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喂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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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栩栩竟然昏迷不醒?

容凌下意识开口问道:“她怎样了?”

“放心,娘娘那边全是太医伺候,听说没有大碍。”清荷叹了口气,“倒是你如此大胆,偷偷闯入猎场,幸好娘娘昏迷前圣上的人刚好赶到,她特意吩咐过此事与你无关。”

容凌松了口气,才觉得疲倦重新袭来。

她手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被包扎好,好在那刺客的暗器上只是迷药,并没有毒,否则自己恐怕不会像眼下这般轻松。

清荷打了个哈欠:“既然你醒了,我就先去睡觉,你有什么事叫醒我便好。”

容凌也困得不行,跟着打了个哈欠,翻身朝外侧睡着。

迷迷糊糊中,容凌感觉似乎有人握住自己的手臂,撩起衣袖查看包扎好的伤口。

她睁开眼,便看见床头之人身着白衣,乌发束冠,目光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荣大人?”容凌有几分诧异,语气间不由得带上嘲弄,“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儿来了?”

荣青杉往日里与她针锋相对,此刻却一言不发,而是从袖中掏出瓷瓶:“这是解药。”

容凌目光中带着戒备,确认荣青杉这次没什么陷阱后,才一把将放在枕边的药瓶抓紧。

她打开瓶塞,往掌心一倒,只有一颗圆滚滚的药丸。

就这一颗?

容凌看向荣青杉的目光中再次带着鄙夷。

此人看着虽面如冠玉,人模人样,却是十足的卑鄙小气。

似是读懂她的心声,荣青杉唇角勾了下:“只要服下这颗解药,你的毒自会解开,从此不会再犯,算是我……”

她顿了下:“为了昨日的赔礼。”

她不说还好,如此一说,容凌才想起来,若不是她非要自己去找荣妃,她又何至于此。

容凌一口将解药吞下,正要痛痛快快地臭骂荣青杉一顿时,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掀开,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看来本宫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荣大人对本宫的人嘘寒问暖。”

容凌循声看去,竟然是苏栩栩。

即便她整个人逆着光看不到清楚,容凌也能感受到,受过伤之后的苏栩栩有多么虚弱,就像是强撑着一口气前来。

苏栩栩一醒过来,想见到的人便只有容凌,没想到见到的却是眼前这副画面。

女子乌发散开,躺在床上,正仰面与旁人对话。

一男一女,宫婢与朝臣,在这种帐篷中,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公事商量。

苏栩栩忍住胸口翻涌的血气,目光带着寒意看向荣青杉:“若本宫没记错,这种地方,荣大人是不应该来的?”

荣青杉却也不急,原本跪坐在床前地毯上的她理了理衣摆,站起来拱圈道:“贵妃娘娘见谅,臣不过在帐篷间不慎迷失了方向,不小心闯入其中,和阿凌姑娘问路而已。”

“那还真是有够不小心。”苏栩栩皮笑肉不笑,“荣大人可要当心,这猎场到处都是陷阱,千万别也一不小心中了招。”

她分明是在讽刺,荣青杉却跟没听出来般,甚至还毕恭毕敬道:“多谢娘娘提醒。”

苏栩栩冷哼了声,懒得再同她对峙,而是直接朝容凌的方向走过来。

荣青杉当然再待不下去,识相地走了。

容凌见她步履仍有些虚浮,显然是力不从心的模样,无意间打算起身扶她一把,却没想到苏栩栩转眼已经走到榻前,随即俯身扣住容凌的手腕,开口质问:“你与荣青杉究竟是何关系?”

她口吻强硬,容凌瞬间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与你何干?”

真是胆子愈发大起来,苏栩栩轻哼一声,指尖却因为触到容凌肌肤的温热,自醒来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变得踏实。

她语气缓和下来:“荣青杉此人并非善类,日后离他远些。”

这一点容凌倒是认同,她也打算此后不再与她任何交集,只是眼下的重点似乎并不是这个,容凌看着握紧自己手腕不肯放开的苏栩栩:“娘娘,你抓疼我了。”

苏栩栩动作一顿,意识到方才自己因为无法抑制的怒气而力气有些大,当即手指松开几分。

如此一来,她的动作就像是在容凌腕间轻轻摩挲,抚平自己不小心在她白皙肌肤上留下的红痕。

这细微的触觉,顺着肌肤传来,叫容凌隐隐生出几分不适,她眉心微蹙:“娘娘刚受过伤,应该好生休养才是。”

总而言之,别来烦她。

苏栩栩不知是否真的会错意,眸中多了几分暖色,分外愉悦地顺势把玩着容凌纤细的手指:“你在关心本宫?”

容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苏栩栩却像是没看见般,兀自解释道:“本宫受的不过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正说着话,清荷手里端着东西走进来,看清在床头的人后忙行礼:“参见贵妃娘娘。”

“嗯。”苏栩栩落到她手中的食盘上,“这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这是青菜粥,奴婢见阿凌睡了整夜,便想着给她做些清淡的吃食来填填肚子。”

“你有心了,回宫后记得领赏。”苏栩栩道,“端过来吧。”

清荷向前几步,苏栩栩起身端起食盘中的青菜粥,舀起一勺:“张嘴。”

这下不止清荷,就连容凌也瞪大眼,不愿照做:“我伤的不过是左手……”

苏栩栩没有说话,瓷勺已经凑到唇边,容凌下意识张开唇瓣,不由得轻嘶了口气:“烫!”

她皱着眉头,探出舌尖舔了舔自己被烫着的唇瓣。

从未伺候过谁的苏栩栩不大自然地轻咳了声,重新吹了吹瓷勺里的粥,再次递到容凌唇瓣。

容凌小心翼翼地用唇瓣轻触勺里的粥,确定这才温度刚刚好后,才将其吞入腹中。

她吃东西的模样分外乖觉,就像是一只初生的小羔羊,苏栩栩的眸子不觉间便柔软下来。

清荷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容凌空荡荡的胃中被这碗粥填满,眼皮又开始打架。

“睡吧。”苏栩栩道,“我在这儿。”

正是因为她在,自己才睡不着,容凌心头嘟囔着,但想起先前在飞漱殿中,二人早已同床共枕过,她索性闭上眼,装作苏栩栩根本不存在。

不知不觉间,容凌当真进入梦乡。

她一大半脸都遮在被褥中,长睫像一把小扇子遮住双眸。

真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睡得着,苏栩栩不禁轻笑,伸手拂去空中的蚊虫。

草场上不比宫内干净,下人住的地方又不像主子帐篷里还有香薰,故而蚊虫不少,苏栩栩将其拂开,转眼间这些恼人的虫子又飞过来。

她不厌其烦地将虫子挥开,眼下竟是自入宫以来最轻松的时光。

直到玲珑掀开门帘而入,见到这一幕呆住了:“娘娘……”

“何事?”苏栩栩压低声音,方才脸上还浅淡的笑意瞬间化作淡漠。

“陛下派人来说您遇刺的幕后主使已经找到,让娘娘过去确认。”

“是谁?”

玲珑小心翼翼开口:“据说是……端妃。”

容凌睡得迷迷糊糊,被这声音扰醒,怔忪片刻后问道:“端妃?”

“是。”不知为何,明明大家都是奴婢,玲珑对上她时却下意识毕恭毕敬。

“你先歇息。”苏栩栩起身,“我这就去看看。”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容凌倒也懒得再关心,唔了声便翻身继续睡下去。

主帐之中,跪在中央前的端妃失去了往日的端庄大方,几乎是哭红了眼:“陛下,这一定是陷害,臣妾断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够了!”周文帝一拍身旁的茶桌,“端妃,亏得朕往日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才能担得起掌管后宫的大任,却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心思狠辣。”

“刺客都已经承认,赏银也的确是从你宫里流出来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狡辩的?”

“圣上……”端妃膝行向前,云鬓间的朱钗跟着摇晃,“臣妾愿以性命起誓,此事绝非臣妾所为。”

苏栩栩走进帐篷中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跪在地上的除了端妃外,还有先前在林中对自己行刺的黑衣人。

只不过其中一人被周文帝的人围攻时便自尽身亡,只留下这一个活口。

她微微福身:“参见陛下。”

周文帝看了她一眼:“贵妃身体欠佳,还是先坐下再说。”

“是。”苏栩栩在偏位坐下,看向和往日判若两人的端妃。

与此同时,端妃也朝她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苏栩栩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眸中的讥诮叫人难以忽视。

端妃瞪圆了眼,瞬间醒悟过来,指着苏栩栩道:“陛下,是她,是她故意陷害臣妾,想要害得臣妾在你面前失宠……”

苏栩栩重新站起来,温声道:“殿下明察,此事若真是臣妾所为,何至于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受伤?”

“呵!一个宫女算什么。”端妃气得口不择言,“你这个贱人,为了留住皇上的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够了!”周文帝沉下声来,看向端妃的目光中带着失望。

“陛下,臣妾还有一事要说。”苏栩栩道。

“但讲无妨。”

“先前臣妾的宫女明书坠湖一事,便是端妃指使手下人做的,圣上若是不信,可传唤她身旁的宫人问询。”

苏栩栩话音刚落,端妃便面色死灰,无力坐倒在地。

显然,就算是不用传唤宫人,答案也昭然若揭。

似是没想到多年来自己的枕边人会是这般真面目,周文帝长叹一口气:“端妃,你真是叫朕失望至极。”

“不是的。”端妃忙摇头,“圣上您听臣妾解释,我不过是想借那丫鬟给苏妃一个教训,可昨日之事,绝非臣妾所为……”

“罢了。”周文帝已不愿再听下去,“看在你我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朕只是暂收回你的凤印,余下的,待你回宫后到冷宫里再好好反省。”

冷宫?

端妃哪曾想到自己会有今日,当即惊得抬起头:“陛下,你当真轻信旁人谗言不成,妾身伺候您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然而已经没人在听她说些什么,周文帝有些厌烦地对侍卫摆摆手:“带走,记得看好端妃,莫让她再生事。”

端妃猛地被人用一方帕子堵住嘴,再也嚎不出声来。

呜咽声随着侍卫带着她离开,渐行渐远。

从始至终目睹这一切的苏栩栩面色未曾变过,好似置身事外。

良久,她才出声道:“陛下明察。”

周文帝有些疲乏地揉了揉额心,靠在椅背上:“是朕太过信任她,才会生出今日的事端,倒是委屈你了。”

“有陛下在,臣妾并不觉得委屈。”苏栩栩笑道,看向周文帝的眸底却是一片冰凉。

一场秋狩,去时还是掌管六宫的端妃,回宫时却已经被褫夺封号,成为被打入冷宫的弃妃。

天气渐凉,无人问津的冷宫中更是如此。

树倒猕猴散,往日跟在端妃身边的宫女太监们扭头就去投奔新的主子,徒留她一人在冷宫冷冷清清,整日疯疯癫也不受宫人待见。

懒得管屋子里的端妃又在嘟嘟囔囔埋怨什么,宫人只管轻扫院子里的落叶,面前却突然落下一道影子。

她抬起头,见到的便是苏栩栩,今日她穿着一身月白长裙,面带温婉笑意:“本宫是来看看端妃姐姐近日过得如何的。”

宫人大约是没想到端妃眼下落魄成这般,还会有人来看望,当即行礼:“娘娘快请进,奴婢这就去沏茶。”

“有劳了。”苏栩栩说罢,走进屋子里。

冷宫中的屋宇同样是雕梁画栋,却因经年失修而布满蜘蛛网,四处破败漏风,苏栩栩走进去,便见到坐在床上的端妃,正双手环膝,失神地念叨着什么。

“见过端妃。”苏栩栩的口气一如往日,去并没有行礼的打算。

端妃这才似是回神过来,看向她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人撕碎:“你这个贱人!你来干什么?”

苏栩栩并不在乎她的辱骂:“本宫自然是来看看,姐姐近来过得如何。”

“呵,本宫不过是一朝不慎,中了你这贱人的阴谋诡计罢了。等我远在边疆的兄长回来,自会有人替我伸冤。”

苏栩栩轻啧了声:“看来姐姐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陷入今日这般境地,莫非你以为我当真有那般大的能耐,能够栽赃嫁祸到你头上不成?”

“中秋之夜,你故意伤我宫人,本宫这一招,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端妃自是不相信:“一派胡言!除了你还能有谁会做出这种事?”

“端妃娘娘只需细想自然会明白。”苏栩栩挑了下眉头,“只不过你不愿,也不敢想下去罢了。”

不等端妃开口,她又继续道:“行凶的刺客身手了得,却没有要本宫的命,暗器上抹的是让人昏迷的迷药而非致命的毒药,圣上的侍卫出现得如此及时,刚好抓住一个活口。”

“偏生那贼人供出的幕后主使又是姐姐你,物证的银钱是从你宫里出来的,能够在皇家猎场安插刺客,还要从你的宫中偷出银钱作为物证,姐姐当真以为,本宫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这一番话说完,端妃面上已然血色尽失:“你是说……陛下才是……”

“不!”她猛地摇头,目眦欲裂地看向苏栩栩,“你休想挑拨本宫和陛下的关系,陛下和本宫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要怪,就怪你的好哥哥手握大权,让圣上心生忌惮。”苏栩栩在屋子中央,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而本宫,也不过是圣上这盘大局里的棋子罢了,姐姐又何必为难错了人?”

说完这番话,端妃就算是想装糊涂,也彻底明白过来。

她的兄长手握兵权,在边疆拥兵自重,恐怕早已生出谋逆之心。

故而圣上才会借机将自己打入冷宫,好给兄长发作的借口,到时候再来个瓮中捉鳖。

当真是君心难测,端妃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今日的无妄之灾,竟是拜枕边人所赐。

不觉间,端妃的脸上已淌满泪水:“不……不可能,景明他不会这般对我……”

景明是皇上的字,若非亲近之人根本无从得知。

苏栩栩言尽于此,冷眼看着她陷入痛苦中,只觉得甚是乏累。

她来这一趟并非出于好心,只是端妃曾故意想害明书的性命,连带着容凌也差点出事,她来,就是为了故意告诉端妃真相,好让她终生活在痛苦之中,这是对她的惩罚。

更重要的是,苏栩栩也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眼下见端妃这般癫狂,证明自己关于遇刺是皇帝在背后指使这一猜测八九不离十。

苏栩栩的眸色愈发凝重,带着讽意兀自笑了下。

当真最是无情帝王家,周文帝素日里看着温润君子,可能够坐上这帝位,有几人是简单的?不过都是做戏罢了。

苏栩栩已经没有停留在此的必要,她转身离开时,宫人正好端着煮好的茶进屋,诧异道:“贵妃不多留一会儿吗?”

“不必了。”苏栩栩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照顾好端妃。”

自秋狩回来后,容凌的日子要比往常好过得多,毕竟她可是为了救贵妃娘娘受的伤,偷起懒也算是光明正大。

整个飞漱院,容凌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后院的小厨房。

大伙儿忙来忙去,根本没人在意她,而且灶火前又暖和,容凌自己偷偷在火堆里埋上两个红薯当做零嘴儿也没人会说什么。

一来二去,厨房里的张厨娘与她熟悉起来,二人时常闲聊些有的没的。

容凌不爱说话,却是个很好的听众,张厨娘很放心地将自己在宫里这些年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讲给她听,也不担心容凌会往外传。

至于容凌,则是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吹着手里红薯上的灰将皮拔干净。

她啃了一口香甜软糯的烤红薯,问张厨娘:“今日为何要做这般多的菜?”

足足平日里多了一倍。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张厨娘对着她挤眉弄眼,“上次新婚之夜陛下被荣妃的人叫走,这次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吧?”

容凌捧着红薯的手一顿,顿觉其索然无味。

周文帝日理万机,勤政为民,每月只有一半的时间宿在后妃宫中,往日荣妃娇憨,丽妃妩媚,端妃体贴,是以他鲜少到飞漱宫来过。

然而今日算起来,正好是苏栩栩入宫整整两月,按照宫中的传统,今夜他应该留宿飞漱宫。

再加上端妃被打入冷宫,日后他留宿飞漱宫的时候,恐怕只多不少。

“你这丫头怎么突然不说话?”张厨娘问她,“莫非被红薯烫着了不成?”

容凌神色有些勉强:“无事,只是突然没胃口了。”

“吃不下也行,等下这些吃食啊,圣上跟娘娘定然碰不了几筷子,咱们可算是有口福了。”

主子吃不完的东西赏给下人,在宫中是再正常不过。

容凌却皱起眉头:“算了,我不想吃。”

张厨娘还打算再说什么,外头却陡然传来大太监的通报声:“圣上驾到——”

她立马忙起自己的活计来,对厨房里其他人问道:“蒸鱼好了吗?”

后厨的人平日与油烟作伴,可以不到皇帝面前跪拜,容凌却不行,她放下手中的红薯,随便在衣摆出擦了擦手走出去。

“参加圣上。”飞漱殿前乌泱泱跪了一院子的人。

“都起来吧。”周文帝一挥手,众人才敢起身,清荷忙去通知厨房里的人上菜,几个小丫鬟跟在苏栩栩和周文帝身后进了屋。

容凌自然也在其中,她眼看着苏栩栩笑得温婉,请皇帝在餐桌旁坐下。

热腾腾的菜随即便被端上来,苏栩栩执箸挑了一块白嫩的鱼肉到周文帝碗中:“圣上尝尝这鱼肉,听厨房的人说,这是江里新鲜钓上来的鲈鱼,每日天不亮便送进宫中,鱼送到时,还是鲜活的呢。”

“爱妃有心了。”周文帝自然没有推却,拿起筷子品尝,“果真好滋味。”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宛如一对鹣鲽情深的寻常夫妻,气氛无比融洽。

苏栩栩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臣妾前些日子自己酿了些米酒,陛下可愿赏脸尝尝?”

她的态度比起前些时日的疏离,要变得亲近得多。

周文帝自然是乐意被美人伺候着:“也好,朕倒是想尝尝贵妃的手艺。”

苏栩栩当即支使下人:“玲珑,还不快去将我酿的米酒端来?”

“是。”玲珑忙匆匆出门。

容凌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苏栩栩何时还酿了酒。

她忽视心头淡淡的不适,只埋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听苏栩栩言笑晏晏地与周文帝聊起宫中琐碎之事。

厢房内充斥着酒菜的香味,苏栩栩哄着周文帝喝下一杯又一杯,直到他开始犯醉。

“陛下?”苏栩栩伸手,小心翼翼地在周文帝面前挥了挥。

周文帝一把握住她的手,语气间不由得已带上几丝暧昧之意:“爱妃这是何意?”

“陛下您醉了。”苏栩栩唇角笑意僵硬,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手,“玲珑,扶陛下回寝殿中休息。”

“是。”

容凌见苏栩栩似乎像是忘记自己这号人,丝毫没有要叫她伺候的意思,索性愣在原地,待众人拥簇着周文帝到寝殿时,偷偷溜回属于自己的后院。

离开前,她还听见苏栩栩的声音:“陛下?陛下?看来是醉得不轻,玲珑,快去端醒酒汤来。”

容凌转过回廊,那道声音便彻底听不见。

她扶住栏杆,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为何,竟然干呕出来。

只可惜容凌呕得鼻头发酸,两眼几乎沁出泪花,依旧没吐出什么来。

她道不清自己这种情绪究竟从何而来,只得深吸一口气,独自回了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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