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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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看到剑光才醒悟过来,身形一锉,三棱刺朝我小腹刺来.

在老三味老板的眼里,那汉子的动作快得几乎可以和自己舀鸡汤的速度相媲美,可在我眼里,他的动作就像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一般缓慢,我剑势随之一变,挽起的那朵剑花正好点在三棱刺的护手上,只听铛的一声,三棱刺便被击的飞了出去,那汉子是“腾腾腾”的倒退了好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子敢尔”

我上前一步,手中长剑堪堪刺入那汉子的身子,就听身后有人低声喝道,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我听到两种兵器裂空而至的声音,其中的一件还颇为迅捷.

在霎那间我便算好了其中的时间差,身形一动,手里的剑突然快了几倍,一道血光随着“嗷”的一声惨叫从眼前汉子的肩头喷洒而出,我踢出的一脚在把他踢飞的同时也封闭了他下半身的三大穴道.等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和我距离最近的一把像是猎户用的叉子离我足足还有一尺远.

看到同伴受了伤,叉子的主人顿时红了眼,叉子的速度似乎又快了那么一点点,旁边那人也咬牙切齿的把一口长剑的速度运到最快.而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因为铺子狭小无法从正面攻击,正向两边散开.

洞悉了他们企图,春水剑法中对付群殴的杀招登场了.

“迢迢不断-如-春-水──”.

随着我的漫吟,那两个汉子的眼前出现了一面剑光,那剑光就像迢迢不断的春水,一波比一波汹涌,那把叉子只和我的剑交错了两次便飞上了屋顶,而另一把剑是在第一波剑光中便随着一只手落在了地上.

当眼前的两人发出渗人的惨叫,那两个准备夹击我的汉子也同时“嗷”的叫了起来,兵器铛的掉在地上.

我当然看得清清楚楚,老三味老板的大汤勺在咕咕冒着热气的鸡汤锅里快速舞动了两下,两道银光便飞了出去,准确的击在了那两个汉子握着兵器的手上,眼光之准,力道之足,决不输于一个暗器好手.

老板憨厚的脸上洋溢着一股豪气,我的剑再度闪过两道寒光后回到了腰间,然后把手伸给了老板,“扬州王动.”

老板的手粗糙而有力,“老三味的南元子,公子叫我老南、元子都成.”

我掏出李之扬给我的捕快腰牌,心头响起李之扬的话:“兄弟,江湖险恶,官家的身份总有用的着的时候.”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老南,大恩不言 谢.我是浙省捕快,还有同伴在西江阁,我得立刻赶回去.”瞥了一眼在地上呼号惨叫的刺客们,“这些人就交给地保送官吧,衙门里的人若是有事,在这等我或者 去西江阁都成.”

南元子憨笑道:“公子言重了,哪里来的什么大恩不大恩的.这帮毛贼,我告诉老鲁送他们见官”心下却一阵奇怪,这文雅的公子哥怎么会是个捕快呢

我点头,身子已冲出了老三味.

老三味离西江阁并不太远,我却觉得路似乎变得很长,暖风从我身边呼呼的掠过,路上不时传来女人的惊叫,而那声音眨眼间就被我抛在身后.

那个使猎叉的是什么人他叉子上的力道着实不小,还接下了我半招“迢迢不断如春水”,虽然他的武功比杨威差点,差的也有限.使三棱刺的家伙也有些功底,这都是些什么人

我知道在江湖上,我的名头远远比不上玲珑双玉.这就意味着如果西江阁也遭到攻击的话,攻击的力量一定比攻击我的强很多.这让我心急如焚,玉玲的病让玲 珑姐妹武功的威力至少损失了三成,萧潇也从来没有和人真正动过手.唯一让我觉得安心的是萧潇和她们在一起,她的六识甚至比我还要敏锐,绝不致于让偷袭得了手.

还在院子里,我就听到了兵器交错的叮当声,我心里顿时一松,看来回来的还算及时.

点倒一个在屋顶上望风的喽罗,我翻进了天井.狭窄的二楼过道上,萧潇以一敌二,兀自站了上风,而楼下玲珑姐妹联手对付一人,却处境堪忧,旁边的地上躺着三个人,浑身是血,看模样已经咽了气.

“老乌,别磨蹭了,我这儿快顶不住了,这小娘们扎手的紧.”和萧潇打在一处的一个汉子不满的冲楼下喊道.

玉玲身上还是那件月白小衣,只是上面多了几处破损、几朵醒目的血花.长剑挥舞之际,春光不住的外泄.那老乌使着一对铁钩,好整以暇的抵挡着玲珑姐妹的进攻,嘴里啧啧有声:“好,再刺一下,哇,啧啧,他奶奶的真挺呀.”玉玲脸上满是羞愤,剑法显散乱.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老乌是一个高手.师父说过,钩是最难练的兵器之一,能把双钩使好的武功都不会差到那去.这个老乌的双钩虽然不是炉火纯青,却也颇为可观.他的武功明显高出那个使叉子的汉子许多,甚至比杨威还要高一些.

他左手钩快速的递出,正是玉玲玉珑移形换位的当口,玉玲身子虚弱,动作稍慢便露出了破绽,铁钩又带回了战利品,“嘶啦”一声,玉玲的小衣又被扯下了一块,露出一片雪白的后背.

我急掠而下,“昨夜西风凋碧树”半空中我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话音甫落,玉珑手里的剑光便突然大盛,玉玲却身子一软,我正好赶到,手一抄,玉玲便倒在了我怀里.

抱着玉玲,我手里的剑已后发而至.还是那招“云破月来花弄影”,却因为含愤击出,剑势强了几分.老乌的脸上有了惊容,双钩左支右挡,却怎么也锁不住我的剑,反而被我手中的精钢剑屡屡弹得倒卷回去,最后前胸洞开,只听“噗哧”一声,玉珑一剑将他刺个对穿.

老乌临死的惨叫就像一个信号,楼上被萧潇刀光困住的两个人此时也顾不得逃跑会给对手留下空门,一左一右同时往外逃去,显然对于逃跑来说,他们之间的配合还算默契.不过萧潇并没有迟疑,刀一圈,左边一个人的脑袋便冲天而起,身子却奇异的扭了几扭,然后摔下楼去.

萧潇一下子呆住了,血喷在了她脸上,她都忘记躲闪.当那颗脑袋砰的一声落了地,萧潇开始吐了起来.

这是萧潇第一次杀人,当她使出那招“杀猪”,我就知道那头猪的脑袋要搬家了.

我暗叹了一声,虽然在教萧潇武功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早晚有一天会用我教的刀法把敌人的头颅砍下,但我并不希望她真的去杀人,包括玲珑.我宁愿她们拎着刀──不过是菜刀钻进厨房,把刀法剑法用在那些鸡鸡鸭鸭身上.

然而人在江湖走,岂能不杀人我的愿望也就仅仅是个愿望而已.我甚至还在随口指点着玉珑该怎么去杀死那个一心想要逃跑的汉子,那汉子如同疯了一般,玉珑的武功明明高出一块,可在那汉子疯狂的每每像是要同归于尽的招式下,玉珑竟有些支持不住了.

最后玉珑的剑还是如春水般温柔的划过他的喉咙,她也累得靠在墙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我抱着昏迷的玉玲飞身上了楼,把萧潇搂在怀里.萧潇的脸色有些苍白,嘴角还残留着呕吐的汁液,“主子,我我杀人了.”说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萧潇,如果有人要欺负你,我不仅会杀了他,还要把他大卸八块,然后剁成肉泥.

真的吗萧潇止住了哭泣,扬起脸望着我,泪眼婆娑的星眸中闪动着令人心醉的光芒.

把玉玲弄回床上,掐了一下仁中,玉玲幽幽的醒过出来.她先看了妹妹一眼,轻喘着问:“妹妹,伤没伤着你”玉珑使劲咬着嘴唇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妹妹,别哭,姐姐这病没事儿.”玉玲轻笑了一声,又对萧潇道:“萧潇姐姐,多亏了有你,我和妹妹才没落到乌承班的手里.”

萧潇笑道:“妹子,咱一家人可别说两家话.”

出乎我的意料,玉玲竟然应了一声“是”,然而接下来的事让我惊讶,连萧潇和玉珑都吃惊的捂住了小嘴.玉玲一欠身,白嫩的手臂围住我的腰,上身偎进我怀里,用细的只有我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哥,别离开我们,我害怕.”玉玲的声音既羞涩又大胆,“我想一睁眼就能看到哥哥的身影,这样我才安心.”

我怀里的玉人身子火烫,我知道那不光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同样也不是仅仅因为刚经历了一场剧斗.生死一线的巨大刺激让她放弃了所有的顾虑和矜持.

“玉玲,我答应你.”我在她耳边的细语带给她莫大的喜悦,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把我的腰箍的死死,转眼间小腹一片冰凉.

这丫头倒真是水做的,这么爱哭,我心里泛起一股柔情.看萧潇正含笑望着我,而玉珑满是红晕的脸上羞涩中又带着一丝狐疑,我又低头小声道:“玉玲,让我看看你的伤.想抱,等你养好了身子,哥哥再好好的疼你.”

“讨厌”玉玲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羞得放开了我.

她的伤并不重,铁钩在她右臂上留下了一道寸长的伤口,因为伤的很浅,血已经凝固了.不过萧潇还是用盐水把她伤口洗净,细心的包扎好.

她的小衣上都是敌人的血,加上被铁钩扯的七零八落,已经没法穿了,萧潇和玉珑身上也是血迹斑斑,我便让她们把衣服换了.

趁着她们换衣服的当口,我把屋顶那个被我点倒的小喽罗拎进了阁里.

老板听没有了打斗声,从柜台后战战兢兢的探出脑袋,一眼便看到了委顿在地上的那个小子,两眼顿时冒出火来,翻身从柜台里转出来,冲他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脚,嚎道:“王八犊子,我和你秦江有何冤仇,你这般害我”

看老板的模样恨不得打死那小子,我只好一把拽住他,“你认识他”

“拨了皮我也认得”,老板气哼哼的道,旁边有个伙计搭言,“他是城里有名的泼皮无赖,唤做秦江.”

秦江看满地的死人,早没了泼劲,一个劲儿的磕头讨饶,“大侠饶命,曾大爷饶命.不关我的事儿啊,他们给我五两银子让我在屋顶看有没有衙门的人来,我哪儿知道他们是来杀人的”我看秦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知道从他嘴里得不到什么消息.此时,苏州府的总捕头鲁卫也到了,我亮了身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鲁卫看来是老江湖了,他一面翻看着地上的尸体,一面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老孙的腿好些了没有”

我不知道老孙是谁,听鲁卫的口气我就知道他对我的话并不全相信.“鲁大人,老孙是谁我不知道,杭州府衙我只认识李之扬李大人,我直接受他的指挥.”

“哦”鲁卫一愣,回头看了我一眼,“李大人家里可好”

我笑了,多亏李之扬和我推心置腹,“他新添了个公子,小家伙壮着呢,刚生下来就八斤九两.”

鲁卫点点头,“老弟,不是做哥哥的多心,干我们这行,凡是要小心.”说话间,他翻过乌承班的尸体,突然轻“啊”了一声,眼光左右转了两下,落在了一旁的铁钩上.

他眼睛一眯,似乎有些不相信的自语道:“乌承班”

我听玲珑说的就是这个名字,便点点头.

“阎王钩乌承班”

我听鲁卫仍是将信将疑,心中便有些不耐,“鲁大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阎王钩,既然你认得在下倒要请教一二了”

“老弟,乌承班是个江洋大盗,老哥我岂会和他相识,只不过我这儿有他的画影图形和案底数据罢了.”鲁卫先看了胸口致命的剑伤,再看他虎口全是血丝,显然是被我震裂了.“老弟,你真是一身好武功啊敢问师门是哪一派”鲁卫并没有因为我语气不耐烦而不高兴,反而颇感兴趣的望着我.

“在下乃春水剑派门下弟子.”我随口道,既然从秦江嘴里得不到消息,听鲁卫的语气似乎也并不太了解乌承班,我还是去老三味审审那几个刺客吧.

鲁卫动容道:“玉夫人收男弟子了”

“是.不过,我准备退出春水剑派了,”我望了一眼满脸迷惑的鲁卫,“每个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我已经厌烦了.敢问鲁大人是何门何派,能不能收我这个弟子”

楼上的玉珑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房门,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兄把改换门派看得和换件衣服一样简单,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鲁大叔,别听我师兄胡说.”玉珑嗔道,随即又笑说道,“鲁大叔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师兄你不会想去当个和尚吧”

看来两人很熟悉,鲁卫看到玉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原来是你这个调皮鬼.乌承班倒也死得不算冤枉.”

“鲁大叔你真是为老不尊,”玉珑脸一红,“若不是师兄逼住他的双钩,侄女也杀不了他.”鲁卫笑道,“我知道,你手上没那么大的力道.”问:“玉玲那丫头呢”

姐姐病了.三人边上楼,玉珑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和我想像的一样,萧潇听到了异样的动静,然后就发现了窗户纸伸进了冒着青烟的铜管.玲珑和萧潇突 然出手,萧潇抵住了两个武功高的,而玲珑则在转眼间便杀了三人,这时乌承班才从外面扑了进来.玉珑心有余悸的说,若是乌承班一开始就加入战团,结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师兄,你回来的太及时了.是不是也碰上偷袭的人了

我点点头,冲鲁卫道:“鲁大人,我在南浩街老三味那儿制住了几个人,是不是现在就审审他们”

鲁卫点头,“我就是从老三味那边过来的,刺客我已经吩咐人带回府衙了,老弟和我一起回去审审他们吧.”正说着,楼下有人喊道,“老总,鲁老总──”.

我回头一看是个衙役,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鲁卫一皱眉,“什么事”

衙役看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道:“老总,那几个人都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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