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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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认识了!

第一部:【宫初啼】 首任

六国酒店一楼,鱼悦正小心地在手指上擦一些特殊的防护油。他涂抹得很精细,那个怪物的啸声隐约地从城市的边缘传来,鱼悦并不清楚现在再次面对它是不是能实现绞杀。

榔头站在六国酒店一楼的酒吧吧台前,他要给鱼悦选择几瓶好酒,鱼悦酗酒,无酒不欢,现在可以免费取用,不要白不要。

榔头喝过好酒,在魍礁头的时候,他兜兜转转地溜达一圈,挑选了几瓶晃悠着向大厅走去。

大厅里,鱼悦正往掌心一圈一圈地缠一寸长的白布条,当音波达到一定强度,肌r会无法控制,他必须把准备活动做好,因为今天身边有榔头。

榔头从怀里拿出两个扁酒壶,动作纯熟万分的向里面倒酒,这一对古怪的搭档,引得要出任务的乐医们一直撇着眼睛看着,真的很古怪,古怪到了一种境界。

田葛带着自己的乐盾慢慢走到鱼悦面前:“鱼生,今天开始,我是你的助手。”

鱼悦抬头冲他笑了下:“劳烦。”

田葛点点头,坐在一边看鱼悦缠布条,电梯口,帝堂秋,奉游儿,都带着乐盾慢慢出来,因为是鱼悦第一次出任务,大家带了许多期盼,因为,鱼悦,是众人最后的期望。

时间缓慢地过去,鱼悦终于有条不紊地忙完缠绕布条的工作,他伸手拿起面前倒好的酒壶,仰头喝了半壶。一股快意从腹内缓缓冲了上来。

“我会尝试,去诱惑它们,到底能诱惑到什么程度,到底会不会来,都是未知。”鱼悦冲帝堂秋笑笑说。

帝堂秋有些担心:“小店市不小,还是狭长型的地理环境,诱惑不现实。”

鱼悦站起来实话实说:“那是我的事情。”

奉游儿讨厌别人跟他拿大,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讨厌,对于在他面前装的人,他喜欢在暗处伸出腿绊对方一跤,这是奉游儿。但是今天的奉游儿不能,他不能拿全城市民的命运开玩笑。

榔头再次背起那个古怪的箱子,巨大、沉重。他慢慢跟随着鱼悦,帝堂秋和四季婆婆他们都不紧不慢地跟着。

鱼悦站在一个点,一个略微中心点的地方,小店市地处海岸,城市是长形,好似一个蚕宝宝,中线并不好找。

“就这里吧。”鱼悦站在六国酒店附近的一个高台上说。

“呦。这就摆开戏台唱起来了?”奉游儿终于憋不住戏谑地说了一句。这叫跌凉。

榔头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凉,这是榔头真正的眼神,不要命的眼神。奉游儿只是觉得心里一寒,吐下舌头再没开口,帝堂秋拍拍奉游儿的肩膀,安慰下他。

鱼悦慢慢走到高台,坐在一处凸出之地,慢慢打开箱子,遮盖了多少年了,这六十六根琴弦子,就如鱼悦自己。鱼悦轻轻摘下水琴的盖布,月色的笼罩下,水琴发着奇异的光芒,流光溢彩。

“好琴。”四季婆婆脱口而出。

鱼悦抚摸了一下水琴,接着慢慢挽起袖子,他看下远处的大海,定了下心神。

乐声,就这样缓慢地荡漾开来,不经意的荡漾,水滴从钟r石上点滴地击打在水泊子上,悦耳,自然,千万条暖暖的,甜甜的,细腻的味道荡漾开来,好像,世界上最好吃的巧克力被放进嘴巴,清香,丝滑,从心尖尖上挑动你的每根神经。

鱼悦的诱惑没有谱,他的曲大部分没有谱,只是想到哪里就弹奏到哪里。

其实,人生中,有无数的美好,虽然在记忆里,我们总是怀念着那些悲情往事。鱼悦就在赞颂美好,太阳的温暖透过海面,照在肌肤,自由自在地犹如鱼儿在畅游。月光说,当你明白了大自然的秘密,你可以和所有的物体一起唱歌,鱼悦深信。

路边的树叶,附近海面的水花,犹如碎石击打,节拍吻合,奉游儿他们呆呆地看着高台上的鱼悦,有一种要哭的感觉从他们心里缓缓的要抒发出来。隐约着,城市的边缘,啸声突然响起,缓缓接近。那些啸声和鱼悦的声音一唱一和的。

来了,就这样?就这样轻而易举?

鱼悦的额头慢慢地冒出一些汗珠,头一次这样一开始就竭尽全力的使用精神力。他看下榔头,榔头手腕一抖,两把亮着银光的尖锐锋利的匕首出现在他手里。他快步走到鱼悦面前挡在他的面前。

啸声越来越近,奉游儿他们迅速站开,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包围群把鱼悦围拢在当中。

鱼悦的乐声,没有急促,即使啸音离他们越来越近,随着水音低转,孤独少年孤伫河岸,看着远处的帆影,想念亲人的那股思念越发地浓厚起来。

几声沉闷的坠地声,地面微微地震动着,鱼悦抬头,呼吸一紧。他再次看到它们了,它们又长大了,说不清是第几次蜕变,原本粉红色映出血管的细皮外,竟然是一色的银光水滑。它们比它们的父辈要高大,如果身体蜷缩起来,就如一辆坦克车的大小,如此大的体积,它们是怎么隐藏在这个都市的?

许是许久没有见面,实验兽互相闻着,鼻尖碰着鼻尖低鸣,低鸣声打断几个音符,奉游儿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肃杀之音突然响起,原本和谐的音调突然消失,实验兽一起长啸着,因为这些不和谐的音声打断了家族相聚。

突然一声清脆的琴鸣,田葛先出手了,他的风刃挂着满地的灰尘向实验兽席卷而去。站在最前面的那只实验兽迅速转身,对着扑面而来的十数个风刃就是一声长鸣。“吼!!!!!!!!!!”

田葛仰天吐出一口鲜血,身体高高地飞出去,摔到了后面。

“诛杀”帝堂秋亮出了他的多宝铃,这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帝堂秋的医器,两个半圆型的月环上,吊了十五个大小不一的金铃儿,伴随着清脆的声音,众人都拿出了医器,这次的机会太难得了,

漫天的各种形态的风刃,白色的光芒中一些银色的光也显现出来,现场一片的肃杀之曲,乐盾们紧张地阻挡着。

开始,那些实验兽还在互相的擦来擦去,也许是某个精神力高深的乐医的风刃厉害,最小的一只鼻子上竟然被擦出深深的一道沟壑,鲜血飞溅。实验兽怒了,它们先是鼻端一动,接着最大的那只竟然纵身一跃,冲着四季婆婆就飞跃过去。鹄立大叫了一声,声音犹如火山爆喷,他倒退几步,冲着着实验兽就跑了过去,应该是拿身体撞击了过去,鹄立做乐盾做了多少年,他是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的,能活到这个年纪的乐盾能有几个呢。

剧烈的物体碰撞,鹄立飞了出去,实验兽锋利的爪子冲着鹄立下坠的身体就是一捞。它的抓尖尖锐锋利,只要触碰到,鹄立绝对无法活。

“鹄立!!!”四季婆婆一声惨叫,从高台上突然数十道银光冲着实验兽的双眼就去了。那是榔头的飞刀。

现在几位警察遮盖不住的惊怖,纷纷拿出枪,对着实验兽就是一顿乱打。奈何,那些现代化的最高端的武器,竟然只是擦着实验兽那身油滑的皮毛过去了。

奉游儿他们顾不得看受伤的鹄立,加大了精神力度,现场的声音连成一片,实验兽倒还没设么,可是人却受不了了,一些低级的乐医,甚至身经百战的士兵双耳已经开始缓缓地流淌出鲜血。高台附近的巨石被击打出了沟壑,一道一道,就像利器划过。

实验兽争斗了一会,大约是不耐了,突然,仰天长鸣,互相呼应。那种发自内心的焦躁感,浮现在大家的心头,刚才耳朵出血的那些士兵突然暴虐起来,一位在边上拿枪s击的警察突然被几个同僚围在当中撕咬起来,血r模糊、惨叫连连。

那啸声越来越大,最后连成一片,四季婆婆他们苦苦抵御着,心里惊恐万分,这东西已经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了。

高台上的鱼悦手突然长长的伸展,挂住最远的弦子,黎明就要来到,一切要重新开始的抚慰之音慢慢压盖住了实验兽的连声。实验兽的啸声抵抗了一会,并未因鱼悦的全力演奏而迷失神智,它们已然进化到这样的程度,此刻,只要是它们集体攻击,鱼悦绝对无法存活,好在,鱼悦的音乐慢慢带出抚慰之音,那些音声犹如母亲哄孩子睡觉的温暖的手掌,实验兽的声音越来越小,进而带了撒娇的低鸣。

远处吵杂声慢慢传来,最大的那只实验兽,发出一阵不甘愿的声音,接着它们互相用鼻子摩擦几下,跳跃了几个优美的胡旋,四散而去。

榔头手里的利刃再次突然飞起,竟然削下几根实验兽的皮毛,跑在最后面那只不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单是那一瞥,榔头已然冷汗连连。

三十分钟后,凌乱的现场,田葛精神力受损,四季婆婆他们均精神力消耗过大,鹄立重伤。这些不是最大的打击,而是面对实验兽那种无力感。

“为什么,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绞杀它们?”奉游儿怒视鱼悦。

鱼悦看着远处:“我的水琴,不是武器,它只是乐器,而且,即使我想帮你们,恐怕也力不从心。”

鱼悦说完,轻轻伸开手掌,两只手掌鲜血淋淋,白色的布条已经染成红色。

小店市,第一个平安夜,无人失踪,无人死亡,代价,是四季婆婆这些优秀乐医的自尊心,以及那些被暴虐后自爆的无名警察和士兵们。他们败了。败的有苦难言。

第一部:【宫初啼】 向何处流

鱼悦站在电梯里,身边的人悄悄地打量他,那些眼神充满了敬慕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鱼悦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好像自己扒光了一般。六国酒店,已经成为乐医的单独住所,外地客都被送到政府小学去了,现在,这里到处游荡着的是政府军人、警察、乐医、乐盾,甚至服务人员。每个人都很忙,也知道忙什么。昨天晚上的那场战斗,被封锁消息了,绝望,还是留给少数人的好。

鱼悦在找小豆,从早上开始,小豆就不见了。这孩子喜欢坐着电梯到处乱跑,难为他,整个大厦没同龄的孩子。

鱼悦去九楼的娱乐中心,那里是小豆爱去的地方。

“您好,先生。”随儒溪刚玩了一会儿——毕竟他的年纪并不大,刚想回房间,却看到迎面着鱼悦下电梯,他立刻脸色涨红地鞠躬。

“你好。”鱼悦冲他笑下,向里面张望,原本喧闹的娱乐中心,立刻安静下来,许多人微微鞠躬。虽然没有人为鱼悦评级,但是就连乐灵岛的四季婆婆都要小心对待的人,他们无法不敬畏。

鱼悦眼神多了些失望,小豆那个孩子不知道去哪里了。

“小弟弟刚才和爷爷去大堂了。太爷爷很喜欢他。”随儒溪见状小心地解释。

太爷爷?鱼悦皱下眉头,一丝若隐若现的嘲讽露在脸上。他不相信那个老头会对平民的孩子有什么感情,那个人,他的心里怎么会有情感这样的东西,鱼悦的神色越来越y沉,甚至,他有了随伯禄想从小豆的嘴巴里套什么消息的想法。

酒店一层大堂。小豆很得宠,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一个小孩子往往会成为这些脑筋蹦得紧紧的乐医们的开心果。小豆憨厚,怎么逗都不怒,现在的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很是招惹人喜爱。随伯禄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手鼓给小豆,小豆很开心,从大堂这边,敲到那边。

咚咚!咚咚!咚咚咚!

鱼悦来到大堂,正看到随伯禄和随家的一些上了年纪的乐医,还有钬孟公他们在逗小豆,他敲一次鼓走一圈,他们会给他糖一颗。小豆得了糖敲得更加起劲,摇头晃脑很是得意。

好刺眼,好刺耳!怎么如此地叫人愤怒,鱼悦越看越愤怒。

也许,这些人,真的是善意地在玩,可是鱼悦就是看呃、得不顺眼,甚至他是愤怒的。

“小豆!”鱼悦在大堂口叫了声。小豆停下鼓声,看下鱼悦,很是兴奋地敲着鼓点冲过来。

鱼悦的声音夹杂的愤怒,人们安静下来,看着鱼悦用缠满纱布的手抱起小豆,把那面小鼓重重地拍在附近的大台上。是谁得罪了这位先生?

“鱼生?我们没有恶意。”随景致看着鱼悦只觉得刺眼,他们真的没恶意,他这是什么意思。

鱼悦回头,笑容充满讥讽:“这孩子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天分,没特长,可是,你们也不必耍猴一般在这里羞辱他。”

“我们没有,只是逗孩子玩下。你怎么会这样想?”随景致有些生气。

大堂一片安静,鱼悦看了这些人一圈,满眼不屑,甚至是厌恶的。他转身就走,再没多半句废话,对于他们,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纠葛。

看着鱼悦消失的身影,随景致愤怒地指着那里对随伯禄说:“爸,他这什么意思啊?”

随伯禄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关闭的电梯。

田葛在发烧,他伤得非常严重,这次伤及内脏,前几天的伤还没好,基本是伤上加伤。高烧,甚至出现了痉挛。奉游儿坐在临时医疗所,他一直在看着田葛,每次田葛痉挛他就狠狠地压制住他。

烧糊涂的田葛突然睁开眼睛,他先是呆呆的看下奉游儿,接着他突然抱住他:“爸,我怕!好怕!”

哎?

奉游儿呆了,他看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很累,他自己都伤了精神力,如果不是因为田葛和他关系一直不错,他也去休息了。田葛抱着奉游儿,抽抽搭搭的开始哭泣,说着奉游儿不知道的事情。

奉游儿眨巴下眼睛,呆了会,慢慢伸出手摸摸田葛的头发,田葛发出小孩撒娇的哼哼声:“爸,田牧不吃芹菜,我看到了。”

“嗤!!!!!”奉游儿乐了,那个酷酷的,总是一本正经,死要面子,好强的要死的田葛,竟然告状。竟然用这样的语调说话。

田葛在奉游儿的胸口缠溺了会,思绪又不知道飘到那里:“爸……我要撑不下了,每天都好累,爸,我想跟你走了……田牧怎么办?爸……要是你会怎么办?……”

田葛的呼吸越来越重,热辣辣的哈在奉游儿的胸口,他想睡又怕他“爸”走。

奉游儿的颜色慢慢去掉平时的那股子痞子气,他慢慢的拍着他的背:“睡吧,累了,就好好睡一觉。”

“爸,你别走。”

“不走。”

“爸……我怕。”

“不怕……我在这里!”

奉游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最后真的进入一种状态,他想好好心疼他,保护他,呵护他。他看过他的档案,那样成长的孩子一定很累吧。一定吃了许多苦吧。奉游儿慢慢的拍着他,缓缓的把他放回床铺,换下他脑袋上的退热贴,又换呢一张新的。接着他弯腰从身边的盆里洗了一把毛巾,帮他擦去胸前背后的汗珠,田葛舒服的呻吟两声,抱着他的胳膊只是不放。

帝堂秋缓缓关闭起病房们,看下蹲在墙角的华莱西亚,他跟过去蹲下,走廊里发出缓缓的压抑着的恐怖的笑声。老母j一样的奉游儿太可怖了!

第一部:【宫初啼】 即将来的舞道者

这时正是下班时间,十字路的交通灯,设置的是每三分钟转换一次,因为每天四个下班塞车高峰期这里总是堵得可以。现在不会,现在的十字路除了偶尔飞过的麻雀,还有被风吹起的灰尘,这里犹如死城。

鱼悦骑着从酒店下面找到了一辆摩托车,一只手c在裤兜里,在城市里兜圈,他的脖子下随意地挂着个通行证,榔头坐在后面打瞌睡,这是一对奇异的组合。

他们没有在找什么,只是转转。漫无目标地转转。

帝堂秋坐在指挥中心,眼睛跟着那对奇怪组合。前两天的战斗,许多人心灰意懒,指挥中心的忙乱夹杂在麻木当中。

鱼悦很少c控摩托车这类东西,无意间不知道捅到那里,摩托车的音响设备突然响了起来。他又捅了几下,显然没抓住诀窍,只好作罢,死城的街道一阵慵懒沙哑的桃色女音慢慢响着。鱼悦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小店市出市闸口,大量外地游客聚集在这里,满地垃圾,满地肮脏的帐篷。一座犹如水库大坝的建筑在短暂的一个月修筑起来,几十米的高度,一些真枪实弹的士兵从高处向下俯视,带着一种奇怪的优越感。

一道小门,不停地有人从里向外接给养,政府军护卫着那些给养。这是一座混吃等死的城市。

摩托车的音乐声慢慢响着,没人注意这边,每个人都心事沉重。鱼悦靠着摩托车点燃香烟看着闸口。失去依靠的榔头趴在车座上,这几日他每天晚上训练,至于训练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马沙女皇的第二张专辑。月亮咏叹调!”一个戴着眼镜,披着毯子的外地客突然走过来,他对鱼悦说着摩托车的曲子。

鱼悦抽出香烟递给他:“我也是第一次听。”

外地客吸了两口香烟:“马沙女皇,三十年前的乐坛宠儿,一生四张专辑。这是第二张。”

鱼悦点点头,和眼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不认识的马沙女皇。

“您是仲裁所的吧?”眼镜突然开口转话题。

“算……是吧。”鱼悦低头看下通行证。

“我在外省,有一些房产,如果您乐意的话,我想,您能帮我的孩子和妻子出去吗?那些房产还是很值钱的。”眼镜突然露出哀求之意,但是眼睛看着远处大树下的临时篷子里的妻子和女儿。

“我恐怕没办法。”鱼悦说的是实话。

“我们会死,这样,我妻子在银行还有一些珠宝,我女儿,很聪明,漂亮,学习虽然不好,但是,她的人生不该毁在这个该死的假期对吗?”眼镜丢下香烟,冲女儿招手,那个不知道愁的女孩冲父亲挥手,接着继续和附近帐篷的小朋友玩耍。

“会出去的,不会等几天了。”鱼悦安慰他,只能安慰。

“每个人都这样敷衍我们。我们不傻。有人消失了,很多人。坝子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政府有心摧毁这里,您看,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走路没看蚂蚁,也不知道踩死几只。”这位中年人,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说话不急不躁。

鱼悦摸下口袋,拿出一盒香烟和半条巧克力递给他:“相信我,会出去的。”

中年人笑了下,接过东西转身走开。

鱼悦骑着摩托向回走,在月亮咏叹调的音乐声中。

帝堂秋敲敲四季婆婆的房门,婆婆站在窗口,没有因为伤情卧床。

“婆婆,舞道三境拒绝了我们的请求,我再三协调,只有人籁之真愿意帮助我们。帮助我们,还是因为在小店市有血缘关系的人,自愿帮忙的。”帝堂秋无奈地坐下,抛弃掉了当初的敬畏,他把自己甩到沙发里,很疲惫地掐下太阳x。

“能来就不错了,可是,如果只是和一般的乐医频率契合,帮不上什么忙的。”四季婆婆捂着肋骨从边上走过来。

“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承认她们的存在呢?”帝堂秋无奈地说道。

这个世界,除了乐灵岛下属的乐医组织、器盟会,还有个组织,叫舞道三境。

舞道三境,其实就是一种意境说,从人籁之真里体会天籁,在地籁之和里去体现天籁,天籁无声,叫“希声”这种无声之音是最高意境。在有了乐医之后的一百多年里,舞道三境曾经风行一时。

舞道者和乐医有个特殊的牵绊,就是并非每个乐医都能找到和自己的乐声契合的舞道者,即使舞道者被承认,也许她一辈子也找不到音频相同的乐医,其实上的事情原本就是讲了缘法二字。缘,谁知道呢。

舞道者,就是以舞蹈的一种特殊形式来综合乐医之音,成倍、成百倍地把乐声舞出去。这种形式被早先的乐医称呼为加倍器,但是很快被乐灵岛称呼为旁门左道,一直得不到承认。所以舞道三境是乐医边缘上的东西,几百年来三境也为了生存,以及被承认一直在努力着。这些舞者,基本上都是女性,在社会的积压下,日子过得不是很如意,她们的人数越来越少。

帝堂秋走了旁门左道,而这条道,竟然是四季婆婆指点的。他们的申请理所当然地受到舞道三境的鄙视和拒绝,好像一口闷气,憋了几百年,舞道三境终于找到了出气点。

“早八辈子的事情,谁知道呢。她们什么时候到?”四季婆婆问。

“最早下个星期,只要有一位舞道者能找到微的契合者,也许我们真的可以挽救这个城市。如果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下个月撤离。”帝堂秋的声音带着一般期盼,一半绝望。

鱼悦把摩托车停下,扯着困得七颠八倒的榔头向里走,困成这样就去睡觉好了,这傻瓜跟着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六国酒店的自动门前,随景深带着乐医小组出任务,迎面着父子两就这么碰上了。

鱼悦轻轻地让开通道站到一边,这是生理习惯。

“鱼生,您先进吧。”随景深带着那些少男少女站在让出路,这是乐医界对强者的尊重。对于这位不知名的青年,整个大厦都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敬畏。

“爸,爸爸,等等。”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抱着一把硕大的医器向外跑。大概是跑得太急,她被大医器绊了一下,直直地对着地面就跌了下去。

鱼悦放开榔头急急过去接住了她,少女一脸惊慌地抱着自己的医器,惊魂未定。

这是……知暖吗?都这么大了?鱼悦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妹妹。她长得很像倾童妈妈,一双灵动剔透的大眼睛,两个复古髻,一圈粉紫色的丝带点缀在发髻上,她很漂亮!鱼悦帮她理了下凌乱的发髻。知暖的脸顿时红了。

“真是谢谢了。”随景致走过来,也带了一丝惊慌,看到鱼悦接住知暖,心安了下来,过来道谢。

“这是您的女儿吧?您怎么就舍得带她来,这里太危险了!”鱼悦的语气带着一丝愤怒,抬头看随景致,却发现这人鬓角全白了。

“乐医有乐医的职责。真是谢谢了,告辞。”随景致道了谢,接过女儿的医器带着小队向外走。

鱼悦看着那对父女的背影,有种难以描述的感情在内心翻江倒海。

“爸爸,那位叔叔,很亲切,感觉和爸爸一样亲。”知暖这样称呼自己的哥哥,因为四季婆婆都叫鱼悦先生。

“那位先生,境界很高,你要尊重他……”随景致跟女儿说着闲话,一副慈父的样子。

鱼悦站在那里。就那么看着,看了很久,直至他们消失。帝堂秋坐在指挥中心,透过监控看着刚才那组镜头,若有所思。

第一部:【宫初啼】 亲人

鱼悦坐在酒吧和榔头喝酒,榔头这几天越来越瘦。鱼悦强行把他拉离了训练场,坐在酒吧中,现在这里的美酒他们可以随便取用。说来可笑,这里已经是小店市最奢侈的地方了。

“舞道者,舞道者!”一些在酒吧喝闷酒的乐医突然站起来,纷纷向外跑。

榔头弯腰在柜台下面翻动了一会,找到几瓶酒笑眯眯地拿出来:“知道吗,以前我下属的酒吧都喜欢藏私酒,这个味道不比名酒差的,嘿嘿。”榔头知道酒吧喜欢把暗格放在哪里,他把那些存货一瓶一瓶地摆在柜台上,鱼悦看着这个家伙耍宝。

他很久没剃胡子了,整个人看上去又邋遢了。

“一会回去,收拾下自己,很邋遢。”鱼悦打开一瓶,倒了一杯慢慢晃悠,不错,挺好的酒。

榔头摸下胡子,嘿嘿笑了下。对于鱼悦不经意的关心,觉得格外窝心。

“鱼生,帝生请您过去。”一位低级乐医跑过来,低声恭敬无比地对鱼悦说。

鱼悦和榔头奇怪的对视了眼,一起站了起来。榔头抓住那位低级乐医指着柜台:“那些酒,全部送我们房间去,我数过了的,不许偷喝。”

小乐医尴尬地点点头,看着两个人消失,随即在一边吐唾沫:“谁稀罕。”他这样唠叨。

帝堂秋临时办公室,鱼悦推开门,接着呆了。

鱼家乃乃跟着二十来个五六十岁上下的婆婆婶婶坐在沙发上,见到鱼悦进门,鱼家乃乃很是激动:“悦儿!”

“乃乃?”鱼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迟疑地向前走了几步,没错是鱼家乃乃,她身上还穿着自己为了她的出行特地买的云纹仿古红外套。

鱼悦难以置信,声调突然增大:“乃乃!您怎么在这里。”

会议室里,妇女们一起呵呵笑了起来,鱼家乃乃伸手抓住鱼悦的手:“把自己的亲人丢在这里,我在外面怎么能活得痛快,过来,我详细跟你说下。”

鱼悦就如在做梦一般,被鱼家乃乃带到沙发那边,鱼家乃乃另外一只手抓住榔头,榔头已然无法言语。很会包粽子的鱼家乃乃出现在这里,这实在太诡异了。

“这位先生,能叫我们祖孙单独说会子话吗?”鱼家乃乃对着帝堂秋微微笑着问。

“当然可以。”帝堂秋笑了下,看下满脸茫然的鱼悦,拉着一脸失望的奉游儿离开室内。

“啊……好失望,我以为,舞道者都是一群大美女呢,结果来了一群老婆婆。”奉游儿双手枕头靠着墙抱怨。

帝堂秋看下他:“你知道什么。自从乐灵岛判定舞道是旁门左道之后,她们就一直在很艰难的环境生存,以前人们爱说舞道三境万千众,现在,能看到她们的影子已属不易。”

“我就不懂了,从小我爷爷提起舞道者就像提了苍蝇一般,到底是为什么啊?”奉游儿感叹。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大千世界,适者生存,不适合的就会被淘汰。”帝堂秋拿出香烟点燃悠然地说。

许久,奉游儿一声长叹,若有所指:“是啊,适者生存……”

会议室,鱼家乃乃,反复摸着孙儿的手,爱惜万分,鱼悦困惑地看着她,就像第一次认识。

“乃乃,我不明白。”鱼悦终于问出来。

鱼家乃乃笑了下:“恩,我知道的,你一定满肚子的话要问乃乃。其实,乃乃也是满肚子的话要问呢,因为,我们都有隐瞒对方的东西是不是。”

鱼悦有些不好意思,终于点头。

鱼家乃乃笑了下,站起来:“乃乃的故事很长,你要慢慢听了,因为这里涉及了一段,乐医界还有舞道者、器盟会很古老的故事。”

鱼悦点点头,鱼家乃乃现在很有讲故事的欲望。

鱼家乃乃看下那些年纪不轻的伙伴,大家都一一点头,鱼家乃乃坐到鱼悦面前,慢慢讲述起很古老的故事。

“打从人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得了这个怪毛病开始,乐医就以一种济世救人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这故事原本乃乃想带到坟墓里的,因为人籁到了我们这一代原本是准备断了的。可是没成想会遇到这类事情,所以啊,就联络了人籁这些最后的老姐妹一起来了。

乃乃的娘家姓琴,现在这个姓氏也许听不到了,但是,在早八辈子之前,琴是大姓,因为乐医界、器盟界、舞蹈界,最早的祖先都姓琴。”

鱼家乃乃缓了下,看下鱼悦震惊的眼睛。她叹息下继续讲了起来。

“最早先,那个时候,这个星球,原本没有暴虐症,随着人类生活的紧张,人们开始追求生命质量,各种提高人类基因的药物渐渐推出,于是很奇妙的,人类得了这个要不得的毛病,暴虐症。那个时候,人类的人口数量逐渐下降,原本到了大家要绝望的时候,乐医的祖先出现了。其实也不算是乐医的祖先,是乐医、器盟、舞道者的祖先出现了,这个人原本的名字大家都忘记了,不过,后来的史籍里,大家尊称他为琴圣。

琴圣先生三十出世,带领弟子治疗暴虐症的故事一直镌刻在各国的神庙上,这个时代,铁疙瘩都漫天飞了,可是人们依旧把他信奉为神。这个事情你可知道?”

“恩,小时候,在宗庙的房梁壁画里见到过,我问我哥哥,哥说那是乐医的大只先人,琴圣。”鱼悦点点头。

“故事要从琴圣先生故去说起了,因为乐医现在的争端是从先生故去后开始的。早先的传说说,龙生九子,个个不同,琴圣先生也有四个孩子,三儿一女,大的叫琴凤,是个女孩,就是我们舞道先人,乃乃的太太祖乃乃了。剩下三位,分别就是乐医的两界先人,琴闻人,琴闻音,还有器盟先人。琴闻和先生。”

鱼悦从古籍里只见过琴闻人的名讳,人们尊称他为乐中大智慧先师。听到鱼家乃乃这样说,鱼悦和榔头互相惊讶万分地看下,他们没有c话,但是心里一片震惊。

鱼家乃乃神色凄然:“这人出生啊,每个人走的道路都不同的。琴圣的四个孩子,分别喜欢的都不一样,乃乃的太祖,喜欢舞道,她觉得真正的乐,在天地人这三境界当中,于是她选择了舞道。而乐圣的另外三个孩子,闻音先生就选择了你们现在这一境界,五音七级。清、微、淡、远,称为“融心”,而闻音先生,那个时候人们称呼他为大逍遥先生,他却追求另外一种修炼方式,他追求宇宙残痕,意思是,天地万物,每一种声音都是真实的,并不需局限在所谓的五音七级当中,因为人的每一个声音,万物的每个细胞都有自己的声音,因为它们都有窍,窍吐才情。其音为真。这一派叫“有风”……事情就……”

“那位,闻和先生呢?”榔头有些急迫地打断了鱼家乃乃的话。

鱼家乃乃笑了下,对他说:“先听乃乃慢慢说。”

榔头尴尬地笑笑,挖下脑袋,不好意思地看下周围那些婆婆大婶。

鱼家乃乃握起桌子面前的杯子慢慢地叙述起来:“两个门派,两个观念,弟子成千上万,原本该是欣欣向荣之态,可惜,人多也就代表意见多了起来。不同的修炼方式,不同的世界观,从大逍遥和大智慧先师中年开始,两派就纷争不断,当时的政府为了稳定乐医界就提出每年用乐医的音乐进行争斗的方式来证明谁是对,谁是错。多可笑……多么可笑,原本自己家的事情,竟然要请外人做这个裁判。慢慢的,矛盾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在两位先师晚年的时刻,演化成了流血事件。

人说人老了,就像小孩了,当年的事情,原本就是一时的意气之争,最后,慢慢的,每年的和平比斗,竟然成了生死决斗。最令人难过的是,融合追求的是境界之音,以治疗为主,而有风的音乐却有巨大的杀伤力,因为有风的音乐能带动天地万物的戾气。融合每年都在输,每年都在输。于是,慢慢的人们都认为,有风才是正途。大约八百年前,融合弟子不到五千,有风却达到数十万之众。一时间颇有有风之处融合无音之态……”

鱼家乃乃停了下来。神色渐渐凄楚,那些婆婆们的神色越加地凄然。

“大约是暨历五世纪末期,原本是挺好的金秋,当时的大陆已经融合成十国,原本安安稳稳地做着乐道修炼的“有风”一夜间突然被十国进行了一场大屠杀,而主导这次屠杀的谋划者,竟然是大智慧先生。”鱼家乃乃说完看下鱼悦。

鱼悦抬头,一脸难以置信。为什么?他们不是兄弟吗?

第一部:【宫初啼】 有风与融心

鱼家乃乃看下一脸难以置信的鱼悦,自己苦笑下,继续讲述。

“一个当权者,如果国家不稳定,他需要的是武器,可是当时十国安定天下太平,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融心却不是长风。融心注重医道,这是当时的社会需要的,而越见鼎盛的有风,犹如一把利器,它的权利太高了,它拥有的太多了,所以社会不需要它,于是有风就这样被融心连同政府快速地覆灭了。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出生,可是数十万的乐者,一夜间被连根拔起,该杀的都杀了,不该杀的都被封印了,孩子,你手上那个封印就是那个时候被发明的。我原本想着你可能是有风的后人呢,所以乃乃也带着疑问,因为,有风是绝对不会和融心走到一起的。”

鱼悦摸下手背封印处,苦笑了下:“乃乃,我不是有风,要真的追根的话,我是融心,我姓随。”

婆婆们互相震惊地看了眼,一脸的难以置信。鱼家乃乃脱去鱼悦的露指手套,看着鱼悦手心刚愈合的伤口,翻过他的手看着他手背的封印叹息:“原来是随家的孩子,怪不得了。”

鱼悦若有所思地看着烈火中焚烧的琴,思绪仿佛回到千百年前,血流成河的大地,耳边是厮杀声、挣扎声、破碎燃烧的乐器木材噼啪作响声。

“被俘的大逍遥先生,自焚于家中,临死之前留下遗言,世界上即使只有一个有风,也要灭掉融心,他以死拒绝封印。当年的大智慧先师,也许真的杀红了眼,也许有着其他原因,听到大逍遥先生的遗言,竟然起了斩草除根的念头。他不断追杀大逍遥先生的后人,而舞道先师琴凤这个时候站了出来,维护有风后代,于是又是一番纷争,具体如何……我们这些人也不是太清楚。只是那之后,舞道者就被判定是旁门左道,禁止民众涉及学习,原来的舞道三境慢慢转化成普通的舞道学院,而舞道者能转化乐医音乐的倍率也渐渐成为传说了。”

鱼家乃乃再次停下声音,苦笑了下,鱼悦默默无语。一屋子的人沉默了很久。

城市的深处,一声高昂的兽鸣,屋里沉思的人顿时一副被惊醒的样子。榔头是个外来人,他憋了很久,他对什么融心、有风、舞道全然不感兴趣,倒是对那位一直没有被提及的琴闻和有了兴趣:“那、那位闻和先生就没有管吗?”

鱼家乃乃摇头:“没有,那位先生,天生五音缺了四音,在乐医界是个废人,所以一直不被关注。当年出了那样的惨剧后,他退出了乐医界,安心制作乐器,创立了器盟会,不过他做的乐器是最好的,当时的匠人称呼他为大翘首先师。人们说他和钱亲,因为即使是亲哥哥要他的医器,他也毫不犹豫地要他付钱,于是乐医界和器盟会越走越远,只是利益关系了。其实伤人未必伤身重,大翘首先生也许是伤的是心吧。大智慧先生晚年的时候,凤师已故去,大逍遥先生也早已自焚,大智慧先生站立在了人生的最高位置,但却是无比孤独凄凉,这个时候他才幡然醒悟,自己是受到了当权者的利用。但是以他的能力已经控制不了大局,所以他创立了乐灵岛,把晚年得了痴呆症的弟弟接到身边照顾。后来他的弟子们创立了乐医仲裁所,把乐医界和当时的政权界划分出了绝对界限。乐权分家后,世界再次轮转一直走到现在。这就是乐医界不愿意提及的最黑暗的时段了。也许到了我们这一代,这个故事是最后一代了。逝者已去,斗转星移,这些已只是故事而已。”

鱼家乃乃讲述完,长长叹息。

鱼悦看下鱼家乃乃:“那么,乃乃,为什么乃乃是琴家后人?我不明白?”

鱼家乃乃笑了下:“我们的太祖乃乃是琴凤,因为当年的事情被连累,所以舞道者真正的传人在人籁之真,我们这些人隐藏在虚假的三境,默默的寻找着传人。可惜,真正热爱舞道的人越来越少,舞道者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三十多年来,一位愿意主动学习真正的舞道的人都没有。慢慢的我们也就去了这些念头,原本想着,几百年了,舞道者,真的就这么绝了也好。我们隐藏在都市当中,像普通人一样生活,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轨道,这是命,我们安命服从。为了掩饰舞道继承人的身份,我们都被送到孤儿院长大,犹如弃婴一般,因为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后代成为旁门左道的舞道者。所以,我们这些所谓的弃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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