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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了我这顶绿帽子戴结实了吗?那不仅是在给我自己难堪,我那相好的也难堪啊。”

韩老司令盯着他瞪了半晌,点点头说:“……我本来也觉得,不会是你做的。”

“靠!那您老人家急吼吼把我叫过来干吗?”

“因为有人指认是你做的。”韩老司令顿了顿,冷笑起来:“你知道是谁吗?”

韩越摇摇头:“谁?”

“龙、纪、威。”韩老司令一字一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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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20、谈判...

韩越一听到龙纪威三个字,当时脸色就变了:“操他妈的!老子在青海为了他那个东西忙得团团转,他倒在北京捅我刀子!是我干的?凭什么说是我干的?他亲眼见着了?”

“你回来的前一天,龙纪威手下的人把赵廷从医院带走了,从此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从那天到昨天赵廷一直没消息,今天早上的时候公安那边就放出话来,说是赵廷指认了你手下的一个警卫小徐,说他看到了凶手的脸。联系一下你去青岛前当众说要弄死赵廷的事情,很容易让人怀疑到你头上。”

“那帮办案的是吃干饭的?赵廷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

“你听我说完。龙纪威当年就得罪了好几个元勋家族的人,他这次醒来之前我就想到,最近我们家风头太盛,一定会成为他的首要目标。果然他回北京之后就开始对韩强发难,”韩老司令低声叹了口气:“本来也是,我是不支持你妈非要把韩强顶到那个位置上去的,时机太不凑巧了。龙纪威当年就是从军需部门起家,那个位置对他来说太敏感……何况你哥哥,他也确实没干什么好事。”

韩越想起进门时看到司令夫人和大嫂的肉麻样子,嘴角抽了抽果然不是为了他。

“其实我相信赵廷的事不是你干的,就算是你干的,也惹不出什么风波来,毕竟赵廷只是个没身家没背景的商人,我们家稍微安抚一下也就完事了。”韩老司令说这话的时候神情不大自然,老将军清正刚直了一辈子,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总觉得不是个味儿,“但是现在情况不同,韩强进去军需处的事情是你找人安排的,而你又出了赵廷这么个漏子,所以你们两边就同时起火了。”

事情都是这样的,韩强如果在高位上干得好,那么就算韩越出了赵廷这么一档子事,也牵扯不上他;如果韩越跟赵廷的事情八竿子扯不上关系,那么就算韩强在那个位置上干得一团糟,冲着韩越的面子也没人敢随便动韩强。

但是现在韩强在军需处搞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韩越又跟赵廷被砍的事情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韩家这样位高权重的位置,本来就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偏偏两个儿子同时出了岔子,怪不得韩老司令着急上火。

这要是平常,岔子出了也就出了,当年韩强撞死两个人的时候社会舆论这么大都过去了,没道理因为一个赵廷就闹出大风大浪来。要知道韩家毕竟是条大船,祖父辈是开国元勋,父辈是老一辈将军,这可是响当当的戎马世家,一般人轻易动不得。

然而眼下的情况又比不往常,试图在这条大船上凿一个口子的不是一般人,是龙纪威。

龙纪威眼下在北京的分量前所未有的重,甚至比他两年前睡过去之前还重。尤其是这段时间,就算所有世家门阀的老人们都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也不得不跟着嗯嗯几声当捧场。

韩老司令跟这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儿子解释了一下利害关系,叹了口气说:“你大哥的能力一般,位置本来就不大牢靠,恐怕只要龙纪威出手,搞掉他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不过我觉得你大哥暂时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我又是个即将退居二线的老头子,真正要对付一个家族,首先就要对付这个家族的有生力量。”

“有生力量?”韩越愣了一下,“我?”

韩老司令沉默不语。

“这个预感我有。”韩越爽快的道,“这两年我确实升得太快了,明年又要升副厅级。我那天把跟咱们交好的几家人都排在一起数了一遍,发现没人冲得这样快,我成出头的椽子了。要说大哥被龙纪威盯上这档子事情,搞不好还是因为我才惹出来的。”

韩老司令大概觉得这样对二儿子不大公平,忍不住劝道:“你也别……”

“没关系,反正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韩字。只要保存了有生力量,等过了这一关,以后不论如何都是能翻身的。”韩越顿了顿,说:“明天我就去上边说放弃明年升副厅级的计划,最近确实要更低调一点。只要我下去了,龙纪威应该没兴趣在大哥身上浪时间。”

韩老司令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不过就是……有点委屈你。”

韩越笑起来,说:“跟自己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

韩老司令心里清楚,本来韩越就不同意安排老大进军需部门的事情,是司令夫人一意要求他才勉强答应的。眼下韩强在军需部门搞得乌烟瘴气,不仅仅给他老子丢了脸,也弄得韩越很难做人。

韩越明年升副厅级的事情本来是去年就开始计划的,但是韩强在总军需处的所作所为实在过分,为了躲避龙纪威的锋头,也为了让韩家不太显眼,韩越不得不暂时搁置这项计划。

司令夫人一向宠爱老大,凡事都首先为这个啃老的大儿子打算。虽然天下父母心都是偏的,但是这样做对二儿子来说未太不公平。

韩老司令脸上难得露出不忍的神情,又低声劝了一句:“韩越,爸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家,不过你没事也得为自己想想……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连个家都不成,上次我说给你置个院子结婚你都不要,那份儿家产本来就该是你的啊!……当然了,父母不是在催你结婚,我跟你妈都是黄土埋了半截脖子的人了,总希望在活着的时候看到你家庭和睦,安安心心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谁知道刚才还一脸大公无私的韩越突然脸一板,正儿八经的退后半步,给他父亲鞠了一躬。

“你干什么?”韩老司令吓了一跳。

“爸,我还在青岛的时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给我介绍了个王副市长家的姑娘。”韩越顿了顿,貌似十分哀戚的叹了口气:“据说那姑娘有才有貌还贤良淑德,但是儿子不孝,这辈子是不大想结婚了。”

韩老司令差点把一口水喷出来:“你说什么?不想结婚了?”

“是的。我已经找到能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了。”

“……”韩老司令张了好几次嘴都说不出来话,半晌才试探性的问:“……就是那个被你打得胃出血住院的工程师?”

“我不是故意的!”韩越一下子炸了,低声吼道:“我是真喜欢他!”

作为一个父亲,韩老司令从没见过这个桀骜不驯、独立自主的儿子对什么人这么固执,他一下子就被韩越的反应给惊住了。

搞了半天刚才这小子大义凌然的放弃明年升副厅级,原来是为了现在跟父母讲条件老爷子你看为了韩家我连前途都放弃了,你总不能再为娶妻的事情为难我了吧。

韩老司令额角抽搐了两下,想拿出一家之主的威风来,但是看看长得比自己都高了的儿子,那威风还没鼓起来就一下子泄气了,半晌只得叹了口气问:“你倒是想为他不结婚,但是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过一辈子呢?两年前你在北京休假结束,回部队的时候耽搁了半个月,人就是那时候被你弄上手的吧?听裴家那孩子说,你当初可是拿着枪把人堵在了家门口,后来那工程师也不是心甘情愿跟你的……”

“不是心甘情愿又怎么了,只要人还在,以后总能慢慢补回来。再说我这不是在改好吗?”韩越举起一只手,像模像样的发誓:“我保证以后再动手打人就天打五雷劈,从今以后一定改掉脾气,好好过日子,天天孝顺您二老。”

韩老司令盯着儿子看了半天,低声问:“你真心的?”

“绝对他娘的真心。怎么,您老人家接受不了?不会吧爸!这都什么年代了!社会早就……”

“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老子接受不了?!”韩老司令一声冷哼,声音低了下去:“当年打仗的时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今天没明天的,部队里什么没见过……你这样儿的,哼,太小儿科了。”

这回换成韩越一下子惊住了。

“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那是种福气。但是要说一辈子长长久久的过下去,那可就难了。想当年我们军打越南的时候……”韩老司令沉默了一下,很久才突然叹了口气,疲惫的道:“你要是真想,就哪天抽个空把人带回来吃顿饭,给我跟你妈也认识认识。总是在外边不见家人,到底不算个事。”

韩越知道他老子一向开放,但是没想到开放到这种程度,顿时大乐:“那行!没问题!您可得先跟我妈打好招呼,这星期天我就把人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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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三滴血...

虽然父子俩谈到很晚,但是那天韩越仍然执意回楚慈家睡。他到家已经深更半夜了,卧室里亮着一盏橙黄色的小灯,楚慈往里侧卧着,被子从肩膀上滑下来,露出一段光洁的后颈。他的身体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平静而安稳,让人一看就有股温馨感从心里油然而生。

韩越脱了外衣,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上,尽量不压动床垫的躺下来。

他本来没有睡觉前一定要冲澡的习惯,毕竟在部队里一帮大男人混着,只要身上不爬老鼠就撑得过去。但是楚慈绝对讲究床铺卫生,上床前一定要冲澡,把身上的异味和灰尘都冲得干干净净之后才能睡觉,否则他就跟得了强迫症一样全身难受。

韩越在原则问题上不让步,生活细节上是愿意迁就的。只要晚上回来时楚慈醒着,他一定尽量抽完烟之后刷牙,洗完澡之后才上床,得楚慈大半夜睡不着觉全身发痒。

但是如果他回来时楚慈已经睡着了,那么一洗澡就会把他弄醒。楚慈是个一旦惊醒就很难入睡的人,韩越不想弄得他第二天头疼,所以有时脱了外套直接上床,反正楚慈睡着了不知道。

韩越躺在楚慈身边,看着他耳朵后一小块柔嫩的皮肤,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楚慈的头发。在橙黄色的暖光下,柔黑油亮的头发映出软和的微光,就像微凉的绸缎一样从粗糙的手指上滑过,挠得人心痒痒。

窗外映出深夜都市的霓虹灯,窗口半开着,温和的晚风拂动着布艺窗帘。远处隐约传来马路上车辆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里就仿佛潮水一般,渐渐的远去了……

韩越心满意足的凑过去亲了亲楚慈的头发,正准备关灯睡觉,突然楚慈动了动,低声问:“……韩越?”

韩越只要被叫一声名字就觉得很幸福,轻声回了一句:“嗯,睡吧。”

谁知道他还没幸福完,楚慈接下来的话就足以兜头泼他一盆冷水:“洗澡了吗?”

“……不会吧这都几点了!乖,将就一下啊。”

楚慈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拎起枕头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韩越吓了一跳:“你上哪儿去?”

“睡书房。”

韩越一骨碌爬起来:“差不多得了啊你!行行行,我去洗澡,洗澡总行了吧。操,大半夜的回来还不给老子上床……”

韩越一边嘀咕着一边草草去浴室冲了一把,速度快得像打仗,三分钟之内搞定,全身上下带着水珠冲出来。他衣服全在浴室里脱光了,只剩一条浴巾围在腰里,身上肌肉悍结实,腰侧和背部有几道暗暗的弹痕。按理说韩越脱了衣服是非常有料、非常赏心悦目的,偏偏楚慈已经背过身去躺下了,连正眼都没给。

韩越迅速爬到床上去,连人带被子把楚慈往怀里一抱,问:“这下行了吧?”

楚慈紧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就你事多。”韩越嘀咕了一句,又笑起来,低声说:“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今天跟我爸说起你,他叫我把你带回家看看,就这个星期天,你看怎么样?”

楚慈有刹那间什么反应都没有,紧接着猛地睁开眼睛。

韩越从身后抱着他,当然看不见他脸上什么表情,只见他半天不动,还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句:“啊,怎么样?这个星期天跟我回趟家吧?我家老爷子老太太,还有老大跟他媳妇都在,没外人。”

楚慈沉默了很久,久到韩越都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才听他低声说:“好。”

“……啊?同意啦?”韩越大喜过望,“同意去见我家老爷子啦?”

楚慈伸手啪的一声关上灯,明显不想再多说一个字。这拒绝的态度并没有影响到韩越的好心情,他摸黑在楚慈脸上亲了一口,愉快的说:“行,睡觉!”

卧室里一片黑暗,静寂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入。黑夜犹如长河一般,远远传来马路上车辆驶过的声音,仿佛河岸飘渺的微光一样朦胧不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慈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某片看不见的灰尘,安静了很久很久。

韩越对楚慈跟他回家的事情感到很愉悦,导致他连续几天都心情不错。这罕见的好心情甚至让他那帮狐朋狗友都深感诧异。

星期六那天晚上裴志打电话来叫韩越出去打牌,没想到被一口拒绝了:“不行,我得在家做几个菜。”

裴志大吃一惊:“没菜叫饭店送几个就是了,再不行你带着楚工出来,我请!”

“晚饭早吃过了,这是明天带我家去的。没办法啊,明天媳妇儿上门见公婆,要表现表现。”

裴志还来不及思考这跟韩越在家做饭有什么关系,就先被楚慈上韩家做客的事情搞懵了,半晌才问:“……你打算怎么把楚工弄去你家?铐起来绑车上?”

“去你娘的,老子是土匪吗?上我家这事儿可是人家自愿的,我可没强迫他。”

裴志沉默半晌,才咳了一声,喃喃的道:“很好,很好……愿意跟你回家了……那你可要好好对他,凡事都顺着点,别再张口就骂抬手就打的了……”

韩越刚想反驳说老子也是会改好的,裴志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韩越从小就会自己弄吃的,又天生擅长厨房里的事情,做起饭来可唬人了。那天晚上楚慈都上床睡觉了,还能听见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的碗筷声,夹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一阵阵勾人的浓香。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一看,餐厅桌子上放着四个大食盒:一个是各种菇类山珍和猪肉软骨的杂炒,那香菇一朵朵肥嫩透亮,软骨已经渗透了汤汁,一块块儿鲜脆酥软;一个是红烧小山羊腿,这种东西做法很复杂,先炸、再煮、最后红烧,最后出来肉质脆嫩,浓鲜微辣,是一种极其难得的家常美味。再一个是西安羊肉汤,熬得极浓,汤汁纯白,大骨头里满满的都是骨髓;最后一个食盒里是一摞葱油饼,采用苏式烙饼那种酥脆千层的做法,烙得金黄油亮,一打开就一股扑鼻的葱香。

韩越一边换鞋,一边说:“待会儿进家门的时候你拎着,就当是你做的。”

“……为什么?”

“买的东西不是不好看嘛,老爷子他们又不缺那个,每天要什么东西都直接开了单子让后勤人员去买。两手空空的又不好看,还不如自己弄几个菜带去,又稀罕又贴心。”

楚慈指着那几个食盒,脸色都僵硬了:“韩越,你当你父母都是傻子,看不出这是他们亲生儿子做的吗?”

“他们哪看得出来!我从来就没在家做过饭。”韩越本来都伸手去开门了,突然又把门一关,转身板着楚慈的下巴亲了一口:“宝贝儿,我从生下来到现在,也就伺候过你一个!”

楚慈猛的把他一推,韩越也不在意,哈哈笑着拍了拍楚慈的脸。

司令夫人一大早起来就在家里坐立不安,一会儿起身看看自己的打扮有没有乱,一会儿又去看看餐桌上的摆设还差什么。韩强和他媳妇都被母亲紧张的情绪感染了,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桌边当隐形人;韩老司令倒是很放得开,一到点就端端正正坐在餐桌前,挺直着腰板看报纸。

“还看什么看!马上人就要上门了,还看!”司令夫人看看大座钟,终于急了:“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不行,我还得给韩越打个电话去。”

“你就坐下来吧!”韩老司令把她按回椅子上,叹了口气:“你着急也没用,今天这场硬仗迟早会来的。要怪你就去怪你生的好儿子,黄花大闺女看不上,自己搞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强迫人家跟他一起搞,真是造……”

“造孽啊”三个字没说完,一个警卫员在外间敲了敲门,低声道:“报告首长,韩副团来了。”

司令夫人豁然起身,还没迎上前去,就只见韩越哗啦一下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笑,看上去竟然还挺高兴。

一个相貌生得相当不错,气质却极稳重的年轻男子跟在后边走进餐厅,错开韩越大概两步远。这人表情淡淡的,眉目却相当俊秀,穿着枪烟蓝的衬衣、黑色西装长裤,打扮得十分正经肃穆,透出一股知识分子的书香气儿来。

虽然他没摆出个笑脸,却也没有失了礼数,进门先对司令夫妇点了点头,又放下手里的一个大塑料袋。

保姆紧赶两步接过来,司令夫人眼神一溜,往袋子里扫了一眼,只见是几个满满当当的食盒,想必是在家做了菜带过来的。

不管是岳母看女婿还是婆婆见儿媳,会做饭总是赢得长辈欢心的决定性因素。且不说这菜做得好不好,总之只要会做,就说明这孩子听话懂事,会操持家务。

可怜司令夫人没想到,楚慈在家基本上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非要上赶着做饭的是她那脾气暴躁、位高权重的儿子韩越。

“那,介绍一下啊,这是楚慈,在冶金科研所工作,我们在一起有两年多了。这是我爸,这是我妈。”韩越指了指韩老司令,又指了指司令夫人,对楚慈说:“叫伯父伯母就行了。”

楚慈伸手跟司令夫妇分别握了一下,沉声道:“韩司令好,韩夫人好。”

韩越脸色顿时黑了一下。

楚慈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天生心性就比人稳重,个性极其沉静。良好家教的作用能从一个人的眼神、表情、动作和举止上透露出来,楚慈就是个一举一动风度极好,举手投足都恪守礼仪的典范。

韩老司令跟他一握手一说话,就立刻认识到这个年轻人不是个攀附权贵的主儿,十有八九是好人家出身的孩子。看他礼貌而疏远的表情,又觉得今天上门来吃饭的事情估计是韩越在一厢情愿,这人八成不想来。

韩老司令叹了口气,难得慈祥的道:“快坐快坐,别站着了,千万别拘束。”

韩越他妈刚才转到厨房里,偷偷检阅食盒里的菜去了。这一看不要紧,养尊处优几十年的司令夫人对楚慈的做菜水准惊叹了一下,心里顿时亲近了几分。

她倒不觉得韩越会真跟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最多也就这几年在一块处处,该结婚时还是要结婚的。如果他结婚前这几年的伴是个安分守己的人,还会做饭,还懂得照顾人,那么是男是女其实都不重要。最多等韩越结婚时多给他几个钱,打发掉就得了。

所以司令夫人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脸上也带了些慈祥的暖意,微笑着招呼楚慈:“来来,快坐快坐,马上就开饭了。”

楚慈点点头,沉默不语。

韩越又指指他大哥夫妇俩,对楚慈笑道:“这是我们家老大韩强,这是我嫂子。我大哥平时不好出门,你大概没见过他。不过他就喜欢跟人打牌,你们八成是有共同话题的。”

韩强的妻子小若从楚慈进门起,就一直偷偷打量这个传说中跟男人混在一起的楚慈。对于同性恋这种事她是非常不能理解的,脸上肯定会带出一些不以为然的神色。不过她到底是高官家庭出身,毕竟见过世面,就算心里再怎么着,表面上也不会太给人家难堪。韩越介绍她时她稍微起了起身,盈盈微笑着招呼楚慈:“你好!”

谁知道楚慈却没有回答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从韩越说“这是我们家老大韩强”开始,他的目光就钉在韩强身上,有刹那间他甚至整个人都无法动作,全身肌肉都绷紧得发痛。他甚至无法抬起手,因为血流速度过快而产生的轻微麻痹感从指间弥漫上来,一点一滴的蚕食心脏。

他无法呼吸,也说不出话。血流一阵阵冲击着大脑,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样多的血色,那样触目惊心,他的视线被大片大片染红,甚至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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