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深埋在心底的悲戚突然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将我的喉头哽住了。我再也控制不住,双手环绕着自己的肩膀,泪水绝了堤。

这一哭,泪水再也止不住了,越哭越悲哀,泪水越流越多,到最后就是情绪激动的哀嚎。他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替我顺气。

良久,他搂过我,让我趴伏在他膝盖上尽情的哭,而他一直都在拍打我的后背。到最后,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安慰谁了。

“他娘的好久没哭得这么爽了!”我抬起头,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很恶劣的骂了一句。

这时却看到陈曦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神色也已经恢复如常,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我。他那居高临下的神态,又让我想起了那个第一次相遇在梧桐树荫下优雅安静,充满优越感如同古罗马贵族般的美少年。

“对、对不起。。。”我连忙从他膝盖上拿开我的脏手,窘迫的用湿漉漉的袖子胡乱擦了把脸。

“抱歉!把你也弄湿了!”我看着他大腿上,我刚刚趴伏过的地方有一圈深色的水渍,慌忙道歉。

“不,没关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完全遮掩不了他的清冷优雅。

他突然冲我微微一笑,开口轻声说:“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我呆住。

原来笑容是可以这样安静优美,就像秋天梧桐树的落叶一片一片的落下,寂静无声。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忙探头一看,发现唐子谦带着医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我忙拍拍p股站起身,勉强朝他笑了笑:“你看,你的子谦哥哥还没有放弃你哦,他给你带了医生来。”

他探头朝窗外望了一眼。

“我必须得走了,我还有工作要做。”我急匆匆的跟他道别,衣角却给他揪住。

我诧异的回过头,却看到这个清冷的少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怯怯的问了一句:“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仿佛从他清亮的眼中看到了他一颗极度缺少温暖缺少关爱的心,我使劲咽了口唾沫,一咬牙,点点头道:“会的,我明天再来看你,你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病。”

他莞尔一笑,笑得我的心都酥了,真的好想跑过去抱抱他,揉揉他的头发。

他依依不舍的放开我的衣角。

我不再逗留,急急忙忙跨出这间卧室,想从后门溜走。

立刻就发现我似乎是进入到一个工作间,满屋子都摆着石头——雕刻了一半的大理石雕像、被毁灭的疵品,还有完美的作品。

一张课桌上满满的摆着各种型号的雕刻刀、模型书,还有草图。

我细细的抚摸着雕像脸上或深或浅,或粗犷或细腻的刻痕,一刀一刀力度均匀,刀痕一致,简直堪称完美,如同从一块块粗糙的石头里蹦出来的精灵。而这些雕像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同一张脸——唐子谦的脸。

原来这个孩子是学雕刻的。

暗自叹息了一声。原来上帝都是公平的,把哥哥生的那么完美,却给他生病;陈曦虽然一生下来就残疾,在雕刻方面却有着这样惊人的天赋;唐子谦有钱有势,却是个极品花花公子,少有的毒舌男。。。

追求完美,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

我不敢再逗留,慌忙从后门溜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跳槽,等我跳完再来日更~

☆、信任

52

“你的头怎么了?怎么弄得这样狼狈?”连续几天留在宿舍养伤的朗朗放下书办,满脸狐疑的看着我。

“哈哈,没事,下雨路滑,摔了一跤,磕到路边的砖头,还把雨伞给弄丢了,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边跟他打哈哈一边跑去浴室换衣服。

总不能跟他说我撞上了他的男朋友正在跟旧情人谈分手吧,朗朗这么敏感,一定会受刺激的!唉,做人难,做好人更难。。。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真的很同情陈曦的,他和朗朗比起来似乎更需要关爱呢!不管了,明天烤一只蛋糕带去和他一起吃。

脱下溅满泥水和我自己的血的衣裤,冲凉,换上干净的工作服。又给老鬼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淋了雨,状态不好就不去唱歌了,会影响客人的心情。

唉,大红人真是好说话,老鬼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还嘱咐我好好休息。

“当当当当——”房门开了一道缝,兔耳朵又伸了进来。

小昭端着一个高压锅满脸兴奋的跑进来招呼我们说:“快来快来!我今天炖了j汤!一起来喝!”

“你的那位胡老板今晚不来?”

“对呀,他很忙的!”小昭拿出碗筷摆在床头柜上,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递给朗朗,并嘱咐道:“小心烫!”

他又盛了一晚汤递给我,看到我额头上贴了ok绷,惊奇的问道:“天哪!小洛洛,你怎么受伤了?!”

“摔的!哈哈,没关系,不疼!”我一口气喝光了碗里的汤,把空碗递过去,叫道:“真好喝,再来一碗!”

小昭严肃的靠近我,仔细看着我的眼睛,伸出一个食指说:“哪!小洛洛,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真厉害,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我伸手把他翘起的手指掰了下去,故作轻松的笑着说:“没有啦!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朗朗用犀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又埋下头来继续喝汤。

小昭一手叉腰,用食指点着我的额头训斥道:“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要靠脸蛋吃饭的,哪里都可以受伤,就是脸蛋不可以,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委屈的小声嘀咕道:“难道你也被唐僧传染了么?”

这时,门开了,唐子谦戴着墨镜,手中拎着大包的食物蹿了进来,草草的扫了我们一眼,打趣的说道:“刚进来似乎就听到有人在说我坏话呢!小洛洛,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

我懒得理他,哼了一声把头别向一边。

他在朗朗身边坐下,丝毫不介意我和小昭两个人还在,伸手抚摸着朗朗的脸,柔声问道:“宝贝,好点了没?”

我们俩顿时一阵恶寒,连j皮疙瘩都起来了。

想起傍晚我躲在陈曦的窗户下面,看着他对那个病弱的少年说出那样残忍的话,那样决绝的推开他,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拉下一张脸,低声说:“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先失陪了。”说着便走出了屋子。

小昭似乎在他们r麻兮兮的深情对视之中也受不了了,快步跟了上来。

我在隔壁小昭的宿舍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便起了身,匆匆洗漱完毕在厨房里忙活起来,用了他冰箱里的面粉和j蛋,精心做了一只香甜松软的小蛋糕,上面撒上松脆的杏仁和榛子,塞进了烤箱。

前两年在杜姨的压迫之下包办了所有的家务,以至于锻炼出了一手好厨艺,现在刚好没地方展示,便想做个蛋糕送给那个可怜的孩子,希望他能够开心一点。

小昭睁着惺忪睡眼走进厨房的时候,我刚好把烤好的蛋糕从烤箱里捧了出来,小昭精神一振,看得眼都直了,顿时凑上来睡意全无,激动的围着我打转。

“哎呀,小洛洛原来你也会做蛋糕!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爱死你了!”说着就向我刚弄好的蛋糕伸出了罪恶之手。

我狠狠的一把拍开他的兔爪子,说:“这个不是做给你吃的!”

小昭委屈的看着我,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我为之一软,安慰道:“好了好了,晚上回来我专门再给你做一个!这个是我要带去学校的,我有个朋友过生日。。。”我随口开始胡扯。

小昭这才依依不舍的把目光从蛋糕上挪开。

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去拿书包,很不凑巧,我刚进去,床上那两人就立刻停止了动作,齐刷刷的望着我。

他们赤/身l/体的相拥在一起,朗朗脸上泛着两朵可疑的红晕,缠着绷带的手臂紧紧的抱着唐子谦,酥胸半露,胸前一片欢爱后的红痕。

唐子谦一脸邪恶的笑意,他朝我扬手招呼道:“哟,早啊,小洛洛!”

我不理会他,目不斜视的走到搁物架上,拿上我今天要用的课本,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对他们充满嘲讽的说了一句:“我去上课了,你们可以继续。”

从小昭屋里拿走我精心制作的蛋糕,便大步出了门,身后突然传来小昭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小洛洛!你用光了我的面粉——”

我吐了吐舌头,冲门口的保安大叔做了个鬼脸。

今天是周六,原本是没有课的,可是因为入学比别人晚了一个月,我觉得我比别人差了一大截,所以决定去泡图书馆,顺便再去看看陈曦。

我在校门口警惕的转了一圈,我害怕再遇上高文耀那帮人。说来也怪,昨晚自从我奔进了桂树林,高文耀带着他的两个小喽啰似乎就失踪了,再也没看到过,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反应够灵敏。

我兴冲冲的抱着蛋糕大摇大摆的走大路往校园最东北角落跑,快到陈曦住的小屋子时,我看到一个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刚好从他屋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我连忙隐身到一座雕塑下面。他们两个交谈着什么,从我身边走过去。

我走到陈曦的屋子门口,敲了敲门,没反应,又敲了敲,里面突然传来玻璃杯摔在门上的声音,随后陈曦愤怒的吼声传来:“给我滚!去告诉哥哥,我很好,不需要他担心!”

我怔了怔,也许他是把我当成了刚才的医生。

我又轻轻敲了敲门,低声说道:“是我,洛轻扬,昨天我们见过面。。。”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门突然开了。

陈曦脸色有些苍白的坐在轮椅上,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我走进屋,把东西放在桌上,忙拉着他问道:“怎么了?你哭了?”

他慌乱的一把拽住我的袖子,情绪激动,语无伦次:“他们、他们我吃药。。。我没病,我真的没病。。。可是他们不相信。。。”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捋起袖子,立刻就看到他手上一圈一圈捆绑过的痕迹。

“他们绑你?”我愤怒的问道。

他含着泪说:“绑住我,然后灌药给我喝。”

“这帮混蛋!”我咬牙切齿。

愤愤不平也无计可施,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对他即使再同情也爱莫能助。

我打开纸袋,拿出还有些热乎乎的蛋糕:“先吃点东西吧,我亲手做的喔!”

他还在抽噎,我用勺子挖下一块蛋糕送进他嘴里,他心不在焉的吃着。

半块蛋糕喂下去,他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垂着双手很温顺的坐在我面前,阳光照着他的侧脸,这个少年的五官,我只能用精致这两个词来形容。

看着他脸色慢慢好转,我问:“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

他深深的埋下头,看着衬衫上一片棕色的污迹——我想那是刚刚医生强行给他喂药时滴到上面的。看起来纤尘不染的他,这块污渍显得尤为明显。

“不想说就不说好啦!”我笑着摸了摸头,“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真的?”他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咦?”我苦恼的想了一会儿,答道:“因为我们很像吧!”

不同的出身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无奈却有着同样悲戚的心情,让我对这个孩子很有亲切感。

“算了,我们不聊这些,我可以,看看你的作品吗?”我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

“你跟我来。”他说着,缓缓的挪动轮椅。

我忙站起身推着他走进了他的工作室,他扬手拉开了所有的灯,这下,不大的工作室里立刻灯火通明。

上次走得匆忙,没有仔细看清楚。

我从那些成品雕像面前走了过去,细细的抚摸着那些雕像细腻的脸,暗自赞叹,真是巧夺天工,如果拿到拍卖会上去会卖到不少钱吧?

“喜欢吗?”陈曦在我身后柔声问道。

我拼命点头,赞道:“好厉害啊!”

“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雕一个。”

“咦?真的吗?我、我也可以吗?”

陈曦笑着点点头:“你今天有空吗?”

他是说真的。

我定定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很浅,很透明,泛着一丝淡淡的哀愁,似乎一眼就可以望见他心灵深处的东西。

这样单纯美丽的一个人,怎么会被抛弃在这里,离群索居,得不到亲戚家人甚至是从小恋慕的玩伴的关爱?

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把他的头按在我怀里,紧紧的抱着,轻声说道:“谢谢你,小曦。”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全是草稿,很粗糙,没有细细琢磨。

因为正在准备跳槽,以后有时间再来修改。

☆、兄弟

53

从此以后,我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跑去小曦的小屋里去,给他带去一些有趣的玩具或者是我亲手做的好吃的。

他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块粗糙难看的大理石边细细的打磨、雕刻,我则是坐在他旁边,认真的百~万\小!说复习,消化那些难以理解的乐理知识。

唐子谦当初给我报的是音乐系,戏剧也有涉猎一点,不过不多。

我拿着乐谱在小曦旁边“mimimimamama”的练习发音,常常惹得他抿嘴偷笑。

每当沮丧的扔下书本,看着那些五线谱上歪歪扭扭的蝌蚪,我都会头疼不已。唱歌嘛,会唱就行了,为什么要去学五线谱这种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艰深难懂的东西呢?

唉,我真的是智商不行。

整整一个星期,我留在宿舍里的时间屈指可数,小昭和朗朗都开始怀疑起来,他们总是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

不过,有朋友的感觉真好!

我每天都过得很忙碌且很充实,白天在学校里忙得团团转。我终于开始承认,我确实要比别人笨,别人一天就能理解记忆的东西我要花上两天甚至更长的时间,很多时候还得请教小曦这个音乐门外汉。

到了晚上,我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一脸冷傲的站在舞台上,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客人。他们带着满身的酒气,将真实的面孔隐藏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

大华哥偶尔会出现在那些人群里,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听我唱歌,一曲完毕,满场掌声雷动。他会微笑着朝我举杯,我亦朝他颔首示意。

时不时还在为不知道此刻流落在这个世界哪一个角落的哥哥担忧着,但是我心里很清楚,现在唯一能做的,只剩下等待。

小曦的小屋里,每天会有一个女佣送三次饭,医生会来一次,其余时间就全是他一个人,所以我一有空都会瞅准时机,溜到他的小屋。

两个人关在安静的工作室里,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和无奈都被隔离在外面,耳边只剩下他打磨石块的沙沙声。

看我没精打采的捧着书本,撑着头,不停的唉声叹气,小曦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成绩单上众多的“c”和“d”亮给他看。

“有的人不适合读书,也许他在别的地方会有出人意料的成就。”小曦很冷静的安慰我。

我依旧愁眉不展。

小曦兴奋的把他开始雕刻的最新的作品展示给我看,那是一张清秀的少年的脸,他愁眉苦脸,双手托腮,百无聊赖的叼着一支笔杆子,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那是我的脸。

我掐了掐小曦的耳朵,笑着说:“雕得不错啊!”

“身子还没出来呢!”小曦双手抱臂的想了一会儿,问道:“l/体怎样?”

我喝下去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l、l/体?”

小曦不高兴的撅起嘴:“艺术就是这样的呀,你没看到美术教室里的那些人体模特吗?”

我嘴角抽搐着:“还是算、算了吧。。。呵呵。。。”

“不行!我那么认真的忙活了一个多星期,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小曦说得义正言辞。

“那刻我穿着衣服的样子不好吗?”

小曦眯起了眼睛,双手扶着轮子,一点一点的朝我挪过来,像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在向自己的猎物靠近。

直到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我涨红了脸:“你、你干嘛?”

他突然握着我的双手,猛的把我拉近,嘴唇几乎碰上我的鼻尖,他睁着水光潋滟的眼睛盯着我,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轻声说道:“小洛洛,好不好嘛。。。”

我无奈的抓了抓头,叹口气:“好啦好啦!我有的你都有,怕什么!”

他这才欢快的放开我,向我投来充满期待的目光。

我硬着头皮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一条内k的时候我朝他示意:“还要脱?”

他几乎是捣蒜一般用力的点点头。

“脱就脱啦,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我一咬牙,扯掉内k,脱得□。

屋里响起小曦倒抽凉气的声音,他直直的盯着我的l/体看,从脖子到前胸,到下腹,目光闪烁,我有些羞涩的夹紧大腿,冲他吼道:“快点刻,这屋子里的冷气很冷哎!”

小曦突然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肩,低声说道:“真美。。。”

我立刻起了一身j皮疙瘩,腾的一下站起身。

“怕冷的话我把空调开小一点?”他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我。

“不用。”我环顾四周,找了一个似乎是专门给模特坐的台子,朝上面走去。

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我一个猝不及防被小曦拉进了他怀里。

“轻扬。。。”他紧紧的抱着我,喃喃的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坐在他大腿上,沾满石粉的手轻轻摩挲着我的前胸后背。

我一阵恶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是个弯的!我上当了!

他俯身,滚烫的唇印在我的脖子上,缓缓下移,仿佛每到一处都能烫出一朵花来。

“你、你干嘛。。。”我惊得眼睛瞪成了铜铃。

他抬起头,脸颊上已经泛上撩人的潮红,眯着饱含欲望的眼睛看着我,然后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露出一片白皙粉嫩的酥胸。

这个家伙!明明和我差不多瘦,没想到他双臂还真有力!我胡乱挣扎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小曦,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啊!——””他把手探入我的股间,顺着股缝缓缓下移,轻轻暗了一下我那里,我立刻就软了下去,整个人瘫倒在他怀里。

浑身炽热难耐,两腿发软,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他把整颗脑袋凑上来,覆在我的前胸,舔舐着敏感的红缨,我仰起脸,双臂无力的抱着他的头,半推半就。

屋子里光线一暗,我一惊,下意识的望向门口。

一个西装笔挺的高大男人安静的站在那里,双手抱臂倚在门上,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们。

我觉得胸口蹿出一把火,“膨”的一下喷发了,把我整张脸都烤红了。

我下意识的推了推小曦,窘迫的看着站在满口的那个男人。

他有着和小曦极其相似的五官,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小曦的细腻、柔弱、精致、冷酷,在他的脸上统统看不到。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深不见底,极难捉摸。他倚在那里笑得云淡风轻,似乎对我们此刻这样暧昧的姿势丝毫不以为意。

小曦看了他一眼,放开我。我慌忙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刚穿上裤子,却被小曦猛的一拉,又跌入他怀里。

“哥哥进来怎么不敲门?”小曦搂着我,漫不经心的问。

原来这人就是他所说的那位孪生哥哥,难怪长得那么像!不过这两兄弟的差距也挺大的,一个纤细柔弱,只能靠轮椅代步。一个高大健硕得如同一棵雪松树。

“怎么?打扰到曦儿了?”那男人一声轻笑。

我试着从小曦怀里挣脱开来,却被他吃得死死的,将我压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双手抚上我的脸,他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小洛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孪生哥哥——陈旭。”他叫我小洛洛的时候,发音咬得特别重。

我很不自然的微笑着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要是来看看我死没死,那么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小曦的话让我紧张得一颤。

“曦儿要是现在不方便,我可以先避一避。。。”陈旭皮笑r不笑的说。

“有事快说吧,没看到我很忙吗?”小曦不耐烦的打断。

陈旭随手从旁边拖了张椅子,想要躲避什么一样,离我们远远的坐下说:“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辉煌’的事情。”

辉煌?双城的劲敌辉煌?我立刻竖起了耳朵。

“谈什么?”

“以你和唐子谦的关系,你也知道,‘双城’这几年很火爆,尤其是最近他们引进了一位很有风格的藏族歌手,更是门庭若市。。。”

“我和唐子谦没有关系。”小曦冷静的回答。

陈旭看了我一眼,笑着点点头:“我明白,曦儿现在有新欢了。我是说,我想要对‘辉煌’做一次改革。”

小曦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说:“爸爸不是早在三年前就把‘辉煌’全权交给你了么?你又何苦多此一举跑来问我?”

“我就是征询一下你的看法,毕竟你手上握有30%的股权,既然不肯参加股东大会,那我只好亲自来问问看了。”

“由你负责就好。”小曦闭上了眼睛。

陈旭拍了拍手说:“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还有事要做,就不继续打扰了。”

“我一个废人,叫你的秘书给我个电话就好了,何必劳烦哥哥屈尊降贵亲自跑一趟?”小曦话中带刺。

“不劳烦不劳烦,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来看过你了,曦儿身体一直抱恙,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尽职尽责。王医生开的药管用吗?”

看似嘘寒问暖,实则极尽嘲讽之能事。感觉到小曦紧紧的拽住了我的衣角,使劲的绞着,拼命压抑着怒火。

我握起他的手,温柔的捏了捏。

“王医生很好,有劳哥哥。”小曦一脸淡漠。

“那就好!”陈旭得意的一笑,然后转向我,“你叫小洛洛?”

我慌忙从小曦大腿上跳下来,站直,有些拘谨的答道:“是、是的。”

“多陪陪我弟弟。”

“好、好的。”我换乱的点头。真怕他认出我就是“双城”新来的那个藏族歌手,不过每晚上台时穿的藏袍和脸上很浓的妆以及我故意做出来的那种清冷淡漠的神情,和现实中的我差别很大的,我想只要他不知道名字就很难认出来。

陈旭离开之后,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却被“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震了一下。

回头一看,原来小曦随手抄起桌上的一块废石料扔了出去,将窗玻璃打碎了。

他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恐怕是给气坏了。

生怕他情绪激动而犯病,我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把他的头按进怀里用力抱着,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

小曦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用力搂住我,把脸使劲在我□的腹部蹭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我的肚脐,发出粗重的喘息。

我蹲□,与他的视线齐平,捧着他的头,严肃的说:“小曦,我现在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他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才不想骗你,听着,我就是‘双城’的那个藏族歌手。如果你知道以后不想再跟我做朋友可以直说。”

小曦定定的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道:“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果然!

我失望的收回手,刚想站起身,双手却被他按住,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要你做我的恋人。”

我花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怔在那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讷讷的问道:“为、为什么?”

小曦微微一笑,温柔得如同秋日阳光下飘飞的蒲公英。他轻轻的答道:“因为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喜欢你。”

我眨巴了几下眼睛,蹙眉问道:“可是。。。可是。。。你不是喜欢唐子谦?”

“那是过去式,我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小曦幽幽的说。

我了然的低下头。

小曦拉着我的手,焦急的问道:“你不愿意吗?你不喜欢我?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吗?可是刚才我吻你你都有反应了。。。”

我抽出手,笑着说:“让我回去想想好吗?”

小曦有些焦虑的看着我,点点头。

☆、命案

54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匆匆忙忙换上衣服,去化妆间化好脸登上舞台。

因为一直心不在焉的想着小曦的事情,我唱错了好几个词,好在没人听得懂歌词,唱错也照样博得满堂彩。

退下来换掉衣服,卸了妆,走进酒吧。心情不好,很想喝一杯。

这时老鬼突然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吧台边,老鬼指了指趴在吧台上的两个男人说:“有人找你。”

我困惑的打量着眼前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人,头顶秃出一片地中海,另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眼睛下面有一颗很明显的泪痣,连在酒吧这样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地中海打量了我一眼,笑道:“你就是洛轻扬?”

我点点头,印象中,我并不认识这两个人,我担心会不会又是‘辉煌’那边的人过来找事的,大华哥今天不在,有点麻烦了。

地中海随即朝我竖起大拇指:“你唱得真不错!”

“过奖。”我摆出一个很专业的笑容。

这时两人对望一眼,齐刷刷的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证件在我面前晃了一下说:“我们是便衣警察,找到你是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的心脏立刻就突突的跳了起来。

警察找我?什么事?会不会是哥哥被抓了?还是他们想要通过我找到哥哥的下落?

虽然心里像是打鼓一眼跳个不停,可表面上我还维持着应有的冷静,镇定的问道:“两位警察先生找我什么事?”

年轻有泪痣的那个开口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高文耀的?”

高文耀?原来不是哥哥出事,我松了口气,点头道:“认识。”

“是这样的,我们下午接到报警说有个清洁工在尚腾艺术学院的树林里发现了高文耀以及另外两人的尸体,我们现场调查后推断,这三人死于一周前,是被人用钝器击中后脑致死的,尸体已经开始轻微腐烂。”

我睁大眼睛不相信的看着他,高文耀死了?还是死在那片我们追逐的桂树林里?

泪痣敏锐的察觉出我的反应,接着说:“据目击者称,大约一周前,有人看到你和高文耀他们三人在校门口发生争执,有这回事吗?”

我直言不讳:“有,当时他们与我发生口角,但是我并没有杀人。”

泪痣冷笑一声:“那就不好意思了,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我被这两个便衣警察带走的时候,老鬼一直担忧的看着我,我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有警察找我,如果是为了哥哥的下落,我可能还会慌乱,可是现在是我自己的事情,更何况,我确实没有杀人。

审讯室里亮着一盏日光灯,桌上还摆着一盏台灯,照得气氛更为压抑沉重。泪痣和地中海坐在我对面,侧面还有一位女警员拿着本子脸色不善的看着我。

“那么,洛先生,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我很大度的朝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是怎样认识高文耀的?”泪痣问。

“戏剧史公开课上。”

“什么时候?”

我瞥了他一眼,开玩笑!要是照他们这样的问法,我哪年哪月才能回去睡觉!

于是我从头开始,滔滔不绝的把在戏剧史公开课上发生的事,以及第二天高文耀带了两个人找我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被害人死亡当天,你们确实在校门口发生争执是吗?”泪痣用笔杆子敲了敲桌子,似乎在引开我的注意力。

这两个人在我叙述的时候百般阻挠,企图从我的话语中找出破绽。

我镇定自若的喝了一口水,点点头。

“按你的意思,被害人发现你逃跑就一路猛追,然后你们就跑进了树林?”

“对。”我看着面无表情审问我的泪痣,好笑似的问道:“拜托,警察先生,难道你认为像我这样的人能一下子干掉他们三个人高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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