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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不准佩戴武器,他也压根儿没想到这种场合用得上武器!

杀气并非冲他而来。汹涌的杀意宛如势不可挡的潮水,袭向他身旁戴黑豹面具的赫安苏维塔将军。苏维塔也微微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毕竟他常年征战沙场,军人的直觉让他感受到某种微妙的不和谐感。但他远不如安托万敏锐。少年剑客从小接受严苛的训练,令他对杀意再敏感不过。

“当心!”安托万丢下手中的酒杯,扑向苏维塔。

下一瞬,一叶飞刀贴着他后背飞过,削去他一缕头发,擦过某位侍者的脸颊,留下一丝血痕,最后“咚”的一声插进墙壁里,直没刀柄。倘若安托万没有扑倒苏维塔,飞刀现在就扎进将军的喉咙中了!

偏厅中顿时鸦雀无声。舞台上的歌声和宾客絮絮的低语戛然而止。所有人沉默地盯着墙上的飞刀。那名侍者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呆愣地望着自己手掌的血迹。

他张大嘴,过了好几秒,尖叫方才溢出他的嗓子:

“救命啊!杀人啦!”

他的惨叫回荡在偏厅中。未等尾音消逝,一名蓝衣宾客从人群中跃出,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仿若毒蛇的尖牙咬向地上的苏维塔。

将军翻身一滚,蓝衣人扑了个空,匕首只划破对方的衣袖。安托万一跃而起,拉起苏维塔向一旁退去。

宾客们如梦初醒。霎时间,大合唱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足以将豪宅的房顶掀翻!

“有刺客!刺客杀人啦!”

“卫兵!快来人啊!”

宾客们有的撞开大门,有的跳窗而逃。女士们鲜花般的裙裾成了阻碍,不仅绊倒她们自己,还绊倒了旁边的人。他们相互推搡,相互踩踏,相互挤压,恐慌汇聚成更大的恐慌,像可怕的瘟疫感染了大宴会厅中的人。越来越多的人惨叫着逃离宅邸,然而更多的人只是慌不择路地到处乱窜。因方松家的仆人和卫兵甚至无法挤过人群一探究竟。

蓝衣刺客手中只有一柄小巧的匕首,可以藏在礼服中带进舞会。这样一柄小小的武器放在平时定然无法对身经百战的战士构成威胁,可现在战士们手无寸铁,一柄小刀都能要了他们的命!何况匕首上泛着翠绿的光,显然淬了毒。若是被它所伤,哪怕只擦破一点皮肤,后果都不堪设想!

“他是冲着我来的……!”苏维塔咬牙切齿。

“您想必有不少敌人!”安托万叫道。

“我一定要查出幕后的指使者!”

安托万瞥了一眼他的几位朋友恩佐一手拽着雷希,一手拽着康斯坦齐娅,谨慎地退离刺客和苏维塔,看样子不打算参展,只想保护吟游诗人和女学者。这就好了。安托万心想。他还怕他们被无辜卷入呢!

他全神贯注,思考怎么空手对付一名持淬毒武器的刺客,完全没发现另一个人正从他们斜后方悄悄接近。

“唔!”苏维塔一声闷哼,捂着左肩跪倒在地。

“有两个刺客!”他喊道。

第二名刺客身穿红衣,趁他的同伴吸引两人注意力的时候以飞刀袭击苏维塔。若不是将军躲闪得快,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苏维塔拔出飞刀,掷向红衣刺客,被对方轻松躲开。万幸的是飞刀上没有淬毒。红衣刺客从靴子中拔出一柄匕首,刺向苏维塔毫无防备的左侧。将军连连后退,堪堪避过他的攻击。

安托万则被蓝衣刺客缠住。他没有武器来反击,也不敢空手接毒刃,只能在刺客接连不断的突刺中狼狈逃窜。他不断诅咒自己为何如此大意,就算不能携带“姬莉莎”,带一柄小刀也好过双手空空啊!若是家乡的老师知道他如此大意,肯定会狠狠训斥他!唉,只要他能活到平安返乡之时……要是有什么武器……他有一把武器就好了!

恩佐拽着雷希和康斯坦齐娅,将他们拖离战场。女学者脸色惨白,不知所措地揪着自己的手套。雷希则双眉紧蹙,目光在苏维塔和安托万之间来来回回。

“你不去帮他吗?”吟游诗人轻声问。

“我不掺和这事。”恩佐回答。

“你早就知道?”

恩佐默不作声。那两名刺客就是他们曾在城中遇到的缄默者。他们是来刺杀苏维塔的。恩佐当时许诺过不干预他们的任务,而他们也不妨碍恩佐和朱利亚诺的行动。既然双方已经做了交易,就不能违背约定。

“我没办法帮他。”恩佐碰了碰胸口,圣徽贴着他的皮肤,寒意刺进他心底。他惋惜地叹了口气。

雷希斜睨他一眼:“真遗憾。我以为你们这群人……”

他忽然住口。安托万被蓝衣刺客逼到墙角,走投无路了!

“安托万!接着!”吟游诗人高高举起他价值连城的鲁特琴,向少年剑客掷去!

蓝衣刺客以为吟游诗人向他投掷了什么暗器,连忙向旁边一闪。安托万抓住这个空隙,飞身跃起,在半空中抓住鲁特琴,就地一滚,拉开同刺客的距离。脱困而出后,他松了口气,但随即被手中的乐器搞糊涂了。

这啥意思?雷希为什么要把琴扔过来?是让他用鲁特琴迎击敌人吗?呃……虽然鲁特琴的确能抵挡那么一两下,但不能当武器使吧!况且这不是极其名贵的古董乐器吗?是那个几百年就作古的什么什么大师的作品?

没时间思考更多了!蓝衣刺客一见安托万手中的鲁特琴便嗤笑一声,反握匕首向他刺去。安托万条件反射地举起鲁特琴格挡,只听见一声令人心惊胆寒的脆响,匕首竟将鲁特琴一分为二!

完了!弄坏了!卖了他也赔不起啊!安托万欲哭无泪。

“啧!”蓝衣刺客恼火地咋舌。

安托万这时才察觉,鲁特琴有哪里不对劲。挨上刺客的奋力一击,它已经四分五裂,但其中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被偏厅中的灯火所辉映,散发着凛凛寒光。

那是

少年剑客拨开残损的木片,将那东西从破碎的鲁特琴中拔出。

是一柄断剑!

雷希的鲁特琴中居然藏着一柄断剑!

断剑的护手很窄,残余的剑刃不足一肘长,断面参差不齐,像是身经百战后方才最终断裂的。它不知封在琴中多久了,可双刃依旧锋利,剑刃上留着铸造时钢铁的纹路,迎着光芒时,那纹路犹如鲜血正在流淌。

安托万看看手中的断剑,又看看面前的刺客。

断剑迎战匕首,谁更胜一筹?

他毋须思考便能给出答案。

安托万与蓝衣刺客短兵相接的同时,赫安苏维塔将军也正与红衣刺客周旋。他的黑豹面具已在无数次躲闪中掉落了,刺客的面具却依然覆在脸上。

他不如安托万运气好,身边没有危急时刻赠他“宝剑”的朋友。刺客的匕首屡次贴着他皮肤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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