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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堆积在龙脉下的地火会喷薄而出,片刻便会生灵涂炭。所以龙脉绝不能开。”

李声闻抿唇道:“天上金乌奄奄一息,只想回归兄弟身边。”

“但它必须留在九天之上,普照大地。”

“终有一天,它会坠落于人间。”

“我们会阻止它。”九天玄女低下头来,“不过这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你现在的这一双手,还够不到中天之日,也拿不起抽龙骨的剑。不如我来教你,怎么画出能流动的水、会落叶的树,来完成你这幅玉京卷轴。”

“娘子就是种下龙脉的人罢?九天玄女长于推演阵法,又坐拥昆仑,除了她,还有谁能以昆仑为阵眼,布下如此缜密的牢笼?”李声闻与她对视,“如果娘子就是九天玄女,我还想请教一个问题。”

玄女含笑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猜测。李声闻问道:“大羿射日、玄女囚禁金乌,用的是什么?”

九天玄女笑道:“你是在问建造监牢的我,如何打开监牢放走里面的囚徒么?”

李声闻若无其事道:“正是,请娘子不吝赐教。”

他的面容尚且稚嫩,说的话却已让李天王毛骨悚然。他已经可以猜到,九天玄女将要说出的那个词是什么。

三郎是李隆基

第153章

“龙骨。”九天玄女檀口轻启,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

李天王牙关一紧,又听李声闻继续问道:“那能斩断它的,又是什么?”

九天玄女道:“能斩龙骨的,唯有更强劲的龙骨。譬如要斩川河之龙,需用海龙之骨;若斩幼龙,可用其父之骨;若斩应龙,需要龙祖之骨。”

“那么我得取最强力的龙骨,才能破除昆仑地脉大阵?难怪玄女毫不避忌,对我和盘托出,是笃定我得不到龙骨。”

九天玄女道:“这些事情,我不必瞒你。其实我还有一物送你,想来日后你用得到。”她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物,放在李声闻手上。

那物件不过鸡蛋大小,形似一口水坛,坛子上雕刻九只龙首,每条龙口中都含着一颗金珠。李声闻喃喃道:“莫非是地动仪?”

九天玄女道:“此物可以感知八方龙脉异动,亦可追踪龙气,龙口中金珠越硕大牢固,说明这个方向的龙脉更厚实坚固,龙气更盛。”

李声闻指指其中所含金珠最大的龙首:“那这龙气最盛的是何处?”

“泾水。”九天玄女笑道,“泾水龙族乃是真龙后裔,世代葬于泾川河底,龙骨自行化成山脉,使得泾水龙气旺盛绵长。”

李声闻嗯了一声,不再刨根问底,垂头将画笔舔好,递给了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每天白昼来访,日暮前归去,如此往来百日,将画技与傀儡术尽数传授。李声闻也确实生来就有匠心巧手,很快就能和她一样做出能言能动的化生童子,只是寻常器皿承受不了这超乎寻常的灵气,那些傀儡活动一日就会损坏,和后来李天王用的那具不可同日而语。

九天玄女最后一天来时,对李声闻说自己已经倾囊相授,没有其他的可给了,以后不会再来,留下一副银刀翩然而去。李声闻如往日一样送她出门,进屋之前却被道观里其他道人的闲言絮语吸引了注意。

“听说清平观的小皇孙又闯祸了。”

“好像是因为宫人放走了心爱的雀鸟,在观中大吵大闹惹得天后不快,被罚面壁思过十日?”

“这孩子还是太小,不懂得人情世故。他们身边的侍儿哪个不是天后的势力?责骂这些宫人,一准又要被在天后那里告上一状,哪来的好果子吃。”

“可怜李氏皇孙,生在天潢贵胄家,却要看这些女人的脸色度日。”

“可不是嘛,说来我们观主还是那小郡王的同胞兄弟,硬生生被拆散手足,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终年不得相见。可见生在天子家未必是福,生在乞儿家也未必是祸。”

李声闻站在门后听着他们闲谈,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屋里。他拿起九天玄女相赠的刀具,在闲余的木料上雕琢起来。李天王站在他身后,见他先是雕了五脏六腑,又雕出飞禽的骨骼,再将二者组装在一处,这才开始在其上铺贴蜡块,慢慢雕出皮肉羽毛。

和为他制作容器的手法如出一辙。

李声闻花半天时间,雕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翠鸟,往袖里一揣,竟然从后窗翻出院墙跑了。他个子小,恰好能钻出窗户又不惊动他人,顺着屋檐攀上墙头,一路上观中竟没有一人发现。

李天王大惊失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端方克谨的良人,竟然小小年纪就会爬墙了。但惊愕归惊愕,他又不敢跟丢,还得有样学样,跟在李声闻身后一路飞檐走壁,潜行到城东的另一座皇家道观。

清平观,李缘觉修行的道观,和无名观一样清冷简朴,不吹灰之力就可长驱直入李缘觉的寝居。

虽然已是深夜,他房中却依旧挑着灯烛,照得碧纱帐上人影绰绰。李声闻叩叩门扉,不等回答便推门而入。

李缘觉面对墙壁,赌气道:“不是说祖母下令,让我禁食面壁么?你们敢来给我送饭,不怕违逆天命了?滚出去,不许进来!”

“他们连膳食都不给你送?”李声闻反身合上门,蹙起眉问道。

李缘觉一惊,跳起来喊道:“六哥!”

李声闻抬起衣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手势他经常作,李天王平时不觉得有异,此刻见他面容稚嫩,却老重持成地比这手势,忍不住笑了一声。

恰在此时,李声闻蓦地抬起头,看向他的方向。李天王脊背一凛,几乎以为他看到了本不该存在的自己,但李声闻开口却问道:“七郎,你桌上这尊白玉佛手,未太过鲜活了罢?”

李天王回过身去,看到自己背后的香案上,摆着一盘瓜果,最上面是一只白玉佛手,叶蒂栩栩如生,瓜纹清晰可见,若非闪着玉石的冰冷光泽,看上去就是只刚摘下来的佛手瓜。

李声闻蹙起眉:“你这回大吵大闹,不是因为被放走的雀鸟罢?”

李缘觉恹恹道:“我又控制不了自己,早上拿到手里的瓜果全都变成了玉石。我怕那些宫人进来服侍我着衣,被我碰到就会变成金玉,所以她们想要进来时,我骂了她们一顿。她们素来讨厌我不服管教,当然要借机告状。”

李声闻点点头,从袖中变戏法似的掏出几样点心,摆在桌上。他摆好了碗碟,向李缘觉伸出手:“七郎,过来用点心。”

李缘觉瞥了他一眼:“你出去,我再过去。”

“过来,”李声闻坚持道,“我不会化成玉石的。”

李缘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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