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一支穿云箭(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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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骆澜性子并非如此,反而更像他的父亲,冰冷无情,骨子里强硬固执。

“尚清,你皇叔如今尚未立后,膝下无子,再加上威远侯手握重兵,见天的折子都是参他的,难免心生不满,你听母亲一言,向陛下求个恩旨,离昭京远远的。”闲王妃苦口婆心,闲王如今被扣在昭京,如今的陛下君心难测,手段又一贯凌厉,

闲王如今谋的那些事,陛下岂会不知?奈何人心总是贪婪的,总觉得有些东西就是自己的,

骆澜微微一笑,并未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母妃放心,我无意于此,这次在昭京停留的时日不会太长,边关战况瞬息万变,容不得暂缓。”

昭京争斗阴谋诡谲,还不比战场上刀剑无眼来的直接痛快,骆澜如是想到,

殊不知,有句话叫做天不遂人愿,有个词叫做,造化弄人,

但是此刻,他觉得一辈子在谢英手下混,带带兵,打打仗,想着哪天立了大功,把谢英都压的失了风采,

多好,

多美的梦。

……

殷或闲来无事,亲自落实了下自己的想法,官宦人家,只要有心有人力,可指摘之处不胜枚举,

青楼赌坊酒馆有什么仇怨欠债的,殷或通通掺了一手,虽不至于闹到朝堂上,但是只要有小辫子的,一个都没放过。

毕竟是朝臣骨干,不能说全掀了就一个不留。

这样一来,殷或倒是无意间发现不少良臣忠将,真是意外之喜。

他左右无事,凭借骆荣给的特权进了宫,就为了交一份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折子,

难怪朝臣说他嚣张跋扈,

这般任性,着实世所罕见。

御书房里,骆荣瞧见了眉眼含笑的紫衣青年,神色舒缓几分,素来目下无尘的眼睛里,染上些许微光,

“你这几日,心里可是高兴了?”骆荣面带浅笑,在殷或面前,总是轻松很多,

殷或的手笔并未做什么遮掩,专门抓着那群喜欢盯着礼仪规矩的收拾了一顿,

今早有大臣上了奏折,说是殷或挟私报复,把自家的儿子打了,还有说青楼女子找上门的,林林总总,都逃不了殷或的大名,

也是,昭京出了名的纨绔子,这些个手段是不入流,却是对付这些古板最有效的,

“尚可,”殷或毫不客气地回答,把带进来的奏折丢给骆荣,“近几日忙着收拾人,查到了不少东西,你且看看,”

骆荣顺势接过接过折子翻看,白皙如玉的俊脸,清淡认真,长长卷曲的睫毛如同蝶翼,落下一片阴影,

殷或静静地看着,心底便生出细碎的温柔。

总归是很长的名单事迹,殷或百无聊赖地开口说话,

“陛下,究竟为何不立后?臣实在想不明白,要说这昭京,美人可是一抓一大把,环肥燕瘦,各色皆有,比那丰州府可强多了,女子唱个小曲都是吴侬软语,甜腻得很,我半刻钟就睡着了。”

不知碰到骆荣哪根筋,他啪的一下合上手里的折子,凤眼末端微微挑起,清高孤傲,目无下尘,

“谢英,闭嘴。”

殷或吃瘪,笑眯眯地换了个话题,接着说了下去,

“听说,陛下把闲王软禁了?”

漫不经心,随意地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殷或一向擅长以最轻松的语气,谈论别人认为重要的事情,

极其恶劣!

“闲王谋反,被朕扣在昭京,怎的?谢卿有意见?”骆荣语气已经有点不和善的苗头,

“没有没有,臣可是陛下的不二臣,说一不二,您杀人臣递刀的,”殷或弯了眼睛,神态自然,说出来的话无比谄媚。

骆荣叹了口气,并未说话,

“今日昭京有些乱,五城兵马司暂且交由你负责,朕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殷或垂首,

“臣遵旨。”

恍惚间,仿佛看见骆荣额头,一点浅红,缓缓晕开,再一眨眼,恢复之间的白皙,像是错觉。

殷或皱起眉,心里有些不安,抿了抿唇,骆荣既然在自己面前遮掩,想必即使是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他的,直接问起只会让他更加防备,

殷或眼眸微沉,他的陛下,可不要有什么意外啊。

……

殷或一生气,手段就极其狠辣,当然,他很少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几个贼首,丢进了天牢,

骆荣知晓此事后苦笑,精心策划了一场大戏,还没来得及拉开序幕,就被某人送上了结局,

罢了,结局既然是既定的,或早或晚的,也无所谓,后续的问题,也不是他该头疼的了。

“所以你究竟怎么了?”殷或有些苦恼地蹙起眉,目光有些焦虑地看着对面的人,

骆荣好不容易出宫来,但是心情好得很,清雅的眉目,露出一种近乎天真的笑容,

“谢英,你几乎把我的皇宫翻了天,就什么都没有查到吗?我不信。”

殷或看了他一眼,老子要是能查出来,还问你作甚?饮食,作息,衣着,生活的方方面面的都没有异常,

这么一闹,搞得像是他别有用心。

“陛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请您直说可以吗?只要您说的,我会相信的。”

骆荣抿了口茶水,目光往窗外看去,湖水泛起轻轻的波纹,静谧无声,波光粼粼。

“我觉得临江楼的酒菜,比千金阁的好些,谢英,你觉得呢?”骆荣浅色的唇带着淡淡的笑意,温和地询问,

殷或负气扭开头,没好气地回答,“不好,天玉扇失了温度,水不是高山雪水,而是地下泉水,松鼠鳜鱼偏甜,还有甜点,就算老板口味偏淡喜甜,也不没必要所有的菜品都是这样的吧?”

“陛下,与我作比有意思吗?”殷或眉眼微凉,笑意不改,却添了一分讽意。

骆荣浅浅一笑,仿佛冰雪里开出花来,“没有,可我感觉不错。”

“谢英,你觉得骆澜如何?”骆荣又问,

殷或敛眉,给了个评价,“可造之材,”

“那比之我,如何?”骆荣冷静地问,

殷或毫不犹豫,未做思考,

“天渊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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