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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西澧国四处设了雾障,不知何时有外人闯入,把所见所闻告与了外界,自此便不断有敌人来侵扰。”

“那为何不议和呢?若是两国能平息战事,便是舍弃些物产钱财也值了。”

没想到那小厮听了脸色一变,“公子有所不知,若是给他些银两能解决问题也就罢了,那敌国提出来的条件实在可恶,他们不要银两,他们只要人。”

“哦?”

“那战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不稀罕西澧这地方,稀罕的是西澧族人。若是议和,他们便要一王室之人,这人要有狐族的血统,未至及冠之年,长相俊美,能育子女,由他带领族人两百前去敌国,他们便永世不再发动战事。”

这条件实在可恶。

“那国中可有符合之人?”

“不瞒公子,符合这条件的只有君离殿下一人。”

竟是这样。

难怪他提及议和之事时,君离会露出那样为难的表情。不用他人说,程垂扬也知道若君离真去了,该是何等下场。这等要求,实属禽兽!

思来想去程垂扬决定去向君离道歉,话说不知者不罪,不知君离是否生了自己的气。

君离回来时,程垂扬还没等多久,桌上小厮给沏好的茶还热着呢。

“我去朝堂回来晚了,让垂扬兄久等了。”君离似乎是匆匆赶回来的,外面下着雨,他的鼻尖和额头上却挂着几滴汗珠。

“可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程垂扬看他的神状态不是很好,双唇泛白,必定是尽是劳心的结果。

君离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他并不想让程垂扬担心,但是对方必然已经猜测出了一二。

“还是昨日之事。”

饶是程垂扬这样的慢性子这次也急了一回,“敌国议和的条件万万不可答应!”

也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茶杯里的茶水都颤出了波纹。

程垂扬这么大的反应,君离也是意料之外,他没记错的话,这人昨晚还主张议和一事,怎得今日就变了。

“哦?”

程垂扬也不知为何自己做出如此大的反应,定是吓到了君离,连忙解释,“敌国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可答应。”

君离盯着他急的脸红的样子忽的笑了,他还从未见过外人如此担忧自己的安危。程垂扬一口一个敌国,仿佛已经认定了自己是这西澧国人一样。那是他的敌国,并非程垂扬的敌国。

只不过,这也未必。

“咳咳......”笑着笑着,君离便呛着了,“父上和大臣已经在商量对策了,我相信定有解决之法,咳咳......”

程垂扬不知他在笑自己,但是看他今日心情这么好便不再说这个话题,得又惹得他伤心。

“对了,你那日出城去恩淮山做什么?”程垂扬想到那日两人机缘巧合撞上了,没有这一撞,便没有后面的种种事情。若是他没有遇见君离,自己是不是还在那迷雾中团团转呢。

“我有一兄长,自幼跟着恩淮山一仙人云游四海去了,若此时他能回国继承王位,我便不再是西澧国的储君,那议和之事......便有了着落。”

程垂扬本是想避开这个话题,没想到又被自己嘴笨绕回来了,“往后不准再提议和之事,莫说是我,就是这城中随便一个百姓也不会答应的,这事情总有解决的法子,你且放心吧君离。”

他这翻话说的霸道又让人觉得安心,君离点点头不再作声。

夜里雨便停了,程垂扬一早就来看见院子里洒下来的阳光,心情又是好又是不好,百感交集。雨天总让人忧郁,他不喜欢;可雨一停,他大概也要再次赶路了。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小小一个书篓便能放下全部,所以拾起来也不是那么力。待他拾好了行李,便开始想如何辞别。

按常理来说,不过是“告辞”两个字,最多再加上保重,自古以来离别便是如此,没想到如今这简简单单几个字,他却觉得这样难以启齿。

程垂扬最终决定留一封信,可这信还没写好,信之人便来了。

“垂扬,我看今儿个天气不错,带你去城中转转如何?西澧国虽小,但......”还没见君离的身影,便能听见他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这声音他定是不会认错的。君离手中拿了一把折扇,今儿个穿的是那件淡紫色的衣裳,见他手中刚放下的笔墨,还有一旁放置的背篓,全然没了刚才的兴致,脸色有些许不悦,“你这是要走?”

程垂扬尴尬地起笔墨,“......有此意。”

他看君离眼中满是失落,心里略略觉得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不过倒也不急于这一两日,今儿个天气不错,出去走走也好。”

口中说着不急,程垂扬心里却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在这已经耽搁了几日,虽说秋试还有一段时日,但他却不知这西澧国位于何等位置,离京城恐怕还有一半的路程。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逛起了西澧城。这城中白天的热闹程度一丝也不逊于晚上,程垂扬没去过京城,却觉得这里和他想象中的京城八九不离十。虽然所见之处皆是男子,但却不觉得怪异,有一家几口一起出来游玩的,也有浓情蜜意的爱侣携手逛街的。作为一个国家,西澧城是小了些,可作为一个都城,却算不上小,两人整整转了一日才转了一半。

只是两人兴致不高,尤其是君离,一路上一句主动的话都未说,程垂扬问一句他便答一句,跟小贩有说有笑的却不理他。

程垂扬知道是自己惹他不高兴了,便要请他吃饭,正巧眼前有一酒楼,灯火通明,食客来来往往好不热闹,他定眼一看,阑珊楼。

“你当真要请我在这里吃饭?”君离看他大有向自己赔罪的意思,不再板着一张脸,其实他也没理由生气,天一晴,程垂扬自然是要走的,今日不走明日也会走,可自己心里就是酸酸的,没由来的不开心。

一听他这话,程垂扬掂量了一下钱袋,难不成这地方这么贵,他这穷书生请不起?可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能反悔,何况君离对他有恩,就是倾家荡产也要请这一顿。

君离看着他的背影,心想,难道这愣头愣脑的程垂扬看不出来这是花楼么?

请自己吃花酒是什么用意?

程垂扬还真的没看出来这里与普通酒楼有哪里不同,除了热闹些。何况他又没有去过花楼,自然不知道两者有什么不同。

两人在二楼的窗子边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正好能把远处那片小湖纳入眼底。程垂扬怕他吹了风,还把竹帘子落下一半,君离见他如此讨好自己,便也不生气了,其实他也不是生气,只是没由头的心烦。

兴致来了,君离便要了小酒一壶,程垂扬坚决不喝,他从未喝过酒,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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