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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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聪明.”

却见宁馨晕生双颊,下意识地瞥了魏柔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外屋小红她们都被充耀带走了,外屋已是空无一人,她犹豫了一下,突然顽皮一笑:“人家可不想这凝翠阁里酒气熏天的,你说是不是呀,陆姐姐”说着,上前拉着魏柔朝外屋走去,边走边伏在魏柔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我一愣,这丫头弄得什么玄虚,方才还急着追问事情的真相,这会儿怎么又不急了

可宁馨的声音极轻,我内力受损,竟听不清楚她说什么,忙跟了出去,却被宁馨推了回来,她顺手竟把里屋的门也关上了.

侧耳倾听,两女手脚甚轻,间或传来几声叮当脆响,却不知在做些什么,直到断断续续的淅沥水声传了进来,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宁馨竟是拖着魏柔要给我设汤沐浴呀

于是那些声音一下子都有了意义,往浴桶里添水的水流声、铜壶暖炉的相撞声、硝石相击的打火声、蒲扇扇动的风声,真是声声关情,悦耳动听.

悄悄推开门,却见满脸炭灰的两女蹲在炉前,一边猛摇蒲扇,一边焦急地望着火炉,那火炉只见青烟,却不见半点火苗,原来两女摆弄了半天,竟然连火还没生起来.

“你们两个笨丫头,火可不是这么生的.”

望着这两个天之骄女的狼狈模样,我心头蓦地泛起一股柔情,话语虽是埋怨,可亲昵中却透着万般爱意,魏柔闻言甜甜一笑,牙尖嘴利的宁馨也不反驳,只是撅着小嘴辩解道:“人家看小红她们就是这么生火的嘛”

拎开硕大的铜壶,炉膛里果然塞满了红萝木炭,我用火钳把木炭夹出一半,把炉底的木炭松动了几下,一股红焰猛的窜起,俄顷,满炉木炭俱都燃烧起来.

“不愧是贡炭啊”火苗很快转成了幽蓝颜色,铜壶底部的水珠顷刻间就化成了一缕青烟,回头取下魏柔手里的蒲扇,笑道:“瞧你们俩画的,快去洗洗脸吧以后啊,还真得找个人好好教教你们,不然,连怎么伺候自己相公恐怕都不知道”

两女对视一眼,这才从对方那张被木炭炉灰弄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上察觉出自己的狼狈,顿时掩面惊呼起来,齐齐起身奔向面盆架子,飞快盥洗起来.

等两女收拾妥当,我早已把那只巧夺天工的沉香木浴桶推进了里屋,放在了碧纱橱的旁边,原先摆在那里的屏风却被我挡在了窗前,严严实实地就连月光都遮去了,那龙凤香烛摇曳的烛光便陡然暧昧起来.

京城政局变化多端,皇上心机高深莫测,自己该早点把与两女的暧昧关系明朗化了.

和魏柔有过多次亲密接触,加之眼下她恋情正浓,又心无所忌,想得到她不是件难事.

可宁馨却不一样,她看似放荡,却守着底线不肯放松,偏偏皇命一下,宁馨的重要性已不言而喻,我在京城只有短短三个月,自然没有时间一点一点来攻破她的贞洁防线,只好出此下策,欲以霹雳手段,加之两女的竞争之心,一举得到两女的处子之身,造成既成事实,以安稳我的大后方了.

两女虽然羞赧,可谁也不肯率先出言反对.眼见我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终于调好了浴汤,魏柔这才轻轻吁了口气,细声问宁馨道:“妹妹可有玫瑰花露”

“有啊”宁馨随口答应一声,才明白魏柔话里的意思,慌忙从梳妆台里拿出一只精致的瓷瓶,拔下塞子,一股馥郁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往浴汤里滴了两滴,她便琢磨出点滋味来,一边下意识地搅着兰汤,一边微微有些醋意地小声问:“陆姐姐你怎么知道三哥他要用玫瑰花露,你自己可都不用它的呀”

我闻言暗自放下一小半心来在这等旖旎的气氛下,宁馨却不逃走,她大概已经察觉到,我带回来的消息,和她的终身大事有关.

我遂微微一笑:“哪有女人不知道自己相公癖好的,日子久了,你也会知道.”

话虽这么说,可放在魏柔身上的一半心思却免不了有些诧异,隐湖不尚奢华,魏柔当然不会去用比金子还要昂贵十倍的玫瑰花露,就算住在竹园,她在指月轩的起居也是相当简单,事实上她能叫出这等奢侈之物的名字已经相当令人惊讶了.

而我喜好玫瑰花露还是未出师的时候,等玉家母女过门,三女都喜闻我自然的体香,后来的宝亭、解雨、武舞也莫不如此,我就极少用到它了,魏柔又是如何知道我旧日的喜好呢转眼看魏柔,她目光倏地一转,只留下一缕淡淡的羞意.

“皇帝哥哥封了李佟,你又说你是人家的相公”宁馨眼睛倏地一亮:“这么说,三哥你得到的果真也是喜讯了”那神情极是患得患失.

“难道三哥得了锦衣百户不是喜讯”

“你明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嘛”宁馨急切之色溢于言表,随即幽幽道:“人说福无双至,昨天人家得了皇帝哥哥的封赏,就一直心绪不宁,见你一整夜没回来,我和陆姐姐别提多担心了,连七夕乞巧都没了心思.问大哥,大哥只说没事儿,再就不肯多说一个字”

“皇上不让王爷说,他当然不敢说了.不过,常言倒是没说错,确实是福无双至,这几天福气接踵而来,七福八福都有了.”我插言道,心里却不期然想起了去年的今日,那时正和萧潇及玉家三女泛舟太湖,忘记了乞巧的我帮着玲珑姐妹乞子,那旖旎景象历历在目,彷佛就像是昨天一样.

“三哥你果然知道人家受赏的消息.”宁馨白了我一眼:“只是,哪儿来的这么多福”她嗔怪之后却迷惑起来,扳着手指头认真数着:“找到陆姐姐是一福,授封锦衣百户是一福,人家得了赏赐算一福,嗯认得三哥这也算一福,一二三四,这也不过才四福嘛”

“想知道的话,伺候相公入浴啦”

说话间,那件浸满了酒渍的长衫已被我脱了下来,烛光里,肌肉盘结的赤裸上躯雄壮如狮,油亮的肌肤是隐泛毫光,配合一张俊雅的面孔,自有一种奇异的魅力,而小腹上那道被墨漪划开的伤口快速愈合后留下的刀疤添男人气概.

二女呼吸顿时一窒,愣了片刻,才齐齐绯红了脸,啐了一口,倏地背过身去.

又不是没见过我肚子里暗自发笑,自己的身体这两丫头一点都不陌生,如此害羞多半是因为对方的缘故吧

将衣服尽数脱去,钻进浴桶,坐在浴桶浅处,我叫道:“阿柔、宁馨,过来帮我洗洗头搓搓背.”

两女不由对视了一眼,可谁也没有动,倒是宁馨轻哼了一声.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就连我都有点莫名的紧张.

正犹豫是不是该使上天魔吟,却见魏柔的小手缓缓握紧,那裙摆也无风微微飘动起来,紧接着白影倏地一闪,宁馨的身旁已少了一人,随后一只纤细的手臂从我身后探出,捞去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木舀子.

“陆姐姐”

魏柔故意荡起的一缕清风立刻惊动了宁馨,她惊讶地叫了一声,扭头一看,目光顿时变得异常复杂,犹豫了一下,她才快步追过来,轻擂了魏柔几粉拳,见她正用木勺向我头上浇水,便拿起一块混了香精的皂角在我发上轻轻搓揉起来.

两女动作生硬无比,自然没有什么手法可言,就算比起同样云英未嫁的解雨,都差了好大一截.

宁馨无名指上长长的指甲不时弄痛了我的头皮,而从魏柔手中木勺浇落就来下来的水也总慢了一拍,使得那皂角的泡沫杀得我两眼几乎流泪,想来两女现在俱是羞涩难当,心乱如麻.

可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爽快,天下能有几人有福享受这样两个贵女的服侍呢何况,我已隐隐猜到了魏柔的心思.

意飞神驰,我一时陶醉在两女的羞怯和生疏中,那独角龙王却不甘寂寞地暴涨起来,大有劈波斩浪之势,可惜浸在水里的下半身被浴桶形成的阴影遮住,只有那巨大的龙头在水波荡漾中忽隐忽现,背后的两女自然看不到这奇景.

“三哥”一时走神儿的我突觉肩头一痛,却听宁馨嗔道:“还有几福哪”她虽然极力平顺着自己的声音,可依旧能听出她心中的不安和憧憬.

“喏,三哥帮你数,我得授刑部浙江清吏司员外郎兼锦衣卫副千户算是一福吧”

不能迫得太紧,我语气便煞是轻松.魏柔的小手微微一缓,耳中似乎听到她轻轻太息一声,想必是她明白我已正式接替白澜了.

虽然离开了隐湖,可师门多年的恩情岂能一朝断绝惦记师门自在情理之中.而我原本对隐湖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又不用再顾忌她,她心中怕是担忧起隐湖的命运来了.

宁馨却惊讶地叫出声来:“方才你和大哥不都说是锦衣百户吗怎么怎么又弄出来个刑部员外郎,又是什么锦衣副千户的”

“锦衣百户是李佟,锦衣副千户可是王动啊”

“可可刑部员外郎乃是从五品,三哥怎么会无缘无故连升三级而那锦衣副千户是功勋子弟才能得授”宁馨紧张起来,想来充耀并没有把我入京的真正目的告诉她.

“皇上以我为腹心,自然要委以重任.”虽然嘉靖过河拆桥的可能性极大,可眼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称得上是他的心腹.

“哦,是这样.”宁馨的情绪陡然低落下来:“人家还以为你为了我舍了王动的身份,原来是我猜错了.唉,皇帝就来xiaosh&uo哥哥还不知道李佟就是王动吧”她错会了意,语调低沉,听着竟是万分沮丧,纤手是蓦地停了下来,微微抖动起来.

“欺君欺君可是要杀头的啊”

话音未落,一道倩影倏地闪到我眼前,宁馨的俏脸便近在咫尺,那一脸的狂喜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三哥,你是说,皇上知道你王动,又是李佟;既封了王动,又赏了李佟”

“然也”

宁馨眼睛越发明亮:“那皇帝哥哥让我留在京城”

“自然是要你做我李佟的老婆啦”

“我明白了,明白了”宁馨脸上喜极而泣,呢喃道:“原来三哥你早就想好了主意王动虽然妻妾成群,可李佟却是中馈乏人.”

滚烫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都打在我的手臂上:“可三哥,万一皇帝哥哥不答应怎么办人家想想都后怕”

“大不了拐了你跑路”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花,我笑道:“不赌上一赌,我怎么对得起美人情重好在我总算赌赢了”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还没等我开口,皇上已经决定利用她来束缚我的手脚了,把宁馨留在京城,我就多了一层羁绊.

皇上也没有明旨,要宁馨嫁给我的身外化身李佟,毕竟宗室的颜面总要保存.可尽快得到她,却可大幅降低皇上对我的戒心.

宁馨,只好日后多疼你些了

“什么赌赌赌的是皇帝哥哥看你可怜吧”宁馨再无所疑,心花怒放,转眼间已是笑语盈盈,连眼角眉梢都尽是笑意,抬头对魏柔道:“陆姐姐你说,他非但是个淫贼,还是个赌鬼,咱们怎么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陆姐姐、陆姐姐”

宁馨喊了两声,才听魏柔轻轻应道:“恭喜妹妹了.”却没了下文.

宁馨心思灵动,自然和我一样,听出魏柔有心事.想来是猜到大概与自己有关,她笑容一敛,一双俏目眨了几下,便朝我望来.

薄命怜卿甘做妾

嫁入豪门的隐湖弟子鲜有为正室者,那些功成名就能助隐湖一臂之力的官宦大多已是人到中年,身边自然不乏妻妾.就算魏柔与那些甘愿为师门牺牲自己的同门不同,她对妾室之位也不会太过排斥,让她心生醋意的,多半是我为了宁馨甘愿冒着杀头的风险而显露出来的那份深情.

可阿柔你哪里知道,这一切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隐湖,都是因为你呀

头上已经好一会儿没有水流下来,却有一滴一滴的热泪落在我肩头,每一滴都似乎打在我心上.

“阿柔,其实你和宝亭、无瑕她们,当然还有宁馨一样,都是我的心头肉”

我缓缓站起身来,转身一把抱住拧身欲逃的魏柔,她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突然呜咽起来.

“说是你的心头肉,那在无名岛上你为什么不要我在宁波为什么又轻易让我离开你你就是害怕我师门,你就会骗我”嘴里说着我骗她,胳膊却死死搂着我的腰,彷佛生怕我消失了似的.

“阿柔,我比窦娥还冤哪”

搂着魏柔,我知道她再也跑不掉了,虽然伏在她耳边急切地辩解,心下却是一阵轻松,钻进了牛角尖的女人是难以捉摸,可这个牛角尖毕竟叫做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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