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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的不是。

多少有些“捧杀”的意味。

殷惠便渐渐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闯再大的祸也没有怕过反正也有人替她拾。

当世的贵女标范是谢昱卿那样的温婉柔仪,殷惠这样的性情便不是十分讨喜。京中的勋贵夫人们相看了一番,都不太想让殷惠当儿媳。

好人家都看不上她,次一等的人家她又不想嫁。亲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

直到三个月前,她的姑婆,靖西王府的老王妃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道:“牧之定下的人家要守孝三年,我让他把亲事退了,娶你可好?”

殷惠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嫁出去了。

结果徐世子转头就请旨打仗去了。这不是……明摆着不想娶她吗!

她今日原也不想来宫中赴宴,但忖着宋如锦兴许会来,不知怎的,就想跟过来瞧瞧。

她想看看徐牧之认定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现在瞧见了,倒有些失望。

“我还当是什么样的天仙人物……也不过如此。”殷惠望着宋如锦轻笑了一声。

宋如锦心头一阵愠恼。

系统说:“宿主,你别和她吵,吵起来更丢人。你就当她说的不是你,装装傻就好……反正装傻充愣也算你本色出演嘛。”

宋如锦不禁默了一默。

刘氏亦是面色淡淡,仿佛殷惠不存在一样。

晋国公夫人过来拉扯殷惠,道:“胡说什么呢?这儿可是宫里,不能跟府里一样胡闹。”

殷惠见宋如锦不搭理她,反而更来劲了。她甩开继母,继续说:“你有哪里好?家世比不上我,相貌也不及我。”她睨了一眼宋如锦,“还是说你的才学尤其好?可我听说你在宗学读书都是垫底的。”

“宿主,你别听她乱说,我觉得你长得比她好看多了。”系统顿了顿,又道,“咦,除了这一点,她好像也没说错什么。”

太……太过分了!宋如锦顿时羞愤交加。

众位夫人们看着殷惠呶呶不休的模样,彼此无奈地对视一眼。有道是“丧妇长女不娶”,殷惠现在的凶悍行止确实像没有母亲教养过,起码在场的命妇们是不敢让儿孙娶她了。

“殷大姑娘。”这时兰佩走了过来,面上还笑容可掬,“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您别在这儿吵嚷,得娘娘不痛快。”

众人心中明白,兰佩是皇后的贴身婢女,她说的话,基本就是皇后的意思皇后现在不高兴了。

大家渐渐想起适才宋如锦和皇后亲昵说笑的场面,再想想刚刚殷惠对宋如锦的一番贬损,眼中不禁流露出了看好戏的兴味。

晋国公夫人当机立断,拉着殷惠跪下请罪。殿内一片静谧,殷惠忽然有些害怕。

恰在此时,圣驾来了。

殷惠听着宫侍长长的唱报声,心头蓦地一松,想来皇后当着陛下的面,总要立一个贤良宽容的模子,不会重重罚她。

众人齐齐跪拜行礼,梁宣说了“起”,晋国公夫人和殷惠还跪在地上。

梁宣便看了一眼宋如慧,问:“出什么事了?”

宋如慧不敢当着他的面回护宋如锦。她心中斟酌着词句,打算三言两语把这事儿揭过去。

梁宣见她垂着眼睫不答话,眼中便升腾起一片凉意。立时就有一个宫侍走上前,把方才发生的事细细同他说了。

下面跪着的晋国公夫人见势不妙,忙道:“陛下恕罪。是臣妇未尽教养之责,让不肖女冲撞了皇后娘娘……惠姐儿,快给娘娘赔不是。”

众人听得明白晋国公夫人看似把过错全推给了自己,实则点明了殷惠的罪过。

到底不是亲生的啊……

殷惠还没来得及说话,梁宣就问:“你叫什么?”

他语气不善,殷惠不禁面露惧色,“臣女单名一个‘惠’字。”

梁宣神色微冷,“你犯了皇后的名讳。”

殷惠急急忙忙地解释道:“不是同一个字……是君子惠而不的惠。”

“那也不行。更何况这两个字本就可以通用。”梁宣皱着眉,“把名字改了。”

母女两人只能应“是”。

梁宣又道:“晋国公府对皇后不敬,阖府罚俸一月。”

这处置合情合理,两人无从辩驳,只好又应了一声“是”。

“退下吧。”梁宣大手一挥。

众人不同情地看着晋国公夫人和殷惠。来宫中赴宴,却被赶出去的,这两人算是头一份。

☆、君问归期

这段插曲很快就被众人淡忘了。

舞女歌姬们依次入殿,管弦丝竹咿呀响起,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殿内渐渐喧闹起来。

小君阳似乎想看热闹,坐起来伸着脑袋,到处张望。

宋如慧一直偏头看着他,神色柔和。

梁宣道:“大皇子困了,带他回去休息。”

乳娘看着小君阳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迟疑了一瞬,“殿下现在神还好……”

见梁宣脸色微沉,乳娘顿时不敢多说,抱着小君阳悄悄从偏门走了。

宋如慧的视线一路跟着乳娘,直到一点儿背影也看不见了才回目光。

“陛下大可不必如此……”宋如慧轻声道。

他总是这样,不喜欢她过多地关注旁人。先前凤仪宫有个婢女梳头梳得很好,她赏了几样东西,多跟人家聊了几句,他就说那个婢女岁数到了,给了点赏赐就打发人家出宫了。

梁宣对上宋如慧的眸子只有抱走孩子,她才肯把目光驻留在他的身上。梁宣明知故问:“不必如何?”

宋如慧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明白,只道:“大可不必……勒令殷家女儿改名。历来避讳,同音近音皆可,既不是同一个字,便也没有什么妨碍。”

梁宣微微倾身过去,声音低哑:“朕的皇后,理当独一无二。”

大殿这边正热闹,太后宫中却清静得很。

太后没有去今晚的宴席。毕竟皇上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皇后也不算她的儿媳妇。去了宫宴,也没人愿意尊着她敬着她,倒不如不去。

昌平公主也没有去。她今日一直陪着太后。宫婢送来了一盘新鲜橘子,她拿来一只剥了橘皮,掰成两半,一半给了太后,一半自己吃。

太后笑道:“这些橘子皮也别急着扔,我明日搁偏殿后头晒一晒,日后混着茶叶一起泡水,很是理气化痰。”

昌平将橘子一瓣一瓣地掰下来吃了,道:“您缺什么吃用,同底下人说一声便是,哪里要自己动手?”

太后便说:“今时不同以往了……哪能同先前比呢?”

这时,进来一个老嬷嬷,道:“适才殿上,晋国公府的姑娘和晋国公夫人被陛下赶出去了。”然后就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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