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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月后。

京城百姓在茶余饭后最热衷的话题无外乎两个,一是琬贵人被封为妃,独得皇上恩宠,另一个便是已然辞官的南宫御医突然成了响当当的驸马爷。

说起这琬妃,若是一般的恩宠也就罢了,可皇上还特意为其修了一行宫,宫内不仅夏楼暖阁,花园假山一应俱全,更有条仿着民间闹市的街巷,街上侍女太监扮作百姓,买卖货品,杂耍唱戏,真如外面的闹市一般,热闹非凡。而且这宫中宫,城中城,修筑的穷极奢靡,富丽堂皇,已然是引起了很多朝臣的不满,百姓们也都道这琬妃狐媚惑主,不是什么善茬。

而另一个人南宫陌,也是颇受非议,只因在娶阳明公主之前,刚刚丧妻不足半载。

“据说就在新婚之夜,人都烧成了焦炭…啧啧,那南宫陌跟个没事人一样,丝毫看不出伤心来!第二天就在山头上随随便便挖了个坟埋了,真是薄情寡义啊!这不,才不到半年,就另娶他人了…”

“小声点…那新娶的可是公主!咳…南宫陌虽医术高超,但身份地位毕竟比不过那些显赫的将军、大臣,更何况他已经辞官,以这样的身份娶到正宗的公主,真是因祸得福,祖上积德了。”

茶馆里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那位'祖上积德'的驸马爷愤然起身,脸色铁青的走了出去。

南宫陌一路来到东方轩宇的住处,被下人拦在门口。

宇楼内,红玉正将新的密函交给东方轩宇。

“蒋太医昨日诊出她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红玉见楼主脸色愈发阴郁,半晌不吭声,小又心翼翼的说,“…也许是个好事,现如今姑娘怀孕,皇上对她更是有求必应…或许,我们还能借此机会,安插几个人进去。”

东方轩宇蹙眉,“我总觉得…事有蹊跷,怎么突然就诊出有孕?三个月?派人继续去蒋太医府上盯着…想办法套出话来。行事小心,皇上肯定派人在暗中监视着,不可掉以轻心。”

“是!还有…南宫御医好像又来了…”

东方轩宇头都没抬,冷冷说道,“绑了送回驸马府!以后这种事不必再来问我。”

红玉看着楼主,想起当日成亲,南宫陌故意弄了十几辆一模一样的花轿来混淆众人,害得楼主劫了几辆都是空轿。虽说楼主抢亲不怎么厚道,可南宫陌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被楼主抢总好过被皇上掳去。

当时皇上一个偷梁换柱,让人皆以为乔姑娘死了,若不是楼主看南宫陌活得好好的,差点就信以为真。

如今借着琬妃的名号,皇上金屋藏娇,又让她怀孕,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羁绊,要想脱身,就难了。

何况,从这几月得到的密报来说,乔姑娘似乎…喜欢上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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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宫之内,皇上忙完前朝的事,便匆匆赶往琬妃的住处。

琬妃跪地迎接,皇上让她平身后便走进寝殿内。

寝殿内另有乾坤,真正被皇上宠爱的人躺在榻上。

皇上看了看她,的确无碍,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本来躺着的娇然,坐了起来,“不是我不小心,明明是有人推我!”

皇上挑了挑眉,“哦?谁推你?”

“还能是谁?门外跪着那个人呗…”娇然说的斩钉截铁。

“琬妃?好端端的,她推你做什么?”

“嫉妒啊!皇上这么宠爱我,她嫉妒成恨,想让我死!”

皇上愣了一下,低低说道,“你还知道朕宠你!”

“那是,皇上宠我爱我,说我是心肝宝贝,我怎么会不知道?”

皇上看她趾高气昂,不要皮脸的样子,一下就被气笑了,“害不害臊!什么心肝宝贝?朕可不曾说过!”

“皇上说过的…”娇然拉过他放在床边的手,轻声细语,“说过的啊…”

话已至此,明显是在跟他撒娇示好,她又将整个身子都靠在上来,夏天穿衣单薄,皇上只觉娇香体软,那么的诱人,但见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是虚虚的推开她,

“别贴着朕,大夏天的,你不热吗?”

怀里的小人立马闪开,“忘了…琬妃跟我说过,皇上怕热!”

安胤蹙眉,“又在杜撰,她去年秋天才入宫,这是她在宫里的第一个夏天,如何知道朕怕热!天天陷害她,就这么想让朕打发了她?”

娇然也不否认,“我看着她就心烦!让一个伺候过皇上的女人天天在我眼前转,我心里不舒服!”

“你这是…在吃醋?”安胤心情大好,刮了她鼻子一下,“你别任性,朕留着她还有用!你既然厌烦她,不去见她就是,怎么每次还巴巴的去找她?

“谁让她是这里唯一能说话的?我倒是想找别人,可都是哑巴,怎么交流!”娇然说着,伸出两个胳膊圈住皇上的腰,闷闷不乐的自言自语,“若我一直不跟人说话,孩子生下来,会不会也是个哑巴?”

“又在胡说!”安胤宠溺的搂住她,想了想,“朕给你安排几个能说话的奴才就是…”

娇然听了,很是高兴,一番撒娇讨好,惹得皇上有些情动,可顾念她怀有身孕,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说了几句话,便去了御书房。

踏进御书房,他全然没了刚才的温柔,看着早已等在御书房的凌云,问了句,

“她真是故意要摔下去的?”

“是!”

“你若不出手,她会如何?”

凌云犹豫了一下。

“说!”安胤低沉的声音,听起来不怒不喜。

“会跌下假山。”

似是不相信,又问,“琬妃当时在哪儿?可有推她?”

“琬妃当时在假山另一头,帮乔主子摘…”

皇上一听,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

假山虽不高,但掉下去,孩子肯定是没了,她也会摔个半残,若真落得那个下场,琬妃离得远,也不会怪到她头上。她这是自己不想活了,可没想到,会有凌云一直在暗处盯着她。

他想起刚才她半真半假的乱吃飞醋,撒娇撒痴的一幕,心里冷笑。她到底有几分真心,以前的顺从,也只不过是在耍着他玩?他何时这么好骗了?!

揉了揉太阳穴,他又恢复往日的冷静,“既然你已经让她看见了,以后就不必在暗处,直接跟她身边盯着!”得她又想不开,来不及救她。

“是!”

“从你手下挑个信得过的女暗卫,扮作侍女去服侍她…找个老道一点的…”

“是!”

自从那事以后,娇然身边就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时时严守着她。

娇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

皇上再也没提假山的事,但他会将奏折拿到她寝宫,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看着她,偶尔会用眼睛,手,甚至嘴巴细细研究她怀孕后的每一处变化,然后换着花样在她身上疏解欲望。

其实,他很忙,有批不完的奏折,接见大臣便去御书房,来回两边倒腾,娇然看他每天似乎睡不了几个时辰,还有闲情折腾她,很是佩服。除了佩服,更多的是猜测他哪天会过劳而死。

大概诅咒人会有现世报,皇上还没怎么样,她的孩子却早产了,整整提前了两个月。虽然太医说她体弱,极有可能早产,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躺在床上,看着接生嬷嬷们忙来忙去,开始紧张,害怕,她怕孩子不足月,生出来活不了,更怕她当初利用琬妃的嫉妒弄来堕胎药,孩子虽没流掉,但是否会被毒成个怪物。

于是她哭的自责,后悔,嘶声力竭,几个月的压抑伪装瞬间崩塌。

嬷嬷告诉她别害怕,别哭,要留着力气生孩子,于是她忍住,可眼泪一直流,还不停的打嗝。

皇上在外面等着,一直有人跟他汇报里面的情况,宫里难产而死的妃嫔不少,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心慌过。他隔着帘子只想看她一眼,只一眼,他就放不下了。不顾众人的阻拦,他走过去,紧紧抓着她的手。

一整夜的阵痛,终于在黎明时分,她顺利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娇然看着襁褓中的小不点,可怜巴巴的,眼睛都睁不开。这个小东西是她的儿子?

“然儿,你做母亲了。”皇上将她俩都揽在怀里,如释重负。

娇然有些愣怔,而后笑的很开心。她比自己想的还要爱这个孩子,不管父亲是谁,跟孩子的健康平安比起来,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当奶娘走进来,要将小皇子抱去喂奶。娇然不肯松手。她知道孩子生下来,母子就得分离,抱去阿哥所养着,可她舍不得。

皇上又一次纵容了她,允许她将小皇子带在身边,让孩子在母亲身边长大。

她很欢喜,此时是真的感激皇上。人在开心后,就不觉得累,她揭开衣襟,给宝宝喂奶,盯着怀里的小人儿移不开眼睛。

喂完奶,服侍的嬷嬷让她休息,也是叮嘱了好几遍,她这才放下宝宝。

有了这么一个小不点,娇然觉得时间过的飞快,她跟皇上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以前她对他虚情假意,估计他也看得出来。有了小黎黎,她一心扑在孩子身上,似乎没有心思跟他周旋了。他也顾忌她刚生产完,一直没有碰她。

'黎'是小皇子的名,当时皇上写了五个字给她,让她选。她选了黎,说因为他是在黎明时分出生的。

好似眨眼间,小黎黎就快到一百天了。

第九十天上,皇上在她这用完晚膳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逗逗孩子就离开,而是坐在她这批奏折。

娇然是了解他的,一年多的朝夕相处,他的神情代表了什么,她是有数的。

他在等她主动。

可她还是存在侥幸心理,“黎黎现在会认人了,而且性子霸道的很,一到晚上就粘着我,连奶妈也不找,不知道随谁…”

皇上抬了抬眼,坦然说道,“随朕,离不开你。”

娇然没由得有些窘,本是想暗示晚上宝宝要跟她睡,没法侍寝,怎么就被他说的变了味。

皇上扔下奏折,走到她身边,也跟着逗孩子,而后便让奶妈抱下去,娇然听着孩子哇哇哭,心疼的不行。

“奶妈会哄好的。”

“皇上,让我先把他哄睡了,好吗?”

皇上脸色开始有些不悦,“小皇子可爱吗?”

娇然恩了一声。

“孩子这么小,是需要娘亲,但也需要一个父亲。朕自问,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然儿,你觉得呢?”

娇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是,皇上做得很好。”

“那你呢?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吗?”

娇然有些慌。

“照往常,这时候小皇子早该入睡了。怎么今日就如此反常?是不是朕一直不走,你便一直不让他睡!”

娇然攥了攥手,她就不心疼吗,可…

“朕本想在你生下他之后就将他抱给琬妃抚养,朕亏欠她,让她背负狐媚惑主的罪名,却得不到一丝恩宠,而你,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却是那么的狠心…后来朕看你对小皇子不是没有感情,但琬妃同样也会是个好母亲的…毕竟,她在孩子未出世前也舍不得毒死他,还将计就计,救了他一命。”

他都知道,他原来都清楚,只不过选择现在挑明了。娇然开始害怕,熟悉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不…不!她不能夺走我的孩子!她可以自己生!”

相对于娇然的恐惧,帝王的脸上一片平静,“没人会夺走他,朕也不想翻旧事,你给孩子取名安黎,就是寓意一切从新开始,不是吗?朕从新开始的路,每一步都有你,你呢?把朕放在什么位置?!

让朕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就这样回应朕!…很可惜,娇然,朕如今不想碰她们,朕只想…操你。”

他想直接操她,狠狠地。

可他有顾虑,要是真的强上她,那他们又回到原地了。

娇然能感觉到他侵略性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该怎么办…

做就做吧,总之不能让他再防着她,将小黎夺走。

这么想着,她干脆抱住皇上的腰,粘在他身上,“皇上,我承认,以前有虚情假意,可那都是因为怕您。譬如今天,皇上拿孩子威胁我,我更怕!皇上以后别再吓我了,我已经很努力的,试着爱皇上了!给我些时间,好吗?”

安胤缓缓喘了口气,而后黑眸死死的盯着她,“你有试着…爱朕?好!天地为鉴,那你以小皇子的性命发誓,你刚才所说无半点虚假!”

不可否认,刚才她的'爱皇上'三字,激的他心头涟漪阵阵,同时也有怀疑、无措。

阅人无数的他,竟然分不清,她话里的虚实。

娇然愣了愣,“我永远不会拿孩子的性命发这誓…”她明白,皇上不信她,她发再毒的誓也没用。

她抽回圈着他腰的胳膊,失望又生气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怯生生的低头不语。

皇上这才觉得自己有多幼稚,逼人发誓不说,还拿小皇子的命发毒誓!

她孩子都有了,还能跑哪去?

他又将她扯回自己怀里,轻而易举的掌控住她,“行,朕且信你。那你亲亲朕,亲一下朕就走。”

一个吻就能打发了他?娇然心里讽笑,面上却是另一幅面孔,有些羞涩的说,“皇上还是留下吧。我…不,是臣妾有很长时间…没侍寝了…”

皇上被她骚哒哒的模样逗乐了,她入宫这么长时间,一直改不过口来,总是自称我,有时候急了也喊他你啊你的,没有尊称。反正伺候的下人要么是哑巴,要么是他的死侍,传不到外人耳里,他也就纵着她了。

刚才,她那么低声下气的,敢情也想要了?

“不担心小皇子哭闹?”

娇然朱唇微启,歪头竖着耳朵,像是仔细听,“哭了?像是有哭声!我去看看!”

“给朕回来!”安胤不管那么多了,抓回她来,一只手利落的脱她衣服。

她穿的是开襟衣衫,一扯就开了。

白晃晃的身子太…诱惑。两只圆润饱满的乳房,水灵灵沉甸甸的,比生孩子之前更色情。

他握着她的小蛮腰,往下瞧她屁股,也更加有肉挺翘,看起来弹性十足。光想想,他就已经发狂了,亦在脑海里换了好几个姿势,掂量着哪个会更尽兴。

但他得忍着,不能狠了,他要让她知道他的好。以前他只当她是暖床的小宠物,不过比其他女人好操。后来,他才知道事后那种久违的愉悦,心里的满足,根本不能从别人身上得到,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敢想了。

他将她按在床上,诱哄她,“别挣扎,不然朕会更失控…”

他霸道又技巧十足吻她,从耳根到脚趾,从乳到臀,唯独绕开蜜穴,那是他最后的甜点。

拉开她的双腿,看到他思念已久的花穴,比生产前更加鲜红,娇嫩的还是寸草不生,那里已经湿润,动情地微微抖动,他满意的勾起唇角,“真可怜…”

娇然羞愧极了,也许是他的反常,耐心十足的挑逗,也许因为她觉得反抗不如享受…她动情了,好想要…

“让朕尝尝,嗯?”他低沉的声音,热热的气息,落在她大腿根周围,跟着,嘴唇也贴了上去。

滋滋吸了几口,含住两片嫩肉轻轻吮吸,而后将舌头探进去,勾起舌尖,扫过她的内壁,寻找她的敏感点。

“啊…”娇然两条腿抖着,“好麻…”

埋在她腿间的男人,知道找到了,似是受了鼓舞,吃的更加淫荡,双手捧着她的屁股固定住她,舌头在穴里搅的天翻地覆。

直到他觉出她穴肉的抽搐,往外推挤他的舌头,他立马停下来,放开她先脱自己的龙袍。

她要丢不丢的身子,会求他的。

果然,娇然怨恨的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太可怜。

他已将衣服脱掉,露出壮实的身体,一只手扶住昂扬的黑铁,就离她穴口一寸的距离,

“扒开自己的嫩穴!”

娇然脸红的跟个茄子,心想他就不能直接进来吗?

皇上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拿蘑菇大的龟头蹭了蹭她,假意在穴口插了插,“这么小,进不去。”

娇然抖着手,用手指分开自己的两片肉。

太淫荡了,她另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淫荡的就不是自己了。

看她分开那两片嫩花瓣,小小的穴口暴露出来,他吞咽了一下,暗哑的声音一本正经,“不行的,然儿,再分开些…恩…到底生过孩子没有,怎么进去还这么劲。”

“我不要了!”她生气了,要丢身了,他却这么玩她。

“呵!”皇上见小傻子发脾气了,连忙一个挺身,将硕大直插到底。

“啊…”两个人都发出舒服的声音。

太舒服了…还未动,就觉她穴内有水喷涌。

她,高潮了…

皇上一怔,心情大好!

娇然却觉得丢死人了,捂着脸嗯嗯唧唧,有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

他忍不住笑出声,厚大的手掌拿开她的手,宠溺得摸着她的头,“乖…傻孩子,哭什么?朕爱你…”

他心里一咯噔,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听到了没有?似是急于掩饰自己的慌乱,开始大操大干。

狠狠地,不留余地的,让她招架不住的,撞击,一下一下…

她应该没听到。

没关系,听到也无所谓。

因为他是帝王,就不能爱一个人?

他在她身上肆意驰骋,娇然又哭又叫,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他粗喘着气,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猛操,“朕要死你身上了…”

太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欢爱了,以前顾念她怀孕,束手束脚,又好几个月没开荤,很快,他射了出来。

趴在她身上不起来,故意将重量都压向她,等她求饶。

“重啊,皇上,我喘不动气了。”

他似乎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说你爱我!”

娇然锤他后背,“不爱!” 她的乳房快要疼死了,因为还在哺乳期,特别的敏感。

皇上听了也不恼,至少她不怕他,也更坦诚了不是?

“那你喜欢被朕操吗?”

“喜欢。”

皇上满意了,从她身上撑起来。这才发现,她乳汁四溢,床单都湿了。

他将她腿搭在自己胳膊上,捞起她,往另一个房间走。

下人一会儿便进来,将有污渍的床褥被单换新。

另个房间是小书房。

他将桌案上东西挥扫到地上,把她放上去,又翻过她身子,从后面握着她臀瓣,往自己胯部一拉,赤红的龟头,狰狞的龙根,又塞进了她的小洞里。

“这次,朕会慢点…”

他慢了吗,娇然也忘了。

总之,第二天,皇上停了当日的早朝。

十多天后就是小皇子的百日宴,皇上想办的隆重一点。

娇然心里是不乐意的。因为,在外人看来,琬妃才是小皇子的额娘,百日宴肯定也是琬妃抱着小皇子,接受众人的祝福,而她这个亲生的额娘,只能待在宫里。

她问皇上,既然她能藏在宫里一辈子,也不多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小皇子示于众人,而且还如此重视。

皇上只说,早晚有一天,她会得到她应有的名分,小皇子自然也会名正言顺的叫她额娘,而琬妃不过是个替身。宴会上也只是抱着小皇子,走个过场。

娇然知道自己在这事上没有决定权,硬要坚持反而会弄的更僵,于是再没说什么。

只是在百日宴前夕,皇上看出她的不愿,眼睛里快要滴出水了,满是委屈的窝在他怀里叫皇上,越是这样,他越不想将就她,反而激发他邪恶的本性,想更狠的要她。

情欲高涨时,她许是喊错了,叫了他一声父皇,吓得他心都颤了,问她喊什么,她一遍遍的喊父皇,父皇。

不可否认,不问缘由的,他觉得刺激极了,也许是男人的烈性根,乱伦的快感禁忌让他快要爆炸了。他没命的折腾她,却又不舍得折腾狠了,一夜颠鸾倒凤,污言秽语,高潮迭起…

还未天亮,他这个意犹未尽的父皇,妥协了,允许她代替'琬妃'去参加百日宴。

不过,要戴着面纱,坐在珠帘后面。

许下允诺的帝王累坏了,紧紧搂着她,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娇然却怎么都睡不着了,她猜不准皇上是另有目的,还是自己真的取悦了他…

她彻夜未眠,脑海里不断冒出一些人,一些事,跟放电影一样。她不断设想明日的情形,会有谁?他会参加吗?

不,就算是一年多的与世隔绝,第一次踏出皇上给她划的牢笼,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她得断掉一切不合时宜的念头,老老实实的坐在帘子后面。

皇上的耳目一直在,她不可以轻举妄动。

第二天,她扮作脸上生疹而不能以面示人的'琬妃',坐在大殿之上的帘子后面,身边只有凌云和辛嬷嬷。辛嬷嬷是小皇子出生后刚入宫的,跟凌云一样,一天到晚苦着脸,就是话比凌云多。

“这太尉敬献的夜明珠可是罕物,夜晚散发白光,熠熠闪耀。听说,前朝临平公主的口中就含了一颗,至今尸骨不腐。要说这人死了,什么都带不了去,左右不过是一个棺材一装,什么夜明珠,日明珠的,还不都是一样。奴才活了这么大,才算明白,人死…”辛嬷嬷滔滔不绝。

娇然对她这种解说,不太能消受,“辛嬷嬷喝口水,歇息一下吧…”

“没事,皇上吩咐了,要多陪小主子聊天解闷。”

“不用了。”娇然心想,五十几岁的人陪她聊天?有代沟。

娇然笑了笑,而后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大殿。

入座的群臣,她有几个认识的。说认识有点不太妥当,应当说很熟。

靳王,东方轩宇,和尉迟灏。

靳王在这喜宴上,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尉迟灏旁边坐着东方老太爷。只听东方老太爷侃侃而谈,说什么进宫沾沾琬妃的喜气,让孙媳妇也诞下曾外孙。

尉迟灏也要当爹了吗?娇然心里默默说了声恭喜。

东方老太爷接着开始数落一旁九代单传的人嫡孙,东方轩宇。

东方轩宇侧着脸,一副耳朵听出老茧的的模样,最后摇摇头,神色无奈却含着笑,起身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您瞧,您还不快给微臣指一门亲事,要不然往后,这婚宴,满月宴,百日宴,等等喜宴微臣是万万不敢参加了!”

话一出口,众人哄笑。

唯有娇然,感觉心里酸酸的,她将视线了回来,再没了心情看其他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没有开席,直到两名衣着华贵的夫人姗姗来迟,她才明白,是在等她们呢。

大将军夫人温慧,还有四夫人丝萝。

温慧后面跟着奶妈,奶妈抱着个孩子,咿咿呀呀的嘟噜话。

他呢?白淑贤呢?

娇然看了眼身后的凌云,凌云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不孤冷也不亲近,就是如木头人一样。

凌云自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娘娘什么吩咐?”

“淑贤怎么没来?”

“奴才不知。”凌云答。

“那孩子是她的吗?”

“皇上不喜欢娘娘打听外面的事。”凌云干脆地说,“娘娘还是直接问皇上的好。”

娇然似没听到,继续问,“是男孩吗?…这百里家的男人皆披甲上阵,抗战杀敌,只留这孤儿寡母的在京城,实在是可怜呢…”

凌云不说话了。

娇然也不问了,因为她听到皇后正在跟丝萝寒暄。

来的路上是否顺利?将军们可有家书寄回?老将军身体可好?

等等等等,娇然打起神听着,害怕听漏了每一个字。

为什么不提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好歹要带一两句。结果没有,一字都没有,仿佛百里府上不存在这个人似的。

娇然看了眼皇上,发现皇上好似也用余光在看她,俊逸的脸上露出浅笑。

她也笑了笑,意识到遮着脸,于是拿眼睛故意嗔了他一眼,而后坐直了身子,不再有其他举动。

宴会举行到一半,娇然便以身体不适和小皇子要吃奶为由,提早回宫了。

回到宫里,把小皇子奶睡,她也洗漱了一番,坐梳妆台前,无聊的梳着头发。

辛嬷嬷进来端补药给她,问,“小主子怎么不在那儿多待会儿?难得'出门'一趟。”

“没劲…乍一到人多的地方,觉得又吵又乱…不如在这儿自在。”

辛嬷嬷没说话,等她喝了药就退了出去。

相对于娇然的没劲,大殿之上却暗藏汹涌。

众朝臣皆知皇上最近罢黜了几个朝臣,皆与百里家有些关,又任命新武将,分散其势力,与之抗衡。前几日,前线有捷报传来,打了胜仗,本是喜讯,但百里老将军却寄回家书,将孙儿的名字改为新征疆土的名字,缅江。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就有挑衅的意味了,而且今日皇子百日宴,两夫人迟迟才到,让众人等候,更是不合理数。

一时间,有人不满,有人看戏,有人惴惴不安,表面上,却都风平浪静。

靳王喝着闷酒,看了眼百里家的'缅江',而后转头对东方轩宇说,“你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我让小厮去了你府上好几趟,都找不到人。”

东方轩宇似是喝高兴了,如玉的脸颊上有些泛红,眼眶也红红的,“呵呵,最近楼里来了些波斯女人,高鼻梁,蓝眼睛,那肤色白的都看得到脉络,我…嗝!…忙得很!”

靳王看着又恢复昔日吊儿郎当模样的东方,讽刺的苦笑,“真该让她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会是良人!?”

“什么?”东方轩宇没听清。

靳王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你没喝醉,不提她了…你应该知道当前的局势,皇兄前几日召我去宫里,说要准备着了,当务之急是拉拢几大家族,防止他们生变。尤其是…他,当时尉迟家族满门遭屠,家族的财富却凭空消失,至今都不知去向,皇上找他回京,这几年派人明里暗里的查,也查不出个眉目。他的财力,支持几十支百里岭南的征讨军绰绰有余。何况他的机关之术,始终是个威胁…你也知道本王与他,向来不睦,不如你去提醒他几句,既然回了京,可别站错了队…”

东方轩宇微微倾身,仔细听着,只是颔首,并不作答。

等靳王说完,东方轩宇慢条斯理的端起酒杯,“靳兄以后还是别与我讲这些了…

你怎么知道,我跟靳兄…站得就是一队?”

靳王眉头一皱,觉得他不可理喻。

皇上在娇然回宫后也提前离席,留下皇后一人主持,去了御书房。

批阅奏章,接见大臣,一直忙到深夜。吃过夜宵,他先传了凌云问话,问的无非是她说了哪些话,吃的什么菜,心情如何等等,只不过今日问得有点仔细,从哪个大臣入席她什么表情,到送去的贺礼哪个得她青睐,多看了一眼…

凌云深知皇上所想,事无巨细的如实禀告。

皇上在听他说娇然不适应那么吵闹的场合,宁愿待在自己宫里时,心情还算不错,再听说她嫌弃蜡烛一明一暗的晃眼,把夜明珠拿出来当夜灯;又将南海珍珠碾碎了敷脸;用那一年才能织出一匹的江南丝绢当作小皇子的尿片。

听到这些,他在心里欢喜,欢喜她越来越像只金丝雀儿,这样的娇雀儿,需要他养着,哪天真要是逃出了笼子,一定还会再回来,因为她已经不适应外面的林子了。

当提起白淑贤这个名字时,皇上不禁打量起凌云来。

白淑贤的孩子是凌云的,这个他知道,按说死侍最忌讳七情六欲,这孩子留不得,可到底凌云是他的亲信,杀死亲信的骨肉,会有后患。衡量之后,他让凌云自己决定。

当初,凌云选择留下孩子,也知道违背了死侍的律条,于是谢罪自宫,以表忠心,发誓再不近女色。

这倒让他有些诧异,甚至是哭笑不得。

本以为这事就此告一段落,他信得过凌云,知他不会再生出其他事端。可就在白淑贤生下孩子后,她竟私自逃出百里府,不知去向,更不知生死,这样出格的事,这样狠心的娘…真是不多见。

不,他的小娇娇不也是如此…怪不得她们俩能凑成朋友。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说,“等大事一过,就放你归隐。你与白淑贤的恩怨,也好有个了结。”

凌云一愣,心想的却不是皇上的成全,而是皇上,是不是已经…信不过他了。

从御书房出来,一直到琬妃宫中,他心事重重,以至于没发现辛嬷嬷看见他时的一丝慌乱。

“乔主子和小皇子刚睡,小声点。今晚皇上过来吗?”辛嬷嬷说。

凌云回了句'不过来',而后守在门外,像往常一样值夜。

“你去睡吧,看你脸色不好。”

“不必了。”

“怎么还信不过嬷嬷我?好歹老身也是当年的女影第一!”

“不是。”凌云显然不想多聊。

辛嬷嬷也不劝了,转身去了自己屋里。

不多时,天起了风,一会儿便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辛嬷嬷正庆幸是个机会,可皇上来了。

皇上本不想来,他知道她看到那些人在她死后,过得依然逍遥自在,多少会有些失落,有心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但见变了天,想到她娇气的那些个毛病,喜欢雨却怕雷电,于是又从床上起来,摆驾来了这里。

进门时,娇然早已经睡下,皇上看到她枕着自己的手蜷成一团睡得正香,身上的薄被勾勒出她起伏的曲线,旁边的小皇子睡在摇篮里,粉嘟嘟的脸蛋,小嘴偶尔咧开,梦里还在笑。

没人在旁边,安胤看孩子的眼神并不慈祥,甚至是有些不善。

他轻声吩咐人将小皇子抱走,便脱了衣服躺上床,将娇然捞入怀里,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前,闭上眼准备入睡。

娇然睡意朦胧,闻到熟悉的男人气息,还夹杂着一丝酒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她扭头迷迷瞪瞪的看了看床内,果然,黎黎又让人抱下去了。

她又扭回来,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安胤听窗外哗啦啦的雨声,一阵雷声劈过,能感觉到她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他下意识搂的更紧,轻轻的拍她后背,直到听到均匀的呼吸,她睡熟了。

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与她柔软曼妙的身子贴个严丝合缝,很快也睡着了。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屋外雷雨交加,他竟没发现屋里梁上躲着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夜行衣,趁凌云去御书房时潜入,看到睡梦里的她,久久未从震惊和欢喜中缓过来,也没来得及逃出去。

本以为会被发现,或是看到一场男人逼迫她的情形,却不想,两人只是如同恩爱夫妻一般,拥抱而眠。

她在那男人的怀里觉得很安全,乖的像只小猫。

对他来说,这犹如晴天霹雳。

没多大会儿,就听屋外一阵婴儿的啼哭。

“小皇子都哭成这样了,要不进去通报一声?”辛嬷嬷粗声粗气,声音不大却恰好能传入房内。

凌云的声音低沉,听不太清。

辛嬷嬷又说,“我老糊涂?唉,我是年纪大,听不得孩子哭了…这电闪雷鸣的…”

也许是母子连心,娇然此时也醒了。她想起身,却被身上男人用胳膊压住。

显然,皇上也醒了,他闭着眼,沉静的说,“别管他…有奶妈哄着。”

娇然听着孩子哭的嘶声裂肺,心里急了,“今晚打雷,就让黎黎跟我睡吧?”

说完试着挣开皇上,却像只被按住的章鱼,四仰八叉的动不了。

皇上哼了一声,干脆攥住她双腿,扯开亵裤,作势就要往那事上引。

娇然气了,张开嘴要咬他胳膊。却不料皇上比她反应快,伸出手指,一下捏住她鼻子,捏得跟小猪一样哼哼,大口喘气。

看她滑稽的小模样,他心里的怨气消了不少,“朕是担心你才来陪你,你倒好,为了那只兔崽子,又咬又踢的,想把朕赶走?”

“我现在不怕雷啊…皇上,你听他哭的,你不心疼吗?”娇然嗡嗡的抱怨,“到底是不是他亲爹呢…”

皇上听她最后一句,脸上僵住,“朕看你,以后还得学学规矩。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该讲,这都不知道了?”

娇然似是没捕捉到他的严肃,趁他松手了,跑下床去穿衣服,“那我去哄睡了他再过来?”

“不用了…朕走就是,得你又给朕安个新罪名!”他没了心情与她共眠。于是起身,看着衣架之上穿穿脱脱的衣服,转过身对她说,“给朕更衣,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娇然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爬,赶紧去给他更衣,期间被吃豆腐也不真恼,终于把他送出门。

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让人把黎黎抱了进来,喂了奶放自己身边哄睡。

忽然觉得有阵风吹进来,她抬头一看,是一高高大大的黑衣男子,正要惊叫,却被那黑衣人捂住嘴巴。

他拉下面罩,嘘了一声,“是我…”

娇然凝眉,“王爷?”

他紧紧将她搂在怀里,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又突然想到此地不宜久留,突然放开她,“跟我走!我带你离开!”

“什么?”娇然像是听不懂。

“放心,我不会如此圈禁你。跟我离开,逃走!”

娇然对于他的出现分感意外,一年来,绝望之际,她不是没有幻想过,有人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我来救你了,以后你自由了。

但,没想过是他。谈不上失望,更没有喜悦,甚至对他的出现,有担忧,很怀疑。

今晚皇上,那么容易就被说服,是真的离开了吗?还是发现了屋里的异样?

娇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圈套,就算不是,眼前的人也不值得托付,“我不走,王爷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不好解释。”

“什么叫不好解释?为什么不走!?你怕他?别怕,我会…”

娇然打断他,“王爷听不明白?我不是怕皇上…该走的是,王爷你。”

靳王暗中攥了攥拳头,“什么意思?你…喜欢上他了?”

娇然叹了口气,“我已经没有喜欢的人了。对我来说,跟着谁都一样…何况,他是这世上最尊贵,最强大的男人,跟着他没什么不好…”

靳王盯着她,想透过她的眼眸看清她的内心,“我不信,你对他无恨?你忘了以前,他怎么折磨你的了?既然…跟谁都一样,那为何不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游山玩水,逍遥自在,你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儿…好过困在这个牢笼。”

娇然低下头,仿佛当他不存在,只去安抚被吵醒的黎黎。良久,见他还没走,语气有些不耐,“你这样不请自来,让人发现,于我于王爷都不好…王爷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靳王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措手不及,她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才是介入她和皇上感情的破坏者,但他依然不死心,“…也是,这次我来的匆匆,一见你真的还活着,失了理智。等我,等我几日,我准备好万全之策,一定救你,还有小皇子出去!”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他是皇上,只要他想要,你是争不过他的。是不是,非要我说王爷样样都比不过皇上,王爷才会死心?”

靳王往后踉跄了一下,默然的盯着她,而后嘲讽的一笑,“明白了…你…说的很明白…良禽择木而栖,我…是本王叨扰了。”

说完一个飞身便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雨夜中。

娇然觉得他背影有些狼狈,也是,自己方才那番话,伤他自尊了吧?要么他就此死心,要么他就去给皇上找些麻烦,于她,都是有利的。

而,辛嬷嬷呢?她是谁的人呢?还是,今夜只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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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宇楼内。

红玉将一幅画像和密信交到东方轩宇手里,“这是那波斯女人画的,栩栩如生!”

东方轩宇接过来,点了点头,“这西域人倒有点本事,只在宴会上看了一眼,就能画出来,而且这技法,的确比我们中原人的水墨还要逼真…好,附上小黎的生辰八字,快马加鞭,寄给百里大将军。”

红玉犹豫道,“那如何解释乔姑娘还活着的事?”

东方轩宇,“这个不用解释。他若是相信这孩子真是他的,自然会主动来问我。靳王府这几天有动静了吗?”

“还无动静,楼主,王爷他真的会为一个女人站在我们这边吗?”

“以前或许不会,但这一年来,皇上没少压他这位亲弟,明里重用他,却尽派一些得罪人的差事,甚至是刁难他,他估计已心生猜忌,这时候,又得知他求而不得的女人却爱上了皇兄,你说他会怎么办?娇然的事是一个火引子…至于能烧多大的火,那要看他自己了。”

红玉点了点头,“我看王爷受了大刺激,都把自己关房间好几天了,也不知道乔姑娘跟他说什么了…”

“我…也想知道…”东方轩宇莫名的惆怅,虽说他能到有关娇然的信儿,可是为了谨慎,从来没有进宫去去看过她,密函说她跟皇上和睦相处,恩爱无比,他将信将疑。

红玉跟随东方轩宇多年,岂不明白楼主的煎熬,一边为了乔姑娘筹谋天下,一边又担心她心志不坚,舍不得皇上,到时候弄巧成拙,一场空,“楼主,要不就让辛嬷嬷稍个口信吧?也好探探乔姑娘的心意?”

“不…此事不同其它,万一败了,岂不是害了她。就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东方轩宇微微叹了口气,“对了,虽然辛嬷嬷助王爷逃了,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你将嫌疑引到某个大臣身上,朝中不满皇上独宠琬妃的大有人在,不得一两个傻子会想替皇上除妖,最好就是与我们对立之人,而且,还是不能轻易除去的…”东方轩宇思虑一番,“朝中刚正不阿的…我看司徒宰相,就很合适。”

红玉心里直冒寒气,楼主狠起来,也六亲不认了。

司徒绝的确是朝中最反感琬妃的人之一,但这也跟他的儿子司徒冥有关,自从娇然死后,司徒冥不回宰相府,一直住在她以前的宅子里,结果给朝中看不惯司徒宰相的人有机可乘。

就在深夜,那屋顶却突然坍塌,将人埋在了里面,挖出来后,人是救活了,可砸着了脑袋,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就变成了傻子。

这倒是让朝中有些人得意了,却也没得意太久,因为皇上比以前更器重宰相大人了,甚至有点让他独揽大权的意思。司徒宰相呢,看起来也未受儿子的事影响,依然雷厉风行,翻手为云,可就是对这女色厌恶至极,看着皇上宠幸琬妃,已经参了好几十本奏折,还利用职权,把琬妃的家人都发配到边远地区…

而楼主,因为素日里与司徒宰相交情不错,也查过此事,可千丝万缕,最后也没能找到幕后的主使。

这,事情就复杂了。

迄今,楼主查不到的有两件事,一是娇然失踪的第一个月藏在了哪里,经历了什么,第二,便是这事。

第一件事,其实不难猜,是楼主不忍承认,查不到踪迹,连南宫陌的鹰隼都寻不到气味,只能是关在暗室,密道,地牢这种密不透风的地方。至于经历了哪些…让她出来后对皇上百依百顺,红玉也不忍心想了,青楼出身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哪些手段让女人乖顺,更让她不忍想下去的是,有些青楼女子会爱上那些调教施暴的男人。

有人因爱生恨,就有人因怖生爱,这也是楼主煎熬的原因之一:他怕她真的爱上皇上。

第二件事,司徒绝受伤,从另一角度去想,却很容易猜。凡是跟娇然有过密切来往的男子,都接连遭遇变故。

南宫陌和尉迟灏被指婚,靳王被排挤,百里家更不必说,迟早都要被除去,幸亏楼主装疯卖傻,作出一副风流状,又将东方家的家业交与尉迟灏,才于暗算。

这一切,自然都是皇上的手笔。

剩下那个司徒小子也就不能幸了。可找不到证据,这些也都是猜测,说不定是他装疯卖傻呢?这司徒宰相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不是只靠那满脸的络腮胡子就能行的。

年关将至,朝中事务繁忙,娇然天天念叨皇上陪她的时间少得可怜,并严肃的声明小皇子都快认凌云当爹了之后,皇上将她的活动圈从琬宫扩展到御书房。

她去御书房,自然得避开其他人,通常都是皇上一个人批阅奏折的时候,她抱着黎黎坐在旁边,也不多话,若是孩子哭闹了,她就回去,有时她也会一个人过来,拿着话本打发时间,偶尔抬头看看皇上,似是解了思念。

一次看腻了那些民间的话本,她便随手拿起皇上身后一摞年久的奏折翻看,皇上也没管她,倒是她自顾自说起奏折中的内容,有几本她看得津津有味,皇上留意了,伸手拿过来一看,是几个文官参了另个武官,说他作风不正,强抢民女,甚至叔嫂乱伦,有的描写的还无比详细生动,那嫂子的外貌,通奸的情节,说的什么话,在外眷养小妾宅子什么样子,等等等等。

堪比民间最流行的话本。

皇上欣然,笑她脑子里尽是些风花雪月的事。娇然反笑他,这样的事也管,怪不得忙不过来。也不知怎得,说着说着,就说歪了,渐渐有些控制不住的亲昵,调情,亲嘴,最后越发的胆大,干脆就缠在了一起…

开了这个头,就停不下,连续着几天,皇上都很是疯狂,每次太监们进来整理都是一片狼藉。

一次皇上见完某个大臣,那大臣前脚刚走,娇然就从桌底下探出头来,腮帮子鼓鼓的,呕了一声,白色的浓稠从嘴角流出,皇上粗壮的腿间,紫得发黑的龙根昂扬挺立,丝毫没有刚射过的疲软。

这次,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将她按在地上再云雨一番,而是捞起她放怀里轻声抚慰,并半笑半认真地说,自己要与她白头偕老,所以以后不能如此纵欲,要不然再过十几年,她风华正浓,而他却干不动了,岂不着急?

娇然听了,泪眼汪汪的,在他怀里咯咯直笑。

皇宫里情意正浓,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战场上,却是另一幅境地。

百里老将军与岭南领兵攻打流火国,被困雪山绝境,眼看就要弹尽粮绝,皇上增派的援军粮草却迟迟未到,而当时的百里文都与百里玄冀正在西南战场,鞭长莫及。

绝望之际,百里岭南让十余兵悄悄护送父亲撤离,自己率领其余人马引开敌人,硬是又拖了一天一夜,经过一场鏖战,最终没能抵过十万敌寇,三千余人全军覆没,岭南将军及几个重要武将被俘。

皇上在得知战败后将军被俘,已是年后,而流火国所派使臣早已出发。

他们拿将军等人当作人质,前来谈判。

皇上知道流火国虽胜但元气大损,除了手里的人质,根本没有砝码前来谈和,而这人质百里岭南正是他想除治之人。

于是,他乐得渔翁得利,自然不会让使臣到达京城,但就在看到人质名单上最末尾的'乔齐然'五个字时,略有迟疑。也只是一会的迟疑,而后便即刻下了秘诏命影卫前去拦截,让这些谈和使臣'消失'在路上。

影卫解决了使臣回京复命之时,京城却已变了天。

就在除夕之夜,群臣入宫赴宴,司徒宰相见琬妃坐于皇后席位,鸠占鹊巢,不顾场合,当众怒斥皇上,沉醉声色,荒淫误国,并联合其他大臣请求皇上处置琬妃。

皇上不悦,但知道琬妃迟早是要除的,这样娇然才能以新的身份进入后宫。于是'忍痛'宣旨,年后便将琬妃送入国寺带发修行,从此远离尘世。琬妃挥泪如雨,哭诉往日的种种情分,最后端起酒,敬皇上一杯,皇上不疑有他,一饮而尽,却不料当即口吐鲜血…

原来,这百里老将军早有谋逆之心,就在死里逃生之后,知道不能再等,也看穿了皇上不会救出被俘长子,于是偷偷连夜赶回京城,集结各方势力,在除夕之夜,设局毒害皇上,一举成事。

此时宫内大乱,几乎同时百里老将军率大批军队涌入皇城,以保护天子为由迅速占领皇宫,将反抗之人就地处死,皇上亦被隔绝在寝殿,生死未知。

就在皇上中毒的消息传入后宫之时,城外去往运河渡口的路上,一匹黑马在夜色中飞驰。

娇然骑在马背上,紧紧抓着前面的缰绳,身后是一句话也不给解释,就抓她飞出皇宫的凌云。

他拼命的打马狂奔,好似后面有追兵,她坐前面,整张脸都被寒风吹的刺疼,一张口就被灌满冷气,她单手抓住缰绳,另只手伸到后上方,揪住他衣领往下扯。

凌云差点摔下马,当即伸出手一砍,将她劈晕。

娇然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棉被裹成个蚕蛹,头顶是低矮的棚子。

摇摇晃晃,是在船上。

她扯开棉被,顿时寒气侵入,冻的她打了个哆嗦,走出船篷,见凌云正在划船。

冬日河水会结冰,而此时已是海面,一望无际。

“这是要去哪儿了?别告诉我你是带我逃走!黎黎呢?”

凌云回答,“黎皇子由辛嬷嬷照顾…皇上吩咐过,先带小主子离开,暂避风头。”

“避风头?皇上出了什么事?黎黎在宫里不会有危险吗?”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奉命行事。”

娇然愤恨的盯着他,“凌云,你真没劲!那你清楚什么?”

凌云划着船,说,“估计天亮之后就能到岸,皇上早已安排好了,小主子别担心。…船里有炭火,还有食物衣服…”。”

娇然心里窝火,却又拿他没辙。

她想了想,记起她在翻看奏折时,就留意到,前方战事吃紧,而皇上却久不派兵支援,这说明他与百里家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

她大胆猜测,“皇上是不是驾崩了?”

凌云到底是从小跟在皇上身边,有不一样的主仆之情,听到驾崩二字,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娇然,“你们女人果然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皇上对小主子如何,小主子不清楚吗?这才离了皇宫多大会,您就盼着皇上驾崩!”

她默然,站在船头呆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既来之则安之。

于是走进船棚,找出火信,点上火盆取暖,吃饱喝足,又翻出几件衣服,将自己裹的厚厚的。

海上寒风刺骨,她看了眼船外凌云,扔给他一件狐裘,“披上吧,别冻死了,还指望你划船呢。”

凌云看了眼,没拒绝披上了。

娇然见此,干脆坐他边上,将炭火盆放在两人中间,看着茫茫海面,问,“皇上说没说他若是驾崩了,怎么安置我?”

“皇上不会有事。”凌云笃定,又想了想,“若他有事,奴才只能杀了小主子,让皇上在路上不孤单。”

其实,皇上说过,若是他有什么差池,以后她便是自己的新主人。

皇上从不言败,这是凌云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嘱托。

娇然并未被他的话吓唬住,反而笑了笑,站起身,“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了!看,这海多美!你不知道,这景色对我来说有多珍贵,多吸引人,我不想回去了…quot;

说完,她张开双臂,咚得一声跳到了海里。

凌云愣怔,反应过来后咒骂一声,迅速扯掉厚重的狐裘,一头扎入水里去救她。

海水冰冷刺骨,凌云觉得自己眼珠都快结冰了,腿也抽筋的厉害,他努力缓过来,向她游去。

凌云见她四肢张开,不断的往下沉,心也跟着往下坠。

他并不善于浮水,始终追不上她下沉的速度,而且天黑,水里更是看不清人。

他快要看不见她了。

而且,他觉得呼吸困难,坚持着又往下潜了十几米,终于放弃,往上迅速游去,扶着船换了几口气,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十分钟,又冒出头又扎下去,又冒头,前前后后一个时辰,他最后扶着船尾换气时,已疲力尽,脸冻的如死人般发紫,目光骇人,全身控制不住的战栗。翻上船,僵硬的张开四肢躺在甲板上,面无表情的脸上,两条泪顺着脸流到耳朵里。

他奉命盯了两年零九个月的女孩,贴身跟随了一年又六个月的小主子。

渐渐得,甲板上响起了男人低低的呜咽声。

而后,他突得站起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打算再下水,又想起船舱里有绳子,于是冲进船棚。

船里的情形却让他犹如从地狱到天上。她披着宽大的狐裘,头发包着厚厚的一团毛巾,只把脸露出来,坐在火炉旁,捧着杯子喝热水。

她…

凌云没走稳,扑倒在她跟前,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腮帮子。

娇然出奇的没有躲,没叫疼,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手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是真的。他咧开嘴,又笑又哭,抹了把脸,眼泪和鼻涕都粘在手上。

娇然忽而讽刺的一笑,“觉得自己这条命也捡回来了,是吗?”她死了,皇上饶不了他。

凌云听她反问,有种挫败感,违心地答道,“…是。”

娇然早就上来了。她没想死,跳水前,她将里衣偷偷脱掉,减少水的阻力,还在船舱里热了身。她赌他水性没自己好,还赌他不做热身肯定会抽筋。她都赌赢了,他在地上的本事通通在水里不管用了,于是,避开他的视线迅速游上来,爬进船舱换衣服,擦干头发,给自己烧热水。

她做了很多事,并不是毫无动静,可那人就是像魔怔了,反反复复的跳下水,最后还哭了…

原本只是为了让他耗体力,趁机控制他,然后划回去,可他每一次下水时,她担心他再也上不来了,却又被内心的恶魔驱使,不想拦着他,就算出事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凌云此时已拿了干燥的衣服走出船舱,又折回来,张了张嘴,牙齿还打着颤,“你…”。

娇然读出了他的担忧,“我不跳。”

凌云这才放心的走出去,但留了个缝隙,余光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换好衣服,他也没再避嫌,与她坐在船棚里,喝着她递过来的热水。

“奴才送小主子回去…”

娇然正考虑怎么绑他,听他一句,匪夷所思的盯着他。

凌云不说话,身子估计寒透了,依然抖如筛糠,“船舱下…有发信号的烟火,小主子点上,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娇然立马扒开船甲板,找到几个火药筒一样的东西,就在点上时犹豫了。

她还是问了句,“为什么?为什么改变主意?救我们的是皇上的人?”

“放心,不是皇上,这信号是平常出海的渔民用的…奴才,没有力气划回去了…”

娇然听罢,不管真假,立马点了一只。黄色的烟火随着啾的一声冲入天际,绽放开来,在夜色中尤为闪耀。

小船在汪洋一片的海里,不快不慢的飘着。

太阳升起时,也没有人来。凌云却有发烧的迹象…

娇然又点了一只信号,再把所有的棉被盖在凌云身上,走出船舱,自己划船。

她哪会划,船在原地打转转,试了多次,划得还不如水流快。

幸好,不多时,就传来船号的声音,她兴奋的站起来向远方眺望,连忙又点了一只信号,高兴的朝船里喊,“凌云,有船来了!”

凌云听罢,忍着头痛,走出船舱。果然远处有一个小点,愈来愈近,不只一艘,是一队。

不是普通渔民出海用的小船。他隐约预感到什么,心里生出一股悲怆。

娇然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嗨嗨的呐喊。

船越来越近,一艘艘将他们包围起来,她看到船上布满了弓箭手,朝她张弓。

她错愕之中躲到凌云身后。

凌云苦涩的一笑,“应该是奴才躲到小主子身后才是。”

说完,娇然猝不及防的被人从后拦腰抱住,继而双脚离地,飞了起来。

她本能的挣扎,包在头顶上的布条散开,一头半干不湿的头发散了下来,被海风吹的凌乱飞舞,就在发丝间,她见渐远的小船上,凌云被十几个盔甲士兵团团围住,没出几招,就被擒住。

她被掳上最大的一艘船,双脚还未碰到甲板,就被冲上来的一人搂住。

“然儿…”声音磁性,蕴藏着激动的温柔。

“她头发未干,放开!赶紧到船舱里烤火!”另一浑厚的声音来自刚才掳她上船之人,语气里有些焦急,似乎责备抱她的人不合时宜。

说完,娇然就被一白色的衣服罩住,抱进船舱里。

“去烧桶热水,快点。”他将她放在床上。

不同于刚才两人,这人的声音更显平静。娇然听出来了,扯下蒙在头上的衣服,“东方轩宇!”

一头扎到男人的怀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东方轩宇正要搂住她,却被一人捷足先登。

南宫陌从后面抱着她,紧紧贴着她后背,“娘子…”语气里竟有些委屈。刚才那一幕,以及娇然只听出东方轩宇的声音,让他深感情敌的强大,一起救她是一码事,救出来各凭本事得她青睐又是另一回事了。

东方轩宇也不肯放手,狠狠瞪了一眼南宫陌,对他一见面就争宠的行为很是不屑。

于是两个男人各不相让,以奇怪的姿势,将一个女人夹在中间。

“你、俩、有、病、是、不、是!”那一浑厚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明明是他捞她上船的,他们两个不会武功的软脚虾,竟在这,如此不要脸。

这一句话让屋里的其他三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他的身上。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关心她,他不自在的低下头,有些退缩。

娇然胳膊撑在东方轩宇的胸前,后背顶开南宫陌,转过头看向站着的那个人,挑了挑眉,转而问东方轩宇,“他为什么会在这?”

不是尉迟灏,不是当初的大壮,而是简单的一个'他',久别重逢的喜悦,忽然像是被阴霾蒙了一层厚厚的壳,堵得站着的那个男人心口发涩。

“说来话长…你先泡个药浴,把身上的寒气逼出来,我再细细跟你说。”东方轩宇闻到她头发上的海水味,皱了皱眉,“怎么会掉到海里?”

“哦…是我,不小心。”娇然像是想到什么,“凌云呢?多亏了他救我上来,也是他放的信号,你别为难他。”

此话一出,三个男人皆陷入诡异的沉寂。

南宫陌冷笑一声,打破静默 ,阴阳怪气的说道,“然儿莫非是…爱屋及乌?”

娇然有些听不明白。

东方轩宇垂了垂眼眸,冷清的声音带有一丝怒火,“然儿,你可是对皇上动了真心?”

娇然张张口,到底没有说什么。

她的迟疑,却让在场的三个男人误解。

南宫陌笑得更冷,“所以,你是对皇上动了真情!好!很好!东方,你瞧瞧!我们日日如履薄冰,最后却是棒打鸳鸯了!”

东方轩宇眼神黯然,“然儿,有件事,你迟早要知道。小黎,不是皇上的。太医当时说你身子弱,会早产…也是皇上让人骗你的。小黎他,其实是足月出生。”

“什…什么?”娇然难以置信。

东方轩宇面无表情,对她的惊异如若无睹,“皇上让辛嬷嬷带小黎躲起来,其实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拿他当最后的砝码…因为他是百里家,唯一的血脉!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百里岭南吗?其实小黎更像他的祖母,也就是百里老夫人。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在老将军的府上看到他夫人年轻时的画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娇然一时消化不了小黎的父亲是百里岭南的事实。

“放心,辛嬷嬷是我的人,小黎会安全的。”东方轩宇边说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除夕夜,琬妃在酒中下毒,想加害皇上,皇上识破却佯装中计,想借此除掉琬妃,却没有料到百里老将军早已将皇城围住,趁机举兵造反,皇上被杀个措手不及,被擒住后困在寝殿…这天下早已不是他的天下,他也早已众叛亲离,一败涂地!而且,齐然被俘,生死未卜,他却瞒着你,置之不理,本来求和使者已来谈判,他却让人劫杀在半路…这样的皇上,你还喜欢吗?”

正当三人等她回答时,红玉却不合时宜的敲门,带人将热水抬进来。

进门见气氛不对,有些忐忑,“楼主…您吩咐的'赶紧'去烧水,怕乔姑娘生病…”

东方轩宇抑住情绪,微微吁了口气,“不说了…然儿的身体重要。”而后朝红玉点点头,示意她服侍娇然沐浴。

尉迟灏实相的退了出去,南宫陌却不愿出去。

“我是她拜过堂的相公,你们出去!”

东方轩宇唇角一勾,“驸马爷,你已经写了休书,还娶了公主,怎么就是她相公了?”

“休书是被你所逼,而且你拿出来看一看,上面可有一字?”当初为了得到她在宫里的消息,不得不按照东方的要求写了休书,但那墨是他特意调制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字会慢慢消失。

娇然见刚才还一搭一唱联合起来审讯她的二人,却互相怼了起来,说得又是她不知道的一些事,觉得脑子乱的很,于是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只留红玉和几个下人服侍她。

一个时辰后,娇然洗完换上干净的衣服,红玉端来一些吃食,又让她坐在炉火边,先给她烘干头发。

其实,烘头发是借口,红玉深知先入为主的道理,她只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先一步说给娇然。

自然,在叙事的时候,她多会偏向自己家楼主,事情说完,楼主俨然成了为她而谋划天下的痴情男子,运筹帷幄却步步惊心,相思成疾却隐忍不说。

娇然听着,有些触动。

她不想因为两年前的那次背叛就对爱情失去信心,如果可以,她很想跟一个人常相厮守,给小黎找个父亲,也许没有太多的喜欢,但彼此身体上忠诚已足够了。

“姑娘是心善之人…可唯独对我们楼主,最是狠心…”红玉一边拿着梳子给她梳着头发,一边感叹道,“连皇上…都在姑娘心里有一席地位…”

娇然咬了咬嘴唇,“没人比我更希望皇上…永远消失。好了,你下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红玉退了出去,娇然躺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

“然儿…”南宫陌不知道何时进来的,长腿直接跨上床,钻进她被窝。一手揽着她,另只手脱自己衣服,外衣里衣还有她刚换上的亵衣亵裤,一件件从被子里扔出去,“娇娇…想死我了…”

娇然对于突然发情的他有些厌恶,“你走开!别碰我!”

南宫陌心里也觉得自己此时不应这样,可实在是…一言难尽。他攥着她的小手握住自己身下的那根肉龙,“你别听东方轩宇瞎说,我绝没有休你之心,那公主也是皇上硬塞给我的,还赏赐了许多美人,但我没碰她们一根手指头!你摸摸,又硬又烫,两年没开过荤了!夜夜都涨的疼,日日不知洗多少冷水澡!娇娇,亲亲娘子,你就可怜可怜为夫吧…”

说着,攥着她的手往下压,龟头便堵在桃花洞口上,蓄势待发,又不敢贸然行动。

娇然两腿被他折起,奋力的踢着小腿,“你自己有手,用它解决!南宫陌,当初嫁你是我一时糊涂,现如今你又写了休书,我们好聚好散,一笔勾销!你别碰我!你还是不是人,这是在船上,我…啊!”

南宫陌猛的腰一沉,粗大滚烫的硬铁破洞而入,直达花芯,软肉吸裹的他如百虫啃咬,全身又痒又麻,爽的他打着寒颤,边慢慢推送抽插,边唏嘘低吟,“吁…然儿…你这辈子都是我南宫陌拜过堂的娘子…阿…对不起,都怪为夫不会用手…一时情难自控。我…为夫能操的再快点吗?…这样能受得住吗?好舒服…娇娇…娇娇…”

南宫陌被欲望冲昏了头,言语混乱,腰身大起大落,硕长的肉棍紫的发黑,青筋暴起,在她肉穴里噗呲噗呲的操干进出,涨满的阴囊都恨不得塞到她的穴里。

娇然张着嘴啊啊直呼,南宫陌一向在性事上技巧高超,异常粗大的性器他也能让她全部包容,欲仙欲死,可今天他的蛮横直入,让她实在吃不消,还道貌岸然的问她能不能快点,能不能受得住!

“啊…南宫陌,你弄疼我了!别…别啊啊”

“对不起…娘子…你先忍一忍…阿…可能为夫太大了,但不会伤到你的…等我射一次就好…心肝…阿…相公的小然儿…大肉棍想死然儿的小蜜穴了…肏死你…再夹!再夹就肏烂你个小骚货…娇娇…娇娇…”

床榻剧烈的晃动,连船都似乎被他的大操大干上下摇晃,屋里啪啪啪的肉肉相撞声和噗呲噗呲的活塞水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娇然被南宫陌的疯狂,吓坏了,低头看着自己小腹迅速的隆起下去,觉得自己真要被他肏穿了,奈何他力度速度太快,自己毫无反击之力,他的疯癫持续了千百下,娇然突然觉得穴内被一股热流浇灌,她心里庆幸,终于要结束了,可他却继续抽插,甚至边射边肏,只见两人交合处水流潺潺,浓稠的液被捣的四处飞溅,床单上黏腻腻的湿了一片。

南宫陌肌肉紧绷,满身是汗,射时紧实的臀部也如电动马达极速的进进出出。

太久了,太久没有碰女人。

也太满了,囊里储满了他的子子孙孙,一时半会,怎射的完。

酣畅淋漓的边射边肏,极致的快感让他不断的低吼,嗜血般的目光像是要吃了身下的小人儿。

在她浑身颤抖,也到达高潮时,他终于射了个痛快,体内的那浊邪欲也终于疏散了几分。

欲望暂得疏解,理智终于回来了。他连忙抱起浑身溅满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娇娇,她因高潮未退还一抖一抖的,可怜极了。

他将她放怀里轻声抚慰,“相公错了…相公错了…不哭不哭…”似是为了表明诚意,他叭的一下拔出埋在她体内的肉棍,像抱婴儿一样,一手轻轻拍她后背,一手用手掌轻柔她被肏肿的嫩穴,还有青紫的阴户。

“不哭…然儿,相公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相公给你揉揉…还疼?不哭了,心都被你哭碎了…相公给你舔舔…”

说着,又将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子,头埋到她腿间,伸出舌头轻轻刮了一下她鼓鼓的外阴,又用嘴含住她的两片阴唇,轻柔吸舔。

娇然此时合起腿的力气都没有,他的舌头冰冰的,软软的,技巧十足,可她心里生气,“南宫陌,你滚!”

南宫陌直起身,看她被自己操坏,生气的样儿,刚才的成就感荡然无存,骂自己贪图一时爽坏了大事。

他厚着脸皮,无辜的眨了眨眼,细长邪魅的黑眸似乎还真有几分天真无害,可怜兮兮的躺她侧边,伸出长臂拢住她,“相公实在忍不住…都怪我!都怪这跟东西太大!”南宫陌指着自己的肉棍,“怪它认人,见到谁都硬不起来,自己的'手兄弟'都不认,生生的憋了两年,差点就爆裂而亡了…然儿,娇娇,别生气了,你打我吧!要不你打它!瞧,小南宫陌跟你求饶了!”说着他下腹用力,粗长的肉茎抖动了几下,似是在摇头摆尾,讨饶示好。

娇然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上头,“滚!开!”

南宫陌死缠烂打,最后给了她两个选择,乖乖的睡觉或者再来一次。娇然无可奈何,剧烈的运动后又累又困,只好任他搂着,没有多久就进入梦乡。

船外海风呼啸,汪洋一片,驻守掌舵的士兵没有指令不敢停岸,可几位大人似乎都在…歇息,于是,一排的商船又绕着海岸划了几圈。

东方轩宇迷迷糊糊醒来就发觉不对,闯进娇然房里,果然,南宫陌正搂着她睡得恩爱无比。

南宫陌揉了揉眼睛,曲着胳膊支起上身,眯眼看清进来的人,俊美的脸上露出挑衅的微笑,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他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将娇然露在外面的细胳膊塞进被子里,又给她掖了掖被角,自己扯了衣服披上,走下床。

东方轩宇看到他露出的胸膛上有挠伤的血道,可见两个人之前是何等的激烈。

“怎么,还嫌害她不够!当初就是你才害得她跟百里岭南有了牵扯!你若再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我就告诉她你以前的那些技俩!”

南宫陌丝毫不理会他,敞着怀走到镜前,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脖子,微微侧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凸起的喉结旁边有一对整齐的牙印,“小狗牙可真尖…”

他舌头滑过后牙槽,邪邪的睨视东方轩宇,轻蔑的一声哼笑,“你威胁不到我…当初丝萝是跟我讨了一些幽兰香,可我只以为她给自己夫君用,哪想到她会用在别人的夫君身上!?我又有什么办法?”

东方轩宇轻哼一声,“你倒推的干净!”

说起来百里岭南是最不应该做小黎父亲的人,因为他深爱他的结发之妻,然而,但凡是个男人,就不会让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这三人的关系,很难平衡,不可避的会有纠葛。他也不是很确定,娇然会不会遇到麻烦,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百里岭南的爱妻温慧,不会是受委屈的那个人。

“看你这一身的伤,明显是她排斥你。南宫陌,你就这么管不住自己的那根东西!?”

南宫陌听此顿时黑了脸,这可戳中了他的痛处,愣了一秒立马恢复正常样子,“…娇娇跟我在一起时就是这样,又抓又咬,可就算…被肏肿了,也舍不得让我出去。怎么,你没见过她热情的时候,你是不行吗?”

东方轩宇被他露骨的言辞勾起怒火,在他心里,断不会将娇然床上的情态说与旁人听,那是对心爱之人的亵渎。

没等他反击,突然见一个青色圆物,砸在南宫陌的头上。那是南宫陌腰带上的玉佩。

娇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满,攥着被子护在胸前,扔玉佩的手还没落下,“你!南宫陌,你滚出去!”

南宫陌即使再厚脸皮,面上也有些挂不住,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将她揽在怀里,小声安抚,“怎么拿石头砸相公啊?乖…不生气,以后再也不那么弄你了…别闹了,让外人看了笑话…”说完,手伸到被子底下,滑过她细嫩的大腿,游到她的小穴处,两指挤开软嫩的阴唇,找到中间的小核,不着痕迹的轻轻颤动。

娇然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夹紧腿,却阻止不了他的撩拨。

南宫陌低头在她耳边轻笑,呼出的热气洒在她脸上,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对她说,“是这里?恩?然儿,你…一碰就流水…刚才让谁滚出去?相公不开心了,想惩罚你…”他拇指按住她的小阴核,中指和无名指探入她穴内,上下打颤。

企图很明显,让她欲火焚身,忘记方才的怒气,

“然儿,让他出去,相公用又粗又长的肉棍喂饱你…”

娇然脸红的跟番茄,咬着牙,抬起手臂想再给他一巴掌,却被他指肚一下刮到敏感点,顿时四肢酥麻,手臂颤抖着落在他肩膀上。

旁边的东方轩宇看着拥抱的两人,听然儿娇弱的呻吟,几个箭步走到床边,连人带被子一起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往屋外走。

“东方,你放我下来,该走的不是我们,是他!”娇然推了推东方的胸膛。

他停住,将她放下。

娇然见南宫陌不动,“你出不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南宫陌了解她,就像现在,她的语气神态都指示着,她不是简简单单的生气,而是一种决定的引言。

他没了嬉皮的心思,突然升起一股恐惧。

是的,是害怕。他迅速作出判断,继而掠过两人身旁,嘭的摔门而去。

这倒让娇然打算要说的那些话,无处可说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南宫陌出去后,一路走到船尾,身上袍子单薄,被海风吹了个透心凉。

他不觉得冷,只是面如死灰,写满了落寞。

刚才她是要跟自己一刀两断吧?

南宫陌苦笑一下,至于吗?

尉迟灏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本来盯着海面发呆,听见动静,向他这边看来。

衣衫不整,几处抓痕,以及自己刚才的瞌睡。

尉迟灏想明白了,走过去朝他脸上就是一拳。

半个时辰后,船舶靠岸。娇然与东方走下船,落地时看到南宫陌的脸,吃了一惊,又见后面尉迟灏脸上也挂了,更是意外。

他俩打架了?

但娇然没问,倒是南宫陌自己凑过来,重重的咳嗽几声,而后伸手揪住她狐裘上的一角,“咳咳…也不知道怎的,跟尉迟大人说了几句,就打起来了。咳咳,我没事儿…”

“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东方轩宇心想,这伤口处理的不错,不过分夸张却显得凄惨十足。

娇然抽出被他攥住的衣服角,对着东方轩宇说,“走吧…想早见到黎黎。”

东方轩宇享受她的依赖,情不自禁地低头轻吻她鼻尖,“好…”

有人觉得太刺眼,“我才是你夫君啊,咳咳,你跟他去见咱们儿子做什么?”最后都带着哭腔,嘴角的伤口扯动,疼的唏嘘。

娇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南宫陌,你休书写了就是写了,就算字迹消逝也是写了。以后我们…”

南宫陌一听,连忙转身就走,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东方轩宇望着一瘸一拐走远的他,笑着摇摇头,“我与他相处十几年的朋友,向来都是他刻薄善辩,别人溜之大吉,今日,却是反过来了…”

“他…看起来…真的不太好…”娇然说。

“别担心,他是医者,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东方轩宇又看向尉迟灏,“倒是他,你不打算说几句吗?为了你,他将祖辈留下的宝藏换成军粮兵器,支持百里家,没有他,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扳倒皇上。”

娇然叹了口气,“我现在一想到百里岭南回来后,有可能夺走黎黎,就上火着急,你还要在一旁给我添乱。他支持哪一家,是他自己的考量,跟我有何关系?何况他如今有妻有子,我可不想再落一个狐狸的罪名,更对做人家妾室不感兴趣。”

东方轩宇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理,而后带她回宫,去见黎黎。

半路却得到消息,黎黎不在皇宫内,而是被接到了百里府上。

驱车赶往百里府,东方轩宇扶娇然下车,这才发现她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握在他掌中的小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汗。

东方轩宇攥了攥她的手,“百里老将军年过六旬,上次被困雪山负了伤,身体大不如前,最近又得知皇上这些年,在百里府的家眷身上,动了些手脚,所以一直以来,百里府无所出,他也知晓了淑贤的孩子并非封川之子,可想而知,老将军是多么的生气,和失望,这对他的病情又是何样的打击。所以,你的孩子尤为珍贵,是百里家的珍宝,别怕然儿,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不会让人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更不会有人夺走你的小黎,阴霾已经过去了…”

娇然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而后在他的陪伴下,随着引路的下人,慢慢走向百里老将军所住的院落。

这个府,她是何等的熟悉。

“还有…这一年来他一直跟随在老将军身边,照料他父亲的身体。外貌上,他也有了些变化,你…不要吃惊。”东方轩宇洞穿她的心理,说了几句让她做好准备,却又不想透露太多。

他们被领进屋内,一进门就听到内室传来一阵苍劲又低沉的笑声,接着是辛嬷嬷难得的有情绪的语气,“小世子六个月就会爬了,比其他的孩子都机灵。长大了一定会像您一样,是个英明的将军,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侍卫通报,“将军!东方先生和…”纠结了半天,侍卫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东方身边的这位女子。

“我是黎黎的母亲…”娇然自我介绍,隔着一道门帘,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聚了几个人,身型微胖的是辛嬷嬷,另一个出挑的想必就是老将军了,满头的白发披散而下,身形高大挺拔,不像是重病之人。

“快请进来!”老将军声如洪钟,听起来很健康,心情也不错。

娇然走了进去,低头正要行礼,余光却发现这满头白发的男子,不是将军。

她惊异的看着久别重逢的他,面容依旧,却满头华发,几丝黑发参杂其中,更显苍白灰暗。

此时,他也凝视着她,眼眶微红,紧闭的双唇因激动微微抖动,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在得知她死讯之后,一夜间,头发全白。

曾想过随她而去,又不信她真的就这么死了。

后来,在熬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选择面对,去往战场,照看齐然,与父亲冰释前嫌,常伴父亲左右,把对她的歉意,愧疚,悔恨都倾注在年迈的父亲身上。

流火国一战,他们被困雪山,大哥在分别之时才说出娇然和孩子的事,他起初不信,以为是为了激起父亲和他逃生的欲望,而编制的谎言,直到今早见到黎黎的那一刻,才信了。

原来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愤怒又欣喜,却有种近人情怯的恐惧,就如现在,他想走过去摸摸她,捏捏她的脸,或者小手,看是不是温热的,真实的,但他动都不敢动,担心这是他做的白日梦,一碰皆会化为乌有。

婴儿的哭声打破了沉寂,黎黎在老将军怀里哇哇直叫,跟个小马驹一样,四肢乱舞,伸出两只手找娘亲。

一天一夜的离别,他早就想娘了。

娇然顾不得礼仪,上前从老将军怀里抱过黎黎,轻轻拍拍亲亲,小家伙不哭了,头一直往娇然怀里拱,是想吃奶了。

辛嬷嬷在旁说,“小世子…今日都没怎么好好吃。”也没怎么睡。

“妹妹随我去隔壁,先喂一下小世子吧?”温慧也在。

娇然听这'妹妹'二字,实在刺耳,却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跟着她走进隔壁一内镶的小隔间里,隔间虽小,却五脏俱全,床榻桌椅都有,还有一张小木床。

娇然不做声,见温慧依然在,没有避嫌之意,“夫人能不能出去一下?我不喜欢喂奶的时候有旁人在。”语气有些强硬,此时,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好说话。

温慧欲言又止,只说个好字,就走了出去。

近半个时辰,小黎黎吃饱喝足,在娇然怀里睡着了,睡梦里小手还抓着她胸前的衣襟。

轻轻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她自己也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温慧等在那里,朝她微笑,“睡了?这里有辛嬷嬷照料就好。父亲听东方先生说你们一路往京城赶,还未用晚膳,就吩咐厨房做了几道菜,妹妹可否赏光,一同用个便饭?”

娇然点头,跟随她来到前厅。

众人皆未入席,此时又多了百里玄骥,百里封川,还有丝萝。

百里文都前往流火营救百里岭南,这个她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一家人都到齐了。

老将军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见她进来,起身相迎。娇然不敢怠慢,连忙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老将军审视着她,刚才就觉得她像一个人,一个至死都不肯原谅他的女人。他不糊涂,但年纪大了有些事操不了心,那脑海里的猜测也只是猜测,并不想去求证。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但他亲孙儿的事,不容有变,百里家的血脉,始终都要留在百里家。

他先入座,坐于主位,而后请她坐在自己右侧。

娇然大大方方的入座,得益于皇上的宠爱,再尊贵的位置,再无理的偏爱,她如今都能待之若素。

东方轩宇选择坐在她的右边,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百里玄骥以第二主人的身份坐于老将军对面。

温慧和丝萝则在自己对面,封川坐在东方右边,而老将军的左侧,是迟迟未到的百里玄敬的位置。

真是令人尴尬的便饭,娇然心想。

不多时,百里玄敬来了,头发心的梳理过,成半披式散在背后,一身黑色窄袖玄衣与银发形成强烈的对比,与方才的激动不同,此刻的他冷峻又疏离,径直走到老将军身边坐下,看都没看娇然一眼。

娇然也不看他,就在游神之时,觉得桌底下有只手搭过来,她看向东方轩宇,而后手在桌下悄悄的翻过来,掌心朝上,与他交握。

开席后,老将军滔滔不绝,对她也客气十分,也不向她提问任何问题。气氛看起来很融洽,不乏欢声笑语,她也吃下几口菜,尽管没有食欲。

此时,温慧站起来,端起酒杯,“父亲大人,儿媳可否先敬乔妹妹一杯?”

老将军颔首,“自然,她是我们百里家的大功臣。”

娇然放下碗筷,“我有何功?”也许是自己方才从将军怀里夺走黎黎的动作太有防备性,这顿饭吃到现在,他们才开始进入正题。

温慧笑笑,“乔妹妹生下小黎,便是最大的功臣。放心,百里家一定不会让妹妹受委屈的,等岭南回来,会给妹妹一个满意的交代。”

娇然回之一笑,“什么交代?”

老将军视线一直没从娇然身上移开,“黎黎总要入百里家的族谱,你若不喜欢老夫的大儿子,敬儿你总中意?以前你俩情投意合,因误会分开,如今经历过生死,还有什么怨恨不能放下?小黎作为你俩的儿子,由你们抚养,很是合适。”

温慧脸色一暗,不知道父亲为何态度大变,先前说好要自己作为黎黎的嫡母抚养他长大,万不得已的话就纳了娇然,其实她都做好了让贤的准备,反正自己与岭南多年感情,情比金坚,不在乎这些名分。但,父亲却让岭南的孩子认叔做父,想成全他两人,这让她颇为意外。

她又瞧见父亲看娇然的眼神,向来循规蹈矩的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而后被自己臊的脸红,为自己的想法不齿,父亲刚才不是还凑成三弟和娇然呢吗,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娇然也觉得着老将军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她笑不出来,甚至很恼,“我与他并没有任何误会,而是真真实实的背叛。但我没有任何怨恨,因为,相对于在座的两人被我捉到在床上缠绵,我与将军您未出席的那两个儿子也不干不净。”

百里玄骥听此,皱了皱眉,“父亲不要生气,身体要紧!”

老将军摆了摆手,示意他并未被她言辞激怒。

娇然继续说,“恩怨情仇,早就一笔勾销。现在,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离开,我的身体判决了我这一生,可能只会有他一个孩子,而你们百里家,会不断有新的子嗣出生。希望将军,能够成全。”

老将军很是耐心,却又坚持,“老夫只是不想百里家的血脉流落在外。而且,百里家决不允许他冠以他姓,认旁人做父亲。”

娇然好似纠结一番,“那…我可以将黎黎给你们,甚至此生再不见他。但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老将军有些意外,屋内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聚在她身上。

“我要皇上的命,来换黎黎。”

众人皆出乎意料,表情凝重,

“这…”不可能。留他一命,永有后患。

“不行吗?皇上早知孩子不是他的,可他还是让孩子出世,细心抚养。说到底,他才是你们百里家的功臣。如今他大势已去,毫无威胁,我带他远走高飞,从此销声匿迹,你们则可以放心的在族谱上加上黎黎的名字,任他认叫谁做父亲母亲,没人能管。”

“够了!”百里玄敬再也不想听下去,咆哮着站起身来,隔着老将军抓住她手腕,“你…你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就为了保他性命,就为了与他私奔!”

娇然很是平静,“是,我不要了。而且,我们光明正大,不是私奔。”

“我不答应!不行!不行!”百里玄敬几乎是吼出来了,他无法接受两年后的她袒护安胤,更不能想象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人生里。

“你说了算吗?”娇然反问。

老将军咳嗽了几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稍微平复之时,哑着嗓子,“娇然,咳,咳,他说了是不算,那你可容老夫考虑几天,再给你答复?”他心力交瘁,此事还是待岭南回来,再做定夺吧。

“父亲!”百里玄敬重重的叫了他一声。

“可以。那晚辈就先带黎黎回去了,我在琬宫中等候老将军的消息。”娇然说完,便起身离开。

东方轩宇拧着眉,心绪复杂的跟在她身后,而后接上熟睡的黎黎,送她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了孩子,万一真的拿皇上跟你交换?”

娇然此刻无力的将头依在马车窗边,透过帘子看着外面的夜色,街上车水马龙,流光溢,“是挺险的,但你也看到了,不这样,他们会以为,我最在乎黎黎…以后就不好与他们谈了。”

东方轩宇将她头扶到自己肩上,怕她靠着窗着凉,“你变了…”

以前的她是个小包子,善良又好欺负,现在她当仁不让,一顿饭的功夫就搅的百里家鸡飞狗跳。

娇然笑笑,“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他们不让我痛快,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东方轩宇低头一叹,“你说你,怎么不这时候遇到我爷爷?”这时候遇到国公爷拿钱打发她,按照她现在的态度,一定不会再直接走人,而是死缠着自己,叛逆而行。

娇然眨了眨眼,“你不一样…”

东方轩宇来了兴致,“你说说,我哪里不一样?”

娇然想了想,认真的说,“他们像是这黑夜里,街上的火把,忽明忽暗,走远了就看不到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燃尽。你却是天上的北极星,白日里隐于太阳的光辉之下,黑夜里熠熠闪耀,永恒不变。”

东方轩宇白皙的脸上,渐渐染上红晕,脸颊也有些发烫。

还没有人这样比喻过他。

娇然察觉他的羞涩,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事,从他肩上支起头来,盯着他端详。

东方轩宇别开脸,“我真是…不适应…如此的你。”

娇然表示理解,又将头歪在窗棱上,看车外的夜色。

一路无言,娇然是有些累。东方轩宇则是想了一路的,火把与星星的区别。

马车停下后。她这才发现,这是宇楼,不是皇宫。

东方轩宇扶她下车,“如今局势不稳,皇宫凶险,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

娇然点头,她其实也不放心,“可黎黎跟我睡,我怕晚上他醒来吃奶,会打扰你。”

东方轩宇眉头一挑,“哦?谁说要与你同床共枕?这里有客房…”

这下换娇然羞赧了。

东方轩宇得逞的一笑,拉她走向宇楼。

这一晚,小黎黎睡在准备好的小床上,他们两人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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