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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这点儿胆色,白给我都不要!”

林永裳迂气十足,眼睛固执的直往房梁上瞅,“还请徐大人把话说明白,不然下官誓死都不会从的。”

徐盈玉恨不能一巴掌抽晕了林永裳,阴□,“那我可扳你脸了。”

林永裳只得低头瞅一眼人家姑娘的小白手儿,这瞅了一眼,林永裳就忍不住多瞅一眼,一直连瞅了半天,方回了神,不舍的将眼睛移开,看向徐盈玉,正人君子般认真赞道,“徐大人一双手当真是白玉无暇,润如凝脂。”

死狐狸!

徐盈玉对于每次林永裳占她便宜,结果总是弄得好像她强逼林永裳似的颇为不爽,讽刺道,“多谢林大人看的这样仔细。”

林永裳正儿八经的谦道,“徐大人有命,岂敢不从。”

徐盈玉不想多与林永裳废话,以自己被气死,唤了荷花儿来,“打盆温水来,我要净手。”

荷花儿带着小丫头捧来铜盆温水,连同带着茉莉花香的香皂,以及柔软的布巾,待徐盈玉将一双本就洁白无尘的素手洗净,荷花儿退了出去,徐盈玉再将手伸到林永裳面前。

林永裳这回不用人逼着,就自发凑上前研究了,见徐盈玉左手虎口处一道浅疤,林永裳依旧赞道,“白璧虽有微暇,亦无损于徐大人一双玉手之秀态玲珑。”

徐盈玉回手,林永裳的眼睛往人家脸上一溜,正襟危坐,听徐盈玉道,“这是小时候跟弟弟们玩儿的时候,不小心割伤的。林大人,你瞧见没,只要用些香粉遮起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

“若是林大人不介意,倒可一试。”

林永裳想到自己肩上的疤,拧眉道,“我那处疤,徐大人也见到了,与徐大人手上的浅痕完全不同,就怕遮不严,反倒露了痕迹。”

“总要试一试,不然,你那里有处疤,总归是处把柄,惹人生疑。”徐盈玉道。林永裳肩上是疤上加疤,绝对看不出是奴印了,但是那个位子,与林永裳现在的官司处境,极易让人生出疑心来。

林永裳望向徐盈玉,说道,“我与徐大人志同道合,此事了后,我愿与徐大人结拜为异性兄妹。”

徐盈玉笑一笑,回视林永裳的眼睛,“好啊,林大人说好就好。”

上次,林永裳是被徐盈玉打晕,扒了衣裳。

这次,是被徐盈玉说服,自己脱的。

所以说,徐盈玉认为,发展还是挺迅速的。

林永裳文弱书生一个,偏瘦削,一个大男人,白的不像话。虽已过而立,林永裳都会没事儿早上练练太极拳什么,故此身材保持的很不错。

虽然上次见过一回,不过上次徐盈玉是用暴力手段解决林永裳,又着急找林永裳身上的烙印,还怕外头人闯进来误会什么,自然看的不够仔细。这回,徐盈玉倒是大大方方的看了几眼,林永裳赤着上身,无奈道,“玉妹,你还是着些,这样大方,男人都要被你吓跑了。”

徐盈玉捧起一个小匣子,一面道,“无妨,我不当你是男人。”

林永裳被噎死,趴在榻上,想着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与个丫头一般见识。徐盈玉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她对林永裳很有些情意,看到林永裳肩那么大的一处深褐色的烫伤,尤其是衬着周围雪白的肌肤,更显狰狞可怖。徐盈玉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儿,伸手摸了摸。

林永裳一结巴,“莫、莫、莫要乱摸乱碰。”

“不摸不碰,怎么给你遮掩。”徐盈玉还按了两下,问他,“现在不疼了吧?”

“不疼不疼,你快点儿,大冷的天儿。”虽说天冷,林永裳却无端出了一身的汗,嘴里催促着,其实心里颇是后悔,他宁愿让来钦差到伤疤,再想法子去辩解,也不愿在徐盈玉面前受这个罪。死丫头搽的什么香,这么……嗯……让人……心猿意马的。

徐盈玉笑一声,林永裳耳朵都红了,徐盈玉见好就,也不取笑于他,帮林永裳往身上放各种香粉乳膏儿。

徐盈玉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效果却并不理想,林永裳此处烫伤后又不知道怎么将奴印腐蚀过又烫了一回,疤迹放大,周围肌肤也有一圈凹凸不平,而此时的化妆品,不论是定型性还是其它,都无法与现代相比。

就是搁到现代,这样的严重的疤痕,也并非化妆品可以遮去的。

徐盈玉不知是累还是急,鼻尖儿沁出汗珠儿,眉毛紧锁。林永裳赤着上身看镜子里的效果,安慰道,“算了,别忙了,这不是用香粉可以遮去的。再者,太医正也不是老眼昏花,用这样的手段,若是被人揭穿,就百口莫辩了,我已有万全之策。”

徐盈玉叹道,“我帮你洗掉吧。”

“不,不麻烦妹妹了。”林永裳捡起件袍子披上,歉意一笑,“一会儿我泡个澡就好了,你为我尽的心力,我知道。”最后一句,颇多温柔感叹。

徐盈玉用帕子抹去鼻尖儿的汗珠儿,“那我先回去了。”

林永裳要送,徐盈玉道,“你把这些东西拾拾,别叫人瞧出形迹来,不必送了,我认得路。”

蒋文安与孙太医奉圣命出行,路上不敢耽搁,虽然顾着孙太医年迈,不过,脚程也不慢,自朝中出来,十日后,到了淮扬总督府。

蒋文安宣读过圣旨,林永裳先请人稍适休息,晚上设宴招待。

徐盈玉在总督府住着,同样是奉命到淮扬办差,自然也见到了蒋文安与孙太医,笑道,“张太医时常念起孙大人,这些日子,张太医是在善仁堂扎了根了,反正我也不大懂那些医药上事。孙太医来的是时候,淮扬的善仁堂刚开起来,您见多识广,帮我们瞧瞧,若有不妥当的地方,给我们提个醒儿,下官先谢您了。”敬了孙太医一杯酒。

孙太医笑饮一盏,“徐大人做事,太后都赞的,哪里能有错呢。”

“您这么说,是不想教我了。”

“既这样,老夫就要多事了。”孙太医也想去瞧瞧,回去跟太后娘娘念叨一二,也得落个好儿呢。

徐盈玉不着痕迹的继续与孙太医说善仁堂的事。

林永裳与蒋文安是同年,不过蒋文安出身山西蒋氏,与淮扬巡抚梁东初出身的梁氏,同为山西世族,早八百年前两家就有交情。若是此次林永裳下台,那么上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淮扬巡抚梁东初。故而,梁文安的来意是什么,一时半会儿,林永裳真不能确定。

不过林永裳态度坦诚,并无推脱隐瞒,将验看的时间定在了第123章结,恐再生事非。

“好个郑家!”明湛一拍桌几,“郑家!大同郑家!”脑中微一思量,明湛看向阮鸿飞,“吏部尚书郑临重,郑家!”

阮鸿飞微点头,叹道,“天津港暂不必去了。”

明湛无奈,“下次再说吧。”

明湛很快下发了命令,然后又有些犹豫,“是不是,将大同将军换了!”

“眼看西北不稳,临阵换将,可是大忌。”

“他妈的!”明湛捏着拳头,咬牙切齿,“熬过今年再算总账!”

西北在此时还是安宁的。

做为钦差的去淮扬的蒋文安与孙太医回来了,明湛在早朝宣召二人,问及淮扬情形。蒋文安言明林永裳肩上确有烙印,但是烙的并不是刑部奴印,而是个“猪”字!

明湛“扑哧”就笑了,问道,“我听说有人为了威风,身上左青龙、右白虎的纹身,只是未听说有人在身上弄个猪字,亏得林永裳还是进士出身,忒是不雅了。”

蒋文安见皇上心情不错,也有心为林永裳说上几句好话,笑道,“说起来,也是林大人少时淘气惹出来的事。”便将林永裳的话大致复述一遍。

李平舟先道,“稚子玩童,惹出这样的事,伤及自身,被有心人瞧见,倒当做把柄,反告林大人一状,其心可诛。”

方慎行也跟着进言,“林大人一心为朝尽忠,却遭小人嫉妒,最可恨的是赵青怡,丝毫不念师生之情,因私情,而诬大臣,罪不容诛。”

于是讨伐赵青怡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湛听从众议的革除了赵青怡的功名,再取消了天津之行。

明湛道,“这两天天也冷了,我看就要下雪的天了,冷嗖嗖的出去,朕倒是无妨,下头人多受罪,若是轻车简从,你们又不放心朕的安危。还是算了吧,朕挑两个人,王安,嗯,还有工部侍郎郑原。郑原,你是懂水利工程的,你给朕仔细瞧瞧,他们有没有糊弄朕。王安,你是左都御史,对朕你都是不留面子的,若是天津港有不妥之处,你只管跟朕说。”

“你们两个,就做为朕的钦差御史,代朕去看看天津港的工程进行的如何了。”明湛吩咐道。

二人领旨。

林永裳强大的生命力令人赞叹,徐盈玉对于林永裳编及谎话的能力也是佩服的。她再聪明,也编不出被拐卖,贩猪猡的故事来。

人家林总督是面不改色心不慌的就把话儿圆了,要不说怎么人家就能做总督呢。

没点儿本事,别说做总督,就是在官场立足都是件难事。

譬如,沈拙言的心理承受力,比起他那狐狸舅舅,就差的远了。

明湛从永康公府里拨了一部分财物给沈拙言,实际上,这也是永康公李佑的要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佑在狱中写了请罪折子,向明湛请罪道,“臣罪该万死,不敢求圣上宽恕。当初臣毒杀范氏不成,其恶犹存,与范氏也算不得夫妻了。永康公府虽该抄,范氏嫁妆却不该在此范围。当初范氏嫁给罪臣,陪嫁单子犹在。这里面的东西,臣动用过一部分,还有些许,请陛下开恩,都交与拙言吧。”

明湛允。

这就是沈拙言得到这批财物的原由。

永康公已经身死,公府被抄。杜氏虽未被判刑,却是诰命被夺,净身出户,被女儿接去了别院,到底还要为永康公敛发丧。原本永康公没个儿子,捧幡摔瓦都成了难事儿,如今这个倒不用愁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哦~~福利,今天非常有灵感~

大家早些睡吧~

以后偶尔少个几百字不到万更,心肝儿们也不要计较了哦~哈哈哈哈~更这么多,非常开心~

☆、124

沈拙言对于前永康公夫人杜氏请他为前永康公发丧之事十分不能理解。

若不是沈拙言亲娘命大,这会儿不一定有没有沈拙言呢。而且,虽然有血缘关系,但是沈拙言这辈子连永康公府的大门都没进去过,就是对李佑这个人,沈拙言也陌生的很。

这是做什么?

他若是为李佑打幡摔瓦,那就等同于认李佑为父。如果他认李佑为父,那么从礼法止,他就得连同李佑的填房与女儿,一道认了。

对于一下子若平地里钻出的这些有仇无恩的亲人,沈拙言再好的脾气也没好脸色了。

在杜氏的立场,她当然是希望沈拙言能认下李家的。永康公府已经完全了,虽然女儿已嫁人,可是没个有力的娘家,女儿如何能在夫家站住脚呢?

不用想别人,范氏为何会落下这么个结果?不就是因为娘家落败么。

可是,不同于李家的衰败。

沈拙言却是帝都冉冉上升的新星,哪怕现在没中进士呢,人家沈拙言在御前也能说得上话儿,偶尔还能见皇上几面呢。

何况,沈拙言还有个最让人眼热的大靠山,淮扬总督林永裳。

若是能搭上这些个亲戚,她们母女二人日后也算有了倚靠。就是女儿的婆家,永安公温家也不能小瞧她们母女。

虽然这个时候死皮赖脸的缠上人家沈拙言不大地道,可是,在现实面前,脸面算什么。

故此,杜氏厚着脸皮登门儿。

那一通的哭诉可怜哪,沈拙言并不擅长对付妇道人家的眼泪,不待你说两句话,她哭上了。你再说两句,眼瞅着她就要哭得厥过去了。

这要咋整啊?沈拙言简直想拂袖而去了。

沈拙言好歹是皇家报刊的主笔,人虽和善老实,却不笨,他听着杜氏哭哭啼啼,对着中厅里服侍的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丫头知机退下,为男主人搬救兵去了。

其实,这事儿吧,就是沈拙言同意,吴婉也不能同意。

她嫁给沈拙言,是相中了沈拙言的人品和对她的心意,可不是想弄个填房婆婆伺候的。更何况,还有范沈氏呢,对范沈氏而言,李家就是仇人之家,定不能让沈拙言认回李家的。

自打永康公府被抄,沈拙言就把范沈氏接回了家。

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嫡亲的外婆。何况范沈氏临阵改口,也算帮了林永裳的忙,沈拙言照顾范沈氏,那是义不容辞。

可,杜氏你,你算哪根儿葱啊!

真佩服你能厚着脸皮子上门儿哭诉!

丫环悄气将事情与吴婉说了,吴婉与范沈氏商量过后。吴婉将沈拙言叫了出去,然后范沈氏到中厅招待杜氏。

杜氏一见范沈氏,顿时哭音儿低了三分,不过仍是泪眼模糊眨啊眨,颇有几分可怜。可惜啊,杜氏这种可怜,若是搁在男人眼里,那兴许还有些怜意。毕竟杜氏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不过亦带着些许年轻时的秀丽色。

可是,这番作态放在范沈氏的眼里,再联想到自己女儿遭遇,杜氏这张脸就格外的惹人恨了。范沈氏尖刀一样的目光攫住杜氏苍白细致的脸孔,话却平淡,“我女儿逃出李家时,怕是连这样哭诉的机会都没有。”

“老太太,姐姐的事,我实在不知啊。”杜氏分辨,她后于范氏进门儿,只以为范氏是病故的。

“是啊,这都是李佑做的孽。”范沈氏冷言道,“李佑已经死了,可是,与李佑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想见!识趣的,你以后最好别登我们沈家的门儿!“

杜氏又要哭,范沈氏厉声道,“你现在可不是国公夫人了,要不要我请人送你回温家去!”

杜氏犹如突然被拧断脖子的鸭子,一丝声音不敢发出。如今她是住在女儿陪嫁的别院里,若是真被沈家人送回卫国公温家,那女儿该如何在婆家立足呢。见杜氏消了音,范沈氏冷哼道,“这么些年,我见过的事儿多了!你心里打什么如意算盘,还瞒不过我的眼!我告诉你,你都是妄想!刑部大狱,西北边疆,三司衙门,我都见识过!若是有人不想要脸!我老婆子更豁得出脸去!”

杜氏灰溜溜的走了。

杜氏出师不利。

但是,杜氏并未死心。

杜氏出身北昌侯府旁支,也是帝都有名有姓儿的人家儿。论起来,杜氏是北昌侯的亲侄女。再加上杜氏的女儿李宛华嫁的是卫国公府的二少爷,三驸马同父异母的弟弟。现在李家已经倒了,可是温家娶了李宛华,姻亲依旧是在的。

如今看到李佑的下场,温二公子可不敢效其岳父毒妻灭子的前车之鉴。

李宛华听从母亲的吩咐,为父亲之事多有哀求,譬如,“父亲糊涂,如今已是报应了。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娘家还有谁呢。说起来,也是二爷的大舅子呢。哥哥一时恼了父亲,连我也不想认,二爷与我夫妻一心,这个时候跟大舅子说几句软活话儿,也不算什么。”

一夜之间,由国公府大小姐,成为罪官之女。李宛华的落差不可谓不大,明白了这种落差,她越发想抓住沈拙言这株救命稻草。

只要沈拙言肯认她,她就还有娘家。

要不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杜温两家碰头儿一商量,女眷出马是不成了。范沈氏战斗力太强,一般二般的人实在斗不过这位老太太。这两家遂改为曲线救国,请了如今李氏家族的族长李三叔公,找到李平舟这里,要求也不过分。

“佑哥儿实在是对不住拙言他们母子啊。”先开口说话是李家辈份最长者,算起来,比范沈氏还要长一辈。如今李佑这支已经完了,族长的位子自然要换人,就落在资格最老的三叔公头上。

李三叔公年纪一把,胡子一把,语气里颇有几分愤慨,“唉,如今佑哥儿也遭了报应,祖宗挣命挣出的家业,祖辈人几代经营,都毁在了他手里。就是到了地下,他也没脸去见他爹他爷爷。”永康公府倒了,李家整体的实力受到重创,现在这个族长做着也没什么滋味儿。

尤其永康公府因为这样不光的原因抄家,许多在朝廷当差的李家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这个时候,李三叔公自然希望能代李氏家族认回沈拙言。

不过,老头子人老成,知道这事儿一时之间怕难成。退一步海阔天空,此事,尚需徐徐图之。李三叔公对李平舟道,“李相啊,咱们祖上也是连着亲的。拙言这孩子,你也见过,知书识理的。唉,如今佑哥儿这个事儿,人已经去了,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只得让佑哥儿到地下与范氏谢罪了。可是这发丧出殡要如何理呢?”

“若是佑哥儿膝下空着,老头子想个法子,找个人给他举幡摔瓦。可是明明有拙言,叫别人干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呢。嗨,认不认李家的,老头子也张不开这个嘴儿。”李三叔公叹道,“只是这丧事,死者为大,到底是身上有佑哥儿的血脉。拙言送佑哥儿一程,这也是他的仁义哪。”

李平舟虚应,“三叔也说了拙言明理,您老得高望重,只管去与他去说就是了。”沈拙言倒不是难说话的人,可是李佑为人实在为人鄙薄,毒妻杀子,这个节骨眼儿上,沈拙言怎能咽下这口气!何况如今沈家住进了两只母老虎,哪个能惹得起呢。

范沈氏与吴婉那一场交锋,就已知这两个女人的厉害。

让沈拙言为李佑发丧,这话要是一说,立时得罪两个女人,若是这俩女人统一枪口,李平舟自认是吃不消的。故此,不肯应李三叔公。

李三叔公伤感叹道,“我本是打算去,只是老头子怕脸儿太小哪。咱李家亏心在先,还想着请李相一道去帮衬着说几句好话,若是拙言应也就应了。若是不应,我帮着佑哥儿扛幡儿摔瓦就是,绝不能叫拙言为难。”

李平舟肚子里真想骂娘,这是啥意思,您老帮着扛幡儿摔瓦,你这是给拙言招恨的吧。听到李三叔公说这话,李平舟似笑非笑,“三叔您千万别这样说,叫孩子们怎么想呢。不只拙言遭难,就是您家里五世同堂,儿孙们也不能应呢。”舀这话吓唬谁呢,李平舟堂堂一国相爷,能被这话唬住。

李三叔公见此话并不奏效,索性直言相求道,“李相,你是拙言的师公,为他主婚的人。咱们一个老祖宗,这事儿,你可不能不管哪。”

李平舟想了想,叹道,“三叔,你真是为难拙言了。换了谁,谁能认李佑。”

“要我说,李佑是罪官之身,难道还想着风光大葬不成?”李平舟反劝李三叔公,“这样破家的罪子,祖坟里能容他个地界儿栖身就是了。若是捧幡摔瓦的一顿折腾,别人还得当李家对皇上的处置生了怨望呢。”

俩人你来我往的扯锯,沈家却有了新的变故。

吴婉给范沈氏出了主意,“老太太,如今李老爷过逝,老太太也瞧出来了,他们是把大爷当成了肥肉呢。永康公府虽然完了,这些人却是盼着大爷认祖归宗呢。倒不是看着大爷有出息,是想着舅舅位高权重,打着算盘要沾光呢。”

范沈氏呸一声,“他们是妄想!”

吴婉剥了个桔子张范沈氏降火,不急不徐道,“妄想不妄想的,以前李家靠着永康公府,十几房的人盘踞在帝都,如今失了大靠山,日子可不好过。再者,杜氏的娘家与北昌侯府是至亲,杜氏就是北昌侯嫡亲的侄女儿。还有杜氏的女儿李氏,嫁的永安公府温家,永安公府还出了三驸马这样的人物儿。您寻思寻思,哪个是好惹的?”

范沈氏笑两声,看向吴婉,“丫头,有话你就直说,你话里有话,老婆子听得出来。”

“我也是一心担忧大爷的前途呢。”吴婉道,“大爷上科耽搁了,李相看过大爷的文章,说是两年后春闱,那是十舀九稳。如今官场上,干什么都得讲究个声名。如今李老爷,别管咱们如何恨他,那到底是大爷血缘上的亲爹。更为难的是,李老爷就大爷这一条血脉。”

“你想让拙言去给那畜牲披麻戴孝!”范沈氏已是脸若寒冰,暴喝道,“你是妄想!”

若是个胆子小的或是性情软弱的,绝对消受不了范沈氏的脾气。可是吴婉就有法子,她既不怕范沈氏的脾气,也有自己的办法手段,依旧温言细语的解释着,“您真是误会我了,我要是想出这样的主意,就是大爷也不能答应呢。”

“这倒是。”别看范沈氏对吴婉有些意见,但是对自己的外孙子沈拙言,那真是千依百顺,关怀备至。范沈氏道,“拙言是个有良心的人,就是你说了,他也不能应的。”

吴婉笑,“老太太,我既嫁给了大爷,自然与大爷一条心。”

“我是说,咱们得想个法子,堵上这天下悠悠之口,让大爷日后出仕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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