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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齐桓并没有更多时间跟他们纠结,因为二队的人已经浩浩荡荡地杀过来。

“哈,袁朗你也来了啊”,领队的大块头林队长走到眼前,笑道,“本来看你不在教练席,还以为你预料到结果,怕了呢。”

“怎么会?”袁朗乐呵呵地回答,完全没一点儿沮丧,“这种为了活跃部队气氛举办的活动,输赢都是为战士们的神文化生活做贡献嘛!”

“嗬,说得好”,林队叉着腰,“那咱就现在,就地践约?”

“行啊”,袁朗点头,“怎么着悉听尊便。”

“听好了啊”,林队放大了音量,聚在周边的球员们和广大看热闹的老a们,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刚踢完球大家都累,咱们也不为难人,就这儿,这操场,三队的小子们,把你们那身皮扒了跑两圈,咱就算完成赌约!”

“好哎,嗷嗷……”

在场的人们嚎叫、鼓掌、吹口哨,越来越多的路人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

只有三中队的队员们个个垂头丧气,队长倒是说的好,为神文化生活做贡献……明明是做牺牲嘛……

身为特种兵,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畏惧,但当着众人脱衣裸奔,实在是为难的紧。

尤其是等着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起哄声越来越大,他们就越来越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儿就地遁走。

然而杂乱的吆喝已渐渐统一,“脱掉!脱掉!脱掉!”,整齐的呼声在操场上响起。

齐桓的脸色已不能看,袁朗还是挂着微笑。

这时,一旁的成才突然扯开腰间的武装带塞给袁朗,向前跨了一步。

和身着运动衣裤的场上队员们不一样,他本来就没打算参赛,所以除了没戴帽子,身上可是全套齐齐整整的春秋常服。外套、领带、衬衣、背心、长裤、内裤、军靴、棉袜,一样不少。

现在他便一样样脱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成才扯开扣子除下外套,抽了领带、皮带,衬衣的扣子倒是解的小心,估计是怕弄掉了不好找,然后蹲下松了鞋带踢掉靴子,顺道连袜子也脱了塞进鞋里,再站起来松开长裤拉链,让笔挺的裤子一落至地,抓着背心边儿抬起膀子,由下而上从头顶撸掉,最后,手伸到腰间,拽住了底裤松紧……

袁朗咽了口唾沫,正揣摩着自己是不是该拦一下,一旁的林队先冲了上去,抓住狙击手的手腕,“行了,这就行了,毕竟是部队,再脱有伤风化。”

“好”,狙击手笑得腼腆,眼底却有轻狂,“您说了算。”

下一刻他就穿过众人进入跑道,光着脚撒腿狂奔起来。

……

“卧槽,牛逼,太特么二了……”

刚已鸦雀无声的人群顿时又喧嚣起来,甚至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这小子”,齐桓咬着后槽牙,“不就是裸个奔嘛,搞得跟敢死队似的……”然后他亮起嗓,“弟兄们,走两圈。”

反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已经有了,后面的就大方了许多,一时间三队众人全都刷刷地脱起来,衣服裤子扔了一地,一群赤着膀子穿着各样裤衩儿的小伙子们你追我赶地跑起了圈儿。

已经没什么不好意思,彻底放开了,裸奔反而变成一场乐事,只剩放纵肆意、无拘无束。

“啧啧”,林队在一旁叹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们赢了球在庆祝。”

“羡慕吧?”袁朗得意道,“想奔你们也上啊。”

“算啦”,大块头手插口袋看着那群奔跑的人,“成小花这种人才,也就你那儿有。”

哈,袁朗轻笑,没再接话,也把视线投向了跑道。

那个被夸赞了的兵已经跑完一圈半,却没一点儿减速的意思,约摸是他刚才没上场体力还充沛,现在跑起来简直就像阵风,没了命一般。

因为跑的太狰狞,也分辨不出他的表情,只觉得发了狠,裸露的身体爆发出张力,在暖阳下反着光。

眼看两圈已到,他却还不停下,跟着后上场的队友们一起,又跑起了第三圈……

袁朗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觉得遗憾。

再过一天半,这段回忆就将被彻底抹去,没有人会再记得这个放肆而欢乐的早晨。只留它成为成才一个人的秘密……

郁郁中他想掏根烟出来,却猛然发觉,自己的手里,还占着狙击手的武装带,于是轻轻地,把它扔在在了地上的衣服堆里。

也算是尽兴地散了场,成才重新穿齐整了,系好鞋带走了两步,呲牙咧嘴。

旁边许三多凑过来,“成才,你脚磨破啦?”

“不打紧”,狙击手笑给他看,“今儿也没训练,过一天就好了。”

“那我扶你回去吧”,完毕一如既往地热心。

“不用了”,成才抿着嘴轻蹦两下以示无恙,“我还得到队长那儿去,有急事儿。”

“不急”,袁朗突然冒出来,“也快到饭点儿了,你先回去上点儿药换双鞋吧,一会儿食堂见。”

狙击手默默地在鞋内蹭了蹭脚趾头,磨了磨牙,“好吧。”

许三多当然还是扶着他,成才便也不拒绝,两人搭着肩,往宿舍走去。

一瘸一拐。

后面与袁朗并排的齐桓忍不住吐槽,“这会儿怂了吧。刚看你那狂野劲儿,我还以为咱队里藏了个埃塞俄比亚选手。”

成才闻言失笑转头,“就是颜色差点儿”。

许三多也咧开嘴,露出一嘴大白牙,成才敲了敲他,“三儿,就你这牙,涂黑了肯定比我还像。”

“真的呀?”

“真你个头呀……”

脚疼,但心里特爽。

脱光了那阵儿,简直就像连那些勒得人喘不过气的秘密都一起卸除了般,跑得无比轻松自在。

真想就这样一直跑下去,跑过时间的终点,跑向迟迟不肯到来的崭新的一天。

他想他应该谢谢袁朗,给他恰好的刺激,让他有机会发泄。

这很奇妙。

明明之前两人之间,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直属上下级应有的关系,甚至因为更早的那些事,还有些说不清的距离感。

但这次不得不向队长求助的境况下,每日相处的时间剧增,似乎也因而逐渐熟悉起来。

不过最令成才吃惊的还是,虽然这种熟悉感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积累,袁朗却每次都能直切要害,发觉自己的心思。

真不知道是他天生直觉惊人,还是他……本就离得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远。

无论怎样,是什么原因此时都无所谓,对这一点,就像成才自己说的:幸好。

幸好有他,总能发现那些深藏的微妙波澜,才让自己在如此荒谬的状态里,寻找到一点真实感:这并不是人工智能预先设定无法修改的场景,而是真切的、有思维变化与情绪积累的、有血有肉的现实。

一切都还有,改变的可能。

去食堂的路上,又碰到袁朗。

成才跛着脚,袁朗就也慢下来,“严重吗?”

“还行,应该不会影响明天登岛”,忍一忍就过去了,再回到起点这些伤口也就会自动不见。

“那……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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