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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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卫国和吴乾将家里可迅速变现的股票私募全部计算了一下,不到一千万现金,还有三千万的缺口怎么办?卖别墅动静太大,那就只能减持天翼的股票了,但是减持三千万,无论吴卫国还是吴乾减持,都得先报告董事会。

正在一筹莫展,吴浩电话打了过来,吴乾把陈敏慧给的这个新惊喜跟弟弟讲了一下。

吴浩说:“把我那两处房产卖掉,就说我急着要在上海买别墅,开价低点,迅速脱手。”

吴乾感动:“阿浩,谢谢,这钱我会还你的。”

“不用,又不是我挣的,都是爸爸的钱,你我没区别。今天就去挂牌吧,一个月的利息一百万,宁可房子少卖几十万,把事情快点了结。”

吴浩要把自己房子卖掉,把钱给吴乾还高利贷,吴卫国却沉吟了。又是房子之争,吴浩的心思其实路人皆知。

在吴浩离开北京前,吴浩就要求把别墅退还给父母,理由是他去上海后薪水太低,自己还要生活,无法再继续负担北京别墅和保姆的开销,婚前的房子章晓霜可以去住,但是她住她负担,吴浩连物业都不会掏的。

章晓霜薪水不高,如果吴浩断了家庭经济支持,她支付完自己日常开销后,养自己那辆车都不够。无论是别墅还是套间,她都供不起,保姆就更不用说了。这样一来,章晓霜就必须回父母家过量入为出的生活,那她在婚姻中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而且吴家也不好意思在吴浩没离婚前,让儿媳妇过得太不像样子,毕竟有失体面。

吴卫国只得表态,这个媳妇,吴浩不要,但是吴家还是认的,吴浩北京家庭的支出从此由方淑妹支付,包括章晓霜打麻将输得钱。不管怎么说,错在吴浩,没离婚前,当公婆的都得给儿媳妇一个道义上的支持。

吴浩这回又想借机把老婆赶出门去,而且手段更恶劣,想干脆把两处房子都卖了,那章晓霜什么指望都没了。如果章晓霜还有那么一点点明实际,就应该在房子卖掉前起诉离婚并申请财产保护,没有了婚姻但到手点钱总比既没有婚姻又没有钱好。

吴卫国想来想去,得先跟杨问天通个气。

杨问天沉默了几分钟:“两幢房子一共超过三千万,不太好找买主吧,买家要贷款的话,手续又得办很久,太慢了。这笔钱我来凑吧,我卖掉部分天翼股票。”

吴卫国羞愧, 杨问天一路购中股价飙升,成本远远超过了预算,杨问天为此冒商业之大不讳,动用了部分天龙的流动现金储备,现在又要迅速将股票抛出:“损失我来付。”

杨问天摇摇头:“不用,这是我的成本。阿浩明白这点。”

吴乾告诉吴浩这个新进展。

吴浩愣了半天,忽然说:“哥,你被买了,杨问天只借了你三千万,你就被彻底买了。”

吴乾沉默了一秒钟,忽然大怒:“胡说,三千万算个屁,我又不是没钱。”

吴浩“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吴乾呆了半响。想来想去,到办公室找吴卫国去了:“爸,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卖掉阿浩的房子,不用借姨父的钱了。”

吴卫国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儿子。吴乾被盯得直发毛。

吴卫国问:“为什么?”

“嗯,因为,因为,阿浩是家里人嘛,家里人比亲戚亲,应该先用他的钱。”

吴卫国说: “阿乾,我希望你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是天翼的总裁,而杨问天,是天龙的老总。你想想你自己的首要职责。”

吴卫国疲惫的挥挥手:“我也老了,心脏也不好。你下去吧,做你该做的去。”

吴乾满面羞惭的退了出去。

9月底,吴浩在上海快两个月了,吴乾终于把手头的事情暂时压了下去,坐早班飞机到上海去视察分公司工作。

丁明建述职完毕,吴乾问:“阿浩呢? 是不是在工地?”

丁明建点点头:“浇地基呢。”

吴乾脸色一变:“已经在那过久了?”

“超过48小时。”

“有人顶吗?”

“有,不过他不会下来的。”丁明建说。

确实高层建筑浇地基时要连续施工,否则会产生预应力,一般施工主管在浇完前都不下火线。吴乾说:“我现在就去工地替他。”

丁明建点点头:“好,我下班后会过来,让你们都休息一下。”

吴乾在工地门口套上手下递来的安全帽,匆匆赶到施工现场。工地热火朝天,打着天龙公司标志的混凝土搅拌车在信号旗的指挥下正一车车的将混凝土卸在指定地点,铲车和震荡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吴浩正在测定混凝土表面的水化热,观察刚浇完混凝土有无离析,开始硬化的表面有无积水。吴乾喊了他两声,完全被噪音淹没。吴乾赶上去,拍他肩膀:“阿浩,是我。”

吴浩回头,两眼通红,双颊深陷。吴浩反应迟钝的看着吴乾,过了几秒:“哦,哥,你来了。”

吴乾挥挥手:“睡觉去,我来顶着,睡醒了来替我。”

吴浩嘴巴动动,貌似要拒绝,但是转眼想到吴乾比自己更有经验,于是点点头:“好,哥,快浇完了,注意养护,我在一楼睡觉,有情况随时叫我。”

吴浩这一觉整整睡了八个多小时,起来时,地基已全部浇筑完毕,正在往混凝土上覆盖薄膜和草皮。接下来的24小时需要不断的积水养护。

丁明建已经在了,正跟吴乾一面看施工一面聊天,吴乾在抽烟,丁明建站在上风头,避开吴乾的二手烟烟雾,两人的衬衫西裤上都溅满的泥点子。

丁明建看见吴浩过来:“阿浩,醒了?这样,我留在这里守着吧。你跟吴副总出去吃点东西,下半夜回来替我。”

“丁总,这怎么好意思。而且黄工一直没睡过,该他去休息会了。”

丁明建挥挥手:“我到就叫他睡去了,已经浇完了,我一人足够,你哥明天一早就得回北京,你们有两个月没见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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