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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1严武其人

珊赛,清迈近郊,泰国。

当地时间凌晨2点。

沿国道118东北方向52公里,过珊赛区向西北,穿过一片胡乱长的野树,树木开始变得规整,慢慢显出一条路,路尽头树突兀地消失,一栋白色的房子被安置在这片空地,房子周围都是光秃秃的土地,草都被清得一干二净,大约是为了房子里的人有更好的视野。房子是一栋地中海风格的两层别墅,很明显,深夜的静谧并没有传达到这里,楼上楼下全部的灯都亮着,门口的廊灯也明晃晃得亮人眼,一楼东侧的大厅里,有六个人瑟缩在地上,其中一个在颤巍巍地发言:“你们必须给她一点吃的,两天了,她身体不好,给的那种干粮不行的,你们的面包能不能给一点,一点就行,就给她……”

讲话的男人大约30岁,眼镜片碎了半个,衬衫上满是不知道哪来的血污,嘴唇干裂地用韩语向他面前走来走去的男人讲,但男人踹翻他,打断了他的请求,伴随着几句高棉语的粗口。这四个站着的、拿枪的男人看起来比地上的人更焦虑,他们大声地交谈,似乎陷入了争执。地上跪着的男人不屈不挠地试图加入对话,换成英语继续为他躺在地上昏迷的妻子请求食物,这次焦虑的柬埔寨人直接踩在了他的脸上,夹在地面和靴底之间,另一个眼镜片也报废了。

乱乱糟糟,抽泣声、争吵声,击打声……突然终结在西翼传来的一声爆炸里,与此同时,整栋房子陷入黑暗。

严武的队伍在同一时间敲碎东侧的玻璃。严武、烟枪、布丁三个人身体缩着从窗户里跳进来,进来之后迅速寻找掩体,枪声追着玻璃声响跟来。严武握着他的柯尔特,等待对面枪声间歇,他们要尽快处理掉这四个人,不过多久其他人就会意识到东侧的问题,并赶来增援,负责西侧爆炸的队员不能控制他们太久。

枪声停了。一瞬间三人起立开枪射击。四人倒下,三人上前。

“起立!起立!跟着我!”烟枪喊着英语指挥着人质站起来,往大厅南的侧门赶,“弯腰!弯腰!”队伍在南门的拐弯处被从西边赶回来的三个柬埔寨人截断,本来排着队的人质有几个受了惊,尖叫着不择方向的跑。严武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质,扔给靠近门口的烟枪:“先带能走的走!”。一片混乱中有几个人质又被抓了过去,柬埔寨人带着人质散落在房子里。

严武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指了指布丁,又指了指东边的楼梯,自己往西边楼梯走去。上了楼,二层第一间屋子,房门虚掩,严武踹开门,明显还没有做好准备的柬埔寨人一手抓着一个瘦弱的六十多岁的先生,另一只手握着枪,指着严武,手抖。手抖就会乱开枪。果不其然,开枪了,严武迅速退到门外,没有节约子弹意识的柬埔寨人终止射击,严武冲进去,接住了被扔过来的人质,顺手交给了来接应的烟枪,然后一步迈上前,抓住试图要从窗户跳下去的柬埔寨人,柬埔寨人转身借力用右肘攻击严武,严武用左手握住他的肘关节,顺势向上推过他的头顶,同时右拳快速猛击他的喉咙,连续五六次后,严武松手退步,柬埔寨人倒下。严武和布丁在二楼中间会面,布丁也带回一个人质,他们向门口走去。

“头儿,差一个。”无线电里传来扑克的声音。扑克是严武四人小队的第四人,负责西边的爆炸和远处监控狙击。“先出去。”严武回答。在严武带人向树丛搜索时,身后传来喇叭声,大约还剩下五六个柬埔寨人,冲着严武他们叫嚷,手里还抓着一个女人,大约是想要谈判。柬埔寨人站在房子前侧,被几个没坏的廊灯照着。隔着三百米是严武他们,走进树丛,处于暗处。其中一个用蹩脚的英语要求负责人上前说话,严武举起双手上前一步,在光下可以被看见。那边的人断断续续地提出要求,直升机、车辆什么的……

布丁提醒他:“头儿,五分半了。”严武嗯了一声,把右手微微下放,同时,枪火从身后亮起,面前的柬埔寨人和人质一起倒下。

严武等了几秒:“工。”四个人向来处走去。

明亮的房子只剩两盏廊灯闪烁明灭,三十秒里,一片静谧,连虫鸣都没有。

三十秒过后,飞机贴低飞过,投下炸/弹,房子陷入一片火海。

穿过树丛是另一片空地,疲力尽的人质散在悍马旁边,烟枪帮忙把人送上后厢,回到驾驶座。其他人跟人质坐在一起,严武把面罩取下来,看到一个比较神的女孩盯着他:“你们四个人怎么可能……”,布丁在旁边嚣张地吹了个口哨,得意洋洋地挑了个眉:“这个,就叫大师之作。”严武偏过头想闭会眼,一个戴眼镜的人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我妻子是在别的车吗?我能不能跟她坐一辆车,她这两天连口水都没喝,我想……”。

严武偏过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男人取下挂着鼻子上那废了的眼镜,换了种更谦卑的态度:“拜托您了,真的。她怀孕了,我不过去的话您能让您的人稍微照顾下吗……”。严武终于正眼看了他一下,躲了躲男人的眼神,态度软了下来,刚想说话,布丁喊住他:“头儿,我来吧,我擅长。”

严武看了看他们,转头爬去副驾驶。烟枪递来卷烟,严武吸着一股草味的自制烟,听着后厢吵闹,恸哭,望向窗外沉沉黑夜。

塔佩路东,坎佩安汀街里,清迈,泰国

晚九点。

这条街上有一家酒吧,叫雅仕俱乐部,是散兵游勇的聚集地,老板是个还没做完手术,仍在吃激素药的变性人,不知道从哪里来。虽然严武把酒吧翻译做“雅仕”,但其实是十分简单的“yezs”,在英文中甚至讲不通。原来雅仕俱乐部的老板是个矮小粗壮的德国人,白胡满脸,从未修剪,眉头常年紧缩,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眼,皱着鼻子,整张脸向中心均匀缩,说话粗鲁而嘹亮,口头禅是短促而连续的:“kakfif,kakfif”。每次老头儿说完话,下嘴唇都会神经性地抽动一段时间,大概是年轻的时候酒喝得太多。曾有一段时间许多来这里的人学着他讲“kakfif”,这句德语的“绝对不可能”无论在吵架还是打架中都毫无用处,但是吓狗倒是非常好使。八年前,突然一天他就消失了,新老板接替了他,一直到现在。

新老板看起来是个亚欧混血,三十五岁左右,细瘦颀长,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染着时红时绿的头发,靠在吧台的时候非常像个红绿灯杆,后来胸出来了,就不那么像了。新老板绰号“新郎”,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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