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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兄长维护,主事大人也没怎么说我,左右嫌弃我没本事罢了。”

北昭看向那主事,薄唇轻启:“你的意思是,本王招了个没本事的人当幕僚?”

主事冷汗流的更多了,叩头如捣蒜:“臣没那个意思,臣真的没那个意思。”

“还不快滚!”谢晋厉声喝了一声。那主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你倒是心善,怕我杀了他?”北昭嗤笑了声,不过转瞬又转了话题:“谢晋谢文,按例,你们明日要接受刑部官员的审讯,今天必须住在这刑部大牢。”

谢文道:“我们明白,此次能保住性命就是侥幸了。”

毕竟他们与谢子韩脱不了干系,若不是有两位皇子力保,他们是必死无疑的。

北昭陪着谢文一起过来,且给了主事一个下马威,谢家兄弟二人的待遇便自然而然的不同了。

虽然还是住牢房,但断然没有人敢辱骂虐待他们,及至晚间,牢头还拿了两床棉被过来:“二位少爷,夜里寒气下来了能冻死人,有这两床被子好歹能暖和些。”

“多谢了。”谢晋接了被子,笑道:“我们俩住在这里,还要劳烦您了。”

牢头受宠若惊,连连说着:“怎么敢当怎么敢当,您睡好,我出去巡查了。”

“兄长,太子怎么样了?”牢头走远后,谢晋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谢文眉宇间不见半分情绪,语气淡淡的道:“他被禁足了。”

谢晋于是不再说话。很快寒气从四面八方弥漫上来,他把被子围在身上,过了很久才睡着。

次日审讯,北昭是主审官,刑部尚书并不是个傻子,也知道适当的压下这件事。他简单的提问了几个问题,而后便宣布,两天后二审。

到第三审,已经七天过去了。毫不意外的,谢文谢晋均无罪释放,不仅如此,皇帝感念谢文举报有功,官进一级。

谢府被封,谢文的住所便成了一个问题。来给他送钱送房子的人络绎不绝,但他没要任何人的礼物可是不能白的。

于是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再一次当着群臣的面嘉奖他,左右不过为官清廉云云。谢晋官职过于卑微,上不得朝堂,每日只能在丹墀下傻站近半时辰,偶尔站上一个时辰,全看里头有多少事。

所以谢文的事迹,他多半是听说。赵成给他沏了壶热茶,笑道:“大少爷如此上进,谢家光复门楣指日可待,恭喜二少爷了。”

谢晋可没他这样高兴,倒也不是嫉妒,只是心里总有一层隐隐的担心。

谢文看起来和他性子相似,可实际上,谢晋却看不出谢文是什么想法。宁州一事过去之后,他似乎与太子淡薄了些,但也并没有再来找北昭。如此行事,着实令人难以琢磨。

“二少爷,您不高兴?”赵成声音低了些,唯恐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谢晋淡淡的笑了笑:“怎么会不高兴?兄长青云直上,我应当更加自勉,努力追随。”

“您原来是担忧这个,其实您也挺厉害的,下一次必定能考中进士。”

谢晋笑道:“我现在已经是翰林了,还考什么进士?”

他起身,走出几步,到了赵俊面前。赵俊一直在院子里练射箭,跟大部分小孩一样,相比文学,他更喜欢武学。

“弓不是这样拿的,我教你。”谢晋把他手里竹子削的简易弓箭接过来,搭上箭,几乎像是随手松了弦,可箭尖却直直的插.进了靶子中央。

“好厉害!”赵俊眼放星光的看着他:“怎么做到的?”

谢晋摸了摸他的头,道:“多练。我这还不算厉害,等你练上几年便可超过我了。”

这是实话,他武学上并没有什么天赋,也不大喜爱,所以草草的学了这十几年。

谢子韩虽不让他出风头,可该学的一样叫他去学,其意是给谢文压力,若无人与其相争,难会懈怠。

“嗯。”赵俊郑重的点头:“我会勤加练习的。”

天气已经步入隆冬,干燥而又寒冷。谢晋抬头看了看天,一片白茫。他喃喃:“也不知谢子韩怎么样了。”

由宁州冤案查起,进而查到谢子韩,他这些年犯的事不少,买官卖官他一个人做不了,余党甚多。是以这段时间,刑部以及大理寺一直在调查这件事,谢子韩便有一直被关在天牢。

“赵成,去厨房拿些食物,不,你做些菜,别太油腻,要容易入口的。”

赵成以为是他饿了,便道:“好。”

做好了饭菜之后,由赵成提着,主仆二人出了王府,赶赴天牢。

天牢是什么地方?关押的全都是重臣贵胄,里头连一个小小狱卒也是油锅里涮了七八遍的圆滑人物。

谢晋报了名姓,那狱卒眼珠子还没转主意就拿定了:“谢大人,天牢有规矩,您不是不知道吧?您别塞钱,脑袋掉了还要钱有什么用?这样吧,您去向六王爷讨个话,日后上天怪罪下来我也有个交代不是?”

“那劳烦您把这饭菜送进去,可否?”谢晋也并不是非见人不可。

“好说好说。”狱卒一边笑着一边又不去接食盒。

谢晋便再把银票塞过去:“麻烦了。”

狱卒果笑呵呵的把食盒接了:“举手之劳,您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这就送出去,您慢走。”

“你今日去看谢子韩了?”北昭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哂笑道:“你不是恨他吗?怎么这会儿父子情深起来了?”

谢晋苦笑道:“我心里的确想着要恨他,可他毕竟是我父亲,我又怎可能真的恨起来?”

才发现自己重生时心里悲痛交加,他以为自己恨谢子韩,觉得谢子韩对不起他,更对不起他母亲。可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便也没什么恨了。一切的一切,咎由自取罢了。或许老天重给他一个机会,便是要他明白这个道理。

并非谢子韩对不起他,是他自己太懦弱不敢反抗,自己将自己的地位放的过低。谢文与他并不是没有兄弟情谊,而是他每次见着谢文都绕道走,几乎没有谈天说地的机会。

第16章第16章

“不管你恨不恨,谢子韩的判决都已经出来了,来年二月份处斩。”北昭低笑了声:“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子连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谢晋心知这必是因为谢文吹了枕边风,却没敢把这些告诉北昭。他道:“兴许太子也知道这次事态严重,想独善其身吧。”

“谢子韩算是太子的顶梁柱,他这边一倒,太子几乎损失了一半的人马,太子自己还被禁足了,但他却没有对你兄长下手,你说这是为什么?”

“臣愚钝,请王爷明示。”

“你真的不知?”北昭凝视着对方,试图探知对方的每一丝微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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