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吃是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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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估的鸩池变成了刺目的绿色,交战正酣时,果汁儿变草汁儿,没有芳草香却照出了翎乐一脸菜色,脸上身上包括头发都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辉,活脱一只绿毛龟。

打闹持续一会儿,另一边的石头看热闹一样在外围飘着,时不时撞一下翎乐,给鸩池一个助攻,却只能打成平手。

像鸩池这种高阶灵智的,不是应该冻结空间,缔造生命的吗?

怎么看怎么就是一汪美年达橙汁儿,泛着难以言喻的防腐剂和香精勾兑起来的色彩,形状还跟电视广告里的那样,各种违反重力学和动力学。

正玩着,鸩池深处结出一个身影,细长的,越来越高大壮硕,隐约看出是一个男人的身影,长发飘散了大半个身子,噗通走了出来,跟翎乐碰了下鼻子。

男人安详的闭着眼睛,鼻尖似有呼吸徐徐进出,额头饱满,下巴却刀削一样,陡然睁眼,一双黑到发红的眸子,倒影着菜色。

“在干吗?师姐?”

低沉稳重的声音想起来,与步仇如出一撤,就是身上光溜溜的。

翎乐努嘴憋气,强迫好奇心去闭门思过,拉着一点点理智让自己不往下看,直直关注步仇的脸,生生给他盯得老脸通红。

“你衣服呢?”

此话一出,两人的脸腾的一下全都红了,尴尬退后,翎乐背对着他,小手捂着口鼻,不止是脸,耳朵脖子,连带捂着口鼻的手爬上许多绯红,大大的眼睛羞怯的到处转,好像在找有没有地缝鼠洞之类的,好叫她能钻进去躲躲。

步仇不太能理解这种境况,身上凝结出黑色雾团,迅速萦绕全身,雾团退去的地方,已经附上一片黑色劲装,上面纹绣的曲折的水波纹样,紧紧包裹着昕长的胳膊,宽阔的肩膀,窄窄的长腰。

周围看热闹的石头见了步仇,火速散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均匀游荡在鸩池周围,招来翎乐大大白眼。

随后转身,步仇竟然还站在她的身后,未挪分毫,翎乐的鼻尖呼出的气扑了步仇那黑色如玄铁的衣服满怀,视线放在步仇对襟处,露出一小角的锁骨上,动不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可以说都是老年人,翎乐的视线将那件黑色的衣服撕烂,扑过去对着那结实的胸膛展开攻击……

步仇低头望着她的头顶,距离不远不近,也不抬头,当然是不敢抬头,不然那么赤裸裸的视线。

两人僵直着,石头悄无声息的转去另一边,给看热闹却不敢的石头门展览了一遍,又像一个老父亲到处奔走相告,自家的崽儿终于追到婆娘了一样。

“步仇,世上那么多女孩子,你喜欢我什么?”

“好看……好闻……”

“好吃是吗?”

“…………哪里都好。”

像这种送命题,最能体现一个男人的求生欲到底有多强烈。

于是,翎乐低头望着一双白色的脚尖,一双黑色的脚尖,不知道说什么了。

时间好像被拉伸到几光年一样长,翎乐才缓缓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第一眼。”

世人只知琴音秒,不知仙姬美。

而对于步仇而言,那深刻的美,也只有如瀑长发的背影和极地的月白仙萝。

忽然,步仇背对着漫漫无边的黑暗,就看到鸩池之水落在翎乐肩头,细小的水珠瞬间变化出无数触角,贴着衣服将翎乐包裹起来。

还没等翎乐有什么反应,就被拖进水里,只剩下一颗头还在拼命挣扎。

瞬移咒失效了。

翎乐暗骂一声,望着步仇让他搭把手救一下,谁知,步仇着手欣慰的笑起来,说:“师姐身上有伤,正好让鸩池帮着养养,没事的,它性子很温和的,放心。”

眼睁睁望着翎乐被拖进深处,不见踪影,步仇得逞之后得意的眼底略过一丝复杂,随即隐没。

鸩池—鸩池---

鸩为剧毒之首

但好像与这个鸩池无关。

外观是一汪漂浮在真空下的美年达混合体,可以随意切换口味,里面却让人一点感觉都没有,像在气泡里一样,出了没有办法移动外,连呼吸都顺畅舒缓。

翎乐仰头九十度,望着周围一片惨白,四下无人,连只会凑热闹的石头都没有。

碾了碾脚下雪白的细沙,真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儿。

尝试呼唤了几声琉璃,却像石沉流沙河一样,别说声,连一圈波纹都没打出来。

这里多半不是自己的识海,而是鸩池的。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她只能凭借自己的呼吸来计算,好像那时间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概念,只是人们的存在,时间存在一样。

不知辗转了多少次,一个身影在遥远的地方出现,迅速扩大。

像是往这边飞奔,带着矫健的起伏和若有似无的欢笑。

走进来,才看出是一个女人,个子不高,肤白貌美,长发美腿,翎乐见她陌生得倒退两步,却还是被女人热情的拥抱给圈了起来,并紧紧搂在怀里。

女人抱着她,人类温热的触感相互传递,告诉彼此,对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翎乐脑袋空白了半天,忽然想起来,这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也穿着同样褐色的衣服,长发扑散。

她,就是那个说活下去的女人!

翎乐,不,尹霜露的妈妈——顾倩婷。

她像丢了三魂七魄,浑身僵硬的被抱着,又被推开,被好好的一双慈母的眼睛端详,又被捧着脸亲吻了无数遍。

顾倩婷紧抿双唇,强韧着眼里的泪水,双手捧着尹霜露的脸,那张已经与她女儿截然不同的脸,看着看着,亲吻下来。

阔别了三十年的人,缘分断了三十年,终于在这里又相遇了。

两个面容相近的女人,额头抵着额头,相互捧着对方的面庞,眼睛却水雾弥漫,看不清对方,只有呼吸和心跳相互交流。

“爸爸妈妈的事情不怪你的,大巴司机疲劳驾驶,是躲不掉的。”

“还有ddd研究所……”顾倩婷毕竟是一个母亲,她在翎乐的记忆力,清清楚楚的看到,左胳膊有三条宽一公分长十公分的疤痕,右胳膊有四条同样的,大腿上各有两条,宽超过一公分,长度大概有四五公分,身上,还有身上……

她胸腔跟着抽搐,泪水开了闸,任凭她皱起眉头狠狠往回咽也止不住。

“研究所的事情不怪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需要抱着罪恶一直活下去。不需要,是他们活该的,他们活该这种结局。”

尹霜露身上那一道道疤痕,就像一把把刺刀,一刀不落的割在顾倩婷的心上。

终于,翎乐瘫坐在雪白的细沙上,空白的脑袋开始工作,顾倩婷的话开始走进她的心里。

多少年来,她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站出来,站在她的身边,跟她说这一番话。

哪怕她罪孽深重,万劫不复,也总有那么一个人,无条件去爱她。

“鸩池,你说的话,我日思夜想了一百多年,总想着能在别人的口里说出来,好像我的罪孽就能因此减轻一样。”

翎乐端坐,无悲无喜,一番沙漠枯骨般的寂寥。

“可是这话我自己不能说,否则,我会变成知恶而为的人,变成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平添更多罪孽。”

尽管翎乐平和的说话,顾倩婷震惊的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直视她。

“我必须清醒,必须认清自己的罪孽,必须赎罪,只有这样…………在平静一禺,或许……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终于释然的翎乐转头,望着满目疮痍的顾倩婷,那具懊悔痛苦得颤抖不止的身躯。

“谢谢你,完成了这么多年我的一个小小的奢望,我的罪恶,我自己担着。”

风起颓然,顾倩婷抬起头,嘴角眉眼全都是慈祥的笑,随即化作白色细沙,随风飘逝。

忽而细沙幻影,徐熙月白衣衫,双手放于广袖中,低眉浅目,像个披麻戴孝的木头。

“师叔,抱歉,我……”

“你不用说抱歉,我告诉你,有胆子就老老实实的好好活着,看老子怎么拆了你的天灵盖!”

被凶的徐熙抿着嘴,后面道歉的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低着头数着脚下的细沙,不知道如何是好。

翎乐没好气,眉毛像点着火一样高高养起来,吼道:“有屁就放,没屁就滚!”

细沙再起,高大挺拔穿着军装的朱江,撇着嘴嫌弃的望着她,翎乐一个激灵。

讲真的,她和朱江真没什么好说的,清清白白的敌对关系,你侬我侬的死仇之情。

可是,朱江还是开口了,声音比平时更深沉了些:“其实,我有两个士兵,接受了你那样的合作邀请,……便再也没有回来。”说完人就化作白沙铺地上,让翎乐反应都没来得及。

害得她怔在原定好半天,犬齿臼齿相互摩擦,想象嘴里嚼着鸩池的肉。

朱江为什么要对她说这话,话说鸩池怎么知道他们要说这些话。

蒙的!

对,肯定是这家伙蒙的,要不然怎么解释?

鸩池再怎么迷信她都不会信奉的!

(傲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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