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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补便是小一年,他不想将余生耗太多时间在稳固道心上。

如此,在灵丹补足灵气后,池秋钰从地上站起身,望着并不能见到人的青空唤道:“墨读先生?”

即墨微暗随而来,不想,竟被池秋钰窥破了形迹。不过,想到前些时日在余庆峰厅上的那一次灵息相触,即墨微又觉得不是太过惊讶。

呼声竟不得应,那人又明明就在,池秋钰只得再次问道:“先生,可愿出来一见?”

即墨微闻言,便知藏不住了,往池秋钰的所在,悄然落地。

现身的即墨微,还是那般墨衣长冠,宝衣华带。

眉目之间,却不如初见时那般天真自在,看着池秋钰,欲言又止。

池秋钰撤去阵法,与即墨微隔着丈余相对而立。

看着面前这人一观就显高华的身姿,池秋钰心知,若没有感情作为铺垫,他们便只能是两个世界的人。

忽然之间,池秋钰甚至希望,这位墨读先生能断他妄念。如此一来,说不定,原本的道心所向,还能有所转机。他并非痴心妄想之人,如今不过是希望暂存,才这般犹豫不决。若是明知无望之事,他也不会真的一撞南墙不回头。

即墨微则心中种种念头翻滚,一时之间竟有种重历心魔境的错觉。

两人相顾无言,半晌都没有开口。

“先生此……”

“丹生你……”

许是心有灵犀,又或是机缘巧合,两人竟选在了同一时间开口。

自然,又两对噤声。

隔了片刻,池秋钰才一抬手,决定先正式见个礼,却在这一抬手间,他一瞥眼看到了自己袖口上一点血色。方才一场斗法,他竟不小心污了衣裳。

而一想到此前火阳会时,即墨微的所言,池秋钰变化身姿,将袖口背到了身后。随即,池秋钰便在心中苦笑,他那一场斗法,便连杀人化尸都被即墨微看在了眼中,现在再来亡羊补牢,已是晚了。

即墨微所来,自然也是因为念想未断,自也不可能断去池秋钰的妄念。

池秋钰心中尚有些惴惴,便听即墨微道:“丹生你可有受伤?”

这般问着,即墨微已是两步跨到了池秋钰身边,并伸手将他那只藏到身后的手腕捞了出来,就要拿脉。

池秋钰登时大惊,一边应道:“我没事,先生,且先放手。”若这一脉拿稳了,他道心破碎之事,便无所遁形。

池秋钰那一背手,便让即墨微明白池秋钰心中所想,顿时有些后悔以往曾说过的某些话。他宁愿丹生负尽天下人,也不愿丹生受半点伤害。如今却是他当初一句无心之语,让丹生对他心生避意。

即墨微当然不可能放,还一伸手将人个给揽到了怀里:“丹生,可愿让我安心。”这话,即墨微其实一语双关。一指愿池秋钰并无受伤,二指愿能以此举抹平那般退避。

池秋钰虽不知其中深意,却被即墨微问到怔神。墨读先生此举,不仅不能帮他斩除妄念,还来帮他将这妄念又拔高几分。

池秋钰这一怔神,动作飞快的即墨微,便一脉拿稳了。本以为能令自己安心,即墨微却在下一瞬将人给稍微放开,惊问道:“你的道心?!!”

池秋钰顺着他这一松手,赶紧脱身闪到了一旁。

道心破碎之事被窥破,池秋钰便如自己那般隐晦情思被探看一般。当初明明是他自己拒绝了墨读先生,却又转生妄念。既难为情,又隐隐觉得有些难堪。

即墨微却已顾不得那些,将躲开的池秋钰又一把捞住了,惊问道:“我离开之后发生了何事,竟让你道心破碎?”

道心破碎除自身心境不稳外,也有可能因为受到外力重创,伤势深重而破碎。

即墨微以为,池秋钰并非那等心志不坚之人,如此,便更是追问道:“是何人竟对你下如此重手?”

这接二连三的诘问,却饱含关怀。

池秋钰哪里受得了这等温情攻势,也不再挣扎,微红着脸应道:“于旁人无关,是我心志不坚。”

在祁元看来平平无奇的伪面,染上了羞意,落到即墨微眼中,便显得勾人心弦。

在祁元看来心思狠辣的池秋钰,如今温软羞涩的被即墨微抱在怀中,更让即墨微觉得心弦急颤。

能将丹生这般抱在怀中,他这年余想过多少次?只因怕坏他道心,这才强自忍住。

如今这人一脸羞意,对自己哪里会是毫无情谊。

即墨微直觉,道心破碎之事,隐有自己有关。

即墨微心神激荡之余,也软声下来,问道:“丹生以往道心……”所许为何?

一想到可能事关子嗣,即墨微又不想问了。再如何,他也不可能给池秋钰生出孩子。

如此,究其道心因何破碎,便只显戳心。

且不论道心因何破碎,既然他以前顾虑已无,是否便可趁虚而入?又或者,在丹生重铸道心时,能重要到在这道心中占得一席之地。

即墨微以往从不知道,在情爱面前,自己也会变得甚至有些卑鄙无耻。

此时抱着池秋钰,即怜他道心破碎,又有些窃喜。

若道心当真因自己而碎,他便该对丹生加倍好。丹生若对他也情根深种,他便该对丹生加倍加倍好。他不去计较这些,便对丹生加倍加倍加倍好,只要丹生能回应他便好。

即墨微心中脑中,顿时前景美满。压抑了年余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全然爆发。他抱着池秋钰,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力量,让这怀抱显得温柔,软下来的声音也饱含了情感,对池秋钰道:“我心慕丹生,井迷湖那时便是情不自禁。”

话说出口,见池秋钰被惊得瞠大了眼看自己,即墨微才觉得似乎有些唐突。

但话都出口了,即墨微便不可能给池秋钰拒绝的机会,接着剖白道:“我担心丹生,才一路追来。丹生动手之时,起因经过我都看在眼中。人心险恶,丹生一路孤身行到这里,以后可愿让我伴你随行?”

池秋钰性格使然,就算心中思慕,也只敢悄悄试探,大约待十拿九稳时,才会试着开口。哪里会像即墨微这样说风就是雨。只稍微觉得自己有机会,便将心意毫不犹豫剖白。

池秋钰既惊他之直白炽热,又惊他的毫不犹豫。

此前觉得不过妄念,到即墨微心口相一,这般直白的表达了感情,池秋钰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道心破碎,甚至难以重铸,大道不远,他该答应即墨微吗?或者说,他能答应即墨微吗?

将人喊出来时,他是抱着将事情说清楚,以便一刀两断。

得即墨微忽然剖白,池秋钰心中就算明白他该拒绝,又哪里还舍得:“先生,我……”

见池秋钰面露难色,即墨微觉得自己有些小小受伤。但既然池秋钰也没有立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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