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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指的指甲盖般大小的铜钱眼儿里!

“好!漂亮!”慕红雪第一个叫起好来。

余下的一堆伙计个个倒吸凉气,面面相觑,愣了几秒种,也跟着拍掌叫起好来,顿时都服了气。

大掌柜的满脸笑容,扫视了一眼众伙计,两道英武的浓眉中揉进了三分欣赏和五分得意,漆黑的眸子在阳光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如同伯乐寻到了千里马一般骄傲自得。

慕红雪叫道:“当家的,你输给小剑客点儿啥啊?”

镇三关凑趣地吼道:“老子兜里没钱了!俺今儿晚上给小剑客打洗澡水,搓背搓脚,行不行啊?!”

息栈三天一洗澡本来就是绺子里众人茶余饭后的一个大笑话,掌柜的这样一说,众人哄笑声简直震翻了天,潘老五直接从凳子上仰脸翻了过去,锤地大笑。

息栈窘得耳朵红了,噘嘴低头默默踅去。

大掌柜的当然只是说笑,晚上并没有真的去给少年打洗澡水。

镇三关吃了饭就被潘老五和几个伙计揪着划拳斗酒,闹到很晚,早把旁的事儿给忘了。

息栈虽然升了扶保柱,待在山上没事儿干的时候,仍然习惯性的每晚陪慕红雪巡山,布哨卡。

入夜,大伙各回各屋睡觉去了。

息栈抱了一捆柴火回屋,塞进炕洞,狠狠煽了几把,火苗立刻腾起,一股浓烟窜了出来,夹带着呛人的味道!

“噗~~~~”息栈一下子咳了出来,被那浓烟熏得掉头就跑。

炕洞里火苗熊熊,“噼噼啪啪”地燃烧,一眨眼的工夫,整个小屋都是浓烟滚滚,辣味刺鼻!

息栈狂咳了一会儿,呆怔地看着,觉得那味道怎么都像是厨子做油泼辣子用的小红辣椒。他是扬州人,平日里辣椒是一口不占,对辣子的厌恶程度那是仅次于羊肉!

“这咋个了,走水了么?!”旁边儿屋里,大掌柜的被辣烟熏得探出头来问道,“唉?小剑客,咋站在外边儿?”

镇三关走过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你往炕洞里填辣子了?”

息栈摇头。

“……他奶奶的!”镇三关两道黑眉拧在一起,拿袖筒捂住了口鼻,冲进屋去,将那一堆柴火抽出来踩灭,将炕洞里的火熄掉了。赶紧又跑出来,张大口狠狠吸着凉气儿,拍了拍身上的烟土。

息栈木然看着这一屋子呛得要命的辣椒烟雾,无奈地捏着鼻子进去抱了自己的棉被出来,就要往厨房那里去。

“唉,你上那儿去?”

“去厨房睡觉。”

“厨房冷,没有火炕,那不得把你冻成个冰葫芦!”

“……将就一晚,无妨。”

“啥有房没房?没房也不能去厨房睡。得了,你来老子屋里睡吧!明儿个烟散了再回去!”

息栈还要推辞,镇三关已经扭头进屋:“进来吧!”

21、陷迷情同衾共枕

第二十一回.陷迷情同衾共枕

息栈抱着被子默不作声跟了进去。

再次踏进这道门槛,那心境,与当初已是大不一样!

现如今,看见油灯打在墙上的柔媚黄晕,心中就止不住的荡漾发软;抚着热烘烘的炕褥,身上就掩不住的灼灼发烫。

眼角静静瞥着那男人脱掉了皮袄,露出深青色的中衣,那薄薄的棉布衣服下边儿,分明是一道道纠结厚实的肌肉,随着肩胛处筋骨之间轻微的辗转,流露着喷薄欲出的劲力。

息栈登时就想回转,哪怕住在辣椒洞里,也不能跟这男人住一屋。

这已经不是饮鸩止渴,分明就是要将自己架到那烧红了的铁床上,活活地炙烤,刷洗!

“当家的,我还是……”

“炕上挤一挤吧!”镇三关挥挥手,毫不在意,坐到炕上抬起腿来,用力拔掉了脚上的两枚厚重皮靴。

“我还是去厨房了。”

“咋个了?”镇三关的眉头顿时皱起,眯缝的双目卓然一凛:“你嫌老子没洗澡不干净吧?!真他娘的事多!你愿意去厨房就去,俺也懒得管你!”

“……不是。”

“哼!整天穷讲究!俺睡了,累。小羊羔,你要是出去,就把屋门给俺关严实喽!”

镇三关伸手解开中衣的两枚扣子,松了松衣领,盖了棉被就躺下了,胸腔子里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喉结微微抖动,胸脯缓缓起伏。

息栈死死盯着男人的脖颈和胸口,喉咙干渴,脚步踌躇,进退两难。

面色一沉,牙齿紧,上前两步,一把将棉被到了炕上:“当家的,往里一点儿……”

镇三关轻轻“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身子往里挪了两掌宽。

“再往里点儿……”

男人睁开眼一瞄:“你个小身板儿,要占那么大地方?挤一挤。”

息栈默默脱掉了皮袄和靴子,不敢脱裤子,一纵身缩进了棉被。

回过头将那晃晃悠悠的煤油灯,一口吹息了!

屋中一片黑暗,只剩下窗外淡然如水的月色,和屋内隐隐轻喘的两道呼吸。

息栈两手纠缠着被子,仰躺在炕上,眼睛失神地望着黑黢黢的屋顶,不敢侧过头去。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气味,与每晚贴体抚摸的那块熟牛皮不一样,这是实实在在的那身体上的味道,扎扎实实地融进五感之中,醇厚,刻骨。

耳边是那男人静静的呼吸,胸腔中摩擦出来的隐隐轰鸣。仅只是黑暗里细微的点点起伏,传进少年的耳鼓,却如同惊涛排岸一般,激荡起身体里的阵阵洪流,于四肢血脉之中,蠢蠢欲动,贲张欲出……

“嗯……”

男子喉间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呻吟,久久绵长。

听得息栈浑身一紧,随即四肢发软,已经能感得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此时是勃勃生机,昂然而立。

也许是嫌床上太过拥挤,掌柜的身躯动了一动,腰杆一拧,翻过了身,脸朝着身边儿的少年。

热呼呼的气焰缓缓喷到息栈的耳侧,烹煮着他的一只小耳朵。火焰在头脑里一点一点地燃烧,很快烈焰燎原,几乎要将头颅烧化,将脑浆子煮沸。

掌柜的迷迷糊糊中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撩起了少年的头发!

手指拨开枕上的一堆头发,往一边儿捋了捋,口中喃喃,如同梦呓:“这头发忒长了……碍事,快被俺吃进去了……”

粗糙带茧的手指摩挲过了少年的脸庞和下巴,黑暗之中仿佛“噼啪”溅起了一串肉眼不易识破的火星儿,撩拨着滚烫的热度和一颗正摆在烧红的铁床之上、皮开肉绽的焦躁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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