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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朝局晦明不定,文公达也开始寻找新的晋身途径,此刻与武当有着姻亲关系的大江盟送上门来,岂不是一拍即合

文公达见状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头,笑道:“只是别情,你瞒得我好苦”

转头对清风道:“真人或许不知,别情他还做了几天我杭州府巡检司的副巡检呢,要是我早知道,岂能放你离开,让苏州白知府捡了个宝”

“那是你少见多怪”我心中暗忖,想到座师阳明公和武承恩,这两个文武全才此刻就在杭州,对比文公达的话到似证明他真是没有识人之明,当然我也清楚,看到我有如此高强的武功,他肯定会联想起那晚知府衙门发生的一切.

想到他的特殊癖好,我肩头却不由自主地一缩,这家伙喜好龙阳,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寻常.

文公达却没注意到这明细,目光飘向我身后,道:“听说你娶妻纳妾了”

“贱内玉氏三女.”我招呼无瑕、玲珑拜见文公达.

望着如花似玉的三女,文公达啧啧称奇了两声,感慨道:“到底是江湖儿女多妩媚呀”

文公达并不知道自己的小舅子万里流已经落在我的手里在苏州我已经叮嘱鲁卫,让他把万里流关上两三天,省得他回杭州给我添乱,他也就不清楚他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感慨让我越发对万里流的姐姐感到好奇.

“且不说元礼和巴三泰,那快活帮的曾似雨和文公达都非等闲之辈,这一文一武都对万氏这般宠爱,绝非仅仅靠着自己的容貌,她到底有什么绝技在身呢”

第七卷第七章

“听说尊宠是表姐妹”文公达问道.

进了议事堂之后一直有些惴惴不安的我顿时放下心来,不由得望了木蝉一眼,他木讷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木讷的笑容,只是对上我目光的时候,眼中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宽容.

我知道定是他代为我解释的,屋子的人恐怕只有他最清楚无瑕的身份,无论是真的玉夫人还是假的玉无瑕.

只是他为什么打破自己心中的清规戒律而口出诳语,从他那张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而我送给文公达的那一万两银子此刻显然也发挥出了作用,他这一问便大有学问,以他一府知府的身份定下了基调,其他人想唱反调不仅要想想文公达的反应,还要掂量是否会陷地主大江盟于不利,果然,见我点头称是,练青霓、司马长空等人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情好福气哟,竟不让娥皇女英专美于前.”说话间,文公达把我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来杭可去了宝大祥”

虽然我从沈希仪那里已经得到了他善待宝大祥的消息,可他自己单刀直入地就把话题往宝大祥身上引,未免与他的老谋深算太不协调,我不由得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倒让他误解起来.

“别情,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说我要对宝大祥就来下手呢”

就算是我未来的前程再远大,文公达一个四品知府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和我这个八品小官表白自己,我知道这两天定是朝中出了利于我的事情,便不露声色地道:“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将殷老爷子开罪释放,足见大人是本朝难得一见的清官能吏,大人当日所作所为都不为他人左右,今日又怎会出尔反尔呢”

“还是别情知我呀”他这句感慨显然和我的奉承一样都是那么的言不由衷,或许这就是官场里说话的学问吧

“做官难呀有人举告,你就要处理;否则就是懈怠公事,这样的罪名谁都吃不起好在已经查实宝大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下属分号所为,宝大祥总部只是监管不力罢了,主犯张金我已经报请刑部秋后问斩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就放他们回家.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宝大祥本府可要重重地罚他一笔以示警戒.”

说着,他笑道:“就便宜了别情你一个,解元公做讼师,真是为杭城留下了一段佳话”

“大人真是有心了如此爱民如子,必能上达于朝廷.”文公达真不愧在官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一篇官样文章叫他做得滴水不漏,该告诉我的都冠冕堂皇地告诉我了,留白的地方全要我自己去领会,我便投桃报李:“只是,”我沉吟道:“近几日大人可曾见到令舅哥”

文公达眼中流出一丝紧张,却似不解地道:“贱内并没有兄弟,我哪里来的什么舅哥呢”

“那万里流竟是乱攀官亲喽那回去可要让白知府重重治他的罪”我忿忿道:“他竟敢来骗我”

文公达内心挣扎了片刻,才无奈道:“原来是他说起来他真是我小妾的远房弟弟,我一向严加管教,怎么,别情,他去苏州惹事了吗不要管我,你重重责罚”

“没什么大事.”我先安文公达的心:“他过两日就会回来,只是大人可要多关心关心他喽.”

就在我和文公达窃窃私语的时候,那边练青霓已经亲热地拉过了无瑕,而玲珑也被辛垂杨招呼了过去.

这恐怕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情况,整个武林与无瑕相交最厚的就是练青霓,无瑕最害怕面对的人也是她

果然,无瑕一边不太自然地给练青霓施礼,一边把无奈与求助的目光投了过来.

“无瑕真是人如其名呀只是以前怎么没听玉夫人提起过你,你也是春水剑派的弟子吗”练青霓的话里暗藏杀机.

其实我并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无瑕的身份这么感兴趣,特别是现在这个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

有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时间,去把自己地盘上的势力集成一下,训练训练自己手下的弟兄岂不好

然而,我放眼望去,大家似乎都把大江盟和慕容世家争霸的事情忘掉了,只有我一个人在杞人忧天.

“贱内是我从小看大的师妹,当然是春水剑派的弟子喽”我向文公达告了罪,转身走到了无瑕身边朗声笑道.

虽然这话已经和无瑕练习过,可无瑕听了脸依旧红到了耳边.

练青霓微一皱眉:“这么说令夫人也是宋仙子的弟子喽,那么宋仙子可真是真人不露像呀,教出来的两个弟子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啊”

劫后余生的无瑕虽然武功大减,可依旧是江湖高手,在清风、魏柔、辛垂杨这些武学大行家的眼中,她举手投足间依然有着高手的痕迹.

而在江湖上名声并不响亮的宋思却有着这么出色的两个弟子,也怪不得旁人的目光中总有些匪夷所思.

“要不是我岳母看我师父会教徒弟,怎么会把自己嫡亲的侄女交给她老人家呢.可惜师父她老人家走得早,要不玲珑也要送去跟我师父学习一段时间呢.”

我信口雌黄道,反正宋思已经死了,有本事你去黄泉地府和她对证吧

“再说,自古青出于蓝,练仙子你自己的武功不也是把令师定意师太远远抛在了身后吗日后没准儿齐萝也要超过您呢.”

说着又有意无意地瞟了魏柔一眼,那目光却大有挑拨之意,虽然大家都没见过魏柔的武功,可她在江湖名人录上的排名已在师叔辛垂杨之上,辛垂杨心中就一点芥蒂都没有吗

练青霓一阵语结,只是拉着无瑕仔细地端详,一时间屋子里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只有清风、魏柔和清风身边那个胖子的脸上似乎还保持着一种淡泊的微笑.

“那都是定意师太慧眼识英才呀”率先出来打圆场的是八面玲珑的公孙且,他一摇纸扇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道:“练仙子,王少侠可是一榜解元,辩才江湖无双,前些日子还替宝大祥打了一场官司呢,论起口才来连不才都甘拜下风呢.”

言下之意,这王动不过是个口舌之徒,和他斗嘴作甚

练青霓是齐萝的师尊,又是清风的妹妹,大江盟出来拉偏架我毫不奇怪,自然也不会因此生公孙且的气.

倒是公孙且为了替练青霓解围,似乎忘了一旁还站着那场官司的另外一个重要角色,果然,文公达的脑袋微微一侧,目光朝远处望去,只是手掌倏地一下握成了拳头.

“这么说来,高先生岂不是后继有人了”司马长空冲清风身边的那个胖子笑道.

排帮的老帮主高君侯我不由得诧异地望了那胖子一眼,他那张市侩的脸虽然掩饰去了许多英气,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强大气势足以说明他的身份,在江湖顶尖高手中姓高的只此一家,而他年幼时也正是在长江水道上说书的,就在功成名就以后,他还时不时地找个场子说上一段过过嘴瘾,惹得江湖人当面赞他“入云龙”而背后却都称呼起他“穷酸”来.

只是无瑕提起他的时候却没说他是个胖子,借着从练青霓那里拉过无瑕的机会白了她一眼,她眼里也满是惊讶和无辜,似乎在说,贱妾也没想到他几个月不见就变得这么胖了

“江湖传言信不得.”高君侯一开口就博得了我的好感,只是下一句却让我啼笑皆非:“滚滚长江东逝水,瘦老高变成胖老高”

他这穷酸的名号还真不是白叫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能让他扯到了一处,看他周围的几个武林大豪都是一味摇头,显然大家早已领略了他的风采;而那些坐在圆凳上的二代弟子中也有人噗哧笑出声来.

只是,就在我嘴角也扯出笑意的时候,我却突然想起了他耐人寻味的身份:“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是英雄”,当排帮并入大江盟,当所有的荣耀都落在了齐放头上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就是浪花后的英雄呢

于是,我的目光中便多了些探询的味道,不过,他身边的清风、辛垂杨都是江湖绝顶高手,我那一探便浅尝辄止.

“司马老弟,你久在江湖不了解读书人.”高君侯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道:“江湖岂是解元路王少侠早晚是要离开江湖的,人家现在已经是八品经历了,若是来年能金榜题名,外放出去就是七品知县,王少侠人绝顶聪明,自己又是个家财万贯,不必去贪污,这样的年轻俊彦哪个长官不爱提拔”

他问文公达道:“您说是吧文大人”

见文公达点头,他接着道:“如此一来,要做到像文大人那样管着一府一州的也用不了多长时间,说不定再过几年,王少侠就是你我的父母官呢.”

说着,高君侯竟一本正经地叫了我一声“大人”.

众人皆愣,辛垂杨却笑了起来:“看来少侠的一顶解元帽子还真让老高羡慕,老高,听说你一直想搏个青襟”

“那是,从正德到嘉靖,次次科考我老高都参加了,只是,看别人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轮到自己,哎,一个字,难呀不过”

他脸色一正:“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不到花甲之年,我老高还要搏上一搏”

这真是穷酸本色,我肚子里忍住笑,借题发挥道:“博取功名似探囊取物高老此言差矣,那个学子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呢别人不知,在下可是一直用功到了考场前的那一刻,为此,还接连放弃了两届武林茶话会呢.若不是我岳母心性淡泊,无意江湖虚名,在下这顶解元帽子还未必能戴在头上呢.”

说着,我竟给无瑕、玲珑深深鞠了一躬:“辛苦娘子了就来多谢娘子了”.

不管是不是我有意做作,这一稽都让无瑕、玲珑挣足了颜面,三女的眼圈顿时红了,进江园以后受得委屈此刻似乎都得到了回报.

清风、高君侯、辛垂杨等人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而那些二代弟子们则多是艳羡的目光.

文公达是一榜进士,此时此刻自然于我心有戚戚焉,叹了口气道:“别情所言极是,这一谢也是应该.想当年,唉,不提也罢”

宋廷之此时接过话头,笑道:“文大人的夫人以孝俭持家,在杭州都是有名的,老人常说的城南三孝中的文孝就是文夫人呢.”

在宝大祥遇到霁月斋这个对手以后,我就开始调查研究它和它的东主宋廷之.苏州扬州两地的商业大老中没有人知道宋廷之的来历,甚至苏杨杭三地的官府有关他的数据都语焉不详,只因为他的户籍落在了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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