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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跟她提了,可瞅她的模样就是没记在心里,还有心思看他的脸色。丫头片子做事就是不专心,他又重重哼了一声。

这声“哼”听得杨晓卉打了个激灵。杜大忠教她的时候一直很负责认真,虽然板着脸,可她有什么使不上劲的事情,他都会帮忙,她的工作是操作车床切割铁料,那些铁料一卷就有上百斤,根本就搬不动,都是杜大忠过来帮着一起搬的,那个时候还不是很忙,一天都要帮个八九次,她心里很过意不去,还专门提着两斤鸡蛋糕在他回家的路口给他,说是感谢他平时的帮助。

不是不想买更好的东西,可送的礼太重了也不合适。再加杜大忠一不抽烟,二不喝酒,想来想去送鸡蛋糕就挺不错了,可以给他家里的孩子解解馋,现在的鸡蛋糕使用货真价实的走地鸡下的蛋,非转基因的小麦做的,吃到嘴里又香又软,连她这样挑嘴的人都会隔三差五买一斤解馋。

杜大忠瞪圆眼睛,摆手。“不要,不要!这东西不便宜,自己提回家吃。我是你师傅,你有什么难事我就搭了把手,不算什么,哪能要你的东西呢,那我成什么人了!”

说着,也不理杨晓卉,背着手径直走了。

杨晓卉第一次觉得这个时代虽然这不好那不好,可是人心是热乎的,滚烫的,他们待人是真诚的。

杜大忠对她这个徒弟算很不错,可杨晓卉还是会下意识怕他。

好容易在他眼皮子低下熬到了下班,杨晓卉慢吞吞地等其他同事走,连下班会包养会车床的杜大忠也走了,弯腰把铁条捡起来,从旁边的车床拿了一张砂纸打磨发夹,直到把发夹打磨的发光,才进空间里。

她慢悠悠朝食堂走,叶秀秀正掂着脚站在食堂门口张望,瞅见她来了,抱着手臂等她过来。

杨晓卉走进一看,她的嘴撅的高高,都可以挂油瓶了,乐了,“怎么了?谁惹我们秀秀了?说出来,我让我二哥去教训他,要让他长长记性,秀秀可不是好欺负的,有我给她撑腰呢。”说着,还挥舞着小拳头,一幅她说出名字,自己马上冲锋陷阵的怪模样。

叶秀秀气笑了,点了点她的头,“哎呦!就你这身无三斤肉的弱鸡样,还替我撑腰出头,瞧瞧,手臂上一点劲也没有,连桶水也提不起。”

这可戳中杨晓卉的伤心事了,明明她这样柔柔弱弱的样子在现代广受欢迎啊,以前有多少人追在她后面讨好她啊,她是提不起一桶水,那又怎么了,就活该被食堂里面的大姐取笑嫁不出去吗?!

她还不想炼的都是肌肉呢,有代沟,话不投机半句多,从那以后杨晓卉再也没搭理那个大姐,听叶秀秀说那位还到处宣传她不懂事,不会做人做事等等坏话。

连杨一山都听到一言半语,隐晦地找她说过,让她注意一点影响。

叶秀秀瞅着她拉着的脸,后知后觉过来说错话了,她拉起杨晓卉的手道:“好了,你别气了,我也不生气了,咱们扯平了。你看看,我等你等到天都黑了,食堂里的人早走光了。”

是啊,天都黑了,已经到了初冬,天比平时要黑的早,杨晓卉这样的现代人都很习惯夜晚,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猫子,来到这个时代,作息慢慢的调整了过来。可对于叶秀秀这样的女孩子,夜晚会让她恐惧害怕,会让她想到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一直在等她。

这事她做的不对。

杨晓卉从兜里摸出一块糖(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来),拨了糖纸塞到叶秀秀嘴里,“今天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原谅我吧。”

叶秀秀一边咬着糖,一边笑着道:“别以为你的糖衣炮弹就能买我,我是不会屈服的。”

杨晓卉也笑嘻嘻的附和:“是,是是,叶秀秀同志不是那样的人。”

俩人手牵手出来厂门,杨建国靠在墙边等她,杨晓卉不放心,想送她回家。

叶秀秀摆摆手,“不用了,我家离得不远,还有路灯,很安全的。”

接过饭盒,杨晓卉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要走的叶秀秀,“秀秀你帮我约一下梅姐,我找她有事情商量,问问她哪天有休息。”

叶秀秀点头答应着,也不多问,反正不出意外就是生意上的事呗。

一到家,杨晓卉从空间里拿出发夹,招呼杨建国来她房间,他进了房间,还把房门带上了,坐在对面房间里复习的杨建兵听到关门声抬头看了一下,就漠不关心的继续学习了。

房间本来就小,又多了个人高马大的杨建国挤得很憋屈,杨晓卉坐在床边,一边示范做发夹,一边忍不住胳膊肘推了推他,让他离得远点,遮的灯光都昏暗了。

杨建国憨憨笑着,缩着身子往门边靠,脖子伸的老长,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小妹的动作。

杨晓卉这回做的发夹没粘水钻,因为她没法和杨建国解释水钻的来处。

之前叶秀秀问她是哪里弄的,她糊弄了下,“有个高一同学的亲戚出差到南方看着好看,带了些回来也给她一些。后来不是做了发夹,光秃秃多难看啊,我就想起来她那里有这个,就向她买了过来,反正她留着也没用,还不如换钱呢。”

叶秀秀也连声附和,还说她怎么没有这样的亲戚啊。

这个理由也就糊弄糊弄她这样的小姑娘,梅丽那样的肯定不会相信,还好她也没有好奇,不然以她的明绝不会被糊弄过去,还得另外找个理由出来。同理杨建国也不会相信这个蹩脚的谎言,水钻一看很高档,如今什么的工厂能生产出来呢,个人怎么能买到这种材料呢,问题会一个一个来。

不过发夹除了黏水钻,还可以黏布头,这个家家户户都有,不稀奇。她翻了葛红花的布篓,找到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布头,颜色是黄色的,颜色很少见,葛红花一直舍不得用掉,就便宜了她。

她看了眼发夹,估量着剪出大小,黏了特制胶水,动作利落的贴好,再调整了一下角度,一个布头发夹就做好了,恩,完美。

杨晓卉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作品,转头想问杨建国学的如何了,就瞧见了他的怪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杨建国瞅地正着迷,听到一阵笑声,回过神,看到小妹笑地都在床上打滚了,摸了摸头,没闹明白,也跟她一起笑。

等笑够了,杨晓卉坐起身来,问他:“二哥,学会了吗?”

杨建国伸手摸她的头,“学会了,这个挺简单的,你二哥我又不傻,不过你这胶水很好用啊,比妈火柴厂的浆糊好用多了。”葛红花要做鞋子的时候,会从火柴厂偷点浆糊出来黏鞋底,那种浆糊黏度不太好,要反复涂上十几遍,鞋子才黏的牢。

“当然了,这是我自己配的。这瓶你先拿着用,等用完了我再给你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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