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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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恕罪”我深施一礼道:“在下不忍见赵兄为情所困,又不知姑娘心性如何,故而一再相试,还望姑娘恕罪”

白牡丹此刻倒恢复了冷静,心中却是患得患失,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又来诳我”

“姑娘聪明绝顶,我岂敢相骗.其实这么做,也是为了姑娘.”

“”

“赵兄身份贵不可言,姑娘若身在欢场,如何进得了赵家大门就算进得,想必也要饱受他人冷眼吧”

一句话打消了白牡丹的疑虑,却勾起了她的心事,脸上忽明忽暗,一时沉吟不语.

“寒家虽然远比不上赵家,可也称得上是耽美之家,在下亦有功名在身,姑娘若不嫌弃,叫你一声妹子如何”

把白牡丹暂时安置在了兰丫头家里.她见我要租房子给一美女,自然一脸的不高兴,等我告诉她说是我的嫂子,她才转怒为嗔.

我留下了百两银子作为用度,又叮嘱兰丫头父女替我守密,这才折返百花楼.

轻敲门扉,云仙应声而出,见果真是我,不由得又喜又怨,低声嗔道:“去了这么久,奴家还以为你做了那失约的潘必正哪”

云仙秀发胡乱盘在头上,露出一大截雪白脖颈,身上只套了件细纱的背子,却连抹胸都没扎上,一对丰腻双丸若隐若现,看她这身打扮,我早猜到她的心思,上前一把搂住她纤细腰身,探手入怀,捉住一只玉兔一边把玩,一边凑近她脸蛋,刚想调笑说她陈妙常也没如此猴急,一根纤纤玉指却压在了我的唇上.

“小声些,陆姑娘没地方住,妈妈把她送我这儿来了,别惊扰了她,人家还是个黄花姑娘呢”

“谢谢你.云仙.不过,我正好要出去”

随着话音,一个窈窕身影从黑暗的屋里走了出来,当我看清楚那张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它的主人同样也看清楚了我,话声戛然而止、脚步戛然而止,各自的目光带着各自的心绪交织在了一起.

一瞬间,我的大脑竟一片空白,曾经想像过无数种和她重逢的场景,却没有一个会让我如此尴尬与难堪,当意识重新回到我的脑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脸上流露出来的难以置信的震惊,我知道所有的解释都没了用处,无名岛上的强烈预感此刻又浮上心头,胸口竟撕裂般的一阵剧痛.

我要永远失去魏柔了

云仙察觉到气氛的凝重与诡异,不由自主地向我怀里靠了靠,我下意识地想把她推开,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竟然不听使唤,一提内息,只觉丹田有如针扎一般,几乎无法运行周天,内心大惊自己心神激荡之下,内息乱窜,已快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见云仙挤进我怀里,魏柔的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绝望,银牙一咬、莲足一跺,身形倏地一晃,屋子里就失去了她的踪迹,半空中只留下一串晶莹的泪珠.

“绝望为什么会是绝望”顷刻间我便明白,原来她方才竟然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等着我的解释,真是枉我自诩多么了解女人呢

“可我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出呀,师妹”我心底呐喊着,偏偏连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柔从我眼前消失,就觉得心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喉头一甜,“噗”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这才能活动起来,急忙拧身追出门外,外面树影婆娑,月华如水,却哪里还有魏柔的影子

“师妹师妹”

我不甘心地大叫数声,只惊起宿鸟一群,招来骂声一片,心中既悔且恨,“哇”地又吐出一大口血来,就觉得天上满天星斗齐齐转动,心底念一句“造化弄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柔”

睁眼便看到了绣着五彩鸳鸯的月白枕套,一股淡雅的香气随即钻进了我的鼻子,透过碧纱橱的帏帐,窗前正是一张精美的梳妆台,台上摆着几只像是装着胭脂水粉的小盒,案头还有一盆水仙含苞待放,愣了一下神,我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睡在了云仙的绣房里.

魏柔大概是一去不复返了

愣了一会儿,我才一提内息,果不出我所料,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疼,内力只剩下了不足七成,估计没有三五个月别想复原就来,不过我心里并不如何担心,反正大江盟和慕容世家眼下都在观望风声,一时倒不会有什么大的举措.

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未着丝缕,左右看看,也没发现自己的衣物,只好大声叫嚷起来.

“云仙,云仙”

“哼,那狐狸精把你害成了这副模样,你还惦记着她,是不是脑子坏掉啦”外屋有人应道,接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宁馨

光听到那略带着一点稚气的甜美声音,我心底就一声轻叹,自己到底落在了这个小妖女的手里,不必如何推敲,我已经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云仙见我晕倒,便报告了老鸨,恰巧充耀发现白牡丹被人赎走,也来找她,于是就发现了我.只是宁馨打的什么主意,一时还弄不明白.

果然一个颀长的身影停在了碧纱橱外,只略微迟疑了一下,少女就挑开了帐帘,那张天真无邪颇有些倦意的脸上透着七分得意两分关切一分羞怯,不是宁馨是谁

“害我的人是你赵大小姐才对.”我苦笑道:“拜托,可否帮我找件衣服先”心道,看这丫头的模样,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倒让我一肚子怨气无从发作.

“又不是没见过.”宁馨飞快道,目光落在我健硕宽阔的胸膛,一抹桃红悄然飞上她的双颊.

照我以往的脾气,我百分之百地会先回她一句“你还摸过呢”然后把大被一掀,就这么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

然而眼下我却没了这份心情,望着窗外豪雨如注,天色昏暗无比,便问道:“什么时辰了,我怎么这么饿”

“你都昏睡两天了,能不饿吗”说完,少女便转头吩咐外屋的丫鬟把米粥端进来.

“两天”我眉头顿时一拧,两天没露面,白澜岂不要找疯了

万一皇上这时候再召见我身上顿时惊出了一层细汗,心里已不敢再想下去了.

事已至此,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接过一碗参苓粥,我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那粥熬得又濡又滑,手艺竟与无瑕不遑多让.粥的温度也凉热适中,显然花了宁馨不少心思,我不由得称赞起来.

“我才没那么多闲工夫熬什么粥哪”

宁馨只是欲盖弥彰地回了一句,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的黄花梨八足圆凳上,饶有兴趣望着我,看了一小会儿,她突然笑了起来.

“你这人挺斯文的嘛,换做是我饿了这么久,早狼吞虎咽了.可你可你”

“可我为什么做出了有辱斯文的事情来”我接言道,宁馨脸一红,目光立刻转向了窗外,却又飞快地转了回来,气鼓鼓地道:“你要是敢乱说,我就阉了你”

“小姐,你可是个大家闺秀哩,拜托你不要说这些脏字好不好”

我却毫不在意地随口道,一边把粥碗舔了个干干净净,想想心里倒有点可怜起她来.

或许在代王府里,她所接触到的男人,除了父兄和教书先生之外大概都是阉人,才会对杜老四那种五大三粗的壮汉那么感兴趣,反倒是我这眉清目秀的书生因为和阉人有点相像而受了冷落.

如果说有什么让她改变了印象的话,十有八九是因为她那一匕首没能扎死我的缘故.

想到这儿,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腰间的绷带已经换过,药香中隐约透着就来一丝胭脂香气,不知是宁馨还是丫鬟给大夫打的下手.

“就说、就说阉了你,阉了你”

宁馨一下子气得满脸通红,恶狠狠地连说了好几遍,一边说还一边挥舞着胳膊做出斩切的动作,那模样就像是个未晓事的任性孩童一般,不仅我看得莞尔,连外屋的丫鬟都忍俊不止.

宁馨见了是有气,劈手夺过我捧着的粥碗扔向外屋,骂道:“再笑,都把你们嫁作菜户去”

外屋顿时没了笑声,几个丫鬟慌忙收拾起碎碗,都告退了.

“有脾气朝我头上发呀,关丫鬟们什么事儿”我不满道.

“哼,就你怜香惜玉”宁馨气哼哼地瞪着我,我毫不退让地凝视着她,对望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噗哧一笑:“你这淫贼,武功好得很,人家哪儿还敢跟你发脾气呢”

“好还被你扎了一刀说起来你武功高才对.不过,那时候你竟敢叫你的师傅,还真是出人意料呢”我似无心地道.

“谁知道你轻功那么好,人家只一眨眼,你就跑出去一丈多远了,心里害怕,当然要叫师傅了.”宁馨理直气壮地道,又似想起了什么,狐疑地问我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师傅记得我当时只说了个师字呀”

“她那么大年纪,不是你师傅就是你师娘,可她是个道士,不能嫁人的,自然是你师傅喽”我解释道,又问后来结果如何.

“师傅说要回山悟道去了.”

我却从宁馨简单的一句话里听出了许多弦外之音,那一晚定然发生许多事情,只是她不愿意说而已.

这越发让我觉得她当时刺我一匕首绝非那么简单,而邵元节眼下即便还不知道练青霓的身份,对她也起了疑心,否则不会轻易让练青霓离去,因为毕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好鼎炉实在难找啊

“那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回山去悟道”我嬉笑道.

“悟你个头”宁馨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由又羞又恼,随手拿起一只胭脂盒儿掷了过来,嗔道:“乱嚼舌根子,老天怎么不把你嘴给缝上”

“老天舍不得嘛”我一伸手便接住了胭脂盒儿,看着式样眼熟,翻到背面,果然印着同心堂的标记,心下暗自揣测,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馆驿自然是不可能了,可外封藩王绝不可以在京拥有住宅,看这摆设用度,不是王公贵族,就是朝中重臣之家.

眼角余光中却见宁馨眼睛倏地一亮,心里明白,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小动作落在了她眼里,竟让她看出些许破绽来.

来到京城之后我才知道,同心堂的货品流入民间的少之又少,单单这么一小盒胭脂售价就高达千两,而且还是有价无市,师傅当年在京城偷香窃玉不知偷到了谁的头上,才弄到几盒,后来师娘得了,都当宝贝似的,而普天下能识得这个不起眼的“同”字标志的人非富即贵,宁馨心里大概正凭这个猜着我的身份吧

“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心中暗忖,伸了个懒腰,告诉宁馨我必须要走了.

“天不留人雨留人,李兄何不在此盘桓几日,也好让我兄妹一尽地主之宜”

外屋突然传来充耀爽朗的笑声,而宁馨却一个高地蹦起来,叫道:“哥,别把你的破斗篷乱放,弄湿了我的宝贝,你赔得起吗”

“咦,这会儿怎么嫌弃起哥哥来啦”话音甫落,充耀人已经进了里屋,不等宁馨和他发火,飞快地道:“老太太招呼你去一趟,别让她等急了.”

宁馨大约看出充耀有话要对我说,并不多言,只做了个鬼脸,便出了里屋,不一会儿,就见她披着蓑衣消失在了浓浓的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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