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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轻轻地溢出贺晓得嘴边:“人生真是太奇妙了,像是一场捉迷藏游戏,因为蒙住了眼睛,越想捉到的人就越捉不到。”

童恩没有回应,她明白贺晓这番感慨的真正含义。她低头看着宇豪,宇豪正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迷惑地望着她们,大人们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

童恩揉揉他的黑发,笑着对他说:“宇豪,这是贺晓阿姨,是童阿姨的好朋友。”

宇豪的大眼睛清亮亮地看着贺晓,用清脆、稚嫩的童音礼貌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你好!”

贺晓喜爱地望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钟宇豪。”

宇豪胖乎乎的小脸上沾着斑斑点点的酱汁,手里还举着一个牡蛎壳,看得贺晓心里软乎乎的。

“钟岳的儿子?”贺晓惊讶地问童恩。

“是,很可爱吧?”童恩拿起湿巾给宇豪擦掉脸上和手上的酱汁。

“太可爱了。”贺晓看看宇豪,又看看童恩,忽然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童恩,你们俩的眼睛长得好像啊!”

“是吗?”童恩笑眯眯地看着宇豪,搂着他的小肩膀说:“看来,我跟宇豪还真有缘份呢。”

小宇豪感到了童恩手上的温度和话语里那种真心的喜爱,他依恋地靠向童恩,两人宛如母子般亲密。

贺晓羡慕地看着面前这幅温馨的亲子图,忽然鼻子一酸,眼眶湿润了。

童恩没有忽略贺晓脸上细微的变化,她很想问她最近好吗?很想知道她和季思明之间怎么样了?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张口,她现在已经和钟岳在一起,就更不想掺和到季思明的个人生活中了,她只好装作没有看见,低头帮宇豪把牡蛎r从壳里剔出来。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在挑选食物,谁也没有挑起任何话题。

季思明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童恩会和钟岳这么亲密。他脑子里回想着星空酒吧里童恩说的那些话,因为那些话,因为话里隐含的指责,他曾经深深反省过自己,也因为想要对贺晓负起他应负的责任。但是,当他回首发现童恩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内心的恐慌是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的。

因为童恩,他想要改变自己;因为童恩,他对生活重新有了认识。童恩,是第一个在思想上影响了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他在意的女人,然而正当他努力改变自己想得到她的赞扬时,一直以为只有他最了解,最珍视的女人已经属于了别人,他内心的坐标又开始晃动了。

钟岳站在季思明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一向爽朗的男人此刻沉默的背影已经清楚地说明了一切。其实从刚才季思明看童恩的眼神中钟岳就已经看清了他的想法,季思明,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都注定是一个他必须面对的男人。

早在他爱上童恩时他就想到过季思明,想到了慈善拍卖会上童恩站在季思明身边的情景。但是,他只在意童恩的想法,童恩的选择已经证明了她的心之所属,因此,此刻面对季思明,钟岳是坦然的,自信的。

两个人各自取完了想要的食品,一起往回走,已经看到童恩和贺晓的身影了,季思明停下脚步,转身望着钟岳。钟岳心里了然一笑,神情从容地回望着他,他也不相信季思明会沉默到底。

“你了解童恩吗?”季思明开门见山地说。

钟岳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正在了解。”

“童恩是一个内心很柔弱的女人,并不像她外表那样坚强。你确信你能让她生活的快乐吗?”

一想起第一次见到童恩时她脸上空d的眼神和无声的泪水,季思明就觉得心疼。

钟岳神情更加严肃了。“虽然这是我和童恩之间的事情,但既然季总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会努力了解她,也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快乐。”

季思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钟岳,像是要看到他的骨头里。毫无疑问,钟岳是极其优秀的,在商场上,不管是作为合作伙伴还是作为对手,季思明都非常欣赏他。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季思明对他有着先天的敌意。

“我不希望童恩受到任何的伤害,她是一个很懂得自我保护的女人,我不知道钟总是用什么方法让她不设防地走近你,但是她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我只希望你能够珍惜她,保护她不再受任何伤害。”

钟岳目光凝重地望着季思明,季思明的这番话让钟岳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我承认,我并不是非常了解她,但是我可以坦白地对你说,我爱她,非常非常爱她。我不需要向你做任何形式的保证和承诺,因为我和童恩是相爱的,相爱就意味着互相信任,互相爱护。或许,季总自认为比我更了解童恩,既然了解,就应该知道童恩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人,她的思想不是轻易能被别人左右的。季总的好意钟岳心领了,既然爱上一个女人,我当然会珍视她,也责无旁贷地会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听到钟岳如此坦诚地说出这个“爱”字,季思明无语了。

原本四人位的餐桌,因为多了一个孩子,显得稍微挤了一些,但也因此多了一些趣味。如果没有宇豪,今天这四个人坐在一起,势必会有些尴尬和沉闷,但因为有了宇豪,加上两个喜欢孩子的女人的叽叽喳喳,餐桌的气氛竟出奇地热闹和愉快。

看看就要接近尾声了,男人们早已不再吃东西而只是悠闲地喝着啤酒,贺晓笑着对童恩说:“童恩,你的头发有些乱了,去洗手间我帮你重新别一下吧?”

童恩欣然应道:“好啊。”起身和贺晓一起去了洗手间。

两个男人看看女人远去的背影,相视一笑,继续喝他们的啤酒。

面对洗手间宽大的镜子,贺晓站在童恩身后仔细地帮她把头发别整齐,然后对着镜子默默地打量着她。

看着镜子里若有所思的贺晓,童恩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有话跟我说。”

贺晓心情复杂地看着她,好半天才说:“前天,季思明向我求婚了。”

“真的?”童恩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惊喜地转过身看着她,

“真的。但是,我拒绝了。”

“为什么?”

笑容从童恩脸上褪去,心里隐隐知道贺晓这样做的原因,担心地望着她。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为什么,对吧?虽然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两年,但我总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贺晓明快地对童恩说。

“因为我心里非常清楚,他这样做,是觉得亏欠我,想补偿我,而不是因为爱,他并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

看到贺晓明朗的笑容,童恩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疼惜。

“为什么这么快就拒绝?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也应该给自己一点时间考虑。”

轻轻地摇摇头,贺晓得笑容里带着一丝苦味儿。“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想,从认识他想到自己最后的愚蠢,真的已经想得很明白了。童恩,现在我才明白,以前的我,是多么狂傲、自负、任性、自私。这些日子,躺在家里的床上,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地从眼前滑过,我忽然发现,以往所有的事情,我都是只在为自己考虑,从没有想到过别人的需要。面对父母焦急痛苦的眼神,我真是惭愧的抬不起头来。关于季思明,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其实,我从来都不了解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两年的时间里,我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只因为他极度的宠爱而满足。我们就像是生活在一个房间里的两个路人,彼此不了解也不关心对方的思想。曾经有一度,我以为自己爱上他了,现在想想,那只是一种习惯,一种依赖。自从跟了季思明,我就丢掉了原本丰富多彩的生活,甚至失去了自我,我不想再继续这种生活了,我想重新开始我的人生。”

童恩静静地听着贺晓的倾诉,像是又走过了一段心历路程。她懂,她都懂,她懂得这种脱胎换骨的痛苦,更懂得春蚕蜕皮成长的艰难。但是她很欣喜地看到贺晓并没有因为痛苦而消沉,她彻底长大了,也变得坚强了。

“童恩,我要走了,我想继续去完成最初的理想。新世界画社发起了一个集体去大自然采风的活动,我报名参加了,我要重新去走遍大自然的山山水水,画自己喜欢的画。”

“太好了,祝贺你贺晓!真的为你高兴。”童恩发自内心地说。

“我也为你高兴。童恩,看到你和钟岳这么相爱,看到你们一家这么融洽,这么幸福,真的为你高兴。原本想在走之前给你打电话告别,有几句话很想跟你说,但是今天看到了你,我改变主意了,童恩,我祝你幸福!”

“谢谢!”童恩轻声地说,眼眶湿润了。

第五十九章  浇愁

杰瑞?桑顿像往常一样习惯地走进他常去的那间酒吧,坐在台前的高脚椅上,要了一杯威士忌加冰,两口就喝光了,伸手又要了一杯,当他第三次把空杯子推向调酒师阿伟时,阿伟诧异地皱了下眉头。

“桑顿先生,您今天是不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这间酒吧因为离商务街很近,经常会有外国人光顾,杰瑞是这儿的常客。在常来的外国人中,杰瑞给阿伟的印象最深,他不仅长得帅气、性格开朗,而且非常自律,一次也没有喝得醉醺醺过,像今天这样连要三杯的情况几乎没有过。

“no,没有不顺心,相反,我很高兴。”杰瑞冲阿伟举了举杯,一仰头又喝光了。

这,这是高兴吗?阿伟摇了摇头。

杰瑞把被子推向阿伟,“再来一杯。”

阿伟摇摇头,“不行,没您这么喝的。”

杰瑞皱起眉头奇怪地问:“阿伟,你不想卖酒了?”

“瞧您说的,我是一调酒师,哪有不想卖酒的道理?话说回来,虽然您是来喝酒的,我是卖酒的,可您今天这喝法儿,用不了一会儿,您就得被抬着出来了。桑顿先生,我可是一直把您当朋友,换了别人我还真不管这闲事儿。”

杰瑞感动地拍拍阿伟的胳膊,“阿伟,你是我的朋友。”

阿伟乐了。

“您要真当我是朋友,听我一句劝,酒不是这么喝的,这么喝太伤身体。瞧见那边儿那位没有,从进来就没停嘴,自个儿闷头喝了一个小时了,估计心情比刚进来时更糟。千万别借酒浇愁,中国有句俗话叫‘借酒浇愁愁更愁’。”

杰瑞顺着阿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昏暗的角落里独自坐着一个男人,虽然只是一个侧影,而且光线很差,但杰瑞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季。”惊讶地叫了一声,杰瑞咧开嘴笑了。

“您认识他?太好了,您赶紧去劝劝他吧,再这么喝下去,就该叫救护车了。”

杰瑞站起身朝季思明走去。

灯光幽暗的角落里,一个空空的酒瓶显眼地立在桌面上,旁边那瓶也已经下去一半了。从侧面看过去,闷头喝酒的季思明身上透着说不出的寂寞和沮丧。杰瑞从来没有见过季思明像现在这样意志消沉。他很清楚季思明为什么会在这儿喝闷酒,心情复杂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尽量语调轻松地和他打招呼。

“嗨,季。”

季思明抬起头看向对面,模糊的焦距慢慢聚在一起,猩红的眼睛渐渐瞪得老大。

“杰瑞?怎么是你呀?杰瑞老弟。”

杰瑞微笑着耸耸肩:“只是碰巧而已,这家酒吧我常来。”

季思明脸上绽开了笑容:“很高兴见到你,杰瑞。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来了,太好了,我给你倒酒,咱俩一块喝。”说着给杰瑞倒了满满一杯,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仰头就要喝。

杰瑞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摇摇头说:“季,你不能再和了,你已经喝得太多了。”

季思明嘿嘿一乐,“你是不是以为我喝醉了?告诉你,不可能,我不可能喝醉。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酒神的儿子,永远都不会喝醉。来,咱俩干一杯。”

杰瑞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地握住季思明的手腕,语气坚决地说:“不管你是谁的儿子,你都不能再喝了。除非你想被抬出这家酒吧。”

季思明瞪着血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杰瑞,杰瑞的脸上表情非常严肃,没有一丝通融的迹象。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季思明点点头,慢慢放下了酒杯。

“好,我听你的,不喝了。”

杰瑞也松开握紧他的手,满意地点点头。

季思明双手抱臂,往沙发上一靠,笑着问杰瑞:“老朋友,咱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坐在酒吧里,不喝酒,还能干什么?”

杰瑞伸手叫来侍者,吩咐拿两杯橙汁加冰。

“果汁?”

季思明哈哈大笑:“两个男人,坐在酒吧喝果汁?杰瑞,你脑袋没毛病吧?”

杰瑞掏出烟来,点上一支。“我什么毛病也没有,脑袋更是清醒的很,我很清楚你为什么在这里喝酒。”

季思明嘎然停止了笑声,他颓败地往沙发靠背上一仰,深深地喘着粗气。

“为什么?杰瑞你能不能告诉我,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杰瑞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圈儿,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很快乐。”杰瑞眼前浮现出童恩光彩照人的脸,阳光灿烂的笑容,眼睛里的神采是他从没见过的。

季思明不解地摇着头。“太出乎意料了,她怎么这么轻易地就爱上钟岳?她在我心里,是那么神圣,那么遥不可及。你知道吗?那怕是近在咫尺,我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每次和她在一起,我甚至有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惊跑了。我真是愚蠢地可笑,竟然还以为自己很了解她,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点儿也不了解她,不了解,你说,她那个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杰瑞既同情又苦涩地看着季思明。“我爱了她四年多了,从在图书馆大门口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爱上她了。四年,我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哪一类的书,知道她穿衣服的品味,了解她每一个习惯,可我仍然不敢说完全了解她,因为我不了解她的心。你认识她有多久了?一个月?三个月?还是半年?童恩,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看起来她离你很近,但你永远都够不到她。她心里,有一道门,那是她自己的世界,没有人能走进这道门,你,我,都走不进去。”

季思明怔怔地盯着桌上的酒瓶。“对,你说的对。有一扇门,曾经有一刻,我以为就要打开这扇门了,我曾经那么自信总有一天她会向我敞开这扇门。可就在今天,希望破灭了。你说,为什么?为什么是钟岳?不是我?也不是你?她曾经,曾经说过,在她心里,我是与众不同的。”

杰瑞豁达地笑了。

“季,童恩对你,更多的是欣赏,其次才是友情,但绝对没有爱。你在她眼里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她欣赏你的智慧,你的胆识,你的能力,更欣赏你的韧劲,她从心里欣赏你,但是这不是爱。童恩是一个非常保守的女人,没有爱,她是不会和任何男人在一起的。中国有句话叫‘旁观者清’。我是旁观者,我看的比你清楚。至于我,早在四年前我就清楚地知道,童恩不会爱上我,我们之间,只有友谊,没有爱情。对童恩来说,我就像她的兄长一样,是朋友,也是家人。”

“就算她不爱我,那钟岳呢?她爱钟岳吗?”

杰瑞耸了耸肩。“我想是的,她看钟的眼神很特别,我从来没有看到她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的男人。”

季思明的心里突然被一种强烈的妒忌充满,一阵阵地泛酸,他不禁自嘲,想不到他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吃醋。

杰瑞明了地看着季思明被妒忌扭曲了的脸,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他很清楚童恩不会爱上自己,但当知道童恩已经心有所属时,心里仍然觉得不是滋味儿。

他拿过剩下的半瓶酒,给季思明和自己各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笑着对季思明说:“来吧,让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干了这最后一杯。”

季思明端起酒杯,却没有马上喝。“杰瑞,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怨童恩吗?”

杰瑞一口干完了杯中的酒,坦然一笑。“我永远都不会怨童恩,我对她只有爱,她是我心中最美丽的东方公主。我只希望她快乐,无论她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祝福她,只有她快乐。”

季思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杰瑞看了好久,手掌用力在杰瑞肩上拍了一下。

“杰瑞老弟,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我没你男人,真的,谢谢!”说完,一仰头把酒倒进了嘴里。

第六十章  约会

有爱情照耀的日子,每一天都过的飞快,即使不见面,一通电话,也能让心里甜蜜好长时间。

童恩觉得,今年的秋天,天好像特别特别的蓝,云也特别特别的白,就连一刮就黄沙漫舞的秋风也变得温柔和煦了。

“童恩,今天怎么走这么早?是不是又有约会呀?”许卉站在电梯间等电梯,看到一向晚走的童恩匆匆走来,一脸坏坏地笑。

童恩美滋滋地冲她一笑:“说对了,有约会。”

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许卉不以为然地说:“哎,您这也太不矜持了,就算是和钟岳约会,也得抻着点儿,别高兴地跟中了大奖似的。”

赏了她一个白眼,童恩笑容依旧:“谁告诉你说我是和钟岳约会?”

“不是?那你乐成这样。”

电梯门开了,童恩进了电梯,许卉赶紧追进来,两只眼睛狐疑地盯着她。门关上,电梯快速开始下行,见童恩始终没有解释的意思,许卉绷不住了。

“到底跟谁约会去?你到是说啊。不会是又有新的追求者了吧?”

扭头又赏了她一颗卫生球,童恩撇了撇嘴:“这种激将法也太老套了。别猜了,我现在是去幼儿园接宇豪。”

“鱼杆不在新旧,能钓上鱼来就是好杆儿。”许卉得意洋洋地说。

“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联络感情了?不过你还别说,这小家伙可真着人疼,我一看见那张可爱的小脸,就想咬他一口。”

“你属狼的?见人就想咬。”童恩哭笑不得地看看她。

电梯门开了,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童恩边走边向许卉解释:“照顾宇豪的陈姐今天有事请假了,钟岳上午又临时去外地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把宇豪接到我那儿去,总不能让他跟着林一南吧,他哪会照顾小孩儿呀。”

“正确,让林一南看孩子?他自己就跟孩子差不多,到时候还不定谁看谁呢。”

童恩站住了,好奇地看着许卉:“人家林一南怎么得罪你了?怎么老跟他过不去啊?”

童恩猛地一停,许卉差点儿撞到她身上,脚底下一个急刹车站稳了,瞪着童恩。

“我哪儿跟他过不去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童恩怀疑地看着她,转身继续往外走。

“其实我觉得林一南这个人挺好的,人聪明能干,心地又善良。上次你那么骂人家,人家都没计较,还不是又送你上医院又送你回家,你还让人家怎么着啊?”

许卉冲着童恩的背影翻翻白眼,快步跟上去。“哎,你到底跟谁一拨的?我怎么觉得你这p股已经坐到人家那边儿去了?他送我那是他应该的,要不是他把我撞倒,我能那么惨吗?我没让他赔偿精神损失费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夸他不成?”

童恩又一下停下脚步,转身盯着许卉。许卉猝不及防,一头撞到她身上。

“我说童大助理,您能不能好好走路?别这么一惊一乍的成不成?”

童恩根本不理会她的话,表情怪怪地打量着她,“不对,你这人一向都不小心眼儿,这回怎么了?干吗偏对林一南这么不依不饶的?该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你说什么?喜欢林一南?开什么玩笑?我会喜欢他那种被惯坏了的公子哥?他不过就是家世好点儿,就算有英国学历又怎么样?还不得钟岳罩着,一点儿都不成熟稳重。童恩啊童恩,你太让我伤心了,枉费我还把你当知己。我许卉的品味有那么差吗?”许卉像看外星人似的看着童恩。

童恩会心地点着头:“嗯,我现在更相信自己的猜测了。所谓当局者迷,大概说的就是你现在的状况。不喜欢?不喜欢你干嘛那么注意他?不注意他,他成不成熟、稳不稳重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急着去接宇豪,先饶了你,等我有空了非好好审审你不可。明天见。”童恩说完扬长而去,剩下许卉一个人站在公司大楼的台阶上发愣。

“林一南?我喜欢林一南?怎么可能?”

童恩开车赶到幼儿园时,宇豪正在c场上和几个男孩子一起踢足球,班主任老师肖依然坐在树荫下看着他们,童恩走过去的时候,男孩子们正踢得热火朝天,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肖依然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孩子们,也没有留意有人走过来,直到童恩已经站在她身边,轻声地叫她:“肖老师”,她才惊觉地抬起头,并且立刻认出了童恩。

肖老师对童恩的印象非常深,不仅仅是因为童恩长得很漂亮,最主要的是因为童恩是第一个以家长的身份来看宇豪的女人。肖依然是在宇豪上中班的时候接的他们班,接班不久她就发现那个叫钟宇豪的男孩儿有一个习惯,每到下午自由活动的时候,只要开始有家长来接孩子,他就会跑到c场上去玩,有时候碰上天气不好不让出去,他就一个人闷头在角落里玩拼装玩具,直到家长来接他。很快肖依然又发现,每次来接宇豪的都是他叫做陈姨的保姆,他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来接过他。

于是,肖依然不自觉地开始关注这个孩子,渐渐地她观察到,钟宇豪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聪明、灵活、性格也很开朗,而且思想特别活跃,经常提一些让她一时不好回答的问题。随着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久了,从跟孩子的交流和保姆嘴里,肖依然知道了宇豪的家庭情况,从此,她对这个缺少母爱的孩子更多了一份关爱。

自从上次童恩和宇豪的爸爸一起出现在联谊会以后,她发现宇豪比以前更活泼了,经常会从他嘴里听到童阿姨三个字,所以她对童恩既有好感又觉得好奇。

肖依然从凳子上站起来,热情地和童恩打招呼。

“来接宇豪吧?那不,正在踢足球呢。”说着招手叫着宇豪:“钟宇豪,看谁来接你了?”

钟宇豪正在c场上带球起劲地跑着,今天早晨他就知道陈姨有事要请假,下午会是爸爸来接他,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地在c场上踢球,根本没往大门口放向看。因为他知道老爸不可能这么早来,在肖老师下班前能赶到就不错了。

听见肖老师叫他,回头一眼看见了童恩,宇豪“哇”的一声,扔下足球跑了过来。

五岁半的男孩子,冲劲儿大的把童恩撞得连退了好几步。肖老师赶紧拉住宇豪,笑着责备道:“慢点儿,看你高兴的,别把童阿姨撞倒了。”

童恩抱紧扑到她身上的宇豪连退几步稳住身体,微笑着蹲下,掏出纸巾给他擦着满头的汗水,问道:“宇豪,爸爸临时有事不能来接你了,跟阿姨去阿姨家好不好?”

“豪

“好。”宇豪兴奋得满脸通红,他还从来没有去过童阿姨家呢。

“肖老师,宇豪的爸爸今天有事来不了,托我来接他,您看需不需要让他给您打个电话?”童恩礼貌地对肖依然说。

“不必了,我认识您,上次和钟总一起来参加过我们的联谊会。况且看宇豪这么高兴,我还能不放心吗?”肖依然笑着摸摸宇豪湿漉漉的头发。

“好,那我们就走了。宇豪,跟肖老师再见。”

“肖老师再见。”

童恩牵着宇豪的小手向大门方向走,宇豪一蹦一跳地边走边回头冲肖老师挥手再见,一会儿又仰头看着童恩的脸,心里高兴的不知怎么来表达好。

宇豪兴奋的心情感染了童恩,就像一朵正在开放的鲜花遇到阳光雨露的好天气,更加不可阻挡地怒放了。

“童阿姨,咱们现在就去你家吗?”

“不,咱们先去超市买东西,今天阿姨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告诉阿姨,你想吃什么?是中餐呢?还是吃西餐?”

“啊?童阿姨,你还会做西餐?就是在马克西姆吃的那种吗?”宇豪惊讶地瞪大眼睛。

童恩皱了皱鼻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太像,那种太高档了,要很正规的厨师才做得出来呢。不过我做的西餐业很好吃噢,牛排啊,水果沙拉啊,奶油浓汤,对了,我还可以给你做奶昔,巧克力口味儿的,怎么样?”

“你太厉害了童阿姨,陈姨都不会做这些。”宇豪简直有点崇拜童恩了。

“这算什么,阿姨会做好多好吃的呢,等以后有时间阿姨一样一样做给你吃,好不好?”童恩第一次为自己的做饭手艺得意,她真庆幸当初在美国打工时学了这些手艺。

“好。童阿姨,你以后还能再来接我吗?我可以经常看见你吗?”宇豪兴奋地拼命点头,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童恩。

童恩打开车门,把他抱上车,绕过车头上了车,给他系好安全带,双手捧着他的小脸蛋说:“当然,只有你愿意,阿姨以后一定多抽时间陪你玩儿。现在,我们出发去超市采购,然后,回家做西式大餐。”

“出发。”

第六十一章  帆船

手里拎着两大袋刚买的食品,童恩站在自己那套小公寓门口,笑望着睁大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往里面探看的宇豪。

“请进吧,宇豪,这就是阿姨的家。”

钟宇豪新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单元房,东看看,西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小脖子前后左右一通乱扭,两只眼睛简直不够使了。

这是他见过的房子里最小的房子了,一共就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别说跟他们家那套三层楼的大房子比,就是跟原来太爷爷住的里外两间的屋子比,好像还有小一些。

但是宇豪越看越觉得他更喜欢童阿姨家。这套小小的房子从卧室到客厅,到处充满了家的气息,蓝色底纹上印着隐约粉色暗纹的窗帘,床头柜上的化妆品,客厅里大理石地面中央铺着一块纯白色的长绒毛毯,紧挨着毛毯摆放着双人布艺沙发和椭圆形的玻璃茶几。比起这些,他们家那套大房子里的墨绿色窗帘,千篇一律的原木家具和同色的木地板,又宽又大的皮沙发,都显得冷冰冰的,尤其是家里只剩下他和陈姨还有司机王叔叔三个人时,除了他自己的房间,哪个房间都让他觉得冷森森的。

童恩把手里的食品放进厨房,回到客厅见宇豪还用充满新奇的目光打量着房间里每一处装饰,于是笑着问他:“宇豪,喜欢阿姨家吗?”

“喜欢。”

童心是最真挚的,五岁多的宇豪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心,他用充满羡慕的语气大声回答。

童恩并不知道宇豪心里在想什么,但却因为宇豪的回答而格外开心。她领着她到卫生间洗了手,伸手打开电视机。

“宇豪你先自己坐在这儿看电视,阿姨去做饭,一会儿咱们吃牛排好不好?”

“嗯。”宇豪听话地答应着,拿起电视遥控器自己开始找节目。

童恩回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她先把买来的生牛r洗干净,放在盘子里用作料腌上,再把做浇汁用的西红柿、洋葱洗净切碎,放在碗里备用,这些东西她在超市购物的时候就已经精心考虑过了,小孩子不能吃黑胡椒,必须用番茄做浇汁。意识到宇豪就坐在身后客厅里等着吃她做的西餐,心里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准备好做牛排所需要的东西,童恩开始做水果沙拉。其实在美国餐厅打工的时候,她做的最多的是美国人喜欢吃的那种有土豆、胡萝卜、生菜、火腿、熟j蛋拌成的火腿蔬菜沙拉,但童恩自己则更喜欢吃用各色水果做的水果沙拉,她相信作为中国孩子的宇豪也会更喜欢吃水果沙拉。她把苹果、哈密瓜、香蕉、芒果、切成小方丁,在一个圆形汤盆里用沙拉酱拌匀,再盛到盘子里,然后开始精心地熬制奶油玉米浓汤。

她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始终有一种隐约的幸福感,这种感觉即使和妈妈一起在家里做饭时也从来没有过。

当汤锅里开始飘出奶油浓汤特有的香味儿,童恩把火关到最小,让它慢慢地煨着,自己则重新回到客厅,她怕宇豪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会觉得孤单。

走进客厅,她发现宇豪并没有在看电视,电视机屏幕闪着忽明忽暗的荧光正在播动画片,宇豪则踮着脚站在镶嵌在墙上的开放式书架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顺着宇豪的目光,童恩看到了那条摆放在书架搁板上发着金灿灿亮光的帆船模型,这条用两万元高价拍得的金属帆船模型,自那天拍卖会后季思明执意要送给她,就一直被童恩放在书架上。

宇豪的眼里闪着光,眼皮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条帆船,他对这条帆船太熟悉了,上面的每一个零件的位置他都已经熟记在心。他像看着一个老朋友一样开心地看着它,黑黑的瞳仁上隐约闪着泪光。

看着宇豪脸上的表情,童恩脑子里电光一闪,她忽然明白了。

轻轻地走上前蹲在宇豪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宇豪,这条帆船原来是你的,对不对?”

宇豪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小帆船,点了点头。

“嗯,是妈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后来捐献给孤儿院的小朋友盖新房子了,爸爸原来说一定可以再买回来,可是被别人抢先买走了。童阿姨,它怎么在你这儿啊?”

童恩终于明白了。这条帆船是宇豪的亲生妈妈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他视若珍宝的心爱之物。所以,拍卖时才标出那么高的价,就是为了让旁人望而却步,所以,钟岳当时一下子把价格抬那么高,就是因为他是势在必得,不惜用高价再把儿子捐出去的心爱之物买回来。

童恩顿时深感内疚,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给一个孩子带来这么大痛苦,她好像已经看到了宇豪失望难过的样子和钟岳歉疚心疼的表情。

她从架子上拿起金灿灿的帆船,放到宇豪的小手上,歉疚地说:“对不起,宇豪,阿姨当时不知道它是宇豪最心爱的东西,所以就把它买回来了。这是妈妈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理应由你来保存,阿姨把它还给你,你以后又可以和它在一起了。”

宇豪惊喜地把帆船抱在怀里,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把它放在茶几上,用小手抚摸着它的每一个零件和银色的船帆,清亮的大眼睛珍爱地凝视着它想了很久,终于又把它放回童恩的手上,非常困难地说:“童阿姨,这条帆船,我已经捐献给孤儿院的小朋友了,不能再要回来。”

孩子纯净的心使童恩心里一颤,她看着宇豪稚嫩的小脸,试图说服他。

“阿姨知道你是真心想帮助孤儿院的小朋友,你已经把它捐给了孤儿院,是阿姨重新又把它买回来了,阿姨现在把它送给你,以后它永远都是你的。”

宇豪把两只小手背到身后固执地摇着头,“我不要,童阿姨,这条帆船现在是你的了,我不能要,我现在是大孩子了,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天真无忌的童言,像一根钢针,刺痛了童恩,心里一阵阵感到失落。也许,在宇豪眼里,自己始终都是个外人。

掩饰着心里强烈的失落感,童恩把帆船重新放到书架上,转身笑意盈盈地对宇豪说:“现在,想不想跟阿姨一起做巧克力奶昔?”

宇豪的脸上重新放出光彩,大声说:“想。”

“好。那阿姨现在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冰箱里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和香草冰激凌拿出来,记住,只需要拿一盒冰激凌就可以了。”

“是。”

童恩看着宇豪兴冲冲地奔冰箱跑去,深吸了口气振作起精神,开始准备自制巧克力奶昔。

“童阿姨,巧克力和香草冰激凌拿来了,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做了?”

宇豪以最快的速度拿来了巧克力和香草冰激凌,两只眼睛兴奋地盯着童恩,恨不能立刻就可以吃上他最喜欢的巧克力奶昔。

“好,现在咱们就开始做巧克力奶昔,我来c作,你给阿姨当助手,好不好?”

“好好好。”宇豪的头点得像小j啄米似的,摩拳擦掌地跃跃欲试。

“第一步,我们先把巧克力化成巧克力酱。”

童恩把成块的巧克力放到一个平底的不锈钢小碗里,然后再把小碗放在热水里隔水加热,一边加热一边搅动,直到巧克力完全化开。她把小碗从热水里拿出来,用筷子沾上一点巧克力酱,举到宇豪早已张大的嘴边。

宇豪双眼盯着筷子上的巧克力酱,慢慢地伸出一点点舌头小心地舔了一下,眼睛立刻睁大了,一口含住筷子把剩下的巧克力酱舔得干干净净。一边吃一边叫着:“好吃。”

看着嘴唇周围沾着巧克力酱的宇豪无比享受的样子,童恩开心地笑了。

在宇豪期待地注视下,童恩把一盒香草冰激凌、一小盒鲜奶油、一杯冰块,全部都放进果汁机里,又加上两大勺巧克力酱,接通电源,指着果汁机的开关对宇豪说:“现在我们要正式开始做巧克力奶昔了,请钟宇豪小朋友按下开关按钮,现在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童恩的一字还没出口,宇豪的小胖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按了下去,果汁机“嗡”地旋转起来,眼看着杯子里的泡沫越来越多,童恩伸手关上了开关。宇豪这时候已经馋得直咽口水,激动地看着童恩问:“可以吃了吗?”

“可以了。”

童恩打开果汁机的盖子,把做好的奶昔倒进一个小杯子里,再浇上一点儿巧克力酱,c上吸管,放在宇豪面前。

“请吧,钟宇豪先生。”

宇豪捧起杯子,一口咬住吸管猛吸了一大口,太美了,香甜的味道让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第六十二章  心乱

当手机想起来的时候,宇豪已经在卧室的床上睡着了,而童恩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那条帆船模型发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把童恩吓了一大跳,她急忙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生怕惊醒了宇豪。

“喂。”童恩声音极小地说。

“童恩,是我,钟岳。”

“钟岳,噢,刚才一着急忘了看来电显示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已经出来完了,我现在就在你楼下。”

“在楼下?”童恩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光着脚就跑到窗户前,果然,楼前的街灯旁,钟岳站在那辆黑色奥迪前正仰头向上看,微弱的灯光下,高大的身型在路上拖出一个长长的影子。

“为什么不上来?”童恩心里没来由地觉得有点慌。

“原本是想来把宇豪接回去,一看有点儿晚了,不知道你们睡了没有,看见客厅灯亮着,才给你打电话。”钟岳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宇豪已经睡了。你呢,打算一直在楼下站着,还是直接回家。”童恩的语气里带着她自己没有觉察的委屈。

“你把大门打开,我现在就上去。”钟岳说着就往大门走,微微扬起的嘴角充满笑意,童恩话里不自觉带出少有的娇嗔,让他怦然心动。好几天没看见她了,真的很想她,所以一回来就直奔这儿来了,站在楼下一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心里又有些犹豫,抬头看见那扇挂着蓝色窗帘的窗户里亮着微弱的灯光,知道童恩还没睡,想象她蜷坐在沙发上的样子,是在等自己吗?

童恩站在门边等着钟岳,感觉今晚心里异乎寻常地乱。除了吃完晚饭陪宇豪玩儿的那段时间外,她的心就一直没着没落的。

那段时间,她先是陪宇豪下跳棋,后来又跟他一起玩儿找东西的游戏,小小的房间里到处是他俩的脚印。

那段时间,童恩特别快乐,因为宇豪的快乐而快乐。他们忘了一切,一心一意地玩着他们的游戏,他们玩着,闹着,因为惩罚输了的人互相挠着,又一起笑倒在沙发上。

宇豪是那么的开心,因为从来没有大人这样陪他玩过。童恩也和他一样开心,孩子天真的笑脸像阳光一样照亮了她心房的每一个角落。

一直玩到九点多,宇豪还兴奋地没有一点睡意。因为钟岳一直没来电话,童恩决定让他先睡,好说歹说地哄着他上了床,一个故事还没讲完,玩累了的小家伙就睡着了。

坐在床边,童恩看着睡梦中的宇豪。胖嘟嘟的小脸粉白粉白的,大大的眼睛安静地闭着,微微煽动的眼皮薄得几乎透明,直挺挺的鼻梁象极了钟岳,嘴唇虽然没有那么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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