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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如徽眯了眯眼睛。

对于自己这个影卫首席,他的感情还真是复杂的紧。

他其实不怪贺知舟出手,甚至可以不怪他上辈子所有的过错若他真有王孙那样的手段,真的是他亲手操纵的一切,那他赵如徽到能够输个心服口服。

可惜……明明是被自己看中的人,却最后为了那样子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一败涂地!

赵如徽心情重回不悦,程度虽不恶劣却也难以忽视,只是苦了这御书房的大门遭了这无妄之灾,被重重地推了开来。

得了示意的其他宫人们纷纷退下,唯有暗一有些惊讶地跟在赵如徽的后面,看他拿起朱笔在绢帛上写了什么东西,而后又用自己的私印在白绢正中心按印。

暗一眼神好,一瞄就瞄到了全文,虽然赵如徽笔迹飘逸,但暗一也是熟能生巧,他一下就明白了里面的内容“周鹤案全程监管,事无巨细,彻查之后再由汝一一禀报。”

“礼部尚书那事儿…”

“交给我,保证给您查个水落石出!”暗一笑嘻嘻地主动请旨。

然而赵如徽看都没看他一眼,“把这事交给影门,让贺知舟亲自去督办。”

“啊?!”暗一顿时满脸错愕,也不管这事是不是需要两个首领争着去干,一副自己被抛弃了的模样,抽抽搭搭委屈至极,“这,这不是影门的业务范畴啊,而且贺知舟哪里比我好了,您非要点派他呀?”

影阁和暗部是皇帝手中的两大杀器,地位平起平坐,及其神秘莫测,虽然两阁偶尔都会分别派下暗杀任务,但事实上两部的分工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比如从管辖的范围来说,京中权贵众多,势力复杂,暗卫的主要职责就是贴身保护皇帝、探查京中暗流涌动;而影阁则是更偏向于神出鬼没于各地执行各种监察、套取情报任务。

如今赵如徽把京中的这件事情交给贺知舟,简直就像是把草鞋放到了包子铺去卖,就算是彼此店主、店员有这个能力,一般也不会这么干。

要是常人也不敢质疑,但教导暗一的师父是暗阁的上任阁主,也曾经在赵如徽少时指导过他武功,可以说暗一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少时也不知和赵如徽干了多少狼狈为奸的事,再加上他向来活泼,和赵如徽的关系倒是十分亲厚。

是以对暗一的没大没小,赵如徽也没在意,反而是故意笑了笑,神色高深莫测、语气却轻柔至极。

“叫他干是让他领罚的,你赶着替他是不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漫不经心的玩笑,但再仔细看上去,却又觉得那笑简直可以说是带着莫名的恶劣,一阵的恶寒顺着暗一的脊背骨一路上蹿,他抖了抖,这会儿一个字都不敢再往外蹦,拿了绢帛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赶。

二月的天真是太寒凉了,还是多运动运动,运动运动啊!

赵如徽看着自家暗部首席逃命似的背影,故作疑惑地耸了耸肩膀。

不算暗处的暗卫们,书房里面就剩下了他一个,显得有些寂静又无聊,反正现在是没什么心思看奏折了,赵如徽情不自禁就把视线投放到了旁边几案上面的青瓷鱼盆。

那里面细心地铺着各种小石子,又有细密的水草,一条漂亮的金鱼在里面悠闲地游着,随着呼吸,它的小嘴巴一张一合,鱼腹也一息一鼓,比蝉翼更薄更美的橘金色鱼尾悠悠摆动,在水下光影折射中几乎美的炫目。

赵如徽慢慢地走了过去,他的影子在鱼盆上映下了一道阴影,或许是因为常常有人喂食的原因,这条优雅的金鱼没有一点的反应,依旧悠悠地在自己的世界畅快游玩。

直到……

直到赵如徽终于忍不住伸手进了水中,用指腹轻轻地碰了一下那细密美丽的鳞片和美到扰人的鱼尾。

那条金鱼仿佛在一瞬之间惊醒一般,在赵如徽做出任何的反应之前就已经一下隐入了各种水草之中。

冰凉的、湿滑细腻的手感仿佛还在指尖,但任凭赵如徽再怎么看,也找不到它的身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知舟:喵喵喵?

未出场的首席大大突然背后一寒!

蟹蟹不衰衰爱发财,爱上猫的蛾子,琳琳的地雷;奎周的手榴弹,以及ぉく遥远时光中扔的深水鱼雷!

包养之恩无以为报,给亲亲给抱抱给举高高!

第3章

都说春雨唤万物,是一年的好兆头,然而这一大早起来,都还没等感受到多少春归的喜意,贺知舟眼皮就已经开始跳,并且时间越久就跳地越是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位新上任的影门首席痛苦地捂着自己都快抽筋右眼,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严重,心说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先天感应,老天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接下来有大劫发生?

贺知舟抿着嘴唇,开始深深表示怀疑……

不能吧,他人好好地在影阁待着,堂堂一阁总部,还能有什么生死危机能够严重成这样?还是说,是他最近操劳过度了?

贺知舟又看了看满屋的卷轴,都是一些记录官员交集的琐事,有专人负责,不过一般无事的时候他都会事无巨细地看看,然而今天的影首大人难得感到力不从心,放下了从各地送回来的消息,走到庭院里面望山、望水、望草木。

只可惜神倒是好了些没错,可这根本原因却是一点没能根治。

事实证明,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来禀报的影卫只是顺嘴把这不关他们管的案件随口提了一句,然而原本伸出双指轻揉着右眼的贺知舟一个力度没有掌控好,直把自己眼睛都给按红了。

面前吃瓜的影卫一愣,连忙问候,“首席您还好吧?怎么眼睛红成这样,要不要叫人来看看?”

贵的眼睛从一大早就受了这样的罪,现在又被主人自己狠狠一击,可谓是压垮了最后一根稻草,生理泪水顿时都没止住。贺知舟化指为掌盖住右眼,忍着额角的头痛,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气息微弱地问了一句,“礼部尚书的儿子……是不是叫做周鹤?”

“是啊影首,这您都记得啊?”面前的影卫浑然不知道自己把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贺知舟:……

影首到底是影首,除了一瞬间的气弱,已经是神色淡淡,“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底下的人也都知道贺知舟喜静,得了令就去享受自己难得的休假,唯独留下贺知舟一个人在这小花园之中,面无表情地微微转了转头。

满院的新色,嫩叶随着那微风轻轻摇曳,娇柔可爱,然而贺知舟的视线却偏偏落在了这刚刚抽芽的弯弯柳枝,不怎么愉快地抽了抽嘴角。

他当然清楚自己并没有杀周鹤,甚至并没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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