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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转动目光,看到桌上还有一支香水。

大概是中性香水,他并没怎么在她身上闻到过香水味,对她的气味记忆也总是甜美的草莓味。袁崧看着这些东西,不知怎么,泄露点笑意,有些难以理解她怎么留下来这些东西,不由低声道:“都是姑娘家的东西,你留下来做什么?”

他怎么能用?

宋渺的行李箱里是真的放不下,她桌上的这些东西,有些是空投时候送来她自己留下,也有些是登岛时的行李里带着的,“不然我拿过去给陈”如果他真的不想要,那就塞进和韫的行李箱里,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箱子有没有也满了。

宋渺这样想着,心里还是犹豫了一下,因为她之所以留下这些,难没有与这个岛屿上的人与事告别的含义,毕竟于她而言,这一次走出岛屿,就再也没有机会登岛了。

年轻女孩低头思忖着,灰蓝色的眼在日光下灼灼,好似真的在想这个法子是否可行。

韫字还没吐出,袁崧便阴沉着脸将这些东西拿在手上。

他道:“不用,留给我用吧。”

男人将香氛蜡烛轻轻扣在手间,香水瓶子不算特别大,他也能够一并抓住。

宋渺:“好,那我就不拿走了。”刚才的想法就此打断,她也轻快起来,面对袁崧说话的口吻声线也莞尔柔软。

这些东西在袁崧手中,男人低眸看了看,辨认出香氛是宋渺有一段时间在岛上睡不好,董野得知后特意让人空投送来的。香水倒好像是她自己用,闻着像是大吉岭茶原香。

却也基本没有用过。

这支香水并不符合宋渺的香癖,大吉岭茶香是和樱喜欢的,而不是她。

她最喜欢的还数和韫身上秋意融融的气味,又香又暖,她思绪飘得有点厉害,想着什么时候问问兄长他用的是什么香水才好。

袁崧将东西进已经接近空了的抽屉里。他凝视着这个房间已经少了很多人气的布置,吞咽了下喉结,觉得自己的情绪一下子升腾起来,让他心情郁郁。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袁崧转头替她将重重的行李箱放在墙边,“要去餐厅吃饭吗?”

她应了声好。

……

这是在练岛上的最后一个晚饭。

与当初一样,全部的囚犯们都在。这是一场隆重的告别宴会,与当初的欢迎宴会一样。只是宋渺的心境完全不同过去,她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紧张,口袋里的手机稳稳放着,也不再想着要接通和韫的电话,因为他就在人群中,以那双与她相似瞳色的眼,平静温柔地看着她。

餐厅圆桌前坐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有的英俊翩翩,有的青涩秀气,有的平平无奇,还有的……致廓落。

亚尔维斯低眸看着面前的盘子,里面是一块蛋糕胚子。没有任何炼乳奶油,就只是单纯的一块蛋糕。

他听到袁崧的鞋跟走进餐厅,发出的声响,还有许多冶尤澍带着愉悦的开玩笑声,唤着宋渺。

“小樱花~”

“……”

“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晚上真的不来我房间和我聊聊悄悄话吗?”有人在那两人唤过后,一本正经地诱引她,说着说着还露出英俊的笑容。

“……”

他缓缓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剔透的灰蓝色眼眸。她的眼睛在餐厅的灯光下,仿佛被什么冰柱打碎,又与之揉杂在一起,显得冷而清。

亚尔维斯在这一刻才真正地看出她总是显得温柔体贴,甚至带着常人觉得可爱乖巧的眼眸里,隐匿的情绪是什么?

是常年不为所动的寒冰。

只是很恰巧,被温柔的海洋蓝裹住,变成他们这群一无所知的囚犯口中软软乖乖的,好似特别容易被哄骗的“小樱花”。

却没想到,眼里常常藏着着冰霜,面上却裹着蜜糖的小樱花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哄骗的。

亚尔维斯怔怔地看着宋渺走近,他看到她讶异地挑了挑眉,柔声问他:“你怎么了?亚尔维斯。”

那一声亚尔维斯是平缓而清爽的,不带任何黏腻与暧昧,划清界限,沟渠般难以跨越。

亚尔维斯一点点地垂下深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摇头说没什么。

只是在她落座以后,将那一碟子的蛋糕推给她,“今天做的,最后一次。”

这最后一次,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宋渺没有拒绝,她看着面前的蛋糕,不解地看了看面前衣着光鲜的男人。

他过去从来在制作蛋糕上都是花里胡哨的,能够放两粒樱桃绝不只放一粒,但今天他只这样粗糙地做了这么一个蛋糕。

贵族绅士般,亚尔维斯环视周围一圈,看到和韫面上的淡淡,他也看到这一幕,却没有说什么,只望着宋渺。目光是这位年轻严谨刻板的科研人员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温柔。

亚尔维斯再转头时,就看到宋渺尝了一口蛋糕,乳黄色的蛋糕被她的舌尖轻轻卷入口中,不露声色地看了他眼,“很好吃。”

她继续吃了下去,速度不紧不慢,像是在享受这美味般。亚尔维斯却笑了,直接伸手指拽回那一碟子的蛋糕,不让她再继续吃下去。

这个动作引起桌上许多人的关注。

袁崧偏过头来,觑见这一幕,他眉心皱了皱,旋即即将对亚尔维斯说出口的训斥就被绿眼青年的下一句话搪住。

“很酸吧。”

亚尔维斯翠色的眼眸在灯光下,也永远暗藏着深情,他款款地朝她弯唇,露出皓齿与迷人笑意。

语气轻轻的,“这是我喜欢的味道,抱歉,拿错了。”

宋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舌尖的酸涩还带着浓重的柠檬味,她抖了抖眼睫毛,没有说话,亚尔维斯继续说了下去,“最后一次居然还留给你糟糕印象,真是对不起。”

牛津腔。发音迤逦,咬字清楚。

在座有不擅长英文的,都没听懂他再说些什么。

是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的地位,低到尘埃的花般,“小樱花,你真是太温柔了。”

温柔到面不改色吃下酸涩的蛋糕,居然还能告诉他很好吃。但这个温柔,什么时候有可能真切地落在他的身上?

亚尔维斯看到她的眼神定定,自嘲笑了笑,就着她吃剩下的蛋糕,一口口吞咽下去。他同时注意到,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和韫身上时,是那种让他贪恋的温柔,是没有任何寒冰没有任何伪装没有任何蜜糖包裹的温柔。

亚尔维斯低低笑了声。却知道再也没有可能。

翌日清晨,宋渺来到港口,她带了一件行李,走之前,在灯塔与袁崧董野等人很是告别一番。

袁崧的声线在清晨夹雪的雨声隐隐发颤,他说了点告别的话,很简单很普通,让她记得在离开后,打个电话报平安。

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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