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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阁楼,幽暗的连廊尽头转角手边是一扇雕兰花的红木门,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木雕花上,隐约听到里面轻轻的喘息声。

修长的手指停顿了一刻,匆忙推开门,又顿觉自己太没出息,强逼着自己硬起心肠,嘴角提起一丝冷笑,缓缓走进房中。

房中景象可算得上另一种惨烈。

尽头这间屋子从外边看来是个无甚特殊的雅间,里面却是间刑房,房中央有张连着铁索机关的硬榻,周围十几侍卫目不转睛守着那张硬榻。

一个身材修长匀称的黑衣男子闭目平躺在上面,手脚被铁链绑着,胸口起伏,看来是刚刚熬过一场大刑,身子微微发抖,清俊的一张脸苍白不见血色。

“你们先出去。”影九九摆了摆手。

“是,公子多小心。”十几个侍卫垂手告退。

影九九皱眉,踱到榻前,俯身掰着那人下颏审视,眼角微挑,轻声道,“三哥,可还受得住?”

影十三刚熬过一场刺透骨髓的漫长剧痛,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强撑着睁开一双蒙着水雾的杏眼,望着面前无比熟悉又极其陌生的脸。

九九……

影十三失神地望着影九九头上束发的金蓝雀羽冠,忽然觉得这个人离自己好远。

雀羽冠是孔雀山庄公子身份的象征,代表着夺嫡的资格,他回了孔雀山庄,从影卫成了主子,从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即使狼狈至此,影十三面上仍旧带着五分笑意,轻喘了口气,温和笑道,“九九手下留情,三哥还受得住呢。”

影十三原名雁三琏,当初九九奶声奶气的总爱称他一声三哥,现在长大了,这称呼倒也没变,只是当初藏在昵称里的情意断了个干净,只剩下恨意。

“对,我忘了,三哥那是何出身,最是骨头硬。”影九九心头本已经动了些恻隐,一见影十三这张千年不变的笑脸,冷哼一声,狠狠扔下影十三,伸腿踢了那硬榻一脚。

落脚处凹陷进一个暗格,顿时榻中发出铁链齿轮滚动的声响,气息奄奄的影十三被铁索一点一点吊起来悬着。

影十三长了一张笑脸,对谁都是笑眯眯的,有人说齐王身边有位笑面罗刹,笑里藏刀绵里藏针,温柔逢迎中取人性命,为齐王贴身影卫,与十二位高手合称“十三鬼卫”,他便是那笑面鬼。

影十三欣慰地笑望着影九九,九九长高了,三哥都要抬头才能和他视线相接了。

影九九恨极了这笑容。三哥对谁都这样笑,开心也笑,难过也笑,连任由那些人把自己抓回孔雀山庄时,他也笑,笑着说,“你不过是我的任务,是去是留与我无关。”

七年的朝夕相伴形影不离,竟只换了他一句,与我无关。

影九九情绪失控,时急时怒,竟这时候才发觉,三哥的左眼一片浑浊灰暗,眼瞳是淡灰色,显然已经失明许久了。

第2章我本无情(二)

“这是怎么弄的。”影九九咬牙让自己的声音不抖,低声质问。

为了齐王?

是啊……你为了齐王什么都能豁出去……

影九九眼神幽深,低头逼问道,“你的命都能毫不犹豫抵给他,是不是?”

“是。”影十三沉默微笑,效忠主人是职责所在,只是这眼伤并非是为齐王,他大抵不会相信吧。

影九九怒极反笑,“好,那你便忍着,我看你能忍到何时去。”

话罢,影九九伸手捻过手边药盘里的两支三寸药针,针尖上挂着一滴莹绿药液,举到影十三眼前。

影十三看到那针尖上的药水时,瞳孔骤缩。

孔雀山庄在江湖久负盛名,恶人榜上有名的杀手前十皆归于孔雀山庄名下,多少年来,外人却对孔雀山庄无半分了解,只因为偶尔落入朝廷手中的杀手都携着百毒谷的化尸水,一旦落网,整个人便化成一滩绿水,根本抓不住活的。

影九九凤眼微眯,“三哥?害怕了?不,这点化尸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影十三胸口起伏,“为什么……”

“你也有怕的刑罚?”影九九不理会,兀自继续道,“檀香针会烫得如千虫噬咬,秘银针会冷得像血脉凝冻,三哥选一种?”

见影十三沉默,影九九再逼问,“还是说三哥都想尝尝?”

影十三呼吸凌乱,“秘……秘银……”

“檀香。”影九九随手扔了秘银针,一把扯开影十三的衣襟,露出瘦的胸膛,用檀香针在影十三胸前的皮肉上划出一道弧线。

力道刚好划破皮肤又不至于血流不止,莹绿药液渗进伤口之中,诡异的热度顺着伤口蔓延,竟在皮肤上嘶嘶地烧灼出白烟,灼烧的剧痛顺着伤口骤然传递至身体各处,一瞬间,恐怖的疼痛让影十三想起了从前受训时暗无天日的刑房。

影十三眉头紧锁,身上的肌肉绷紧,嘴唇微抖,扯得身上铁链哗哗响。

能让一个影卫做出如此失态的表情,已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了。

影九九露出一丝残忍笑意,在影十三耳边道,“你知道最疼的是什么?影宫的附骨钉?我回了山庄,他们在我身上划了六千三百一十二针,生生刺上一只孔雀图,我清清楚楚数着,既然三哥能绝情到弃我而去,不如也一起尝尝这滋味。”

影十三忽然一怔,感觉自己心上也被猛然划上了一针,苦笑一声,“弃你而去……你倒推脱个干净……”

身上痛,心里也痛,痛得说不出话来,舌头都在打颤。

又是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影九九手中药针在影十三胸前划出鲜血淋漓的一只血红孔雀,直到第一千二百针落下,影十三挤出一声快挨到极限的痛吟,“九九……够了……住手……”

影九九眼神里有些不忍,面上却不为所动,掰着影十三的头,把孔雀细密的尾羽一针一针刻上皮肉,低声细语,“三哥终于不笑了?求我,求我放过你。”

影十三再撑不住,身体一松,昏了过去,身子完全坠在铁索上,悬空吊着,手腕被铁索勒出一道道血痕。

影九九面无表情地站着,望着被自己折磨昏死的三哥,苍白的胸前蔓延了一大片鲜血淋漓的孔雀图。

明明自己现在应该痛快的……好像也没有想的那么痛快。

再看看自己手里淌着鲜血的檀香针,影九九像被火烫了一般突然扔了药针,面无表情地退了几步,怔怔地坐在那张硬榻上,发了一会儿呆。

忽然嘴角一扬,起身走到影十三跟前,把束缚在手腕上的铁索解开,影十三一瞬间瘫倒下来,软绵绵地倒进影九九怀里。

小厮之前来送煎好的药,见公子忙着便没出声,把还腾着热气的药碗和药膏放在门边悄悄走了。

影九九把昏死过去的人横抱起来轻放到硬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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