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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吹了声口哨,聚来一大批人,姐夫也被卷进来,放了一枪但没打中人,还有人继续往房里扔石头,还有点着火光的酒瓶。等警察来到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跑掉了,剩几个被纠集的本地流氓,主事的都没抓到。扑克有经验,没什么重伤,胳膊折了。姐夫的腿伤了筋骨,以后走路都一瘸一拐,小儿子的手被一块石头半穿,以后都不弹钢琴了,女儿开始怕黑,晚上睡觉不能关灯。

扑克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

扑克叹口气。

严武原本给丁青的地址是自己住的地方,后来想想觉得不保险,便跑到屏河边一个小的中文培训班里用方霁淮的名字挂了个闲职,名义上是个在清迈教中文的老师,把这个地址给了丁青。严武也终于到了丁青的礼物,一串佛珠,还有一个狗牌。狗牌刻的“ladybird”,那串佛珠丁青倒是解释了一下,他发现周围好多人都戴这个,便特意拜了大师给开了光,平安符。还问严武信不信这个,不信换个耶稣的也行。送给严武当圣诞礼物,弥补不能一起过节,丁青圣诞跟妈妈一起去洛杉矶,用丁青的话来说,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丁青问过严武要不要一起去la,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严武想了想拒绝了,仔细算算这么长时间跟丁青谈恋爱的成本,觉得还是有点贵,不过还好是路自理,吃住随丁青。丁青问要不要给他出机票钱,严武十分不爽,老子辛辛苦苦挣钱,想给谁花给谁花,不够就少花,为什么要用他的钱,而且那还是他家里人的钱。丁青给严武顺了顺毛,决定再也不说这种话,虽然他觉得这种小钱没必要分那么清,但是严武介意他也不再劝下去。

严武以前什么节日都不过,要不是在准备打仗,要不在养伤,这几年闲下来也不怎么过,元旦圣诞,睡一觉就第二年,过不过也没什么差别。一年一年也挺没意思的,也不知道明年在哪儿,做什么。

严武叹口气。

新郎看他们长吁短叹也被带着伤感起来。

新郎叹口气。

“要不要去我那里看电影?”严武问他们。新郎跟扑克同时愣住了,毕竟虽然以前认识,也就是各过各的生活,大家都是独来独往,猛地凑一起,有种不真实感。新郎的惊讶更甚一层,他一直不觉得严武是愿意交朋友的人,他有点自我封闭。

那边扑克已经答应了:“好,我可以。”

“我也去。”新郎把酒杯放到台下,“圣诞关店。”

“元旦你关店吗?”扑克问他。

“不关。”新郎露出商家明的笑容,“这种团圆的日子是不能关店的,你都不知道会有多少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来买醉。”

说完才觉得好像不合时宜,对面的扑克和严武又低头叹了一口气。

圣诞那天,新郎关了店,三个人在严武楼下的影像店挑了很久不知道看什么好。严武和扑克不认识泰文,新郎还要给他们翻译,劝他们学学泰语。严武说要不要看个恐怖片,扑克说好,新郎说不要,过个节干嘛那么紧张,然后他推荐了一部爱情电影,扑克说好,严武看他们俩那么期待,就也同意了。排队去柜台刷卡的时候,严武看到旁边架子上有部电影,封面是个香港女演员,应该是邱淑贞,因为丁青,严武连看到有关香港都有种熟悉感。严武顺手就给拿了下来,一起借了,准备留到元旦晚上自己看。

他们三人借的是部美国爱情喜剧电影,笑点足,人设讨喜,女主角傻大姐式的欢天喜地,男主角耍酷又各种打脸,碰在一起化学反应也很有趣。

最后女主角告白的地方,借了朋友的手机给男主角打电话,一番真情示爱,女主角转头正好看到以为远走高飞的男主角,两人隔着喷泉对望,喷泉周围突然闪起五颜六色的光,两人冲着对方奔去,在音乐里相拥。

新郎和扑克一起:“噢”了起来,新郎还拍着自己感动的心口,露出老阿姨的微笑。扑克也是在旁边连连点头。严武看着就发出了观察很久的疑问:“她借手机的那人走了啊,不还吗?”

其余两人都怨念地转头看他,又对视一眼:“suchakilljoy.”

严武安静地喝酒闭上嘴,有点委屈,只是想问个合理的问题。只有瓢虫拱了拱严武的手臂,安慰他。新郎兴高采烈地搂起瓢虫,抱在怀里亲个不停。

刚过完圣诞,严武就又去取丁青寄的元旦礼物,一盏熔岩灯。回程的路上车胎扎了,严武找了家修车店修车。严武坐在旁边,脚边卧着瓢虫。瓢虫在家里乱咬东西,扑克还叫严武多陪他,不然会得抑郁症,吓得严武去哪都带上他。瓢虫在屋外撒着欢跑,刚开始严武还想追他,但是瓢虫会钻进低矮的小树丛,叫也不出来。严武就耐心地站在进去的地方等,果然瓢虫发现严武没跟进来,就回头找他,咬着他要一起奔跑。严武很心累,照着扑克的方法训瓢虫,现在终于慢慢开始守规矩了。现在就安稳地卧在严武脚边,最重要的是瓢虫饿了,中午吃那么多还饿这么快,严武无奈地看他,叫饭桶得了。

严武百无聊赖地看着这间修车店,看到老板娘挺着个肚子出来给老板送水,突然想起了那个503的孕妇,隐隐绰绰跟某次行动中死去的孕妇重合。

修好车,严武坐在车里,想去看看她,去干什么严武也没想好,只是觉得反正也不远,干脆去看看。以什么名义严武上了路还在想,还想着空手去不好看,停在超市想买点东西。看货架也不知道挑什么好,最后保险的买了牛奶。还给瓢虫买了包狗粮。

严武到了503发现门没锁,以为出什么事了,仔细一看是锁坏了,门里把手系了根绳子,松垮垮地拉着门,轻轻一拽就能开。严武估计是上次那个男人撞坏就一直没修。严武抬手想敲门,听见里面一阵噼里啪啦,马上拽开门进去,看见女人正踩在凳子上,一只手撑着灶台,控制着平衡,估计正在换灯泡又差点摔下来。严武上前把她扶下来,拿过灶台上的灯泡,边站上去边跟她说:“我来吧。”

女人愣住了,扭头看看自己的门,半截绳还荡着,定定神由严武换。自己扶着腰往后站了站。

开水刚刚烧好,女人关了火,去起水,看严武不仅换了灯泡,好像还在修线,想了想要不要给他倒杯水,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不想显得友善。

严武倒腾好,跳下来,看看还在门口的瓢虫,又看看女人。女人点点头,算作同意,严武便吹了声口哨,瓢虫轻盈地蹦进来,跑到严武身边。

严武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桌子旁边,把牛奶往桌上放,放的时候没拿好,滑了一下,严武反应快,起身捞了一下,因为这个动作而往女人的方向倾了一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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