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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个换衣间。但它们墙上的投影,却各不相同。

第一个房间,是不同层次晕染开来的红色,是很多朵有层次的大红花,天花板的灯却是一盏小白花,白花里还能看出很浓的粉色,那朵花舒展开来时,照下来的光与那些深浅红色交上映衬,明明不该多好看的颜色,红白混合起来时却有种大胆的美感。

第二个房间,浅黄鹅黄杏黄橙黄粉黄,和上一个房间有点相似,但更厉害的是各种不同色的花穗长高或垂下时,调色恰到好处,一点都不晃眼。

我由衷道:“很好看。”

虽然都是投影出来的虚幻。

第三个房间,是绿色。浅绿与翠绿草原,微微飘荡的模样,像是真的有清风吹过。

最后一个房间,像是海底世界,天花板上倒影出在天空上游动的海洋生物,甚至有水母在四周漂浮。这个屋子里的蓝色,同样有深有浅,我猜这些影子,是可以控制的。

顾筠终于道:“可以了。”

他松出一口气,微微弯身:“请坐。”

我坐在那张椅子上,却依旧不明甚解。直到顾筠将画架和画画工具抬进来,我才明白过来。“你要画画?”

顾筠坐下,终于笑了一笑这半天以来,他笑的次数并不多。他简单地将我的问话倒过来并改了一个字:“我要画你。”

我一时之间没有听懂,半响才反应过来。

可是这个时候,顾筠似乎已经在打草稿了他画画的时候,我只能看到画架子的背面,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画,或者做别的什么。我顿时不自在起来,勉强自己想要笑,但又觉得不伦不类,这样左摇右摆了一会儿,还是很不安。

顾筠看了一眼,不禁笑了:“你不用做什么。”

进了这个画室,我能看到门前。那把椅子摆的位置刚好,整个房间的中央,甚至离身后的背景有一段距离。

顾筠道:“画画就是画画,画什么都可以,你不用紧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现在能笑出来,那么我就该去那个红色的房间了。”

我懂了。

颜色是一种挑选方式,而他觉得我现在适合蓝色。

我还是有点不安,开口问他:“为什么?”

“因为蓝色很抑郁,”顾筠的声音,从画后传来。他倒是没有直说:你看起来很抑郁。

是啊,我不禁苦笑。

但是顾筠的下一句话又打破了气氛:“不仅抑郁,而且贫穷。”

上一句还听得懂,这句又听不懂了。

他解释:“蓝色是最便宜的颜料,毕加索最穷的时候只用得起它。所以那个时期,还被人称为蓝色时代。”

说完这句话后,我点点头,然后又想起顾筠看不见,我就应了一声是。接着屋中回归寂静,我就维持原样坐在那里,一次又一次想起下午的事情,同时听着顾筠画画的动静。

神奇的是,这样画下去,我似乎又不紧张了。开始回忆那些过去的时候,也不再会有眼泪冒出来,不受控制的那种。我经常哭,但泪腺似乎不是由我自己所控制的。我觉得坐在这里,并不算难过。

我往后靠了一靠,椅子有靠背,所以很舒服。过了很久,我才开始觉得无聊。顾筠几乎不看过来,虽然这可能是因为我想得太多了,所以没发现。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要画画?”

过了半天,我还是没敢将那句“画我”说出口。

顾筠很久没回话,久到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当我想回的时候,我才听见他的声音。

他说:“从小到大,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喜欢画画。画完了,就不那么生气了。”他似乎笑了:“我很少觉得难过,唯一一次是父亲过世,然后我去了画照片。”

“画照片?”我问。

顾筠的声音很怀念,“画已经照下来的照片。那样就不难过了。”

我点头:“我懂。”

不是因为要留下什么印记,只是单纯为了缓解难过,又很懒得去想构图,所以就跟着画了。然后顾筠说:“我不会安慰你……嗯,所以我带了你来,画你。画人和被画,总该有点关联性的。”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理所当然。于是直到画画好,我们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因为很累,所以中途我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不知道顾筠是什么时候将画画完的。

后来他将画照了一张照片给我。那照片里的画,是上色了的,很难控制的水。淡淡的颜色,反而不会显得太奇怪。

我的回复是:很好看,谢谢。

想了一想,我又问道:你画过画给其他人吗?

顾筠的回复,是一段语音。

“画过的。不过以后,我只画你,行吗?”

☆、第九章

在再次接到顾筠的邀约时,我有点吃惊。

因为丢了工作,所以要重新找,这段时间以来,我都在忙着面试和投简历,根本就没空。我说:“你确定?”

顾筠是打电话来的,他那边似乎很安静,他的声音听得很清楚。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我肯定。”电话那边寂静了片刻,我没有回答,然后就听见他说:“你不愿意么?”

其实一定有别的问句,但他偏偏选择这样的方式。

我摇头,一时忘了他是在电话那边:“不是的。”我想了想,然后找出一个理由:“我在找工作,没时间来。”自然还有旁的理由,但是这个理由最合适。如果为了一份邀约连人生存的基本都不要了,那什么也不用想了。

听到这个理由,顾筠却似乎不太意外:“你来,能见到更多人。”

我并不是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我换了个问题:“你一定要我去?”

顾筠的回答很简单:“在我看来,你是最好的人选。”他的声音很悦耳,但似乎没那么温柔了。我没再应声,然后顾筠就直接道:“那就这样定了,我将衣服首饰送来,后天晚上来接你。”

这话并不复杂,而且直截了当。我看着结束的通话页面,有一点点无奈。顾筠说话从来不假,他也很少强迫旁人做什么事情嗯,如果这不是一场晚宴的话,那么一切都还好说。

所有事情在顾筠口中简化成最简单而且常见的一个符号:晚宴。如果还有别的复杂的事情,大概也是我不需要知道的。顾筠之所以这么说,原因不大可能是怕透露机密,他的意思应该是:你只要跟在旁边当个路人而且微笑就好。这个时候微笑就好了,嗯?

小礼服和首饰在晚上送来,不是那种最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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