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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又往吴杰、李守中那里跑了一回,其余的时候全推了,倒也没人说他不懂礼数,家中人还为他遮掩一二。

这日因在年假之中贾宝玉早起无事,往王夫人房里去说话,正说到:“史大妹妹许久不来了,林妹妹如今家去了,倒不如接了史大妹妹来,也好开解开解老太太。”王夫人道:“这倒说得是了,回头我就与老太太说去。”说着又逗贾珠的闺女,教她说话,无奈这孩子还太小,只管吐着口水泡泡,由着王夫人对她叫了八百声的“太太”,她依旧笑得天真灿烂,间或“阿阿”两声。

正热闹着呢,王熙凤急急跑了过来:“太太,东府里蓉哥儿媳妇没了!”说话间已带了哭间,唬得王夫人手中拿的拨浪鼓掉到了襁褓里,奶娘有眼色地抱过小二姑娘退下了,王夫人忙问:“这是怎么话说的?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在两可之间的么?”王熙凤道:“我也才听说,这事儿还得回老太太呢。”

当下全家都换了素服,一齐到东府而来,一到东府,贾宝玉气极而乐了,珍大哥哥真真是如丧考妣,不对,上回他亲妈死的时候都没这么伤心!他居然拄上拐杖了!还玩起“杖而后起”了!贾宝玉真想啐他两口。所谓“杖而后起”通常用来形容悲伤过度的孝子,或者是身体极度虚弱的病人……前两天还活蹦乱跳招呼着看戏吃酒的大哥哥哟~贾宝玉真不想踩进东府这块地方,然而秦可卿却是冢孙妇,须得重视的,也只能虚应一回故事。

晚上回到自己屋里心里烦燥异常,书也看不进去了,又掐指一算,到了自己这一辈,两府正在五服的边儿上,自己与贾蓉已出了五服,心里才好过了一点儿。次日又要到东府应卯,贾珍已给贾蓉捐了个龙禁尉的衔,只家里尤氏却病了,丧事办得一团糟。贾宝玉心里是幸灾乐祸的,然而两府相连,却是不能不多一句嘴,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来,丢的还是姓贾的脸。看贾珍为秦氏后事办得不够整齐急得团团转,贾宝玉悄悄拉着贾珍道:“事事都算安贴了,大哥哥还愁什么?”贾珍见问,便将里面无人的话说了出来。宝玉听说笑道:“这有何难,我荐一个人与你权理这一个月的事,管必妥当。”贾珍忙问:“是谁?”宝玉见座间还有许多亲友,不便明言,走至贾珍耳边说了王熙凤的名字。果然解了贾珍之忧。

这日贾珠考过了翰林院的毕业考试,被扔到了都察院,回来正要报喜呢,偏遇到了秦氏之丧。贾宝玉陪贾珠过来行礼,到了宁府,贾宝玉去灵前叫小厮奉了些纸折的元宝等物化了,忽见抬了棺木进来

54、黛玉南下秦氏新丧...

,不由问道:“怎的今日才送过来?”不是应该一开始就搬来装人的么?一旁早有人答道:“我们爷看了几副板子都不如意,这是前儿薛大爷给的,因是现解锯糊漆的,今日才做好。”因见是贾宝玉,想着薛蟠是他亲戚,格外讨好了两句:“也亏得是薛家才有这么好的板子,说是东海铁网山上弄来的呢,原是为义忠亲王老千岁备的,不想他坏事了,说是万年不坏的。”

贾宝玉的脸瞬间绿了,这算不算逾制?给王爷备的棺材料你一个五品龙禁尉的老婆如何享得起?历来事死如事生,丧葬体制便如你生时的地位一般,是一丝也不好错的。几品的官用几棺几椁,多高的坟堆,坟前有什么妆饰那都是规定好了的!跑过去与贾政一说,贾政道:“你果然长进了,我何尝不知这个?只是近来于这材料上便不甚讲究了,无非是有钱就用好些,无钱就用差些。”说着也皱眉,贾珍终是做得过了些。贾珠满心不自在,他如今做了御史,品级不高却是言官。还同参着别人呢,自家先出了点不妥,不由大为扫兴。难道真要上一本先参族兄?

贾政都不管了,贾珠也无语了,贾宝玉更无能为力了,只能回去催着家里准备好篮子他又要关九天的禁闭了早早地考完了,早早分家完事!

秦可卿要做四十九日的道场,故而不等她发丧,贾宝玉便再次拖着篮子进了贡院。这回心情大好,关在贡院里也比看宁国府那出闹剧强得多了。等他从贡院里摇摇晃晃地出来的时候,秦可聊早埋到土里去了。来接他的也不是贾琏,赖大亲自带队,李贵押车,把贾宝玉接了回去。

赖大脸色青黄,捏着一把的汗把眼珠子张到最大,他已经看到一半了,还没看到贾宝玉的名字,自己心里也发虚了。两幅纸都看完了,还是没有宝二爷的名字,赖大咽了口唾沫,润润干涩的喉咙,最后终于在百多号的地方看到了“贾宝玉”三个字。也不管名次了,反正名字在榜上就好,又仔细看了一下前缀的籍贯等,确认无误了,这才回来报喜。

贾宝玉乐得想哭,直想把这一屋子的书都撕了烧了权作庆贺。然而还不行,贾政道:“虽不如你哥哥,倒也使得了,看过了同年、座师,仔细准备殿试……”贾宝玉心里又比了个中指tmd!还要考?!又想到贾珠殿试过后又深造了三年,最近才考完最后一场试,差点没背过气去。

形势比人强,贾宝玉只得投贴拜了今年的主考唐大人,这位却是平日拜访不到的人了,这位唐大人如今已入阁,实在是贾宝玉平日接触不到的。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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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也与看众前人眼神一样,至少贾宝玉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一样地问问姓名,一样地鼓励几句,又说贾宝玉:“后生可畏。”引得几位考友侧目。也就仅此而已了。

贾宝玉过后又单独投了一回贴,这回是有贾珠为伴,奉了字画等“雅礼”,唐学士道:“何必如何客气?”贾珠道:“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实是明珠暗投了,倒不如宝剑赠英雄了。”说得唐学士大笑,品评了一回仇十洲的画,唐学士方道:“会试还不是顶点,仔细着些,殿试时圣上可是要亲临的。到时候不可慌乱,也不可过于散漫,若道我入了殿试总有个出身,可是不行的,历来殿试也不是没黜过人,左右自己心里有个数才好。”兄弟二人连连称是。贾宝玉又投了自己作的两篇文章,唐学士皱眉道:“我这还有一题,你且作来。”

当下现场考试,贾宝玉当场又写了一篇作文,看得唐学士睁大了眼:“我道你年轻气盛,且一路顺利,必是言辞犀利,孰料却是稳重已极。又道是深思熟虑之后屡改其稿敛去锋芒,不料却是文章天成的。虽说年轻人带着暮气有些不好,却是少年老成,也还使得。殿试时照这个做就成。”兄弟二人又谦虚了一回,这才回去。

到了殿试的时候,贾宝玉终于能轻松地考一场了。前面那么多场考试都是淘汰赛,唯有这一场是排名赛,没有被踹飞的危险,贾宝玉自然放松了。等到答完了卷子,贾宝玉再看一眼纸上并无忌讳的词句,又没有冲撞某些贵人的名讳,终于有心四下张望了,一眼看去,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埋头苦答呢。也有满脸油汗的,抬头一看上首龙椅上明黄的身影又急忙埋头,腰弯得更深了。贾宝玉也抬头看皇帝,多新鲜呐,还不用买门票的,活的!这一看不打紧,把那个活的不用买门票的给引下来了。贾宝玉不由大汗……

皇帝此时倒和蔼,端详了一下贾宝玉,又看了看他的卷,看着字数够了,显是做完了,伸手拿了起来,笑得很满意,还摸了摸贾宝玉的头,把贾宝玉吓得不轻,至少嘴巴已经半张了,皇帝笑得更深了些。放下卷,索性巡起场来,这一巡倒不打紧,把考场诸生吓得笔也拿不稳了,多有几个手抖污了卷子的。贾宝玉心道事到如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索性随着皇帝的步伐一一看去,忽然吓了一跳,这位哥哥可真丑……朝天鼻、三角眼大嘴巴还居然没有眉毛……显然皇帝也吓了一跳,得,估计又要出一钟馗了……

正想间,皇帝好像又转了身过来,贾宝玉连忙假装检查试卷,不想皇帝站在他背后,把他的卷了去,亲俯□来,拿着他的笔又重写了几个字:“你再做这题。”贾宝玉傻傻

54、黛玉南下秦氏新丧...

地扭脸朝上,看着皇帝从自己的脑袋直起身,若无其事地抱着卷了走了,一面走还一面看卷子,到了御座上还拿朱笔圈圈点点。贾宝玉心道:难道我撞大运叫他看上了?忙又低头继续写新题目,这场考试考了整整一个上午。

完卷子,皇帝居然留贾宝玉一起吃饭,贾宝玉快要哭了我快饿疯了,你叫我在你面前吃饭表演淑男?然而皇帝有话,只得依言而行,幸而贾府的教养不坏,十几年下来,贾宝玉即使很饿,吃得不慢但是形象还在。

吃完了,皇帝又问:“你今年多大了?何时读书?每日都做些什么?”贾宝玉一一答了,皇帝显然很满意:“你哥哥可是贾珠?你们兄弟都是稳重的,只你更有捷才。”

贾宝玉瀑布汗俺们那块儿一场考试顶多三个半小时(考研),能留一个钟头的时间写篇一千五百字的作文那就是高人了,我能不快么?

没几天,名次出来,贾宝玉居然被判了个探花……全家喜得发疯,只有贾宝玉一头雾水,依着会试的名次,他也就是个同进士,顶天了能混个进士,如今居然混到了头甲,这个世界还真tmd奇妙啊!就连贾珠、李守中、吴杰全都纳罕做个进士已是运气了,如何竟得了圣上青眼?

作者有话要说:ok!倒计时结束了~

下一章……嘿嘿……

ps:皇帝不是攻啊!表误会了,皇帝为啥选宝玉,俺下一章会解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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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新人菜鸟倒霉侍读...

贾宝玉晕晕乎乎地接受家人的恭喜,自己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呢,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能耐,能最后杀进殿试不过是沾了会考试的光而已,要说真正的学问,或许也是有一点的,但要说是在全国读书人里排第三,他自己都是不相信的。那边王熙凤还在说:“舅太太、姨太太等处亲戚,还有缮国公诰命等处世交听说了都要来道喜,请老太太示下,这酒要摆在哪里?”贾母笑道:“恐怕还有男客,回头叫珠儿与你珍大哥哥商议一回,借他们的地方宴官客,咱们这里宴堂客罢。”王熙凤应了,又对贾母道:“看这几日的贴子,这回要来的人家着实不少家中已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往后这样的事情怕要更多着些呢。”贾母一点头:“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自你祖父去后,这家里热闹的时候就少,人口渐多,这宴客的地方也显窄了,总要想一法子才好。如今倒不如把我屋后那一溜矮房拆了建一大花厅,往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也不显局促了。”

王王熙凤道:“这会子怕是来不及了,破土要看过黄历才好,还要先有样子才好动工,这些怕要外头爷们操心呢。”贾母道:“你总记住了才好。”王熙凤道:“老祖宗放心,忘不了。”贾母又问:“宝玉哪里去了?”王夫人道:“老太太忘了?他被宫里头叫去习礼了,面圣的路数是要单学一回的,且外还有领宴时的规矩也是要学的。”贾母道:“他抱到我跟前的时候才这么大的一点儿,猫儿似的,如今也要做官了。”言语之中感慨万千。

贾宝玉也在感慨这年头颁奖典礼也要排!状元打头走、榜眼探花随后,再往下就是二榜、三榜……何人站在何处、走几步到何处停,如何叩拜、拜几下……一帮子国之栋梁官没当上先跟入选的宫女似的学起了规矩。好容易学得差不多了,这才被放了出来。贾宝玉揉揉胳膊,就被一帮同年围了起来。说实话,除了状元徐丰、榜眼邓琳,还有一个排在自己名次后面的秦璃,他在这紧张的排练过程中再没记住其他人。自打开始读书,他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与周围的同学从来都不亲近,几次考试过后他的名次并不突出,又因年龄小也不是大家热衷交往的对象,因而认识的人也少。这次殿试撞了大运,自然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他实在是太小了,十三岁而已,难道是神童?然而京中诸生却晓得,这位贾府公子并没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作传出,是作弊?可是圣上亲点的他,又单命他再作一题的。这可是想不透了。

贾宝玉被一群大哥大叔团团围着,听着各人的自我介绍,这个还没记住呢那个又来插话了,从头到尾他也没记住几个人,谁说男人不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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噪的?幸而一直以来知识基础打得牢,兼之代儒常常复返过来考他许久之前的功课、贾政也没事爱考他,已经形成习惯了,偶尔有人抽冷人提问几句功课,他条件反射性地就能答出来,倒也让人觉得他不是纯粹靠背景上位。匆匆过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的时候天都快擦黑了。次日又要去当一回演员,大家都不是笨蛋,规矩学得也快,最后头甲还被抓去学骑马这仨是要打马游街的,为防这其中有不会骑马的到时候丢丑,还是要提前预习一下的。

贾宝玉骑马自是没问题的,状元兄年约二十六七,身形高大相貌堂堂,自也没问题,可怜榜眼老兄已年近四旬,颇有些颤颤巍巍,着实令人捏了一把冷汗。从马上下来,邓琳一抹汗:“两位见笑了,许久不骑马了,多是乘轿而行。”徐丰道:“这马却比家中的高大几分,我也有些不惯呢。”贾宝玉一吐舌头:“确实有些不惯。”又小声道:“这么着叫人看着,我有点儿不得劲儿。”说得徐、邓二人都是一笑。邓琳还要与二人说些什么,一旁又有人请三人继续练习去了,为了游街不丢脸,三人只得继续排练。

如是过了几天,礼仪学得差不多了,还没来得及走亲访友呢,面圣的日子到了,一切依着排练而行,新科进士们依着排时的步骤而行。贾宝玉忽然觉得非常喜感,国庆n十周年阅兵也是这样的吧?“同志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走了这个过场,又吃了顿不知滋味的琼林宴,还游了一回街,贾宝玉这才得了解放。

回到家里,自有一堆人迎了上来,直迎到贾母的正室,早晨贾宝玉出门的时候贾母就先看了一回,此时见他回来又叫到跟前细细看了一遍,只见贾宝玉一身团花锦袍,鬓边簪花,越发衬得面如敷粉唇红齿白。贾母自己心里先赞了一声,也略有得意这是我养大的孩子啊!养了一个孙女,入宫做女史了;养了一个孙子,点了探花了。老太太心里美得很。

一旁王夫人看了儿子争气,心里也舒坦,只碍于贾母在前,不好把他拉过来说话,只说了一句:“还不快去见过老爷?”贾母道:“正是呢,叫你父亲也看看宝玉长大了。”贾宝玉来不及换衣服,又去见贾政,贾政这回倒说了几件正事儿:“探花照例是即日除官授职的,你如今年幼,不知圣上是个什么安排,明日你往你舅舅家走一趟,去讨个章程才好。”贾宝玉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初中生的年纪,如果真被分个什么职务,那算是童工,不知道皇帝要个童工是想干什么。贾政又道:“与你同年的那些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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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字、籍贯等你可记下了?”贾宝玉老实地道:“儿子这几日与头两名一起习骑马,跟他们俩倒熟。”贾政道:“非特他们两个,旁人也不可轻忽!怎地骄狂了起来?真道旁人都不如你了么?你这个探花还不知是如何得来的呢?去仔细打听了来,往后与他们相交的日子还长着呢!杵着做什么?还不去回老太太?仔细老太太又打发人来找你。”贾宝玉喉咙里呜噜了一声,告退而去。

次日一早,贾宝玉估摸着下了早朝,跑到王子腾家里去蹲点儿。王子腾夫人听说外甥来了,忙叫好生引到正堂,亲自过来与他说话。贾宝玉打从小时候被女人拽脖子摸脑袋弄出了心理阴影,见着这些中老年妇女就头疼,幸而他掐点掐得准,王子腾夫人只问到:“你母亲近来可好?”王子腾就回来了。

贾宝玉忙起身迎了过来,王子腾刚进家门就听门上的小厮说外甥来了,心里也高兴事实证明,王某人也不是只有会闹人命官司的外甥的,王某人的外甥大部分还是很不错的!王子腾想到这里,脚下的步子不由轻快了几分。又见贾宝玉一袭朱砂金团花袍配着白绸箭袖粉底小朝靴,头上仍束着紫金嵌宝冠,璎珞美太系颈,腰间挂着个苏扇袋并荷包等物,人物俊秀,对外甥的感观又好了些。甥舅二人自不必太过客气,王子腾也就由着贾宝玉搀着他的胳膊进了正堂。

王子腾在上首坐下,王子腾夫人便借催茶的由头退下了。王子腾道:“又来跟我讲什么虚理?还不坐下了?”贾宝玉便往下手楠木交椅上坐了,接到丫头奉上来的茶道声谢,揭盖抿了一口便放在一边几上,老实坐着静听王子腾说话。

王子腾道:“你家中老太太可好?你母亲近来身子可好?”贾宝玉道:“都好,老太太、太太这几日或看戏或与人说笑,神极好的。”王子腾又道:“你不趁这会子得闲了在家多陪陪长辈又来这里做什么?等授了官,怕再没这松快时候了。圣人方才留下几位学士等说话,早则今日迟则明日便有旨意下来,仔细圣旨到了你家却寻不着你,没得多事。”贾宝玉一听忙道:“竟已有了旨意了么?我还道叫要再等几天的?”政府效率啥时这么高了?王子腾笑道:“旁人还要考过选人入翰林,自是要等几天的,三鼎甲是即时授官与职的,连这个都忘了么?”贾宝玉一拍脑门:“我只道自己是必入翰林的,到底居于何职难道不要再酌?”王子腾道:“还酌的什么?不过是编修、编撰一类,或是侍读学士、侍讲学士……”说着皱了皱眉,“你给我小心着,我看这事情不大对头,圣上对你似是太看重了些儿。你随我来。”

贾宝玉乖乖起身,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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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腾穿墙过院,到了王子腾的外书房。天下书房的布置相差本是不大,无非桌案、书柜、椅、榻一类,王子腾从架子上的一个小抽屉里取出一张纸来:“这个给我背熟了!上头的人轻易不可得罪。”贾宝玉双手接过一看,嘴一歪,乐了这是一张升级版的“护官符”。上头写着京中权贵之家,分勋爵与职官两类,勋爵者记其房数、始祖之官爵,职官者记其籍贯品级、资历。

王子腾仔细看着外甥的脸色,见贾宝玉一接之后略扫一眼旋即明了的神色,暗道孺子可教。嘴上还说:“你小小年纪就骤得高位,未必年轻气盛,却不知这是一大忌!便是这单子上的人,你舅舅未必怕了谁,他们也要给我几分薄面,然则每日乌眼鸡似的斗这个斗那个,树敌太多,须得双掌难敌四拳,你能与满朝文武开仗不成?且咱们这样的人家,何必做恶人?与人交好,叫旁人都能帮你难道不比与人交恶来得舒服?”贾宝玉忙把“护官符”揣好,又垂手听训,听王子腾说完了,才道:“外甥谨领训。”又问:“父亲打发我来跟舅舅讨个主意,上头对我大概是个什么处置?”王子腾笑骂道:“有什么处置?总不会卖了你。你就猴急成这样了?我现在京中呢,总不至叫你吃亏。”

贾宝玉心中一动,这舅舅先前就是京营节度使,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妙在他这个官职……怕与宫中禁卫也有些瓜葛……当下问道:“舅舅……先前……可有大姐姐的消息?”说着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王子腾一愣,旋即道:“怎么想起这个来了?你姐姐入宫多少年了,等你现在想起来再问,早不知道落个什么光景了。我们怎么会叫她吃亏?”贾宝玉这才略略放心。王子腾夫人又来相邀留饭,贾宝玉推脱的话还没出口,王子腾先发话了:“这两日怕要有旨意给他,叫他先去接了旨再说。”

刚回到家,旨意就下来了,荣国府开了中门相迎,摆上香案,合家出来接旨。旨意是给贾宝玉的,点的就是侍读学士。来宣旨的太监格外的客气,自称姓吴,对贾宝玉道:“往后要称贾大人了,圣上的意思,叫您三日后便入朝呢。”贾宝玉一愣:“大人客气了,这我怎么听说凡新中的都有些日子的假呢?”吴太监笑容可掬:“圣人垂青,贾大人领旨就是,咱可是把大人的乌纱补服都带来了。”贾府上下不知缘故,只能领旨,又给吴太监封了个红封儿。

送走吴太监,王夫人等又忙着给贾宝玉量体裁衣,催针线上的做往后要穿的衣服要工作了和还是学生时穿的衣服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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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幸而晴雯机敏,已先为贾宝玉做了一身,这才于太过慌乱。

贾珠回来之后道:“可是怪了,怎么独对你这么好?你可要仔细着点儿。”贾宝玉心里直点头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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