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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人站在那儿,他深远的眼神有痛有恨有悔……终于,剩下的是对母亲的愧疚,极致的心疼。

……

夕阳光晖之下,李慎漫步游走,他走走停停,最后在一棵榕树旁,一棵很像小时候他们三个人常一起去攀爬的榕树,他仰起脸面向晚霞密布的天空,放荡不羁的心,知道了什么叫沉重,耳际,缭绕不散的,是他和江世孝的对话。

“这个世界对同性恋是没那么宽容的。”

几乎和床铺一样雪白的世孝,惨然地笑着,靠着枕头,对他说:“只是我们身处在这里面,把一切都理想化,美好化,认为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有错,并且为此和亲人争执,吼着说出伤害她的话,却不知道,在我转过身看不到的地方,她为我承担了什么,那些嘲笑和讥刺,还有来自于我的伤害。”

“世孝,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李慎艰难地找到了这句话,他说出口,薄弱的理由。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虚弱地回答,世孝瞳中迷惘的焦距对着他,却好像越过了他,盖着单被,缠着绷带的手腕,他的声音轻缓又深刻,道:“……我和宇擎都做错的是,喜欢的是一个男人……”

“……他走了也好,扔下我走了,或许才是对的……”已经不是在和李慎交谈了,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在对自己说,“……他是独生子,父母所有的希望都在他身上,为了我的事,他父亲失去了工作,他母亲也进了医院,而我却还要求他扔下一切跟我离开,我……真的好傻,好自私……”

“……他没办法说出的最后那句话,就让我来说……”透明的液体在眼眶中滚动,忍住不眨眼不让泪落下,凄切的笑意不变,低诉:

“王宇擎,我们,结束了。”

如果分离是唯一的解脱,最后的话,由我来说。

真心,并不能让禁忌的爱情变得理所当然。

父母长久的期望,慈爱的关怀,朋友的相伴,自己现有的生活,前程和未来,一个有妻有儿的正常的、幸福的家庭……这一切的一切,如果都用来交换一份爱,那份爱,沈得没几个人背得起。

他的语词,他的嗓音,他的笑容……都像烧得火红的铁石砸在李慎心坎上,坑坑洼洼满是痕迹,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相爱的,会造成伤害,男人应该和女人相爱,因为这才是正常的。

这一天,李慎如此深信不疑。

不能爱。

觉悟正文二十八

章节字数:3449更新时间:09-05-0412:3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林睿此时此刻的写照。

当他被两个保镖半强迫地逮回了李家,见到排满他家门口的一整列黑色德国轿车,原本的那一点点侥幸心理也幻灭了,会摆出这种黑社会大佬排场的人不多,他祖父威斯德格林兰就是其中一个。

林睿的另一个名字是希斐尔德格林兰,出生在贵族世家,他祖父可以说是他们整个家族的主宰,法国的贵族数量比较多,贵族间的贫富差距也很大,少年时期就看破‘贵族’这个名衔混不到什么饭吃的威斯先生,很理智的选择了从商,几十年打拼成就了赫赫有名的墨斯本集团,贯彻商业各个领域,只要是能赚钱的,都有它的影子。

那么,墨斯本集团的总资产是多少呢?

关于这个问题,那就得请全球顶尖的会计师事务所来查查帐、估估算,连同旗下所有子公司的财务状况编制一份合并报表,如果胆子够姜的,不妨把灰色入也估一估,只要还能活着走出集团的大楼,也就无所谓了。

而许多年后的林睿,也从他祖父身上体会到一个道理,那就是无奸不成商,不狠不得世间财,确实在商海里滚得干干净净的,就不会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于是,在这么的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只能在金融杂志上看见的、传奇得近离奇的威斯先生,悠哉游哉地出现在李家,带了若干个保镖,着实让李父的心脏险些提早退休,听了李母的解释他才明白过来,可他好不容易安定的脑神经,被威斯的一段话给整得差点错乱,威斯先生以英文说道:

“希斐尔的父亲,我唯一的儿子帕特,在上个礼拜酒醉驾车自己撞死了,我查过最后一个跟过他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所以,现在只有希斐尔继承了我的血脉,我要把他带走。”

两鬓雪样斑白,上了年纪的体魄不见衰老仍见健壮,老人说的每一字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嗓音不大却有惊人的魄力融贯其中,他叙述他儿子过世的消息就跟谈天气一样,目光平常,李广平和林馨两夫妇比起他还有点人味,至少错愕着,血气尽失的没法给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在凝重中过去,威斯老先生自在地抽着雪茄,俨然就是个主人家的架势,反倒是在他旁边位子冲茶的李广平,很是不适忐忑,那些保镖一瞬不瞬的盯望更叫他有如芒刺在背,所有人一致静得连呼吸都不明显,只有烧开的水从壶口冒出白烟林睿回来见到的情景,他久违的祖父,一个他无法使任何小动作的人。

“祖父。”选择走到母亲一旁,林睿隔着一张茶几直对威斯老先生,礼貌可不太热络,“好久不见,您好。”

“好久不见,希斐尔,我亲爱的孩子。”威斯给出了笑可也不太慈蔼,他抽了一口上品雪茄,见人齐了,直接就对林睿说:“相信我的保镖也和你说了,你明晚就拾好必带品,注意垃圾别带,我后天早上七点来接你。”

料想之中,林睿一丝不意外,他不表态也不给正面回应,只是刻意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林馨,母子之间头次这么心有灵犀,林馨拍抚了下他的手,中断了深思,还是很尊敬地对威斯老先生道:

“请容许我称呼您为威斯先生,希斐尔是我的孩子,我不认为你有权力带走他。”

“馨,我想你是太久没和我接触了,不然你该知道你最不应和我谈权力。”威斯老先生不温不火,只是言词又比麦芒还锐利,“我亲自过来接希斐尔就不可能空手回去,给足了你们夫妇面子才知会一声,我不给面子的话,你们连知情权都没有。”

李广平的脸猛地就阴下来,他才一张嘴,林馨赶紧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安静,然后她勉强一笑,说:“多年不见,您还是这么专制。”

“有本事的人才能专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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