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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画就在此处。”

只见蜿蜒玉带之上,身形庞大的青龙正衔着荷花安眠,它鳞须毕现,栩栩如生。在荷花花蕊中,站着名红衣仙人,他高举团扇,遮住了面目,但见衣裳火烧暮云,发鬓间朱红玛瑙为簪冠,无一不是男子形制。

岸边本就有荷花临水而开,星星点点缀在画中,竟让人一眼分不清哪些是画中花,哪些是水上花。

百里如画泾川,今日真成了一幅丹青长卷。虽然偶有风浪波澜,这幅画却只是随之闪动粼光,让画中人的衣带当风而舞。

“书上说,李家公主出降,需要十里画障。我在水面上作了百里水画,可以替代么?”

李声闻笑道:“当然可以。说起来,我该给君逸什么回礼?”

敖君逸正要讨要好处,却听他自问自答道:“君逸引诱我,对天下苍生来说已是重罪。作为回礼,就将功抵过好了。”

“不行!你要是没什么可给的,就以身相许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如这样,你说洞房要三日,我陪你五日。”

敖君逸一哽,怒道:“你可别后悔!”

→_→李声闻自掘坟墓

第144章

说是姑且试试,从开始朝夕相处,直到川河龙君都来观礼,两位新人也没有一人提出悔婚。

惊讶于水画的长平居民尚未回神,就发现不知何时起,总有狂风急雨行过泾水,倏忽消散,在云雨散之际,偶尔能从云间瞥到各色龙影。

也许是泾川龙神在兴云布雨?

其实泾川君今天没有出过龙宫,他忙于布置婚房,接待前来观礼的四方水族,忙得脚不沾地。若是偶尔得闲,他就站在门口仰望河面,然后莫名其妙地乐上半天。

从泾川龙宫抬头仰视,满川辉光,似霄汉落于水中。水画被日光照亮,笼罩在龙宫上空,一笔一画清晰可见。龙宫的水楼台也灯火通明,红绡绮罗挂满屋檐,远望如火团漂浮在河底。

冰鱼拿着名录走到白玉门边来,满面笑容:“龙君,除了洞庭君、钱塘君,其他川河龙宫的人都到了。吉时将近,想来那二位无法按时到达了,龙君不要再空等,去妆楼下罢。”

按照敖君逸的布置,现在该是去龙宫最高的楼台下“催妆”的时候了,虽然李声闻身为男子,不必施妆抹粉,但仪式还是要按人间的来。

催妆诗就是新妇子在楼上施妆时,夫婿在楼下焦急恳求其早些下楼所作的诗。若是新妇子都着装打扮好了,夫婿才姗姗来迟,就太不像话了。

何况不光是为了婚仪,敖君逸自己也急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催妆却扇完,抱着他的新妇入洞房。若不是还差两名宾客迟迟不来,他现在可能都已经滚上床榻了。

“二哥娶了洞庭贵主,洞庭君是他岳父,说来我们还算姻亲。我大婚他们竟然不能及时到场,岂不是叫别人看笑话?”敖君逸哼道,“他们不顾及我的面子,我也不必为他们着想了。冰鱼,你留两个侍儿小厮在此等候便可,等他们来了直接领去正厅。”

他边说边大步流星地往妆楼奔去,若不是顾及身上昏服不能随体型变化,他简直要化龙直接飞上妆楼。

婚礼的妆楼是暂借宜生的楼阁,成百娇媚龙女围在高楼之下,宜生也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楼上窗前,把窗内景象挡得严严实实。

“新妇子妆成否?”敖君逸刚站到妆楼下,就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

宜生笑嘻嘻道:“新妇妆未成。”

敖君逸连忙吟诵道:“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听到催妆诗,宜生立刻笑着让开,扶着站在身后的红衣新妇下楼来。新妇身材高挑,穿着繁复如红云的衣裳,高擎团扇遮住面目,扇面上一枝桃花灼灼。他没有梳女子的云鬓高髻,而是如往日一样整齐束起,簪着赤玛瑙高冠与金花树,虽华丽繁冗,却仍是男子发式。

敖君逸强自镇定着从宜生手里拉过他,一起坐上鸾车赶到正殿。川河龙君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一见鸾车在门前停下,就齐声呼唤道:“泾川君,快快下车!”

谁都知道他们意在沛公,叫的是敖君逸,想看的却是那能迷住泾川君的新妇子。敖君逸一方面不情愿让他们得逞,另一方面又像在河滩上捡到美玉的孩童,想要炫耀他的珍宝,于是努力板起面孔,扶着李声闻下了鸾车。

敖则正站在正殿最中间的位置,身后跟着捧着玉案的侍女。敖君逸目不斜视地从坐席间穿过,对醉龙们的叫喊充耳不闻。

其中叫得最欢的,就是亲手绣了昏服的云梦君。为了压过她的尖声,敖君逸不得不扯起嗓子高声喊道:“已知秦女升仙态,何必圆轻隔牡丹?”

念过却扇诗,新妇子本当立刻放下团扇,露出面容。但李声闻不知是太过热闹的场面震慑,还是神游天外,竟然一动不动,继续高举扇子。

敖君逸灵机一动,低声道:“我能摘取这朵牡丹么?”

李声闻的肩膀微微一颤,笑声淹没在殿内的喧嚣中。他极其缓慢地移开团扇,将它丢在侍女的手中。

云梦君高声道:“泾川的太子们好福气,二太子迎娶了龙族第一美人,龙君的新妇子也毫不逊色。”

“不过二太子妃怎么不在?”有人问道。

问话的人是渭川君的幺子,向来看泾川龙宫不顺眼,没事就要挑衅。泾川二太子夫妇不合,在长安八水不是秘密,此刻故意问起二太子妃,就是在戳敖则的逆鳞。

敖则面不改色道:“新人结发。”

敖君逸亦对渭水小龙的刁难置若罔闻,愉快地拿起小巧剪子,挑出李声闻的一缕头发,小心剪下,再将剪子递给李声闻。

后者挑出他的发绺时,手指有些颤抖。敖君逸以为他是紧张,便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剪下自己的头发。

敖则拿起红绳,将两人的发缕束在一处,又拿起了青玉匏,将这一双酒器分开递给两人:“饮合卺酒。”他说完这话,便侧首对敖君逸低声说,“礼成了你尽管去,剩下的我来……没想到你们还是没有分开。”

龙女们将澄澈的百子春斟满玉匏,敖君逸一口将其饮尽,李声闻却还在慢慢抿着酒。渭水小龙放声大笑道:“泾川夫人比云梦君文雅多了,不愧是人间的娇娘。”

“人间女子,确实行动有节,进退有度,比失礼于他人婚礼上的醉汉强得多。”李声闻抿了口酒,不紧不慢道。

“你!”

李声闻笑道:“今日是我与泾川君新婚,若是见了刀兵血光,恐怕不吉。所以我不与郎君计较。”

他话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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