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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正沉浸在甜蜜的忧伤中,突然,她闻到一阵古龙香水的味道。

那味道清新如风,凛冽似雪,挺拔如松,温柔似云。在这个寂静的春夜里,仿佛诗人在江君子临河。

莫非……是他?

柳心回头一看果然,不是甘崇又是谁?

“咦,杜夫人?这么巧,您也在这里。”

甘崇手里端着杯红酒,从石子路上缓慢走过来。月光洒在他的肩头,溅起一层雾色。

“……甘先生。” 柳心怔了怔,礼貌地点点头。

甘崇本想进亭子里坐坐,但看见柳心脸上的戒备,便自觉地停在十步开外,将身体斜靠在亭柱上。亭子外面的夜空深蓝宁静,修长的男子仰头望天,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两人就这样静默着。

他们所处的小亭子离酒席有些远,恰又隔了些低矮的灌木和假山石。远处零星的碎光透过树叶照过来,隐隐约约只见一片水青色的光晕。亭外溪水静静流淌,偶尔一两片残叶飘落,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亭檐投下湿蒙蒙的月光,后又沿着栏杆流下。清冷的寒意则顺着小腿上的汗毛一根一根蔓延上来。

柳心嗓子眼发干,想说点什么。

可想问的话却堵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那边的男人倒是一片云淡风轻。他将杯子里的酒晃了两圈,抿了一口,然后淡淡地说:

“其实,你不必怕我。”

柳心一愣。

不过她还算机灵,连忙干巴巴地笑着回道:“不会啊,我……”

“你老公应该告诉过你,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

甘崇似是有点醉了,俊俏清秀的侧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好似寂静雪山升起淡粉色薄雾。他并没有看柳心,而是偏着头轻轻摇晃着酒杯。红酒醇厚浓郁,在玻璃杯壁上留下淡淡的红痕。他的眼眸里波光流转,温柔地好似杯中红酒或许,那个彭氏集团的女老板就是被这样缠绵的眼神俘获了吧……

如此温柔的目光,语气却很悲伤。

悲伤得,仿佛令月亮也要哭出来。

什么样的人?柳心想。

甘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那个卑躬屈膝,宁愿放弃尊严也要向权势靠拢的人?还是那个在下着雨的阴天里,靠在车窗上讲故事的人?亦或只是茫茫人海里,因着某一次的机缘擦肩而过的路人?

柳心不知道。

她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复杂了。

柳心偏过头去看栏杆外的流水,有几条小鱼儿静静地停在石头的阴影里:

“甘先生,”她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在别人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评价在我看来是一件很难的事我没有与你共过事,所以不知道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如何;我也没有与你朝夕相处,自然也不知道你为人处世的人品如何;你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我并没有参与,而我也没有看透人内心的能力;

但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在二十三岁时嫁给了我的丈夫,从那之后我就有了方向。或许还有些糊涂,或许还太过年轻,但是有他陪着,我就觉得很好。而以后的我,大概也会是一个爱着他的人。

甘先生,你我萍水相逢,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实在不太清楚,我相信阿越也没有准确的答案。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柳心把头转过来,对他笑了笑:“你讲的故事,很好听。”

女人穿着条纹长袖和牛仔裤,坐在阴影和月光的交界处。树影落在她的脸上,表情柔和而平静。她的眼神清澈,笑容和煦,似乎刚刚的那番话只是随口说出来而已。

有这样一类人,他们平时看起来平貌无奇,天生就没有引人注目的特质。但是他们总能在某个不经意的小时刻里,用一个普普通通的手势、眼神或者动作,让你再也无法忘掉他的存在。他们让你相信,不管世事多么混浊,总会有这样一个人,过着一尘不染的小日子,为生活的美好而鼓掌欢欣。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甘崇想起小时候背的那句古诗。

他突然觉得,今晚的月光,似乎是格外的恩赐。

“……”甘崇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柳心低头看了看表。该说的都说了,她也该走了。

忽地,亭子另一边的草丛里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谁!”

甘崇平日里做贼做惯了,听觉也极为灵敏。他把玻璃杯放在石桌上,冲过去扒开草丛仔细检查一番什么也没有。

而柳心看见那个站在甘崇身边的透明家伙时,心脏都吓得快要跳出来他怎么来了!?

“咳咳……甘先生,”柳心扯着笑,眼神示意‘杜明越’别动:“您先回去吧,等会儿我丈夫就要过来了,要是被他看到我们俩在一起……”她说的很隐晦,但柳心知道他肯定听得懂。

甘崇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沿着石子路走开了。

柳心也不想伤了他的自尊,但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你怎么过来了!?”

柳心扯着‘杜明越’的手,将人拉至一旁的假山石后。

‘杜明越’站在她的面前,表情淡淡。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柳心问。

“刚刚。”‘杜明越’说。

“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柳心又问。

“……”‘杜明越’没回答。

“你说话呀!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柳心急了。

‘杜明越’并不回应,只盯着柳心的眼睛反问道:“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柳心莫名其妙:“就在凉亭里碰到了呀……哎呀说这干什么!你怎么可以跟过来呢!这要是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又怎样?”

‘杜明越’上前一步,将柳心逼至墙角。柳心被困在逼仄的空间内,身后石墙上的寒气透过衣衫,她不由得打了个冷噤。男人眼光很冷,就和透过他的身体洒到柳心身上的月光一样冷。他高大身躯有一种无言的压力,压得柳心喘不过气来。

“柳心,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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