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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曜看看屋里的徐家人,就把魏昭在寒城的遭遇说了一遍。

他一说完,徐玉嫣先哭了,“二哥,我说二嫂怎么闷闷不乐,原来二嫂遭到这样的打击,我跟四嫂过年时去看二嫂,要知道还不如二嫂跟我们一道回府。”

容氏听了,拿绣帕抹眼角,“真不敢想,二嫂在暗室里七八日水米未进,饿昏了,这如果不是二哥及时赶到,救出二嫂,二嫂就……”

四爷徐询看二哥徐曜脸色徒然一变,咳了一声,容氏方知觉,住话头。

赵氏眼圈发红,“太惨了,弟妹的嬷嬷,两个丫鬟从小跟着她,一下全没了,她心里怎么能不难过,我就说弟妹好像身体很差,城里断粮,一日一顿饭,躲在暗道底下连一粒米都没有,换成一般女人,早垮了,还能挺那么多天?”

徐曜挺拔的身形,塌陷下来,面部线条紧绷,唇紧抿着,眼底一片阴霾,

徐老夫人叹息一声,看一眼儿子,“曜儿,当初你提出娶二儿媳时,我不同意,现在看来,只有二儿媳这样的女子才配你给当妻子,助你成就大业,你果然没看错人。”

徐曜恳求地说:“母亲,魏昭吃了这么多苦,求母亲善待魏昭,就算为了儿子,儿子求您了。”

徐老夫人深明大义,是个明理之人,“曜儿,你不说母亲也知道,二儿媳为你,为了徐家,付出这么多,我当母亲的感激她,你放心,母亲知道怎么做,还有子初那孩子,双亲都是为我徐家而死,我们要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

徐玉嫣心软,二嫂现在是平安回家了,家里有一个人谁都不提,小心地问;“玉娇姐姐现在哪里?没给家里捎个信。”

这一提女儿,徐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还提她做什么,她差点坏了你二哥的大事,这个混账东西,她是不把自己当成徐家人,她惹了多大的事,她千不该万不该,关键时刻动手杀人,如果不是你二嫂,辽军兵发萱阳城,把我徐家一门置于险境,她如果能为娘家考虑一星半点,她也该忍耐一时,我生出这样的女儿,死后都没脸见列祖列宗,从今后徐家没有她这个女儿。”

徐老夫人恼火,徐家出了个杀夫的女儿,败坏徐家门风,让世人耻笑。

魏昭领着步子初,身后跟着五妹和玉花,走进东院,杏雨在院子里晾晒被褥,看见魏昭,惊喜跑过去,“夫人回来了。”

院子里还有一个粗使的婆子,赶着上前,蹲身,“奴婢给夫人请安。”

小丫鬟锦儿跑过来,福了福,“奴婢拜见夫人。”

魏昭见到二房熟悉的人,感慨万千,杏雨看着步子初,“这位小公子是…..”

“以后他是你们的主子,小爷。”

魏昭领着步子初穿过庭院,低头对步子初说;“一会先沐浴更衣,子初累了,先睡一觉,等吃晚膳叫你。”

“嗯!”

步子初听话地点头。

徐曜回到二房时,看魏昭跟步子初躺在炕上睡着了,五妹和玉花两个丫鬟一边一个拿着团扇,给魏昭和步子初扇风。

杏雨端着冰盘子进来,放在屋角。

盛夏酷暑,白天日头晒了一天,明间屋里温度高。

徐曜怕娘俩热,小声对杏雨说;“多取些冰块,放在屋子四角。”

杏雨跟锦儿取冰块。

徐侯府有冰窖,冬季存储的冰块,备夏季天热时用。

各房有份例,侯爷要用冰,自然没人敢不给。

徐曜朝炕上看一眼,步子初熟睡后,紧紧依偎着魏昭,心想,这孩子到一个新地方,感到陌生,很依赖魏昭。

徐曜沐浴后,杏雨已经领回冰块,屋里四角镇着冰块,顿时凉快了,徐曜朝五妹和玉花摆摆手,二人出去了。

徐曜躺在魏昭身旁,魏昭穿着宽大的寝衣,乌发披散在枕上,衬着玉白小脸,露出香肩,徐曜支起身,把魏昭宽袍往下拉了拉,看她肩头的伤口已经愈合,雪白的肌肤落下一道刺眼的疤痕,怜惜地在她香肩上亲了亲。

看步子初小嘴微张,露出两排贝齿,很可爱。

徐曜闭上眼,心道,阿昭你知道吗,有你在身边,又有了子初,我觉得很幸福满足。

徐府的晚宴设在花厅里,阖府的人,没有当差的下人都来吃酒。

厅里摆了两桌,坐的都是府里的主子,廊芜下摆了几桌,有头脸的下人,坐上桌吃酒。

徐老夫人招呼魏昭娘俩,一左一右坐在身旁,阖家团圆,气氛热闹。

魏昭不太适应这种热闹场面,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起伤感情绪。

徐老夫人亲自给魏昭夹菜,慈爱地说;“媳妇,你多吃点,你太瘦了。”

“谢母亲。”

魏昭看出徐老夫人对自己格外关照,大概能猜到徐曜跟婆母说了什么。

徐老夫人给步子初夹了一块排骨,“孙儿,吃点肉,别总吃青菜。”

“祖母,子初胖,不吃肉。”

“孙儿,谁说你胖,胖点好,来多吃。”

这祖孙俩说话,魏昭注意到另一桌上的慕容蕙,慕容蕙目光却落在屏风另一侧。

魏昭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慕容蕙不是看四爷徐询,而是盯着徐曜。

第92章

屏风外男人那张桌上,徐曜和四爷徐询陪着徐家本家几个叔伯,四爷徐询背对着女眷这桌坐着,没有喝酒,不知道想什么,

女眷里两个本家的大娘、婶子,跟徐老夫人夸赞步子初,徐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孩子谁对他好他跟谁亲,步子初亲近徐老夫人,祖孙俩其乐融融。

徐玉嫣坐在魏昭旁边,炫耀地说;“二嫂,你走后,我去了几次马家窑,看了制瓷的全过程,练泥、拉坯、印坯、利坯、晒坯、刻花、施釉,很复杂,我从拉坯开始到施釉都自己尝试,很有成就感,很有意思。”

魏昭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做窑工的活,仔细别人笑话你,我本来想你寂寞无聊,打发时间,你还真投入,我刚开始有兴趣,觉得好玩,没事去榆窑拉坯、印坯,图新鲜。”

“二嫂,我很喜欢做这个,我就是平常不能总出门,我央求三哥,三哥带我出去几次,求四哥,四哥总训我,也说跟嫂子一样的话,我跟大嫂说出门,大嫂每次都摇头,不答应,大嫂胆小怕事,不肯担责任。”

徐玉嫣悄悄地说;“二嫂,你以后去马家窑,带着我去,你带我去,大嫂就放心了。”

魏昭无奈地摇头,“你二哥以后不许我出门了,方才来时路上说了,以后我照顾子初,不能出侯府大门,更别说出城了。”

徐玉嫣失望,同情地看看她,“二嫂,你临危不乱,我很敬佩你,如果换了我,早吓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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