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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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看,咦!他们竟然都是左手使剑,难道他们跟子墨一样都是左手剑派的?

寂周泓朗声说:“原来范兄没有撒谎,卓然果然不在听澜阁。刚才老弟得罪了,请见谅。不过我现在就要带卓然走,还请范兄给个方便,不要再强加阻挠。若肯放行,今后我们还是朋友。否则,今天这两位左手剑派的高手可绝不答应!哼,不要以为只有你才能请得动左手剑派的剑客。”

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可范冢竟然跟没有听见一样旁若无人地将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轻声地问道:“出什么大事了?”

我内心深处突然有一个地方刺痛了一下,这个傻范冢!情况对他这么危机了,他的眼中居然只看得到我,丝毫不顾自身的处境!

望着他深情的眸子,我不自觉地走向风暴中心,走到范冢的身边。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位置,连寂周泓也没有出面阻拦。

走到他的面前,我像个小妹妹一样委屈地说道:“我有一匹心爱的马儿,它叫烈儿,我刚才去湖边找它,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想,我可能再也找不到它了。”说完,无力地依在他的肩上轻声哭泣着。

范冢轻抚着我的背安慰道:“别哭了,嗯?我这就派出所有的手下帮你找烈儿,好不好?”

“嗯。”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我相信,只要是范冢答应我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不知为什么,对范冢我竟然这么信任。

我们俩相依偎着走了出去,寂周泓与剑客在我们眼中就仿佛空气一般透明。

终于,一直默不作声的寂周泓忍不住了,“咣”的一声拔出佩剑指向范冢的心窝。

“冢兄?”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寂周泓好像已经接近丧失理智的边缘!

范冢神色泰然地说:“把剑拿开,我要帮卓然找烈儿。”言毕,丝毫不管抵在心窝前那锋利的剑尖,揽着我继续前行。

恼羞成怒的寂周泓大喝一声:“放开卓然。”手腕一送,剑尖没入了范冢的胸膛,一点殷红的血迹速蔓延成了拳头大小。

“你疯了,寂周泓。”我惊恐地望着他手中的剑,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对范冢下手。

同时只听得“嗖”的一声,子墨从天而降用剑直指寂周泓的咽喉。另外两名左手剑客一见此景,同时拔剑指向子墨。

而已经受伤的范冢居然对着子墨大喝道:“不要伤害泓兄!”

子墨双目紧盯着寂周泓手中的剑说道:“范老板既然信任我们左手剑派将子墨重金聘来,子墨就绝不能让范老板受到一丝伤害!除非我死!”说完,指向寂周泓咽喉的剑尖向前微微一送,一道血痕随之赫然显现。子墨威胁道,“让你手下的人撤剑!否则我先杀了你!”

正说着,子墨的脖子里也赫然滑下一把明晃晃的锋利宝剑,出手的人竟然是范冢。只听得他坚定地说道:“放手。”

“范老板,你……”子墨不敢置信地望着挥剑指向自己的范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情况真是怪异得很!

寂周泓用剑指着范冢,子墨用剑指着寂周泓,范冢用剑指着子墨,另外两名左手剑客用剑分别指着子墨和范冢。

天!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嘛!怎么这么混乱呢?

一时间,冢楼的院落内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

“当”的一声,范冢先扔下了剑对寂周泓说道:“泓兄,现在最要紧的是帮卓然找到烈儿。其他的事我们稍后再说吧。”揽着我,轻轻地向后退了一步,将那剑尖抽离身体,而后他转过身准备离开,围住我们的剑客见此情景倒也没有加以阻拦,毕竟子墨的剑还架在寂周泓的脖子上呢!

踏出冢楼的大门,我这才喘了一口气,只听得身后剑客们收剑的声音,一颗紧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耳边突然传来了子墨的惊呼声:“小心!”

还来不及扭头,就感到身边的范冢一阵痉挛,抽搐了起来。低头一看——从范冢的前胸竟透出了一截剑尖。那,是寂周泓的佩剑!已经被仇恨与羞辱折磨得丧失了理智的他将手中的剑狠狠地刺透了范冢的身体。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残忍地将剑抽了回去。

天!这不是要了范冢的命吗?

大脑一片空白的我伸出瑟瑟发抖的手按向范冢不停喷涌鲜血的伤口,尖锐地喊道:“子墨,快叫大夫来,快呀!”

已经呆若木j的子墨这才缓过神来,飞也似的离去。

望着手中的鲜血,我对寂周泓喊道:“他处处对你手下留情,你居然下这样的毒手!亏你还口口声声三年的兄弟情谊?哼!你的兄弟情谊还不如妓女之间的情谊呢!寂周泓!我鄙视你!如果让我跟你走,我宁可到妓院去做妓女!”

一番激烈的言辞刺痛了失去理智的寂周泓,只见他执剑的手一松,不可置信地向后退着,然后跟子墨一样飞也似的离去了。只听得他的喊声远远地传了过来:“大夫,大夫,快来救救我的兄弟!大夫呢?大夫……”

“卓然……”怀中的范冢虚弱地唤了一声。

“什么?”我强抑着眼泪问道。

“去……去找淮南王。烈儿的事情,他可能会知道。去找他,去……找……他……去……”说到这,范冢体力不支地昏死过去。

第69节:第二十章 顿悟(2)

“不,不,范冢,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无助的我抬起头,冲着院落里的左手剑客喊道,“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去!”

两名左手剑客也被这急转而下的变化搞晕了,纷纷顺从地按照我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将范冢抬回了冢楼房间。

此时一阵闪电,天空中顷刻间下起了瓢泼大雨。急促的雨滴争先恐后地冲刷着地面,不一会儿便将范冢留下的血迹消弭得不见踪影。

没想到第一次到范冢的房间竟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

此时距离范冢受伤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了。

肆虐好一阵的暴雨终于停止了他的不满,晚霞悄然地布满了天空,将大地映衬得凄美、壮观。

经过这样强烈的冲刷,明圣湖的水面漂浮了一层水汽,在晚霞的折s中显得妖娆、神秘。只见天水一色,令人寻不到地的尽头天的边际。

室内到处漂浮着阵阵冷凝的香气,那全是因为寂周泓像喂糖豆似的往范冢嘴里倒“冷香丸”的结果。

若不是大夫的及时阻止,那寂周泓一定会将整瓶药丸全部塞到范冢肚子里的。到时,范冢即便没有死于失血过多恐怕也要死于营养过剩了吧?

发疯似的喂完药丸,寂周泓便奔出房间站在走廊上左右开弓地给了自己一通耳光,而后绝望地蜷缩成一团等待着大夫的判决。

如烟得到消息,此刻也已经赶了过来。她倒是真的很有主意,三两下就屏退了一些不重要的闲杂人等,紧握着我的手等待着大夫的诊断结果。

当大夫诊完脉?里?嗦说了一大堆药理、医理后宣布范冢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时,如烟那已经湿漉漉的手这才松弛下来。

“他没事了,没事了。”说完,这个强悍的女人第二次在我的面前哭了起来。

如烟,真的是很爱范冢呀!

放下悬着的心,想起走廊上等待着的寂周泓,我轻叹一口气走了出去。

一见我走来,寂周泓紧张地站起来问道:“他怎么样?”

不忍再折磨他内疚、脆弱的心,我微笑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寂周泓面色由紧到松,说道:“没有生命危险了?这就好!这就好!”

我望着他被自己抽红的脸颊和嘴角渗出的血丝,心中生起一阵不忍:卓然,寂周泓是因为你才会对范冢拔剑相向的。他会变成今天这样,是你、蓝若玄、蓝汀儿三个人联手造成的!

拿出手帕,我轻轻地向他嘴角残留的血迹擦去。

寂周泓一把捉住我的手,痛苦地问道:“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蓝汀儿?为什么要让我以为自己重新得到以后又让我品尝失去的滋味?为什么你总是要逃?为什么我总是抓不到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有答案吗?

我推开他握成一团的手,问道:“寂周泓,看着你紧握的拳头,你告诉我,那里面有什么?”

他诧异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拳头,茫然地冲着我摇了摇头。

“对,里面什么也没有。”我掰开他紧握的手用催眠般的声音说道,“现在,再看看手里有什么?”

寂周泓迷惑地望着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吗?”我顺着他手指延伸的方向指着远处不着边际的广阔天地说道,“紧握双手,里面自然什么也没有。张开双手,你会拥有全世界!”

“全世界?”寂周泓呢喃着,望着远处被晚霞笼罩的壮美河山像是受到蛊惑一般说道,“紧握双手,里面什么也没有。张开双手,我会拥有全世界……”

“是的,全世界!”我肯定地回答。

寂周泓突然悟出了这句话的含义,惊喜地望着我,“张开双手,我会拥有全世界,拥有全世界!哈哈哈!”冲着天际痛快地大笑几声后,他用恬淡的目光望着我说道,“谢谢你!卓然!现在我终于相信你不是蓝汀儿了!你是卓然!不可思议的卓然!”

我畅怀一笑,向他伸出了友谊的手,“我是卓然。很高兴认识你,寂周泓!”

两个人的手和平相握,眼前这个优秀的男人此刻终于从蓝家兄妹的y影中解脱了出来!他终于能放下执着,将自己的灵魂放飞了!

我们对视一眼,开怀地大笑起来!

大笑声不一会儿就把如烟从房内引了出来。

“范冢还没醒呢,你们就不能安静点!”说完,朝着寂周泓怨恨地瞪了一眼。在她的心目中,不论是谁伤害了范冢,她都不会轻易原谅的。

寂周泓有些尴尬地收了声,亲手刺伤好朋友这件事可不是轻易就能忘怀的。但是他们还有机会重叙友情,不是吗?

走廊的另一头站着的是子墨和寂周泓带来的两个左手剑客。

奇怪!几个时辰以前他们还各为其主互相用剑指着对方呢,怎么这会儿又站在一起聊天了?

寂周泓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说道:“该是让宸墨和云墨回去复命了,我这儿是用不着他们了。”

宸墨、云墨?他们跟子墨的名字里都有个墨字呢!好奇怪!

我忍不住问道:“左手剑派的剑客很有名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自然不会听说,左手剑派只跟最有权势地位的人来往,普通人家自然不会知道。这左手剑派成立还不到两年时间,可是门下的二十多名剑客却个个武功精湛。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手都可以称得上是以一敌万,有了他们的保护,阎王也不敢来索命的。你看子墨,范冢只请了他一个人来便将我的手下全部打败了。要不是我也花重金请来了宸墨和云墨,今天是绝不会到这听澜阁来的。”

“可是他们的名字里怎么都有个墨字?”

“这我也不太明白,只知道左手剑派门下的剑客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墨。”说到这,他指着其中一个个头较低的人说道,“你看,她是左手剑派旗下唯一的一个女剑客宸墨。站在旁边的是她的孪生哥哥云墨。按照左手剑派的规矩,一次任务只派一名剑客。只不过因为他们两个是孪生子,所以左手剑派的门主才会特许他俩共同完成任务。”

“为什么?他们每个人不是都一样厉害吗?”我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左手剑派之所以能这么快壮大发展的原因。每个剑客在接受命令以后都要不计一切后果去完成,甚至是付出生命。可是他们每个人的任务都是绝密的,没有人会知道在生死关头是不是要跟同门的兄弟决一死战。按照他们的门规,每个领命的剑客任务失败后必死!所以即便与同门相遇也绝不会手下留情,在他们的心里,完成任务是第一位的。所以你说,若是让这两兄妹分别执行不同的任务,不巧碰倒像今天这样的情形,兄妹之间拔剑相向岂不是太痛苦了?不论谁死,另外一个都不会独活的。所以,左手剑派才会有这唯一的特例。”寂周泓耐心地为我解释着。

第70节:第二十章 顿悟(3)

原来如此!

我好奇地望着那个宸墨:虽然她的个头要比哥哥矮些,可是也绝对有一米七了。只见她一身黑色劲装,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一旁的子墨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迷恋。

原来子墨喜欢这个女中豪杰呢!我暗自替他们松了口气:幸好今天的事态没有发展到需要他们对决的地步,否则不论谁死,都会是一个令人惋惜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

天刚一亮,我就从睡梦中醒来。胡乱披了件外套迫不及待地向二楼冢的房间奔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伏在茶桌上睡着的寂周泓。再往厢房走去,范冢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虽有些微弱却平顺均匀,想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床榻旁,精疲力尽的如烟身披一件罩衫趴在范冢的身边。看来一定是整夜未眠支撑不住才昏睡过去的。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坐了下去,说也真巧,正好捕捉到了范冢睁开的眼神。

他努力地眨了半天,这才看清来人是我,嘴角轻轻比划着:你来了。由于身体还很虚弱,他发出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怕吵醒房间里好不容易睡去的两个人,我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痴望着我,范冢吃力地抬起手伸了过来。

害怕扯到他的伤口,我赶忙向前探着身子握住了那稍显冰凉的手。就这样,我们彼此凝望着对方,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去找淮南王了吗?

我摇摇头——你的身体没有好,我是不会去的。

——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去找烈儿啊!

望着心中只想着我的范冢,我的眼睛变得有些湿润——不,不去。

——你!范冢显得有些着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

我忙扶住他欲起的身子,轻喊道:“不要。”

虽然只是一声轻喊,可房间安睡的两个人还是被我吵醒了。

眨眨迷蒙的双眼,如烟紧张地问道:“怎么了?范冢醒了吗?”

“他已经醒了。”我忙抽出被范冢握住的手对如烟说道。

手的抽离使得范冢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哀伤,我只得抱歉地望着他。

我的生命承载不了他如此执着的对待,因为我只能对一份爱负责。既是如此,还是不要留给他一丁点的希望吧。

转过头对如烟说:“大家都没吃饭呢!我这就吩咐小琪准备些饭菜送过来。”说完,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今天的早膳我是一个人猫在房间吃的。

因为不想看到范冢那旁若无人的注视,因为想要理清楚自己的感情。

没有对范冢动心吗?

我坐在窗边眺望着远处的明圣湖。此刻,那宽广的湖面也无法荡去我心中无绪的波浪。

是的。如果说我从没有对范冢动过心,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信服。

我是个女人。即便穿越了漫长的两千年也改变不了我是女人的事实。一年半的光y,大半个中国的足迹,我也会倦,我也会累,也会希望能有个让我感到温暖的地方驻足。

快两年了!玄音讯全无,连权倾朝野的淮南王都说他死了。卓然,你还有力量继续寻找下去吗?还有吗?

眼下,烈儿也不见了踪影。它不是普通的马,不会让人随便就抓了去。难道,它的离去预示着我应该在这里停下脚步了吗?在这令人迷醉的秀美江南平静、幸福地消磨一生吗?

就在我出神地望着天之尽头时,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只听得我挂在窗沿的布衣铃清清脆脆地发出了“丁冬丁冬”的声音。

我的心脏猛地一悸,这韵律,这节奏怎么跟玄的心跳那么像?

我急忙站起身,对着布衣铃说道:“是你吗?是你想我了吗?是你让风告诉我你还活着,对吗?”

布衣铃默默无语,仍是不停“丁冬丁冬”地叫着。在它的身后,是徐徐升起的朝阳。当那温热的第一缕阳光直冲我刺s过来的时候,我心底的犹豫、彷徨、无助、悲伤统统在阳光下无所遁形,消弭得无影无踪了。

希望重又注入了我的体内。我,仍是那个永不放弃的卓然!

去找淮南王之前,我决定先跟范冢告别。

不论怎样,我不希望自己选择卑劣地不告而别。

一走进冢的房间,没有看到如烟,就只见寂周泓坐在床榻旁紧握着范冢的手。虽然我没有听见他两个之前的对话,可从表情上看这两个为我而决裂的男人一定已经冰释前嫌了。

寂周泓一见我便绽开了温暖的笑容,“卓然,你来了。刚才我还跟范冢提起你呢。”

我笑了笑,“是吗?说我什么了?”

床榻上的范冢紧紧地视着我,眼中的去意被他准确地捕捉了去。只见他突然紧闭双目,像是要下什么决心似的。

寂周泓说道:“说你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神奇的女子!我要他好好把握你呢!”能说出这番话,看来他真的已经完全从蓝汀儿事件中摆脱出来了。

把握?我心中一涩,正想说些什么,突然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寂老板,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我们。宸墨、云墨就此告别了!”是那对孪生刺客。

“等一下。”寂周泓叫着,走了出去。

床上的人睁开双眼,低声唤着:“卓然。”范冢的精神真的好了很多,说话声已经能听得很清楚了,“我听说了,”他将手紧握成团,然后又伸展开来,接着问道,“会拥有全世界,这是真的吗?”

“嗯。”不知为什么,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漉漉的。

“这么说,只要你快乐地奔驰在天地间,我伸出手就能抓到你,对吗?”他有些艰难地说道。

“嗯。”滚烫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缓缓地流了下来。

“既然是这样,我根本不需要把你绑在身边了,对吗?”范冢的眼中也止不住地湿润了起来。

“是的,是的。”我猛扑到他的怀里,轻声抽泣着。

他温柔地抚着我的卷发,像安慰妹妹一样安慰着我:“怎么了,想走却又舍不得我吗?”

我无语,仍是默默地淌着眼泪。

他浅笑一声,呢喃着:“卓然,错过你,我不知道再经过几辈子才能与你遇见。但是我会等!我会等到与你遇见的那一世,到那时,我会成为第一个走进你眼底,走进你生命的人。”说完,他轻轻地抬起了我的脸,用略显苍白的唇印上了我的。

这,是一个没有占有、没有欲望的吻,是一个绝望的吻,是一个告别的吻。

就这样,我走出了冢楼,走出了听澜阁,走出了他的生命。

对范冢,我的爱是复杂的:有男女之爱、有父兄之爱、有朋友之爱也有相知之爱。

如今,我又是孑然一身,继续着未知的旅程……

第71节:第二十一章 烈儿的爱情(1)

第二十一章 烈儿的爱情

离开听澜阁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带出来。因为那里的一切原本也并不属于我。

布衣铃我留下了,转送给了范冢。不过害怕过于伤感,我没有当面给他,而是托如烟转赠。冢接下来的人生有如烟陪伴着,应该不会太寂寞吧?

变身男装,我直奔淮南王府而去。

走到王府大街远远地还没有看到王府大门,迎面就有好几辆官车前前后后地过来。

其中一辆的窗户突然打开,一个五十岁上下穿着官服的男人大声地问着旁边的一辆马车:“王大人,王爷也不见你吗?”

“是啊,真倒霉!我可是提前两个月就跟王府的总管打点过的,花了几百金呢!说好了今天接见我的,可是……唉!我的命相今年就是不好呀!看来想要升职,得等来年喽!”原来是个买官的人!这个淮南王居然还做买官卖官的生意!

“我也够倒霉的,最近接连请见,淮南王却不是外出就是有贵客不见。王大人不过是今年高升无望。我可是眼见官位不保呀!”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让御马官大人这样寝食难安?”

那个御马官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说完,拉上帘子命马夫加快速度扬长而去。

寰今天谁也不见吗?

一边想着,双脚便已经踏上了王府大门的台阶。还没等我开口询问,门口的守卫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迅速跑了进去。另外一个对我恭敬地说:“请小姐稍等片刻!”

郁闷!我的男装真的有这么失败吗?

不一会儿,王府的总管便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一看是我,立刻恭敬地垂下头,“卓小姐,您来了。请进。”

看来,我可不在寰不见的范围内!

出乎所料,在王府我并没有如愿见到寰。

听总管说他有很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去办,三天后才能回府。

三天!烈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再加上三天,岂不是要让我急死吗?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呆坐着等寰回来,烈儿不过是一匹马,最多算是一匹比较优秀的马,还不至于让尊贵的寰注意它的行踪吧!

来这里只是听从范冢的建议,碰碰运气罢了。既然他不在,我先去找着,回头再来问他也不迟。

主意一定,我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卓小姐。”总管唤住了,说道,“对不起,您不能走!”

“为什么?”

“是王爷交代的,有什么问题等他回来了您当面问吧!”说完,大手一挥,一群奴婢冲着我走了过来,把我包围得严严实实。

“小姐,请。”领头的丫环说完,众人几乎是将我抬着走进了寰苑。

我被一群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绑架啦!

三天后,清晨。

除去寰这几天对我的禁锢带来的不满,这寰苑给我的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虽然是江南水乡之地,可这里并没有布置得过于柔腻、甜美。相反,这里布置的风格竟然跟北方的京城很相像。不论是院落里整齐的两排苍天大树,还是房间内简单大气的家具摆放,都让我有一种回到京城,回到蓝府的熟悉感。唯一不同的是我在蓝府生活的时候,正好赶上寒冬,到处都透露着肃穆的冷。而六月的寰苑却是到处莺莺燕燕,落花纷飞,到处都充盈了生命的活力。

这不,此刻就正有一对红嘴小鸟在我房间的窗台上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令人好不羡慕呢!当然,它们之所以会飞到我的房间里,完全是受我撒下的饵料所诱。没办法,谁让它们这么美呢!我刚一住下,就发现窗外大树上的这对小鸟了。为了跟制造跟它们近距离亲密接触的机会,我吩咐王府的丫环将膳房所有谷类每样都拿了些撒在窗台上。可是这一对儿小可爱警惕心特强,直到今天才终于忍不住飞过来。

总算来啦!我狡猾地一笑,轻轻溜下床想要悄悄走过去摸摸它们。

还没等我伸出手,窗台外面突然伸进了一只手,那对红嘴小鸟受惊之下忽闪着翅膀飞走了!

是寰,他手上的黑玉扳指明确地说明了来人的身份!

消失了好几天,终于肯出来了!

“你还活着呢?”我没好气地问道。让我无所事事地等了三天,这会又把我好不容易引来的小鸟吓走了,真可恶!

始作俑者浅笑一声,出现在了窗前,“几天不见了,还是这么恶毒!”

我着急地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有事找你呢!去哪了?”

“有重要的事,不过已经做完了。”不悦地拉开我放肆的手,他瞪着我说,“再急,也要用早膳吧。快穿好衣服,我在望京亭等你!”说完转身而去。

望京亭。

一见我不起眼的男装打扮,寰的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只是关切地向湖中心望去——小乔的乐舫已经不见踪迹。

知道我的心思,寰解释道:“自从卓小姐把我一脚踹到湖中以后,本王还哪敢再让小乔姑娘受半点委屈?当即把她安排在鸾苑了,要不然今天本王能不能在这陆地之上好好待着可不一定呢!”他倒还记着那天的仇呢!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闻言,放下了对小乔的担心。看来,今后她真的会有一个安定、优越的生活。放松地坐了下来,开始用早膳。

“范冢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寰突然说道。

听到这话,我有些措手不及,夹着的一片蜜汁莲藕应声掉落。

寰将我的反应尽收眼底,有些不悦地讥讽着:“怎么?口口声声非蓝若玄不予的卓然也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吗?”

这话刺痛了我,反击道:“怎么?我没有被王爷的风采所倾倒伤了您高贵的自尊心吗?”

“对!”

他毫不犹豫地承认了,倒是令我感到一丝尴尬和震惊。

见我不做回应,他接着说道:“如果是蓝若玄,我认了。可若是别的人,我绝不相让。”对着我,寰严正地宣告。

“我没有动摇,我要的从头到尾只有玄!”面对他的指责,我强硬地回答道。

寰默不作声,只是缓缓地走向了我,伸出手,摘下了我戴着的白玉扳指。在我诧异的注视中,他将自己的黑玉扳指也穿进了那皮绳之中。

“你……”深知这扳指对寰的含义,我伸出手想要取下黑玉扳指还给他。

“别动。”他温柔地制止了我,径直把这无比尊贵的一对扳指戴到了我的脖子中。至此,这对分离了几十年的先皇遗物戏剧化地重新同属于一个主人,“一年。”他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一年?”我纳闷地问道。

寰凝视着我,“给我一年的时间,我会查清楚蓝若玄究竟是生是死。一年后如果没有任何蓝将军生还的消息,那么你——”他指着我的鼻尖正色说道,“就是我淮南王府的王妃。谁想要染指,我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寰性格中霸道、掠夺、蛮横、残暴的因子又全部显现了出来,令人恐惧。我直视他的眼睛,从里面看到了任性与不甘。

第72节:第二十一章 烈儿的爱情(2)

男人,优秀的男人真的是不能听到女人对他们说“no”吗?征服感和虚荣心难道比内心的相知相悦更重要吗?都说女人虚荣,其实男人才真是虚荣的动物。

虚荣真是人类的原罪!(取自《圣经》)

我望着表面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寰,无奈地问道:“成为你的妃子?为什么呢?”

寰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卓然于世的气质对我很有吸引力。你……”他停下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引起了我想要探寻的兴趣。”

“与众不同吗?”我嘬了一口茶水,接着道,“你对我了解多少?”

“了解?”寰一时答不上来。

“对,你对我究竟了解多少?我们没有可以共同回忆的经历,没有属于你我的歌,甚至没有一个共同拥有的树!”说到这儿,突然想起了我和玄共同拥有的那棵树,言辞更犀利地问着,“你怎么就知道我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只因为我排了一出惊世骇俗的舞台剧吗?或是教小乔唱了一首你听起来感觉很震撼的歌?”

我激动的反应令寰有些呆愣。

自嘲地笑了一声后又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早上起床不漱口嘴会很臭!鞋子穿的时间长了不换会长脚气!跟所有人一样躺在被窝睡觉的时候会放p!你说,我哪里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想要的究竟是心灵的需要还是虚荣心的满足?”

见我口出粗言,一旁此后的下人们纷纷转过身去,退出了望京亭。可能是害怕我会激怒寰而被殃及池鱼吧?

寰并没有被我激怒,相反,他陷入了沉寂的思索中。

我稍稍平复情绪以后,伸出手想要将黑玉扳指摘下还给寰。

“你敢?”寰用严肃的声音制止了我。

短短的两个字,皇室贵族的气势和压迫使得我的手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你总是能说出一些令我无法反驳的话,卓然。”寰正色说,“你刚才的话我会想清楚,但是在我想清楚以前,我刚才所说的一年之约仍然有效。所以,你最好乖乖地留在我的身边。如果我想不清楚,一年以后你仍是要做我的王妃!”

这个男人!他的脑袋灌水了吗?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对想要的东西毫无道理地坚持?

望着有些吃惊的我,他突然变换了神情,微笑问道:“刚才你说找我有急事,是什么事?说说看!”

这个男人,变脸的速度比川剧的绝活“变脸”还快!

一席话提醒了我,不论怎样还有一年时间呢!先找到烈儿才是正事。

“我有一匹马,它叫烈儿。来到这儿以后,我一直让它在明圣湖畔附近活动。它很听话的,没有我的允许绝不会私自离开。可是,我却找不到它了。我围着整个明圣湖转了一大圈,却怎么也找不到他!范冢说你可能会知道它的下落,是真的吗?你知道吗?”

“烈儿?”他脸色微变,接着问道,“长什么样子?”

“烈儿通体雪白,尾尖有一抹黑色,颈背上长着一尺多长的飘逸鬃毛,身体健硕,奔跑起来像风一样。”我毫不夸张地形容着,烈儿在我的心目当中是完美的。

“糟了。”他突然站起身,拉着我的手奔跑了起来。

“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腿比他短很多,跟着他跑很费劲。

“来不及解释,快跟我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向王府后山跑去。

到底怎么了?

跑步可不是我的强项啊!

前面曾经提到过,淮南王府与羌国行馆的后面是与明圣湖相互映照的宝山。

寰拉着我一路飞奔,一直来到王府的后院。这里竟有一片望不到边的石林。寰拉着我奔进石林之中,七拐八绕地走了一会儿,他的步法表面上看起来杂乱无序,事实上却是蕴涵着深奥的五行八卦原理。若是别的人来,一定会困在这石林里出不去。下这样的定论是因为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y森白骨,甚至是刚死亡不久的尸体。

被这恐怖的画面吓得不敢说话的我赶脆紧闭双眼,任凭寰拉着我前行。

当脚步停下时,睁开眼一看——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深幽的地下岩d。

“走。”寰拉着我就要跳下岩d。

“你干什么?”我惊骇地拉住他的衣袖问道。要跳下去吗?这也太恐怖了!

“你不是想找烈儿吗?那就别为那么多,跟着我走吧。”说完,攥紧我的腰高高跳起。

坠落的一刹那,我只感觉眼前一黑,耳边风声阵阵、y风四起。

烈儿可能在这种地方吗?我难以置信地想着。

以前我曾经猜测过羌国行馆的下面会有一条暗河,这样才能使它源源不断喷涌而出的水疏导出去。

现在看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只不过这暗河的水并没有流向明圣湖。

至于流向哪里,此刻还不得而知。因为我正坐在一列小舟中顺着河水奔流的方向朝未知之地前行。黑暗中,我忍不住开口问寰:“这究竟怎么回事?”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境,我只能清晰地听到湍急的水流和船工摇桨的声音。寰没有回答。

迎面扑过来一阵x风,我的身子猛地一抖。没办法,这里实在是太y冷、太潮湿了,再待下去恐怕非感冒不可!

只听到寂静中传来一声叹息,一双温暖的手从我身后探了过来,紧紧地将我包裹在怀中。寰用下巴抵着我的额陈述道:“你应该猜到我跟羌国做了什么交易了吧?”

“一点点,但不是很清晰。是不是跟马有关?”

感到他的下巴微微地点了点,又传来充满磁性的声音:“是的。这就是我跟羌国做的交易。我把淮南属地最优良的官马卖给了急需马匹的羌国。今天,他们就会把马匹全部运走。你说的烈儿很可能会在其中。”他的情绪毫无波澜,好像对这叛国之罪丝毫不以为意,“怎么?被我吓到了吗?”他用嘲弄的语气问道。

“没有,要说你想篡夺皇位我也不会太惊讶!”二十一世纪的人什么样的历史连续剧没看过。你不过是买卖官马,那唐代的李世民、武则天为了夺权还杀了兄弟、儿子呢!不过对于这个朝代,买卖官马的确是个很严重很严重的罪名。因为国家连年与匈奴征战,武皇特别重视战马的驯养与保护。在这里,马的地位要远远高于普通百姓。

“篡夺?”头顶的寰冷笑一声,“这天下原本就该是我的,何来篡夺之说?”

一时间无言以对,这皇帝梦恐怕是纠缠在寰心中最大的症结吧?

身后的寰也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拥着我。

过了不久,我感到前面有一个黄豆大小的亮点,亮点越来越大,投s过来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在我们即将要重见天日的时候,寰轻抚着我的脸说:“你讲得没错,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所以从现在起,我会努力创造属于我们两个的记忆。”说完,温热的唇缓缓下移,在我右耳边流连不已。

第73节:第二十一章 烈儿的爱情(3)

好痒!脖子一缩刚想躲开他的逗弄,突然从右耳传来一阵剧痛。

寰居然对着我的耳朵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疯了?”我一把推开他,赶忙捂着耳朵。真的好痛!手中传来了湿黏的感觉,天,流血了啦!

小船终于驶出了地下暗河,寰那狡猾、得意的笑容显现在我面前。只听他无赖地说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记忆——你永远也去不掉的伤疤!”

“变态!”我痛斥道。

他有些心疼地望着我,“是不是很疼?”

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咬你一口试试!

“皮肤真嫩呢!”一边数落着我娇嫩的皮肤,一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在我的耳朵上点了点。

呼!很舒服,疼痛感很快就消失了。我终于可以好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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