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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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 和 功能!周围一片寂静。

除了职责在身的侍卫外,所有侍候的人全都低下了头,就怕一个不小心惹上雷霆之怒。

摆驾御药房!平武帝在冷静了约莫是个眨眼功夫后,冷冷地吐出五个字。

此时言净言大将军正往上书房赶。

到的时候,门口侍候的小太监告诉言大将军皇上还没到,言净只好站在门口等。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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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第二章

到大亚皇朝150年为止,太医院一直都设在皇宫内。大亚151年时,当时的盛凛帝采纳当时太医之首齐凛王的建议,把太医院改建到宫外。从此太医院开始正式统管一国医药政务,包括明确诊费、衡量药价、修撰医术、购买药草、研发药物、培养医士、选拔及派遣医官等。

原本只待值于皇家和贵族们的太医也形成了正式的体系。除京城外,凡是三千人以上的城镇必须至少设医官一名。太医们也开始根据所长不同,分科轮值。

到得如今,大亚建国已经有270年,御药房就成了给轮值或驻守在皇宫中的太医们待的地方。除了御药房以外,如果皇帝的妃子或龙子龙女比较多,太医们也会在各宫外的班房轮值等候宣召。

等到平武帝这里,先皇的嫔妃要么给他送进尼姑庵、要么就给送回原籍本家赡养,他自己本身就只有一个嫔妃,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那位,也无子女,又自持身体好,进宫侍值的太医就都待在了御药房。

御药房说是房,其实是个占地相当广阔的大院子。一进上百间的房连成一片,每个房间门外都有一个木牌,说明这房里放的是哪些药物或哪科的哪位医官轮值。

御药房也有常驻的太医在,王哲琴王太医就是其中一位。

这位王太医现年四十有二,别看他年青,在皇宫中却已经待了近三十年之久,硬是从小小的助手一步步爬到如今独当一面的位置。

他叔叔原本也是宫中太医,这才把他引荐进来。可惜他叔叔命不好,因为先帝某位爱妃去世,为此杀了三个为那妃子诊病的太医,他叔叔就是其中之一。当然,这都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不到二十。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叔叔的死让他牢记住了一件事情:给皇帝的爱妃娈宠一类的人看病,不求治好但求治不死就行。千万别像他叔叔一样,为了治好那位妃子绞尽脑汁,最后兵行险招,反而背了过错丢掉一条性命。

咚咚,打扰您了,王……太医是么?我好像病了,您给看看行不?敲门的人确认了一下门外挂的铭牌,探头进来问道。

正在阅读医术的王哲琴抬起头,听声音像是宫里的侍卫,但侍卫不会到御药房来看病,来这里的只有皇室中人和太监宫女们。

一抬头才发现来的是名太监,奇怪他的嗓音竟无平常太监的尖细感,却带着点柔软的沙哑,如今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王太医毕竟行医多年,光是听就听出了这人不但患有风寒,以前喉咙或声带可能还受过什么伤害。

这位公公请进,请问您怎么称……啊,看我这眼睛!张公公?王哲琴庆幸自己很快就注意到这名太监服饰与其他太监的不同。

张平,张大总管。现在只要是这皇宫里的人,就没人没听过这个名字,也没人不知道他是当圣身边第一大红人。

对于这位红人跑来让他看病,王太医心境还是很平静的。他虽然和这位首领太监接触不多,但风闻这位性子还算忠厚,对下属也并无苛刻之事,算是比较好相处的人。甚至还有人传闻这位张公公……有那么点楞不拉叽的。

张平见过王太医。张平拱手行礼。

王哲琴连忙起身,连声道:不敢不敢。张公公这边坐,听声音您应该是染上风寒了。

把张平请到平时看病把脉的桌子前,王太医回头把在后头正在整理草药的小徒弟喊了进来:小云,出来一边侍候。

哦!来了。很清脆的一声,一个大约七八岁很活泼的小男孩掀帘跑了进来。

不要一天到晚毛毛躁躁地让人笑话,还不过来见过张公公。王太医请张平把手腕放在脉枕上,一边小声斥责自己的小徒弟。

小云见过张公公。小男孩吐吐舌头,赶紧给张平施礼。

免礼。张平心下十分清楚王太医为什么要特地把这小徒儿叫进来,在宫里干什么都不容易,就连最应该与世无争的太医院也充满了派系之争,尤其是留驻宫内的太医们。

虽说有些太医根本不愿进宫,但那毕竟是少部分,大多数学医的人谁不想能进宫履职?这不但是种荣誉,更是对其医术的一种肯定。

王太医特地把他的小徒儿叫进来,无非是想在面前混个眼熟,如果能得他喜欢,也算有了一座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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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想想他如今这个不尴不尬的地位,张平无声地笑了。他这算不算是在往权阉的道路上发展呢?嗯,哪天跟他家皇帝说他想谋朝篡位,看他会是怎么个说法。

行过礼走到王太医身后的小男孩仗着他师傅闭眼把脉看不见他,偷偷对张平扮了个鬼脸。

张平一咧嘴,偷偷对男孩挤了挤眼。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

张平吃吃笑了出来。以他如今在宫里的身份,敢这样与他嬉笑的人几乎没有。看着孩子完整保留了属于赤子的那份天真和天不怕地不怕,他心里还是很喜欢的。看来王太医相当珍惜这个孩子呢。

王太医睁开眼睛。

小男孩连忙装正经八百样。

咳,王太医大致也能猜出张大公公因何发笑,也不想当面斥责他那不懂事的小徒弟,掩饰了一下道:公公这病大概是因为c劳又受凉所致,这两天天气乍暖乍寒,也是最容易生病的季节。除了流涕以外,您还有什么症状出现?多久了?

没多久,早上起床还好好地,就是觉得有点累。以前我很少觉得累过,尤其现在不打仗了,更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累的。上朝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下朝回来就开始流鼻涕,上颚那儿也疼得慌。太医,您说我这病会传染吗?

王太医会意地笑,让张平尽量把嘴张大,又让他吐出舌头看了看。

您是担心传给皇上是吧?在下给您开两服药,最近五天您暂时不要接近皇上,五天后您再来在下这里,让在下看看您的病好清了没有。

五天?

是。呃,也许不用五天,公公您身体强健,也许只要两三天即可痊愈。王太医以为张平不愿离开皇帝身边那么长时间,连忙改口道。

不是,我是觉得五天是不是太短了。不是说一个人平时不生病,但一生起病来就没完没了的吗?您不觉得我这病至少也会生个一两个月?

这……这也不是无可能。王太医显然弄不清张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顺着他的口风说。

要一两个月?

是。……啊!微臣参见皇上!可怜王太医顺口答完才觉得声音不对,抬头一看,吓得立刻离座跪伏于地口呼万岁,同时还没忘了拉他那个小徒儿一把。

认真说来,王太医还是第一次见到平武帝本人,但那一身龙袍,加上那副身材和独特的面容,想让人认不出来也难。

王太医心中忐忑不安,他在宫里已经待了近三十年,对于这位被人暗中称为丑皇的平武帝的童年还是有点了解的。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冤仇,但他们这些太医从来没有重视过这位曾经的丑皇子也是事实。他别的不怕,就怕这位皇帝心中对他们这帮太医存有意见。

平武帝可不知道王太医心中这些弯弯绕,就算他知道,现在他也没心情去理睬这些事情。比起惩罚那些过去或落井下石、或冷眼旁观的人,他宁愿让他们一天到晚胆颤心惊。

张平不是说过吗?最折磨人的刑法就是自己吓自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惩处在什么时候来、会是什么样的惩处,就这样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就是最大的惩罚。

皇帝老大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张平可以一路奔过来,他可不行。让一干人等留在御药房外,也没让人宣,就是为了听听他家张大太监病成了什么样。好巧不巧,就给他听到了最后一句。

平身。朕问你,张平的病要多久才能好?

王太医从地上爬起,犹豫一下。他要怎么回答最好?想了想还是如实回答了。

张公公底子不错,现在只不过感染了一点风寒,只要注意保暖和调理,再服一两贴药,就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也就是说他这病没什么,是不是?

这……,虽然是小病,但也不可大意。尤其……

尤其什么?皇甫桀真的没想要用这么冷的声调说话,但控制不住也没办法啊。

王太医身体有点微微发颤,这位也没对他说什么、更没对他做什么,但他就是止不住打从心底害怕。

尤其张公公在陛下身边侍候,这小病也大意不得。

平武帝这下是真的皱起眉头了,瞄了瞄眼望屋顶一脸无辜的人,道:你开药吧。

是。王太医赶紧回到桌后准备方子。他的小徒弟也很乖巧地帮他铺纸磨墨。

王太医,张公公开口了。

张公公有何吩咐?王太医抬起头。

您看十天比较妥当吧?

是。王太医不停地告诉自己,少说少错。

张平非常恭谨地走到离平武帝五尺远的地方躬身道:启禀陛下,奴婢该死,以后这十天不能侍候陛下,还请陛下恕罪。不过,奴婢会安排好侍候您的人,您无需太过担心。

皇甫桀也不开口,等张平抬起头,这才伸出食指勾了勾。

张平很镇定地摇摇头。

皇甫桀继续勾了勾。

张大公公依然摇头。

张平。

奴婢在。张公公作谦卑壮。

谁允许你生病了?你还知道要侍候朕?那你怎么敢生病?

这能怨我吗?张公公诚惶诚恐:奴婢知罪。

嗯。

平武帝这声不y不阳的嗯声没吓着张大太监,倒让一边开药方的王太医开始暗中为张平祈福。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张平这个红人怕也不像外面人所说的那样风光。就连生病都不让人生,还责怪他不该生病,这病是人想不得就不得的吗?

唉,跟着这么一位主上,这位张公公的日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王太医。平武帝的目光转了个方向。

微臣在。王太医赶紧搁笔起身躬腰等候吩咐。

他这病两天能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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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微臣尽力。可怜王太医额头上竟冒出薄薄一层汗珠。

张平,朕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两天内你这个病还没好清,你这个太监总管也不用当了。平武帝留下这句话,甩袖就走。

张平张大嘴,不带这样的吧?

王太医暗中呼出一口气,他以为皇帝陛下会跟他说两天之内看不好张平,就让他怎样怎样。还好!幸亏这位只是一名还算得皇帝欢心的太监,而不是暗中传言那样张公公还是皇帝陛下心爱的娈宠。

张平转头,目光不小心与王太医对上。王太医尴尬的一笑。

张平长长的哀叹一声,道:王太医,麻烦您抓药吧。

张公公辛苦了。陛下他虽然这样说,但也足见陛下他有多倚重张公公。王太医担心自己心中所想被张平看出,连忙恭维道。

张平摆着一张老实脸,看起来十分诚恳地回道:是啊,承蒙皇上厚爱,我也想尽快恢复健康继续侍候皇上。有劳王太医。

不敢,张公公要是有事可以先走,等会儿在下会让小徒儿把药配好送去给您。

那就麻烦王太医了。

张平!外面传来皇帝老大不耐烦的叫声。

张平连忙回应,向王太医匆忙施礼后告辞。

等张平走出屋外,王太医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他身边的小徒弟奇怪地道:师傅,那位张公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他来看病,皇上也来了?不是说生病的人不能接近皇上的吗?

王太医懵了。是呀,就算张公公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但也不至于他来看病,皇上也一起跟过来吧?

可看那位的态度也不像是多宠爱张大太监的样子,难道……?

王太医害怕了。拼命想自己以前是不是有做过什么得罪这位皇帝的事情。就连他的小徒儿喊了他一两声都没有听到。

御药房外,在去往上书房的路上。

过来。

陛下,奴婢我要和您保持安全距离。

不需要。

需要。您要是病倒了怎么办?

我不会生病。

奴婢我也以为自己不会生病,可奴婢还是生病了。

别再奴婢来奴婢去!皇帝大人怒:一点小小风寒不碍事。

碍事。张大公公说的斩钉截铁。

我说不碍事。

会有人拿这事参小的一本。

他敢!

也不知道这两位有没有注意,负责侍候和保护的宫女太监及侍卫们已经自然而然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小的不敢。如果小的把病过给了您,那小的就是万死也难逃其罪。陛下,如果您病了,他们会把小的关到牢里打板子的。

张平!皇甫桀眼神已经相当可怕:你要是不过来,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板子的味道。

张平抬起头,那目光可谓相当的幽怨,皇上,小的我病了。

病了就吃药!一点小风寒你当什么大病养!

我也不想啊,可是如果我继续待在您身边侍候,就怕本来三五天能好的病,真能拖上两三个月,说不定就此……

闭嘴!皇甫桀给这人气得恨不得用鞭子抽他一顿,他又不是真的丧心病狂,连他生病期间都不放过他。

张平用眼神申斥:你在老子重伤的时候都能骑上来,现在一点风寒说不定你就能拿它当情趣!

而且你刚才也说了,要我两天之内把病治好。你还用那个威胁我!张平忿忿不平。

皇甫桀瞄了他一眼,面色y冷地道:那不是威胁,君无戏言。如果你这病两天之内好不了,你这太监总管也就别当了,我后天就让人准备封后大典。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张平面无表情原地停留了小半会儿,突然大踏步走到皇甫桀身边,紧紧贴住他。

平武帝不明所以地低头看他,张平抬头回他一个y险的微笑,一字一顿地道:我要把病传染给你。

……大约沉静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平武帝老大展臂搂紧他的太监总管张大公公,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地道:那我教你怎么样可以最快把病传染给我的办法好不好?

负责保护的侍卫们散了开来,堵住了这条通路的所有进出口,以防有任何人靠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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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负责侍候的太监宫女们一起躲到了墙角旮旯里,以防被误伤。

是的,被误伤。

那两位又打起来了。

刚才还紧紧抱在一块儿,也不知他们的皇帝陛下说了什么,惹毛了他们的太监总监大人。结果两人就打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啊。看得懂门道的侍卫们慨叹,别说,这两位这么经常打打,他们这些侍卫也能学到不少东西。真是高手啊!

不懂武学的太监宫女们自然只能看看热闹,就觉得那两人拳来脚往、飞来跳去,每次都像要把对方揍趴下的狠劲让他们十分担心两人的安危。你说,张公公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竟然真的动手打皇上?!

阿——嚏!

侍卫们偷偷看,怎么了?不打了?

皇甫桀抹抹脸上不明y体,看那人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打得满脸眼泪加鼻涕说不定还有点口水……

皇帝大人一把拽过那人,扯起龙袖给他擦了擦。

你没带手帕吗?阿嚏!张平揉鼻子。

皇甫桀幽幽地道:我看你用袖子擦鼻涕时就想这么干了。我想,这么干的皇帝肯定就我一人。

你就为这?张平鄙视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满的嘀咕道:我宁愿你用手帕给我擦,拿来!那袖子上全是刺绣,擦得我鼻子疼死了。

皇甫桀挑挑眉毛,张公公,你这是在嫌弃朕的龙袖吗?期求这种人有风花雪月的想法,他是白痴!

我哪敢?手帕快给我,我没带。不过我说真的,我真的跟你隔离几天,真把你传染病了,那些礼部大臣还不撕了我!接过手帕,张公公擤了一个长长的鼻涕。

人张公公对皇帝陛下有多了解啊,基本上皇甫桀抬起p股,他就知道对方想放什么p。所以一看他家丑老大那幽怨的表情,当时就理解了。

好,别说我不会疼人,不懂花前月下的情调。给!

皇甫桀看看张平摊在他眼前的手掌,再看看他手掌上放的那枚锦帕,扭头就走。

喂喂,还你啊!你的帕子!

皇甫桀收住脚,一个大转身,走过来抓住张平的……另一只没有拿手帕的手臂扯着就走。

喂喂,老大,去哪儿呀?你的帕子不要了?你不想留作纪念?这可是我在你面前第一次非受伤生病、第一次留下的宝贵……

皇帝大人扭头,y森森地道:张平,你要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把这帕子塞进你嘴里。

张平大人闭嘴了,不过只是一会儿,他又期期艾艾地嘀咕上了:我不就是想提醒你,你家外公还在上书房等你嘛。你这样拉着我,等会儿给人看见了多不好?

皇甫桀……顿住脚,他还真的把这一茬给忘了。

嗯,既然忘了,那就让他多等一会儿吧。时也近晌午,该是吃中膳的时候了。

第三章

宫人们奉上中膳后,陆续退下,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平武帝一生怪癖不少,膳食中不喜人侍候这点就是他的怪癖之一。而且他不仅在膳食中不喜人侍候看,就连更衣、沐浴,除了张公公,他不喜欢任何人靠近。

宫人都以为张公公劳苦功高、什么都要做,却不知……

再观桌上的膳食也并不丰富,并无传说中皇室中应有的奢华和铺张。

先喝点汤暖暖胃。皇甫桀用玉碗盛了一碗看起来比较清淡的药膳汤递给张平。

张平接过,喝了一口咂咂嘴吧道:味道有点怪。你让人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让他们把生姜捣成末撒在汤里了。

张平一下把那玉碗推出老远,我就说这味道怎么这么呛人。明知道我不爱吃生姜,竟然还把生姜弄成末,你要我怎么喝得下去?

以前我生病,你不也煮姜汤给我喝。我不喜欢喝,你非我。

张平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那当然,否则你的病怎么会好那么快。

随之夹了一片鱼r塞进嘴里,冲掉那股生姜味道后道:他毕竟是你外公,年纪也大了。就让他站在上书房门口等不太好吧?好歹给他找个地方歇歇脚。

皇甫桀没理他,自己也舀了一碗刚才的药膳汤一口气喝下。

辣不辣?张平看他喝的面不改色不由打心底佩服。变态就是变态,连喝姜汤都比别人强。

嗯。皇甫桀小小皱了下眉。他也不喜欢喝姜汤,可是他亦不想生病。如果他因为张平的缘故染病了,只怕他这位娈宠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张平心底一软,给他盛了碗饭,又给夹了几块口味重的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上。

皇甫桀捧着碗慢慢吃着。

这两人不是不懂皇家的礼仪,相反他们比谁都学得更深刻,以前就生怕有人在礼仪方面挑他们的刺。

可是他们都喜欢这种两人相守着吃饭的感觉,围着一张桌子,靠在一起,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你给我夹夹菜,我给你盛口汤。

礼仪、规范这种东西,如果从小学来,就会深刻入骨变成一种习惯。所以两人就算如普通百姓夫妻一样吃饭闲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还是与平常人截然不同。

要不要让人先带他去用膳?

皇甫桀瞟了他一眼,没吭声。

我吃过饭就把药吃了。这总成了吧。

皇甫桀筷子一转,扔了一块卤得红通通的排骨到张平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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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张平嗜r,目测了一下,见那块排骨是盘子里最大的一块,顿时乐得眉开眼笑,拿起筷子就把排骨塞进了嘴里。

一边吃还一边口齿不清地道:皇太贵妃去静安寺也有一年了,想必受到的教训也不少,如果回宫,应该会安分守己安度晚年,你觉得呢?

皇甫桀一下把整盘丁香排骨拖到自己面前,比起张平,他更是食r动物,每餐无r不欢。也只有张平能从他筷子底下抢r吃。

张平啃着骨头不愿意了,我才吃一块。

来人!皇帝老大y沉着脸开口。

宫人听到呼唤进来侍候。

除了这盘排骨和那碗汤,其他都撤了。

宫人依言撤下菜肴。

等宫人一走,张平就急了,别这么浪费啊,那些菜都没怎么动。我还没吃饱呢。

生病的人吃粥喝汤就可以。

啊?!

也不管张平什么表情,皇甫桀重新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

张平盯着皇甫桀的嘴巴,凭他的身手去抢一盘菜应该不太难,但连吃饭都要打架,而且最后能抢到几块还不知道,又好像有点得不偿失。

嗯……静安寺好啊,修心养性,最适合皇太贵妃这种贵妇人养老了。下午奴婢让人送些补品给皇太贵妃,好让她在静安寺安心休养。

皇甫桀嘴角动了动,张平知他不喜欢他在他面前自称奴婢,偏偏他就喜欢用这点来刺激他。

吃吧!撑死你。

嘿嘿。张平才不怕被几块排骨撑死,再次开开心心地吃起饭来。

两个能吃的人,只有一盘菜,自然免不了中途筷子打架几次。那碗放了姜末的汤则给他们彻底忽视了。

言老头太烦人。皇甫桀突然道。

你打算怎么办?

皇甫桀的眼中浮起一丝骇人的杀意,嘴角也勾起一丝冷笑。

张平在心中叹口气,认真考虑了一会儿道:别杀他。

男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偏头不看他。

张平给这人逗乐了,老大块头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乖,看过来。笑一个,给你r吃。

皇甫桀……无力了。这个愣子!

雨山有一计,需要你配合一下。

又是疯子出的计谋?张平皱起眉头,那人出的计都特歹毒。

正好和韦问心相辅相成。当初你非要让我把韦问心请出,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俩相互克制吗?

克制谈不上,疯子那人貌似潇洒不羁,却因出身低微少年坎坷、加之情伤在身,想法做事未免有点偏激,说白了就是为达目的的手段不计,正好和你一个鼻孔出气,再加上有你撑腰,他会更肆无忌惮。韦大人吗,出身正统,虽看不大清民间疾苦,但好在心性不坏,做事也比较圆滑,凡事会三思而后行。两人就像……张平沉思了一会儿,半天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一个像矛,一个像盾。皇甫桀补充。

对,有点像这个感觉。说吧,你想我怎么配合?

皇甫桀露出微笑,招招手,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完,男人顺手摸摸张平的额头,还好没有什么热度,等会儿那老头走了,你就不用在一边侍候,回来好好睡一觉。睡之前把药喝了,再喝碗姜汤出汗,睡时盖暖一点,晚上等我回来给你擦澡。嗯?

张大公公听完,正好也吃完了,一抹嘴,道:今晚上你自己睡吧。明晚我看病能不能好,如果不能你就找个宫女给你暖床。

啪!大男人一怕桌子。

张平挑挑眉头。又咋了?

男人斜眼看他。

张公公不为所动,掏出手帕再次擤擤鼻涕。

我不想一个人睡。我也不要宫女给我暖床。男人开口了,声音听来不但不凶,还有点可怜巴巴。

我不想把病过给你。张公公一副我很理智你不理智的样子。

我都把姜汤喝了。大块头的声音里这次还添了丝委屈。

你晚上睡觉不老实。张公公终于说出实话。

男人深深考虑了一会儿,这样吧,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要是怕我不老实,就点我的x好了。这样总行了吧?

真的?你发誓你到了床上不会跟我胡搅蛮缠?不是我说你,你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没数!以前在屋子里面我就忍了你了,还敢把我弄到外面搞,还敢绑我!哼!混蛋!害得老子生病。

你说他要是要求我把那女人接到宫里来赡养,我是该杀他的头呢?还是打他一百大板?

不要随便转移话题。你要是再这样乱来,我就不干了!

男人镇定地道:太监总管这个职位,做得好比任何职位都更有油水可捞。

张平冷笑:凭咱家的身手,想要捞油水,你国库也能给我搬空!可惜浓浓的鼻音让他的威胁力打了不少折扣。

你不用把国库搬走,男人诚恳地道:你只要带上朕就可以了。

我要你有什么用?折腾我自己啊?

皇甫桀深深地叹息,看着他家宝贝,用一种很无奈的口吻道:平,难道你还没发现……

发现什么?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好吧,是你让我说的。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听了你可以生气但不准跑也不准打我。

张平犹豫了一下,那……你还是不要说了。

平,我觉得这事还是告诉你好。

张平……挽起袖子。

皇帝大人暗中深吸一口气,看着他家张大公公的眼睛,带了点忧郁、带了点捉狎,缓慢地说道:平,难道你还没有发现么?其实……你就喜欢我折腾你。

一静之后,张平心中默念对方是皇帝,他怎么也得给对方在外人面前留一点面子。

皇甫桀见他没生气,胆子更大了点。在桌下用脚蹭蹭张平的小腿,暧昧地笑:张平,朕是你男人,你喜欢不喜欢,朕比谁都清楚。每次朕用朕的大棒子喂你的时候,你那眉、你那眼,整一个春情泛滥。那腰、那p股扭的,要有多y荡就有多y荡。说白了,咱俩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朕是变态,你吗……

皇甫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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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请问张公公有何吩咐?

砰!

哗啦!

在殿外侍候的人就听到一声巨响,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面面相觑,也不知该不该进去。

一会儿,殿门打开,张大公公面无表情地走出,鼻音浓浓地吩咐道:麻烦把里面收拾干净。

众人得令,赶紧进去收拾。看到满地杯盘狼藉,厚重的木桌也倒在地上,而该在殿内的另外一位却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去了后殿?众人疑问一大堆,但没人敢多言,只管低头做好自己的份内事。

张平站在殿外,回头看了看沉寂的殿内、默默打扫的官仆,心想这宫内的气氛是不是太压抑了点?

宫奴们害怕桀,对那变态来说虽然是件好事。但光只是害怕也不行啊,这样的日子过得多没意思。

摸摸下巴,张公公心想:那变态既然精力过剩到夜夜折腾他,那么他作为一个忠心的仆人,自然要找些分散主上精力的事情给他做做。他这可是实实在在地为对方着想,免得他肾亏!

言净言将军硬是在上书房门口等了足足三个时辰,这才看到他的外孙、也是当今天下第一人的平武帝远远走了过来。

言净赶紧从椅子上站起——这还是柳副总管不忍他一老人站立良久,特地让小太监搬来给他的。

一瞥之下,觉得平武帝的脸色似乎相当不好,眼角铁青。眼角铁青?言净不敢多看,连忙俯身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言老,你怎么站在门口等?平武帝似乎相当惊讶。

无妨,微臣有要事启奏,还请陛下能给微臣一点时间。言净心中忿然,但哪敢表露于外。

平武帝皱起眉头,脸色不愉地对身后道:朕不是让你捎话过来,朕有要事处理,让言老将军在议事房等候并用膳的吗?

奴婢该死。奴婢当时只顾着处理茶水投毒……

言净一惊。投毒?谁?

张平!

啊!陛下恕罪,奴婢又做错事情了。张平知道自己说错话,扑通一下跪倒,连连请罪。

蠢材!平武帝怒斥。

陛下,张公公一心为陛下,忙乱中忘了什么也是正常。微臣多等会也不碍事。不知陛下……言净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边送人情给张平,一边打探投毒一事。对张平会说漏嘴一事,似乎毫不惊讶。

张平脸上惶恐,心中得意,心想自己树立的形象还是挺成功的。自己这么厉害、这么了不起的人,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反而大多数人把他当做胆小怕事又无能的傻蛋看。果然天才就是寂寞的啊。

哼,朕总有一天会给这蠢材气死!进来吧,说说看你有什么要事禀告。平武帝面带怒色领头走进上书房。r

张平躬身请言净先进,言净并没有因为张平身份就托大,谦让一番后才迈步走进。

还真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就不知你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了。张平看着言净的背影,心中有些难过。他不讨厌这位老人,虽说他并没有付出多少爱心给幼年的桀,但至少他尽了一分力。如果没有言净后期派人对桀的教导,桀就算能当上皇帝,但能否这么快、这么顺利却是个未知数。

跟着言净走进上书房,看着坐在上首的那人。想用眼色传递自己的想法,但在看清那人的脸色后……呃,早知道不那么冲动了。张平实在不好意思告诉言净,其实他们也没有故意要让他等这么长时间,只是某人处理眼角的某些痕迹花了些时间。还好那人的脸一般人也不敢仔细看,否则……嘿嘿。

张平突然身体一震。等一下,他怎么这么容易打中了?虽说他身手比他高,但也不应该那么容易就正中目标啊?堂堂皇帝,怎么能容忍别人打他的脸?虽说那痕迹已经不重,可是……

坏了!那小子不会以此为借口……

张平抬起头,正好看到他家皇帝对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是一个微笑,真的。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y险悚人呢?

此时此刻,张大公公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正走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牙齿、流着口水准备择人而噬的巨兽面前的小白兔。

平武帝的心情突然愉快了些。看向底下正向他陈情的言净,眼色也不再显得那么冰寒。也许张平说得不错,这老头虽然讨厌,但罪不至死,在他登基以来也表现得安分守己。如果他能这么一直安分守己下去,他也不介意让这老头继续站在朝堂上。但他手上的兵权无论如何都得收回,他可不想给自己埋下不必要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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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张平,赐座。

谢皇上。言净谢恩,也不敢真的坐下,p股挨了一个小角继续说着百善孝为先等等大道理,希望就算不能以亲情打动这位冷血皇帝,也能以道理和舆论让他有所顾忌。

一直等到言净说得口干舌燥,坐在上首的高大男人这才慢腾腾地开口道:言老,你说的事,朕心里清楚。这样吧,你给朕一些时间,让朕考虑考虑。

谢皇上!言净不知自己的言辞是否打动了这位人上人,但只要他肯考虑就表示一切还有希望,他在他女儿面前也好有所交待。

被张平送出门外时,言净很是亲切地询问道:张公公是否身体不适?老夫那儿有些朋友送的上好补药,等会儿给张公公送来补补身体。张公公在陛下身边侍候,还请一定保重身体。

张平连忙道谢:多谢言将军关心,小的只是染了风寒,陛下也准小的侍候完这里就回去休息。

也是,陛下万金之躯,当一切小心为上。张公公还请好好休息,补药老夫晚上就让人送来。

看两人已经走到走廊尽头,确定上书房那边不可能听到这边说什么后,言净顿了顿,道:张公公,老夫虽然知道这事不该多问,但您知道,里面那位除了是皇上,也是老夫的至亲。皇上登基已有一年,如今四海升平,即无内忧也无外患,这投毒一事……?张公公放心,老夫只是想要帮点忙,绝不会把此事说出,更不会说是公公告知。说着,就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悄悄递到张平手边。

张平咳嗽一声,袖子一盖,把玉佩收入手中。

言将军体恤皇上,也是皇上之福。虽说有些事情,作为奴仆不应该多嘴。但是这不大家都想着皇上好吗?

是啊是啊。言净连忙附和,心中也轻松许多。果然做太监的就逃不掉一个贪字,呵,只要这姓张的太监肯受贿就好。而且这太监明显心智不高,又好糊弄,嘴又不严,让他在平武帝身边侍候,今后他们大概能得到不少方便。一想到此,对张平更是轻视,但脸上完全没有露出丝毫。

言将军,下面说的话只是小的猜测,您可别当真。

当然当然。

张平看前后无人,凑到言净身边,压低声音道: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一点都不假。你们觉得现在即无内忧也无外患就没事了是不是?哼,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祸起萧墙?

此话怎讲?言净也压低了声音。

张平眯起眼,用更低的声音道:这事,依小的看,八成是宫里人干的。而且还是皇上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哦?那公公以为?

这小的就不敢乱说了。反正宫里就那几个人,皇上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一查就能查出来。

言净在心中苦笑。凤芝,你可千万别乱来。皇上好不容易有些松动,你可别一时糊涂,断送自己的一生啊!想到女儿那怨毒的表情、发狠的毒誓、恶毒的咒骂,言净默然。

也许他真的不该多管此事,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她向他求救,他又怎能弃之不顾?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张公公可知,此事由谁负责查探?

张平一挺胸,一脸掩不住的得意:言将军,小的添为大内总管,这内宫里的事当然都由小的来管。

啊,看老夫糊涂。张公公为君分忧,功苦劳高,老夫佩服。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嘛。

是、是。张公公所言极之有理,一切都是为了皇上。言净一转口风,小心道:查探凶手一事,还请张公公多多费心。公公如果需要老夫帮忙,只管开口。

多谢言将军。那么小的就把您送到这儿,您请慢走。张平示意远处的小太监上前领路。

张公公请留步,请一定保重身体。言净略施一礼,跟在领路小太监身后离去。

张平慢慢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步三晃地往宫中太监总管的住处走去。

说起来都一年多了,那独门小院他还真没跨进过几次,更是一次都没在那儿留过夜。不过今后他想他会把它好好利用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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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第四章

一股潮湿的冷风从北面的正窗迎面扑来,穿过chuang上的纱帐,接着又穿过南面的后窗而去。

张平翻了个身,他喜欢开着窗户睡觉,就算是冬天也是如此。可惜因为他和他之间的情事,他们的窗门总是紧紧闭着。

难得今晚能够独眠,他把前后两扇窗都打开了。

床上的纱幔被风吹得轻轻摆动起来,又轻轻落下。

沙沙。

先是很小的声音,伴随着潮湿的冷风送进耳中。渐渐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雨势、渐渐大了。

张平不讨厌下雨,何况春季雨水贵如油,虽说现在已是春末,但能下一场适量的雨总是好的。

屋子里有点清冷,但也不至于要到点暖炉的地步。会这么冷,除了他把窗子都打开了,可能也是因为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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