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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拾得十分整齐。光线也好,十分明亮。因为只有一张病院,房间也显得份外宽敞。

柜头摆放着盆虎皮兰,淡淡地开了几朵,有点微不可闻的香味。

空调开得很足,十分暖和。

屋里没有一丝病人久卧病床的感觉。清爽而舒适。

桃姐与一名看似护工模样的中年妇女,正在给郁医生擦洗身体。

桃姐把拧好的热毛巾,递到护工手里。

护工接了过来,去擦郁医生的一只脚。

被子被完全掀开,郁医生赤条条地仰躺在床上。

因为每日只能进两次流食,他的身体几乎没什么肉。

但由于郁千里的心照料,也并没有到皮包骨头的地步。

才擦洗完上半身,两只胳膊被拉放在枕头两侧,手指微微地曲蜷着。

又细又长的样子。

楚凌冬嗓子有些发紧,就听倒自己在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桃姐一回头,就看到楚凌冬。

“楚老板。”桃姐打了声招呼。

楚凌冬与许安,对于解郁堂已不是外人。

郁千里信任的人,对桃姐也是一样。

楚凌冬大概是过来接许安的。

护工又抓起郁医生另一只脚,开始擦试。

每天的护理都是有固定的流程。翻身,按摩,都有讲究。

除了护工定期擦洗身体,为了保证身体的血液畅通,郁千里每天都要给郁禾翻几遍身,还有必要的按摩。

这些细活,桃姐自己都不算太熟悉。

楚凌冬说要帮忙......

“对了,我刚要给禾禾换被褥,您现在要是没事的话,帮我把他给抱起来。”桃姐说。

这两天太阳好,她新晾晒了床单,被罩。

本来是等着郁千里回来再给郁禾换的,可刚巧楚凌冬在场。

“好。”楚凌冬一口答应。

等护工擦洗完郁医生的身体,楚凌冬用一条薄毯子盖在郁医生身上,极其小心地把他抱了起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抱在怀里,还是怔了怔。太轻。

几乎感受不到什么份量。

怀里的郁医生,依然是紧闭着眼睛。

但神态是安静的,一副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脸也瘦得尖小,呼吸也极弱。

只有一对眼睫,在呼吸中,微微地颤抖。

第五十七章

楚凌冬怀里的郁医生,睫毛微微地抖动着。这让他看起来更加生动,楚凌冬那一刻,几乎怀疑怀里的这个人就要醒了过来。

但接下来,郁医生便没有再多的动作。

楚凌冬刚才那一瞬,心脏像要从口腔里跳出来。

而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有些失望。或者还有些其他无以明辩的复杂滋味。

虽然楚凌冬不是学医的,但大体也知道,郁医生这种状态,虽然认知能力已基本完全丧失,不会有任何主动的,有目的性的动作,但对外界刺激也还是能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射的。

纵然是重度的患者,也还是有些眨眼,咳嗽的反应。

刚才,大概是自己把他抱起来时,受了惊吓吧。

“好了。”桃姐的声音。

“哦。”楚凌冬回过神来。

桃姐已铺好了被褥。

楚凌冬又极轻微地把这具身体平放在了床上。

桃姐把毛毯拿了起来,又把被子抱了过来,为郁医生盖好。

楚凌冬又给他掖好被子。

这张脸依然平静到无波无澜,现在连眼睫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密密地耷在了眼睑上。

“楚老板,麻烦您了。”桃姐客气地说。

“没什么。”楚凌冬的目光依然停留在郁医生的脸上。

“桃姐,郁医生…….”楚凌冬又问,“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嗯。”桃姐也看着躺在床上的禾禾,面部慈详。“禾禾会醒过来了。”

楚凌冬默默地从屋里退了出来。

这一刻,他有些着急地想看到郁禾。

再次进入诊所,诊所里已换了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正伸着舌头。郁禾正在看舌胎。

“可以了。”郁禾说。

年轻姑娘这才把舌头缩了回去。

郁禾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的患者上,手搭上脉,静默了十几秒。

郁禾感受患者脉搏时样子,十分安静,呼吸也极轻。

只有睫毛微微地抖动着。

楚凌冬就有些克制不住,向郁禾走了过去。

郁禾不由抬眼看他一眼。意思是说,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你怎么又进来了。

楚凌冬又退坐回了椅子上。

接着断断续续地进来了一些患者。

虽说说不上忙,但两个人却也答不上话。

五点的时候,郁千里终于出现在诊所里。

一看向楚凌冬,郁千里连声说抱歉。

这都什么时间了,什么节气了,小许还顶在诊所里,郁千里心里过意不去。

虽然郁禾以楚凌冬忙,他一个人在屋里没事为由,每日到这里报道。但这几日自己早出晚归,整个诊所都丢给了他,颇有些甩手掌柜的样子了。

但同时,郁千里也是欣慰的。

郁禾现在已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医生,而不仅仅是他的弟子,或是解郁堂的工作人员。

“你们快回去吧,准备准备吧。这都年下无日了。”郁千里把郁禾往屋里赶。

过年要准备什么,郁禾是不知道的。

但楚凌冬在这里等了他两个多小时,连话也没说几句,他也想早点回去。

两人向郁千里告了辞。

临走时,郁千里有心想对楚凌冬说说目前禾禾的一些状况,但一切都还是待定状态,他无从说起。

只是点点头,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

一出院门,郁禾就看到那辆蓝光闪闪的新车。因为太新,颜色太亮,一眼就吸引了郁禾的目光。

就见楚凌冬往车那儿走,才知道是楚凌冬开来的。

郁禾只认出了宾利的标志,但具体是哪款却不大清楚。

“又换车了。”郁禾有些惊讶。这车的颜色与楚凌冬日常的肃然风格十分相悖。

“给你买的。”楚凌冬这才说。

郁禾看了楚凌冬一眼。没想到楚凌冬动作这么快。

而且,给他买车,为什么连他的意见也不问一声,买这么贵的车。

还要执着同一个牌子。

郁禾当然不知道,因为有了上次买表的经验,楚凌冬已明白,如果郁禾跟着,大约什么也买不着,楚凌冬便直接在店里给定了。

既然已买了回来,郁禾当然也不再什么,只是有些惊讶,“你不说年后买吗?”

“年底买车有折扣。”楚凌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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