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55(1 / 1)

加入书签

?”徒忻道:“好歹不拿捏着说话了,今儿看你与往日不同了些,还道遇着什么事儿了。现下这不是与我赌气了?”贾宝玉深吸一口气时,徒忻已挥手:“一时好一时歹的,看着竟比十八弟还叫人操心。”说着揉了揉眉心。

贾宝玉是真傻了我让你操心?你丫不是醉了吧?徒忻又道:“罢了,不这样就不是你了,随心吧,横竖你也闯不出祸来。”徒忻吩咐小太监:“取来罢。”太监奉上一只上了封的匣子,徒忻道:“看看。”贾宝玉眉心已皱,徒忻说话一句挨着一句,没人插口的功夫已经让他不高兴了,且国人送礼的规矩,就没有叫人当面打开的,顶天给一张礼单让你知道送了什么。

徒忻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徒愉因不能出来,托他带东西给贾宝玉。徒忻当时看着他家十八弟贱兮兮的笑容深觉不靠谱,他又拉不下脸要求先看。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徒愉,直到徒愉麻利地向天借胆当着他的面封了匣子。徒忻疑他作怪欲不代转,看着那越发谄媚心虚的笑脸,又担心他通过别的渠道交给贾宝玉。

因此徒忻非常违反常规地叫贾宝玉当面打开,他看在眼里比较好应对虽然失礼,也是顾不得了,总比大过年的送个不着调的东西给人添堵强些。此时看贾宝玉皱着眉,心中也是憋屈,眉心渐拢。贾宝玉心有疑惑,只觉得气氛越来越怪,早点脱身回去洗个热水澡睡觉是正经。揭开匣子一看,徒愉送的是一个极好的鼻烟壶,图案也很正规一群光屁屁的白胖小孩儿长着洁白的翅膀在天空中飞。贾宝玉看着颇觉亲切,心道这东西此时是稀罕物,又如此有童趣,对徒家兄弟的生疏略去了两分,暗说还是可以相交的,只别向以前那样迁就便好,如徒忻所说一时好一时歹的也不正常。笑对

84、恭敏王府负伤事件...

徒忻道:“可是好东西呢,先外祖父原先也在海边当过差,家中这些东西也略有几件儿。平日倒没说过,今日也是巧了。”

徒忻看他此时笑得倒真诚了些,不似宴上假着脸,心情也好了,问他:“这个倒也罢了,只是你平日总在宫中,这样的图有些不搭,在家里罢。”贾宝玉道:“平日我也不常用这个,自是放在家里的。”徒忻道:“总没见你带过,随身带着,遇着没神的时候也好醒神。”贾宝玉含糊应了,也没打算戴这东西,鼻烟用起来活似抽了大烟,眼泪鼻涕齐飞,太损形像了。徒忻从袖中滑出一个鼻烟壶来给贾宝玉:“还是这个能用着。”贾宝玉对这个小瓶儿还有印象,道:“不常用,不好夺殿下所爱。”徒忻皱眉道:“还有呢,只管拿着。用着就惯了。”贾宝玉接了,往匣子里放了。

徒忻低头翻出一个檀木盒子来,贾宝玉心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徒忻笑道:“怎地十八弟能送东西,我就不能了?”贾宝玉大奇,自己领了唐佑的训,隔两天就连了这两兄弟的礼物,可见是天意要我去发奋了。乃道:“只是没想到今日能得两样头有些惊讶罢了。”徒忻道:“总要有点子像样儿的回头礼。”可不是!徒忻兄弟俩算是厚道的了,至少礼物比较值钱。像过年的时候世交水溶同学送了副对联配上荷包,荣宁二府无不备了金珠宝贝各色绸缎,这买卖划算到家了。推推鼻烟壶的匣子道:“已经承情了。”徒忻道:“那个不算,用得着的物件儿,白着才是糟蹋东西,带上了罢。这个回去再看,不是西洋景儿,算不得稀奇,倒也合用。”贾宝玉听他的说法倒像是要把鼻烟壶带着似的,一看后头那个鼻烟壶斜搁在匣子里也有点不恭敬,伸手把两只都摆正,心说这回是我疏忽了,这么当面随手放着也不好。匣子不大,两只瓶子一道放着不慎挤着了,玻璃摩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贾宝玉掂起徒愉的那一只不慎翻了个个儿。徒忻歪头一看,脸色大变。

那鼻烟壶一面是小胖子,另一面的图案么……艺术性其实挺强的,咳咳,欧洲风格的女性,没穿衣服。送这么个礼物,也比较有伤风化。这东西其实挺名贵的,送人也颇拿得出手,但是意义就流于轻浮了,大概齐只比送本两性实践技术操作图解稍强一层。

徒忻一口气堵在胸口险些提不上来,贾宝玉闭了闭眼,觉得太阳穴上有点涨。徒愉所为实在让人无语。徒忻强笑道:“我道他怎么靠谱了,原来还是倒三不着两的。”伸手握了那个鼻烟壶了,攥出了响来。贾宝玉道:“天不早了,臣告退。”徒忻道:“再坐会子。”贾宝玉躬身一礼,也不拿东西了,只道

84、恭敏王府负伤事件...

:“王爷这几天也累了……”徒忻道:“此事是我照看不周。”又想解释说这事他没参与,从没想到要捉弄贾宝玉,又怕越描越黑,毕竟他自己也是又送鼻烟壶又送旁的东西的,倒像是早知徒愉所为又为他善后一般,拿东西堵贾宝玉的嘴了。看贾宝玉已经往外走了,伸手一把拉住。他拿鼻烟壶用的是右手,拉人自然用左手,左手不及右手灵活,心中又急,力气又大,竟把贾宝玉摔到了榻上……

徒忻从没这么狼狈过,贾宝玉从来没这么生气过。遇上这种事,还有了一点小酒,拿胳膊肘一撑想起来,又疼得一哆嗦依旧仰在了榻上,有些狼狈地侧翻一□子腰一用力就想起来。徒忻已经抢了过来,手中鼻烟壶往榻上一扔,伸手按住了贾宝玉,两人喘着粗气四目相对,徒忻看贾宝玉黑白分明的眼中清清楚楚地写着生气。贾宝玉两眼往肩头左右一看,徒忻咽口唾沫,静下来握扶着让他坐起来,叹道:“是我失礼了,咱们静静坐着好好说话可好?”贾宝玉挣扎着坐起,放在前几天,他也就叹一句徒愉不靠谱,放在被唐佑说过的现在,他不多想怎地就给我送这等东西了?

靠得这么近,贾宝玉敛了怒气,平缓一下呼吸,舔舔嘴唇问道:“王爷有何吩咐?”徒忻慢缓力道见他没有马上拂袖而去的意思,才松手挨着他坐了,静了一下方道:“你生气也是应该,我必给你一个交待。”贾宝玉挪了挪身子,觉得疼痛还没过去,听徒忻继续说:“怕他出岔子,才叫你当面打开的,哪知道会这样。过年了,再别恼了。”还是要为弟弟说句话,虽然他也气得够呛。

徒忻既然表现出了诚意,贾宝玉从善如流地表现出真实意思我不高兴了。徒忻低头道:“必不会叫他再这样,该狠治治了。”语气之阴狠令贾宝玉胆寒。贾宝玉意思意思地道:“未必全怪旁人,许是臣平时太随意了。”话一出口也带着自我反省:我以前是不是太“不尊重”、表现得不像是个读书人了?!所以徒愉觉得送我这些东西很正常?徒忻显然理解错了。话到了徒忻耳中,以为这是进一步生气的信号,连忙更加保证一定发挥他殿下在刑部审反贼的作风,狠狠修理他家十八弟。

又问贾宝玉方才是不是伤着了,要看伤,贾宝玉忙掩了。徒忻此时表现出行动派的作风,他武力值比贾宝玉高出很多,一板一眼地卷着贾宝玉的袖子露出胳膊来。贾宝玉脸都涨红了也没挣过他,看胳膊肘青了一块破了一点油皮,映着白胳膊显得刺眼,徒忻抽了口气。

小太监在一边努力释放毕生功力,争取最短时间内练成“我是空气大家别理我”神功,不料奇迹没发生,徒忻

84、恭敏王府负伤事件...

已经看过来了:“取药酒来。”小太监麻利地飞奔十六爷太吓人。

贾宝玉挣扎着要从徒忻爪子底下逃出来,一面道:“回家擦擦也就是了,带着一身药味儿回去,她们又该问了,没的闹人。”徒忻必要留着他,小太监已经麻利地回来了,打开瓶子,取了干净布巾来:“奴才伺候贾大人。”徒忻让开开,看小太监揉得贾宝玉颊上直跳,斥道:“蠢东西,让开罢。”坐下来也不用布巾亲自往手心倒了些药油,一手握了小臂,一手慢慢给贾宝玉揉着。小太监巴不得有这一声,垂手缩到一边,不期然看到那个闯祸的鼻烟壶上没穿衣服的西洋美人笑得正欢,心说,原来是这样,这下十八殿下要倒霉了。

贾宝玉反应过来的时候,胳膊被人攥着,肌肤上透着温热,鼻尖闻着药油的味儿,耳边又听着烛花结了两下,心道您老人家果然扫榻相迎,我还在您榻上负了伤,该不会是您算好了的吧?听徒忻道:“忍着些儿,疼过就好了。”一面细细揉着,觉得掌下肌肤细腻得紧。错眼看过,贾宝玉也正垂眼看胳膊,睫毛长长在脸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灯光下很好看,手上心里笑着对自己说,我方才怎么就怕他不痛快呢?居然失措至此了。忌惮他们家?我有这么怕事么?

口中却说:“好了。”轻轻给他放下袖子,又拉过另一只胳膊,依样画葫芦,还说:“转过来,这样不方便。”

李贵等接着贾宝玉时是一惊,贾宝玉回到家里,贾母等也是一惊,只说在徒忻家磕着了,已经上了药。贾母又叫过来看了一回,见无碍了,才催他去歇道:“就说伤着了,明儿北府的宴不必去了,有你老子和你哥哥就行,不必扎堆了。好好的孩子,出去一回就让人心疼一回,要不是你有出息,我宁可把你拘在跟前护着也不叫出去受罪了。”

贾宝玉回去,之后袭、晴诸人又一番惊扰,到了自鸣钟敲了十下才睡。贾宝玉心说,真是鸡飞狗跳的一天。tmd,临了还不顺心,怎么在别人家都好,到了他那里就要出漏子?我上辈子没欠他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哈欠,不行了,脑子不作主了……

即使写崩了……我也管不了了……得飙泪,下去睡……

85

85、各种黑幕按名索人...

虽然累,还是想了一回之前的事儿,觉得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才慢慢睡去。

徒忻家的药油质量不错,第二天起来胳膊已经不怎么疼了。袭人、晴雯等都顶着黑眼圈上来伺候,见贾宝玉自己穿衣服,见上来拦着:“胳膊还伤着呢,骨节儿的地方格外难好。”又问疼不疼,睡得怎么样?贾宝玉甩甩胳膊:“不大疼了,还有事儿呢。”晴雯道:“老太太不是说不用出门的么?”袭人道:“胳膊还疼着,如何骑得马?”贾宝玉一想,坏了,胳膊肘一伤,骑马果然不方便的,这可是关系生命安全的。秋纹、碧痕亲自打水拧巾子给贾宝玉擦脸,贾宝玉想拿青盐刷牙,一活动就疼,也是她们给刷的。

到了贾母那里,贾母又问了一回,贾宝玉道:“好些了,略有不灵活。”贾母也说:“如何骑得马?我已与你父亲说了,今日你不用去了。”一边七八日贾宝玉应酬得也倦了,并不很想出去参与这样的事而且去的还是北静王府。

须知北静王府几代的关系下来比刚分府的徒忻人情来往要多十倍不止,那是乱上加乱。贾宝玉直摇头,他听贾政夸过的,除了四王八公之家这样的世交之外,余下的人物号称是海内名士,贾政很想让儿子们去见见。作为一个正经科举出身的人,非常肯定主流诗书人绝对瞧不起这些‘名士’,清客一流而已,但是贾政还兴头很足。贾宝玉当机立断表示听老祖宗的,老祖宗太疼我了。又说:“总要亲去与老爷说一声才好。”贾母叫两个老嬷嬷陪着他去了,贾政非常惋惜:“总道你们年轻,多见识些也是好的。谁知你哥哥今早又说病了。”贾宝玉听说贾珠病了又要去看,贾政道:“你母亲已经亲自过去了,还没与老太太说,你去看看,有事没事都不要说与老太太。”贾宝玉道:“老太太今儿还要去锦乡伯家呢,等会子就动身。”说完辞去看贾珠。

贾珠本来应该是到阎王那里考进士的,只是给蝴蝶回来了,身体弱一些也是真的。虽有王夫人、李纨因他先前病得凶险格外小心调养,还是略有不足,今年比往年更忙,他岳父离京,不少留下的老关系临走时交代了他多看看,加上自己越来越大的关系网,累得够呛,幸而这回只是累着了之后略感风寒,喝点姜茶捂捂汗也就好了。但是他也不想去北静王府,干脆也躲了。贾宝玉黑线了:“大哥哥平日不是很推崇他的么?”贾珠做御史,虽然因为贾府自己也犯各种毛病,很少弹劾人,但那只是忌惮被反咬被一群不争气的家人拖后腿之后的决定,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位水王爷,他也是略知一二的,水溶倒没沾什么恶事,然而在养清客故作高雅上极像贾政,令贾珠

85、各种黑幕按名索人...

直翻白眼。

贾宝玉心里大笑,辞了贾珠出来。慢慢踱回自己院里。他对水溶总有些戒心高鹗的同人结尾暂时撇开,从十二钗判词里不难看出贾家败得很惨,那么贾家出事的时候,号称世交的水溶在哪里?一道败了,还是袖手旁观了?一道败落是因为什么事?谁拉的谁下水?至于袖手旁观,那可就更有意思了。他不觉得自家那些很废柴的本家能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来,让北静王都不敢说情。有了这层想法,疑惑越发大了,平日那些世交,有事的时候都跑到哪里去了?碍于国法不便说情,事后也不伸援手么?太可疑了,这里面究竟是驴不推还是磨不转呢?

两处院子隔得不远,贾宝玉回到自己屋里,因胳膊上有点伤,连拿本书都被拦着,无聊之下又了出来,叫上李贵、赵亦华等几个伴当并扫红等几个小厮出去散心。此时贾母等已经出门,家中再无人能拦他。贾宝玉骑不得马,索性步行。

过年正是热闹的时候,周围又有人墙挡着,贾宝玉逛得倒开心。忆起川宁侯家的果饯不错,自家都是些糕饼瓜子、干果,果饯反而极少,原就想买些回去分赠诸人的,仿佛打听过是在这一带卖的,这回就不买小玩艺儿了,晃晃悠悠去了那家果饯铺子。李贵满头是汗:“二爷,还是家去罢,外头挤。”贾宝玉笑道:“不碍的,又没骑马,哪年我不出来?”到了地头,李贵一抹汗:“二爷怎么知道这里的?”赵亦华等也很惊讶,贾宝玉出门从来都是买些小东西当小礼物送的,倒从来不入这些卖零食的地方,贾府的饭菜点心食不厌外头轻易哪有比得上的?

果饯铺子的生意过年正是旺季,掌柜的是贾宝玉穿戴不俗,亲自迎进店面坐了,贾宝玉一打量,呵,设了贵宾席呢还。贾宝玉叫他把铺子里拿手的几样果饯每样取些来尝尝,掌柜的不敢怠慢,亲自取了来,每样一小碟,用张托盘托着。贾宝玉先看颜色与先前赴宴时在川宁侯家里尝过的差不多,掂一粒杏脯觉得味道略有不如,叫李贵等都尝尝。李贵等俱是男子,平日也不大吃这个,就算是有时间在外头闲逛,也是打听哪里酒肉更好,尝过之后觉得味道不坏,心中更奇。贾宝玉却道:“不是这个,你们家还有更好的。”掌柜的讶道:“这位小爷难道尝过敝店的上等杏脯?”贾宝玉道:“川宁侯家。”掌柜的改了脸色道:“果然。”原来此处买卖与川宁侯家有些干系,拣最上等的自然要送与主家。掌柜的便道:“既如此,自然要拿最好的给您挑了。”贾宝玉亲自选了杏脯、桃脯、葡萄干等五样:“每样三十斤。”掌柜的一乐:“得勒。给您府上送去?不知府上在什么地

85、各种黑幕按名索人...

方儿?”

钱启笑道:“我们府上的爷们什么时候自己从外头扛东西回去的?”叫他往荣国府上送去,“到帐房上一总关银子就是了。”掌柜的答应了,贾宝玉却道:“是我买回去的,怎么到帐户上支钱?”李贵道:“二爷,都是这个例,您小的时候拿月钱买点子小玩艺儿倒罢了,这样略多些的东西,想是要送人的?那就都是走公中的,琏二爷他们都是这样的。”贾宝玉明白了,公家的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tmd真是王八蛋啊!那是你自己家,不是什么“公家”!贾琏这样了,底下的管家怕也是有样学样了,贾琏自己走的就是黑账,经手的人不跟着黑一点儿那才是天理不容呢。心情一下子就变坏了,这群不把日子当日子过的!

当场没发作,听掌柜的说:“回头就给您送去,您先逛着,保管您还没到家,东西先送到了。宁荣街我们岂会不知?”贾宝玉一点头:“叫送到我屋里去。”掌柜的记下了,又问:“您不再看看旁的了?”贾宝玉摇着头出去了。

出了门就阴了脸,细问这走公账的事儿。贾府家生子处处相连,且这种事情多是瞒上不瞒下。李贵等人跟着贾宝玉出门,也自觉体面,只是府中油水却捞不到,红眼已久。琏二爷、琏二奶奶的人自然沾主子的光,太太的陪房自不必说,就是素日也很忙衙门里的事情的珠大爷还有一个暂代家务的珠大奶奶,他们得用的奴才都很肥溜。唯有宝二爷年纪小,又是刚刚冒尖儿,跟着的人身份是显摆了,像这等从蛋糕上咬一口的好处还没轮到他们。宝二爷眼见一年比一年大了,官又做得大,今天又问了,此时不下舌头更待何时?一一说了琏二爷这样看中了东西的,常走陈年流水账:“一日里旁的不说,厨房里的用度就没有数儿的,他们说做了给主子吃了,只要主子不觉得少,谁还问主子吃了多少不成?主子们的份例菜有多少样儿,每样少些儿又哪里觉得到了?老爷与爷们外头有应酬,自然不回来,这一顿又省了的,谁与他们算去?”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帐房有多狠、采买有多黑,外头进来的都要被他们扒一层皮,主子们有一分他们就有半分,等等等等。末了,还小心地提出,某某就是个爽快人,比现在这些强多了,听得贾宝玉心烦不已,只说:“知道了。”

想到家中的烦心事,心情更差,径往清虚观而去。清虚观里的张道士正在春风得意间,过年了,宫里也少不得了祈福的法事,在诸多和尚中间张道士带领着道士们得了很不坏的几席之地,如今法事做完,他也回来了,正高兴地与诸道友论道呢。清虚观的小道士还记得贾宝玉,慌忙去禀报,张道士亲自

85、各种黑幕按名索人...

迎了出来论品级,贾宝玉如今倒比张道士那个统领天下僧道的还要高些。贾宝玉笑问:“张爷爷好?”张道士更乐了:“都好都好,哥儿可好?府上老太太可好?爷们可好?”贾宝玉道:“连日都有人请,好容易得了闲儿,可别嫌我来晚了。”张道士道:“哥儿肯来就是老道的体面了,前儿府上琏二奶奶还打发人送了东西过来呢,不想今日哥儿亲自到了。”叫小道士请诸道友散去,亲自陪着贾宝玉拈香。

把香插进香炉里,贾宝玉也就直奔话题了:“却才在外头看到灯笼下头都缀着笺牌,这是元宵挂的平安灯?我也想挂几个。”张道士道:“想是为老太太、老爷、太太祈福?”贾宝玉点头道:“正是,还有大姐姐她们,索性多挂几个,好叫家里人都沾点子喜气,听说您这里最是灵验的。”张道士大喜:“难得哥儿瞧得起我这小地方儿。”贾宝玉又问要多少银子:“也是我的心意,不好叫您白忙了,也不要说与家里知道了,叫他们出钱就不是我的心意了,我一总送银子来。”张道士笑咪咪地掰着指头道:“哥儿要给府上从老太太往下的主子都点上?我算算,那可不少,总有一二十盏灯了。哥儿总拿二十两银子来也就得了。”脸上一付‘咱们是熟人,看面子已经给了你八折了’的表情。贾宝玉心里吐血,连贾赦那边都算上,贾赦一房七口半,贾政一房十一口,顶天加个林黛玉,一个灯笼你卖我一两多银子,坑爹啊!买个零食怄气,点个灯笼被宰,这种神佛面前的事情又是不好讨价还价的,荷包里翻出二两重一块金子托在手上:“也不知道够不够?”张道士从小道士手里拿过一张填漆盘子接了,笑道:“尽够了。哥儿的字我也看过的,要不要亲自来写一写?”贾宝玉一想:“也好。”张道士道:“这里尽有扎好的灯笼,哥儿尽管挑来写,我先给哥儿挂到三清尊前多念几天经。”

贾宝玉又随他入内,一看,堆了三间屋子的各式灯笼都在。张道士亲自指挥让小道士拿了上等的灯笼来也不是纸糊的,而是料丝或戳纱的灯笼底下缀着笺牌供写字,又叫取笔砚。贾宝玉掂着笔,从贾母开始写起,福寿安康一类的话送给了贾母、贾政、贾赦、王夫人、邢夫人,,李纨、王熙凤是嫂子,写的话就不能流于轻浮,姐妹们的名字不能外传,想了一回,干脆统统写上“平安喜乐”……一一写好,末了,又掏出五两一锭银子:“还有几个呢。”又把王子腾夫妇与薛姨妈并贾敬、贾珍给挂上去了。

张道士很高兴,和尚尼姑哄人供香烛点香油年年月月地赚钱,张道士眼红了好多年了,然而点香油他是新开张怕没有客户又不欲落入窠

85、各种黑幕按名索人...

臼,今年终于想起来用点平安灯的法子捞点善钱,今天赚得高兴,自己亲取了一盏上好宫灯:“哥儿有心,阖家都有了,却忘了哥儿自己。”言毕,把这个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