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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昭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王府一等侍卫从三品,府城指挥同知也从三品,你倒是打算好了。怎么选了西宁?去扬城、苏城不是更富庶舒服吗?”

段弘瑾得意地扬起头:“我问过了,牛大山还是西宁人,所以送他去西宁最合适了。”幸而大牛家乡这茬能当个幌子,否则还真不好打消父皇的疑虑。

段昭烨了然点头,扬声喊:“李达回来没有?”

门外传来李达恭敬地应声。

“进来。”

段弘瑾皱眉。这厮竟然还在?竟然潜伏得这么深?

段昭烨转头,就看到他皱着眉头略带嫌弃地扫了一眼推门进来的李达,他心下一顿。

“万岁爷,奴才刚回来,您就唤我了。可真真是巧了。”李达规矩地给俩人行罢礼,起来后一脸谄笑。“看来还是奴才福分大大滴,万岁爷一念叨,奴才就刚好在。”

“别卖乖了。”段昭烨摆摆手,“我这边拟旨一封,你一会送去吏部。”

李达应诺。

待他接了旨出去,段昭烨状似无意地问他:“怎么,你似乎看李达不太顺眼?”

段弘瑾耸耸肩:“谁让他整日里一副谄媚贪财样。我估摸着他家底可不薄啊。”挠挠头,“好吧,我胡说八道的,这跟在您身边呢,多得是人给他送银子。”

这明里暗里地说李达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不能让父皇查查这厮,也得让他心里不那么待见他,省得将来整出什么幺蛾子。

段昭烨闻言只是无奈摇头。

至于他有没有入心,谁知道呢?

搞定牛大山的调职,段弘瑾跑到贵妃那里溜达了一圈,又准备前往二哥府上。

因上回出去,不过走了一下午就腿脚酸痛,再加上牛大山不日就要离开,他想趁机跟他多相处一会,就让陈二先驾车回去,自己带着牛大山走过去。

“爷每次都得接连拜三座山头,真是太辛苦了。”段弘瑾长叹了口气,对紧跟他身侧的牛大山感慨道。

牛大山眼带笑意:“嗯,主子辛苦了。今晚得多吃两碗饭补一补。”

这家伙,自从说开后,连话也变多了。

段弘瑾佯怒瞪他:“你当谁都跟你似的。两碗我能吃一天了!”

“主子吃得太少了。”牛大山跟了他几年,每次看他吃饭都跟鸡啄米似的,说好听了是有气质,说不好听就是吃得慢,重点是量还少。

“你别把自己的饭量往我身上套。”段弘瑾翻了个白眼,“你就巴不得我一天六顿,一顿两碗,然后吃成大胖子是吧?”

牛大山点头,浑身气息柔和,倘若不注意他破相的脸,看起来也不过是长得健壮些的武人。高大壮硕的身子微微落后半个身子,护着前面的俊俏哥儿。

虽然这块地儿属于内城,但也多有摊贩。

途径的路人皆对这对比鲜明的两人行注目礼,段弘瑾若无其事,牛大山更不在意。

两人行在大路上,一俊俏,一凶煞,既突兀,又莫名和谐。

拐过路口就看到二皇子府的院墙,以及同一街道上的四皇子府。

哦,还有刚要出门的四皇子段弘珲。

段弘瑾撇了撇嘴,走前去行礼:“四哥。”

“五弟这是去看二哥?”身后跟着一堆人的段弘珲脸色温和,“怎地出门也不坐车?”

“偶尔走走。”段弘瑾不咸不淡地回道。

“还是坐车好些。外面鱼龙混杂、尘土飞扬的,就算不担心安全,也得顾着些仪态。”

“嗯,四哥说的是。”

段弘珲走前两步,打量着他:“怎么不多带些人?万一再来一遭……”再意有所指地看了破相的牛大山一眼。

虽然是劝诫的话,但听在段弘瑾耳里,总觉得是在挑衅。

哼,两年前那场刺杀,他本就怀疑这个四哥,这厮竟还拿这事儿说道。

不过,赶上他今儿心情好,懒得跟他打这个机锋。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他:“谢四哥提醒。”

似是看出他脸上的敷衍,段弘珲笑着转了个话题:“五弟最近可真是艳福不浅啊。”

段弘瑾眨眼:“此话怎讲?”

“宫里接连给您送美人的事,这大京城里,谁不知道啊?”段弘珲转头旁边的贴身太监,“鹤烟,你听说了吗?”

清秀可人的鹤烟笑容可掬地弯了弯腰:“爷,听说了。”

哦,说的这事儿啊。段弘瑾撇撇嘴。他就知道铁定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的。

“听说你一个都没沾身?”段弘珲笑得不怀好意,“别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鹤烟跟着应和:“五殿下,我们爷交游广阔,可需要给您介绍一二?”

这是说他不行?

段弘珲就算了,这太监算个什么东西?

段弘瑾冷笑:“大牛,把他那嘴狗牙都给爷打掉!”

牛大山二话不说,飞身上前,揪住鹤烟的衣襟左右开弓。

两巴掌下去,鹤烟痛呼刚起,就被满嘴鲜血呛到,咳出几颗门牙。

他捂着嘴满脸惊惧,不敢再开口。

段弘珲大怒:“五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弘瑾甩袖背手,冷冷地撇了一眼鹤烟:“爷也是他能笑话的?四哥若是不会教奴才,当弟弟的不介意帮您一把。”

段弘珲哑然:“倒是哥哥不是了,先把话头扯起来,不过,他也就搭了句话罢了,你也太大气性了,谁知道五弟你这么开不起玩笑。”

段弘瑾好笑了:“四哥不是吧?这偌大京城里,谁不知道我五殿下的气性大的?再说,我气性再小,也不至于让个奴才爬到头上来吧?四哥你暗指我不举,我不也没说啥吗?”

段弘珲理亏,只得咬牙忍气:“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今日是四哥不是,回头我让人备份厚礼给你送过去,权当四哥给你陪不是了。”

“好说,那我就等着四哥的礼了。”段弘瑾拱拱手,直接告辞,转身就继续往二皇子府走。

待他们走远,段弘珲抬脚一踹,直接把鹤烟踹翻在地:“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主子说话你还敢插嘴?让爷丢了这么大的面子。”

鹤烟被踹得生疼却不敢反驳,爬起来就急忙跪下磕头:“奴才知罪,殿下饶命!”

“既然这么不会说话,舌头留着也是惹祸。拉下去,把舌头给我剪了!”段弘珲丢下一句,甩袖走人。

徒留下鹤烟哭天抢地的求饶声。

已经远远走开的牛大山耳朵动了动,皱起眉头。

侧过脸跟他说话的段弘瑾注意到了:“怎么了?”

牛大山回望他,眼神柔和:“没事。”

旁人的糟心事,何必跟主子说呢。

段弘瑾不满地念叨他:“神神秘秘的。我跟你说,你这样很容易挨揍的知道吗?”还挥了挥拳头示意他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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