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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了一惊,这才注意到地面上还有好几个烟头,“成才,你到底怎么了?”

“真没事儿”,成才点上了他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几乎呛到,只能再摆摆手。

“那……难道你是想家了?”许三多关切地问。

“……算是吧。”成才闷闷答道。

最近的这段时间,根本没顾上想家。

但是家……

还能有机会回家吗……

他揉了揉眼睛,“三儿,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呆一会儿吧。”

“好。”许三多爽快地答应,也不再多问,只是和他靠在一起,看向远方的草木风景。

幸好,成才暗自庆幸,此时找来的是许三多。

若是吴哲,或者……队长,虽然他也不太可能来,那自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那么多次紧密的协作,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只要过了48小时的界限,他们就又回到一无所知的状态。

对发生过的一切……一无所知。

对已陷入无法逃离的死循环……一无所知。

或许,这样更好。

既然现实已无法改变,那么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更幸福。

“三儿”,成才抽完他的烟,在地上扯起青草。

“什么?”

“你说我们要是当年没当兵”,他把扯掉的草叶绕在手指上,“现在应该都在做什么?”

“哎?”许三多有些吃惊,“成才你又想什么啦,人想太多,太复杂了,不好。”

“是的”,成才苦笑,“最好能什么都不用想,那该多好。”

“也不是这样”,许三多觉得可能是自己嘴笨,为什么成才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是说什么都不想,我是说现在当兵就挺好,你干嘛又去想其它的事儿。”

成才没吭声,只是把手里的草叶子揪成一段段。

“不过要是不当兵,说不定你现在都结婚当爹了”,见他不说话,许三多只好又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过完春天你就25了,要是留在家,肯定会被成叔催的。”

“是啊”,成才眯起了眼睛,看阳光,“现在倒是再不用担心了。”

25岁……再也无法到达。

即使度过再多的时光……也只能一直停留在这个25岁之前的春天。

“成才……”许三多显得担忧,“你今天到底怎么啦?”

“没什么”,成才伸手摸摸他的头,“三儿,你觉得现在过得开心吗?”

“挺好的呀”,三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在老a,我就觉得特别放心,每天都过得挺好的。”

“是啊……”,成才喃喃,“那就好。”

果然,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就算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的同样的日子,他也依然可以安心与快乐。

就像那已重复了20遍,自己闭着眼都知道是怎样赢得的球赛,却次次都让大家感到新鲜而刺激。

好吧,成才闭上了眼睛,就让一切都烂在自己肚子里,让它们成为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成才……?”

“回吧,三多,我们回去。”

基地里依然是鲜活的日常。

可重复的情节又像是高仿的赝品。

成才说,“三儿,你先回吧,我去练枪。”

许三多皱巴着脸,却没有反对。

他知道以往不管成才有什么心事,拿着狙击枪趴上一下午都能解决。

他只是不知道这次。

狙击手趴在地面,抱着他的枪。

但无法集中注意力。

瞄准镜的十字中心,那些被锁住的黑白图像怎么也看不清。

不知道模糊的是镜片,还是自己的眼睛。

他想起几天前,同一个时间,也是在这里,自己曾和队长做过一个约定。

但这约定已不可能实现,因为新的一天并不会来。

只是经历过的,也像队长说的那样,就是经历过的,并无法忘记,此时从脑海深处蜂拥而来,反而更加清晰。

就好像所有人的记忆功能,全都转给了自己,最终强大到细如发丝的琐事,也能刻出深深的痕迹。

喘不过气。

于是干脆屏住呼吸,也闭上双眼。

用比以往更快的节奏,射击。

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十分熟悉。

“我就听着像你。”话语也一样熟悉。

于是鼻子一酸,眼睛更是无法睁开,成才一动不动趴在那里,只是停下了射击。

“但好像比平时快一些”,袁朗绕过来,看见狙击手的脸,“你在盲打?”

深深地呼吸,成才终于爬起来,他揉了揉湿润的眼眶,而后眯着眼,“中午被太阳伤到眼,只能这么练。”

……

袁朗牢牢盯着他,“很严重?”

“还好”,成才低下头。

他本还想说“您别担心”,但想起十多个小时前自己才信誓旦旦地说过这种话,才说过您不要担心我不会放弃……就又闭了嘴。

那时只想过,如果阻止不了爆炸就继续努力,只是未曾料到,阻止了爆炸也拦不住时间的重启。

所以也不算失信。

是的,当然不算……就像同样无法履行的那个约定。

“成才?”袁朗打断了他的出神。

“到。”下意识回应。

“……”袁朗皱了皱眉,“你早上和中午都去哪儿了?集体活动怎么没参加?”

“……我去跑了375。”

“害怕输了裸奔?”

“不是”,下意识回答,但马上又纠正道,“不,其实是的。”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理由,既然他已给了选择。

……

“你去把靶纸拿来我看看。”

“……是。”

狙击手转身跑向远处,袁朗在他身后眯起了眼睛。

拿回来的靶纸上有散乱无序的枪眼,但也密密麻麻。

“你打了多少?”

“……我没数。”

“一直盲打?”

“是的。”

“虽然成绩还行”,袁朗挑了挑眉毛,“但盲打不是这么练的。你过来,我看看眼睛。”

狙击手的脚像生了根,他站在原地,拎着枪的手指尖发颤。

见他不动,袁朗也未再强求,自己几步走过去,凑上前掰开了成才的眼睛,内里是充血的红肿,眼周有湿润的污迹。

“练盲打”,袁朗放下手,“并不是真要把自己变成瞎子。”

“是。”然而并不会瞎,瞎也瞎不过48小时。

“所以成小花,你早上到底……”

“队长!”

??

“我现在眼睛不舒服,我可以先去医务室看看吗?”

“……你去吧。”

成才背着枪跑得飞快。

再不走自己一定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注视,那种将自己包围的敏锐观察。

队长还是那个队长。

只是……什么都不知道。

也不能让他知道。

一路跑回宿舍,才想起忘了还枪,怕撞到队长,于是又绕远路回到武器库。

交了装备再回到宿舍,吴哲刚吃完晚饭回来。

“成小花!”他像撞见鬼一样蹦起来,然后就过来掐住室友的脖子,“你小子这一天玩失踪啊?!”

被掐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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