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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啊,居然能悟出这么个理。”

李言蹊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刚才听到真实两个字后,猛然拨动了他心中名为“一时冲动”的某根弦。

裘哥的电话什么时候挂掉的李言蹊不知道,只知道反应过来的时候,眼眶有点儿微微发烫,脑子里循环播放着贺忻的笑,贺忻耍狠的样子,贺忻有力的拥抱,贺忻横冲直撞的吻。

他低头捂了下脸,仿佛突然被打通了七经八脉,恍然想明白自己先前的退缩和犹豫简直傻透了。

周围是一个废弃品厂,李言蹊绕了一圈来到一堆没用的木椅子前,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的铁棍,往前狠狠地砸了一下。

木椅子矮下去了一半,发出咯吱咯吱破裂的响声。

他没在意,哐哐哐地连续砸了十几下,又踹了几脚,很快这边的东西都被砸烂了,李言蹊喘了几口气,把棍子一丢,接着闭上眼睛笑了笑。

有些东西横亘在心里就是一堵墙,必须不断地摧毁它,跨越它,丢弃它,才能找到继续往前走的路。

什么是真实?

真实就是他现在很想贺忻,真实就是他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一点儿也不想放手,真实就是他想立刻去他身边,告诉他不管你想明白没有,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谈恋爱,我要跟你一起面对生活中的狗屁事儿,一起开心地过每一天。

真实就是他不想未来后悔,不想跟幸福失之交臂,不想若干年以后想起来,发现自己记不起现在这一刻热烈鲜活的心跳声。

真实就是他想认真地任性一回,潇洒一点,只为了自己而活。

他想,像他这样性格的人,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这么豁出去喜欢一个人了,而这个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贺忻值得他去喜欢。

至于被不被现实接受,能不能被人祝福,会不会天长地久,都不在他这一刻的考虑范围内,他不想理智了,他想为贺忻疯狂一次。

在他需要他的时候,不顾一切去他身边。

那堆破铜烂铁哗啦啦碎了一地,李言蹊扶着墙努力吸了口气,刚才那一通打,误伤了到了自己,手上划开了一道伤口,正汩汩流着血,但他一点也不痛,反而感到一阵释然,他大声笑了起来,亲自见证心里那座墙的轰然倒塌,原来是这么爽快的一件事。

他拿出手机给裘哥回播了一个电话。

“嗯,怎么了?”

“裘哥,你知道贺忻家的地址在哪儿吗?”李言蹊说得很快。

裘哥疑惑地说,“知道在哪个小区,但我不知道具体哪栋。”

“没事,你告诉我。”李言蹊说。

“不是,你在南溪吧,都过年了你跑那么大老远过去干嘛?这几天飞机票很贵啊。”

李言蹊笑了笑,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又被烟味呛得咳嗽起来,这包烟是昨天他去超市买的,贺忻经常抽的那包。

抽烟的感觉并不好,但烟味很熟悉,能给予他源源不竭的勇气。

李言蹊又抽了口,一边咳嗽一边说,“裘哥你不知道吗?我们年轻人.......咳咳咳,有时候偏偏喜欢.......咳........凭着自己的冲劲和热情做事儿。”

裘哥哑言半晌,才轻笑着戳穿道,“你喜欢贺忻吧。”

没等他发觉自己问得是不是太直接了,李言蹊便用手指掸了掸烟灰,笑了下说,“不可以吗?”

第五十二章我吻你了

贺忻连续忙活了三天,除了后事还得应付不断冒出头来的多嘴媒体,遗产的事儿他自有一番打算,但真正实施起来却比想象中困难,幸好吴睿的爸爸是律师,能在他身边帮衬一点儿,让他不至于面对一堆文件头大得无从下手。

在这个家里没人待见,身处境地孤立无援也并非是最困难的,贺忻从小就在人们的有色眼镜中长大,并不在乎谭泽和一众奇葩亲戚的白眼,他觉得烦觉得累深感疲倦的是,人死了以后,活着的人要处理的事情上到股权分配,下到应付叫不出名的客人,繁琐细碎,十分的劳心神。他也不过一个小孩儿,再大的心眼也敌不过在社会里摸爬滚打过的,对付这些人他既不能武力解决,又不能软弱示好,只好全天绷着一张冷脸,空下来时什么都不想不听不看,偶尔会想李言蹊如果在就好了,他比自己成熟得多,这时候他在身边,凡事也能商量,但又很快否定了这个念头,他不想李言蹊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也不想他卷入这堆狗屁事里无法脱身。

只好一边暗自鼓劲,一边抽着烟想想李言蹊和小奶泡,想想远在南溪的同学朋友,想想他在这里还有吴睿帮忙,其实熬一熬也就挺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头一天他怎么都睡不着,晚上头疼得要命,干瞪着眼直到天亮,而后几天他会往酒里兑上很久都没用过的安眠药,因为酒和药的双重作用,他勉强能睡着,起来仍是疲惫不堪,再继续强撑着神跟人斗智斗勇。

吴睿从亲戚家回来,到家给他拿手机,见着贺忻的样子,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再开口的时候嗓子都哑了,“你是不是都没吃过饭?”

贺忻摸了摸脸,“瘦了吗?”

“屁话。”吴睿瞪着眼,“你本来就瘦,去南溪好不容易养胖了点,又他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贺忻笑着拿过手机把sim卡装进去,开了机后对着屏幕照了照,“还好,我觉得没什么区别,还是帅的。”

吴睿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叹了口气说,“我爸跟我说你遗产的文件拟好了?”

“嗯。”贺忻点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我觉得你就是一傻叉。”吴睿气不打一处来地原地转了个圈,“就要这栋房子你一分钱不要你说你是不是傻?”

贺忻被他逗笑了,继而盯着天看了会儿说,“第一,贺文博不配做我爸,同样我也不愿意做他儿子,他放养了我十几年,而我也在能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逃开了,如果他没遇上这事儿,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来,更何谈赡养义务,或许某天他老了病了,公司垮了,要跟他共同面对失败的人不是我,是谭泽,所以我理应不该拿这些遗产,我早就做好了跟他们无瓜葛的心理准备。第二,这栋房子是给我妈准备的,那是他们结婚的共同财产,也算是专属回忆,她一疯女人,要什么没有什么,现在可以住在医院,但医院不可能住一辈子,她总归要出院,到时候能去哪儿?这里是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哪怕更多时候面对的是冰冷的墙壁,但好歹也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也能称之为家。”贺忻轻轻笑了下,“反正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还希望你爸爸多帮忙。”

吴睿不知道该怎样评价贺忻的做法,听起来很有道理,他也很佩服对方的魄力和勇气,但总觉得心里不痛快,好像委屈了自己兄弟一样。

“你别把我想得太伟大。”贺忻抽了根烟眯了眯眼道,“我遗传了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缺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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