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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钟总。”

林一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一脸的苦瓜样。

钟岳靠在椅背上,眼睛看着拍卖师口若悬河的表演,脑子里去忍不住回想着刚次的那一幕。那张笑脸,那双大海般清澈的眼睛,在眼前晃动着,挥之不去。

他摇了摇头,奇怪自己今天怎么老是走神,他坐直身体,把注意力转向拍卖台。

拍卖台上,拍卖师拿出了今天的第25件捐赠品,是一件小小的艺术品,一条金灿灿的帆船模型。钟岳精神一振,立刻碰了碰林一南,林一南早就严阵以待地盯着拍卖师,此时回头瞄了钟岳一眼,一付“放心吧”的神情。

随着拍卖师一句起价5000元,会场上响起一阵嗡嗡的s动声。这么小一件金属艺术品,竟然起价5000元,让在场的大多数人惊讶万分。

拍卖师开始喊价。

“一件合金材料的帆船模型,起拍价5000元,有没有人出价?”

话音刚落,林一南嗖地举起了手中的牌子,他得意地看了看钟岳,钟岳笑着点点头。

“现在有38号和19号同时出价5000元,哪位愿意再加价?”

林一南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那么大,他吃惊地转头寻找着出价的人。

钟岳也有些意外,当时标高价就是想防止有人竞拍,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出高价买一件普通的艺术品。他转过头,目光掠过黑压压的人头,停在一个举起的牌子上,19号牌,端端正正地举在季思明身旁的女人手上。

林一南张着大嘴不敢相信地看着钟岳,钟岳不动声色冲他抬抬手,林一南这才恍然清醒,迅速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38号,38号出价5200元,还有出价的没有?”

童恩觉得挺有趣,这么贵的小东西还真有人争,而且是那个阳光打男孩儿。她忽然童心大作,也迅速地举起了牌子。

还能等拍卖师出声询问,林一南已经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38号出价5400元。”

童恩也不慌不忙地再次举起牌子。

“19号,19号出价5500元。”

林一南回头看了看童恩,童恩正好也抬眼看向这边,冲他微微一笑。

林一南一咬牙,回身再次举起手里的牌子。

“38号,38号已经出到了5600元,先生们女士们,还有要出价的没有?”拍卖师这回不急于喊价了。

童恩有些犹豫了,虽然是一件很不错的艺术品,但终归不值这么高的价钱,她决定放弃了。

季思明看童恩迟迟没有举牌,知道她不想再拍了,他伸出右手,轻轻具体童恩的胳膊,开口说:“6000元。”

会场上立时响起一片嗡嗡声。

“19号。19号现在已经出到了6000元,真是一件可爱的艺术珍品,现在已经价值6000元了,先生们女士们,还有要出价的没有?”

林一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看钟岳,钟岳脸上的表情丝毫没变,冲他点了点头。林一南扭头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6500元。”

会场上哗地响声大做。

季思明抬头看了看纹丝不动的钟岳,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儿意思了。他转脸看着惊讶异常的童恩,笑着轻声说:“接着出呀。”

童恩疑惑地看着季思明,又抬头看了看气定神闲的钟岳,转身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7000元。”

“7000元,19号出价7000元,现在已经是以500元的差价递增了,女士们先生们,还有要出价的没有?”

拍卖师的情绪也开始兴奋起来。

第三十一章 堵车

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时间;钟岳的车被堵在了立交桥的下面半天动不了一步;他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着急地轻轻的敲击着方向盘。

林一南坐在旁边早就七窍生烟了。他坐立不安的扭着头,一会看看前边,一会看看后面,,嘴里叽叽咕咕地诅咒着该死的立交桥。

钟岳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地说:“你能不能老实呆会儿,别跟孙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抓耳挠腮的,我看着眼晕。”

林一南最后看了一眼像长龙似的队伍,泄气地往椅背上一靠。

“都快堵了一个小时了,一点松动的迹象都没有,回头我得建议交通部给这位设计师大人颁发一个制造交通堵塞超级大师奖。”

钟岳也对这长龙似的队伍失去了信心,他松开了方向盘,从烟盒里拿出一枝烟点上,使劲儿吸了一口,重重地把烟吐出来,借以缓解烦闷的心情。

“哥,你是不是发愁怎么向宇豪交代啊?”

林一南看钟岳开始抽烟,知道他心里有烦心事,开口问道。

钟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半天才说:“是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要我说就不该放弃,大不了花高价,我看今儿季思明是成心发、跟咱们叫板,只要把价炒上去,他肯定放手。”林一南不服气地说。

“你还没糊涂嘛,还知道季思明是故意叫板。炒上去?炒到多少是个头?最后花二十万块钱把那条船买回来,那小报记者还不得把咱家当好莱坞围起来,那宇豪以后还能有安稳日子过吗?不

动脑子,那头轻那头沉都分不清。”

林一南彻底泻了气,可嘴里还不服软。

“我就是看不惯季思明那张狂样儿,不就一千万美金吗?跟整个银行都是他的似的,可笑。”

钟岳看看他,叹了口气。

“一南,你什么时候能成熟点儿?可笑,是你可笑。不亏你一张嘴就让人家给噎回来。你以为那只是区区一千万美金吗?那是信誉,那是什么都无法可比的信誉保障你知道吗?有了这一千万

美金,励锋就如同拿到了各种关卡的通行证,哪个部门会怀疑有国际大财阀支持的公司的实力?那跟拥有一家银行有什么区别?看不惯,你是学经济的,做一个商人,一个企业家能意气用事

吗?你以为季思明就为了那区区一千万美金吗?当初,他只用5万元就拿下了科隆大厦整个的内装修,以他现在的家底,即使没有这一千万美金,只要市政府把工业园项目给他,他照样拿的

下来。他狂?他那是狂给你看的,狂给所有人看的。季思明永远都不会像你一样意气用事,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精心计划好的。”

钟岳突然停住了,刚才那一番话,与其说是对林一南说的,不如说是他在警醒自己。其实他心里早就意识到季思明这样做的意图了,在他知道童恩是道森的代表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童恩的

话更证实了他的想法。道森的一千万美金只是季思明用来打通道路阻碍的推土机,是季思明和市政府交易的砝码,有了这一千万美金,励锋公司就相当于拥有了和鹏飞相同的实力,他季思明

就彻底和自己肩并肩了。

他面前又浮现出童恩笑意盈盈的说话样子:“如果是资金方面,区区一千万美金,和财大气粗的鹏飞相比,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季总并没有谦虚。”

这话里的寓意太深刻了,明着是回答他和林一南的话,但话意里的含义其实早就一目了然。

他又看了垂头丧气的林一南一眼,在心里叹了一声,这个在温室中长大的臭小子,空有一个聪明的大脑,要论起社会经验实在是差太远了。

“钟哥,好象可以走了” 林一南突然兴奋地指着前面说。

钟岳把头伸出车窗一看,长龙似的队伍果然已经缓缓流动了,他惊喜地缩回头说:“总算可以回家了。”

“早知道要在这里堵一个半小时,还不如晚点出来了,堵在车里快憋死我了” 林一南伸着懒腰说。

钟岳白了他一眼:“马后炮。”说着发动了车子,汽车缓缓地向前开去。

因为怕宇豪在家等的着急,他们今天特意正点下班,想早点回去。谁想事与愿违,反倒在这里堵了一个多小时。钟岳一边加快了车速,一边想着怎么和宇豪解释这件事。

汽车终于开进了钟价大门,车还没停,钟岳就看见了宇豪趴在窗户上的小小身影。

宇豪趴在二楼的窗台上已经心急如焚地等了好长时间了,钟岳的车子刚一进门,他就欢呼一声撒腿向楼下跑去。

钟岳和林一南看见宇豪兴奋的小脸在窗户前一晃就不见了,知道他一定已经跑下来了。林一南不忍心地对钟岳说,钟哥,要不先不告诉他,就说今天暂时拿不回来,赶紧再给他买一个去。钟

岳想了想,摇摇头说:“这样不好,还是实话实说吧。”

他实在不想欺骗儿子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后面,要有无数个谎言才能说的圆满。看着林一南为难的样子,拍了他一下说:“你别管了,我来和他说。”说着推门下了车。林一南也开门下了车

,刚直起腰,钟宇豪已经砰的一声推开大门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他一眼看到林一南,更加兴奋地大叫了一声:“舅舅”跟着像一个子弹似的向林一南s了过来。

林一南张开双臂一下子把他高高地举了起来,胳膊一抡,原地转开了圈。宇豪兴奋地尖叫起来,吓得紧跟出来的陈姐一个劲的叫:“快停下,快停下。”

林一南停住脚步,伸手想把他放下来,宇豪不尽兴地搂着他的脖子叫着:“再转,再转。”

林一南看着陈姐一脸天塌了的表情,揪住宇豪的小鼻子问:“臭小子,想不想坐飞机?”

“想。”宇豪高兴地说。

“大声点儿,想不想?”

“想!”宇豪扯着嗓子喊。

林一南双臂一举,宇豪就稳稳地坐在了他的双肩上,林一南大喊一声:“准备,起飞,呜。。。。。。”撑开宇豪的双臂,左右摇摆着跑进了房子大门。

钟岳看着他们进了房门,转身问陈姐:“宇豪没事吧?陈姐。”

陈姐也笑着说:“没事,就是等你们等得快急死了,你们要再不回来,我可就拦不住了,非跑到大街上去不可。”

钟岳笑着朝屋里走,陈姐看着两手空空的钟岳,有些疑惑地问:“孙少爷,帆船拿回来了吗?”

钟岳停住脚步,摇了摇头。

“啊?那可怎么好啊?”陈姐一听变了脸色。

钟岳看了看房子里面,转身对陈姐说:“你忙去吧,宇豪那里我来说”

陈姐担心地看了看屋里,转身去了厨房。

钟岳推开房门,只见林一南和宇豪正在沙发前打的不可开交。

“神风无影脚”

宇豪抬起胖胖的小腿踢向林一南。

林一南哎哟一声假装倒在沙发上,接着又一个鹞子翻身,腾空而起,双手一推,“排山倒海”把宇豪推倒在沙发上。

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宇豪无意中摁到了林一南的掖下,林一南啊的一声跳起来,伸出两只手说:“好你个小子,你敢暗算我”说着就去咯吱他,宇豪倒在沙发上笑的喘不上气来。

正闹着,一抬头看见钟岳走进来,宇豪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起来,扑到钟岳面前大声说:“爸爸,我的帆船呢?”

林一南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有些担心的看着钟岳,真替他这个姐夫发愁。

钟岳笑着抱起宇豪,走到沙发前坐下,擦着他脸上的汗说:“怎么跟舅舅这么没大没小的?” 宇豪 冲着林一南皱了皱鼻子,调皮地说:“是舅舅先进攻我的,我这是正当防卫。爸爸,我

的帆船呢?”

还没等钟岳说什么,宇豪接着又问。

钟岳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儿子,爸爸失言了。帆船让别人给买走了”

宇豪楞楞地看着钟岳,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

“帆船让别人买走了?”

“对。”

“再也拿不回来了?”

“拿不回来了。”

宇豪的小脸开始发红,他瞪着两个大眼睛看着钟岳,小鼻子一抽一抽地喘着粗气,突然,他大声叫到:“你骗人,你保证说你把帆船拿回来的,你骗人,爸爸是个大骗子。”说完转身朝楼上

跑去。

“宇豪”林一南叫着起身去追。

钟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冲他摇摇头说:“没事儿,你去吧,我来跟他说。”

林一南难受地看看跑到楼上的宇毫,转身走了出去。

第三十二章 宇豪

钟岳站在儿子的房门外,人侧耳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哭声。宇豪的性格偏于外向,以前碰到不高兴的事就会嚎啕大哭,但哭完就算,很少没完没了,今天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奇怪地推开房门,看到儿子趴在床边,怀里抱着一个相框。钟岳心里就咯噔一下,快步走过去中蹲在儿子身前,宇豪趴在床边,手里抱着钟岳前妻林夕的照片,胖胖的脸蛋儿上满是泪水。

钟岳的心里猛地像针扎似的疼起来,五岁儿子无声的眼泪比嚎啕大哭更让他心如刀绞,他一把把儿子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他说:“好儿子,是爸爸不好,爸爸让你失望了。”宇豪把头扎在

钟岳怀里,呜呜地哭出了声。

钟岳没有哄他,只是更紧地抱着他,这种时候,哭出来也许对他会更好一些。听着儿子的哭声慢慢低下来,钟岳轻轻地摇着他说:“爸爸知道你心里难过。爸爸还知道你不是不想给孤儿院的

小朋友献爱心,你难过是因为你太爱那只帆船了,太珍惜它了,对不对?”

“嗯,因为它是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宇豪仰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抽泣着说。

钟岳心里更难受了,这只帆船其实是钟岳在宇豪三岁生日前给他买的。钟岳和妻子林夕离婚的时候,宇豪才两岁多,钟岳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就骗子他说妈妈去国外出差了,要去好长时间。

宇豪就天天盼啊盼啊,盼着妈妈快点儿从国外回来。快到他三岁生日的时候,他天天问妈妈回不回来给他过生日,钟岳实在不忍看他太失望,就给他买了这条帆船,谎称是林夕专门给宇豪买

的生日礼物,宇豪如获至宝,就像亲眼见到了妈妈一样,这条帆船从此成了宇豪最心爱的东西。

现在,帆船没了,宇豪的心情可想而知。

钟岳慈爱地拍拍宇豪的头,低头看着儿子的眼睛说:“儿子,你想想,你虽然失去了妈妈给你的礼物,可是那么多的孤儿因为你的礼物有了新房子,新衣服,新玩具,你的贡献多大啊!你虽

然没有了妈妈的礼物,可你还有爸爸呀。孤儿院里的那些小朋友,没有了妈妈,也没有了爸爸,他们需要咱们大家的关心和帮助,因为你的礼物,他们可以生活的更好,更幸福,变得开心,

快乐,这比放在你一个的的房间里更有意义,你说是不是,儿子?”

宇豪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他使劲地点点头。

“我就知道,我钟岳的儿子,从来都是心胸开阔、最有爱心的好孩子。爸爸和舅舅在回来的路上还担心宇豪因为舍不得那条帆船闹情绪呢,真是太小看我们钟宇豪了。”

宇豪立刻从钟岳怀里跳下来,仰着小脸蛋儿说:“我才不会闹情绪呢,肖老师都说我是我们班最有男子气慨的男生,比哈利波特都勇敢。”

“是吗?”

钟岳故作惊讶地说,伸手给他擦掉还残留在脸上的点点泪痕。

“走,下楼吃饭去,让舅舅和陈姨他们看看,我们宇豪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

“嗯。”宇豪用力点了下头,转身甩着胳膊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钟岳重重地喘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晚饭后,林一南和钟岳陪宇豪在客厅下跳棋,宇豪和舅舅合起伙来对付爸爸,整得钟岳寸步难行,一口气连输三盘,把宇豪和林一南高兴的跟打了大胜仗似的。

钟岳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半了,他一推棋盘,故作消沉地说:“不玩了不玩了,你们两个故意搞鬼,胜之不武啊。”

“我们这是孙刘联合,共同抗曹,诸葛亮与周瑜大败曹c,对不对宇豪?”林一南摇着报纸得意洋洋地说。

“对,我是周瑜,舅舅是诸葛亮。”

“哎呀,原来是小周郎呀,可惜呀可惜,周都督盖世英雄,却死在诸葛亮孔明的阴谋诡计之下,唉,可叹哪!”钟岳拉着京剧长腔说。

宇豪皱起眉头看着林一南说:“哼,诸葛孔明,你为何要气死周瑜?”

林一南两手一摊说:“这可不是我的错,是那周瑜心胸太过狭窄,气量太小,自己把自己给气死了,关我何事?”

宇豪双手一c腰,气愤地说:“我才不是心胸狭窄呢,我是大英雄。都是你故意使计三气周瑜,所以他才说:既生瑜,何生亮。你耍赖,不光明磊落。”

“嗨……。。”

林一南把报纸一扔,刚要反驳,猛然回过味儿来了,看着宇豪说:“咱俩吵什么呀?咱俩现在是国共合作,要一致对外,这是你爸使的离间计,咱们上当了。”

宇豪眨着大眼睛愣了一会儿,也回过味儿来了,他一头扑在钟岳身上,推着他叫道:“爸爸你使计,罚你再下一盘棋。”

钟岳忍不住笑地指着他们俩,“你们这联盟也太不堪一击了,别人略施小计,你们就开始窝里斗。”

林一南摇摇头看着宇豪说:“认输吧,不是咱技不如人,是敌人太阴险,太狡猾了。”

宇豪嘟着小嘴说:“那再下一盘棋。”

钟岳摇摇头说:“太晚了,你该上床睡觉了,走,上楼睡觉,今天爸爸给你念故事听,好不好?”

“真的?噢,太好了,听故事了,舅舅晚安。”

宇豪高兴地转身朝楼上跑去。林一南佩服地冲钟岳一伸大拇指,“哥,你真行,生姜还是老的辣。”

钟岳嘿嘿一笑:“那是,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慢慢学着吧。”说完,也转身上了楼。林一南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看着钟岳的背影,眉头轻轻皱起。

钟岳靠在宇豪的床头给他念《林偶奇遇记》,这个故事已经讲了好长时间了,可还没有讲完。钟岳太忙,很难有时间在家陪儿子睡觉讲故事,有时候回来赶上宇豪偶尔睡得晚,还没讲几句,

宇豪就睡着了。

“你这四个金币,现在搁哪儿啦?”仙女问他。

“我丢了!”匹诺曹回答说,他这是说谎,因为钱在他口袋里。他一说谎,本来已经够长的鼻子又长了两指。

“你在哪儿丢了?”

“就在这儿附近的树林子里。”

这第二句谎话一说,鼻子更长了。

“你要是在附近那树林子里丢了,”仙女说,“咱们去把它们找回来。因为东西丢在附近树林子里,完全可以找回来。”

“啊,现在我记清楚了,”木偶心里谎了,回答说,“这四个金币我没丢掉,是刚才喝您好那杯药水的时候不小心,吞下肚子里去了。”

这第三句谎话一说,鼻子呼地一下长成这副样子,可怜的匹诺曹连头都没法转了。头往这边转,鼻子就碰到床,碰到窗玻璃;头往那边转,鼻子就碰到墙,碰到房门;头一抬,鼻子就有c到

仙女一只眼睛里去的危险。

钟岳轻声地念着。

宇豪睁着大眼睛看着爸爸的脸,听得入了迷。每次爸爸讲故事,他都努力地睁大眼睛,不想那么快就睡着,可每次都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爸爸,小木偶一撒谎鼻子就会长长,人撒谎鼻子会不会长长啊?” 宇豪天真地问。

钟岳低头看着儿子那两只大海一样清澈的眼睛,捏捏他的小鼻子说:“当然会啊,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对爸爸撒了谎,你的小鼻子就会长啊长啊,长得连这间屋子都装不下,伸到外面去。”

宇豪嗖得一下伸手捂住鼻子,生怕它一下子长到屋子外面去。

钟岳看着儿子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尽管努力地睁大眼睛,宇豪还是在钟岳温和的声音里渐渐进入了梦乡。

看着儿子婴儿般的睡容,钟岳苦笑着在心里对自己说:“要是一说谎鼻子就会长长,那你钟岳的鼻子还不得边这座楼都装不下。自从儿子生下来,钟岳就开始生活在自己编织的诺言里,其中

的苦楚,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他慢慢地从床上移开身体,关上床头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儿子的房间。

走进书房,钟岳把疲惫的身体陷进宽大的沙发里,伸手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闭上眼睛,脑子里千头万绪,混乱不堪。

今天一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还没有时间表清理纷乱的思绪,可这会儿,钟岳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什么都不想想,就想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书房的门轻轻地开了,林一南站在门口,看着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钟岳,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走进来坐在钟岳旁边的沙发上。

钟岳睁开眼睛,看见林一南,笑了笑问:“你这个夜猫子,这么早睡不着吧?“

林一南没有回答,十分严肃地看着钟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钟哥,你和我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三章疑问

林一南这个问题问得突兀,钟岳的眼皮跳了一下,林一南从英国回来后一直没有问这个问题,钟岳以为他已经问过林夕了,今天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钟岳心里没有一点儿准备。他闭了下眼

睛,睁开,揉了揉眼皮,双腿一抬坐了起来。“为什么不去问你姐?”“我问了,从英国一回来我就问了,可她什么也不跟我说,还不让我问你。”钟岳重重地出了口气,林夕的自尊心太强

了,对任何人都不愿意袒露自己的伤口。“那你还来问我?”“我必须问,我实在忍不住了,再不问,我非被憋死不可。我看着宇豪,看着他那么可爱,可又那么孤单,看着你一个人带着孩

子那么辛苦,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钟岳困难地咽了口唾沫,使劲儿吸了口烟,揉了揉眉心说:“我们,我们之间出了些问题。”“什么问题?什么问题比你们的感情还重要?比孩子还重要?”“就是感情出了问题,我们的感

情破裂了,没办法挽回。”“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从小就看着你们俩在一起,你们的感情我还不清楚吗?我姐从上初中就喜欢你,一直到你们结婚,你就从来没看上过其它任何人,你

不是也这样吗?你一直都对她那么好,一直宠着她,连我爸妈都说你太宠她了,上大学的时候那么多女孩儿追你,你连眼睛都不眨,你眼里只有林夕。你们的感情那么深,怎么会破裂呢?“

林一南激动地说。

“一南,有些事,你不明白 。”

“我是不明白,那你们到是让我明白明白呀!我都快憋死了。你都不跟我说实话,我姐更绝,连问都不让我问,还非让我上鹏飞工作,说只有你能看住我,你们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当没有感

情的机器人了?我不聋,也不瞎,我看着宇豪那么想妈妈,看着你现在每天像个苦行僧一样,我心里难受。”

钟岳的心里像坠上了沉重的铅坨;他看着情绪激动的林一南;觉得既欣慰又愧疚。他想起半年前林夕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说:“钟岳,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得麻烦你,是关于一南的事。”他

当时一听立刻说:“我一直把一南当自己的弟弟一样,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吧。”

“一南在英国早毕业了,一直不肯回来。开始我们以为他是想留在英国发展,可最近我去了一趟,发现他是在和一个英国女孩儿谈恋爱,女孩儿的家庭背景挺深的,是英国的一个什么贵族。

俩人好的不行,女孩儿非要和他结婚,可一南现在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女孩伯家庭不可能接受他,人家父母根本不同意,女孩儿现在死活要嫁给他,他也非要娶她,我怎么劝他都不

听,想来想去只有找你,这孩子一向听你的话,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让他先找份工作,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当时他想了想说:“我去和他谈谈。我看最好让他回国,就到鹏飞来上班。这小子干什么都没有长性,在鹏飞我还可以约束约束他。”

“那样当然更好,有你看着他我放心多了。只是,太麻烦你了。”

“林夕,你我之间谈不上麻烦不麻烦,一南也是我弟弟,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钟岳,谢谢你,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爸妈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拜托你了。”

“林夕,我很高兴你能找我帮忙。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非常困难。我还是那句话,我会一直呆在原地,只要你愿意,这个家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别说了钟岳,不可能了,我们之间结束了,从我决定离开钟家的那天就结束了。别再欺骗自己,我们永远都无法再回到从前了,我们彼此都伤害的太深了,不可能再复合。对不起钟岳,我

一直都那么任性,我没办法忽略眼前的事实,我做不到。就让我们像现在这样吧,这样我们彼此都不会觉得太负担,不会觉得太累。”

“那好吧,只要你觉得这样最好,我尊重你的意见。别对自己太苛刻,过的开心一点,好吗?”

“谢谢,我会的。另外,一南还不知道我们离婚的事,他回国之前最好先别告诉他,我怕他会接受不了。”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的。这件事,还是等他回国以后,你亲自告诉他吧。”

“嗯,好吧,那,再见。”

“再见”

钟岳没有给远在英国的林一南打电话,而是放下手头的事,专程去了英国。

他开门见山地对林一南说:“大丈夫应该先立业,后成家。就你现在这样,你是想让人家女孩儿养活你呀?还是让父母养活你们俩?”

林一南当时还不服气,倔着脸说:“我谁都不用养,我可以找工作,琳达也可以去工作,我们自己养活自己。”

“嗬,挺有志气嘛。说说看,你打算找什么工作?月薪多少?够结婚的费用吗?结婚后准备住哪?估计这房子你肯定租不起了。”

林一南脸一红,嘣出一个字:“俗。”

钟岳点着头说:“是,我俗,你姐俗,你父母俗,我们都是俗人。你不俗,你是爱情至上的高雅人士,请问您这位高雅人士,您每天谈情说爱的开销是哪儿来的?您每天请心爱的人吃欧式大

餐,买高档名牌衣服,参加各种晚会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你可别告诉我是人家女孩儿给你的,我可丢不起那人。”

“怎么可能。我林一南什么时候会花女孩子的钱?”

“噢,太好了,不是女孩儿的钱。那是谁的钱?你挣的?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本事,也不告诉我一声,让我也高兴高兴。”

林一南腾地跳起来,“钟哥,你嘲笑我。”

钟岳也把脸一绷,说:“说对了,我就是嘲笑你呢,你一个24岁的大小伙子,一分钱都不挣,天天拿着父母的钱花开酒地,追女孩儿,扮公子哥,充大爷,你臊不臊得慌啊?还想跟人家结

婚,还自己养活自己,你怎么养活?还接着吃大餐、穿名牌?你以为你大学毕业没有任何资历就想找好工作,挣高薪?就你挣那俩钱,天天吃三明治还差不多,让人家女孩儿跟你住廉租房、

吃面包?你以为你是谁呀?王宝钏住了十年寒窑最后还当了一吕诰命夫人呢,你能给人家什么?人家父母能愿意吗?你换位思考一下,你辛苦养大一个天仙似的女儿,跟一穷小子吃面包住地

下室,你干吗?我刚嘲笑你一句你就蹦,就受不了了?真到了那时候,你听的何止是一句。现实不是小说,不是童话,再美丽的爱情也会在残酷的现实中耗尽的。一南,也许你现在觉得我说

的话太俗,太现实,但是你要想一想,你是一个男人,你先得证明了你自己,才有资格夸口,才有能力照顾别人。爱一个人不是用嘴说说就可以了,那是付出,是责任。男子汉要先做人,才

能立于世,。你既然爱她,就要为她着想,为她去努力,去奋斗。”

林一南从小说最崇拜钟岳,听了钟岳的一番话,沉默了很久,没再说二话,跟着钟岳回了国,进了鹏飞公司。

想到这,钟岳拍了拍林一南的肩膀说:“一南,我和你姐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影响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永远都是我弟弟,是宇豪的舅舅。至于我和你姐,那是我们俩人之间的事

,你就不要c手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姐这样做有她自己的理由,她的性格你也知道,你说不要再问了。”

林一南眼圈一红,难过地说:“钟哥,我知道我姐有点任性,不是,是非常任性,可那也是你惯的。你都迁就她那么多年了,为了宇豪,你就不能再迁就她一次?”

“一南,你千万别这么说,不是你姐的错,是我对不起她。”钟岳摇头阻止他。

“我姐那人我太了解了,就算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不会真生你的气。她就是雷声大,可雨点小,实际上她心里肯定早就原谅你了。哥,我去跟她说,你们再谈谈,把话说开了不就行

了。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根本没放下你,你心里也有她,为了宇豪,你们就各让一步,好吗?”

林一南恳切地说。

钟岳头痛欲裂,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林一南犹豫片刻,很难启齿地说:“钟哥,有句话我想问问你,你千万别在意啊。”

钟岳笑了笑,“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你,你是不是有其它的女人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南,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姐她到底为了什么离家出走?为了什么丢下那么可爱的儿子?她难道就不想宇豪?她怎么会狠得下心呀?”

“一南,不许这样说你姐。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她这么做就有她这么做的理由,不要再她了,千万不要责问她孩子的事,你记住了吗?

“我不会,我知道她一定想孩子,我不会再让她伤心。”

“这件事,就至此为止。总之,是我对不起林夕,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姐说得对,我们彼此都伤害得太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已经结束了。一南,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好吗?已经结了痂的伤疤,就不要再去撕裂它了。”

送走了林一南,钟岳跌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架上摆着的祖父照片,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伤痕累累?这件事,伤害了林夕,伤害了张晓棋。可是,您想过没有?其实,在

这件事里受伤害最深的是您好的曾孙子,是宇豪。您不没有想过,等许多年以后,宇豪长大了,知道了这件事,他会原谅我吗?会原谅您这个祖爷爷吗?”

钟岳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张晓棋单簿倔强的身影,闪过林夕痛苦绝望的脸,闪过宇豪充沛期待的眼睛。不想伤害,但最终全都被他伤害了。其实,被伤害的还有他自己,六年了,六年

中他每天都生活在诺言编织的世界里,看着他最爱的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他没有一天不生活在痛苦的自责中。看着儿子出孤单寂寞的身影,看到儿子见到别的小朋友和父母在一起时的羡慕

的眼神,他的心就像刀割似的疼。

这种生活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的人一活在他错误的阴影中。他疲惫地闭上双眼,心像被浸泡在黄连里似的,苦不堪言。

第三十五章  温馨

钟岳此时正坐在驾驶座上;抬头看着堵的死死的车队;忽然发现坐在旁边的宇豪把头伸出了车窗;他急忙去拉他;一扭头;看见了站在车窗外的童恩。

童恩正开心地对着那张胖乎乎、可爱的小脸摆手打招呼,没留意对面的那扇门被迅速的打开了,当钟岳隔着车顶微笑着叫她时,她瞪着眼睛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钟岳大步绕过车头走到她身旁,伸手拉开后面的车门,微笑着说:“上车吧,童小姐,你去哪儿?我送你。”

童恩猛的醒过神来,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噢,不,不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

钟岳没有让步,坚持着说:“这会儿人多,堵车堵的厉害,打车不太容易,还是我送你吧”

童恩刚要婉拒,前面堵塞的车队已经开始松动,指挥疏松的人员一个劲儿地冲钟岳吹哨子、打手势。

钟岳站在原地没动,看着童恩说:“快上车吧。”

童恩低头一看,小家伙在车里一个劲儿地冲她招手,她心里正犹豫,后面的司机忍不住摁了一下喇叭。童恩顾不得多想,只好说了声:“谢谢”低头钻进了车里。

钟岳砰的一声推上了车门,对着后面的司机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快步回到驾驶座旁的门前,拉开车门,上车,一踩油门儿,汽车驶出了医院大门。

童恩低头上了车,刚坐好,一个r乎乎的小东西从前座忽地跳了过来,一头扑到她身旁,童恩忙伸手接住他,双手捧住胖胖的小脸蛋,轻轻地伸手揉了揉。

钟岳开着车,回头看了一眼钟说:“宇豪,叫阿姨啊。”

钟宇豪笑眯眯地叫道:“阿姨好!”

童恩摸着他黑黑的头发笑着说:“你好!你叫宇豪?”

“恩,宇宙的宇,豪杰的豪,钟宇豪。”宇豪仰着小脸大声地说。

“哇,好大气的名字。”童恩夸张地称赞道。

宇豪又骄傲又得意地说:“这是我祖爷爷给我起的。”

“真好听。”童恩喜爱地拍拍他的小脸蛋。

童恩深感意外地抬头问钟岳:“钟总,这是您的孩子?”

钟岳笑着回头:“是啊,我儿子。”

童恩禁不住深深地感慨,世界竟然这么小,一个月之内她遇到了两次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而且竟然是钟岳的儿子。

“童小姐是来医院看病人的吗?”钟岳随意地问。

“对,是来看病人的”童恩答到。接着看着宇豪的眼睛问“宇豪也是来看病人的吗?”

“嗯。”

宇豪认真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看看童恩,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搂住童恩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阿姨,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孩子嘴里呼出的热气弄的童恩的耳朵里痒痒的,她也认真地点点头。

宇豪极其信任地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是来看小建阳的。”

童恩会意地转过脸在他耳边说:“我知道,我刚才在病房看见你了。”

宇豪睁大眼睛看着童恩,一脸惊讶地问:“你刚才也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童恩笑着说:“我会隐身啊,我可以看见你,可你看不见我。”

宇豪吃惊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戏剧性的变为崇拜和羡慕。

童恩看着他那副可爱极了的样子,忍不住在他胖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鼻子顶着他的小鼻子说:“阿姨逗你玩呢。我是站在门外面从窗户上看到你的,你当然看不到我啊。”

“噢……”

宇豪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趴在童恩耳边说:“保密。”

童恩非常认真地点点头说:“好。”

宇豪伸出胖嘟嘟的小拇指举到童恩面前。

“拉勾。”

童恩爽快地伸出小拇指钩住那只小指头:“拉勾”

钟岳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一幕,微微一笑说:“这孩子平时没有那么快就和陌生人熟悉,跟你还真有缘呢。”

童恩笑着仰起脸说:“因为我们本来就认识,对吧宇豪?”

宇豪急忙用一只手指按住嘴唇:“嘘。。。。。。,保密”

童恩惊讶地小声问:“这个也保密?”

“嗯,这是咱们俩的秘密。”

钟宇豪趴在童恩的耳边神秘地说,他突然觉得拥有一件爸爸也不知道的秘密很刺激。

“明白了。”童恩配合地点着头,这小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你们俩原来就认识?”钟岳一脸迷惑地问。

“嗯。。。。。。对不起钟总,这是我和宇豪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您。”

宇豪开心地捂着嘴直蹬小脚丫。

钟岳一脸的莫名其妙,扭头看了一眼宇豪,说:“宇豪,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爸爸。”

“不行,这是我和阿姨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宇豪仰起小脸调皮地看着爸爸。

钟岳假装把脸一绷,声音低沉地威胁道:“钟宇豪,赶快老实交代,否则,后果很严重噢。”

宇豪一头扎到童恩怀里,捂着小嘴闷声说:“我不说,就不说。”

童恩伸手搂住他,笑着对钟岳说:“允许人家有点个人隐私嘛。”

钟岳无可奈何地说:“这孩子,太调皮,真拿他没办法。”

童恩搂着宇豪,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啊,我觉得他非常可爱。”

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外面,犹豫了一下,问:“钟总,你这是要去哪里?”

“啊?哎呀!”

钟岳一拍脑门儿,光顾着看后面了,都忘了要先送童恩。

他慢慢地把车停在路边,转身问童恩,“童小姐住在什么地方?我先送你回去。”

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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