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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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 和 功能!安良颇为意气风发地拿起手机拨通了达尼尔的电话:

“yoho,我这边准备好了,半小时后你就可以象索罗斯一样疯狂抛空威斯银行的股票。”

达尼尔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连日的疲劳和高度精神紧张让他的大肚子都清减了不少,他用疲倦的声音对安良说:

“我的兄弟,这点钱可真不好赚,我几天没睡了,幸好开头还算顺利,今天晚上就可以打扫战场……”他托着头坐在沙发上说:“还有最后那档子事没有解决,威斯银行的白袍骑士是死硬派,怎么吓唬他们都不行,我是担心到最后一个对手变成了他们……”

(红尘说:如果企业认为自己无力应对收购者的袭击时,可以预先邀请一个善意的收购者以更高的价格来对付恶意收购者,这种方式的第三者称作〃白袍骑士〃。在〃白袍骑士〃出现的情况下,企业不仅可以通过增加竞争者使买方提高购并价格,甚至可以以〃锁住期权〃给予白袍骑士优惠的购买资产和股票的条件。)

“不用担心,达达,我现在要布下的风水局叫做‘廉贞破贼’,专门对坏人搞破坏从背后捅他一刀,十五分钟后你再打电话给三岛银行,我相信他们的态度就会改变,三岛是威斯的最后皇牌,不解决他们今天我们都不用下班了。”

达尼尔拿起沙发上一条毛巾擦了一把黑乎乎的脸,有气无力的说:

“真的能行吗?我和他们谈了十多次,无论是置换他们的劣质资产,还是威胁用骇客攻击他们的主机,他们都说不能改变要约。我看透日本人了,他们想吞下威斯银行,我们这么做正好给三岛银行当了拓荒者,最后以要约优先收购的一定是他们。否则我们就用很多钱高价收购威斯银行……我看不到这十五分钟有什么转机,一旦股票价格跌到十欧元以下,三岛银行就可以接管威斯银行在全世界的五十个储蓄营业部,这是整个银行最值钱的核心部份,收购不了这部分就没有打下去的意义。我已经准备好和三岛银行谈,看用什么价把储蓄营业部买回来。我和美洲联合签的合约里,动用的资金和收入成反比,我为他们省一点,我的钱就多出一大截。”

安良看看表说:

“我才不管你花他们多少钱呢,反正又不是你的钱。达达,你穷的时候每个月薪水五百块会让你饿死,一千块你就会活下来,那五百美元多重要呀。可是你现在这么有钱,五百万和一千万没什么区别,你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把美洲联合的钱花掉,让自己干得轻松些,少赚一点就算了……”

达尼尔对着手机大吼道:

“我要五百万也要一千万,最好有一千五百万,我赚少了个子儿也不会分给你!”

然后他听到安良放肆的大笑声,用力按停了电话,喃喃地自言自语说:“没见过大钱的穷鬼才说什么五百万,这一票做完了就有五千万,到时去长岛买座豪宅再娶个金发模特当老婆……保姆也要请模特……”

安良挂断电话对小余说:“帮达达干点什么吧,他好象有点低落。”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小余看到德莱克教堂后面的小街上,三台树木清理车的吊臂一直向天空伸去,吊臂全部伸直有教堂屋顶那么高,三条吊臂伸直后慢慢聚在一起,形成一根三角长刺高高竖在教堂的正后方。

“这就是你这几天搞出来的成果呀?”

安良嚼着热狗说:

“就是,现在公园管理局,卫生局,警察局都和我们一起打击纳粹,全世界人民又一起去提使徒会的钱,你说他们还能往那里跑呢?”

小余问道:

“他们有白袍骑士呀,达达到现在都不能说服三岛银行出卖要约。”

“那没所谓,花的不是我们的钱,反正迟早会和三岛银行谈好价钱的,不过,我看达达也不用谈价钱了,三岛银行会背叛使徒会的。”

小余摊开手掌指点掐算,排出今年的九星飞泊方位说:

“怪不得你说这个布局叫‘廉贞破贼’,原来你用三条吊臂组成剑形,激活了今年飞到南方的廉贞凶星。南方是教堂的人脉靠山之位,如果在这里c一剑,就可以击溃他们的人脉,是吗?”

安良大口咽下好吃的法兰克福香肠,心满意足地说:

“对了一半。你的风水技术是我教出来的,芸姐老说我只看城市风水不重视自然风水,所以你学的风水城市化得比我更严重,这样根基是不稳的!”

“可是我只有机会在纽约市区里跟你学,从来没有上山下水,你出外还老是带着阿美要我留在事务所。”

“你当然想我把阿美留在事务所让你们两个厮混了,我知道你垂涎她的美色很久了。”

小余无辜地说:

“刚刚还好好地说风水,说我干什么呀?”

“啊,说风水。”安良用手指在车头玻璃上画了个三角形:

“飞星术里的廉贞星只是一个卦理上的概念,可是在形势风水里这就是一个实体。在龙x背后的三角形山也叫廉贞星,廉贞本来是凶星,如果没有经过五行转化,直接出现在靠山上就会断绝人脉,亲戚朋友客户股东和支持者都会孤立地x的使用人,如果教堂是一个坟墓的话就会断子绝孙。使徒会的教堂位于平原地带,没有紧贴的靠山,却可以直接从几百公里外的阿尔卑斯山得到磅礴的龙气,所以运气一直非常稳健。不过,为了让他不稳健我就给他做一个廉贞靠山出来。”

“这三条吊臂就能算是靠山吗?看起来晃悠悠的很单薄呀……”

安良说:

“光是竖三条静止的铁柱在这里,要发挥风水力量至少要累积半年。不过今年不同,从流年卦气来说廉贞凶星飞临南方,南方正是教堂背后的靠山位置,我再用吊臂做出一个真正的廉贞形态激活煞气,最重要一点是……嘿嘿,那三台树木清理车从现在到股市收市都不会熄火,引擎一直在震动,这个铁架子廉贞山也一直在震动,这才可以让煞气马上爆发,从而截断使徒会一切外力支持,他们的支持者会很快离弃他们。”

小余点点头说:

“现在是左辅八白星运,禄存贼星一直驻守南方,这个贼星五行属木,而吊臂顶上有锯树木的电锯,现在高高举起的电锯正好破解了属木的贼星,是这样吗?”

“对,以毒攻毒嘛,用坏人对付坏人最省事,所以称为廉贞破贼。”安良说完看看远处那三台树木清理车,现在工人们已经下车坐在路边,有的抽烟有的打牌,还有的在车上睡觉,他们只要把车这样停在这里半天,每个人可以收到多达一个月薪金的报酬。

托米安排了“天使”守在教堂里面,同时对教堂四周的道路进行秘密搜查,“天使”们要找出安良将他击毙,还要注意教堂内外有没有奇怪的东西。在托米心里,觉得一切事情都不再是偶然,每一件看似平常的事物都可能发挥出惊人的风水力量,安良在他眼中象个巫师一样可怕。

股票价格在一点点加速下滑,因为威斯银行门前的巨形人r天师符一直维持得很好。过了中午,前来提款的人越来越多,警察更愿意配合“人流管理专家”的管理,“人流管理专家”的专业分析让警察深信:只有把几千人排成一个转吉化凶符,队伍会缩短,人群会集中,而且不容易发生s乱和冲击。

使徒会里的每个议会成员都在不停向熟络的银行机构拆借,可是愿意拆借的人越来越少,金额越来越低,最后已经到了完全找不到人借钱的地步,这时白袍骑士就是他们最后的底线,有日本右翼势力背景的三岛银行,仍然愿意以白袍骑士的身份支持威斯银行。

托米一直和连太郎保持联系,在不能改变威斯银行总行门前风水的情况下,连太郎也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的风水出了问题。按连太郎的想法,虽然铁桥没有毁掉是一大败笔,但是只要教堂风水没有变化,教堂门前的路没有被警察封锁,徒使会不能集资抢先收购也不至于资金流失得一败涂地。他反复问托米教堂四周有没有异象,可是托米却看不出有什么古怪。连“天使”不断发回来的报告也说是一切正常,实际上却是没有人想到三台公园管理局的工具车,竟会神秘地布下破解使徒会人脉的风水煞局。

在法兰克福北郊,伪装成大型库仓的使徒会技术中心里传出几声沉闷的爆炸声。库仓远离只有汽车飞速经过的公路,爆炸声并没有引起外面的注意,可是主货仓四楼却被震得烟尘滚滚,警报不断。

当缓冲通道里的电门被炸开,李孝贤趁着烟雾弥漫之际把一个手榴弹投进宽大的中心控制室,同时拉着工程师史考特冲出电门滚到一旁。手榴弹爆炸后控制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枪声,全部子弹都向着缓冲通道倾泻进去。李孝贤手里的枪也同时在开火,可是她却是打向每一个喷出火舌的闪光点,那火舌后面一定是警卫。

连续半分钟子弹横飞之后,只有李孝贤捂着胸口从血泊中站起来,她拖着史考特走进硝烟中,用近乎疯狂的语气喝问道:

“哪里是控制‘天使’脑芯片的总机,我要解除芯片爆炸系统,我要彻底解除,永远毁掉这个东西!”

史考特看看四周,设备被炸坏不少,到处都是子弹d,地上躺满了尸体。他看着李孝贤的头盔,颤抖着声音说:

“你被发动了芯片自爆吗?”

李孝贤捂着胸口,神情痛苦地近史考特:

“对,我一脱下头盔后脑就会被炸飞,你见过脑芯片爆炸吗?那可以把头炸开后再炸碎整个卡车驾驶室,如果现在我脑里的芯片爆炸,你的脑袋也会炸掉一半!”

史考特经过一轮爆炸枪战后,开始适应眼前的情况,他看着李孝贤紧张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可是这里只负责开发脑控芯片的扩展功能,对‘天使’的行动监视和指挥,我们不能擅自杀死‘天使’,所以芯片爆炸开关密码并不是由控制中心掌握……”

“是使徒会的上层掌握着引爆密码?”

史考特点点头,李孝贤说:

“那我就把这里全部炸掉,以后再也不会有麻烦。”

“不,不。”史考特连忙阻止她:“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你等等,我找一台可以用的电脑试一下。”

“你会解码吗?”

史考特到处找可以用的电脑,一边对李孝贤说:“我会一点,可是不专业,现在只能试一下……”

这时史考特找到一台可以打开的电脑,麻利地敲动键盘进入芯片控制系统,再进入爆炸解码开关。李孝贤突然问他:

“这些机可以上网吗?”

“可以,虽然这是局域网,可是上国际线路收集情报也是中心的工作。”

“先不要解码,上网帮我接通一个电话。”李孝贤从身上拿出一台小巧轻薄的少女型手机,从手机里查出达尼尔的电话号码。这是她在和安良到新加坡时买的手机,这台手机里有她和安良最宝贵的合照,不过也有她从安良的手机里偷偷复制出来的全套电话薄。她早就听安良吹嘘过他有个在骇客界号称“蠕虫达达”的电脑高手朋友,现在她能想到的救星只有他。

达尼尔的电话很快接通,他惊愕得说话都结巴起来。虽然达尼尔一直没有见过李孝贤,可是同样从安良嘴里听说过如何喜欢她,李孝贤失踪后,安良还经常向达尼尔诉苦。这时李孝贤突然打来电话,达尼尔恨不得马上把电话转到安良耳边。

李孝贤急促地说:

“达达,我现在很危险,没有时间和良说话。救救我,快帮我解开一个爆炸密码,那个炸弹就在我的脑里面。”

达尼尔刚刚才接到艾琳娜的电话,说查到了三岛银行的内幕情况,可以以此和他们谈判,这时知道人命关天马上什么都扔下,坐到电脑前对李孝贤说:

“就是现在用的这个ip吗?”

史考特一把拿过麦克风说:“蠕虫达达,我是这里的工程师史考特,我听说过你。你要进的就是这个ip,我引导你到密码锁的位置。”

这时从广播里传出一把机械的女声:

“全体人员注意,有扰乱者进入中心,现在被封闭在控制室,技术人员马上随同移动设备撤离到x区,战斗人员在三分钟后撤退。”

李孝贤转头问史考特:“什么意思?”

史考特对达尼尔叫道:“达达,快点,我们只有三分钟时间,四分钟后整座建筑物会全部自毁!”

达尼尔呆了一下:“什么?这是f级的密码,想在几分钟内破解要调用整个计算机网络!”

他嘴里不停咒骂着,可是双手却象闪电一样打开面前六台电脑,同时接通了在线的相熟骇客。达尼尔是骇客界的名人,有前科有技术有面子还坐过牢,他拉开嗓门对着耳机一通大吼大叫,全世界在线的骇客都振奋起来。

达尼尔双手象抽筋一样疯狂地打着键盘,嘴里象说唱歌手一样高速的念叨着黑人英语:

“全世界的英雄们听着你们只有三分钟时间你们正在参与一场拯救地球的任务这是一个正在发动核战争的恐怖基地核弹头对准了你们的p股找到这个ip里面的全部密码解开它并且关闭它……我的天我快断气了黑人和稍微有点黑的兄弟把一分钟后才黑进来的全部干掉黄种人偷走他们的情报全部传送到我这里白种人跟着达达一起攻击安全系统解开密码救命啊没气啦!”

对于骇客来说,没有什么比遇到一个无法破解的密码兴奋,几百个来自世界各地的骇客同时向使徒会的中心主机进行攻击。李孝贤和史考特听得心惊r跳,他们想不到达尼尔可以在半分钟内组织起一场骇客世界大营救。屏幕不断闪烁一片混乱,飞快掠过的数据和到处乱飞的坐标挤满了屏幕,史考特的手指也完全停不下来,他一边敲键盘一边对达尼尔叫:

“错啦!不要断电,快叫他们不要断主电路,截断紧急电就行了!”

“错啦不要断电你们这帮蠢货只截断紧急电就行啦!啊!黑色印度人不是黑人你祖先是雅利安人见鬼了你不要和我讲印度语我是说真正的黑人!负责防御的黑人不要把电路全封啦!”达尼尔已经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他机械地重复着史考特的话,双手不停地调度着骇客的线路,同时还在为李孝贤的自爆芯片解码。

李孝贤的心情和刚才完全不同,无论在枪林弹雨中有多危险,她都不会心跳惊慌更不会失控,但是这时她感觉到来自全世界朋友的力量,从来没有感受过关心的她感动了。她想笑一笑,她忘了多久没有真心地笑出来。她捂着胸前的伤口,伤口还不觉得痛,可是感觉到血随着强烈的心跳一阵阵涌出来,这股热血不是因为受伤而涌出来,而是因为感受到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在为自己努力着,这让她想哭。

无论结果如何,在三分钟后都会揭晓。

达尼尔看着密码被飞速地排除,正中间的屏幕上看到筛选的长长数列不断减少,解码正一步步走向胜利,终于“嘀”一声响,一个密码被筛选出来……

“嘀——”电脑发出不断的长鸣,史考特屏着呼吸停了下来。李孝贤问道:

“怎么回事?”

“不知道,攻进来的骇客太多,系统承受不了锁死了……”

两个人静下来听一听,四周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广播的警报声也停了下来。史考特扶着椅子站起来,失魂落魄地说:

“三分钟已经过去,整个中心系统都瘫痪了,那些骇客可不管什么有用什么没用……我们现在要想办法出去,电门不会再打开,你……还有炸药吗?”

李孝贤也喘着气看着史考特,慢慢打开了黑色的面罩,出现在史考特面前的是一张苍白美丽的东方面孔,这是一种让人惊艳的美丽,他忍不住小声叫道:

“雨……”

“谢谢你,史考特……我本来想让你为我拿起头盔,可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打开门先让你出去。”

如果拿起屏蔽头盔芯片就会爆炸,那么由解码的人去拿起来是最大的威胁,可是李孝贤的话让史考特明白,她已经对自己信任。史考特想了一下说:

“不,使徒会不会让我走出去的,如果中心的自爆系统失效,他们会派‘天使’来炸毁这里,你知道,这不是可以让警察得到的东西……虽然这里不准‘天使’进入,可是天使基地距离这里只有几分钟路程,可能现在门外就是‘天使’,我们都走不出去。”

他说完,又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李孝贤扶着桌子默默地走到进缓冲通道,在钢门缝上贴好炸药,史考特已经走到通道前不解地看着李孝贤,李孝贤对他说:

“史考特,‘天使’随时来炸掉中心,你尽快走……炸开门后你举起手走出去,我也出去她们会开枪,我在这里守着,你走了之后我再走……”

史考特慢慢地走入通道,他突然停下来回头说:

“你脱掉屏蔽头盔吧……”

李孝贤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密码到底解除了没有,她也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的后脑被炸飞,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就算到了最后关头,也想整洁漂亮地离开这个世界。可是史考特的态度却告诉她,既然不一定可以走出去,不如看看刚才努力的结果,也许这也是一个工程师应有的好奇。

史考特看着她的脸,慢慢点了一下头说:“我们也许可以一起走出去,看着我的眼睛,试一下。”

李孝贤走回控制室中间,站到不会炸伤史考特的距离,咬着牙双手把头盔突然脱下来,香槟金色的长发飞散在空中,轻轻的发香飘出来溶合在浓烈的硝烟味中,闻起来性感得诡异。

李孝贤看着史考特,四周一片死寂,似乎只听到心跳声。史考特看起来很开心,他笑了一声,李孝贤也礼貌地回应了一个微笑,然后跑到通道前调炸药的引爆时间。当她扶着钢门的时候,却听到门外有嘀哒脚步声。李孝贤对这种脚步声很熟悉,因为在‘天使’基地里天天都会听到,这不是男人沉重的皮鞋可以踏出来的轻盈。

她转身轻轻跑回控制室,小声对史考特说:

“她们真的来了。”

“啊?!她们只会来炸毁这里,不可能来救我,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

李孝贤从地上捡起一支冲锋枪塞给史考特说:

“门一炸开她们就会往里面扔手榴弹,然后就是冲锋,这是‘天使’的常规战术,史考特……”

史考特一脸为难地说:“我不会开枪。”

李孝贤不管他说什么,把枪换好弹匣拉开保险,把枪硬塞到史考特手里,然后就走向钢门。

这时刚才用过的电脑突然又亮起来,旁边的耳机里传出达尼尔的狂叫,李孝贤马上跑回去拿起耳机对着麦克风说:

“炸弹已经解除,达达,谢谢你,不要告诉良我在哪里,我会去找他的……”

“刚才为了防止有人入侵反击骇客,我们把整个系统封闭了,现在防守稳定后我才进来找你,我告诉良你在什么地方了……”

两个人都十万火急地同时说着话,这时又同时停了下来,达尼尔捉紧时间说:

“我帮你接通良的电话,你不要关机,你有没有电话号码?我追踪到你的所在地了,他也在法兰克福,他要马上赶来找你……”

李孝贤一听对着麦克风大叫:

“no!no!不要接通良的电话,千万不要让他来找我!达达,你还要帮我一次,马上要帮我!”

“行,你说!你说!”

“我要接通全部‘天使’的信号,我要向全世界的‘天使’说话。”

史考特猛地明白了李孝贤的想法,他马上跑到电脑旁边坐下拿过麦克风对达达说:

“达达,我要放天使通迅系统,我用这个id号码,你叫黑人兄弟开放路径给我进去……雨!快进去那边的玻璃罩,那是全息影像通信站,我帮你接通。”

每一个徒使会的“天使”脑中传出一把从来没有在脑海里听过的少女轻柔声音。

一个染着香槟金色头发的东方女郎,一身疲惫满脸希冀地站在她们面前。她身上穿着白背心,下身穿着黑色皮裤和长统皮靴。胸口用简单的三角带包扎着枪伤,从止血带中慢慢渗出鲜血染红了白背心和下半身。

“我的代号是‘雨’,我不是你们的新上司,我和你们一样是‘天使’中的一员。以下内容不是命令……”

在美国国防部高官的大床上,一个美国女郎静静地睁开眼睛,身边是睡得象死猪一样的目标人物,她看看天色才矇矇亮,于是重新闭上眼睛聍听这个声音,仔细看这个取代了控制自己大脑只会发号施令的上司的东方女郎。

轻柔的英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

“我现在位于德国法兰克福北郊的使徒会技术中心,这里随时会被炸毁,也许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会和这个技术中心一起永远消失……但是我仍要用最后的时间告诉你们,我的姐妹们,这里就是控制你们脑里芯片引爆系统的地方,整个‘天使’控制系统已经受到黑客的袭击而崩溃,并且不会再重建,无论这里是否被炸毁,你们脑中的芯片再也不会爆炸……”

在莫斯科巨商云集疯狂糜烂的舞会上,一个被目标人物紧紧搂住的俄罗斯姑娘不知不觉停下了浪笑和旋转,粗鲁的舞伴把她重重推开摔进人群,可是她没有顺势撒娇也没有现出痛苦的表情,只是静静地坐在舞池中间的地板上。

李孝贤捂着自己的胸口,她只要说话大声一点肺部就会发痛,这使她的声音带上了咝咝声:

“现在我告诉你们,来自我们内心深处最大的控制和恐惧已经不存在。如果你们正在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却因为害怕死去而不得不做的话,现在可以停下来,我相信以每一位‘天使’的能力,没有人可以控制你们……”

夜深人静的东京,一个潜入警视厅正在官员的办公桌上放下文件夹的日本少女双手抖了一下,又把文件夹拿回在手中。这是在边缘涂了神经毒素的杀人暗器,人手触摸后五分钟就会引发心脏病,杀人于无形。

李孝贤的声音一直回响在“天使”们的脑海中,她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在她身体四周是洁白的光芒,照出优美协调的身体曲线,受了伤染着血的身体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一直在微微颤抖:

“手里拿着枪的姐妹们,你们可以选择开枪,也可以选择不开枪,因为你们已经有了选择的权利,听我说,你们已经可以按自己的意愿去选择要做的事情。正在技术中心安装炸药的姐妹们,我和帮助过我们的工程师就在控制室里面,只要你们引爆炸药,我就会死在这里。但是你们也可以选择让我和你们一起走出去,走到阳光下,走到你们爱过的人身边,走进你们曾经梦想过的生活……”

一个蒙着黑色面纱的阿富汗女郎正在小镇的房顶架着狙击枪,她从下午潜伏到太阳下山,枪口正瞄准着一场盛大的家族晚宴。这是一个庞大的毒品生产家族。她听着李孝贤的话,微笑着扣下扳机,然后放下狙击枪,脱下黑手套,在一片混乱中飘然离去。

随着一声巨响,控制室通道的大门被炸开,“天使”们看到李孝贤回头看了一下,然后又转过来说:

“用枪对着自己的姐妹们的‘天使’,你们可以杀死想追求自由的对方,可是我希望你们在开枪前看看她们的眼睛,看看她们的脸。她们和你们一样有自己的想法,无论你们的理念和态度有什么不同,你们都找不到互相伤害的意义。为了让我来到这里,东京亚洲部的‘天使’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为了走出这一步,我们杀死了对方,站在这里对你们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为了自由已经死去的灵魂,我踏着她们的鲜血来到这里,我这一刻的自由、和你们的自由,是她们用鲜血换回来的。我们互相开过枪,但我们并不是敌人,我们经历过你们经历的事情,感受到你们的感受……”

在哥伦比亚丛林基地里,十几个红发少女分成了两群,十几支xm8步枪在军营中对峙,双方的首领站在最前方,子弹已经上膛,形势一触即发。初升的太阳照在紧皱着的眉上,每个人头上的渗着汗珠。一个首领的子弹匣突然从枪身滑落地面,她首先卸下了自己的子弹,然后双方陆逐卸下弹匣,子弹散落满地。

李孝贤的身后已经站着一排提着xm8步枪的欧洲女郎,史考特神情恐慌地看看她们,又看看在大玻璃罩里的李孝贤。李孝贤的伤口越来越痛,她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扶着玻璃壁说:

“从亚洲来德国的‘天使’一共有四个。枫的身材很好看,她和我说过想成为模特;槿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她想开一个化妆品公司;桐只有十七岁,她暗恋着一个打棒球的男孩,可是从来没有表白过,因为她是‘天使’,她不能说出心里的爱,不能爱人也不能被爱,她只能告诉我,只能让厌恶的人向自己施暴……我们曾经打算在这里找脑外科专家为我们拆除芯片,但是只有我活着来到这里。”

李孝贤说到里,哽咽着声音说不下去,眼泪突然夺目而出:

“我也有自己想爱的人,我相信他也深深地爱着我……感谢上帝,现在我可以去找他……”

她扶着玻璃壁慢慢转过身,流着眼泪对一排欧洲姑娘说:

“我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一个我真正喜欢,我的爱人更加喜欢的名字,我叫李孝贤,如果我们在街上遇到,请叫我小贤。谢谢你们让我把话说完,这是我人生中真正自由的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我自由地说话,自由地爱人和被爱……如果现在对我开枪是你内心的选择,我也不会恨你们,只是希望你们可以把史考特放走,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自由……”

李孝贤说完后并没有离开玻璃罩,她不能肯定这些“天使”会不会向自己开枪,她只想就算要死,也要让分散在全世界的“天使”亲眼看着,也许她的死可以多唤醒一颗心。

在美国马里兰州的公路旅店里,连太郎在身上披挂好武器,然后在外面套上一件羽绒大衣。按他的占卜结果,使徒会在经济大战中已经难以占上风,而亚洲部被催毁后,他感觉到在自己在使徒会中的地位大不如前,资金的调度也轮不到他参与,这时不如抢先夺得《龙诀》,说不定可以一举逆转形势。

他转身看看雪,刚才一直认真准备器材的雪呆呆地坐在床上,长着典型日本女孩子身材的她平时总是昂首挺胸,这时象失去力气一样软软地坐着,手里拿着一支装嵌了一半的自动手枪,在宽大的双人床上显得特别娇小可怜。连太郎叫了两声,雪都象木偶一样没有反应,连太郎一夜无眠,和安良的风水对抗中每战失利早就烦燥不已,他两步走到雪面前喝道:

“雪!你在干什么?”

雪象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马上把手上的枪装好,满怀心事地跟着连太郎走出房门。

达尼尔把李孝贤的信号转换到安良的手机上,他和安良看着李孝贤,两个男人隔着长途电话哭成一团。

安良抹着眼泪对达尼尔说:

“老兄,我要去找小贤,快把坐标传给我!”

达尼尔一边摇着头一边用毛巾擦眼泪:“小贤说了她会来找你,你不要到处走,你一走她就找不到你了……想不到小贤是这么好的女孩子,真是很感动……”

“快给我电话号码,我要和她说话,我很多话对她说!”

“她没有给我电话号码……”

安良又伤心又生气地说:

“达达你太蠢了,你不能把我的电话号码给她吗?她说要来找我,没有我的电话怎么可能找到?她可能还会有什么危险,我们要是见不到面我回来一定会杀了你……”

达尼尔也生气了,他伤心地大声说:

“良,我刚刚才救了你女朋友,为了这个我从自己的户口给三百多个骇客每人汇了五千美元,你这样对我说话太邪恶了。你那个印在名片上的纽约事务所电话全世界都知道,你用那个电话马上会被使徒会追踪到;你在德国轮着用的五个电话号码只能在我们之间秘密使用,要是传出去你的脑袋马上会被狙击枪轰掉,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护你……而且我对小贤说过帮你们接通电话,是她不让接通也不让你去找她的……”

“小贤受了伤!而且她现在就在法兰克福!”安良随后一阵臭骂,达尼尔抵挡不住“嘟”一声关了电话。

小余给安良递了很多纸巾,他看到安良讲完电话后一直用双手托着额头,就把自己的手机送到安良眼前。安良睁开眼睛一看,下跌中的威斯银行股价居然走缓了,还有慢慢形成底部的迹象。他转头看看小余,小余说:

“可能白袍骑士的资金介入了。”

安良立刻拿起电话又打给达尼尔,这次达尼尔没有接电话,安良心里嘀咕着:这胖黑鬼不是这么小气吧,我老是和他吵架,每次都说要干掉他的啦,还没有习惯吗?

达尼尔没有生安良的气,他很清楚安良不会为了小事情发脾气,就算是冲自己发脾气,也是因为当自己的朋友,而朋友永远都会原谅他。当他按停了安良的电话,马上就接到了艾琳娜的电话,催促他和日本三岛银行谈判。

达尼尔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艾琳娜把全部控制权放在他手上不只是因为他有这个能力,而是因为美洲联合投资公司只是一个在维京群岛注册的壳公司,这种金融公司大多只是为了洗黑钱或是掩人耳目的幌子,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正当的生意可做。美洲联合要发动一次金融袭击,当然也不会正经地通过有正式牌照的交易员去做,只有象他这样被华尔街踢出来,身上背着案底的人才最适合,一来不会有人查到下达指令的人是谁,二来就算事情败露,自己为了自保也不会轻易供出真相。

比如和三岛银行谈判就非他不可,因为只有一个在华尔街消失了的神秘人才能不顾一切地和三岛银行乱开条件,没有前途的人根本不在乎前途被毁。不过达尼尔已经习惯了这种身份,现在他觉得没有身份是一种自由,游离在法律之外按自己的正义去做事的快乐,比依法办事有劲得多。他按着三岛银行的电话号码嚅喃着对自己说:“达达天生就他妈的罪犯,当骇客太浪费人才了……”

“musimusi,宇佐先生吗?……这次你必须听我说完,你还记得桥本派的三亿日政治献金吗?”

宇佐春雄是三岛银行的副总裁,今晚一夜没有睡觉,正按原计划指挥交易员把资金慢慢渗入法兰克福市场收集威斯银行的低价股市。达尼尔和他谈过很多次,但是每一次都没有达到效果,对他来说恐吓是没有用的,三岛银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债务,只要威斯银行倒下,他们还可以用优惠的价格扩大地盘,这时威斯银行的股价已经从46欧元打到23欧元,股价足足掉了一半,为了准备几个小时后的大收购,他需要先建立一点头寸,这个小动作使威斯银行的股价突然稳定下来。

这时听到达尼尔和他说历史,他用苍老的声调,c着生硬的日式英语冷冷地问: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桥本派系已经是落在地上的黄菊,那三亿献金也不是我们发出去的,你大概搞错了吧?”

“不不不,桥本派系在福田内阁的力量仍是很强大,我现在说的事情和你有很大关系,我有很好的情报提供给你,你想知道吗?”

达尼尔的话让宇佐春雄静了下来,他没有回答,等着达尼尔说下去。

日本前首相桥本龙太郎在1998年竞选连任失败后,仍然有力地把持着自己家族的桥本派系,但是在2004年桥本龙太郎被爆出政治丑闻,因卷入收受一亿日元政治献金而被迫辞去桥本派会长,转由自己的次子接任。

达尼尔看看时间,为李孝贤破解密码已经用去半小时,很快就会到法兰克福下午一点。安良说过在一点前必须要展开对威斯银行的全面打击,时候非常紧迫,但是他极力放缓自己说话的音调,不让对方听出自己心急如焚:

“宇佐先生,2004年桥本龙太郎把会长职位交给了次子,可是桥本会又被揭出三亿日元的不明来历政治献金,在桥本会有进帐记录,来源却一直查不到无法结案,现在我们有确切证据,那三亿日元就是从三岛银行提取的。”

宇佐春雄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

“不可能,银行的帐目我很清楚,从来没有这样事,你不要胡说。”

“那我们只好把证据交给读卖新闻,这份是全国性报纸,我想他们一定会出个很好的价钱买这个情报。现在报社正在印刷报纸,十二小时后你就可以和全日本一起免费看了,哈哈哈哈……”

达尼尔的笑声让宇佐春雄非常厌恶,从口音他就听出对方是黑人,而且他一直对自己威利诱,要三岛银行转为支持美洲联合。日本公司最重视关系,对这种凭空而来的公司根本不屑于合作,再说收购威斯银行有政治背景也有利益关系,怎么可能说几句话就放弃?但是达尼尔这次说的内容如果是真的,后果将会非常严重,万一明天读卖新闻上街真的爆出三岛银行的丑闻,那么别说从收购那里赚点甜头,说不好连大本营都保不住,一不小心还会被大藏省勒令合并。

宇佐春雄又陷入了沉默,但是他没有挂断电话,他不想先开口示弱,也不想把达尼尔得太急。

达尼尔和日本人打过几次交道,慢慢有点了解日本人的性格,日本人的沉默代表很多意思,有时是同意,有时是反对,有时是拖延,这一次的沉默应该是等待。达尼尔等了一会,对方没有说话也不挂机,证明宇佐春雄对这个话题有兴趣,于是他说:

“三岛银行的大总裁是皇民派系的人吧?”

“什么?”宇佐春雄非常惊讶,原来三岛银行里的人事非常复杂,但是董事会主要分成两大派系,皇民派和元老派,皇民派系的人来自不同政治团体的强硬安排,元老派则是创立银行的前代董事会直系人马。两派的人都属于日本右翼团体,平时相安无事,可是在大问题上总是有争议,经常最后拍板时元老派都会迫于政治压力同意皇民派的决定,而宇佐春雄则是元老派中最高职位的人。

达尼尔看到情报对宇佐春雄有点效果了,于是又说道:

“我们的情报显示从三岛银行提取的三亿政治献金和皇民派有关,当然了,外界并不知道三岛银行内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当丑闻公开的时候,皇民派是罪有应得,可是辛苦创立银行的你们就会被无辜拖累了。”

宇佐春雄小声说:“是这样啊?”

这时他心里打响了另一个算盘,就算达尼尔公开了这个丑闻,以皇民党的势力也有可能压下去,只要他现在把这个消息先传到大总裁那里,在日本媒体事先封锁,这件事情不一定会影响三岛银行,甚至还可以让元老派的皇民派的人有个缓和关系的机会。而且就算和美洲联合合作,他也看不到有什么好处,只是威吓的话还是不感到有什么压力。

宇佐春雄一字一句,威严有力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明白了。”然后慢慢放下了电话。

达尼尔对着电话叫了几声,大骂一声挂断了日本长途,转头打电话给艾琳娜。艾琳娜正为了查找三岛银行的内幕消息忙得不可开交,她说现在还没有什么新情报,一旦查到什么会马上交到达尼尔手上。

这时安良的电话又打进来,他的声音沮丧无力:“达达,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我不经常这样……”

达尼尔还是和刚才一样激动:

“什么对不起,我没生气,现在三岛银行一直不接受条件,艾琳娜找到的内幕情报也吓唬不了他们,你还有什么办法?快点,我赶不及中午下手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看威斯银行的股价图,价格已经有半个小时停留在23欧元附近徘徊,看起来象是交易员中午吃饭,使交易量减少而产生的淡市图形,不过他们都很清楚,实际上这是三岛银行资金支持下的抗跌。

连太郎和雪登上黑色的林肯轿车,带着其余三辆车一起开向美国马里兰州一个叫瑟蒙特的小镇。

这个小镇全长只有三公里,在小镇西面却背靠着三十公里长的卡托山。马里兰州大部分地区都是平原,唯独在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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