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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却要为自己捐赠五十万做为治疗。

虽然当时郁千里分文未取,但楚凌冬的这份人情,老爷子一定铭感于心。

“郁医生。”楚凌冬握上郁千里的手。

“楚总,你那么忙,还亲自过来了。让你心了。”

两人寒暄着。

楚凌冬接着向郁千里介绍了田乔。

但田乔明显有些走神,一直像见鬼似的瞅着郁禾。

郁禾虽然挺着个肚子,但一身白衣,让他根本没办法把他与楚凌冬包养的小情,联想到一起来。

“楚总,没想到你还惦记着郁禾。”郁千里说着,抹了把眼泪。

“不会忘记。”楚凌冬低声说。

看来楚凌冬此行并不是为了看他的“气血不足”之症,是为了晕迷中的“自己”而来的。

郁禾刚才见到田乔时的那股不平之气,便顺畅了很多。

不过,自己凭什么有不平之气?郁禾对自己也挺无语。

只是郁禾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楚凌冬一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表达了最大的善意,而对这个人,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可能是患者,像楚凌冬这种人,是属于过目不忘的类型。而职业习惯,让他又会刻意对自己的病人形成记忆。

而平素,他根本都没见过这个人,更别说交际。

郁千里前面带路,郁禾、楚凌冬于田乔紧随其后,进了南屋。

这一刻,郁禾的心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他看过郁千里无数次从这屋里进进出出的身影,如果他愿意,他也有的是机会去看看自己的身躯。

但每次这个念头出现,便有一丝胆怯阻止了他。

他在怕。

怕真正的自己一直就那样,躺在那里。

而自己一直只能在这具身躯周围游离、徘徊。

他怕永远都无法让郁千里知道,他疼爱的孙子,事实上一直都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半步。

四个人都放轻了脚步,连呼吸似乎都轻了起来。

正在厅堂打扫房屋的桃姐把田乔手里的花接了过去,把花瓶里的花换了下来,把百合插了进去。

郁禾的病床设置在里屋。被郁千里安置在自己卧室的旁边。

他仰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输液。

他需要无时不刻地输送氨基酸、葡萄糖等营养液。旁边还有个心电图机。

仪器显示:这个身体生命状态正常而稳定。

而平躺在床上的那具身体,神情恬静,呼吸轻和,连脸色都很好,看起来不过场深层浅的酣睡。

郁禾一直都回避的这具躯体,在真正看到的这一刻,整个人都松驰了下来。

他依然是他。

郁千里在孙子上倾其所有,把他照顾得安全、周到。

只凭药物,这具身体看起来不会这样恬静、安详。

郁千里一定常常陪着自己说话。

纵然这个人的神魂已不在这具身体上,但冥冥之中,这份爱与亲情,却依然能够传达到郁禾的意识里。

放松下来的郁禾,看了一眼楚凌冬。

楚凌冬正出神地凝视着床上的人。他的姿态严整,带着庄重的仪式感。

郁禾心里一动。

他与楚凌冬不长不短的一个月相处,让他对楚凌冬的言行已有了个基本的判断。

楚凌冬的脸上有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感情。单从他微微下垂的眼睛判断,他的神情也应该是相当柔和的。

而他并不认识自己。

几个人重新回到了客厅落座。桃姐过来给几个人到茶水。

郁禾站起来帮忙,给郁千里端了一杯过去,郁千里却冲他摆摆手,慈爱地说,“先给客人端去。”

郁禾便一声不吭地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楚凌冬面前的茶几上。

起身的时候,不由地一抬眼去看楚凌冬。楚凌冬却也正在看他。

两人的目光,毫无预兆地碰在了一起。两个人似乎都有些意外,而闪避不及。

三秒过后,郁禾移开视线,转身走开。

楚凌冬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水咽了下去,也分辩不出什么滋味。

几个人坐定后,“楚总百忙之中,说是有事相商……”郁千里问楚凌冬。

楚凌冬放下茶杯,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也筹划了很久的计划。

“对于郁医生这种状态,我一直十分关心。也一直想在这方面,力所能及地帮上忙。但在医学方面,郁老爷子是专家。也没有我置喙的余地。但今天过来,是我的一个想法,想说给郁医生听听。我这个发小田乔,一个月前,才从外国回来。他就读大学的一位同窗好友,是霍普金斯医院院长的儿子。我听小田提到这事,就想,能不能把郁医生送出去治疗。而且,就郁医生的情况,我也通过小田的校友与院方进行了联系与沟通。昨天,那边给了明确回话,对郁医生这种情况他们也很在意。并表示,如果这边有就医意向,医院那边随时做好接准备……所以,不知郁大夫觉得可行不可行?”

只要是学医的都知道霍普金斯医院是脑科神经方面的领头羊。

虽然一直没查出郁禾无法醒来的原因,但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会认为是脑子出了问题,而不是三魂六魄出了问题。

楚凌冬顿了顿,“如果您有这个意向,可以把郁医生全权交给我。我会亲自把郁医生送过去,并联系一切的相关事宜。等安顿好之后,如果老爷子有时间,您可以去看看,如果没时间,我会找专人全程看护。”

郁禾在一旁听得冷汗涔涔。

首先他对楚凌冬由衷地表示感激。毕竟楚凌冬不欠他什么,却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这不仅仅是出钱的问题,还是在操真心。

但感激之余,便是着急。

如果郁老爷子真被楚凌冬说服了,那就是南辕北辙了。

他不是脑晕迷,他只是魂穿了。重生在许安的身上。

如果千里迢迢地把自己的身体送到外国,瞎花钱不说,这具身体如果不在郁千里这里,郁禾便有一种命悬一线的不安全感。

他不是对楚凌冬不信任,而是楚凌冬把事情安排得再细致,再圆满,他也不可能日日守在自己身边。

而老爷子这么大年龄,也跟着过去,郁禾也是不愿意的。

郁千里也在沉吟着。显然他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楚凌冬似乎非常想说服老爷子,“或许可以试试。”

现在,那位郁医生像没事似地躺在那里,但这一睡,却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才醒。

楚凌冬看过一些植物人苏醒的新闻报告,也查过相关资料。快的半年几个月,慢的十年、二十年,或者永远都无法醒来。

郁禾医生这么年轻,楚凌冬不希望他的青春与生命就这样消耗在病床上。

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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